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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31002 發表於 2009-11-23 08:54 AM

第二十九章 被女人搞亂的男人


安鐵摸著瞳瞳的頭,用手擦去瞳瞳的眼淚,勉強對著瞳瞳笑了一下,說:「傻丫頭,別再胡思亂想了。快點好起來,你這些天不能做飯,叔叔覺得吃什麼都沒味道了。」

瞳瞳聽安鐵這麼一說,開心地笑著,點了點頭,「恩」了一聲。

安鐵出了瞳瞳的房間,打電話叫了兩份外賣,然後悶悶地站在電視機前打開電視準備看新聞,正好碰到《新聞聯播》剛剛開演,那個似乎響了幾個世紀的片頭曲正在快節奏地把「新聞聯播」這幾個字推到螢幕上,然後就又出現了那兩張揮之不去的老笑臉:「各位觀眾,晚上好……」安鐵「啪」的一聲關掉電視。

「操你媽,你能不能玩點新鮮的……」安鐵狠狠地罵著,安鐵一直對中央電視臺那種固執而傲慢的態度非常不滿,他不明白這個臺為什麼在節目形式和人員上總不改變一下,安鐵感覺,這幾個播新聞聯播的人從他剛進入青春期的時候就在電視上逼逼,安鐵就在這幾個人沉悶的聲音裏一天天走到了30歲,都人到中年了。

而那幾個人也日漸憔悴,粧化得再厚,那眼袋還是直往下耷拉,仿佛要從電視機裏掉出來。安鐵一直保持著看新聞聯播的習慣,他討厭中央電視臺,但你又不得不看,這個臺壟斷了中國最重要和關鍵的影視和新聞資源,你不得不看,他一直希望能從這個節目裏能感受到一些讓人激動人心的事件發生,安鐵這些虛妄的幻想和這個節目刻板而空洞的新聞糾纏和對峙了許多年,今天這種對峙終於快要讓安鐵崩潰了。

安鐵站在電視機前,感覺自己兩手空空,他把兩隻手叉在腰上,梗著脖子,像一隻在決鬥場上站了許久卻發現沒有對手的公雞,安鐵發現,他已經離不開對新聞聯播的關注,就像他離不開自己的期待,否則,自己就像似一隻雞,站在沒有對手和空無一人的決鬥場上。儘管這只是一個虛擬的決鬥場,但他需要這虛妄的期待。就像有時候他坐在電視機前,狠狠地對著這幾個播音員想,我倒要看看你們什麼時候死,看是你們先死還是我先死。

我一定要看清你們背後的東西,我就陪你耗著,真理很多時候不是鬥爭出來的,而是等出來的,等那些狹持真理的傢夥死了,真理才能脫身。

安鐵不知道為什麼,在電視機前一通胡思亂想,在心裏發了許多牢騷。窗外沒有風沒有月亮,也看不到星星。安鐵感覺越來越悶,走進自己房間,點了一支煙,找了一本在香港出版的禁書,躺在床上看了起來。

安鐵剛翻了幾頁書,秦楓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親愛的,你在幹嗎呢?」秦楓聽起來心情不錯。

「沒事。」安鐵不鹹不淡地說。

「下午單位有點事,我就先走了,你晚上吃飯了嗎?」秦楓說。

「吃過了。」安鐵說。

「晚上我們去迪吧玩玩好不好?」秦楓撒嬌似的說。

安鐵一直忍著,看秦楓裝得跟沒事人似的,終於忍不住了。

安鐵冷冷地問秦楓:「你今天對瞳瞳說什麼了?」

秦楓在電話那頭好一陣沒說話。過了一會,秦楓說:「我告訴你安鐵,瞳瞳不是小女孩了,她很複雜。你不覺得我們一直這麼別彆扭扭的跟她有關係嗎?」

安鐵很不高興地說:「瞳瞳怎麼樣我比你清楚,是你自己複雜了吧?你別總是沒事找事好不好?瞳瞳已經夠可憐的了,你怎麼總是針對她?也不分個時候。」

秦楓終於在電話那頭爆發了:「安鐵,我告訴你,你別總覺得你自己有什麼了不起?你自己想一想,你一個大小夥子,身邊養個一個不明不白的和我差不多高的大姑娘,別人會怎麼說怎麼看?你以為你很高尚很有愛心嗎?我複雜?我沒事找事?是你自己找事吧?」

安鐵也很生氣,道:「我找什麼事了?什麼叫不明不白?」

秦楓冷笑一聲:「你安什麼心你自己心裏明白!」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安鐵手裏拿著電話還保持著接聽的姿勢,周圍突然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此時安鐵有一種被掐住脖子的感覺,有種說不出來的鬱悶。

操!女人就是有把世界搞亂的本事,奶奶的!安鐵隨手把手邊的那本香港禁書使勁扔了出去,那本書砸在墻上又彈回來,像一個沒有著落的思想的氣球,軟趴趴的趴在地上。罵了一句之後,安鐵也像一個沒有氣的氣球一樣萎縮在床上。

他很憤怒,但卻憤怒不起來,好像也不能全怪秦楓,他想讓自己平靜下來,一團火卻是四處亂竄。安鐵躺在床上,感覺渾身都不得勁,卻找不到明顯的不得勁的原因,過了一會安鐵突然感覺是床的原因,男人一旦在床上心理總是會處於弱勢的,床天生就是女人的戰場,無論多麼剛猛的男人,最後你總得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被女人放到在床。

這一點錢鐘書在《圍城》裏已經有了精彩的論述。

安鐵趕緊起身走到了客廳,這時,就聽瞳瞳在她的房間裏叫安鐵。

安鐵走進瞳瞳的房間,把外賣放在瞳瞳的床頭,瞳瞳問:「怎麼了?」

安鐵說:「沒什麼?剛才屋子裏好象有只蒼蠅,我用書去打還沒打著。」

瞳瞳笑了,一副天真的樣子,看著安鐵說:「打蒼蠅得悄悄地靠近,不經意地襲擊才行,你那麼大動靜當然打不著了。」

安鐵說:「我出去轉一會,你自己在家多注意點。」

瞳瞳說:「恩,你早點回家。」

安鐵聽瞳瞳說「你早點回家」時有一種異樣的感覺,頓了一下轉身走了。

安鐵從家裏出來,剛剛坐進車裏關好車門,電話就響了。安鐵一看,是一個非常陌生的電話,不像是中國的區號。電話裏傳出一個非常性感的女人的聲音。

「hello!安先生嗎?」聲音很陌生。

「你哪位?」安鐵問。

「要命啦,都不記得我,算我自做多情了。你猜猜看!」那個性感而陌生的女人還在要安鐵猜謎。

「猜不著,有話快說,不然我掛了。」安鐵煩躁地說。

「喲,有性格!我就喜歡酷哥,你住在我家裏,卻把我忘得一幹而凈,你也太沒良心了你!」女人還在不急不慢地說。

安鐵這才想起來,是女房東吳雅:「哦,是吳女士啊,我還真沒聽出來,你的聲音越來越年輕了。」

吳雅說:「吳女士?你把我叫老了啦,你是說我以前的聲音很老嗎?你應該叫人家吳小姐啦!」

安鐵說:「不好意思,我們這裡小姐這個詞已經給一個特殊行業批發走了,我怕叫你不禮貌!」

吳雅笑嘻嘻地說:「沒關係啦,我喜歡人家叫我小姐!」

安鐵有些煩躁,吳雅總不說她打電話的主題,安鐵只好說:「吳小姐找我有事嗎?房租我都是按時打到你卡裏的。」

吳雅嬌滴滴地說:「安先生別這麼有敵意好不好?我不是說房租的事,我是想跟你商量個事。」

「什麼事情說吧。」

「過兩個月我要回國一躺,我不習慣住賓館,我想問問你那裏方便不?我只住兩個星期。」

「什麼時間你確定了嗎?」安鐵問。

「還沒有。」吳雅說。

「那就到時候再說吧。」安鐵現在住的房間是三室一廳,還剩一間房子空著,安鐵好象沒有什麼理由拒絕,現在安鐵只想趕緊掛電話。

「那到時候見哦!」吳雅終於掛了電話。

安鐵長噓了一口氣,關掉手機啟動了發動機。


第三十章 幽玄之夜

六月的夜晚,到處都飄拂著春天的味道,安鐵把車上的窗子全部打開,柔和的春風在耳邊輕輕吹拂,卻無法吹散安鐵心中的鬱悶。安鐵開著車在大街上毫無目的地兜著,大連的馬路非常寬闊,道路兩邊的路燈被濕潤的空氣包裹著,燈光有些暗淡,這使道路的前方顯得幽深而神秘。不知什麼原因,今晚路上的車很少,安鐵越往城市的中心走,就越覺得這條路是通往一個荒蕪人煙的地方。那些高樓和商廈此時像一條條空空的麻袋萎縮在馬路和城市的某個點上,和安鐵一起陷入了一種奇怪的孤獨之中。

這麼多年來,安鐵一直覺得他總是在路燈下走著,沒有目的地,沒有急於想尋找的東西。每當早晨看見人們從家裏出來,湧向城市的各個角落,把城市填充得豐盈而富足,晚上,人們從城市的公共空間疲憊地回到家中,在茫然的奔波後回到照耀自己和親人的燈光裏,把空虛和孤單留給安鐵和不斷被消耗著的城市。

城市是什麼?竟讓人們如此厭倦又如此著迷;城市有什麼?竟讓人們反復地投奔又反復地拋棄。在這樣一個溫暖迷茫而又萎靡的夜晚,我們到底能夠握住一些什麼!

安鐵在一種迷思之中,被藏在春天裏一隻隱秘的手牽著,所有的路口都暗示著一個方向,但出口卻總是在找到之後立即消失。

安鐵稍微清醒一些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過客酒吧的門口。

走進酒吧,裏面客人不多,在酒吧昏暗的燈光裏,幾張臉孔模地的浮動著。安鐵掃了一眼,沒有發現李海軍。安鐵到吧臺一打聽,服務員說:「剛才還在啊,你看看裏面的小屋子裏有沒有!」

這間小屋子就是安鐵曾經住的那間,現在改成了李海軍的辦公室兼臥室。安鐵推開了小屋的門,裏面傳來歌劇的聲音,李海軍正躺在小床上看信,床上還堆著一大堆的信件。聽見有人進來,李海軍趕緊把信件劃拉到一起,李海軍抬頭看見是安鐵,愣了一下,把歌劇的音量調低,沒作聲。

安鐵盯著那堆信件,走到李海軍的床邊坐了下來,笑著說:「哥們!都什麼年代了你還能收到信?這麼多?」

李海軍看安鐵的目光有些暗淡,不緊不慢地把信收進了一個小箱子裏,那個小箱子很精巧,看上去像是手工做成的,上面畫著彩色的花紋,使這個小箱子增添了幾分獨特的感覺。

「你不覺得,正因為如此才很難得嗎?」李海軍緩緩地說。

安鐵突然覺察出李海軍好像有很重的心事,收起笑意,一本正經地說:「恩,你還別說,這個時候如果真有人給我寫一封信,我興許會感動得落淚。」

李海軍把那個精巧的小箱子放到床底下,像藏一個寶貝似的,然後說:「你怎麼有空過來?瞳瞳好些了嗎?」

安鐵說:「別提了,瞳瞳倒是沒什麼大事,我有事!鬱悶!媽的!。」

說完,安鐵點了一根煙,耳邊似乎還響著瞳瞳說的那句話「叔叔,你會不要我嗎?」

李海軍隔著淡青色的煙霧看著安鐵,眼裏有一絲迷茫,意味深長地說:「我們認識多長時間了?」

李海軍似乎沒有注意到安鐵的情緒,安鐵吐了一口煙說:「快六年了吧,操!都六年了!」

李海軍淡淡地笑了一下,說:「我們都從半大小夥子變成小老頭了。」

安鐵好像沒什麼話說,看起來李海軍比安鐵更加鬱悶。安鐵四處看了看,幾年前在過客酒吧時的日子又一一浮現在眼前。

記得安鐵快要離開過客酒吧去報社上班的一段日子,有一天晚上,酒吧裏突然闖進幾個人砸場,李海軍當時不在場,在酒吧悶了一年的安鐵終於找到一個發洩的機會,和幾個人上演了一場精彩的搏擊,最後,其中一個人掏出刀,差點沒把安鐵的胳膊砍下來,一大塊肉翻著,露出了白森森的骨頭,看見自己骨頭的感覺很奇異,仿佛你撞到了一個埋藏已久的秘密,揭開秘密的衝動使人忘記了肉體的痛苦,看見自己骨頭的安鐵很興奮。隨後趕來的李海軍嚇得臉色煞白,一定要安鐵去住院,但安鐵堅持不住,只在李海軍的陪同下去醫院包紮了一下,縫了幾十針就回來了,安鐵笑著對李海軍說:「只是皮肉傷,不要緊。」

到現在安鐵的右胳膊上還留著一道長達10釐米的暗紅色傷疤,像一條蜈蚣趴在胳膊上。記得那一陣李海軍經常拿著安鐵的胳膊一看就是半天,仿佛就跟砍在他身上一樣。

李海軍其實是一個話不多的人,只是偶爾和白飛飛、安鐵開開玩笑,平時,基本一個人發呆的時候多。李海軍長得很帥,帥得有些俊美,酒吧裏有許多女孩子就是衝著李海軍來的,每當李海軍在吧臺表演調酒的時候,吧臺前肯定會圍著一大堆的女孩子,在那裏看著李海軍縱聲尖叫著。

安鐵有一次還半開玩笑地說:「你要是化上粧肯定比那些女孩子還漂亮。」

李海軍只是淡淡的笑著說:「滾!你當我人妖啊!」

想到這裡,安鐵不由得笑了。李海軍詫異地問:「你笑什麼啊?」

安鐵說:「沒什麼,對了,哥們,你應該找個女人了,那麼多漂亮女孩你就一個也沒看好?」

李海軍鄙夷地說:「女人還不都一樣!誰好誰不好啊。」

安鐵說:「你不會變成一個禁欲主義者了吧,不玩真的,解解悶也行啊,總是一個人你不悶啊。」

李海軍看看安鐵,然後兩隻手枕在腦後,看著天花板,過了一會說:「我覺得這樣挺好。」

停了一下,李海軍突然問:「你喜歡聽歌劇嗎?」

安鐵說:「不喜歡,主要是聽不懂啊,一句中國話都沒有,烏裏哇啦的。不過挺奇怪的,我最近竟然喜歡聽京劇了,以前我特討厭這個東西,現在居然聽著那能吊死人的假嗓子一路西皮流水下來,不僅有耐心還有一種古怪的激情。看來我們真的老了?操!」

李海軍說:「這就對了,藝術是相通的,尤其是歌劇和京劇,那種壓抑而高亢的情感,只有深深體會到那種刻骨的愛戀的人,才能感受得到,只有經過了你才能聽懂它們。你聽到的假嗓子,那是因為他們在呼喚愛的時候把嗓子喊破了,後來變成一種程式一直沿襲而已。你要是了解一下歌劇的發展史你就會明白了。還有一種叫能劇的,也和歌劇、京劇在本質上有相通之處。這三個劇種是世界上最人性最有穿透力和生命力的偉大藝術樣式。」李海軍越說越興奮,眼睛裏閃著異樣的光。

安鐵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李海軍,心裏琢磨,這傢夥是怎麼啦,今晚不太正常啊。

安鐵說:「我感覺你最近有點恍惚,碰到什麼事了?」

李海軍盯著安鐵看了好一會,看得安鐵很不自在。然後,李海軍悶聲說:「沒事!」

安鐵看李海軍不想說,也就沒深問,笑了笑:「沒事就好,你剛才說的能劇好像是日本的吧?」

李海軍說:「對,能劇在日本就像京劇在中國一樣,可以算是日本的國劇,一家日吧有這節目,要不我們去看看吧,正好去那裏吃點飯。」

安鐵站起身說:「要不我們把白大俠也叫上吧?」

李海軍頓了一下說:「行,你給她打電話吧。」

李海軍帶著安鐵和白飛飛來到一家很雅致的日吧,是一個古樸的小套院,更難得的是院子裏還種著幾棵樹,上面開滿了櫻花,穿過一座木製的小橋,來到一個房間,房間裏佈置得簡潔而考究,窗戶是用微微有些發黃的宣紙糊著的,宣紙上還畫著幾棵竹子,人坐在瓦屋紙窗下,仿佛置身畫中。安鐵和白飛飛一臉興奮地看著李海軍,仿佛是李海軍把他們帶到桃花源似的。

人永遠是這樣,當你覺得你對一座城市瞭如指掌的時候,總是會有那麼一些意外,讓你覺得生活還是可以期待的。

李海軍很熟練地點了幾個菜,跟服務員小聲說了幾句,就一個人靜靜地看著窗外。

這時,白飛飛還是很興奮,東看西看的,嘴裏還唸唸有詞:「這小日本,還整的詩情畫意的,感覺像來到了江南一樣。」

安鐵說:「是啊,這鬼子,中國的東西他們什麼都當做自己的,倒是不見外,日本飯店我今天還是頭一次來,今天要不是李海軍提議,鬼才會來這個地方。」

李海軍突然說:「一會鬼就會來了。」

白飛飛盯著李海軍看了一會說:「我看你才像個鬼,一路上你一直陰森森的也不說話。」

李海軍擠出了一絲笑容說:「能做一個敢愛敢恨的鬼也不錯。做人總是有許多禁忌讓你不能觸及。」

白飛飛笑著說:「你這傢夥說話越來越哲理了,最近翻了不少書吧?」

安鐵笑著說:「他不是看了多少書,而是看了不少信。」

白飛飛說:「什麼信啊?哪個女孩子給你寫的?老實交代!」

這時,一直跪在旁邊上菜的服務員低聲跟李海軍嘀咕了兩句,李海軍點了點頭。

服務員出去後不久,房間的門緩緩地被拉開,這時只聽見白飛飛大叫一聲,抱著安鐵驚恐地看著門口站著的那個人。

只見門口一個帶著慘白色面具,穿著一身白衣服的女子,幽靈似的飄了進來,手裏拿著一把扇子,站在屋子的一側,動作緩慢的開始轉圈。安鐵先是一愣,看著這個吊死鬼一樣的女人,渾身湧起一種奇異的感覺。

安鐵看了一眼李海軍,發現李海軍也看了安鐵一眼,那眼神跟那個女人眼神有著不可思議的相似,安鐵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冷戰,緊緊地樓了一下白飛飛,才感覺到這屋子裏還有一個活人。

三個人盯著那個女人看了將近一個小時,到後來全部都一聲不吭地聽著那個女人嘴裏聽不懂的聲音,仿佛著了魔一樣。

窗外有一絲風輕輕地吹進來,樹的影子在窗戶紙上影影綽綽的。

這時,安鐵無端地想起一個女詩人寫的一首詩歌:

剃過頭的和尚遁進一本經書
木魚在又黑又亮的舊顏色裏響
香火越發慘澹,住持不說話
山上有田三十三畝又三分
出家人以苦為樂,看破紅塵
北風大盛,棉袍爬滿蟲蛀
和尚乃出世之人,不覺困窘
菩薩慈眉善目,手持法器
門外有一女子,喚了聲:大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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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31002 發表於 2009-11-23 08:55 AM

第三十一章 女流浪漢


    那個戴著慘白麵具的女人還在那裏輕幽幽地旋轉,春風從窗外吹進來,帶進來一些不知名的花香,在春天的花香裏旋轉的女人越來越朦朧,她緩慢的唱腔和更加緩慢的動作,如同死亡對人生的緩慢啃噬,如同一隻白胖胖的蠶趴在你青春的肌膚上明確無誤地吞噬著時光。

你感到恐怖卻有無可奈何。在這樣的吞噬中,有人會更加堅定地珍惜和享受生活,也有人會頹廢地揮霍人生。

當然也會有人可能什麼都不會想,只會感受到一種深入骨髓的涼。這時安鐵就感覺到白飛飛的手有些發抖,因為白飛飛的手又緊緊抓住了安鐵的胳膊。

安鐵覺得自己能夠感受一些白飛飛此時的驚慌,有一些東西在毫不留情地流失,如果你不把握機會抓住,你將會和這個眼前的幽靈一樣,成為一個在黑夜裏不停叫門的啞巴,這種痛苦是你就在你想靠近的人身邊,但他卻永遠不知道你的存在。

白飛飛的手一直在微微發抖,而且冰涼冰涼的,白飛飛的眼睛一直盯著安鐵看,慌亂而激動。安鐵摟了白飛飛一下,用手拍了拍白飛飛的肩膀,什麼話也沒說。不知道什麼時候,屋子裏就只剩下安鐵和白飛飛倆人,安鐵叫來服務員問李海軍去那了,服務員說:「那位先生結完帳走了。」

安鐵問:「他留下什麼話沒有?」

服務員說:「沒有。」

在送白飛飛回家的路上,安鐵給李海軍打了幾個電話,手機一直關機。一路上,白飛飛出奇的乖,很少講話,快到白飛飛家樓下的時候,白飛飛小聲說:「我還是跟你回家吧,今天晚上我不想一個人。」

安鐵楞了一下,正不知道怎麼回答的時候,白飛飛說:「瞳瞳睡的不是雙人床嗎?我和瞳瞳一起睡,瞳瞳也要人照顧啊,你又不方便。」

安鐵說:「那麻煩你了。」

說完倆人一路靜靜地回到安鐵那裏,安鐵覺得和白飛飛在一起不應該這麼安靜的,好像應該很輕鬆地說些什麼,但這是一個奇怪的夜晚,安鐵也什麼都不想說。

回到家裏,瞳瞳還在床上看書,看見白飛飛和安鐵一起回來,瞳瞳很高興。白飛飛把安鐵扔在一邊,只顧和瞳瞳說話。

白飛飛摟著瞳瞳說:「小美人,怎麼樣了?」

瞳瞳有點羞澀地笑著說:「已經可以下地走路了,只是不能走太快。沒事了。」

白飛飛說:「別亂走,小心傷口裂開了,這兩天白姐姐過來照顧你,陪你一起睡,好不好?」

瞳瞳天真地仰起臉,興奮地說:「太好了,我還沒跟別人一起睡過覺呢!」

安鐵站在一邊,也找不到什麼話要說,就向白飛飛和瞳瞳道了聲晚安,回到自己的房間。

躺在床上,安鐵心裏有點空空的,感覺就像丟了什麼東西似的,今天晚上這是怎麼了,都怪怪的。安鐵聽到衛生間傳來叮噹的響聲,估計是白飛飛在洗漱。

安鐵皺了皺眉頭,白飛飛一直讓安鐵很迷茫,有時候自己非常搞不清到底和白飛飛是一種什麼關係,也不知道白飛飛到底在想些什麼。

有時候,安鐵覺得自己非常了解白飛飛,就像白飛飛了解自己一樣,有時候,卻又感覺對白飛飛一無所知。自從和白飛飛有過一夜情之後,白飛飛表現得毫不在乎,後來白飛飛到全國各地去逛了小半年,據她自己說在外面的這半年,她喜歡過兩個男人,回大連後又和一個男人同居了近兩年又分手了,此後,她的男朋友就三天兩頭換,你都搞不清她到底交了多少個男朋友,甚至搞不清那些人到底是不是她男朋友。

但安鐵一直覺得白飛飛這些年來一直就和他在一起,即使是她獨自出去旅遊的那半年安鐵也覺得白飛飛從來沒有離開過,這感覺讓安鐵非常奇怪。就像李海軍一樣,安鐵也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李海軍也好象從來都是和安鐵在一起的,即使他也經常出去旅遊,而且一走就是一兩個月。但安鐵就是覺得白飛飛和李海軍6年來天天都和自己在一起,一刻也沒有離開過。

那一年,白飛飛在安鐵請她吃過那頓飯後突然就消失了。

在白飛飛走的那半年裏,安鐵不停地和各種各樣的女人糾纏,這些女人當中有網友,有經常泡吧的小白領,有在婚姻的圍城裏空虛寂寞的少婦。安鐵真誠而動情地和她們一起赤裸裸地面對著度過了一個又一個無聊的夜晚,互相用對方的體溫給這荒涼的人生些許溫暖。

時間一長安鐵開始煩躁,空虛得不行,和安鐵在一起的女人們,開始的時候都熱情如火,但很快這些女人就像煙霧一樣各自散去,不留下一絲蹤跡。回頭碰上或者聊起來的時候就跟不認識你一樣。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軌道,安鐵和這些女人們的想遇與纏綿,就像在一列長途客車上打盹之後的一次陌生而熱情的談話,目的地一到,大家又回歸各自的生活軌道。

就在一天晚上,安鐵百無聊賴地坐在酒吧的一角,一個人在那裏低頭喝酒抽煙的時候,突然一個人在他的對面坐下,拿著一瓶酒重重地砸在桌子上。安鐵抬頭一看,是白飛飛,她就像空氣一樣無聲無息地消失,又無聲無息地出現了。安鐵看見白飛飛,心裏很激動。

「媽的,你跑那去了?大半年了也沒個消息。」安鐵衝口而出。

「怎麼?想我了?」白飛飛笑嘻嘻地說。

「還真有點想你,我是個誠實的人,不說謊。」安鐵笑著說。

「我還不知道你,狼子野心,老實交代,這段時間又糟蹋了多少黃花閨女啊?」白飛飛說。

「操!我在你心裏就這形象啊,我不就是在酒吧嘛,有什麼說的,說說你吧,這半年都幹嘛了?」安鐵到現在才想起問白飛飛的情況,仔細看了看白飛飛,看見她身上穿著一身豎條蠟染的坎袖連衣裙,皮膚呈健康的小麥色,原來的長髮現在剪成了小平頭,全身打扮極其簡潔素雅,惟一沒有沒有改變的是手腕上的那條紗巾還是那麼鮮紅,就這一點紅,使她整個人跳動起來,從而使她整個人顯得異樣的妖媚。

「看什麼呢,沒見過美女啊!」白飛飛說。

「美女見多了,像你這麼美的美女還真是少見。」安鐵說。

「小子還那麼會說話,這樣的話,對女人總是管用。我這半年我見過的有性格的男人不少了,像你這樣我看得順眼的還真不多。」白飛飛笑著說。

「這麼說,還認識不少男人啦?快點說說。」安鐵說。

「那當然,我是誰啊,這年頭,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還不遍地都是?喏,都在這吶。」白飛飛開心地拿出一個大包放在桌子上,拉開拉鏈,拿出一大疊照片。

安鐵把這些照片一張一張的看完,看得安鐵眼花繚亂,從四川到貴州,從貴州到雲南,從雲南到西藏,簡直把中國的西南翻了個底朝天,其中還有跟各種各樣的男人的合照,有兩個頻繁出現的男人,引起了安鐵的注意。抬起頭,看了看白飛飛,試圖從她的亮閃閃的眼睛裏捕捉一些什麼?

可是安鐵什麼也找不到,但可以確定的是,白飛飛這大半年一點也不寂寞,而且能感覺得到,在白飛飛的身上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安鐵回憶著幾年前的白飛飛,聽著白飛飛在隔壁和瞳瞳的說笑,有一種時空異位的感覺,慢慢地,就迷迷糊糊地睡了。



第三十二章 穿婚紗的少女


    那個戴著慘白面具的女人還在那裏輕幽幽地旋轉,春風從窗外吹進來,帶進來一些不知名的花香,在春天的花香裏旋轉的女人越來越朦朧,她緩慢的唱腔和更加緩慢的動作,如同死亡對人生的緩慢啃噬,如同一隻白胖胖的蠶趴在你青春的肌膚上明確無誤地吞噬著時光。你感到恐怖卻又無可奈何。

    在這樣的吞噬中,有人會更加堅定地珍惜和享受生活,也會有人頹廢地揮霍人生。

    當然也有人可能什麼都不會想,只會感受到一種深入骨髓的涼。這時安鐵就感覺到白飛飛的手有些發抖,因為白飛飛的手又緊緊抓住了安鐵的胳膊。

    安鐵覺得自己能夠感受一些白飛飛此時的驚慌,有一些東西在毫不留情地流失,如果你不把握機會抓住,你將會和這個眼前的幽靈一樣,成為一個在黑夜裏不停叫門的啞巴,這種痛苦是你就在你想靠近的人身邊,但他卻永遠不知道你的存在。

    白飛飛的手一直在微微發抖,而且冰涼冰涼的,白飛飛的眼睛一直盯著安鐵看,慌亂而激動。安鐵摟了白飛飛一下,用手拍了拍白飛飛的肩膀,什麼話也沒說。不知道什麼時候,屋子裏就只剩下安鐵和白飛飛倆人,安鐵叫來服務員問李海軍去那了,服務員說:「那位先生結完帳走了。」

    安鐵問:「他留下什麼話沒有?」

    服務員說:「沒有。」

    在送白飛飛回家的路上,安鐵給李海軍打了幾個電話,手機一直關機。一路上,白飛飛出奇的乖,很少講話,快到白飛飛家樓下的時候,白飛飛小聲說:「我還是跟你回家吧,今天晚上我不想一個人。」

    安鐵楞了一下,正不知道怎麼回答的時候,白飛飛說:「瞳瞳睡的不是雙人床嗎?我和瞳瞳一起睡,瞳瞳也要人照顧啊,你又不方便。」

    安鐵說:「那麻煩你了。」

    說完倆人一路靜靜地回到安鐵那裏,安鐵覺得和白飛飛在一起不應該這麼安靜的,好像應該很輕鬆地說些什麼,但這是一個奇怪的夜晚,安鐵也什麼都不想說。

    回到家裏,瞳瞳還在床上看書,看見白飛飛和安鐵一起回來,瞳瞳很高興。白飛飛把安鐵扔在一邊,只顧和瞳瞳說話。

    白飛飛摟著瞳瞳說:「小美人,怎麼樣了?」

    瞳瞳有點羞澀地笑著說:「已經可以下地走路了,只是不能走太快。沒事了。」

    白飛飛說:「別亂走,小心傷口裂開了,這兩天白姐姐過來照顧你,陪你一起睡,好不好?」

    瞳瞳天真地仰起臉,興奮地說:「太好了,我還沒跟別人一起睡過覺呢!」

    安鐵站在一邊,也找不到什麼話要說,就向白飛飛和瞳瞳道了聲晚安,回到自己的房間。

    躺在床上,安鐵心裏有點空空的,感覺就像丟了什麼東西似的,今天晚上這是怎麼了,都怪怪的。

    安鐵聽到衛生間傳來流水的聲音,估計是白飛飛在洗漱。

    安鐵皺了皺眉頭,白飛飛一直讓安鐵很迷茫,有時候自己非常搞不清到底和白飛飛是一種什麼關係,也不知道白飛飛到底在想些什麼。有時候,安鐵覺得自己非常瞭解白飛飛,就像白飛飛瞭解自己一樣,有時候,卻又感覺對白飛飛一無所知。  

    自從和白飛飛有過一夜情之後,白飛飛表現得毫不在乎,後來白飛飛到全國各地去逛了小半年,據她自己說在外面的這半年,她喜歡過兩個男人,回大連後又和一個男人同居了近兩年又分手了,此後,她的男朋友就三天兩頭換,你都搞不清她到底交了多少個男朋友,甚至搞不清那些人到底是不是她男朋友。

    但安鐵一直覺得白飛飛這些年來一直就和他在一起,即使是她獨自出去旅遊的那半年安鐵也覺得白飛飛從來沒有離開過,這感覺讓安鐵非常奇怪。就像李海軍一樣,安鐵也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李海軍也好象從來都是和安鐵在一起的,即使他也經常出去旅遊,而且一走就是一兩個月。但安鐵就是覺得白飛飛和李海軍6年來天天都和自己在一起,一刻也沒有離開過。

    那一年,白飛飛在安鐵請她吃過那頓飯後突然就消失了。

    在白飛飛走的那半年裏,安鐵不停地和各種各樣的女人糾纏,這些女人當中有網友,有經常泡吧的小白領,有在婚姻的圍城裏空虛寂寞的少婦。安鐵真誠而動情地和她們一起赤裸裸地面對著度過了一個又一個無聊的夜晚,互相用對方的體溫給這荒涼的人生些許溫暖。

    時間一長安鐵開始煩躁,空虛得不行,和安鐵在一起的女人們,開始的時候都熱情如火,但很快這些女人就像煙霧一樣各自散去,不留下一絲蹤跡。回頭碰上或者聊起來的時候就跟不認識你一樣。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軌道,安鐵和這些女人們的想遇與纏綿,就像在一列長途客車上打盹之後的一次陌生而熱情的談話,目的地一到,大家又回歸各自的生活軌道。

    就在一天晚上,安鐵百無聊賴地坐在酒吧的一角,一個人在那裏低頭喝酒抽煙的時候,突然一個人在他的對面坐下,拿著一瓶酒重重地砸在桌子上。安鐵抬頭一看,是白飛飛,她就像空氣一樣無聲無息地消失,又無聲無息地出現了。安鐵看見白飛飛,心裏很激動。

    「媽的,你跑那去了?大半年了也沒個消息。」安鐵沖口而出。

    「怎麼?想我了?」白飛飛笑嘻嘻地說。

    「還真有點想你,我是個誠實的人,不說謊。」安鐵笑著說。

    「我還不知道你,狼子野心,老實交代,這段時間又糟蹋了多少黃花閨女啊?」白飛飛說。

    「操!我在你心裏就這形象啊,我不就是在酒吧嘛,有什麼說的,說說你吧,這半年都幹嘛了?」安鐵到現在才想起問白飛飛的情況,仔細看了看白飛飛,看見她身上穿著一身豎條蠟染的坎袖連衣裙,皮膚呈健康的小麥色,原來的長髮現在剪成了小平頭,全身打扮極其簡潔素雅,惟一沒有沒有改變的是手腕上的那條紗巾還是那麼鮮紅,就這一點紅,使她整個人跳動起來,從而使她整個人顯得異樣的妖媚。

    「看什麼呢,沒見過美女啊!」白飛飛說。

    「美女見多了,像你這麼美的美女還真是少見。」安鐵說。

    「小子還那麼會說話,這樣的話,對女人總是管用。我這半年我見過的有性格的男人不少了,像你這樣我看得順眼的還真不多。」白飛飛笑著說。

    「這麼說,還認識不少男人啦?快點說說。」安鐵說。

    「那當然,我是誰啊,這年頭,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還不遍地都是?喏,都在這呐。」白飛飛開心地拿出一個大包放在桌子上,拉開拉鏈,拿出一大疊照片。

    安鐵把這些照片一張一張的看完,看得安鐵眼花繚亂,從四川到貴州,從貴州到雲南,從雲南到西藏,簡直把中國的西南翻了個底朝天,其中還有跟各種各樣的男人的合照,有兩個頻繁出現的男人,引起了安鐵的注意。抬起頭,看了看白飛飛,試圖從她的亮閃閃的眼睛裏捕捉一些什麼?可是安鐵什麼也找不到,但可以確定的是,白飛飛這大半年一點也不寂寞,而且能感覺得到,在白飛飛的身上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安鐵回憶著幾年前的白飛飛,聽著白飛飛在隔壁和瞳瞳的說笑,有一種時空異位的感覺,慢慢地,就迷迷糊糊地睡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07131002 發表於 2009-11-23 08:56 AM

第三十三章 我們互相路過


    接下來的幾天,白飛飛幾乎每天都要來照顧瞳瞳,瞳瞳也基本好了,傷口已經癒合,已經可以滿地跑了,只是不能做大幅度的運動。

    這些天,安鐵給秦楓打了幾個電話,秦楓不是不接就是把電話掛斷,安鐵想等秦楓先消消氣再說吧。李海軍的電話到是打通了,但這小子什麼也不解釋,只說那天心裏鬱悶就先走了,安鐵也就沒有深問。

    一天傍晚,白飛飛又來了,買了一些菜,挽起袖子準備下廚,瞳瞳說讓她來做飯。

    白飛飛說:「你歇著,剛好做什麼飯?別人看到還以為你叔叔虐待你。」

    瞳瞳愉快地說:「我好了呀。」

    白飛飛瞪了瞳瞳一眼說:「小妮子不幹活還不舒服了,你給我好好呆著,把傷徹底養好,過兩天我還要給你拍照呢,腿不好怎麼拍?」

    瞳瞳興奮地說:「真的啊?哪天拍?」

    白飛飛看著安鐵問:「你哪天有時間?」

    安鐵看著一大一小兩個女孩子,感覺輕鬆而愉快,他很久沒這麼輕鬆過了,不知什麼原因,生活總是讓安鐵覺得緊張,一種很難調和的緊張。

    安鐵輕鬆地說:「這幾天哪天都行?」

    瞳瞳馬上說:「那就明天?」

    白飛飛笑著說:「小丫頭等不及了,明天你能行嗎?」

    白飛飛說著,眼睛看著安鐵徵求意見。

    瞳瞳馬上說道:「可以的可以的,你看我都能跳了。」說完,還真輕輕跳了兩下。

    安鐵呵呵笑了起來,說:「那就明天吧,難得丫頭這麼有興致。」

    三個人說說笑笑很快飯就做好了。

    吃飯的時候,白飛飛對安鐵說:「明天多帶幾套瞳瞳的衣服,前些日子我陪瞳瞳買的那幾套就行,然後到我店裏去選幾套,在店裏拍一些室內的然後,我們去拍外景。」

    安鐵說:「好!」

    就在安鐵說「好」的話音剛落,門突然開了,秦楓走了進來。

    屋裏幾個人都一愣,白飛飛臉上有一些尷尬,但馬上輕鬆地和秦楓打招呼:「秦楓來了?我們正商量和瞳瞳拍照的事呢?」

    秦楓一進屋看見白飛飛在,本來臉色就陰沈沈的,這下臉色就更加陰沈了。

    聽到白飛飛和自己打招呼,勉強擠出了一點笑容說:「哦,我剛路過這裏,想起我的錄音筆忘在這裏了,我正準備去採訪一個人,順道來拿一下。」說完就直接進了安鐵的房間。

    安鐵也馬上跟了進去,關上門,安鐵笑嘻嘻地說:「小臉這麼嚴肅,還生氣呐!」

    秦楓找到錄音筆一邊往包裏裝,一邊冷淡地說:「我沒生氣,安鐵,我想你應該仔細想一想我們之間的問題,這不是玩笑,你考慮好了,我們再談。」說完出門和白飛飛打了個招呼就走了。

    白飛飛看了看被秦楓帶上的門,有看了看安鐵,問:「和秦楓吵架了?好像很嚴重?」

    安鐵尷尬地笑了笑:「也沒什麼,就是她老是半夜上班,搞得我們生活一團糟,正常的衝突,呵呵!」

    在瞳瞳面前,安鐵對白飛飛說了謊。

    白飛飛說:「你也得理解一點秦楓,做一個名牌節目壓力很大的,把一個節目做成名牌不容易,要想保持一個節目總是很火更不容易,秦楓付出了很多。」

    安鐵說:「這我知道,可是????不說了,吃飯。沒事,我會處理好的。」


    第二天一早,瞳瞳梳洗停當的時候,安鐵還沒起床。昨天晚上,這丫頭就把那幾套衣服翻來複去試,叮咣地整了半夜。

    安鐵剛睜開眼睛,就見瞳瞳把頭探進來說:「叔叔,起床了,我早點做好了。」

    安鐵揉了揉眼睛,迷糊地說:「丫頭,怎麼起這麼早啊?」

    瞳瞳大聲地說:「不早了,8點了,你要再不起來,白姐姐就等急了。」

    安鐵說:「她啊,估計還在睡覺呐,好好好,你先吃吧,我馬上起來。」

    安鐵起來的時候,瞳瞳早已經把一切收拾停當,坐在沙發上眼巴巴地等安鐵吃飯。安鐵看到瞳瞳那付積極的樣子感覺很有趣,急急忙忙吃了點飯,就和瞳瞳去找白飛飛。

    到了白飛飛的影樓,白飛飛看見瞳瞳大包小卷的帶了不少,看了看瞳瞳帶的幾個小包,笑著說:「帶的還挺全乎哈,像要出國旅遊似的。」

    瞳瞳不好意思地站在那裏羞紅了臉,眼睛還是忍不住在影樓的四周看來看去。

    白飛飛說:「瞳瞳到後面的試衣間挑些服裝,看看喜歡什麼?」

    瞳瞳和白飛飛進試衣間去了,安鐵就在影樓裏轉來轉去的瞎看。

    安鐵走進一個小房間裏面裝滿了各種各樣裝裱好了的照片,有生活照寫真照,有婚紗照,都按類別排放著,在一個角落裏,安鐵還發現了一大堆白飛飛這些年在全國各地的采風照片,安鐵蹲在那裏仔細地翻看著,其中一個長相很男人的男人的照片進入了安鐵的眼睛,安鐵一下子就想起了這個男人叫余路,那年白飛飛去西南流浪時,和這個男人一起在雲南一個不知名的農村生活了三個月,這個男人應該算是白飛飛承認的第一個正式的男朋友,白飛飛是在一個偏僻的農村公路上和這個胸前披著塊紅布的男人相遇的。

    紅布上寫著「徒步走遍全中國,體驗不同的中國人生」,那幾年有許多人都在路上這麼走著,在經過了市場經濟、大學不分配、下崗、扶貧之後,許許多多在路上徒步走中國的人,成了整個動盪的90年代最後的動盪風景,這片風景隨著一個叫餘純順的人死在羅布泊而定格在人們的心中。與白飛飛分開後,這個叫余路的男人最後在靠近雲南附近的西藏一帶失蹤,每次白飛飛講起這段故事時,她的眼睛總是亮晶晶的,白飛飛的眼睛本來平時總是亮晶晶的。

    安鐵正蹲在那些照片旁邊沉思的時候,他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像個賊似的,看什麼呐?」

    安鐵說:「你不是看到了嗎,明知故問!」

    白飛飛看了那些照片一眼,眼睛還是亮晶晶的,說:「準備好了,開始拍照!」

    安鐵本來擔心白飛飛看見這些照片會有憂傷,但白飛飛沒有,她跟沒事人一樣樂呵呵的。

    安鐵跟著白飛飛走進了攝影棚,剛進去一看,安鐵就驚呆了。

    瞳瞳穿著一身潔白而簡潔的婚紗站在攝影棚中央,化了淡淡的妝,肩膀裸露著,長髮柔順地披在肩上,此時攝影燈還沒開,瞳瞳像一個美麗的影子一直在安鐵眼前晃動。

     已經一米六幾的瞳瞳單薄的身體穿著這套婚紗就更加顯得靈動而飄逸。

    「太漂亮了,瞳瞳!」安鐵實在忍不住讚歎起來。

    瞳瞳被安鐵這麼直接的一稱讚,臉紅紅的站在那裏羞澀地笑,更顯得粉嫩嬌柔。

    白飛飛興奮地對安鐵說:「你就瞧好吧,讓你驚喜的還在後面。」

    接下來,白飛飛在室內給瞳瞳拍了一系列各種風格的照片,瞳瞳的美被白飛飛徹底挖掘了出來,每一次閃光燈一閃,安鐵的心也跟著一閃。

    拍完室內,白飛飛、安鐵和瞳瞳再加上白飛飛的攝影助理一行人又來到海邊,進行室外拍攝。

    在拍攝中,瞳瞳越來越自然,越來越安靜。用白飛飛的話說就是:「現在能拍出瞳瞳的本色自我了。」

    最後拍的一組照片是在海邊的一塊礁石上,瞳瞳穿著婚紗在白飛飛的指揮下做著各種姿勢,瞳瞳被白飛飛折騰了一天,儘管很累,但還是很高興地和白飛飛配合得很好,終於聽白飛飛說了一句:「最後一個鏡頭了,拍完收工,統統你轉過身去,把背影對著我,臉側一點,好,抬頭看遠方,好!」

    就在白飛飛說好的時候,瞳瞳突然身體一晃,差點從礁石上摔下來來,站在瞳瞳附近的安鐵趕緊伸出手去準備攙扶一下,但瞳瞳搖晃了幾下身體,又站住了。

    就在這時候,只聽白飛飛在背後說:「太好了!太有意境了。」

    安鐵回過頭去問:「怎麼這張很好啊?」

    白飛飛興奮地說:「是啊,畫面裏出現了你的一隻手,瞳瞳的身體在礁石上晃了一下,身體一傾斜,正好你的手就伸了進來,照片立即就動起來了,太好了,你過來看看,今天就拍到這裏收工。」

    安鐵和瞳瞳過去一看,的確,照片裏的大海一望無際,一個白衣飄飄的少女站在海邊的礁石上看著遠方,仿佛風都要將她吹到一樣,這時候,一隻手從伸進了畫面,仿佛要拉住這個將要被風吹走的美麗天使。

    安鐵看了半天,沒說話,最後看看白飛飛說:「太好了,你牛啊!」

    白飛飛很是興奮,對安鐵說:「給這個照片取個名吧?叫什麼呢,叫《海邊的天使》?不行太俗。就叫《穿婚紗的少女》?你看怎麼樣?」

    安鐵說:「就叫這個吧,很經典啊,很多名畫的名字都用這種句式取名,呵呵!」

    在他們熱烈討論取名的時候,瞳瞳已經換好了衣服,正在礁石那裏躬著腰收拾著攝影道具。

    一陣海風吹過,從背後看,仿佛一個少女正在面對大海祈禱!



第三十四章 陌上夜話


    在海邊拍完照片,一行人找了個飯店吃了點東西就往回走。

    吃飯時,瞳瞳吃得很少,不停地晃著腦袋,皺著眉頭,安鐵和白飛飛問她那裏不舒服,她說沒事。

    在回來的車上,大家都誇瞳瞳今天超級漂亮,簡直是無敵青春美少女,而且是高貴清純有著迷死人的又活潑又憂鬱的氣質的美少女。

    反正誇獎瞳瞳的詞亂糟糟的又多又肉麻。瞳瞳一邊聽著一邊羞澀地笑,不自在得手都不知道放在那裏。

    安鐵發現在人們的誇獎聲中,瞳瞳的笑容開始變得勉強,一邊笑還一直蹙著眉頭,手也不斷地揉著眼睛。

    安鐵再一次問瞳瞳:「沒有那裏不舒服吧?」

    瞳瞳還是搖著頭說:「沒有!」

    白飛飛坐在駕駛員的位置,還在一邊開車一邊興奮地說今天照片和瞳瞳的表現都不錯。

    一路上,白飛飛精緻而粗野的打扮和這輛通體漆黑的敞棚吉普車還是引來了路人的無數注目。白飛飛仿佛早已經習慣了這種注目,毫不在意地扭頭和安鐵說笑。

    終於,在車開到半路的時候,瞳瞳小聲對安鐵說:「叔叔,我有點頭暈。」

    安鐵摸了摸瞳瞳的頭說:「是不是著涼了?」

    瞳瞳說:「沒有就是頭有點暈,看東西有點模糊。」

    安鐵說:「要不我們去醫院檢查一下?」

    白飛飛轉過頭說:「怎麼啦瞳瞳?」

    瞳瞳說:「沒事。不用去醫院。」

    白飛飛把助理送回影樓後,就跟著安鐵和瞳瞳回到安鐵家,安鐵打算挑幾張照片給瞳瞳做一本相冊,三個人坐在客廳裏,把那些照片一張一張地看著。

     瞳瞳一副很疲憊的樣子,不停地揉著眼睛,一改早晨的興奮模樣。

    「瞳瞳,頭還暈嗎?」白飛飛關心地問。

    「好點了。」瞳瞳嘴上沒說什麼,可是卻越來越蔫了。

    「呵呵,今天可是把這丫頭累壞了,怎麼樣?模特不好當吧?」安鐵一邊看照片一邊笑著說。

    「是啊,這一天下來還真把瞳瞳折騰夠戧。」白飛飛輕輕摟了一下瞳瞳的肩膀,接著又說:「瞳瞳,要不你先睡一會吧,我和你叔叔幫你挑。」

    瞳瞳勉強笑了一下,溫順地點了點頭,然後回自己的房間睡覺去了。

    瞳瞳進房間以後,白飛飛對安鐵說:「你跟秦楓最近怎麼啦,好象不是很愉快?是不是我讓秦楓誤會了?」

    安鐵把目光從照片上移開,看了一眼白飛飛,說:「跟你沒關係,別瞎聯繫。」

    白飛飛噓了口氣,瞄著安鐵道:「那就好,別因為我耽誤你終生大事那就不好了。你小子也該收收心了,秦楓還是挺不錯的,要模樣有模樣,要能力有能力,這樣的姑娘上哪找啊。」

    安鐵苦笑了一下說:「你怎麼跟我媽似的,還是考慮考慮你自己的終生大事吧,你也不小了,別一天到晚以為自己是小女孩,趕緊找個男人吧。」

    白飛飛笑了笑,用手捶了一下安鐵:「趕緊把和秦楓的矛盾處理一下吧你,男人又不是蘿蔔白菜,出趟門就能到手啊。還說我呢,你不也跟我爸似的。」

    安鐵點了一棵煙,吸了一口,慢悠悠地說:「我好像記得有一位名人說過,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遍地都是,知道這位名人是誰嗎?」

    白飛飛愣了一下,突然笑了起來,拉過安鐵的手使勁擰了一下:「要死了你,當面讓我下不來台,那麼多年了,我隨便說的一句話你還記得,也真難為你了。」

    安鐵「哎呦」一聲閃了一下,笑道:「白大俠是誰啊,說過的話我當然要記住了。」

    白飛飛深深地看了安鐵一眼,說:「是嗎?」

    安鐵嚴肅地說道:「是啊,還做筆記呐!」

    白飛飛哈哈大笑起來:「你就忽悠吧,繼續忽悠!小子,給你提個醒,你就這樣去忽悠秦楓,保准沒問題!」

    一說起秦楓安鐵就有一些煩躁,道:「秦楓就沒有那麼好忽悠了!」

    白飛飛突然很認真地說:「安鐵,要是你真的愛秦楓就好好把握,別錯過了,有些東西一錯過,就永遠消失了!」

    白飛飛說完,眼睛怔怔的看著窗外。

    這時,夕陽正掛在天邊,金黃色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客廳裏,把安鐵和白飛飛包裹在明亮的光線中,兩個人的影子靠得很近,有些飄忽地緊緊地跟在各自的身後。客廳裏的兩個人一時都沒有說話,身上的陽光異常溫暖。

    安鐵看著白飛飛,突然有一種想把白飛飛抱在懷裏的感覺。

    這是一種溫暖而單純的情感,這麼多年,和白飛飛在一起的時候安鐵總是有這種感覺,仿佛眼前的白飛飛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

    很多時候,安鐵覺得白飛飛的生命和自己的生命是連在一起的,他喜歡聽白飛飛講她經歷的一切事情,他總是懷著新鮮而好奇的心情投入白飛飛的講述,仿佛自己就是哪個故事的經歷者,有時候又覺得自己是一個毫無二心的旁觀者,看著眼前的這個姑娘去愛去恨,他只是等她在高興了或者受傷的時候,走回自己身邊說,看,那些,我經歷過了,有意思吧!。

    那一年,白飛飛在西南一片逛了大半年回來後,帶回一大堆照片。安鐵花了好幾天時間聽白飛飛講述著那些照片拍攝時候的情景,就如同自己陪同白飛飛走過看過愛過一樣。

    白飛飛拿著那個叫余路的男人的照片對安鐵說:「看!這個風塵僕僕的男人,他離過婚,也有過小小的成功,還有更大的失敗,但他的眼睛還是那麼有神,他在看一切東西的時候仍然那麼新鮮而富有激情,這一點他比你強,安鐵,其實你是一個脆弱的男人,生活中的很多打擊對你都是致命的。

    你貌似堅強,其實非常脆弱,於是你用自嘲和憤世嫉俗來保護自己,來掩蓋自己的慌張。這種不良的情緒在你體內不斷地積累,使你痛苦不堪,卻又無處排解,你不斷地向生活低頭,找各種各樣的理由,久而久之,你和這個社會上絕大多數人一樣,生活暗淡無光,對社會對自己都不滿意,你現在還覺得自己與眾不同,但是,很快你就會和他們完全一模一樣了。」

    安鐵聽白飛飛這麼說的時候,臉上一層層地往外滲著細密的汗珠,脊背一陣陣發涼,白飛飛似乎比自己還要瞭解自己。

    白飛飛越說越激動:「當我在路上第一次看到這個男人的時候,我就發現自己喜歡上他了,於是,我毫不猶豫地攔住了這個男人,然後我們一起在雲南的鄉下住了下來,我們一起路過了雲南很多著名的風景,但是那只是路過,我們在更多的毫不著名的地方耽擱得更久,在那些無名的偏僻的山村,我們的心裏更加塌實,那些地方的夜晚和天空對我們更有意義,那些地方的星星就是我們的心,它們屬於我們。

    我們心之所在,就是最美的風景,那時候,我確定我愛他,就像愛著那些夜晚和星星,它們已經成為我生命的一部分,成為我生命的中途定格的風景。」

    白飛飛說著說著就哭了:「後來,我們分開了,我們都知道,自己只是對方生命中的過客,他有他的方向,我有我要去的地方,我們只是在生命的中途交叉相遇,我們談談話,看看星星,一起記住一些重要的夜晚和吹過你身邊溫暖的風,我們彼此路過對方,那些星星和流螢就是我們生命中的痕跡,那些光亮被我們看見了,那是我們暗淡的生命中,一道道傷口上開出的花,我充滿了感激,但是,我們只是過客,我們分開後,他在雲南和西藏交界的地方失蹤了,我們再也沒有聯繫上。是,他消失了,但我一部分的生命因此而生動著。」

    白飛飛說著,輕輕地笑了起來,說:「哭一頓,好多了!」

    安鐵在一旁聽得目瞪口呆,他被白飛飛深深地感動著,對白飛飛生命中的那個男人,不但沒有嫉妒,反而充滿了感激,就像他給了自己一件極其尊貴的東西一樣。

    安鐵當時想問白飛飛,你要去的是什麼地方?但是話到嘴邊又被安鐵咽了回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07131002 發表於 2009-11-23 09:08 AM

第三十五章 男人的夜色


    有一些人註定是你生命中的過客。像余路之于白飛飛,像李小娜之于安鐵。他們相互在各自的生命中留下痕跡,然後又與你擦肩而過,又與某個人在另外的岔路相逢。或許他們會一直走下去,或許還是不知什麼原因再次分別,再次成為彼此的過客。

    而永恆是虛無而不可把握的嗎?

    安鐵看著坐在落地窗前發愣的白飛飛,陽光暖洋洋地照在白飛飛和安鐵的身上,時間變得慵懶而停滯不前,眼前的一切突然變得遙遠而不真實起來,安鐵的心也變得迷茫而憂鬱。

    兩個人坐在黃昏的陽光中,好一陣沒說話。最後還是白飛飛打破了沈默,說,我該回去了。

    白飛飛走後,安鐵一個人坐在客廳裏,陽光還是慵懶地照在眼前的地板上,細微的反光使安鐵眯起了眼睛,仿佛想找些什麼,什麼也沒有,但安鐵隨即發現,在陽光的照耀下,無數的微塵在陽光中飛舞,安鐵有一些吃驚,這麼乾淨的房間裏,那來這麼多的微塵呢?它們那麼活躍地在你的眼前,你卻從來也沒有發現它們。

    安鐵正在迷思之中沉浸著,突然,電話響了,是一個女人打來的。

    「hello!安先生嗎?我是吳雅。」電話是女房東打來的。

    「吳小姐有什麼事?」安鐵懶洋洋地說。

    「我的計畫有變,我過兩周左右就要回國了,有兩件事情想請安先生幫忙。」吳雅嬌滴滴地說。

    「說說看,能幫的一定。」安鐵說。

    「第一是房子的問題,你那裏方便不方便住,我付房租,就是感覺住在自己家裏舒服一些,再說還有你這個帥哥做伴,我覺得會很愉快的。」

    「還有什麼事?」安鐵不置可否地說,心裏卻想,操,你也不問問我是不是愉快。

    「另外就是我這次回國是準備做一個世界服裝品牌的中國總代理,中國總部就放在大連,安先生不是做時尚的嗎,我想請你幫我約一些大商場的服裝經理見見面,我需要建立進駐商場的渠道,我想你應該和他們比較熟吧。」吳雅很直接地說。

    安鐵心想這個到沒問題,做時尚編輯這幾年,這個城市各大商場的老總和服裝香水化妝品樓層的經理基本上都熟悉,於是就爽快地答應了。

    「這個沒問題。」安鐵說。

    「太好了,謝謝安先生,到時候我們再聯繫!拜拜!」這次吳雅掛電話倒是很爽快。

    安鐵重新往沙發裏面挪了挪,這是一個美麗而虛無的黃昏,也是一個靠近永恆的黃昏。一切都那麼遙不可及,但是,只要你想,那些東西總會靠你近一些。

    這時候,電話又響了,是公司的趙燕打來的。看來,這是一個女性化的黃昏,美麗的事物總是和女性聯繫在一起。

    「安總,晚上周總想跟你吃個飯,冠名的事情有眉目了,想跟你商量一下具體細節。」趙燕乾脆俐落地說。

    「他自己怎麼不跟我打電話啊?架子這麼大啊,改由你通知了?呵呵!你去嗎?」安鐵緩了一下神,感覺離現實近一些了。

    「周總現在正在客戶那裏不方便吧,他剛打電話通知我的,我也去。7點鐘,在仙人閣6號包間。」趙燕說完就跟安鐵掛了電話。

    安鐵一向欣賞趙燕乾脆俐落的作風,一個漂亮幹練,做事幾乎滴水不漏的女孩子,工作的時候非常認真,總是想著把事情做到最好,交給她辦的事情都不用操心,那種職業女性的優雅風韻在她身上幾乎無處不在,無論她在工作上處於什麼角色,在和你交談的時候,她都有本事和你一起以平等的姿態商談,任何一個男人都不敢在智力上小瞧她,一般的男人在她優雅理性的態度下,即使有什麼非分之想,也只能遠遠地乾著急卻找不到角度靠近。

    趙燕也不小了,還沒有談戀愛,好像她最大的滿足就來自於工作上的成功。

    接完趙燕的電話,安鐵一看表快6點了,於是起身到瞳瞳的房間,見瞳瞳正在閉目養神呢。丫頭靠在枕墊上,神情有些疲憊的樣子,懶懶地歪在那裏,臉色有些發白。

    安鐵問:「丫頭,感覺好點了嗎?」

    瞳瞳嫣然一笑:「好多了,就是有點累,可能是活動多了。」

    安鐵說:「叫你過幾天去拍照,你非要今天去,這下吃苦頭了吧!」

    說著,安鐵摸了摸瞳瞳的頭:「晚上我要出去一趟,你要吃點什麼,我現在給你做。」

    瞳瞳說:「我不餓,要是餓了,冰箱裏有吃的。」

    安鐵說:「那這樣吧,晚上我給你帶飯回來,不要吃涼東西。」

    瞳瞳說:「不用了,叔叔,你出去活動還帶點飯不方面,我真一點都不餓。」

    安鐵說:「那你自己在家注意點。」

    安鐵到仙人閣的時候,大強和趙燕已經到了。趙燕站起來將安鐵讓到主座,自己坐在安鐵的左下手。

    安鐵落座後趙燕開始叫服務員點菜,點菜是一門大學問,既要講營養,又要講口味,還要照顧到男女老少還要照顧不同地方人的飲食習慣,一般只要是趙燕在的場合點菜都是由她負責。公司內部聚會就不用說了,趙燕對安鐵和大強愛吃什麼簡直比他們自己還清楚。

    只要他們一猶豫不知道吃什麼好,趙燕就不再徵求他們的意見,自己做主,上來的菜肯定沒問題。

    趙燕問安鐵和大強:「兩位老總今晚想吃點什麼?」

    安鐵和大強都說:「隨便吧!」

    趙燕馬上對服務員說:「那好!幹鍋茶樹菇、??黃飛蟹、松仁玉米、豬肉燉粉條。」

    然後回過頭徵求安鐵和大強意見:「四個菜,行了吧?」

    安鐵說:「行。」

    趙燕的安排肯定行。菜很快就上來了。菜一上來大強就說:「快吃快吃,都餓壞了。」

    說著狼吞虎嚥地就吃開了,安鐵和趙燕看了相視而笑。

    吃了一會,大強拿餐巾紙抹了抹嘴,嘴裏的東西還沒吃乾淨就開始含糊不清地說:「老、老大,總冠名有眉目了,回報方案和對方談差不多了,這次還多虧了趙燕手下的一個業務員,是我們的業務員聯繫的客戶。看來我們的戰鬥力還蠻強的。冠名費50萬,現在卡在價格上,他們還想往下壓價,我頂住沒同意,估計實在不行就得往下降點了。還有就是活動細節,活動現場的宣傳氣氛佈置,報紙電視的報導方式,回饋給他們的硬廣告版面等。想跟你商量一下。」

    安鐵說:「是哪家啊?是上次我們一起喝酒的叫什麼昌的貿易公司嗎?」

    大強憤憤地說:「不是,靠,那孫子,提上褲子他媽的就不認帳了,後來聯繫他總說沒時間,這次是一家房地產公司。」大強說完看了趙燕一眼有點不自然。

    趙燕裝做沒聽見,對服務員說:「上點茶!」

    安鐵道:「哦,他們開發的是什麼樓盤?」

    趙燕接過去道:「樓盤名叫‘陌上夜話’,針對白領階層銷售,與我們這次大賽的受眾群體比較吻合。以樓盤的名字冠名,叫‘陌上夜話’杯。」

    安鐵笑了笑:「‘陌上夜話’?這麼詩意的名字啊,感覺就跟要鬧鬼似的。」

    說完三個人一起哈哈大笑。

    三個人討論了一會冠名回報的細節,喝了幾瓶啤酒之後,安鐵感覺肚子發脹,就站起身來上廁所。

    安鐵有點頭暈,這兩個星期以來,一直在發生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生活似乎越來越沒有頭緒,身體也有點發虛,以前安鐵喝10瓶啤酒也就是上幾趟廁所的事。

    安鐵搖搖晃晃往衛生間走,路過一個半敞開的小包間,聽到裏面一個男人說:「老婆,我們還是和好吧,我這次從國外回來再也不走了。以前都是我不好,要不你打我出出氣好了。」然後,就聽一個女人的聲音佯裝怒意地撒著嬌罵道:「去你的,誰是你老婆,我們已經分了,誰稀罕打你,回去讓圍著你的那些小狐狸精打吧。」

    安鐵一聽那女人的聲音,使勁搖了搖頭,有些不敢相信,酒也頓時清醒了大半。這聲音怎麼這麼熟,難道這世界上還有兩個人的聲音如此相像?

    安鐵此時有點發懵,搖了搖腦袋想,是不是我一直在惦記著她啊,不會吧。安鐵暗罵了一聲自己「發賤」,就走進了衛生間。

    在衛生間撒完尿,安鐵舒舒服服地往外走,一邊走一邊想,憋著的一泡尿全部排空的感覺真舒服啊,就跟做愛到高潮的感覺有得一拼啊,舒服!就在安鐵路過剛才的包間時,裏面正好走出來兩個人,安鐵與那個男人正好撞了個滿懷。

    安鐵隨口說了句:「操,對不起,哥們!」

    然後抬頭一看,頓時傻了。


第三十六章  我下賤嗎


    安鐵抬起頭來一看,那個男人身邊站著的竟是秦楓。秦楓手挽著那個男人的胳膊,比平時挽著安鐵還自然。

    安鐵的血開始往頭上湧,腦子裏亂成一團,剛剛去衛生間時聽到的對話立刻在耳邊重播著。

    秦楓也傻了,眼神有點慌亂,挽著那個男人胳膊的手都忘了拿下來。這時那個男人還在對安鐵說著什麼,後來他也感覺出了不對勁,看了看安鐵又看了看秦楓,說:「老婆,這是你朋友?」

    安鐵這時反而冷靜下來,看了一眼哪個男人,這個長得像陸毅的男人安鐵有印象,那次在廣電大廈的咖啡廳裏就是他。

    秦楓突然回過神來,趕緊把手從哪個男人的臂彎裏抽出來,對哪個男人說:「你先走吧,我還有點事。」

    那個男人看了一眼安鐵,似乎明白了些什麼,轉身對秦楓說:「有事給我打電話。」就匆匆走了。

    那個男人走後,秦楓沈默了一會,囁嚅著說:「你別誤會,你聽我解釋。」。

    安鐵斷然打斷了秦楓的話,冷冷地說:「你想解釋什麼?我現在什麼也不想聽,我還有事,你走吧!」安鐵說完就把秦楓扔在那裏走了。

    回到包間,安鐵坐在那裏不說話,一個勁地喝酒。一會功夫4瓶啤酒就下肚了。趙燕看了看安鐵,發現安鐵有些不對頭,溫柔地說:「你怎麼了,去趟衛生間回來不對啊,有什麼事嗎?」

    大強一聽,大大咧咧地說:「怎麼一個人喝也不帶著我啊。」

    安鐵醉眼朦朧地看著趙燕,哈哈笑了起來:「有什麼事啊,屁事沒有,就是發現你越來越漂亮了,發現你性感撩人啊!」

    安鐵突然這麼一說,趙燕的臉紅了起來,嗔怪道:「你就瞎說。總是聽你說性感性感的,你說的性感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大強哈哈大笑起來,安鐵接著說道:「性感是什麼意思你都不知道啊,性感就是讓你興奮的東西。」

    大強介面到:「老大說得太準確了,我們趙燕的確是性感大美女啊,讓人一看就興奮,比我們的參賽小姐強多了,那些女孩遠看上去長得漂亮,近看整個那就是一馬平川的飛機場,都能落好幾百架飛機。而且一開口就露餡,居然好幾個都說遼寧的省會是大連,靠!」

    趙燕笑著罵道:「你們這些男人一喝酒就滿嘴跑火車,對女人的要求還那麼多。」趙燕也喝了點酒,興奮得臉也紅了。

    安鐵對大強說:「不會吧,咱們的參賽選手素質這麼低啊。」

    大強接著說:「可不是嗎,這次比賽我們設計了一個非常簡單的知識問答環節,我們都把答案給她們了讓她們回去背,結果還是有不少出錯的,不過有幾個還行,要不叫個過來你看看。」

    趙燕說:「這樣不好吧?」

    安鐵擺擺手,對大強說:「你那麼牛逼,說讓她們來就來?」

    大強一聽,立馬拿出手機開始打電話,一邊撥號一邊對安鐵說:「開玩笑,我要是20分鐘之內叫不來人,我從桌子底下鑽過去。」

    大強電話接通後,大聲在電話裏說:「露露啊,你現在有空嗎?我請吃飯,有些事情和你交代交代。」一邊說還一邊朝安鐵眨眼。

    果然沒過一會,包間的門就被人推開了。進來一個又高又瘦的女孩。穿著露臍裝牛仔褲,胸部很飽滿,胸部皮膚露出白花花的一片,模樣長得也很漂亮。女孩進來後,直接往大強身邊一坐,一口一個強哥地叫著。

    大強一臉得意地看著安鐵,然後,對女孩說:「露露啊,我給你介紹一個牛人,這是時尚週刊的安主編,他可是我們這次活動的總策劃。」

    女孩一聽,馬上站起來,對安鐵嫵媚地笑著,說:「幸會哦安主編,我敬你一杯,我叫你安哥好不好?」

    安鐵坐在那裏沒動,仰頭笑著說:「好啊!」

    女孩馬上改口道:「那我敬安哥一杯,這次比賽可要多關照露露哦!」

    安鐵一口將酒喝幹,說:「好說好說。」

    大強在一邊打趣道:「妹妹你太那個了吧,見到安主編就把哥哥我晾一邊啦?」

    露露聽大強這麼一說,馬上嬌滴滴說:「哪能忘了哥哥你呢,來,敬大強哥哥一杯。」

    大強笑得跟一朵花似的,大笑著說:「不行,我們要喝就喝交杯酒。」

    四個人一來二去打打鬧鬧地喝了半宿,旁邊堆的全是酒瓶。

    不知道什麼時候,安鐵被趙燕叫醒了,安鐵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一看屋裏就剩安鐵和趙燕了。

    趙燕說:「安總,你都趴在桌上睡了好一會了,我送你回家吧。」

    安鐵捶了捶自己的頭,問趙燕:「大強走了?」

    趙燕說:「剛走,送露露回家了吧,都喝多了。」

    安鐵說:「那我打車給你送回家。」

    迷迷糊糊把趙燕送回家後,安鐵的頭痛得不行,心裏更鬱悶了。安鐵對司機說:「你先拉著我隨便兜兜風,然後找個酒吧把我仍下來。」說完塞給司機一百塊錢。

    安鐵坐在計程車裏,想吐卻吐不出來,想找人說話,竟然發現找不到一個說話的人,安鐵一個人縮在計程車的後座上,把車窗打開,春天的風帶著潮濕的味道撲面而來,估計快立夏了吧。

    車窗外面路邊的樹葉越來越綠了,路邊包括路中間的綠化帶上盛開著各種各樣的花,這個城市到處都是花花草草,人們都說這點是這個城市的寶貴財富,但這個城市的老百姓卻一點不富有,甚至有生活質量越來越下降的跡象。

     應該是一個溫暖的季節了,但安鐵卻感到無邊的寒冷,像一塊放在春天深處的冰,正在悄悄溶化、消失在春花盛開的夜晚。剛才在仙人閣裏與秦楓相遇的那一幕一直在安鐵的腦海中閃動。他沒有過多去想那個男人,這個男人跟自己毫無關係,他一直在想和秦楓認識以來的一件件往事,試圖找出事情發展的脈絡,實際上安鐵沒有想出任何頭緒。

    以前安鐵也感覺自己和秦楓一直有一些問題,表面上看,這些問題裏有一個重要的關鍵是瞳瞳,好象瞳瞳是兩個人關係的障礙,其實不是,安鐵不會一直將瞳瞳帶在身邊,從瞳瞳的將來考慮也不能,瞳瞳必須有一個明確的身份在這個社會上生活,她不能總這樣不明不白地生活在暗處,安鐵只是沒有找到一個適當的辦法使瞳瞳的生活明朗起來。

    安鐵許多次都想過和秦楓之間的問題出在那裏,總也沒有想明白。他應該是愛秦楓的,至少他沒有想去愛別人,看起來秦楓也愛他。

    安鐵身邊有各種各樣的女人,但他從來沒有對其他的女人動過心思,他與白飛飛關係密切,說是紅顏知己也不過分,但自從酒後和白飛飛有過一次一夜情之後,無論什麼時候,哪怕是和白飛飛單獨在一個房間呆一宿,甚至有在一個床上睡覺的時候,他也再沒有打過白飛飛的主意。

    那麼安鐵和秦楓之間的問題到底在那裏呢?

    安鐵正在暈頭暈腦的時候,計程車停了下來,司機轉過頭對安鐵說:「這裏有一個酒吧,你看行嗎?」

    安鐵想也沒想說:「行。」

    此時,安鐵需要停下來,找一個熱鬧的地方,讓這個夜晚不要這麼安靜。

    安鐵一頭紮進了酒吧,也沒看清楚酒吧叫什麼名,找個位置點了一打啤酒,悶頭就喝。

    酒吧中間的空地上有一些人在跳舞,燈光轉來轉去的,那些光點一會照在安鐵臉上,一會又轉到別人的屁股上,這的確是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每一個人的面孔都那麼閃爍不定。要命的是,安鐵胸中雖然有一團火苗直往外竄,頭也痛得很厲害,但卻是非常清醒,這使安鐵更加痛苦。

    正在這時,安鐵聽到酒吧中間有一個女人的尖叫聲和哭罵聲。

    「你們這群流氓,敢占本姑娘的便宜,你們別走!」

    安鐵轉過頭去一看,此時燈光正好打在那個女人的臉上,是柳如月。...<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07131002 發表於 2009-11-23 09:09 AM

第三十七章  我想看見你


    燈光下大喊大叫的那個人居然是柳如月,看樣子還碰到一個女酒鬼。安鐵站起來,搖搖晃晃地走了過去,一把拉住柳如月的胳膊說:「柳、柳姑娘,認識在下不?」

    柳如月一把摔開安鐵的胳膊,大聲叫道:「流氓!都是流氓!」

    安鐵兩手抓住柳如月的肩膀說:「錯!我,不是流氓,是我,安鐵!」

    柳如月揚起臉,眼睛裏閃過一絲迷茫,含含糊糊地說:「安鐵?我認識安鐵,他是你嗎?」

    安鐵哈哈大笑:「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安鐵,來,過來仔細看看。」說完就把柳如月帶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柳如月一坐下來,拿起一瓶啤酒就喝,喝完一抹嘴,歪著頭瞟著安鐵,嘟起嘴說:「我認識你!你也是個流氓!看你就是個流氓!你們男人都是流氓!哈哈!來,流氓,陪我喝酒!」

    柳如月大笑起來,向安鐵伸出手,說:「給我一支煙!」柳如月還是化著很濃的妝,上身穿著低胸小吊帶,斜著身子趴在桌子上,飽滿的乳房像要從領口跳出來似的。在酒吧昏暗的燈光下,被酒精控制的柳如月渾身散發著成熟女人的妖媚。

    安鐵看著柳如月,心裏湧起一種混亂的欲望,他抽出一支煙遞給柳如月,然後坐到柳如月的身邊,掏出打火機把火打著。柳如月性感的嘴唇和煙一起伸到安鐵的眼前,一隻手搭在安鐵的肩膀上,搖搖晃晃地點了好幾次也沒點著。

    安鐵挪了挪身體,準備拿過柳如月的煙自己給她點上,就在這時,柳如月一下子跌到了安鐵懷裏,她就勢抱著安鐵的脖子,撒著嬌說:「你要陪我喝酒。」

    安鐵抱著豐滿的柳如月,感覺柳如月柔軟得跟水一樣,散發著灼人的熱量和濃濃的香氣,安鐵的腦子一片空白,身上到處竄動著陰鬱的火苗。

    半夜醒來的時候,安鐵發現他正抱著赤裸的柳如月,柳如月溫暖滑嫩的肌膚貼在安鐵的身上,一股股熱氣直吹著安鐵的每一個毛孔。

    安鐵有些尷尬和慌亂,懷中的柳如月抬頭看了一下安鐵之後,有些害羞地迅速把頭埋在安鐵胸口,身體像蛇一樣貼著安鐵的身體扭動,大腿在安鐵的老二上蹭來蹭去,安鐵歎了口氣,老二在下體迅速地硬了。

    安鐵雙手抱著柳如月往上一帶,把柳如月的頭抬起來,低下頭向柳如月的嘴唇吻去。柳如月閉著眼睛開始還有些本能的抗拒,用牙齒抵擋著安鐵的舌頭,但很快柳如月就張開嘴,與安鐵熱烈地激吻起來。

    安鐵懷裏抱著豐滿性感的柳如月有一些迷茫,理智和欲望交纏在一起,反而形成一股更大的欲望。

    「柳……」在安鐵順利地把舌頭伸進柳如月的嘴裏後,理智又把安鐵的舌頭從柳如月的嘴裏拔了出來,安鐵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麼,可說什麼呢。

    在安鐵頭腦混亂的時候,柳如月果斷地再次用嘴封住了安鐵猶豫不決的思想,佔領了安鐵一直就想掙脫思想的身體。

    很多時候,女人偶然而感性的決定會果斷地改變很多事物。甚至宏大的歷史也有可能在她那性感的嘴唇一觸之下改變方向。

    女人的偉大在於,她們感性的衝動通常會讓昏暗的生活亮堂起來,大致來說,這種改變通常會是一個不錯的方向,因為女人衝動往往是基於一種人性的渴望。

    當你理不出頭緒的時候,那就讓身體的溫度來決定你的頭腦。沒有什麼對錯,你總得抓住點什麼。

    此時的安鐵就用一隻手緊緊抓著柳如月的屁股,另一隻手在摟著柳如月的頭,兩個人在床上昏天黑地地滾了起來。

    激情過後,兩個人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

    安鐵一扭頭,突然看見窗外有一輪明亮的月亮,一股陌生而新鮮的風從窗子打開的縫隙裏溜進來,輕輕掀動著白底藍花的床單。兩個人的急促的呼吸漸漸平息。

    過了一會,柳如月轉過身來,把胳膊伸到安鐵的脖子底下,把頭放在安鐵的胸口緊緊抱著安鐵,歎了口氣。兩個人的酒差不多都醒了。

    「怎麼歎氣了?」安鐵問,有覺得柳如月的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下有點彆扭,於是把柳如月的手拿出來,換成安鐵的手繞在柳如月的脖子後面,把柳如月攬在懷中。

     安鐵突然想仔細看看柳如月的裸體,於是,另一隻手就準備把被子掀開。

    「沒什麼。」柳如月用鼻音回答著安鐵的詢問,然後發現安鐵想掀開被子的時候,猛然按住安鐵的手:「別,涼!」

    柳如月這一拒絕安鐵的動作,更加激起了安鐵想看柳如月裸體的欲望,手上就更加使勁想把被子掀開。安鐵說:「就看一小下,看了也不少一塊。」

    「不要!」柳如月堅決地拒絕著。

    「好吧,那我不看,你看窗子上是什麼東西?」安鐵問,聽安鐵這麼一問,柳如月扭過頭去往窗戶那裏看,就在這個時候,安鐵猛地把被子掀開,柳如月大叫一聲,一下子縮在床邊,身上瑟瑟發抖。

    柳如月的裸體終於完全暴露在安鐵眼前,安鐵一看,柳如月的身上到處都是傷痕,有暗紅色的舊傷,也有鮮紅的新傷。安鐵看著柳如月,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柳如月瑟縮在床邊,開始壓抑地哭了起來。安鐵攬過柳如月的肩膀把她抱在懷裏,用被子把柳如月裹了起來。

    柳如月在被子裏越哭越大聲,歇斯底里地哭罵著:「那個王八蛋,他不得好死。那個變態王八蛋,我要殺了他!啊!」

    安鐵靜靜地抱著柳如月,任由柳如月在懷裏發洩著。

    此時,安鐵很後悔對柳如月所做的一切,更後悔掀開了蓋著柳如月的被子,雖然柳如月嘴裏的王八蛋不是罵安鐵,但安鐵覺得自己和那個王八蛋也沒有太大的區別。看著懷裏這個楚楚可憐的女人,安鐵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只有用力把她往懷裏抱得更緊一些。

    安鐵沈默了很久,任由柳如月哭著叫著,最後,柳如月的哭叫聲慢慢地小了,這時,安鐵輕聲問:「是誰幹的?你要是信得過我就說說。」

    「王貴!」柳如月小聲說,說到王貴的時候聲音裏明顯有些發顫,似乎有種心有餘悸的感覺,身體往安鐵懷裏拱了拱,手使勁抓著安鐵的胳膊。

    在柳如月的敍述裏,安鐵瞭解到,王貴是一個變態的虐待狂,在柳如月剛到他公司的時候就開始騷擾柳如月,都被柳如月巧妙地推擋過去,後來,柳如月的父親患了尿毒癥,如果不換腎,很快就會腎衰竭而死,柳如月在多處借款無果的情況下,只好硬著頭皮去找王貴借錢,那小子一看機會來了,提出讓柳如月做他情人才肯借錢給她。柳如月當時沒有答應王貴,但在一次公司聚會後,王貴趁著柳如月酒醉的機會佔有了柳如月,並主動借錢給柳如月,為了父親,柳如月只好順從了王貴。

    可是,柳如月沒想到,王貴居然是一個性虐待狂,每一次跟王貴發生關係後,柳如月都遍體鱗傷。父親的治療費用越來越大,柳如月根本沒有能力償還,只能忍氣吞聲地任由王貴欺辱。更加過分的是,王貴還在和柳如月做愛的同時,居然在電話裏和別的女人電話做愛,這小子還在網交了不少和他電話做愛的女人,根本沒有把柳如月當人看。今天晚上,王貴這小子又在和人電話做愛的同時,讓柳如月裸體給他按摩,結果這傢伙居然變態地把柳如月從辦公室踹了出來。在身體和心靈受到極大侮辱的情況下,柳如月只想找一個陌生的地方讓酒精來麻醉自己,沒想卻遇到了安鐵。

    聽了柳如月的敍述,安鐵又驚又怒,變態的人安鐵倒是見了不少,沒見過王貴這孫子那麼變態的。

    安鐵心裏有種現在就去把王貴揪出來痛揍一頓的衝動,但又一想,自己畢竟是個局外人,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隱私,每一個隱私都有各自的理由,尤其是男女之間的事情,作為一個局外人,你根本無法插手,也沒有插手的理由。安鐵抱著柳如月,憐惜地說:「姑娘,我能為你做些什麼?」

    柳如月仰起滿是淚痕的臉,看著安鐵好一會說:「今天能跟你說說,我心裏舒服多了,你別有什麼負擔,這是我自己的事。」

    安鐵緊緊抱了一下柳如月,說:「以後有什麼為難的事你儘管開口,能幫上你的我一定幫!」

    柳如月把頭埋在安鐵胸口,底聲說:「你覺得我下賤嗎?」

    安鐵說:「怎麼會呢,我覺得你是一個堅強的姑娘!」



第三十八章  男人是吃剩飯的豬


    離開柳如月的時候,已是淩晨5點多,安鐵一個人走在街上,正是春末夏初的季節,空氣中充滿了潮濕而熱烈的氣息,飄蕩著一股情欲的味道。是的,這的確是情欲的味道,曖昧而茂密,肥沃而又廣大,養育著無數讓人又愛又恨、美麗而迷離的人間煙火。

    哦,這人間,我欲望的溫床與墳墓,我在你的子宮出生,在你的胸前暴死,這生命以及這空蕩蕩的街道與高樓,你必須熱愛,你別無選擇。安鐵在街道上走著,心裏無端激動而憂鬱起來,在早晨的洗滌下,心裏單純得如初生的嬰兒。

    安鐵悄悄打開門,回到家中。剛剛往床上一躺,他就想起了秦楓,心裏刀絞似的痛。

    頭痛得嗡嗡直響,安鐵感覺這種痛不是心痛,而是肉體的痛,就像被人當眾用鞭子抽打的那種疼痛,這是一種尊嚴遭到嚴重傷害時的感受。這種痛與李小娜背叛的時候還不太一樣,李小娜給安鐵的痛是慢而久遠的,秦楓帶給安鐵的痛是劇烈的,床上的安鐵有一種強烈的破壞衝動,這跟早晨街上的安鐵叛若兩人。

    這種衝動一會被安鐵壓了下去,一會又冒了出來,時不時的往哪個臨界點沖去,這個臨界點就是心裏和肉體的痛開始互毆,而且必須是肉體的勝利才能把心裏的痛壓在看不見的地方。這時候必須有一個人,必須用一把刀子捅進去,這個人可以是別人,也可以是自己。生的憤怒比死的恐懼更強烈,但死亡是一個極致,是一個結束。事情必須有一個結果。死亡是最後的結果。對死亡的恐懼與期待暫時可以安慰現在的憤怒,這是一種對生命中那些無法把握的東西的憤怒。

    安鐵想起躺在自己懷中的秦楓的裸體,想起那個靠在別的男人肩膀上的秦楓。

    這事必須有一個結果,否則安鐵會瘋掉。安鐵拿起一把水果刀,他必須馬上看到血在燃燒與流淌,但現在找不到人,很快他想到了自己。這時候,安鐵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興奮,心裏的那種痛苦立馬減輕了很多。

    這時,安鐵毫不猶豫地使勁把水果刀一下子紮到大腿上,安鐵一陣抽搐,同時也感到了前所謂有的痛快。

    這時的安鐵才真正明白了痛快的意思。他慢慢地用刀在大腿上一點一點的劃著,像小時侯那個醫生在胳膊上種天花疫苗。

    安鐵這時候就像一個醫生,他冷靜地拿著刀在自己的大腿上一道一道地劃著,血呈一條線在安鐵的大腿上滲出來,然後慢慢洇開,安鐵看著那些血不斷地流出來,心裏的憤怒也一點一點地流走,最後,安鐵緊緊盯著床對面的秦楓的一幅照片,冷冷地笑了。

    這是一個奇怪的早晨,都市的早晨本來就是複雜的,天使和魔鬼共同分享著都市的天空,男人和女人分食著都市的夜晚。

    只有瞳瞳的房間一切如故,這時候,瞳瞳的房間裏傳來了瞳瞳起床的響動,安鐵聽到瞳瞳走進了衛生間,然後瞳瞳又輕輕走到了安鐵的房門前,就像時光一樣停泊在安鐵的門口,白色的睡衣,夢幻一般朦朧的臉,仿佛瞳瞳從來就是這樣站在安鐵的門口,她輕輕地叫著:「叔叔!」然後,世界開始純淨而靜謐起來,水流的聲音清脆而悠遠。

    聽到瞳瞳在叫他,安鐵驚了一下,仿佛從夢中醒來,又仿佛進入到了另一個夢中,他心裏的躁動一下子就安靜了。

    瞳瞳再次開口說:「叔叔,你沒睡嗎?你去不去上班?我給你做早餐。」

    安鐵在房間裏隔著門對瞳瞳說:「不用了,你起那麼早幹嗎,又不上學,多休息一會,早點一會我去買。」

    瞳瞳在門外說:「那我去買。」然後安鐵就聽到開門的聲音,安鐵想出聲制止,但門已經關上了。

    安鐵苦笑了一聲:「這丫頭還挺強,不讓她活動還非要活動。」

    安鐵疲憊地靠在枕頭上,看著自己腿上的傷口,現在他已經感覺到火辣辣的痛了,看來他已經恢復了知覺。

    安鐵拿了兩帖創可貼隨意地貼在大腿上,傷口貼上創可貼後,形狀有些古怪,就像一個蹩腳的玩笑。生活會跟人開多少玩笑呢。

    正想著,安鐵聽到開門的聲音,瞳瞳回來了。安鐵正在撫摩傷口的手縮了回來,這時,餐廳裏清楚傳來瞳瞳瞳瞳忙碌的聲音。

    就在這時,突然從餐廳傳來一聲脆響,接著傳來一陣悶響。

    什麼東西倒了?安鐵趕緊披上衣服出來一看,吃了一驚,只見瞳瞳摔在地上,此時,正扶著凳子艱難地爬起來。

    安鐵趕緊走過去扶起瞳瞳問:「怎麼了?摔痛那裏沒有?」

    只見瞳瞳扶著椅子沒說話,臉上露出慌張的神色,呼吸有些急促。

    瞳瞳說:「叔叔!我好像看不見你!」說完伸出手出來要摸安鐵的臉,卻沒找准方位。

    這時,瞳瞳突然緊緊抱住安鐵,低聲哭了起來。

    然後,瞳瞳又抬起頭,哭道:「叔叔,我好像看不見你了!」

    安鐵一聽,一下子就慌了,心跳莫名其妙地就快了起來。著急地問:「瞳瞳,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趕緊到床上躺著。」

    安鐵一把抱起瞳瞳,快步走到瞳瞳的房間,懷裏的瞳瞳輕得像一床棉絮,安鐵小心地把瞳瞳放在床上,蓋好被子,然後問:「現在感覺怎麼樣?」

    躺在床上的瞳瞳一直緊緊抓著安鐵的手,突然又激動地說:「我又看見你了,叔叔,就是有些模糊!」

    「這是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安鐵一直急得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安鐵出去給瞳瞳倒了杯水,然後又去擰了一個熱毛巾敷在瞳瞳的額頭上,這時,瞳瞳有些興奮地說:「我看清你了!叔叔,我想一直看著你!」聲音有些發抖,又緊緊拉著安鐵的手,直直地看著安鐵,眼淚還掛在臉蛋上。

    短短十來分鐘的時間,安鐵似乎過了很久,直到這時,才稍微松了口氣,他心痛地責怪著瞳瞳說:「叫你躺在床上別活動別活動,非要逞能,是不是昨天晚上沒有休息好啊?」

    瞳瞳還是握著安鐵的手,臉紅紅的笑著,說:「現在沒事了,可能是剛才我低頭揀東西的時候,急了些,別擔心,叔叔,現在已經沒事了,剛才我真的很害怕,我怕看不見你了。」

    瞳瞳有些後怕地笑著,說:「躺一會就好了,叔叔你去吃飯吧,我沒事了,你還要上班呢。」

    安鐵長噓了一口氣,說:「丫頭,你嚇死我了!」

    安鐵鬆開瞳瞳的手,說:「我去睡一會,你有事叫我,我下午去單位。」

    給劉芳打了個電話說了一聲,然後,安鐵就拔掉電話線,關掉手機,開始蒙頭大睡,大腿上還是隱隱作痛,但安鐵卻很快睡著了。

    安鐵剛睡著就開始做夢,夢見白飛飛在路上一直走著;夢見李海軍在一個黑屋子裏站在門口張望,臉上半明半暗的;夢見柳入月在人群裏驚聲尖叫;夢見自己死在一棵寺廟裏的桃樹下面,瞳瞳坐在旁邊哭,然後,落葉一片片飄下來,蓋住了瞳瞳的臉;夢見秦楓在深夜裏飄來飄去。...<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07131002 發表於 2009-11-23 09:10 AM

第三十九章  女人是什麼動物


    在安鐵的夢裏,秦楓的臉一直很模糊,看似站在安鐵面前,當安鐵一伸手,卻發現秦楓非常遙遠,而且秦楓的身體是飄忽不定的,秦楓不停地變換的髮型,臉的表情也在不停地變化。

    她一直在這個城市的各個高樓大廈之間飄動著,在每一扇窗子裏進進出出,無論哪一扇關著的窗子,只要秦楓一靠近,窗子就會自動打開,窗子內總有一張笑臉在迎接她的到來,在每一扇窗子打開的瞬間,秦楓都笑得溫情而妖媚。安鐵覺得自己非常清醒,這些畫面無比逼真地在安鐵眼前出現,安鐵不斷告訴自己這是一個夢,卻感覺總也醒不來。

    然後,安鐵看見秦楓突然從窗子裏進來,狐媚地笑著站在他眼前,秦楓嘴裏喃喃自語地說:「不要以為你掌握了這個城市,我才是這裏的主人!」

    安鐵本來在夢裏一直是迷茫的,這時才感覺自己有了憤怒,他想說話,張開嘴,卻怎麼也沒有聲音。

    然後,他感覺秦楓的手正在撫摩著自己的臉,安鐵覺得秦楓的手是那麼涼,這時候,安鐵握住秦楓的手,突然說出一句:「寶貝,我帶你走,這裏太冷了!」這句話說完安鐵就醒了。

    安鐵一睜開眼睛,居然發現秦楓真的坐在自己的眼前,還握著安鐵的手看著安鐵。發現安鐵醒了,秦楓的手不由自主地縮了回去,低著頭在那裏掉眼淚。

    安鐵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還在夢中。然後,他感覺大腿上的傷口在隱隱作痛,他迷茫地看了秦楓好一陣才肯定自己已經醒了。然後,他心中的憤怒就開始像火一樣燃燒起來。

    安鐵冷冷地看了秦楓一眼,就閉上了眼睛。

    「他是我的前夫,我結過婚。」安鐵突然聽到秦楓在那裏說了這麼一句話。安鐵猛睜開眼睛,坐了起來,直直地看著秦楓,說:「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我和他是大學同學,畢業後,我們就登記了,但沒有辦婚禮,我們結婚一年多,他就出國了,一去就是很多年,直到前兩個月才回國,他出國不久我們就辦了離婚手續,我們這裏的習俗,沒有辦婚禮就不算結過婚,我沒有告訴你一是因為我怕失去和你交往的機會,二是我沒有結過婚的感覺,也拒絕自己去想,時間一長也就沒有當回事。」秦楓小聲地說著。

    沒等安鐵回答,秦楓又急急地往下說:「我跟他已經沒有感情了,昨天晚上他約我出來,我是打算去還他的結婚戒指,現在我只是把他當作朋友。」

    安鐵淡淡地說:「朋友?我看不像吧?你還有幾個像這樣的朋友?」

    秦楓猛地站起身,憤怒地看著安鐵,叫道:「你愛信不信!你跟白飛飛是什麼關係?像朋友嗎?你以為我是瞎子?你和瞳瞳是什麼關係?我難道感覺不到嗎?別假裝正仁君子了,安鐵!」說完秦楓摔上房門就走了。

    安鐵一下子僵在那裏,等聽見大門被秦楓摔上後,安鐵才大聲道:「滾!」

    安鐵感覺那聲「滾」沒有擊中目標,仿佛被大門反彈回來,狠狠地撞在自己的胸口上。

    安鐵隨手拿起一個枕頭,重重地摔向房門,那枕頭悄無聲息地落在地上,安鐵心中的憤怒像一個吹不起來的氣球。

    這時,他發現自己躺在床上朝門扔枕頭的行徑不像男人所為,他發現自己像個怨婦。

    安鐵馬上從床上跳了起來,站到地上,又對著門惡狠狠罵道:「我操你媽!」

    就在安鐵憤然四顧不得要領的時候,瞳瞳在門外小聲問:「叔叔!」

    安鐵聽到瞳瞳的聲音,心中的憤懣稍微平息了一點,安鐵悶聲道:「沒事!」

    瞳瞳隔著房門說:「秦姐姐走了。」

    安鐵說:「知道了,現在幾點了?」

    瞳瞳說:「3點了,中午叫你吃飯,也叫不醒你,我就自己先吃了,你餓不餓,我現在給你熱飯去。」

    安鐵說:「不用了,你回屋休息吧,我一會出去,晚上可能不回來了。」

    安鐵打車來到過客酒吧,已經是下午4點多了。安鐵發現李海軍沒在吧台,就直接走進了那間小屋,李海軍正在那裏喝酒。安鐵扭頭一看,發現地上有好幾箱空酒瓶,到處都是煙頭,屋子裏酒氣熏天,看來這幾天李海軍一直就泡在酒裏了。

    看見安鐵進來,李海軍抬起頭,神情恍惚地說:「坐吧。」

    安鐵發現李海軍滿臉憔悴,像好幾天沒睡覺似的,鬍子老長,眼睛裏全是紅血絲,李海軍那張英俊的臉漂浮在煙霧中。

    「生活怎麼像他奶奶的裹腳布,又臭又長!」安鐵開了一瓶酒斜靠在牆上。

    李海軍看了安鐵幾秒鐘,突然間哈哈大笑,把腳往電腦桌上一放,慢悠悠地說「不,生活就像一場又臭又長的宴席,我們都是遲到的赴宴者,只能吃剩的,吃著人家用剩菜做的大雜燴,嘗著別人的口水,還像那個傻皇帝一樣吃得津津有味。」

    安鐵也哈哈笑了起來,舉起酒瓶和李海軍重重地碰了一下,說:「生活還是很有趣的,大雜燴的口感也是很好的,只要你不去深究它的來龍去脈。我今天就發現,我他媽的就愛吃大雜燴,連女人都是人家剩下的。」

    李海軍歪著頭,看著安鐵,說:「哦?不會吧?你小子在女人那裏受挫了?」

    「我發現女人確實比男人進化得徹底,她們可以把偷來的東西當成自己的,當你要的時候她們還會反咬你一口,把你稱為搶劫者。」安鐵說。

    「哈哈!讓我猜猜那個偷了你東西的女人是誰。」李海軍喝了一口酒,仰起頭,下巴上的鬍鬚昏暗的燈光裏散發著青色的光澤。

    「還能是誰?我到現在才發現我遇到了一個厲害角色,秦楓,這個女人絕對是進化到極致的女人,她居然結過婚,你沒想到吧?」

    李海軍哈哈大笑:「真的啊?這就有點搞笑了。」

    安鐵說:「其實結沒結過婚我倒不在乎,關鍵是她欺騙了我,還有更搞笑的,你猜昨天晚上我看到了什麼?」

    李海軍還一直仰著頭看著天花板說:「什麼?」

    安鐵說:「我看見我的女人挽著她的前夫在飯店裏卿卿我我,我還他媽的在廁所裏回味著他們的情話,撒尿撒得爽極了,很搞笑吧?」

    「哈哈!搞笑!確實搞笑!你知道上次我為什麼先走了嗎?我也發現了一件十分搞笑的事。」

    李海軍吐著煙圈說:「那天我出去方便的時候,回來走錯了房間,發現了一個熟人,也是個進化到極致的女人,你猜是誰?」

    安鐵問:「誰呀?」

    李海軍說:「我大學處了四年的女朋友,那個我曾經當成寶貝的女人,現在居然躺在一堆日本人的懷裏,哈哈」

    李海軍說完哈哈大笑,說:「你知道她現在叫什麼名字嗎?那幫日本人叫她‘捅倒處子’,她看到我居然像不認識我一樣,心理素質那叫一個好。」

    安鐵嘿嘿地乾笑了兩聲,說:「好!妓女變成了處女,大雜燴成了佛跳牆,男人都成了得道成仙的豬。」

    兩個人突然地沈默下來,牆上的掛鐘滴滴答答直響。這時,安鐵的電話瘋了一樣叫起來。



第四十章  不到高潮我不走


    「老大,在幹嗎呐?」電話是大強打來的。

    「你在幹嗎?」安鐵問。

    「沒事正無聊呢,你要是沒事咱們出去玩一玩?」

    「行!今晚你安排吧,還有李海軍,別找別人了。」安鐵看了一眼李海軍說。

    說完,安鐵掛了電話,說:「咱們出去玩玩吧,老悶在這小屋裏,咱倆遲早得陽痿。」

    李海軍又喝了一口酒,淡淡地說:「我們都陽痿吧,愛不了女人,不是還有男人嘛。」

    安鐵聽了哈哈大笑:「我看行,你小子長得帥,如果女人都死光了,我肯定選你。」

    李海軍定定地看著安鐵,看得安鐵心裏直發毛,過了一會兒,李海軍微笑著說:「怎麼樣?有感覺嗎?李安說人人的心中都有一座斷背山,你信嗎?」

    安鐵也笑了,說:「你還別說,就你剛才那眼神還真有那麼點潛力。」

    李海軍笑著搖搖頭,說:「大強說去哪?」

    「玫瑰山莊」

    玫瑰山莊是一家非常有特色的俱樂部,這裏實行的是會員制,建在臨海的一座山上。

    玫瑰山莊的一大特色是熱帶雨林餐廳。安鐵和李海軍來到大堂,找了一圈沒看見大強,安鐵掏出手機給大強打電話,大強說:「我在天涯海角,你讓服務員領你們過來吧。」

    安鐵和李海軍跟著服務員曲裏拐彎走了很長時間,才到天涯海角,是一個叫天涯海角的相對封閉的空間,類似于包間。周圍是各種各樣的熱帶植物,很密地把一張桌子包圍著,桌子周圍是長條籐椅四周的樹上還掛著兩個鳥籠。這個所謂熱帶語林餐廳地面鋪的是土,栽的樹是從熱帶專門運過來的,對溫度有嚴格的要求,四周是巨大的玻璃幕牆。天涯海角位於餐廳的東南角靠牆的位置,所以有兩面是樹木,兩面是玻璃幕牆,從玻璃幕牆望出去隱約能看到大海上點點的漁火。

    安鐵和李海軍來到天涯海角,看見大強正翹著二郎腿帶著墨鏡斜倚在籐椅上。大強叼著煙看著幾個人走進來,開始慢慢地鼓掌,活像一個黑道大哥。大強朝服務員打了個響指,說:「上菜,按我剛才點的上。你可以出去了。」大強已經把酒菜點好了。

    「好的,老闆!」年輕漂亮的服務員禮貌得像個假人,一看就是嚴格訓練的。

    「操,你越來越進步了,越來越會找地方,這個位置好。」安鐵對大強說。

    「哈,小情調不錯吧,海軍你覺得呢?」大強得意地問李海軍。

    「你搞這套那還有錯。人生如此奢侈,你明天就是被車撞死也值得。」李海軍不痛不癢地道。

    「真是狗咬呂洞賓,給你們找一個好玩的地還咒我。」大強毫不在乎地笑著。

    「今天都有什麼節目啊?」安鐵坐下來問。

    「今晚我全包,你們想幹嗎就幹嗎?揍我都行。」大強揮著手說。

    安鐵和李海軍對視了一眼,兩人眼睛裏的憂鬱迅速收起,一齊笑道:「好,今晚就把大強搾幹!」

    不一會,酒菜全部都上來了。菜都是大家愛吃的菜,無非是海鮮加川味,酒有點不一樣,大強點的全是紅酒。

    大強一看酒菜齊全開口道,今晚我們喝紅酒吧,這酒美容養顏還治富貴病,對高血脂高血壓都有好處。最主要的是它不上頭,放心喝,喝醉了明天不難受。

    安鐵和李海軍點頭表示認同,李海軍心不在焉地時而研究著熱帶樹木,時而直盯著外面的大海發呆,安鐵也把玩著手中的酒杯一時無語。

    大強一看這情形,拿起酒杯大呼小叫道:「來來來,整點氣氛,怎麼都搞得像中年喪子似的,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來,老大,海軍,整一大杯,那破大海有什麼看的,黑漆漆的,跟地獄似的,哈哈。」

    李海軍回過頭笑了笑,說:「你小子最近發大財了?」

    大強笑著說:「都是我們老大領導有方,嘿嘿,感覺還不錯,小有進項。海軍,我怎麼覺得你跟老大今天有點不對勁啊,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嗎?」然後,大強有轉頭問安鐵:「怎麼回事老大,有什麼情緒啊,公司最近不錯啊,廣告業務勢頭一天比一天好,活動總冠名也基本落實了,你應該高興啊?都把我搞暈了,不會是為了女人吧?」

    安鐵突然大笑起來:「去他媽的女人,來,海軍,喝酒!幹!」

    三個人開始一杯一杯地喝紅酒,不一會,每人兩瓶十年窖藏張裕解百納就已肚。兩瓶之後,大強已經是滿臉通紅,李海軍眼睛發亮,皮膚散發著光澤,安鐵的鼻尖開始出汗,話也慢慢多了起來。

    大強說:「兩個哥哥,你們要真是為女人鬱悶,那不是兄弟我說你們倆,不值當,太不值當。女人是什麼動物你們知道嗎?」

    「你說女人是什麼動物?」李海軍事不關己地問。

    「那是貓,你也永遠搞不清楚她們在想什麼?她們無聲無息,一會在廚房偷腥,一會在窗臺睡覺,一會又溜出門不知跑到那裏去了。

     即使他們一天到晚趴在你腳下,溫柔可人,但你要是惹惱了她們,她們那藏在肉墊裏鋒利無比的小爪子馬上就會伸出來,毫不留情地在你身上留下一道傷口。即使在做愛到高潮的時候,她們還有功夫用懷疑的目光問你,‘親愛的,你愛不愛我?’我倒,真搞不懂她們那小腦瓜裏上的是什麼發條。」

    李海軍慢悠悠地說:「NO!女人總要被馴化的海豚,和她們見面,你只需要帶兩種東西,魚和棍子!」

    安鐵哈哈大笑說:「好像尼采說的是,和女人見面只用帶一種東西:鞭子!」

    大強搶著說:「那是尼采笨,這老頭可比李海軍笨多了,他要是準備再準備點魚那就省事多了,哈哈!來,為鞭子和魚乾杯!」

    「女人的確是一種讓人費解的動物,她們要求男人有錢,要求男人帥,要求男人有能力,要求男人有情趣,要求男人有幽默感,要求男人床上功夫好,自己卻又饞有懶,光想著不勞而獲,天下的好事歸她一個人,奶奶的,這樣的要求一個男人那能滿足她們啊,得一個排的男人也辦不到啊,太貪婪了!隨時準備背叛幾乎是她們天生的秉性,所以尼老頭子說要帶著鞭子和它們在一起很英明啊,哈哈,要相信一個女人,也還不如相信一個小人,所以,我們孔夫子比尼采還吊,他說什麼來著?」

    安鐵說:「惟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安鐵剛說完,桌上的電話就響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07131002 發表於 2009-11-23 09:13 AM

第四十一章  危險遊戲


    安鐵剛接起電話,就聽到白飛飛爽朗的聲音:「安公子,在哪里鬼混呢?把瞳瞳一個人扔在家裏。」

    「原來是白大俠呀,我還以為是哪個美女要我去她那裏過夜呢,嘿嘿。我正跟大強和海軍喝酒呢,你過來不?」說完安鐵看了一眼李海軍和大強。

    這時,李海軍和大強都有些高了,在一旁起哄道:「白大俠,快點過來,就差你這個美女了。」

    白飛飛說道:「我正好沒地方過夜,我去找你吧?」

    安鐵說:「行啊,你沒聽海軍和大強正呼喚你呢。」

    白飛飛在電話那頭笑了起來,說:「聽到了,今晚色狼大聚會啊。」

    安鐵哈哈大笑:「你來了就全了。」

    白飛飛說:「那女色狼可得帶個小男生過去,行不?」

    安鐵說:「你說行就行,不行也得行啊。玫瑰山莊,過來吧。」

    安鐵掛了電話,三個人就女人和愛情展開了熱烈的討論。

    安鐵說:「我怎麼覺得孔老夫子是個虐待狂,他用三綱五常的小繩子捆住女人,還把女人和小人放在一起說事,這小老頭也太不地道了,而且一捆就是幾千年,同時把男人也捆住了。」

    李海軍和大強聽了哄堂大笑,特別是大強,拍著桌子,像個大馬猴。

    安鐵接著說:「你看現在女人什麼都解放了,都上了天了,男人們還在這小老頭的圈套裏迷茫著呢,你們別笑,現在女人們基本上是把孔老頭掀翻了,但男人們卻一直被捆著,比如說男人的處女情節和綠帽子恐懼,這根鞭子一直在抽打著中國男人,外國男人就沒有這種鳥感受。」

    李海軍笑了笑說:「你行,自省得還挺徹底,也不知道今天某人是因為什麼鬱悶,不過自嘲倒是一個自我解脫的好辦法。」

    安鐵說:「我是中國勇士,勇於面對自我,嘿嘿。不過也的確是到了男人們自省的時候,近代五四之後,中國就沒有男人了,80年代有幾個男人,後來還被集體閹了。」

    大強哈哈大笑,說:「老大,看來你是喝多了,是不是男人,想法沒有用,只有在床上行動起來才能證明,最有效的辦法是用高潮征服女人,沒有高潮一切都是扯淡。」

    「哈哈,大強這傢伙,估計這輩子就這兩句話有點水平。你們聊得挺入迷啊,本姑娘來了都沒看見?」

    這時,白飛飛走了進來,拉把椅子大大咧咧地在安鐵身邊坐了下來,然後對跟在她後面的一個二十五六歲的男孩說:「坐吧坐吧,別客氣,那是你大強哥,挨著他學習學習。讓你的詩歌高潮迭起,哈哈。」

    李海軍看著白飛飛笑著說:「介紹一下呀,白大俠。」

    白飛飛瞪了一眼李海軍,說:「還教訓我呢,上回你怎麼不聲不響地走了?我還以為你被女鬼帶走了呢。介紹一下,這是帥哥情種李海軍,這個小帥哥叫江郎,還是個詩人呐,可別把他當小孩,他可比你們前衛多了,不像你們這幫俗人,還借女人到高潮呢,人家用詩歌就高潮。這小子的詩歌我讀了兩首,全在下半身轉悠,知道最近詩壇最流行的一首詩歌嗎?《不到高潮我不走》就是他寫的,是不是啊,江郎?」

    叫江郎的小夥子貌似羞澀地笑著,臉上的青春痘冒著油,眼睛在安鐵和白飛飛身上溜來溜去,說:「白姐真會拿我開涮,你身邊那位就是你常說的老安吧,久仰!你的詩歌我看過,詞語太華麗,現實有這麼唯美嗎?」

    安鐵說:「這位兄弟也寫詩?江山代有人才出啊,我久不在江湖混了。」

    大強在旁邊起哄道:「詩人,把你那個《不到高潮我不走》給大夥背背,一聽名字就是好詩,英雄所見略同啊。」

    白飛飛大笑道:「我給你們背,就四句,外加一個省略號,大強你一聽馬上就成詩人了。‘一下/兩下/三四下/……/不到高潮我不走’,哈哈」

    眾人聽了之後哄堂大笑,小夥子的臉氣得通紅,說:「你們嘲笑我可以,不能嘲笑我的詩歌。」說完站起身掉頭就走。

    大強說:「媽的,就是一傻鳥,耍性格!還他媽詩人,他要是詩人,我還能得諾貝爾呢,靠!」

    安鐵看著白飛飛說:「你從哪認識這麼個人啊?不把他追回來啊?」

    白飛飛擺擺手說:「別理他,隨他去吧,這小子經常給我寫情詩,人看著挺老實,可你看他寫的東西還挺生猛,總是直奔主題,我也就是覺得他好玩,才帶他來的。」

    安鐵說:「你怎麼著,有詩人情節啊,還敢跟詩人來往啊?」

    白飛飛說:「詩人又不能把我吃了,你不也是詩人嗎?你們剛剛聊什麼呐?」

    大強說:「還能聊什麼啊,女人唄。」

    白飛飛說:「庸俗,不聊點人生啥的啊。」

    安鐵說:「現在就開始聊人生了,你來了也聊不成女人了。」

    白飛飛斜眼看了一眼安鐵,說:「我來了怎麼就不能聊女人了,在我面前聊女人你們才能少一些誤區,剛剛肯定說了女人不少壞話吧?」

    大強嘿嘿一笑:「哪能呢,都說女人能上樹了,都快翻天了,現在的男人都成怨婦了,這不湊在一起喝悶酒呢嗎?」

    白飛飛說:「我怎麼感覺你們一點也不悶,老遠就聽到你們高潮高潮的。」

    李海軍這時在一旁說:「白大俠是當今女性的傑出代表,你說說男人的處女情節是怎麼回事?」

    白飛飛看了一眼安鐵,說:「你這問題問得就不對,處女情節不光是男人的,女人也有,只不過出發點不一樣,女人往往想把自己的第一次給自己最愛的人,可是最愛的人不往往不一定是自己的丈夫;而男人的處女情節只是針對自己的老婆,他們想破壞更多的處女,卻希望自己的老婆是一張白紙。」

    大強插嘴道:「這可不一定,這只是女人的看法,你看現在的女人都把男人逼到什麼份上了,沒聽江湖流傳嗎,妓女只要錢,女朋友要了錢還要騙你的感情;妓女隨時可上,女朋友你還得連哄帶騙看她心情好不好,你不必在意下一分鐘睡在妓女身邊的是誰,但你卻得擔心女朋友的床上是不是一個人;妓女都很有職業道德,作為女朋友幾乎沒有職業道德可講,妓女她賣了就賣了,她很誠實,女朋友偷了說沒偷,太過虛偽;妓女不會把你和其他的顧客相比較,女朋友常常會把你和其他男人來對比,妓女賣身不賣感情,女朋友卻連感情都出賣了;妓女從不為自己的賣找藉口,女朋友總有很多藉口辯護自己的背叛。」

    白飛飛聽了大強這麼一說,皺著眉頭說:「我說你們這幫男人啊,把女人都糟盡成什麼樣了。男人和女人不是對立的,你們成天對女人要求這要求那,卻從來不檢討自己,也不想想你們自己做得怎麼樣?這個社會給了女人多少機會?男人不負責任,一切都要女人自己面對,要求女人漂亮美麗,獨立堅強,上得廳堂,入得廚房,這還有完沒完了?」

    白飛飛頓了一下接著說:「我看男人的處女情節就是男人的自卑情節,他們沒有能離把握女人與愛情,只是想用佔有處女這樣一點可憐的念頭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這完全是自慰!」

    白飛飛說得少有的認真,幾個男人聽了尷尬地笑著,安鐵想了想說:「其實,這都是中國文化的非人性的怪圈鬧的,我們希望愛情能永恆,但我們把愛的永恆寄託在具體的某個人身上,當某人寄託的物件變了時,我們就開始懷疑愛情,羅蘭??巴特說,‘我不是愛上了你,我只是愛上了愛情’,很多人把這句話當做感情變化的藉口,其實,根本用不著找藉口,愛情是永恆的,但人是會變的,愛情沒錯,人也沒錯。中國文化裏充滿了世俗與怨氣,愛著的人互相是冤家,其實這是農耕文化裏互相依靠的一種現實訴求,我們其實並不熱愛生命與人生,愛需要一種精神能力,我們沒有,只有埋怨。」

    「操!」安鐵說著說,突然打住:「我們怎麼一晚上全在扯淡,太浪費這大好時光了。」

    幾個人又是一陣大笑,大強說:「老大,我們別討論愛情人生了,門牙都酸掉了幾顆,這牢什子愛情幾千年來都沒人說得清楚,來,喝酒喝酒!」

    在一片熱鬧聲中,白飛飛卻有些沈默,過了一會,她突然站起來說,我有點累,先走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07131002 發表於 2009-11-23 09:13 AM

第四十二章  雲中的雪山


    白飛飛走了以後,三個男人基本都高了,李海軍開始把腳放到桌上,安鐵想著白飛飛臨走時的神情,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覺,腦子裏突然浮現出白飛飛家裏的那幅《處女紅》的畫,很奇怪安鐵雖然有點頭重腳輕,渾身燥熱,但腦子卻異常清醒。

    大強還在那裏大呼小叫:「喝啊,你們高了?這麼不經事啊?」

    李海軍把腳從桌子上拿下來,說:「這酒怎麼喝著犯困,要不我們走吧。」

    大強趕緊說:「幹嗎走啊,還有節目呐?」

    安鐵問:「還有什麼節目?」

    大強回頭打了個響指,對服務員說:「把那三個小姐叫上來。」然後對安鐵和李海軍道:「這是這裏最漂亮的三個小姐,包你倆滿意」

    李海軍皺著眉頭說:「你想幹嗎啊?」

    大強興奮地說:「想幹什麼都行,全套服務,不用擔心費用,錢我全包,我們由小姐全包。」說完看了看安鐵:「要不先按摩按摩吧,也挺累的。」

    安鐵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就在這時候,他看見三個年輕漂亮的女孩走了進來,看到這三個女孩,三個男人同時眼前一亮,只見這三個女孩一個比一個時尚漂亮,大學生摸樣,感覺相當清純。安鐵這時候,把想說的話又咽了回去,其實安鐵也沒想好說什麼。

    三個人也沒挑選,這三個女孩就一人身邊坐一個,規規矩矩地坐著。安鐵身邊一個女孩就跟是你同學似的,很有涵養地說:「沒喝多吧?還喝不,要不陪你喝幾杯?」

    這時,安鐵的頭暈忽忽的,身體開始有點發飄。只聽大強在那裏說:「這裏就是不錯哈,小姐都跟大學生似的。」

    大強身邊的那個女孩羞澀地輕輕打了一下大強說:「我們就是大學生,尊重一下我們嘛!」

    大強哈哈笑著說:「好好好,尊重你們,姑娘,床上功夫好不?」

    女孩抿著嘴笑道:「真是個壞人,我會好好伺候你的,還喝酒不?」

    大強眼睛發亮道:「還喝什麼酒啊,我想喝你。」說完,大強看著安鐵問:「老大,還喝酒?要不進去按會吧?」

    安鐵看了看李海軍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那好吧。」

    三個男人被三個女孩攙扶著來到一個裝修精緻的房間,房間裏放著三張床,李海軍四周看了看,皺了一下眉頭,大強馬上說:「這裏房間沒有了,只剩這一間,先按摩吧,回頭看看能不能騰出空單間來。」

    李海軍道:「我無所謂,安鐵你呢?」

    安鐵說:「沒有另外的房間就這樣吧。沒事。」

    三個人開始躺下來按摩。給安鐵按摩的女孩子很溫柔,在安鐵的背上有板有眼地揉了起來,雖然不是很專業,但按得很認真,安鐵感覺渾身輕鬆,但腦袋還是昏昏沉沉的,腦子裏一會是白飛飛臨走時的神情,一會是白天秦楓摔門而去的那張臉,一會又是瞳瞳在房門外叫叔叔的身影。

    就在這時,安鐵聽見那邊李海軍在說:「姑娘,你老老實實地給我按摩就行,別亂摸。」那女孩裝著委屈地說:「哥哥,我是不小心才碰到你的小弟弟的。」

    女孩剛說完,三個女孩和大強同時笑了起來。

    安鐵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這時,給安鐵按摩的女孩推了推安鐵,小聲說:「你看他們。」

    安鐵睜開眼睛,順著女孩指的方向,看見大強的那個女孩已經趴在大強的背上,衣服褪到了腰部,正在用自己的乳房給大強按摩。安鐵看了一眼,嗓子有點發幹,又看了一眼給自己按摩的女孩,趕緊把眼睛閉上。

    這時,就聽見安鐵的女孩小聲說:「如果你想,我也可以給你那麼做。」

    安鐵頓了一下,有些費勁地說:「別了,姑娘,那樣我可把持不住,先給我正經點按吧。」

    聽安鐵的語氣有些軟了,女孩的按摩手法一下子變了,變得不再用力,而是輕輕地在安鐵的背上劃過。

    安鐵感受這女孩小巧潤滑的手指在皮膚上慢慢蠕動,身體開始輕輕發抖,腦袋開始一點點發沉,安鐵居然就這樣睡著了。

    安鐵自己卻沒有感覺,他似乎看見這些女孩們年輕光滑的臉一個一個貼在自己的眼前,然後,又慢慢飄遠,變成窗子上的玻璃,窗外的世界在她們的臉上不斷變換著,突然,玻璃一下就碎了,女孩們的臉迅速消失,安鐵大吃一驚,一下子醒了過來。

    安鐵睜開眼睛看著暗紅色的房間暗紅色的天花板,感覺卻像似進入了夢中。他感覺身上好像壓著什麼,感覺很不對勁,好象自己被一個人抱著。安鐵扭頭一看,發現抱著自己的居然是李海軍,只見李海軍正穿著浴袍嬰兒一樣安靜地躺在安鐵身邊,一隻大腿壓在安鐵身上,一隻手緊緊樓著安鐵。

    安鐵這時才真正的大吃了一驚,受了刺激似的一下子翻身坐了起來,推開了李海軍。由於安鐵的動作過大,李海軍馬上就醒了,看著安鐵驚諤的表情,李海軍平靜地說:「剛才你睡著了,大強說讓叫醒你,問你想不想和女孩們做‘大活’,我讓別叫醒你,我也沒有興趣,大強就要一個人和三個女孩一起玩,他那床不夠大,我就把床讓給他們拼在一起,躺到你的床上來了。」

    安鐵有點尷尬,「哦」了一聲,往一邊挪了挪,然後向大強那裏望瞭望,看見大強與三個女孩赤身裸體地樓在一起,也睡了。

    安鐵和李海軍沈默地對坐著,這時候,開始有晨光從窗子外面透進來,把房間裏的暗紅沖得一點點淡了。

    一直很安靜的李海軍有點心不在焉起來,看了看安鐵說:「我們出去走走吧?」

    安鐵看了看大強床上四個人的裸體,感覺心裏越來越沉悶,於是對李海軍說:「好吧,出去轉轉,在清晨散步的機會還真不多。」

    兩個人從房間裏出來,都感覺身上輕鬆了很多。走在海邊蒼松滿目的山間,風從松針的縫隙裏細細地漏下來,帶著些潮濕的鹹味。路邊的林子裏似乎總有什麼東西在走動,這個早晨還是活的,任何時候,即使在最黑暗的時刻,生命的靈光總是會在你的身邊閃動。

    那些神秘的,若有若無的生命總會在暗處不經意地亮起來。

    兩個人沈默了好一會,晨光裏李海軍的臉越來越清晰,安鐵想起早晨那一幕,搖了搖頭,笑了起來。

    這時,李海軍看著遠處的大海,緩緩地說:「我打算去西藏!」...<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07131002 發表於 2009-11-23 09:14 AM

本帖最後由 07131002 於 2009-11-23 09:16 AM 編輯

第四十三章  歸國女房東


    我是把羊放到天上的那個仙女
    用頭髮編織成的鞭子追趕羊群
    那時你在月亮上修煉
    輕輕吐出你練了多年的內丹
    私下裏你喚我:小喬……
    好似雲天之外——
    薇秋淩白

    李海軍說完,看著遠處沈默了好一陣。過了一會,李海軍慢慢地說:「你還記得我那天看的一堆信嗎?」

    「記得啊,怎麼啦?」安鐵問。

    「那是一個女孩子寫的,我在西藏認識她的時候她才13歲,和瞳瞳一般大,5年了,她給我寫了5年的信,我一封也沒有回。」

    李海軍有些費勁地說:「她給我寄來了很多照片,5年來,她越長越漂亮,還是像5年前那麼單純,一個人怎麼會這麼長的時間都不改變呢。」

    李海軍獨自沉浸在回憶中,一陣風吹過來,把他的頭髮吹亂了一縷,安鐵也沒有打斷他,任李海軍在想像中神遊。

    李海軍突然轉過頭,看著安鐵問:「你說太純潔的東西,是不是很脆弱?」

    安鐵皺著眉頭說:「你問得這麼突然,還真不好回答,你是不是愛上那個女孩子了?」

    李海軍突然塄了一下:「愛?我還真沒想過,我只想過去看看她,5年來讀她的信已經成了我的一種習慣,你知道那種感覺嗎?仿佛你在跟他一起成長,然後她慢慢變成了你生命中走出的一部分。你見過西藏的雪山嗎?無論是寒冷的冬天還是酷熱的夏季,它們都是那麼純美而安靜。它是一個在你眼前的夢幻,仿佛觸手可及,但你要想走近它,你才發現它們那麼遙遠,你就是窮盡一生的精力,累死在途中,你也觸摸不到它一根頭髮。但是,它卻總是在你眼前,仿佛永恆,連夢中它也在。」

    李海軍轉過身,朝著大海的方向,背對著安鐵道:「安鐵,這個城市只有你知道我有過一個處了四年的女朋友,四年後我發現她只不過是個妓女,過了六年,我發現她還是一個妓女。有一些東西總是不會變,這是不是就叫命運,這個渾濁而骯髒的世界,我們都是那些碌碌無為的紅塵男女,我們不知道為什麼哭為什麼笑,我們受欲望控制,卻被命運緊緊抓住。在西藏的那雪山,那個女孩子就生活在那座雪山下面,她仿佛和那座雪山一樣永遠不會改變。安鐵,自從你來到大連,我一直就把你當作兄弟,這麼多年,我已經習慣你經常出現在我身邊,你也是,一直沒有變,你雖然活在世俗中,你雖然在燈紅酒綠的都市里也算混得如魚得水,但我知道你跟他們不一樣,你入世,但你一直掙扎著想出世,並為此痛苦,許多時候,我覺得你就是我,就像我的另一個生命,另一個自己。很多時候,我和你在一起常常會恍惚,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即使一整天不說話,我也會很安然。有時候我很恐懼,我是不是對你有所依戀。我對男人之間的這種感覺很恐懼,這是我無法接受的,但現在,我想清楚了,你只是我的另一個自己,是我的兄弟,我的朋友,是那種一個人一生中只能有一個兩個的朋友,是那種可以交換生命的朋友,而那個女孩,我想,我可能愛上了她,我想了5年,我害怕了5年,她的那種純潔讓我恐懼,我被她吸引,卻害怕傷害和打碎了她,我對自己和世界已經沒有了信心,我有時候想,也許她的純潔,她那單純而惟一的愛可以拯救我,可我不允許一個13歲的女孩子去拯救一個30多歲的男人,對,我就是覺得她總是在13歲,永遠長不大。到現在我還不相信,她居然給我寫了5年的信,這個世界上可能只有這麼一個姑娘現在還在用紙給一個男人寫了這麼多年的信,我真的不敢相信,這個世界已經讓我們懷疑了一切,我們沒有信仰,沒有心靈的依靠,我們都是空殼,我不知道,這個女孩子是不是一個不真實的夢,所以,我要去西藏,我要去看一看。」

    李海軍一口氣緩緩地說了這麼多,說到這裏,李海軍停了一下,又慢慢地說:「我們做了許多年的朋友,第一次說了這麼多心裏話,我們都羞於把心裏的話說出來,現在我還是很不好意思,這樣很酸,我卻非說不可。我要走了,你自己多保重,好好善待瞳瞳。」李海軍說完,轉過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安鐵愣在那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李海軍的話像一個魔咒一樣把安鐵定在原地,直到李海軍走得很遠了,才緩過神來。

    他很少去想他和李海軍之間的關係,「許多時候,我覺得你就是我,就像我的另一個生命,另一個自己。」

    李海軍的這句話一直在他心裏迴響,他覺得慚愧,他居然一直沒有機會走進朋友的心靈世界,實際上安鐵自己也是這種感覺,李海軍和自己如此相像,簡直就是他的另一個自我。

    只是他一直沒有仔細地去想,今天李海軍把這些話全部說來的時候,安鐵居然隱隱有一種不祥的感覺,他覺得自己就像永遠要失去他這一輩子最好的朋友一樣,這種感覺讓他很不安。安鐵扭頭看了看四周的松樹,有一些風從松針上吹過,發出尖銳的不易察覺聲音,就像一個被禁錮的咒語,隨時會跳出來。就像安鐵心中埋藏的那麼多話,他一直按奈著不說,仿佛一說出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就會從此失去。

    安鐵也沒和大強打招呼,直接打車回到了家裏,瞳瞳揉著眼睛從房間走出來說:「叔叔,回來了。」

    瞳瞳穿著睡衣,站在那裏,眯著眼睛看著安鐵:「幾點了?天亮了嗎?」

    「天剛亮,還早著呐,你回屋再睡會吧。」說完,安鐵就進了衛生間,開始放水洗澡。

    水從蓮蓬頭裏流出來,沖在安鐵身上,安鐵感覺輕鬆了許多,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活躍了起來,昨晚在玫瑰山莊沾染的那股渾濁之氣也慢慢地被水流沖走。

    仿佛童年時候在河裏被河水無憂無慮地嬉戲,每一個毛孔都給沖刷著,生命仿佛張開了新鮮的嘴唇呼吸著清新的空氣,世界那麼有吸引力,他天天盼著長大,仿佛世界準備了無數美好的東西在前方等著他。

    想起瞳瞳那穿著睡衣的天真樣子,突然想起來,瞳瞳總是說:「叔叔,你回來了。」

    安鐵想著瞳瞳總說的這句話,感覺是一個無家可歸的人,像個幽魂一樣在這個城市裏流浪。

    「我難道經常不回家嗎?」安鐵想著,苦笑了一下,迅速擦了擦,回到房間,在床上躺了下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07131002 發表於 2009-11-23 09:16 AM

第四十四章  女房東的誘惑


    離上班時間還早,安鐵躺在床上準備睡一會,翻了幾個身一點睡意也沒有,於是隨手拉了兩個靠墊靠在床頭,又扭頭兩邊看看,也不知道自己該幹點啥?正無聊時瞄到床頭櫃上放著一本尼采自傳《瞧,這個人!》,就隨手拿過來翻著。

    書名是尼采以皮拉多指著十字架上的耶穌時說的一句話作為名稱的,這本書是安鐵在大學的時候買的,那時候安鐵對西方哲學有過相當狂熱的閱讀,儘管看得迷迷糊糊,半懂不懂,但康得、黑格爾、叔本華、薩特、克爾凱郭爾之流安鐵幾乎全部用心讀過。

    這書是安鐵前幾天無聊的時候從書架的一個角落找出來的,找出來也沒看,就隨手丟在了床頭櫃上。安鐵翻看這本自傳的時候,發現這本薄薄的書上自己還用筆用心地做了眉批,把重要的段落和句子都做了記號。看著那些暗淡的筆跡,安鐵有些感慨,那麼多年過去了,那時候,人們喜歡探討人生,一個個都興沖沖地對世界和生命抱有許多希望。而現在,日子好過了,心裏卻空了。

    尼采說,上帝死了。尼采說,我就是上帝。然後尼采瘋了。

    想起來安鐵在大學讀書的時期正是中國的市場經濟如火如荼的時候,那時候還流行體腦倒掛造原子蛋的不如買雞蛋之類的話題,知識份子對自己的待遇非常的忿忿不平,如今,以教師為代表的人類靈魂工程師們,不好好上課卻偷偷在家裏給學生補課賺錢,他們已經和常常把救死扶傷等人道主義字眼掛在嘴邊的醫生們以及被稱為人民公僕的各類官員一起,被稱為三大高灰色收入群體。

    現在的孩子們中學讀完,10來年接受的純潔道德教育,只須一件小事就可以擊得粉碎。現在暴徒們在公交車上強姦女人都沒有人出面管了。

    安鐵把書扔在一邊,揉了揉眉頭,閉著眼睛靠在床上。操,我還操心時代與心靈,還不如去操心抹布是否乾淨。安鐵在心裏嘲笑著自己。

    安鐵正一個人在床上混亂地胡思亂想的時候,就聽見門鈴響了起來。

    安鐵聽見瞳瞳正謹慎地在對講機裏細聲細氣盤問來人:「請問,你那位啊?」

    一個女人的聲音從對講機裏傳來:「我是吳雅,我找安鐵安先生?」

    瞳瞳客氣地說:「您稍等!」

    只聽瞳瞳在客廳大聲問安鐵:「叔叔,有個叫吳雅的姐姐找你。」

    安鐵一聽,趕緊起來穿衣服,一邊穿一邊對瞳瞳說:「等會開門!」安鐵匆匆穿上衣服走到客廳,才說:「開門吧。」

    開門後,一個敞懷穿著風衣,裏面穿著短褲,黑色網狀絲襪,上身套件露臍裝的美豔少婦站到了安鐵跟前,她看了看瞳瞳,又毫不客氣地盯著安鐵上下打量。

    安鐵看著眼前的女人,有點對不上號,印象裏的女房東雖然是個風騷美麗的女人,但眼前的這位感覺完全不一樣,雖然還是風騷美麗,但似乎裏裏外外全變了,安鐵想了想,想找一個詞來形容,入骨的妖媚?不對!火一樣熱情的狐狸?也不對!最醒目的是女房東的肚臍眼上居然穿著一隻銀光閃閃的臍懷。

    還沒等安鐵有更多的心理反應,就在這時,只聽女房東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一會用手指著安鐵,一會又用手掩著嘴笑。

    操,笑就笑,還掩著嘴,裝什麼純啊?安鐵心裏罵著,用以掩飾著自己的尷尬。

    然後安鐵發現自己的襯衫扣子扣差了,把安鐵剛才在屋子裏的慌亂完全暴露了出來。

    瞳瞳看了看安鐵,又看了看女房東,悄悄回了自己的房間。

    安鐵趕緊重新扣好了襯衫,嘿嘿乾笑了兩聲,道:「吳女士什麼時候歸國的,怎麼也不打個招呼啊?你很喜歡搞突然襲擊。」

    吳雅一副天真無辜的樣子,嬉笑著說:「安先生越來越帥了嘛,不好意思哦,我是想給你個驚喜嘛,多年不見了,我是想看看真實生活中的安先生是什麼樣子?剛才那小姑娘是你妹妹?」

    操,見你我有什麼驚喜啊,搞得跟老熟人似的。安鐵心裏想著,嘴上含糊地「恩恩」了兩聲,說:「吳女士也越來越漂亮了,嘿嘿!」

    「叫我吳小姐,不要叫我女士,我老嗎?」吳雅貌似天真的嗔怪道。

    「是是是,吳小姐越來越漂亮了,嘿嘿!」安鐵尷尬地說。

    「你老嘿嘿什麼呀,不請我進去坐坐啊?」吳雅道。

    「請進!請進!」安鐵這才想起把吳雅讓進客廳。

    吳雅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然後往沙發上一靠,翹起二郎腿,點上一根煙,長噓了一口氣說:「哎呀,終於到家了。」

    然後,看著安鐵說:「安先生,這次回來可要打擾你了,我想在這裏住一段,找找家的感覺,安先生你能成全我嗎?在國外這麼多年,漂泊感太強了,一個女人,累啊!」吳雅楚楚可憐地說。

    安鐵看了看吳雅,猶豫著:「行是行,只是也不知道你回來得這麼早,什麼都沒準備呢。另外,你別老叫我安先生,這是資本主義的稱呼,就叫我安鐵吧。」

    「哈哈,好啊,安鐵,你還挺幽默,恩,我還是叫你安行不?不著急這兩天,我已經在富麗華酒店訂了房間,這兩天我住哪。晚上我請你吃飯,賞個臉吧。」吳雅道。

    「叫什麼無所謂,另外,我沒有讓女人請吃飯的習慣,再說你遠道而來,還是我請你吧,不過,我可在富麗華那樣的五星級的飯店請不起,只能請你到小胡同裏去吃。」安鐵說。

    吳雅拍著手,笑道:「好呀好呀,我最喜歡去小胡同了,好幾年沒在大連的小胡同裏走走了。」

    「意見一致,那我們晚上見,白天你怎麼安排,我一會去上班。」

    「我一會回酒店睡覺,剛下飛機,累死我了。」

    上班的時候,安鐵心不在焉地處理了一些選手寄到報社的照片,下午接到大強的一個電話,大強在電話興奮地說:「老大,總冠名的事情差不多解決了,最後談的是30萬就簽約,你看報社那邊這個數行不?」

    安鐵對大強說:「我們可是每週一個版,連續半年的,30萬有點少吧?」

    大強說:「沒辦法啊,我跟他們什麼話都說了,他們只能接受這個數。」

    安鐵說:「那好,我跟報社商量一下。」

    安鐵找到老馬,被老馬一頓批評:「你怎麼搞的,才30萬,那可是每週一個版,連續半年,按每版的廣告費用算得200多萬,低得有點離譜吧你。」

    安鐵愁眉苦臉地對老馬說:「馬總,那怎麼辦,這個活動是由原來一個僅僅是做可讀性內容的免費欄目「生活馬上變」改裝過來的,原來的欄目也占了1/4版還多,也是每週登兩個由美容院化完妝拍照的女的,要是現在不定下來,活動進一步往前走,總冠名就越來越不好談了。」

    老馬仰著頭,眯著眼琢磨了半晌說:「行吧,你給我記著在每週的小活動裏用廣告和贊助給我補回來,不然我扒你的皮。」

    安鐵趕緊說:「行行行,我努力!我努力!」

    安鐵把這個消息告訴大強,大強在電話裏一聽事情可以定下來,興奮得要跳,馬上跟安鐵說晚上要大擺慶功宴。

    安鐵馬上說:「晚上不行,我有事,再說不是還沒最後簽嘛,等簽完了再慶祝更好。」

    安鐵和大強說完,一看表已經6點了。天已經快黑了,就趕緊收拾了一下準備去找吳雅,臨出門時候接到秦楓的一個電話,安鐵沒接,皺了皺眉頭,把電話摁死,關機,然後情緒鬱悶地往富麗華酒店趕。...<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07131002 發表於 2009-11-23 09:17 AM

第四十五章  紋身的女人


    秦楓的電話讓安鐵剛剛培養一點的好情緒一下子全沒了。安鐵趕到富麗華909房間時,在房門前站了一會,調整了一下情緒,按門鈴時還是覺得沒有放鬆下來。

    門剛剛打開,房間裏正在播放的藍調音樂從門縫裏彌漫了出來。安鐵剛剛平靜下來的心一下子又被這種憂鬱的黑人音樂揪住了。吳雅穿著一件低胸吊帶的黑色絲質睡袍,大腿和胳膊像四跟象牙一樣裸露在外面,在房間幽暗的燈光下散發著幽微的光澤。

    頭髮隨意而蓬鬆地挽在頭上,幾縷頭髮淩亂地遮蓋在她安靜而風情萬種的臉上,吳雅靜靜地看著安鐵不說話,安鐵感覺吳雅的睡袍似乎在輕輕飄動,奇怪,那來的風呢。

    吳雅嫵媚地輕笑了一下,道:「進來吧!」

    進了吳雅的房間,安鐵發現進門是一個裝修得精緻而有格調的小廳,廳的裏面是床,是一個大房間劃分出來的兩個區域,這兩個區域有明顯的區別,但卻非常協調。

    廳裏的桌子上鋪著一大塊雅致的桌布,上面放了不少食品、兩個酒杯和一瓶紅酒,明顯有一種等人就餐的感覺。

    房間裏輕輕迴旋的藍調憂鬱而讓人煩躁,安鐵站在客廳的中間,腳下有點輕飄飄的,媽的,這富麗華的地毯太厚了。

    吳雅這時出奇地安靜,這與印象中她的風格很不協調,同時也讓安鐵認識到吳雅的另一面。安鐵一時候倒不知道說點什麼好了。

    吳雅歪著頭笑著說:「在想什麼?」

    安鐵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沒想什麼,這氣氛好像應該放古典音樂!」安鐵說完就後悔了,暗罵了一句自己傻逼,裝什麼象啊!

    吳雅說:「哦,這樣啊,我在美國拉斯維加斯的一家高級俱樂部工作,那裏成天都放古典音樂,都聽膩了,所以換換口味,加上今天有點激動,所以就聽聽藍調。你喜歡古典音樂?」

    安鐵愣了一下,牽著嘴角笑了笑:「我幾乎不聽音樂,這玩意讓人情緒不穩。」

    吳雅笑吟吟地說:「你還是這麼感性啊。對了,有個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我想了想今晚就在我這裏吃飯得了,已經把東西準備好了,也沒提前和你商量,你不會怪我吧?」吳雅說完,眼巴巴地看著安鐵,好像自己做了什麼錯事似的。

    安鐵有點出乎意料,但似乎又在意料之中,她都把東西準備好了,還能說什麼,於是說道:「能與美女一起在這麼浪漫的地方用餐,這麼好的運氣,榮幸之至。」

    吳雅開心笑了笑,在桌子旁邊坐了下來,對安鐵招了一下手說:「你可真會說話,好久沒有聽過這麼順耳的中文了,還站著幹什麼?過來坐吧!」

    秦楓的一個電話使安鐵再次進入了一個陰暗的柔軟地帶,在吳雅製造的這樣一個曖昧感性的氛圍裏安鐵再次柔弱起來,好像陷入了一種迷障裏,男人的脆弱許多時候是女人無法想像的。

    安鐵在吳雅對面坐了下來,左右看了看,發現吳雅正在點蠟燭。安鐵感覺非常彆扭。

    藍調音樂、高級地毯、昏暗的壁燈、紅酒、西餐、媚惑的多面美少婦。

    操,我這是怎麼啦。這種與安鐵內心極其不和諧的東西終於使安鐵清醒過來。安鐵雙手按著桌面,盯著吳雅,突然笑了。

    「剛才我差點暈了,美女,差點被資本主義的糖衣炮彈擊倒」安鐵說。

    「哦,擊中哪了,擊中心了?」吳雅抿著嘴笑道。

    「不,是腦袋,腦袋暈了。」安鐵盯著吳雅說。

    「那還行,心沒亂就好,說明你還能挺住。」吳雅說。

    點完蠟燭,吳雅起身去關了壁燈,回來再次坐在安鐵對面,看著安鐵微笑。

    燭光中的吳雅溫柔安靜,美麗性感得讓人無法呼吸,吳雅盯著安鐵一句話也不說。

    安鐵胸口有點發熱,心跳開始快了起來,燭光下只有吳雅一個人是清晰的,房間其他地方都籠罩在一片昏暗之中,晃動的燭光使吳雅看起來有些飄搖,像一個幻影。

    安鐵忍不住笑道:「別這麼看著我,我受不了了。」

    吳雅優雅地拿起酒杯,朝安鐵晃了一下,說:「那我們喝酒吧,來,幹一杯!」

    幹完一杯後,吳雅看了看安鐵,認真地說:「先說正事吧,我有事情求你,原來在電話你跟你說過,我做了一個國際品牌的中國總代理,我想先從大連開始做樣板市場,然後推向全國,我首先需要把我的品牌進駐大連的幾個檔次高一些商廈,你能幫我嗎?」

    安鐵心想進入主題還挺快,也沒個過渡。於是介面道:「在電話裏我就跟你說過了,這個沒問題,你打算那天請他們?」

    吳雅說:「看他們方便,越快越好,我現在首先要解決的就是這事,我每天都等著你的消息。」

    安鐵說:「那好,我回頭馬上就約他們,就在這幾天,有消息我通知你。」

    吳雅舉起杯子,媚笑了起來:「你幫了我的大忙,來,敬你一杯!你剛才說你受不了?怎麼受不了啊?」

    安鐵頓了一下,看著吳雅笑道:「你別表現得那麼有魅力好不好,說真的,我覺得你這次回國變化了很多,很難找到一個詞說清楚,只是覺得從裏到外全變了。妖媚?不是,性感?也不是,這些你出國前也有。」

    吳雅輕笑道:「我是不是很open?」

    安鐵沖口而出:「操,太對了,就是這個詞,open,還必須用英文說才準確。」

    吳雅哈哈大笑:「說粗話可不是好同志,不過我喜歡。」

    安鐵也不以為意,換了個話題:「你的衣服價格怎麼樣,價格太貴的市場可需要時間培育啊。也可以考慮幾個4星以上的酒店。」

    吳雅說:「你說的對,我在大學時學的雖然是服裝設計專業,還做過廣告模特,但大學畢業就留在學校教書,後來就出國了,服裝雖然瞭解一些,但市場還真沒做過,需要摸索,先從大連做吧。我還準備投資做一個俱樂部,我的服裝的消費者可以和這個俱樂部掛鈎。」

    安鐵說:「這是個好主意,你還真有錢。你在美國具體做什麼啊?」

    吳雅看了看安鐵說:「這個說來話長,等回頭慢慢再告訴你。」

    房間裏的藍調還在迴旋,兩個人頻頻舉杯,安鐵也只好跟著喝,總不能一個女人跟你喝酒,你說我酒量不行不能喝吧,再說安鐵酒量還不錯。

    兩瓶紅酒下肚,吳雅開始粉面桃花起來,看著安鐵的眼睛水汪汪的,開始有些勾魂攝魄,氣氛開始越來越曖昧。...<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07131002 發表於 2009-11-23 09:17 AM

第四十六章  總要愛


    吳雅眼波流轉地看著安鐵,感覺風情萬種的樣子,實際上吳雅也的確是個風情萬種的女人。

    風情萬種是什麼意思?就是她有一萬張臉,隨著她心情的變化隨時可以從懷裏摸出一張對著你。

    吳雅勾著頭,五個手指心不在焉地轉動酒杯,眼睛從下往上勾上來瞟著安鐵。

    操!又來了,就是這表情,有點熟悉,這才是印象中的吳雅。

    沒想到吳雅卻說:「你這幾年好像變化不小啊,跟我印象中的你不太一樣?倒是成熟滄桑了不少,可是,恩,怎麼說呢,就是少了點男人的那勁?」

    安鐵突然感覺有點可笑,自己剛才還說吳雅變淑女了,現在吳雅變回來了,自己卻被吳雅說不是原來的安鐵了。

    安鐵想了想,這些日子以來,一連串發生了不少事情,瞳瞳出了車禍,跟秦楓感情出現裂痕,白飛飛越來越溫情,李海軍也和自己一樣少有的敏感。

    自己的確是變得那什麼了,那什麼了呢?恩,有點多愁善感,患得患失,似乎有一種中年來臨的感傷跡象。

    我還覺得自己沒長大呢?怎麼就老了呢?難道我真的到了他娘的婆婆媽媽昏天黑地的中年?安鐵心裏有點空空的,那種無著無落的感覺使他很煩躁。

    安鐵喝了口酒,憋了吳雅一眼,沒什麼表情地說:「你想看到男人的什麼勁?」

    吳雅打了一個響指,指著安鐵道:「就是這個勁,你又像個男人了,實際上我表姐經常說起你,說你在報社很優秀,據說還有不少人暗戀你呢,可我現在看你有點委靡。」

    「你心目中的優秀男人是什麼樣子?你表姐怎麼知道?」安鐵愣了一下,一時竟沒有想起她表姐是誰,於是裝糊塗地問道。

    「氣勢,一種令女人服貼的氣勢,女人心目中的優秀男人不一定是多麼有錢地位多高,但一定得有讓女人服貼的氣勢,也就是自信,如果沒有,那麼這個女人就有出軌的可能,女人需要一個讓她服帖的男人,如果找不到,她就會一直找下去。」吳雅一隻手夾著煙,一隻手端著酒杯,仰著頭說,「你同事陳紅告訴她的啊,她和陳紅是朋友。」

    「很好,那我估計你會失望,我沒有這種氣勢,用任何手段壓迫女人屈服都不是我的原則。」安鐵這時才想起來她表姐就是女胖子陳紅的朋友,就是她介紹安鐵租的吳雅的房子。

    「那你的原則是什麼?」吳雅揚了揚眉毛,挑釁地說。

    「我的原則是無論女人怎麼樣,都不能去傷害她,女人是用來愛的,女人製造了人類和愛,世界上沒有壞女人,只有你愛不愛女人。」安鐵喝得有點多了,聽了吳雅的話,心裏又很鬱悶,開始文不對題地瞎扯起來。

    「哈,難怪,感情你到處留情。」吳雅笑了起來,「那你就等著受傷害吧,對女人來說,世界上沒有好男人和壞男人,只有她愛不愛的男人。」

    「那你喜歡什麼樣的男人?」安鐵看了吳雅一眼,然後轉過頭去看牆上仿製的名人畫。

    「我喜歡能征服我的男人,男人想征服一個女人,首先要讓女人的心為他跳起來。我們跳個舞好嗎?」吳雅說。

    「我什麼舞不會,只會跳貼面舞。」安鐵說,他說的是實話,安鐵總覺得跳舞這個東西就是一對男女抱在一起找感覺搞男女關係,沒感覺那東西有什麼美感,與其那麼費勁那還不如直接貼面直奔主題更好。

    「那就貼面,來呀!」吳雅站起來,扭著水蛇腰游到安鐵面前,拉起安鐵的手,帶到客廳中央。客廳中間黑黝黝的,蠟燭的光把兩個人的影子打在牆上,飄飄忽忽的。

    吳雅摟著安鐵的脖子,豐滿的胸部貼著安鐵,不住地往安鐵的耳邊吹著熱氣:「帥哥,有感覺嘛?」

    安鐵被吳雅吹得渾身麻酥酥的,身體有些僵硬,腳笨拙地走了幾步,心裏暗想,操,這女人還真生猛,勾引人也不拐點彎。

    吳雅像八爪魚一樣把安鐵抱得越來越緊,絲質的睡衣貼在安鐵身上,滑溜溜的,就跟沒穿衣服一樣。就在安鐵快把持不住的時候,吳雅卻突然松了開來,笑著對安鐵道:「到動真格的時候,就傻了吧?」

    「操,看來跟女人打交道還真得帶根鞭子。」安鐵說完,一把把吳雅拽了過來,用雙手使勁抱在懷裏,就像用繩子把吳雅困住一樣。

    吳雅有些喘不過氣來,先是皺了一下眉頭,裝模做樣地掙扎了一下,然後,一頭紮在安鐵懷裏說:「我第一次看你就不像個好東西。」

    說完吳雅掂起腳尖把她性感的嘴唇送到安鐵的嘴邊。安鐵低頭看了看懷中的這個女人,心想這女人的確是一個天生的尤物,她的確有一種讓任何一個男人犯錯誤的本事。

    安鐵的兩隻手放在吳雅的腰上,慢慢地開始往下滑,滑到吳雅豐滿圓潤的屁股上,使勁地捏了一把,吳雅的胸部一顫,像兩隻火球在安鐵的懷裏開始燃燒,安鐵感覺自己快犯錯誤了。

    就在這時候,吳雅猛地吻上了安鐵,在安鐵的嘴唇上狠狠咬了一口,痛得安鐵身體一僵,把舌頭迅速伸進吳雅的嘴裏。兩個人在躁動憂鬱的藍調裏激烈地擁吻著。

    這時候,安鐵嘗到了自己血的腥味,血管裏仿佛沸騰了起來。安鐵猛地把吳雅橫著抱了起來,走到床邊,摔在床上。

    吳雅在床上滾了一下,睡衣滑到了大腿根部,雪白豐滿的大腿在黑色睡衣的襯托下像兩截鮮嫩可口的蓮藕,無比誘惑地擺在那裏,安鐵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欲望,一伸手,就把吳雅寬鬆的睡衣從肩膀上扯了下來。

    吳雅橫呈在寬大的床上,眼睛裏閃著興奮的光,聲音有些沙啞地說:「安!我就喜歡你這樣的男人。」

    安鐵卻愣在那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只見吳雅的身上一隻巨大的孔雀紋身觸目驚心地印入安鐵的眼睛。那只巨大的孔雀頭在吳雅的上背昂著頭,身子從吳雅的腰部向整個身體擴散,那只孔雀長長的羽毛在吳雅平坦的小腹和豐滿的胸部開著屏,羽毛上的斑點就像一隻只眼睛,驚得安鐵倒吸了一口涼氣。

    安鐵心裏的欲火一下就消失得無影無蹤。...<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07131002 發表於 2009-11-23 09:17 AM

第四十七章  別傷害愛你的女人


    吳雅在床上等了一會,感覺安鐵沒什麼反應,就睜開眼睛半倚在床上,有些不悅地對安鐵說:「怎麼?我對你沒吸引力嗎?」

    安鐵眼睛盯著吳雅的紋身,他的確被鎮住了。

    那個紋身美麗而觸目驚心,與一個美麗的女人身體糾纏在一起,簡直可以說是一幅震撼人心的藝術品,她被藏在守備森嚴的禁宮或者不見天日的古墓,她在世上流傳已久卻沒有人見過其真面目,被千萬人垂涎卻無一人能得手,她是欲望的化身,也是死亡的面具,總之,神秘而不真實。

    吳雅看安鐵那幅驚訝的樣子,輕描淡寫地笑著說:「我在美國一家俱樂部做模特,工作需要,我學過繪畫,喜歡美的東西在出其不意的地方猛烈衝擊著我們,也喜歡這個圖案漂亮,怎麼?你接受不了嗎?」

    安鐵囁嚅著說:「我,嘿嘿,不是接受不了,我沒有心裏準備。」

    吳雅的眼睛半開半閉的,在床上不斷地蠕動著朝安鐵招手道:「別害怕,我的小老虎,過來,把我吃了。」

    安鐵囁嚅了半天,紅著臉道:「不好意思,我又不是男人了,我,下面被嚇軟了。嘿嘿!太美的東西是純精神性的,美麗是欲望的殺手。」

    吳雅在床上哈哈大笑起來,然後,從床上下來,到安鐵面前,雙手圍著安鐵的脖子,善解人意地說:「沒關係,小老虎,剛才不是很勇猛嗎?我時刻等著你來征服我。」

    安鐵答非所問地回答:「你看那牆上那幅仿製凡高的《阿爾的星空》,那是對夜晚和生命深情得發瘋的人才能畫得出來。」

    吳雅聽了安鐵的話一愣,怔怔地看了安鐵幾秒中,興奮地說:「你對繪畫居然有這麼準確的理解,我學畫那麼多年都說不出這種感覺。你永遠是我的小老虎,我決定永遠等待你的勾引。」

    吳雅這麼一說,安鐵倒是覺得自己又在傻逼了,我他奶奶的這段時間怎麼總是神經兮兮的,於是他嘿嘿笑著說:「輕易別說永遠姑娘,我們承受不了這麼多,你還是找個人嫁了吧。」

    吳雅聳了聳肩,看著安鐵說:「你錯,為什麼不?人應該是open的,生命不應該被禁閉和浪費,應該時刻保持打開狀態,否則這樣對不起上帝的創造,生命中的每一秒鐘都是永恆的。我不嫁,但我隨時準備去愛。」

    安鐵說:「操,我們今晚在開哲學研討會啊,愛沒錯,去愛吧,去為這荒涼逼仄的人間增添無限春色,哈哈!可是,我要走了,今晚和你一起很愉快。」

    吳雅輕輕吻了安鐵一下,說:「我也是!我的大男孩,別總覺得你很成熟,其實你還沒長大。」

    從吳雅那裏出來,安鐵感覺渾身輕鬆,到了街上,若干小販急匆匆往家趕,有軌電車上稀稀拉拉幾個人,印在車窗玻璃上的臉茫然而疲憊,一個個都一副性欲過度的樣子。安鐵突然感覺吳雅房間的那些場景那麼矯情,與真實的生活一對照有一種幽默效果的反差。

    才晚上9點鐘,大街上已經沒幾個人了,這樣的光景是這個城市良民文化的一個特徵,良民們都在家睡覺呐。良民文化和漢奸文化,這個城市被日本人統治過多年,老百姓溫順而老實,晚上基本不上街,同時這個城市也是出漢奸最多的城市,所以這是一個溫順而有些狡猾的城市,男人們不是溫和老實就是狡猾乖張,但都是一副討人喜歡的臉,相反,女人們卻一個個厲害無比,不知道是不是讓皇軍給慣的。

    走在路上,春風很溫暖,安鐵很愉快,他決定放下一些事情,去做一些讓自己滿意的事。

    回到家裏,瞳瞳來開門,安鐵一進門瞳瞳就說:「叔叔,秦姐姐在你房子裏。」

    安鐵一聽,心中湧一股不快,但很快又被安鐵強壓了下去。事情總要有個了斷,該面對的總要面對。

    安鐵走進自己的房間,看見秦楓正坐在床上心不在焉地翻著書。

    見安鐵進來,秦楓放下書,手不自然地放在腿上,看了看安鐵,又底下頭,看著腳尖說:「我想跟你談談。」

    安鐵一邊脫外套一邊說:「談吧!」

    秦楓說:「我沒有告訴你我結過婚是我不對,可我是怕失去你。」

    安鐵面無表情地說:「你跟前夫悄悄見面,情話綿綿就不怕失去我?」

    秦楓猛地抬起頭,眼淚慢慢流下來,對安鐵說:「我沒有對不起你,我和他曾經愛過,他非要用那種語氣說話我也沒辦法,我現在愛的是你,不是他,你自己也想一想,你對我怎麼樣,我天天半夜上班你去接過我幾回?你一個月有幾天是和我在一起?」

    秦楓接著說:「這些日子我好好想了想,我有時候的確有些任性,可我真的是愛你的,這幾天想到我可能傷害了你,我就不能原諒自己,可我是無心的。別看我在外人面前風風光光,走到哪里都是焦點,可我其實沒有幾個朋友,你還總不在我身邊,對我的態度也是忽冷忽熱的。」

    安鐵的心有點軟了,嘴裏還是冷冷地說:「於是你就去找你的前夫傾訴?」

    秦楓流著淚說:「你別總是前夫前夫的,我跟他早就結束了。這些天我徹底想明白了,我需要你,我愛你,我是嫉妒你對瞳瞳和白飛飛好,我是一個普通女人,我需要單純的愛。」

    安鐵嘴角動了動,想笑一下,卻沒笑出來,說:「秦楓,以前我是愛你的,我沒有二心,對瞳瞳的愛是一種親情,對白飛飛更多的是友情,可你有心裏話卻去對你前夫說,跟你的聽眾談各種各樣的感情,你好象上帝一樣啊,對誰都愛。」

    秦楓略顯激動地高聲說:「你別冤枉我安鐵,諷刺我你要是舒服你就諷刺我吧,我不是上帝,上帝很富有,不怕失去,我只是一個普通女人,我擁有的東西很少,所以害怕失去。我是怕失去你。」

    秦楓淚流滿面,一副梨花帶雨的樣子,安鐵有些心痛,但越是這樣,安鐵剛才稍稍平靜的心又開始憤怒起來,安鐵強壓住心頭的怒火,對秦楓說:「秦楓,我們都好好想一想吧,我們的確到了彼此好好想一想的時候了。」

    秦楓小聲說:「我已經想好了。」

    安鐵嗆聲說:「可我還沒想好。」...<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07131002 發表於 2009-11-23 09:18 AM

第四十八章  瞳瞳的煙盒


    秦楓走後,安鐵的心漸漸安靜下來,走到落地窗前,點了根煙。

    窗外漁火總是在大海上不知疲倦地閃爍。只要有生之希望和對生命的熱愛,這些燈火就永遠不會熄滅。

    有時候,安鐵真想做一個漁民,有一條自己的小船,這條船就是他的整個世界,大海只是一條生命的道路,每天,他點亮漁火,看著自己的世界在自己手中明亮起來。他希望自己每天流一身臭汗,帶著魚腥味道回到家中,然後在不那麼乾淨的床上和一個愛自己的女人昏天黑地地做愛,讓自己的床和大海一樣洶湧。

    然後,在休船的日子,光著膀子修蓋自己的房子,那個拿著錘子和鋸的男人心裏懷著豪情,對自己的老婆呼來喝去。他準備再在旁邊為自己快要長大的女兒蓋一座精緻的小房子,為她談戀愛提供方便,要是哪個小子膽敢欺負她,他就將這小子往死裏揍一頓,最好將那小子的腿打折,讓他一生都要記得,永遠不要去傷害愛你的女人。

    就在安鐵想得出神的時候,瞳瞳在身後輕聲說:「叔叔你想什麼呐,站這好一會了。」

    安鐵回頭看了看瞳瞳,笑了,他拉過瞳瞳,摟著瞳瞳的雙肩,說:「我在想給你蓋個房子。」

    瞳瞳奇怪地仰頭看了看安鐵,說:「蓋房子幹什麼?」

    安鐵笑著說:「沒什麼,瞎想。對了,瞳瞳,你吃飯了嗎?要不咱們出去吃點東西吧,我還真有點餓了。」

    瞳瞳點點頭,開心地說:「好呀,我也有點餓了。我要吃比薩。」

    安鐵揉了揉瞳瞳的頭髮說:「就聽你的,我們就去吃比薩。」

    安鐵跟瞳瞳來到勝利廣場的必勝客,看見裏面全是父母帶著孩子在吃東西,每個孩子的手裏都拿著氣球和各種禮物,臉上喜氣洋洋的。

    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座位坐下來,安鐵環視著店內,問瞳瞳:「今天什麼日子啊,這麼多小孩。」

    瞳瞳笑嘻嘻地說:「今天是六一兒童節。」

    安鐵拍了一下腦袋說:「哎呀,看我這一天瞎忙的,今天你過節啊,呵呵!」

    瞳瞳對著安鐵做了個鬼臉,說:「我長大了,才不是那些小P孩呢。」

    安鐵看著瞳瞳俏皮的樣子,心裏頓時明亮了許多,也開心地說:「好,瞳瞳不是那些小P孩了,是大姑娘,可是禮物還得送,說吧,你想要什麼?」

    瞳瞳說:「不用了,我什麼也不缺。」

    安鐵說:「不行,這禮物非要不可。」

    瞳瞳歪著頭想了想,然後興奮地說:「要不你哪天有空帶我去海底世界吧,我想看美人魚。」

    安鐵一聽有點懵:「那裏還有美人魚嗎?」

    「叔叔你太老土了,這都不知道,我同學說,是幾個美女打扮成美人魚的樣子在水中表演。他們說很好玩。」

    安鐵「嘿嘿」笑著,跟瞳瞳這麼交流的機會還真是不多,這麼大眾的地方瞳瞳都沒去過,看來自己關心瞳瞳真是太少了,於是有些內疚地說:「是嗎?我還真不知道。好,咱明天就去。」

    瞳瞳說:「哎呀,明天不行,林老師明天要來給我補課,我剛忘了跟你說了。」

    安鐵說:「你們林老師還真挺負責任,是我上次開家長會碰到的你的那個班主任嗎?」

    瞳瞳一邊吃著比薩,一邊說:「是啊!林老師說我的功課落下來一些,需要補課,不然再到學校聽課會有些吃力,我倒是覺得沒問題。」

    安鐵笑道:「你這麼自信啊,哈哈,林老師催你去學校上課了嗎?別急,我回頭跟林老師說一下,你再休息兩個星期。」

    瞳瞳說:「恩,回頭我和林老師商量一下看看。」

    正和瞳瞳說笑的時候,趙燕來了個電話,說有事跟安鐵談,安鐵就讓趙燕到必勝客來。

    聽趙燕的語氣似乎情緒不是很好,趙燕是那種不輕易流露感情的女人,自我控制和掌握局面的能力非常強,更重要的是趙燕和安鐵互相信任,這也是安鐵讓趙燕做總經理助理的原因。總經理助理這個職務彈性很大,有的小公司這個職務也就是個秘書,有的則相當於副總,而且是管理全面事務的副總。趙燕就相當於常務副總,趙燕的仔細和謹慎正好和大強的大刀闊斧敢想敢幹形成互補同時又起著平衡作用,不至於因為大強的鹵莽造成難以收拾的局面。

    公司剛成立的時候,安鐵和大強去人才市場招聘。趙燕是外語學院學法語的學生,英語也已經通過了六級,要是早些年大家都會搶著要,只是現在大學生就業成了中國經濟發展的一個怪圈,不是中國大學生太多了,而是中國經濟的泡沫化使人才的結構嚴重失衡,加上傳統的就業觀念使曾經的所謂天之嬌子一下子變成了醜小鴨,無法接受的大學生們除了茫然地考研究生等機會就是跑到網吧玩遊戲麻醉自己。

    趙燕是一個很塌實的人,她明白學外語現在已經不是什麼專業而僅僅是一種工具了。當趙燕猶豫地在安鐵公司的招聘位前坐下的時候,安鐵只聊了幾句就感覺她會成為這個公司的最重要的員工。

    雖然那時候趙燕對廣告幾乎一竅不通,但趙燕清晰的頭腦、幹練的作風、良好的與人溝通的能力以及她健康的心態,非常適合廣告這種在壓力和創造中出奇跡的工作性質。結果不出安鐵所料,在安鐵的精心培育下,趙燕成了這個小公司成長期貢獻最大的人之一。

    給趙燕點的東西剛上桌,趙燕就到了。

    趙燕穿著一件淡黃色的上衣,一條白色的牛仔褲,顯眼地從人群裏款款走過來,惹得餐廳裏幾個和老婆一起的男人都扭過頭來看她。

    趙燕目不斜視地走到安鐵的桌邊,挨著瞳瞳坐下來,看了看桌上點的東西,對安鐵說:「我都吃過了。」

    然後摟了摟瞳瞳說:「瞳瞳越來越漂亮了,身體好點了嗎?」

    瞳瞳親熱地對趙燕說:「沒事了。燕姐你還要點什麼我去給你叫。對了,飲料還沒要。」說著瞳瞳就起身去了點餐台。

    安鐵問:「什麼事那麼急啊?這麼晚還把你逼出來了。」

    趙燕剛想阻止瞳瞳,瞳瞳就已經起身離開了,於是回頭對安鐵說:「也沒什麼事,我就是感覺最近不太對勁,公司業務目前倒是在上升,是這兩年最好的,可我就是覺得有些不對勁。」

    安鐵問:「哪不對勁?」

    趙燕攏了一下頭髮,頓了一下,說:「周總最近的狀態好像太興奮了,跟女選手們的接觸我感覺太密切,對業務控制得也越來越緊,好幾次開業務會都是我都不在的時候,而且聽說要把業務部分成兩個部,要提一個跟他關係近的業務員做總監,還要成立一個客戶服務部和公關部直接由他負責。我總覺得公司目前做這麼大的變化在管理上會出現問題,我們還是一個小公司,沒必要設立那麼多部門,不知道周總怎麼想的。」

    公司以前客戶服務和公關都是趙燕領的辦公室兩個女孩負責,業務部也是趙燕直接領導,安鐵沈默了一下說:「大強倒是和我說過一嘴,我也覺得現在不急,怎麼他說馬上就開始運做這事嗎?這事不用太著急啊。」

    趙燕有點憂慮,看了看安鐵,說:「分裂業務部,形成競爭倒也不是壞事,業務員多招幾個問題也不大,但多招聘公關和客戶服務公司的人力成本就會加大,目前也不必要,而且——」

    趙燕猶豫了一下,似乎不知道下面的話該說不該說。...<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07131002 發表於 2009-11-23 09:18 AM

第四十九章  瞳瞳的想法挺多


    安鐵看趙燕猶豫的樣子,就說:「沒什麼不能說的,有問題總要解決,否則小洞就會成為大洞。」

    趙燕見安鐵這麼說,苦笑了一下,說:「我覺得周總最近好像變了很多,經常跟那些女選手私下見面,我聽見選手們私下都開始議論了,而且,他,還對我動手動腳的。」

    趙燕說完,臉紅了一下。

    安鐵一聽,嚴肅起來:「有這事?大強有點不像話了。你自己注意點,回頭我提醒一下他。」

    趙燕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我倒沒事,他不能拿我怎麼樣,我只是覺得周總最近心態有了挺大的變化,雖然公司目前業務進展很好,但我擔心,正是這樣的時候,可能更容易出問題。」

    安鐵安慰著趙燕說:「沒事,放心吧,我會注意,吃點東西吧。」

    趙燕笑了笑,轉身對瞳瞳說:「瞳瞳多吃點,你叔叔兒童節送你點什麼禮物啊?」

    瞳瞳高興地說:「叔叔說帶我出去玩,燕姐你和叔叔聊正事吧,不用管我。」

    趙燕笑著摟了摟瞳瞳說:「小精靈,我們也沒什麼正事。」

    然後又對安鐵說:「那我就先走了。挺晚的,別讓我媽等急了。」說完,摸了摸瞳瞳的頭,說:「走了,瞳瞳!」

    安鐵看著趙燕離開的背影,感覺很欣慰,同時也很慶倖,趙燕跟很多女孩子不一樣,這個女孩有著很強的事業心,工作一直嚴謹而認真,行事方式周到而有原則,性格一點也不像有些公司的女主管那樣世俗,她能在白領職場做得如魚得水,也算是異類。這麼漂亮的一個大姑娘,也沒見她談戀愛,每次安鐵問她,她總是笑笑說:「這個東西要看緣分。」

    安鐵看著趙燕娉娉婷婷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感覺這姑娘有些孤單。


    第二天上午,瞳瞳早早就起來等著她們的林老師,一邊在廚房做飯一邊在她自己的房間裏忙活,弄得叮哩咣啷的,也不知道她忙些什麼。吵得安鐵也早早就起來了。

    安鐵穿好衣服,去洗漱,看到瞳瞳在廚房和她房間裏鑽進鑽出,忙得不亦樂乎。

    看見安鐵起來,瞳瞳還問:「叔叔,你起那麼早幹嗎?」

    安鐵看著她笑了,說:「你那麼激動房間都開始震動了,我還能睡著嘛?」

    瞳瞳嘿嘿笑了:「不好意思,吵醒你了,林老師第一次上我們家,你說我們中午飯給林老師準備點什麼吃呢?」

    安鐵聽著瞳瞳一口一個「我們家我們家」的,心裏突然有種成就感,感覺自己也有能力建立一個家的概念了,特別有種祥和寧靜的歸屬感,這種感覺如果不是多年在外漂泊的人很難感覺到的。

    看著瞳瞳那副認真激動的勁,安鐵樂了:「你想得還挺遠,現在還沒吃早點,你都在琢磨中午飯了,林老師還不知道在不在我們家吃中午飯呐?冰箱裏不是有東西嘛,水果什麼的不是都有嗎?」

    瞳瞳有點羞澀地說:「恩,有!我準備把我照的那些照片整理一下給林老師看看,還有我收集的那些煙盒我要不要給林老師看看呢?煙盒現在越來越難收集了,現在的煙廠都是幾個名牌獨大,種類越來越少了。」

    安鐵大笑起來:「認識越來越高了,給林老師看看,沒關係,你們林老師是教什麼的?是教數學吧?」

    瞳瞳奇怪地問:「恩,你笑什麼呀?林老師說我數學要補一下,語文不用補。」

    安鐵笑著說:「沒笑什麼,我是說不就是林老師來我們家給你補課嘛,你至於這麼激動麼?」

    瞳瞳頓了一下,說:「林老師對我很好。」

    安鐵說:「那我們找時間請林老師吃飯吧,感謝一下她。」

    瞳瞳猶豫地說:「不知道林老師能不能去,很多同學的家長都想請她,她一般不去。」

    安鐵笑道:「你放心,我會想辦法讓她去的。」

    瞳瞳聽安鐵這麼一說,放心地走了。洗完漱安鐵走進瞳瞳的房間,看見瞳瞳正在把她平日收集的煙盒貼在一個大本上。

    瞳瞳受安鐵抽煙的影響,慢慢對那些印刷精緻的煙盒產生了興趣,開始是看安鐵扔在房間裏的煙盒挺漂亮,她在收拾衛生時就留了下來,後來慢慢成了興趣,見到設計漂亮的煙盒就興奮不已。

    一出去見到安鐵的朋友抽煙就問人家要煙盒,後來,為了方便瞳瞳收集,安鐵就抽不同牌子的煙,搞得安鐵現在幾乎把所有市場上常見的煙都抽遍了,有時候出差,也特意買一些在大連不容易見到的煙抽,然後把煙盒都帶回來。

    安鐵站在瞳瞳的身後看著,看著瞳瞳童心未泯的樣子,安鐵想要是瞳瞳的父母在丫頭一定會更快樂的。

    安鐵笑著說:「丫頭,還在整你那些煙盒呐。」

    瞳瞳猛然一回頭,叫了一聲:「哎呀,你嚇了我一跳。你還沒去上班啊?」

    安鐵說:「這就走,一會林老師來,你好好招待一下。」

    安鐵到了報社,坐在辦公桌上處理一些稿子。胖子陳紅又端著她的大杯子在安鐵面前晃來晃去,晃得安鐵頭昏腦脹,安鐵抬頭看著陳紅說:「我說大姐,你晃什麼啊,晃得我眼暈。」

    陳紅笑嘻嘻地說:「我就晃,怎麼了?我晃,我晃,我再晃!氣死你。」一邊說,還一邊扭動著她那巨胖的身軀。

    安鐵也被她逗樂了:「你家凱歌真應該罵你無恥!晃來晃去還這麼理直氣壯。」

    陳紅笑著說:「我們家凱歌專門罵別人無恥,從不罵自己人,他在文革的時候打他的老爸,他也不罵自己,而是罵那個時代讓他失去了理性。我晃怎麼無恥了,我早上吃多了,我老媽弄的東西太好吃了,我現在晃是為了減肥,為了少消耗能量,我晃這是為全國人民做貢獻。」

    安鐵說:「操,陳凱歌真和你是天生一對,對了,你認識我們家那個房東嗎?她以前是幹什麼的啊?」

    陳紅說:「認識啊,怎麼了?你那個房東啊嘿嘿,以前聽說是一個劇團做舞臺美術的,成天覺得自己是個藝術家,人很風流哦,聽說在國外賺了不少錢,她表姐是我客戶,跟我關係還不錯,怎麼你問這個幹嗎?」

    「沒什麼,隨便問問。」安鐵說。

    「嘿嘿!嘿嘿!」陳紅沒皮沒臉地對著安鐵直笑,「小子,別瞞我,最近那風流娘們可是回來了,你要是被她搭上,嘿嘿,你就要脫層皮羅!」

    「操,我是金剛不壞之軀。」

    「滾吧,在姐姐我面前裝大個,別吹了,你是破廟裏的金剛,泥菩薩!吹!」陳紅幸災樂禍地說。

    在單位忙了一會,安鐵去天道文化公司找大強,一進門,看見公司的大廳裏一字排開站著一溜姑娘,大強正仰面坐在沙發上,對著這群姑娘指手畫腳,連安鐵進來也沒發現。

    「大家都站好!對!就這樣!聽我說啊,今天雖然只是個初試,但大家也要好好表現,每個人表演一小段自己拿手的節目,我們這個活動不只看長相身材,更重要的是要看你們內在的東西,比如說我吧,我雖然長得不帥,可是我非常有內涵。」姑娘們聽到這裏,哄堂大笑。

    大強說到這裏,忍著笑用眼睛環視著四周。看見安鐵站在一邊也樂得不行,於是趕緊站了起來,笑著說:「開玩笑,開玩笑!你們先準備一下吧,今天表現好的可以上報紙。」

    說完大強向安鐵這邊走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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