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一世風流 -【特工皇妃:皇上我要廢了你】《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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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konnika 發表於 2012-7-5 09:20 PM

第149章:暗夜偷襲(下)
  
  沒想到沒聯繫上落羽,到是現在派上了這樣的用場。
  
  落羽聽言眉頭深深的皺起,眼中閃過絕對的焦急,手一揚,砰的一聲擊打在身下的角馬身上,再度提速往前衝。
  
  「發信號,讓他們準備,今晚入夜時分我們一定會趕到。」疾風飛過,落羽聲音冷冽異常。
  
  「是。」
  
  寒風凜冽,氣息驚人。
  
  五路十三國圍攻望天涯,來的速度太快,啟動的毫無徵兆。
  
  這給了望天涯沒有任何喘息的致命一擊,五路十三國為了搶時間,卻也沒給自己留多少時間準備。
  
  因此下,望天涯內是物質不斷的從京都往外調用。
  
  而五路十三國的後備軍需,也在不斷的從他們的國土中調運過來,進行完善和補充。
  
  有很多,為了怕引起望天涯警覺的東西,都沒第一時間帶來。
  
  現下,戰事一起,才快速的從各種通道調運而來。
  
  馮成國此時與隱族聯手,正在圍攻望天涯南面關卡。
  
  馮成國,不大也不小,並沒有多出色的人才和高手。
  
  但是,就這樣卻能在佛仙一水這高手如雲的地界,占一不大不小的勢力,能跟隱族平起平坐。
  
  這,靠的就是他們王族有一手制蟲的本事。
  
  八級毒尾蜂,乃是他們的鎮國之寶。
  
  不知用什麼訓練而成,只聽他們的調動,鋪天蓋地而來,可無視級別高出它們幾級的防護罩。
  
  無孔不入,所過之處所向披靡。
  
  而這一次,與隱族同攻,更是錘煉上隱族拿手的毒素。
  
  只要一碰觸人身,那就是瞬息要命。
  
  現下,正從馮成國千里迢迢的運過來,準備今夜夜襲望天涯南面關卡。
  
  望天涯南面關卡,設置的防護罩只有十級。
  
  此時,經過這麼多天的各種空中魔獸,載著高手在空中鬥氣轟炸,那防護罩的力量已經消彌了不少。
  
  幾乎只剩下一半的力量在支持,。
  
  而現在,八級毒尾蜂快要到了。
  
  而顯然,負責南面關卡鎮守的大都督燕徹,還沒收到消息。
  
  天,緩緩的暗淡了下來,夕陽被黃昏所籠罩,一絲慵懶的美。
  
  落羽見此幾乎急紅了眼,拼了命的朝菲林小國,馮成國的後備軍需八級毒尾蜂的押運處奔去。
  
  望天涯和燕徹沒有收到消息,她中武門的人卻誤打誤撞的在梵天閣的邊界撞到了這一消息。
  
  因此下,落羽是一邊給望天涯京都遞去消息,一邊飛奔追來。
  
  幾十萬隻毒尾蜂要是出手,望天涯南面關卡今夜……
  
  那後果,落羽幾乎不敢想。
  
  狂奔而走,在夜色緩緩降落下,幾如流星追月,閃電而去。
  
  而此時,黃昏下的望天涯京都。
  
  「宰相,頭,收到一條沒有署名,沒有來歷的消息,但內容……」議政宮中,燕林的情報人員急沖沖衝進議政宮。
  
  手握一莫名紙張,臉色極其嚴峻的朝風無心和燕林道。
  
  風無心聞言冷峻的臉上神色微沉。
  
  不屬於望天涯密報系統的情報,一般是不做處理的,現在怎麼給他報上來了,是什麼東西?
  
  「說。」燕林則一抬頭沉聲道。
  
  「馮成國幾十萬毒尾蜂暗運南面關卡,十三日晚準備偷襲。」
  
  「什麼?」情報人員話音一落,整個大殿中忙碌的重臣們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駭然的抬起了頭。
  
  馮成國的毒尾蜂,那可是個厲害角色啊。
  
  「十三日晚,就是今天。」燕林一下站直了身體,臉上變色。
  
  馮成國的毒尾蜂,那威力他們平日不懼,雖然厲害但是望天涯並不懼怕。
  
  可現在,那南面關卡上的防護罩已經消彌了力量,加之還有隱族在旁,一有錯失,那後果……
  
  「今日晚偷襲,燕徹並沒有匯報。」風無心的臉也陡然沉了下來。
  
  燕徹沒有匯報,沒有申請從京都調集克制毒尾蜂的東西過去。
  
  燕徹……他不知道……
  
  「這消息是真是假?」整個大殿中的群臣臉色都綠了。
  
  今晚,現在天已接近黃昏,就算在快的速度也無法把消息在今晚送到燕徹的手中。
  
  若幾十萬字毒尾蜂攻城,沒有克制它的東西,望天涯南面關卡……
  
  這消息,這消息,是動搖軍心的亂信,還是……
  
  「不知道。」來報的情報人員一臉深沉。
  
  不知道,他們要是知道真假,也不會直接報上來予以定奪。
  
  他們一時間也完全分辨不出來。
  
  「拿來。」就在這巨驚中,風無心突然伸手扯過那一紙來的莫名其妙的密報。
  
  雋秀而狂亂的筆法。
  
  顯然此人寫下這密信的時候,情勢也急迫。
  
  雋秀的字跡龍飛鳳舞的,像極了……
  
  像極了?風無心突然一把握住了手中的密信,這筆跡像……像……
  
  「來人,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馬上裝備,調動王室專屬十一級鸞鳳飛鵬,火速前去。」
  
  「是。」
  
  立時,有人快速的衝了下去。
  
  十一級鸞鳳飛鵬的速度是很快,但是偷襲是今天晚上。
  
  而今天晚上,鸞鳳飛鵬怕是怎麼也到不了南面關卡。
  
  望天涯京都大殿裡,一片死寂。
  
  鸞鳳飛鵬到不了,燕徹不知道,等待他們的……
  
  風無心抬頭,殿外綠樹早已只剩光禿禿的樹梢,在寒風中料峭。
  
  心急如焚,望天涯南面關卡開不得,破壞不得。
  
  既然你傳來了消息,那麼你……那麼你……
  
  烽煙四起,沒有夕陽的黃昏卻如火般血腥。
  
  黃昏,緩緩的開始淹沒,開始一點一點的沉下。
  
  濃郁的黑色開始緩慢的升起,開始取代夕陽和傍晚,籠罩整個天地。
  
  夜,開始來臨了。
  
  望天涯京都的大殿裡,鴉雀無聲,所有人大臣都在做著手中的事情。
  
  但是,那心,卻牢牢的鎖定萬里之外的南面關卡。
  
  是守住?是突破?是趕到?還是晚了一步……
  
  無人,能靜。
  
  而同一刻,離望天涯都城距離最近的利州城。
  
  「王,京城方向好像起了鸞鳳飛鵬,帶著紅狐燕雀朝南面關卡而去。」利州城城主府中,燕飛皺眉道。
  
  他們利州距離京都只有千里,那鸞鳳飛鵬一起,中間距離的情報人員立刻就傳遞了消息過來。
  
  卻是比萬里之外的南面關卡早得了消息。
  
  「紅狐燕雀?」雲弒天聽言面色微動,唰的抬起頭來。
  
  「是的,恐怕是馮成國的毒尾蜂。」燕飛點了點頭沉聲道。
  
  雲弒天聞聲緩緩站起,雙手負於背後,踏步間神色冷的驚人:「鸞鳳飛鵬與紅狐燕雀種族不合。
  
  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會出動鸞鳳飛鵬帶紅狐燕雀走。」
  
  低沉的聲音在室內徘徊,雲弒天陡然眼一沉,五指握拳:「南面關卡有失。」
  
  燕飛一瞬間也會意過來,頓時臉色也變了。
  
  鸞鳳飛鵬和紅狐燕雀不合,根本處不到一起。
  
  此時,卻是鸞鳳帶去,這定是用了強制手法,為搶時間。
  
  搶時間,那南面關卡……
  
  「傳令回京,準備隨時開啟沙城的最後關卡。」雲弒天聲冷如冰,一身冰銳,犀利驚人。
  
  沙城,南面關卡破開後,靠近望天涯京都的最後一道屏障。
  
  但這屏障是絕沒有南面關卡堅固,這是準備南面關卡被攻破的結局了。
  
  「是。」燕飛沉吟了一瞬間,轉身就快速下去。
  
  夜風冰冷,呼呼刮過,帶著無盡的肅殺之態。
  
  風過天下,今夜,殺機洶湧。
  
  菲林小國國土。
  
  馮成國密密麻麻的後備隊伍,正押運著幾十萬字毒尾蜂朝望天涯南面關卡逼近。
  
  濃郁的夜色,把這長長的黑色隊伍渲染的越發黑色無盡。
  
  「領將,前方在過五十里就是望天涯南面關卡了。」
  
  前方,在這黑夜中,
  
  隱隱約約的猶如巨龍臥在地面的望天涯南面關卡,正矗立在遠方,幾乎肉眼可見。
  
  「很好,一切準備就緒?」
  
  「準備就緒,毒尾蜂都已經餓了幾天,只要三更到達關卡打開它們,今夜,定要望天涯的人一個不留。」
  
  「好,加快速度,跟上。」
  
  寒風疾飛,地面馮成國的部隊離望天涯南面關卡,只不過五十里上下的距離了。
  
  而傍晚時分才從望天涯京都出發的鸞鳳飛鵬。
  
  就算速度奇快,此時也還遠以,遠以。
  
  黑壓壓的隊伍飛速的朝前而前,遠處,來迎接他們的隱族和馮成國的軍隊們,已經不遠了。
  
  夜,黑的純粹,黑的讓人膽戰心驚。
  
  風動,雲動,黑霧滿空。
  
  「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就在這黑霧滿空下,一道清脆的聲音突然打破夜的沉靜,響徹在漆黑的夜空中。
  
  馮成國後備軍需隊伍之前,一人一馬橫空而出,流雲飛袖飛動間,一人單槍匹馬,攔與千軍萬馬之前。
  
  「什麼人?」馮成國負責押運毒尾蜂的領將神色一緊,揮手間,所有隊伍立刻停下。
  
  前方先鋒部隊,立刻武器出鞘的對上了攔路之人。
  
  一襲黑衣在風中獵獵飛舞,那黑髮虛空舞動。
  
  掉轉馬頭,面朝馮成國千軍萬馬,落羽揚眉一笑,橫立萬千刀兵之前:「沒聽見我的話嗎?
  
  此地歸我有,要想從此過,給我留下買路錢。」
  
  容貌俊俏,黑衣勁裝,銀月冷光罩下,一人一馬,遺世獨立。
  
  終於趕上了,終於,趕上了。
  
  「好大的膽子,若是不給呢?」那領頭的將領,手高高的揚了起來。
  
  「不給。」落羽揚頭一笑,手中一隻翠笛橫空一劃,豎於唇邊:「那就全部給我留下來。」
  
  「就憑你?」那馮成國的領頭大將聽言,瞬間狂笑出聲。
  
  好囂張的言論,就憑其單單一個人,就想留下他們千軍萬馬,幾十萬隻毒尾蜂。
  
  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同一刻,那將領手一揮,一杖通紅的信號彈,猛的升空飛出。
  
  瞬間,那璀璨的色澤在夜空下綻放開來。
  
  把那漆黑的夜色,渲染的明亮之極。
  
  敢半夜在菲林小國的地盤上,攔截他馮成國的隊伍,此人絕不簡單。
  
  上萬里押運過來,可不要到臨門一腳的時候出了差錯。
  
  信號彈騰空,遠處前來迎接的隱族和馮成國兵馬看見,瞬間大驚,猛的加快速度狂撲而來。
  
  他們的殺手鑭,絕對不容出問題。
  
  立馬橫空,落羽被冷風凍的通紅的臉上,沒有一絲神色變化,抬都沒有抬頭看一眼天空中乍起的信號彈。
  
  只冷冷的一笑:「那就試試。」
  
  言語落下,手中翠笛聲陡然而起,劃破這肅殺的夜色。
  
  笛聲悠揚,遠遠而去。
  
  「殺。」那將領手一揮,沉聲大喝。
  
  立刻,身後的先鋒隊伍朝著落羽就撲了上去。
  
  嘴角帶笑,眼卻冰冷一切,一笛聲發出,落羽身形一閃不退反進,瞬間飛揚間已經殺入前鋒兵馬。
  
  濃郁的夜色下,只見黑影過處,笛聲飛揚間,落羽如入無人之境。
  
  區區馮成國兵馬,怎敢於落羽稱雄。
  
  慘叫四起,兵馬擊飛,落羽猶如鬼魅,一路殺來。
  
  瞬息之間,已逼近領頭大將。
  
  「放毒尾蜂。」那大將見落羽如此彪悍,他的士兵根本連阻攔她一瞬間都做不到,就讓她欺到了他的身邊,頓時大駭。
  
  立時,身後一直按捺不動的壓蜂人就開始動起來。
  
  身影飄飛,瞬息而至,落羽一個翻身鬼魅般的出現在馮成國領頭大將的面前。
  
  聞言冰冷的一笑,壓低聲音在領頭大將的耳邊輕聲道:「我等的就是你這一句。」
  
  一話飄飛,落下,落羽已經人影無蹤。
  
  而馮成國的領頭大將,圓睜著雙眼緩緩的朝角馬下滑落。
  
  夜色下,眉心,一擊致命。
  
  黑夜深邃,毒尾蜂的艙門開始打開。
  
  遠處,煙霧飛揚,隱族和馮成國前來迎接的兵馬,來勢洶洶。



第150章:王不見王(上)
  
  夜,從來沒有的多姿多彩著。
  
  「嗡嗡嗡……」毒尾蜂從遮擋的嚴嚴實實,從外面根本看不出來藏在什麼地界的艙門中飛起。
  
  喧嘩的夜色下,立時無數成人手指大小的毒尾蜂,開始露出它們猙獰的面容。
  
  「噓噓……」伴隨著毒尾蜂被放出,壓蜂人指揮的聲音開始此起彼伏的響起。
  
  放出的毒尾蜂開始聽命結隊而來。
  
  朝著領頭大將和落羽剛才存在的方向殺來。
  
  而就在這一群毒尾蜂放出的一瞬間。
  
  那馮成國黑漆漆的押運隊伍中央地段,一股濃郁的甜香突然在夜色中瀰漫開來。
  
  隨著那清冷的寒風,飄揚而出。
  
  那本嗡嗡朝著落羽的方向飛過來的毒尾蜂們,一嗅到這甜蜜的香味,一陣躁動後。
  
  突然不在聽那些壓蜂人的指令,掉頭就朝那甜香發出的地方衝去。
  
  嗡嗡聲,立時往返而去。
  
  「糟糕,是誰打開了花蜜?」
  
  「啊,小心,王蜂朝我們飛來了……」
  
  「有刺客,有刺客破壞花蜜……」
  
  就在毒尾蜂掉頭而飛的瞬息之間。
  
  立時那就算在落羽攔路,也沉靜的一絲聲音都沒發出,一直保持著隊形和沉穩的隊伍,瞬息中間部分混亂了起來。
  
  花蜜,這是屬於他們馮成國特製的毒尾蜂的食物。
  
  他們一路上都小心保護著,不敢洩露一點,就怕引起毒尾蜂的躁亂。
  
  而現在,該死的,居然有刺客破壞花蜜。
  
  這些毒尾蜂已經被餓了好幾天,就是為了攻城偷襲做準備,早就餓得很了。
  
  現下這花蜜一出,它們還如何能夠聽的進他們的指令。
  
  一時間,壓蜂人微亂,各種指令不斷的此起彼伏的響起,朝著毒尾蜂捕捉而去。
  
  還好,還好,還只打開了幾箱,還引不起大動亂。
  
  同時,一邊看守的軍隊,立時朝著這一方衝上,兵器出膛。
  
  嗡嗡飛舞,毒尾蜂朝著食物方向飛撲而去。
  
  就在那毒尾蜂迅速集中的地方,黃宇正一身黑衣,帶著幾個中武門的人,瘋狂的破壞那成罐成罐的花蜜。
  
  毒尾蜂厲害,負責押運的馮成國高手們,小心翼翼的朝這方包圍而來。
  
  然而,就在他們朝著黃宇等人包圍過去的瞬間。
  
  隊伍前方,陡然的驚叫聲此起彼伏的炸裂開來。
  
  「有刺客,這裡也有刺客……」
  
  「他在放毒尾蜂,啊,他在……」
  
  「我的老天,救命啊……」
  
  朦朧的夜色下,但見負責押運毒尾蜂的馮成國兵馬隊伍左前方,瞬間一片大亂。
  
  嗡嗡的鳴叫聲塵飛迭起,快速的撲天而出。
  
  成人手指大小的毒尾蜂從破開的艙門中群起而出,瞬間盤旋於天地,猶如那滾滾黑煙不斷的升起。
  
  然後,迅猛的朝著花蜜的所在方向,橫衝直撞而去。
  
  一浪接一浪,一波接一波。
  
  就在那撲天而起的毒尾蜂下,一身黑衣的落羽,身法快若鬼魅,在押運的隊伍中一晃而過。
  
  手中的銀紅絲線化成那犀利的長劍。
  
  在夜色中電閃而逝,就像那在天空中隨隱隨現的巨龍,神龍見首不見尾。
  
  但是,穿身而過間,卻威力驚人。
  
  馮成國一路上押運毒尾蜂異常的低調和穩妥。
  
  那成千上萬的兵馬中,黑壓壓的角馬車全部用黑布遮蓋,讓人無從分辨那裡是毒尾蜂,那裡是其他掩飾的東西。
  
  此刻,那頭領一句放毒尾蜂,讓落羽明確了毒尾蜂的具體位置。
  
  這一下殺將過去,那方人馬豈是對手。
  
  但見,那銀紅絲線在那以晶石打造,非鑰匙不能打開的堅固箱門上急穿而過。
  
  立刻,那堅固的箱子砰的一聲就炸裂開來。
  
  那裡面的毒尾蜂立時鋪天蓋地而出,蜂擁與天地。
  
  疾奔而走,快如閃電。
  
  落羽飛速的挪騰與關押毒尾蜂的晶石箱子隊伍中。
  
  所過之處,銀紅一出,毒尾蜂一浪接著一浪的飛出。
  
  晶石箱子,被破壞的乾乾淨淨。
  
  「捉拿刺客,殺,殺……」
  
  「快,殺掉偷襲者,快……」
  
  伴隨著落羽單槍匹馬在蜂箱中的穿梭,周圍的馮成國兵馬在一瞬間的驚訝後,立刻驚恐了起來。
  
  此起彼伏的大叫著,朝著落羽的方向就撲去。
  
  然而,落羽的速度豈是他們普通兵士能夠比擬的。
  
  前一刻,還在這一方,下一刻就轉道了另一方。
  
  但見毒尾蜂一箱接一箱的飛出,卻就是怎麼也阻攔不到人。
  
  馮成國的兵馬大將們,見此急的一瞬間雙眼通紅。
  
  晶石箱一箱接一箱的被破壞,餓的頭昏眼花的毒尾蜂一飛出箱子,那裡還聽什麼指揮。
  
  直接朝著食物的方向就衝了過去。
  
  同時,伴隨著花蜜的香味越來越濃郁。
  
  所有飛出的毒尾蜂,全部朝著馮成國自己的隊伍撲了過去。
  
  餓紅了眼下,毒尾蜂那裡分自己人和敵人,那是見人就刺,所有阻撓了它們進食的都一邊去。
  
  立時下,那負責押運花蜜的那一方兵士們,驚叫連連,根本就不敢拚上前去誅殺大肆破壞的黃宇等幾個人。
  
  一個個緩慢的後退,毒尾蜂那毒刺他們可不敢碰。
  
  因此下,一處放毒尾蜂出關,一處引花蜜誘敵。
  
  立時下,馮成國的隊伍整個開始大亂不說。
  
  那被用做今日晚間偷襲的主角毒尾蜂,鋪天蓋地的就在自己隊伍的上空盤旋,爭搶花蜜。
  
  那花蜜乃特別製作的,味道如何且不說,密度卻是相當的大的。
  
  隨著夜晚冰冷的寒風吹拂起,頓時帶起絲絲的粉末和甜線,就在毒尾蜂之間的湧動中飛揚而起。
  
  絲絲點點,在月色的映照下,分外靚麗。
  
  「差不多了,走。」
  
  一路破壞過去,落羽飛速的和一路破壞過來的黃宇等人,在紛亂的馮成國敵軍間,匯合在一起。
  
  砰的一聲跟黃宇背靠背,
  
  落羽掃了一眼漫天黑壓壓的毒尾蜂,一點頭道:「走。」
  
  立時,不在破壞,帶著黃宇等幾個人中武門的人,就朝隊伍外衝去。
  
  他們只有幾個人,而負責押運毒尾蜂的馮成國有上萬人。
  
  他們在厲害,也做不到以一敵萬。
  
  混亂,不過是一時,等馮成國的兵馬反應過來,集中包圍而上,他們想逃出,就難了。
  
  夜色朦朧而冰冷。
  
  落羽,黃宇,等幾人朝著馮成國兵馬隊伍的尾部就殺了過去。
  
  「拿下,把他們給我全部拿下,就地格殺……」在毒尾蜂狂飛中,怒紅了眼的副統領,怒吼聲驚破天地。
  
  而就在他的高喊間,遠處前來迎接他們的隱族和馮成國的兵馬,也快速的飛奔近了。
  
  「抄後路,斷了所有後退路線。」
  
  「前鋒壓上,包圍兩個側翼。」
  
  遠遠而來,還沒到近處,隱族和馮成國為首的大將命令聲就一聲接一聲的飛揚而起。
  
  而看著遠處已經到來的自己兵馬,負責押運毒尾蜂的馮成國軍隊大將們,齊齊鬆了一口氣。
  
  前來迎接他們的兵馬已經到了。
  
  這麼大的陣勢下,就算來偷襲的望天涯的兵馬,他們也不懼怕了。
  
  然而,就在他們鬆懈下心的一瞬間。
  
  那隱藏在旁邊暗夜裡,尾隨著落羽前來的中武門小三子,高高的朝下一揮手。
  
  立刻,馮成國軍隊的道路兩邊,齊齊稟射出暗紅色的火箭。
  
  火箭破空,劃破夜的黑,在一片毒尾蜂混亂中,朝著那搶食的成千上萬的毒尾蜂射去。
  
  火光耀眼,在夜色下分外的璀璨。
  
  「不……」火光一現,鬆懈下來的軍隊大將們,瞬間變了臉色,狂喊出聲。
  
  「轟。」
  
  就在他們驚恐的大叫聲中,那幾十隻箭頭燃燒著暗紅火光的火箭,猛的劈空射入了搶食的毒尾蜂中間。
  
  瞬間,只聽轟的一聲,一團鮮紅的火焰劈空炸出,在半空中燃燒了起來。
  
  火球濃郁,滾滾鮮紅。
  
  彷彿遇見了易燃的磷粉還是汽油,那暗紅的火光在半空中飛速的蔓延,張牙舞爪的朝著四方伸展。
  
  就如那雪球,瞬息間在這一方天地跳躍沸騰。
  
  而本就聚集在那一方搶食的毒尾蜂們,瞬息之間被吞噬在火球中,被焚燒在天空下。
  
  整個被火焰包圍了起來。
  
  「不,毒尾蜂,毒尾蜂……」
  
  「快救火,快……」
  
  夜色沉黑,火球分外耀眼,熊熊燃燒,吞噬一切。
  
  驚駭過來的馮成國大將們,幾乎不要命的朝那飛速蔓延的火球衝去。
  
  滅火,滅火,他們的毒尾蜂……
  
  毒尾蜂乃八級魔獸,普通的火根本拿它們沒有辦法。
  
  但是,他們馮成國為了好控制,特意一點一點的煉製出這精純的花蜜,花蜜中摻雜了剛好克制毒尾蜂燃點的藥材。
  
  若是毒尾蜂不聽話,那麼它們的食物也就是催命符。
  
  不過,此點很少人知道,而他們控制的也好,從來沒發生過事情。
  
  可是,今天……今天……
  
  熊熊火球燃燒,那周圍被火焰繚了的毒尾蜂們,帶著一身的火在天空中狂躁的亂撞。
  
  幾十萬隻毒尾蜂,除去還關著的,全部聚集於此。
  
  漫天的黑幕下,就好似那明亮的螢火蟲,點亮了這一方漆黑的天幕。
  
  遠遠望去,萬盞小明燈在天空中閃爍飛動。
  
  那場景,簡直該死的美好。
  
  隱藏在暗處的小三子見此,輕輕一揮手,立時僅有的十幾個人撤走,悄無聲息的淹沒在夜色下。
  
  「不,毒尾蜂,我們的毒尾蜂……」
  
  狂衝而來的隱族和馮成國迎接隊伍大將,幾乎是肝膽俱裂的狂吼出聲。
  
  明明剛才還是好好的,他們還是勝券在握的,怎麼突然間,突然間……
  
  熊熊火球在半空中越滾越大。
  
  花蜜存放處,被一點火苗點燃,瞬間蔓延開去。
  
  只見那頭頂漆黑蒼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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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konnika 發表於 2012-7-6 05:12 PM

第151章:王不見王(下)
  
  就好似一條小小的火龍在地面上蜿蜒著,飛舞著。
  
  而它的身邊伴隨著十幾萬隻閃閃發亮的螢火蟲。
  
  兩相輝映,那場景在夜幕下,簡直瑰麗的無邊,遠遠的傳了遠去。
  
  「都督,關卡外三十里處熊熊大火。」
  
  望天涯南面關卡上,城樓觀察人員,快速的稟報給了燕徹。
  
  燕徹站在城樓上,也早看見了那突然而起的大火,火勢說起來並不大,但是剛好距離比較近,因此看的很清楚。
  
  菲利小國,隱族和馮成國聯手兵馬的身後?
  
  燕徹皺了皺眉,在他們身後有大火,他們自己意見不合動亂了?還是有人背後……
  
  「都督,你瞧,那方好像是不是螢火蟲?」燕徹的副將詫異道。
  
  這個時節,那僅僅觀賞用的螢火蟲,怎麼可能出現。
  
  火光點點,漫天飛舞,燕徹看著那隱隱約約的光點,詫異過後一瞬間,陡然臉色一變。
  
  「不是螢火蟲,是毒尾蜂,被燒的毒尾蜂。」燕徹瞬間反應過來。
  
  「毒尾蜂……」燕徹身周的副將們齊齊一愣後,也緊跟著色變。
  
  毒尾蜂的厲害,毒尾蜂若偷襲……
  
  「來人,快速佈置對付毒尾蜂的剋星,快。」一反應過來,燕徹立刻大吼出聲。
  
  「是。」立時就有副將飛速的接了下,傳遞開去。
  
  望天涯南面關卡,瞬間快速動了起來。
  
  「都督,有人幫我們。」慌忙的佈置當中,幾員副將摸了把額頭上的冷汗,對視一眼看著那火光齊齊出聲。
  
  燕徹聽言抬眼深深的看了一眼那開始暗淡下去的點點火光,摸了把後背陡然生出的冷汗,點了點頭。
  
  這毒尾蜂絕對不是自己燃起來的。
  
  看摸樣,三十里外,今夜肯定能到這關卡。
  
  這是擺明了今夜要突襲他們關卡的。
  
  面對什麼消息都沒收到的他們,毒尾蜂若來,這南面關卡……
  
  燕徹回頭,與幾員大將互視了一眼,眼中齊齊閃過後怕。
  
  夜色濃黑,有人幫他們望天涯?是誰在幫?
  
  這個時候佛仙一水還有什麼勢力會幫他們?
  
  急速的佈防當中,燕徹等人心中沒有任何的頭緒。
  
  夜風輕拂,明明輕淡,卻依舊寒慄刺骨。
  
  飛馬遠遠而去的落羽等一行十幾人,直接衝出幾十里外,完全看不見隱族和馮成國軍隊時候,才停了下來。
  
  「休息一下。」落羽朝黃宇一點頭,翻身下馬。
  
  「哎喲,我的媽,把我刺的,這毒尾蜂真毒。」
  
  這一停下來,精明能幹的小三子就跳了起來,揉著自己的胳膊,一邊朝落羽和黃宇走來,一邊道。
  
  「我們都沒叫,你還叫。」
  
  幾個跟在黃宇身後的中武門人,頂著一臉被毒尾蜂蜇的大頭小包的下馬,齜牙咧嘴的道。
  
  他們負責砍翻花蜜,那被那群毒尾蜂蜇的。
  
  「辛苦了,大家。」落羽聽言上前拍了拍眾人,一邊給眾人的傷口處敷上解藥,一邊道。
  
  「門主,你這話就見外了,只要門主你但有所命,我們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小三子揚起眉頭。
  
  「對。」其餘人等異口同聲。
  
  落羽聽言看了眾人一眼,重重的拍了一下他們的肩:「好兄弟。」
  
  十幾個中武門和原君飛的人,明明疼的齜牙咧嘴,聽言卻齊齊抬頭朝著落羽爽利大笑。
  
  「落羽,包紮下你自己的傷。」黃宇在一旁見此扯著落羽就地坐下,沉聲道。
  
  先顧門下眾人的傷勢,卻不顧自己也被蜇的滿頭包,就算有解藥,這毒尾蜂的毒也很傷人的。
  
  落羽聞言也沒在拒絕,就地坐下,摸了一把臉。
  
  初時不覺得疼,現下停下來才感覺疼的鑽心。
  
  這毒尾蜂委實不可小看。
  
  當下,落羽藉著月光就自己給自己敷起藥來。
  
  黃宇在一旁看見,落羽那俊美無邊的臉上,此時坑坑包包的起了不少大泡,那腫的幾乎不能看了。
  
  那臉完全的扭曲,腫的就好像一個豬頭。
  
  毒尾蜂本就厲害,還不說塗抹了隱族的毒,雖然他們有準備,事先服得有藥,不至於一碰就死,可這……
  
  無聲的歎息了一聲,黃宇整理好自己後,伸手拿過落羽手上的藥,就朝落羽身上塗來。
  
  臉上這些裸露在外的皮膚如此摸樣。
  
  那衣襟下的肌膚,還不知道成了什麼樣子。
  
  衝到毒尾蜂的箱子群裡放蜂,也就她敢去。
  
  這個人為了雲弒天,簡直什麼刀山火海都敢去闖,唉,黃宇搖頭。
  
  「望天涯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落羽見黃宇動手幫她敷藥,也不跟黃宇客氣。
  
  把壓毒的解藥扔給黃宇,轉頭就朝君飛的人問道。
  
  「不是很清楚。」君飛調教出來的人,搖搖頭。
  
  五路十三國聯手攻望天涯。
  
  具體的地界和勢力範圍,已經全部戒嚴,若沒有深入到他們內部的奸細,是根本打聽不到具體的情況的。
  
  他們人員有限,望天涯此時完全被包圍住,具體的動靜,他們靠近不了,無從打聽。
  
  落羽聽言皺了皺眉。
  
  雖然有點不是很滿意,不過這情況也在意料之中。
  
  「既然打聽不到,那就完全摒棄對他們戰事的關注,按照我說的計劃去進行。」
  
  深吸一口氣,壓抑下臉上身上的疼痛,落羽沉聲道。
  
  「嗯。」小三子等十幾人聽言齊齊點頭。
  
  「現在,收拾好了沒有?」
  
  「好了。」
  
  「那就跟我走。」
  
  唰的一下站起,落羽大步就朝角馬走去,身後小三子等人立刻也站了起來,齊齊準備上馬。
  
  「落羽,你在休息一下,你一身的……」黃宇見此皺眉朝落羽道。
  
  她那一身被毒尾蜂叮的傷口不說,這才日夜兼程的從地魔火趕過來,休息都不休息一下,又準備趕路,這……
  
  「以後有的是時間休息。」落羽沒有回頭,一個飛身上了角馬。
  
  現在時間緊迫,晚一點,望天涯就多一份危險。
  
  她如何有那個心去休息,去養傷,只要不死就沒大事。
  
  冰冷的夜風呼呼的刮過,冷的寒慄入骨。
  
  在那清冷的月光下,在喧鬧的菲林小國國界內,落羽等一行人,再度披星戴月調轉馬頭,朝望天涯利州而去。
  
  天,越來越冷,那呼呼的北風刮過,天空上晶瑩的雪花絲絲飛舞。
  
  青白天地,冰冷無雙。
  
  兩日過去,望天涯京都議政宮。
  
  兩日兩夜,議政宮內大臣們沒有離開一步,無一人入眠,無疑不在靜靜的等待南面關卡的成敗。
  
  趕上了還是沒有趕上?南面關卡攻破了還是堅挺著?
  
  這沒有消息前來的日子,簡直讓人心急如焚。
  
  「報,南面關卡戰報……」
  
  就在這憂心忡忡中,一道犀利的稟報聲,從宮門口一路換人高喊著衝向議政宮。
  
  「說,戰事如何?」不等來人進入議政宮,風無心身形一閃衝出殿門,朝著來人大吼出聲。
  
  身後,燕林等留守的大臣,同時急沖沖的也衝出了門口。
  
  南面關卡的破滅與否,太重要了,太重要了。
  
  「戰事膠著。」來人見此連忙止步,卻奔行太急,直接撞向了了風無心。
  
  風無心一聽這模稜兩可的回稟,臉色陰沉伸手一把抵住信使,一把扯下那戰報唰的一下展開,一目十行來。
  
  南面關卡戰事吃緊,目前死守中。
  
  只前兩日,馮成國運毒尾蜂遇偷襲我關卡,不知何勢力暗中相助,焚燒十幾萬毒尾蜂,為我警報。
  
  餘者對我關卡在構不成威脅,一一滅之……
  
  一目十行掃至這裡,風無心提了兩天的心,瞬間放下了。
  
  「沒攻破就好,沒攻破就好啊。」身後,同時也看見的燕林,深深的吐了一口氣。
  
  一話既出,緊隨其後的群臣同時鬆懈下來。
  
  各自對視了一眼,放下心中大石,再度各行其是開來。
  
  「暗中相助?這時節那個勢力對我們暗中相助?」群臣散開,燕林卻壓低了聲音看著風無心。
  
  怎麼有人暗中相助?這是怎麼回事?
  
  風無心聽言眼中閃過一絲精光,眼快速的波動了幾下,朝著南面關卡的方向看了幾眼。
  
  真的是她嗎?真的是她來幫忙了?
  
  五指緊握戰報,幹得漂亮。
  
  眼中微微閃現一絲輕鬆,風無心轉身朝燕林道:「這應該是情報部門的事,這一次的毫無洞察先機,本相還沒找你算賬。」
  
  說到這,突然深深的看了一眼燕林,語重心長的道:「還有,有些事情在心裡多想兩遍,要冤枉錯了人,走錯了一步。
  
  以後,想回頭,恐怕也難了。」
  
  扔下這模稜兩可的話,風無心轉身就朝大殿內走去,戰事,還吃緊的很。
  
  燕林則微微一愣,風無心這話是什麼意思?他在暗指什麼?
  
  眉頭微皺,燕林沉吟不語。
  
  冷風呼嘯而過,寒冷刺骨。
  
  幾十萬隻毒尾蜂被燒燬一半,另一半沒有對南面關卡造成什麼重大損失,這解了望天涯一次危機。
  
  不過,此時情況下,望天涯還處在危機重重中,任何人都歡呼喜悅不起來,無法鬆懈。
  
  天色陰寒,冬日雪飛。
  
  利州關卡,經過幾日的飛雪連天,今日難得出了太陽。
  
  那沒有溫度的陽光照射在大地上,融化一切,反而更顯冷冽。
  
  梵天閣勢力前的小國已經被望天涯完全擊退,而就在這金陽燦爛中,一直沒有出手囤積於此的梵天閣勢力,卻開始真正的動了。
  
  寒風飛揚,冷入心肺。
  
  雲弒天一身鐵黑色長袍高高立於利州城樓之上,銀色的髮絲在冷風中凜亂飛舞。
  
  沒任何的動作和作勢,卻不怒自威,震懾四方。
  
  滿是鮮紅血液的城牆下,在金陽中翻出烏紅的光芒,那抹紅,映襯著雲弒天那一身的鐵黑和銀白,更顯肅殺和血腥。
  
  高高立於城牆上,雲弒天雙手攏在袖袍中,冰冷的眼冷冷的望著前方。
  
  城外,小國的勢力已經退去。
  
  身後,梵天閣的大軍在耀目的陽光下,開始全線壓上。
  
  那黑褐色的大軍,身披盔甲,踏著冰寒的步伐,殺氣重重的逼來。
  
  頭頂上密不遮風的以精鐵盾牌合併成鐵板一塊,光可鑒人,卻可抵任何的鬥氣轟炸,森森鐵威。
  
  沒有魔獸的嘶吼,只有風過的聲音,卻氣勢越發的逼人。
  
  利州城牆上,望天涯兵馬,劍出鞘,弓拉緊,兵馬一重一重的矗立在城樓之上。
  
  鐵黑色的盔甲在金光中泛著鐵殺。
  
  兩軍對壘,佛仙一水兩大王牌勢力,正面迎上。
  
  寒風刺骨,金陽空懸。
  
  高高矗立在城牆上的雲弒天緩緩的低頭,在那視線的盡頭,黑褐色的大軍中心,一鮮艷的旗幟迎風飛舞。
  
  那是梵天閣的王旗。
  
  鮮艷的王旗下,一人一身刺眼的白金色長袍,遠遠的矗立著,清風淡雅,優雅從容,卻浩然大氣。
  
  梵天閣主,帝梵天,那不是帝梵天親臨是誰。
  
  陽光耀眼,望天涯望天君王雲弒天,梵天閣梵天閣主帝梵天。
  
  王不見王的兩人,在這利州城外,對上。
  
  冷光劃空,兩人的眼劃過千軍萬馬,在利州城外半空中對上,天屬陰寒,兩眼電光火射的對上間,卻可焚燒此方冰天雪地的一切。
  
  氣息森嚴,大戰一觸即發。
  
  「王,京都密報。」正此間副將突然快步衝了上來。
  
  雲弒天聽言眉色一冷,緩緩低頭伸手接過。
  
  此時京都風無心的密報,極有可能是難免關卡……失守了。
  
  一指展開,雲弒天面無表情的一掃而過,那冰寒入骨的眼卻猛然一亮,整個人瞬間光華亂顫。
  
  幫忙?解圍?是她,是她來了?
  
  五指唰的一下握緊,雲弒天眼中光華亂顫的幾乎讓人無法逼視。
  
  落羽,落羽……
  
  「進攻。」而就在雲弒天心情一激盪的瞬間,下方震耳欲聾的攻擊聲連綿而起。
  
  大戰,爆發。



第152章:深入敵營(上)

  金陽耀空,戰鼓擂動。
  
  鐵板一塊的梵天閣兵馬,朝著利州城池,衝殺而來。
  
  雲弒天銀髮在風中飛舞,撰緊手中的密信,心情因這一紙消息完全定了下來。
  
  冷眉一挑,看著下面兵威赫赫衝殺而來的梵天閣兵馬,雲弒天大手唰的一揮「殺。」
  
  冰冷無情,威嚇震於天下。
  
  「轟。」伴隨著雲弒天的大手一揮,利州城池鼓聲如天際驚雷,剎那綻放開來。
  
  「殺啊。」望天涯兵馬齊天大吼。
  
  兩軍交鋒,戰事塵飛而起。
  
  但見那城池下,梵天閣黑褐色的兵馬,遠遠望去猶如黑黝黝的螞蟻一般,鋪陳滿了這利州城外一方天際。
  
  整個利州城外都在他們的包圍範圍中。
  
  此時,如潮水般湧動,朝著利州城就衝了上去。
  
  鐵板一塊的軍隊,頭頂精鐵盾牌疾步衝出。
  
  方陣下,隱藏在其間的兵馬,高手,如飛一般在盾牌前鋒的保護下,朝著利州城牆狂衝而上。
  
  而在盾牌兵的身後,高高的攻城車快速的推上。
  
  那架起在攻城車上的武功高手凝聚的鬥氣球,在攻城車裝載的投石機上高高的投擲起。
  
  朝著利州城池狠狠的砸去。
  
  妖艷的各色鬥氣,立刻在利州城池上空綻放看來。
  
  那呼嘯而過的艷麗色澤,就好似那萬紫千紅的流星,從地面升空。
  
  有攻有守,梵天閣兵馬如鐵桶一般,牢不可破。
  
  而此時城牆上,早嚴陣以待的望天涯兵馬,手中晶石鑄就的百斤大弓,三人一把高高的在城牆上拉開。
  
  那赤紅色的火箭瞄準了如流星般射來的鬥氣凝聚球。
  
  「嗖,嗖,嗖……」尖銳的撕破空氣的箭聲在天空中不斷的響起。
  
  鐵黑遮空蔽日,猶如蝗蟲,密密麻麻射下。
  
  那黑黝黝的火箭,凝聚著非同尋常的力量,朝著梵天閣射來的鬥氣凝聚球就對了上去。
  
  瞬間,緊接著那破空之聲下,砰砰的驚響聲四起大做。

  火焰疾飛,鬥氣炸開。
  
  那各色的鬥氣在城頭破開,就如那煙火盛放,籠罩整個戰場城樓一方的上空。
  
  犀利而驚人。
  
  天空白雲飛捲而動,冰寒的冷氣撲面而來,猶如刀子,刮的人生疼。
  
  絲絲點點的白雪從天空中,那難得的金陽裡,卻飄飄悠悠的緩緩落下。
  
  混雜著陽光的雪色,落於戰火紛飛的這一方土地,那麼詭異,又那麼的驚心動魄。
  
  殺聲震天,遠遠飄揚開去。
  
  這一方天空下,此時,儘是一片殺戮。
  
  烽煙滾滾,望天涯三面關卡,全面開戰。
  
  無法突破,只能死守,死守。
  
  「利州城南面出現疲軟……」
  
  「來襲兵馬東面被我們擊退……」
  
  「北面關卡死傷太重,物資杯水車薪……」
  
  「南面關卡出現破損,城內居民往外掉出……」
  
  冬日寒風威力,來勢洶洶,卻絲毫比不上地上的戰爭讓人心驚膽戰。
  
  利州城,望天涯京都議政宮,
  
  無數的消息和攻防一浪一浪的湧過去。
  
  好的,壞的,半好的,要錢的,要糧的,要人的……
  
  各色信息在空中魔獸的往來下,催的人身上的寒毛都幾乎緊張了起來。
  
  無數的命令從利州雲弒天這裡,京都風無心那裡,快速的發佈出來,朝著兩面關卡,朝著整個望天涯發出。
  
  整個望天涯中心勢力,現下就好似一個發動機,日夜不停的旋轉。
  
  休息不了,只有越來越緊的發動著。
  
  寒風驚人,今年的冬天比任何一年都來的冷。
  
  十日,十日不眠不休的進攻。
  
  利州,帝梵天與其小國力量,十日十夜沒有一刻停息的進攻。
  
  死了,換一批軍隊。
  
  累了,在換一批軍隊。
  
  利州不過區區幾十萬的軍隊,而他們這一面彙集了差不多一百五十萬的軍隊。
  
  他們有的是時間,有的是實力,有的是人。
  
  因此下,輪番的攻擊,幾乎把利州城外渲染成了一個血地。

  那鮮紅的色澤,早已經凝固在了那土地上。
  
  青色的版石已經完全被滲透成了烏紅的顏色,那濃重的血腥味,百里之外都清晰可聞。
  
  血色蔓延,死傷無數。
  
  此時的利州城外,在十日的不斷攻防中,幾乎成了一座血城。
  
  而在這麼龐大的軍事勢力不斷攻擊下,利州卻在雲弒天的鎮守中,硬是在那烽煙滾滾中,沒有倒下。
  
  牆頭上的士兵換了一批又一批,那倒下的人,那鮮紅的血,幾乎把城頭在寒慄的冬風中,凍結成了紅色。
  
  紅色的城池,一座沐浴在火和血中的城池。
  
  卻依舊堅挺,依舊執著,依舊死拼。
  
  只要剩下最後一個人,也絕對不能讓利州城破。
  
  城破的後果,就是望天涯這一方在沒有任何的屏障,那距離這裡只有幾天路程的望天涯京都。
  
  將在也沒有任何的保護,暴露在帝梵天的眼裡。
  
  因此,這方戰況之激烈,幾乎堵上了望天涯所有剩下的勢力。
  
  十日,不長也不斷,對與鎮守利州的雲弒天來說,很漫長。
  
  對於飛奔向利州的落羽來說,也無比的漫長。
  
  十日,從南到西,整整橫跨大半個包圍著望天涯的小國國境,穿越幾處小國。
  
  落羽終於進入了帝梵天勢力包圍的利州附近。
  
  十日飛奔,受了毒尾蜂蜇的傷已經好了,可十日晝夜不停的飛奔,讓幾乎沒有怎麼休息的落羽,臉色相當難看。
  
  黃宇,小三子等人看在眼裡,憋在心裡。
  
  卻沒有人勸落羽休息一下,等一下,不慌。
  
  因為,他們知道勸說沒有用,只有跟著她拚命,上。
  
  夜色冰冷,天際無月。
  
  燈火或明或暗的照耀在帝梵天勢力後營方向,往來的巡邏士兵不斷的往返重複,巡視周邊。
  
  那份嚴格和嚴謹,讓人歎為觀止。
  
  冷月隱藏,天際無光。
  
  閃閃爍爍的樹影婆娑中,周圍或明或暗的燈火,

  把這一方更加照耀的鬼影深深。
  
  交叉巡邏的隊伍,或明或暗的交叉巡邏著。
  
  把這一方保護的滴水不漏。
  
  「無任何異常,交接。」
  
  「好,交接。」
  
  一隊士兵在上半夜巡邏後,與前來交替的隊伍交接。
  
  遞交了份額手續,對了暗號後,兩隊快速的完成了交接,前來交替的隊伍替換了這一隊繼續巡邏。
  
  被替換下的巡邏隊伍,朝著後方陣營走去,歇息。
  
  樹蔭婆娑,暗淡的天色讓這一方幾乎什麼都隱藏在黑暗中。
  
  「嗖……」就在這黑暗中,一銀紅絲線突然穿破夜的黑,在黑幕中一閃而過。
  
  立時,這一隊才退下來的梵天閣巡邏隊伍十幾個人,悄無聲息的就朝後倒了下來。
  
  周圍的夜色下,立時有人竄出,飛速的接了過去。
  
  沒有留下絲毫血跡,更加沒有出一絲聲音。
  
  夜,持續黑著。
  
  這一方,持續靜寂著。
  
  片刻後,剛剛消失的這一對士兵再度從暗夜中出來,著裝整齊,步伐嚴肅而劃一的朝他們該去的地方走去。
  
  風過樹梢,夜涼的驚心動魄。
  
  遠處,那通紅的半邊天正詭異的呈現著,那是利州的方向。
  
  從那個方向傳來的喊殺聲和碰撞聲,就算離的這麼遠,順風而下,飄揚開來。
  
  把這方的靜寂,襯托的越發陰寒了。
  
  梵天閣,能叱吒佛仙一水,不是靠的高手如雲,那嚴謹的軍規和規矩,也是其中一行。
  
  入夜,不屬於巡邏隊伍,不准離開駐地一步。
  
  否則,當叛徒處理,殺無赦。
  
  因此下,這方夜色中,那剛才的一隊交接後的巡邏士兵,去不了任何地方,只能進入他們自己的駐地。
  
  小小的營帳,分外簡陋。
  
  此時,裡面十幾個梵天閣後營士兵,正盤踞於此。
  
  「這一點還不像,在修一下。」
  
  暗淡的燈火下,一臉絡腮鬍子的落羽

  正手快的為身邊的梵天閣後營士兵整理臉龐。
  
  易容術,她不會。
  
  但是,利用手邊的資源,把人的臉利用東西,休整的跟某個人差不多,也不是太難的一件事情。
  
  梵天閣,不是菲林等小勢力。
  
  對於自己的人分外嚴謹,莫名其妙多幾個陌生人出現在自己的隊伍裡,在當下如此敏感的形勢下,這是完全行不通的。
  
  加上,他們縱火燒了馮成國的幾十萬隻毒尾蜂,這幾日想來帝梵天早已經收到消息。
  
  就算不知道是她出的頭,恐怕也早提防起來。
  
  沒得那麼傻,自己把自己送上去。
  
  夜色冰冷,落羽藉著手中早就準備好的東西,一邊記憶著剛才那些人的面容,一邊快速的為十幾個中武門人休整著。
  
  「目前我們不能動。」黃宇擦著門縫看了一眼周邊的情況,壓低了聲音朝落羽道。
  
  落羽點頭,無聲的以口型朝幾人道:「不要輕舉妄動,今晚我們休息調整,先不動,等明日天亮以後,在按照早先我們的計劃動手。」
  
  夜晚特別是如此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是偷雞摸狗的好時候。
  
  這一點,誰都知道。
  
  也因此,如此情況下,越是如此的天色,恐怕防範的越緊,誰都不是傻瓜。
  
  那麼,反其道而行之,我就光明正大的白天來。
  
  周圍的十幾個中武門人見此,齊齊點頭,沒有發聲。
  
  「還不快睡,快熄燈。」就在落羽整理好最後一個人容貌後,此方巡邏的士兵就巡邏了過來,沉聲喝道。
  
  「是。」黃宇立刻應了一聲,朝眾人使了一個眼色。
  
  熄燈,就寢,立刻完成。
  
  營帳外的巡邏士兵見此,方轉過頭朝另外的方向巡邏過去。
  
  「利州的情況怎麼樣了?需不需要我先去查看一番,探聽一下消息?」熄滅燈火後,黃宇緊靠著落羽壓低了聲音道。
  
  落羽藉著營帳門簾處露出來的一絲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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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konnika 發表於 2012-7-6 05:13 PM

第153章:深入敵營(下)

  抬頭望著那遠處,在夜色下通紅的半邊天空。
  
  五指緊緊的握成了拳頭。
  
  看這樣子,聽這聲音,利州此時的戰事肯定相當吃緊。
  
  他們一路晝夜不停的趕過來,雖然沒有特意的去打聽,但是沿途還是能夠聽到一點風聲。
  
  梵天閣和其他的小國勢力,晝夜不停的攻打利州。
  
  一百五十萬兵馬攻擊可能不到五十萬兵馬的城池,這樣懸殊的兵力,可想而知雲弒天的艱難。
  
  她不太懂這樣冷兵器時代的攻城。
  
  但是,她知道最基本的攻防比例,攻城的一方兵力如果在守城的一方兩倍的時候,就已經具備了優勢。
  
  而現在,是三倍,還可能更多。
  
  此時的敵對雙方實力太過不平等,利州隨時可破。
  
  落羽心中清楚這一點,因此那心就好似隨時都有人揪著的,又是疼楚又是緊張。
  
  雲弒天定然受的萬分辛苦,他本那一身的傷……
  
  本懼寒的體質……
  
  五指握的越發的緊,落羽的指甲幾乎嵌入了掌心。
  
  深吸一口氣,落羽卻緩緩的搖了搖頭,壓低聲音道:「不用,萬不可打草驚蛇。
  
  這利州,他守得住最好。
  
  守不住,就算潰敗了,我也不要去打聽,不要亂了我的計劃。」
  
  不要去打聽,不要因為一時的心慌而亂了她滿盤的計劃。
  
  她需要忍,她需要冷靜。
  
  因為她要的不是與望天涯共存亡,不是與利州同生死。
  
  她要的是就算梵天閣的鐵騎踏入了望天涯,她也要他給我乖乖的退回來,望天涯的土地,誰敢吃下去,她就要他給她原封不動的吐出來。
  
  一旁的黃宇聽言深深的看了落羽一眼,伸手拍了拍落羽的肩膀。
  
  隔的如此之近,心中是如此之想念。
  
  卻生生要逼著自己不要去看,不要去想,要忍住與他一起並肩,要忍住於他一起共進退。
  
  只為了他,只為了他,卻還是只為了他。

  如此的情意,恐怕亦非同生共死能形容了。
  
  「那睡吧,明日我們還要……」
  
  安慰落羽的話還沒說完,營帳內銀紅光芒突然一閃,小紅從地面冒了出來。
  
  「小紅。」落羽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激動的伸手抱過撲過來的小紅。
  
  小紅撲至落羽的懷中,立時就指手畫腳的朝落羽道了起來。
  
  小銀知道了,它聽你的,現在正在來的路上。
  
  只這一句話,落羽一直糾緊了心微微的放了一大半下來。
  
  好,好,有小銀在來的路上就好,就好。
  
  「小銀真棒。「一旁的黃宇握拳在空中揮舞了一下,死死壓抑著自己的激動心情。
  
  我還帶了一個大傢伙過來,小銀怕你擺不平。
  
  不過,那傢伙傲慢,在後面,我先回來了。
  
  小紅揉著小胳膊朝落羽飛速的示意。
  
  好累啊,這麼些日子它跑了好多路,肯定沒上百萬里,十幾二十萬里一定是有的。
  
  就算它藉著石頭跑的快,可也把它累的啊,胳膊都疼了。
  
  落羽見此伸手輕輕的為小紅揉著,眼卻快速的轉動。
  
  「小紅,我不要那大傢伙,你在幫我去傳個話給它,讓它幫我去……」
  
  聲音低沉,落羽壓低了聲音吩咐小紅。
  
  她總覺得有一點不對勁,說不上來。
  
  因為她對戰事目前的進程,真的不是太瞭解。
  
  但是就是有那麼一股說不上來的感覺不好。
  
  她不做瞎猜和盲目的擔驚受怕,她需要確定。
  
  夜,冰冷冰冷的,那伸手不見五指的黑,讓人心顫。
  
  戰火燎原,烽煙滾滾。
  
  望天涯又是一夜戰火紛飛。
  
  城門堪堪欲破,整個堅固的要塞,此時完全成了一座血城,一座沐浴在血和火中的戰城。
  
  梵天閣後營,頂著五六分相像又摸了點土灰的容貌,落羽等十幾個中武門的人,作為小分隊光明正大的在梵天閣的後營晃蕩。

  「黃成,帶著你的人,到東營領糧草過來,這是今天的口令。」
  
  就在這晃蕩中,一小將摸樣的人朝著落羽就是一聲喊。
  
  落羽見周圍沒人答應,立刻反應極快的高聲含含糊糊的應了去,立刻帶著身後的小隊朝東營的方向走去。
  
  茫茫營地,一眼望不見邊。
  
  軍需裝備,兵馬糧草,攻城機械,都是分在不同的方向,每日裡都重新調換地方。
  
  那口令一天一變,守衛的人一天一變。
  
  就算有人摸到了這些後背軍需隱藏的地方,也沒那個本事動亂了去。
  
  梵天閣,真的防的是滴水不漏。
  
  帶著人光明正大的走出了後營的地方,落羽和黃宇等人立刻一個轉身,就朝中營帝梵天所在的方向跑步前進而去。
  
  沿途,口令,暗號,嚴絲合縫。
  
  落羽等一小隊,一絲阻撓也沒有的進入了帝梵天所在的中營地盤。
  
  中營地盤佔據甚大,營帳完全是一個樣,根本沒有屬於帝梵天這梵天閣主應該有的主營帳。
  
  好個帝梵天,防的真的是蚊子都飛不進來,飛進來了也找不到他所在的地方。
  
  飛速的朝十幾個人使了一個眼色。
  
  黃宇等人立刻早有準備的光明正大的散開,朝著不同的方向大模大樣的走去。
  
  帝梵天所在的營帳,他們要找帝梵天的主帥大營。
  
  營帳深深,千篇一律,毫無頭緒。
  
  落羽見此口中隱隱作出呼哨,無聲的音頻,那是與小紅聯繫的暗號。
  
  小紅一夜時間,往返幾百里上千里是絕對沒有問題的,現在這個時候應該回來了。
  
  果不其然,在落羽喚出幾吸之後,地面石頭下銀光一閃,小紅就嗖的一聲冒了出來,直接鑽入了落羽的懷裡。
  
  那速度快的,周圍的人硬是一個也沒看見。
  
  落羽把小紅摟在懷裡,見小紅瞇著眼睛打瞌睡,小摸樣好不疲倦。
  
  心下不由好不憐惜,摟著小紅就緊緊的抱了抱。

  為了她,不說黃宇等陪著她出生入死,就是她的魔獸都被累成這樣。
  
  感覺到落羽的心情,小紅睜開眼小爪子抓了落羽一把,搖晃了下小腦袋。
  
  沒事,我沒那麼累,我就是喜歡睡覺而已。
  
  小紅安慰落羽,不過也是真的,它那麼強悍的等級,這麼些日子奔波,還真沒放在它的心裡。
  
  落羽知道小紅是安慰她也是真話。
  
  當下揉了揉小紅的頭,壓低了聲音道:「小紅,你在給我做一件……」
  
  低低的聲音,只耳聞小紅一個。
  
  落羽的話聽在耳裡,本一副沒精打採樣子的小紅,陡然眼亮了起來。
  
  作亂,破壞,這個它喜歡。
  
  當下,還不等落羽發話,身影一閃就遁入石頭中,跑了。
  
  落羽見此順手扯了一營帳上的掛飾物,抱著就朝這一區域的最高點跑去,看上去好像是屬於配送兵一樣。
  
  快速登上此方的最高峰,也就是小土坡。
  
  落羽才一站上去,遠處就轟的一聲大響,一銀紅的光芒突然之間炸射在營地之中。
  
  瞬息,營帳掀翻,強勁的力量連連而起,開始摧毀那一方的所有東西。
  
  「有敵情,快,有敵人侵入……」
  
  「有敵人破壞,外防護軍……」
  
  剎那之間,隱藏在中營周圍或者明面上巡邏的士兵,齊齊撲了出來,朝著那一方就衝了上去。
  
  「轟,轟,轟。」
  
  接二連三的爆炸聲接連而起,沒有受到一絲士兵合圍的影響,反而越發的大肆破壞。
  
  那一方瞬間塵土飛揚,一片混亂。
  
  強悍的氣息從空氣中滲透出來,絕對乃紫尊王者的實力。
  
  「有強敵,快……」
  
  「刺客,刺客,保護閣主……」
  
  紫尊王者,必定是望天涯的人手。
  
  立時,中營一片兵器出鞘,圍堵的圍堵,衝上去的衝上去,保護各方物資的保護各方物資。
  
  涇渭分明,訓練有素。

  落羽立在高處,此時也做慌亂之相,丟下手中的物資,就要衝上前去圍堵入侵的強敵。
  
  然那眼卻四下亂晃,把周圍的情況瞬間收在了眼裡。
  
  什麼地方守衛的兵馬多,什麼地方怎麼守護的,清晰入眼。
  
  眉眼亂掃間,落羽的眼陡然一亮。
  
  東北角上,一外表看上去簡陋平凡的,與她昨日住的營帳一模一樣的營帳周圍,無數的士兵羅列。
  
  周圍更是隱隱約約隱藏著無數的高手。
  
  這般的戒備,就是它了。
  
  落羽緊緊的握了一下拳頭,一面嘴裡吼叫著捉拿強敵,一面就衝下來高坡,混進在圍堵過去的人群中,一閃就不見了影子。
  
  那一處,必定是帝梵天的營帳。
  
  她這一次冒險潛入此地,不及去見雲弒天的最終目的地。
  
  身過留影,在一片半混亂中,落羽輕易的仗著身法的奧妙,潛伏到了該營帳的周圍。
  
  「還沒收拾下來?」
  
  一靠近營帳周圍,在那一圈隱藏著的高手身後,落羽隱隱約約聽著營帳中傳來一聲溫潤的聲音。
  
  優雅而從容,溫淡而大氣。
  
  這不是帝梵天的聲音,是誰的。
  
  落羽知道自己猜對了。
  
  「還沒有,來者很強,我們的人還沒摸到對方的蹤跡。」立時,隱藏在營帳周邊的人就有人開口回答。
  
  「喔。」帝梵天的聲音中夾著一絲驚訝和有興趣。
  
  「是望天涯的手段?」帳內傳出另一個人的聲音。
  
  「不大像,好像不是他們的人出手,力量和攻擊都很怪異,卻極強,破壞性很大。」
  
  望天涯的高手,他們都心中有數。
  
  是特別的防之又防,只要望天涯敢派人來,必要他們來得去不得。
  
  而這一次的來人攻擊手段,不像望天涯有名的高手中的他們任何一個人,也不是與望天涯交好的那些紫尊王者。
  
  人很神秘,他們現在都還沒摸到人影。
  
  但是,相當的厲害,這麼多兵士居然好像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你們去看看。」帳內另一個人發話。
  
  「是。」
  
  立刻,這方的幾個人齊齊抽身就從隱藏的方位脫身而出,朝著此時越發破壞的混亂中心搶去。
  
  身影一晃,正好隱藏在他們身後的落羽,見此良機,身影閃動間就插了進去。
  
  身形微微一動,趁著那退出的幾人空出來的間隙,閃身就卡在了帝梵天營帳的腳邊,隱沒在了那陰影下。
  
  身後,因幾人離開,防護圈在一瞬間進行自我調整,再度把帝梵天的營帳包圍了起來。
  
  而卻不知道已經放了落羽進去。
  
  無聲無息,沒有任何的鬥氣氣息,這就是落羽的資本。
  
  臉朝下平爬在帝梵天營帳的腳邊落裡,落羽屏住呼吸,以龜息運轉,一動不動,絲毫氣息都沒發出。
  
  身旁,帝梵天的氣息就近在一旁,和眾多高手,卻沒一人發現落羽的存在。
  
  寒風冷冽,遠處小紅的破壞越來越遂心應手。
  
  「應該是燒了馮成國毒尾蜂的那一夥人。」營帳內,亞無君沒動什麼神色的道。
  
  帝梵天靠在大椅上,聞言點了點頭,並沒任何的躁動和慌亂,彷彿根本沒放在心上。
  
  「今日晚間的事情準備的如何了?」喝了一口手間握著的燒酒,帝梵天嘴角微勾的道。
  
  亞無君手指在桌面上點了兩點:「一切已經就緒,只等今晚動手。」
  
  帝梵天聽言點點頭,嗯了一聲後緩緩的道:「把陣線在逼近前一分,所有的力量全部壓上去,把雲弒天給我逼出來。」
  
  「是。」一話應下,亞無君突然一笑:「今夜,必將使望天涯永生難忘。」
  
  「哈哈。」帝梵天聞言頓時大笑出聲,那笑聲中的自信和成竹在胸的自若,讓這笑聲聽起來分外的愉悅。
  
  靜靜的隱藏在角落裡,落羽則微微皺起了眉頭。
  
  帝梵天這話是什麼意思?
  
  今晚,今晚帝梵天要對利州,要對雲弒天做什麼?



第154章:絕殺之招

  風過陣營,寒冷刺骨。
  
  落羽聽著此話心中一跳,立時傾耳聽去。
  
  然帝梵天和亞無君兩個人卻不在說這個話題,開始討論另外的事情.
  
  聽的落羽一顆心半上不下的,懸在半空。
  
  可卻不敢輕舉妄動,她費盡心機不顧雲弒天的情況,潛入這帝梵天的面前來,可不是為了刺殺他的。
  
  她圖的東西,慌不得,亂不得。
  
  靜靜的潛伏在那裡,落羽生生壓抑著想知道所有情況的心,硬是一動不動的癟著。
  
  「閣主,叫來人跑了?」
  
  就在這死憋下,營帳內突然傳來稟報的聲音。
  
  帝梵天一聽好似有點詫異,彷彿不相信在這麼幾個高手出動後,還叫前來破壞的人跑了:「叫他跑了?」
  
  「卑職等失職。」幾個被派過去的高手羞顏。
  
  「看清楚人了沒有?」帝梵天被這幾人的回答,勾起了一絲興趣。
  
  營帳內有一瞬間的靜寂,半響後才有人回答:「沒有,我們沒有看清楚是男是女。
  
  我們……我們……沒看到身影。」
  
  幾人回答的斷斷續續的,聽上去萬分的羞愧。
  
  「你們連影子都沒有看見,這到有意思了。」帝梵天溫潤的聲音在營帳中響起。
  
  聽上去沒有任何的責怪之語,但是營帳內的氣氛卻變了。
  
  落羽躲藏在角落裡,看不見營帳內的情況,但是感覺還在,營帳內的氣氛變壓抑了。
  
  保持著龜息的頻率,落羽靜靜的潛伏著。
  
  她已經趁亂潛入了這裡,在不遠處破壞的小紅自然可以收拾跑了。
  
  帝梵天身旁高手雖然多。
  
  不過小紅,只要有石頭,只要它存心要跑,恐怕帝梵天的人還真完全拿它沒有辦法。
  
  寒陽燦爛,營帳內一片深沉。
  
  「既然他們幾人都沒看見,這來人的身法手段恐怕非等閒,至少可能都不在閣主你之下。「
  
  就在這沉默中,亞無君緩緩的開口。

  落羽沒有聽到帝梵天回答,想來應該是點了點頭。
  
  「不低於閣主,也就不遜色於望天君王,既然如此手段和身份,恐怕不是幫望天涯的人。」
  
  亞無君一話說到這,頓了頓後接著道:「況且,我們並沒有受到什麼損失,我想是不是有的高人錯路了?」
  
  就一陣破壞就跑了,他們軍營什麼損失都沒有。
  
  不是走錯了路,難道是跑來玩的?
  
  亞無君話音落下,營帳中沉默了一瞬間後,帝梵天緩緩的開口道:「也許吧,不過派人下去,細查我軍營有沒有出現什麼異常之處。
  
  至於你們,這一次就算了,若真高過你們這麼多,你們不是對手,也情有可原。」
  
  此話一落,暗藏著的落羽微微一揚眉。
  
  好個帝梵天,果然厲害,從這無中生有的破壞中,硬是察覺了不對,開始查軍營,不愧是一方君王。
  
  「是,多謝閣主。」
  
  同一刻,那幾個人大鬆一口氣,連忙的退出營帳,快速把帝梵天的話吩咐了出去。
  
  並且,再度站回原來的地方,把帝梵天的營帳圍了個水洩不通。
  
  也把潛伏進入的落羽,包圍在了裡面。
  
  沒有一絲退路。
  
  靜止不動,就好似那地上的石頭,落羽靜靜的隱藏著。
  
  營帳內,帝梵天和亞無君開始商議其他的事情,並沒有起身的打算。
  
  寒風依舊,遠方的殺氣卻越來越甚。
  
  利州城池關口。
  
  一地北風呼嘯而過中,那已經完全被渲染成紅色的城牆上,望天涯和梵天閣的兵馬,正在無休止的交戰著。
  
  城門血戰,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梵天閣與兩大聯軍不惜人力物力財力,連綿不斷的攻擊下。
  
  堅挺的猶如鋼鑄的利州,也開始出現裂縫,出現疲軟和後續無力。
  
  「東城門被攻破了一個小口子,快……」
  
  聲接力盡的叫喊聲中,南面城牆邊正從城池上退下來休息的兵馬,

  一絲休息也沒顧上,滿身是血的朝東城門快速的補了上去。
  
  「殺啊……」
  
  鬥氣早已經耗盡,幻化不出來任何的兵器。
  
  補過去的兵士,手中舉著被血染紅紅的大刀,不要命的砍向了敵軍。
  
  那從天空中飛行魔獸身上跳下來,攻破的城牆口一端的梵天閣兵馬。
  
  立刻被團團圍住。
  
  血色飛濺中,硬是闖進城來,卻一步也不得寸進。
  
  「快,快,西城門後備軍需不夠了,快從內城調集……」
  
  「南城門火油不夠了,快生火,木材,火油,快點……」
  
  此起彼伏的嘶啞叫喊瀰漫於利州城樓上的天空。
  
  下方的望天涯兵將們,滿臉血污,不斷的在這雪風中往來奔命。
  
  梵天閣的兵馬從城牆下衝上來。
  
  後備軍需幾乎耗盡的駐守兵將,等不及後備軍需的運輸到,幾乎是合上身撲上去擊打。
  
  特殊鬥氣凝結的火箭已經用完了,只剩下以木材焚燒的火油。
  
  城牆上,望天涯兵馬沒有了火箭,就拿這火油望下澆,朝城牆下往上爬的敵軍們身上倒。
  
  同時,拖起木材就朝下面扔。
  
  沒有鬥氣火箭,這原始的材料也一樣。
  
  粘了火的油,只要是人,就不可能不怕。
  
  火油燃燒,冰冷的冰雪中那麼耀眼,又那麼的慘烈。
  
  南面火焰飛舞,北面卻寒冰飛揚。
  
  火油只夠南面城池用,北面卻是不夠支撐他們用了。
  
  沒有火油,沒有鬥氣,那還有水,還有利州臣民一桶一桶抬上來的冰水,那條護城河中的水。
  
  寒慄的寒冬臘月時節,在負責鎮守利州城的幾十萬兵馬身後。
  
  利州的平民百姓們,自願著,蜂擁著,在這寒冬裡,砸開那已經冰封的河流,老弱病殘青壯年們一桶一桶的抬著,支援守城的兵士。
  
  對付其他人,他們可以躲在身後。
  
  但是對付梵天閣,他們就是豁出去老命,

  他們也要衝上前來,他們也要支持。
  
  因為,利州剩下來的軍民們,沒有誰能夠忘記。
  
  就是這帝梵天,就是這梵天閣主,用毒幾乎毒殺了他們一城的人,一城的人啊。
  
  那麼多的兄弟姐妹,那麼多的父母親人,在那次疫病中喪生。
  
  這一切都是因為帝梵天,都是他。
  
  而現在,他還敢逼上門來。
  
  打,就是他們這些平頭百姓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會,也要打,把帝梵天,把梵天閣,往死裡打。
  
  一桶一桶的冰水從北面牆頭上倒下去。
  
  那冰寒的水在這寒冬臘月中,經那北風一吹,幾乎在倒下去的半空中就凝固了起來。
  
  頓時,下方攻上來的敵軍們,瞬間被凍在半空中。
  
  城牆上的兵民們,立刻揚起木桶就砸了下去。
  
  沒有了耐以稱雄的鬥氣,沒有了累的要死根本無法在衝鋒和防禦的魔獸,最古老的辦法。
  
  誰說不能成為一種武器。
  
  「啊……」
  
  「殺啊。」
  
  震耳欲聾的慘叫聲中,夾雜著無比仇恨的喊殺聲,那戾氣幾乎直衝這半邊天際。
  
  殺紅了眼,也血紅了地。
  
  「君王,我們的後備軍需不夠了,京都調來的後備軍需,一時半會還到不了。」
  
  站在高高的城樓上,燕飛血紅了眼,狠狠的擦了一把臉上的血跡,朝雲弒天沉聲道。
  
  一頭銀髮飛揚,一身黑金長袍垂地。
  
  沒有任何特意的著裝,卻把那冷殺和赫赫威懾施放與天地。
  
  雲弒天站在城樓上,冷冷的注視著四方的戰況。
  
  聞言還沒開口,那一旁衝過來,正為兵將們幫忙的一少年,突然扭頭大聲的道:「君王,需要什麼,我馬上讓大家拿出來。
  
  君王,快說,我們有的沒話說,我們沒有的,就是掘地三尺,我們也把它弄出來。」
  
  「對,對,沒話說。」
  
  「君王和君城主救了我們的命,我們絕無二話。」

  少年的話音才一落,立刻身旁幾個普通臣民也都高聲附和了起來。
  
  「對,需要什麼,我們去拿,沒有君王和君城主就沒有我們現在,大家跟他們拼了。」
  
  聲隨風動,遠遠飄出,立時無數的人此起彼伏的高聲呼應。
  
  寒風獵獵飛舞,此一刻,整個利州城卻一片火熱。
  
  君城主?那說的是君落羽,只暫代了幾天城主之位的君落羽。
  
  燕飛聽在耳裡,怒在臉上,卻動在心裡。
  
  她君落羽對不起他們君王,對不起他們望天涯,但是卻對得起這一方的軍民,這……
  
  「君王,這……」
  
  雲弒天低頭看了一眼四方的臣民,臉上依舊冰冷而無表情,只是那眼卻光華流動,暖卻心扉。
  
  緩緩的抬手,雲弒天朝著燕飛一揮手。
  
  燕飛立刻躬身應下,帶著少年等人就快步行了去,開始從民眾中籌備後備軍需。
  
  寒風飛舞,銀髮狂亂。
  
  雲弒天緩緩扭頭看了眼望天涯以南。
  
  十天了,在遠也應該來了,君落羽,你死到什麼地方去了。
  
  居然還不來見他,居然還不來。
  
  風過天下,血腥無邊。
  
  雪色飛揚,轉眼金烏西落。
  
  利州城池這一方,攻勢依舊猛烈。
  
  而落羽這個時候卻依然潛伏在帝梵天的營帳中。
  
  「這事情就這麼辦。」帝梵天一錘定音,舒展了一下身體。
  
  「好,接下來就這樣先計劃著。」亞無君合上一本冊子,聲音中帶著笑意。
  
  整整一天,他們終於弄妥了這後面的後續。
  
  「閣主,梵天閣送來的信件。」敲定後,帳外的稟報聲接踵而起。
  
  落羽聽帝梵天嗯了一聲,緊接著營帳波動,有人進來了。
  
  接下來,沒有在聽到帝梵天和亞無君的商議聲,只有帝梵天快速翻看的聲音。
  
  帝梵天翻看的速度很快,可落羽卻覺得他簡直慢的要命。
  
  她都隱藏了快一天了,在下去,肯定就會露餡不說。

  而她準備的時間也只有一天,在等,那後果就……
  
  「這幾樣事情就這麼辦。」
  
  靜寂中,帝梵天的聲音傳了來,緊接著亞無君打開了一個什麼盒子,取出東西重重的應在了帝梵天的密信批復之後。
  
  聲音清脆如玉石,不是很響,幾乎可算無聲。
  
  然而聽在落羽耳裡,卻幾乎猶如天空驚雷響過。
  
  落羽銀牙緊咬,眼珠快速轉動。
  
  就是它,就是它,它潛伏了這麼久,等的就是它。
  
  一陣盒子響動聲過後,落羽清楚的聽見,那東西放在了營帳內的東面方向。
  
  「時間不早了。」
  
  放好盒子後,亞無君抬頭藉著打開的營帳門,看了一眼天色,突然意有所指的道。
  
  天色已經昏暗下來,黃昏時候了。
  
  「是不早了,我們給雲弒天準備的必殺計……」
  
  必殺,帝梵天的話才一出口,落羽陡然一驚,必殺,針對雲弒天的必殺計劃?
  
  雲弒天有多厲害帝梵天最清楚。
  
  而他卻說必殺,那……落羽心中大驚。
  
  「嗯。」而她這一驚,雖說只是心中驚駭,外表並沒有流露,但是那氣息卻有一瞬間的閃失。
  
  營帳內的帝梵天立時輕疑了一聲,唰的站了起來。
  
  「閣主,你?」
  
  帝梵天揮手,打斷亞無君詫異的問話,轉過身,緩緩的朝落羽所藏身的地方走來。
  
  落羽耳裡聽得真切,卻動都不敢動一下。
  
  一邊極力的保持著龜息的狀態,力圖不在暴露任何的氣息,一邊力灌雙掌,把全身的內力都集中到了手上。
  
  若是帝梵天真迫過來,那她就……
  
  營帳內一片死靜,一絲聲音都沒有,靜的聽得見呼吸的聲音。
  
  一步,一步,又一步。
  
  落羽幾乎能夠感覺到帝梵天的氣息已經完全籠罩了這一方。
  
  「閣主,人已到齊,已經朝城池去了。」
  
  就在這心都提到嗓子眼的當口,

  營帳外突然傳來一聲喊,一人快速的跨了進來,聲音中控制不住狂烈的興奮和壓抑的激動。
  
  「已經去了?」帝梵天一步停下,聲音輕揚起。
  
  「是的,都已經過去了,閣主,在不去就看不見好戲了。」來人相當的興奮。
  
  此人話音一落,亞無君拍了一下手,輕笑了起來:「我可等這一刻好久了,閣主,走,我們……」
  
  一話說至此,亞無君突然頓了一下又想起什麼的道:「此地有人?」
  
  「有人?」那進來稟報的人一聽亞無君的問話,立刻朝著帝梵天前方站立的營帳角落就衝了過去。
  
  掌風揚起,營帳邊腳揚起,什麼都沒有。
  
  「沒有啊。」來人快速的把幾處看起來能夠藏人的地方一律掃過,轉身回稟道。
  
  帝梵天掃了一眼四起的角落,半響緩緩的點了點頭:「估計是我感覺錯了。」
  
  一話落下,帝梵天一揮手,聲音中揚起一絲喜悅和愉快:「走,看戲去。」
  
  「走,走。」
  
  立時,亞無君和進來的人一起歡快的尾隨帝梵天走出了營帳。
  
  外面把守的人,瞬間跟了一半人保護帝梵天離去。
  
  另一半人,再度隱於黑暗,鎮守在這裡。
  
  黃昏天晚,夜色緩緩的降下。
  
  這一方天地沒有了白日的銀色,卻更添黑色的肅穆。
  
  寒風刮過,嗚咽有聲。
  
  潛伏在營帳邊腳的落羽,清楚的聽見帝梵天一行去遠了,周圍在沒有任何的動靜後。
  
  方一個翻身,從角落裡悄無聲息的翻進了帝梵天的營帳。
  
  揮手,抹去額頭上無聲無息間滲透出的冷汗,落羽輕輕的吐了一口氣。
  
  好險,好險。
  
  好在她沒有藏在那幾處一看就能藏人的地方,而是選了一個只要一掀開就能暴露無疑,看上去根本不能藏人的地方,才逃過一劫。
  
  揮去額間的冷汗,落羽開始順著她剛才聽見盒子放落的方向躍了過去。

  毫不起眼的角落,毫不起眼的一個破舊的盒子。
  
  就那麼看似隨意的扔在那裡。
  
  看上去,就是扔到路邊都沒有人會撿的破爛貨。
  
  然而落羽一眼看見,卻整個眼都亮了。
  
  兵符玉璽印,這就是帝梵天調動梵天閣所有大軍,令行禁止的兵符玉璽大印。
  
  這就是她冒險潛入,沒有去跟雲弒天匯合的重要目的。
  
  她,此行的最終目的。
  
  兵符玉璽印,只要有了它,那她的計劃……
  
  落羽眼中雪亮,五指深深的握了一下,壓抑住興奮仰頭輕輕的吸了一口氣,然後蹲下身來,開始打量這看似隨意放置的盒子。
  
  九星八卦圖,十五方乾坤陣困住。
  
  這盒子的周圍,重疊著兩重大陣,包圍著它。
  
  只要有任何東西侵入到這兩陣的範圍內,拿不拿得走是一回事,驚動外面所有的人,卻是迫在眉睫。
  
  難怪帝梵天沒有十分的仔細。
  
  原來有這種把握在這裡。
  
  落羽看著盒子周邊的兩重陣勢,緊緊的皺了皺眉。
  
  她學的古陣法,那就是會在這忘川大陸看上去複雜,其實簡單的八卦陣,譬如帝梵天送她那件鳳袍上的陣勢。
  
  但是,一旦古陣法與忘川大陸的陣勢匯合在一起,她就有點望洋興歎了。
  
  而且,這一次,她要的不是破開,不是盜走,而是複製,這……
  
  看著古舊的石盒,聽著營帳外不斷走動的腳步聲,落羽眉眼緊皺,心急如焚。
  
  落羽好了沒,看我多厲害,他們全都不是我的對手。
  
  正在這當口,地面下銀紅一閃,小紅從石頭地面裡冒了出來,滿身都是精神氣。
  
  小紅,石頭,
  
  落羽一眼看見炫耀的小紅,腦海中靈光一閃,有了。
  
  小紅,幫個忙……
  
  立時,落羽朝著小紅就開始比手畫腳的道了下來。
  
  瞬息後,只見靜寂的營帳內,小紅半邊身子在石頭地面上,半邊身子在石頭地面下。

  小爪子操控著石頭的力量,開始從地底侵入放置兵符玉璽的盒子。
  
  但見,隱隱約約的銀紅光芒閃動。
  
  那石頭盒子一點一點的從地面下打開,石頭就好似活了一般,自動的分裂開來。
  
  露出了裡面一暗紅色的,雕刻著五爪金龍的帝梵天兵符玉璽印。
  
  而一旁,落羽快速的打開她的裝備。
  
  掏出泥土做的複製模塊,開始等著小紅取出那兵符後就開始動手複製。
  
  夜,開始深沉。
  
  帝梵天的營帳中,落羽和小紅屏氣凝神偷印。
  
  而在這一方的靜寂中,遠處利州城池卻燈火輝煌,廝殺聲震天,早已經驚破那蒼穹。
  
  銀髮飛揚,在一片燈火中被渲染上火的顏色,妖艷的幾乎驚絕天下。
  
  雲弒天從利州後城的方向緩步走上利州城最高的城樓頂峰,站定。
  
  冰冷的寒風呼呼的刮過,刮起他的銀髮,黑袍,張狂的猶如夜色下的修羅,高高挺立的如那不動的燈塔。
  
  身邊,沒有多少燈輝映著他。
  
  但,他卻好似整個望天涯的焦點,整個戰場的靈魂。
  
  雖然沒有領戰,雖然沒有身先士卒。
  
  但是,他雲弒天就那麼在那城樓上一站。
  
  就已是無數望天涯兵民的指揮塔。
  
  是無數望天涯兵士衝鋒陷陣的全部力量。
  
  是所有利州兵民團結一心,誓死不退不滅的鬥志的全部動力。
  
  沒有了後備軍需不要緊。
  
  敵人的攻勢厲害不要緊。
  
  望天涯,只要有他們的望天君王雲弒天在,那麼就永不言退敗,永不說退字。
  
  只此一站,勝過千軍萬馬。
  
  夜風呼呼刮過,在這殺聲震天的夜裡,鬼哭狼嚎。
  
  冰冷而肅殺的夜色下,鐵黑一片的梵天閣勢力下,鮮艷的王旗緩緩的展開,從千軍萬馬身邊走過,朝著利州城池走來。
  
  高高在上的雲弒天,冷眼看著帝梵天坐在戰車中,緩緩朝他駛來,那冰冷的眼中鐵血的殺氣蜂擁。

  從戰場後推進過來,行入到利州城池下的正前方。
  
  帝梵天感受到雲弒天的視線,慢條斯理的抬頭,對上那冰冷無雙的眼。
  
  兩兩交鋒,猶如天雷地火,轟的一聲在空中炸開,僅僅是視線,就猶如萬千利箭齊發。
  
  這,是戰場拉開後,第一次,兩王清晰的在近距離的戰場上對視。
  
  冰冷肅殺的鐵怒威懾,溫文爾雅卻殺機暗藏的雙眸,兩兩對撞,沒有任何的語言交流。
  
  下方的戰場就一片潮流湧動,整個殺場一瞬間,越發的炙熱了。
  
  仰頭看著高高矗立的雲弒天,帝梵天嘴角勾勒起一絲萬分愉悅的笑意,緩緩的伸出手。
  
  朝著雲弒天輕輕的一點,無聲的以唇形朝雲弒天道。
  
  殺。
  
  雲弒天一眼見之眼一瞇,形還未動,突然雙眼陡然一凜,銀髮瞬間狂飛。
  
  就在這雲弒天陡然氣息變化中,那四方廝殺激烈的暗夜裡,突然十二道紫紅色的光芒驟然射出。
  
  從四面八方朝著雲弒天就射了過去。
  
  十二個紫尊王者。
  
  偷襲,偷襲,下方激戰的望天涯兵馬還沒反應過來,雲弒天的身下四方,同一刻也急衝而出六道紫紅光芒,朝著撲來的十二紫光就對了上去。
  
  六個紫尊王者,六個星宿二十八尊中的人物。
  
  以二敵一。
  
  瞬間,紫光大盛,十八個紫尊王者,在半空中戰成一團。
  
  而就在這瞬息之間的對上後,極暗的夜裡,三道金紅色的光芒緩緩的從帝梵天的身後升起。
  
  三個裹在一團金紅光芒中的三人臨空踏步,朝著雲弒天而去。
  
  金紅鬥氣,超越紫尊王者的所在。
  
  這,就是帝梵天的殺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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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konnika 發表於 2012-7-6 05:14 PM

第155章:弒天危險

  「嘩。」瞬間,下方交戰的兩方人馬大嘩。
  
  帝梵天一方是驚喜迭起。
  
  十二個紫尊王者出手,三個超越紫尊王者的所在,這……這可是完全超越了他們對忘川大陸絕頂高手的概念。
  
  而這一刻,橫空出世,幫扶他們。
  
  而對面的望天涯一方拚命戰鬥的兵民們,則驚的幾乎目瞪口呆。
  
  那樣的高手,那樣的高手……
  
  他們,他們要對付的是他們的望天君王啊。
  
  瞬息間,嘩然聲大作,卻夾雜著兩種不同的情緒。
  
  「君王……」燕飛大駭,瞬間臉上變色的從後城就朝此方衝來。
  
  同一刻,那六個星宿二十八尊者中的六人也是臉色大變。
  
  十二個紫尊王者,他們不怕,他們六人就算無法全部擊殺這十二個人,但是也絕對讓他們危害不到他們的君王。
  
  但是,現在,他們根本騰不出手來不說。
  
  三個超越紫尊王者的所在,這三人帝梵天是從什麼地方收羅到手上來的啊,這……這……
  
  他們的君王全盛時候,也對付不了三個超越紫尊王者的所在。
  
  現在,根本不能動手的情況下,卻來了三個……
  
  一片驚駭,六個人一瞬間,幾乎是完全豁出去了。
  
  手中的攻勢猛的不要命一般的激烈起來,想攻開對手,朝著雲弒天衝過去,護衛在身周。
  
  然而,他們的對手,雖然不及他們級別高。
  
  但是,也還是紫尊王者,豈是那麼容易相與的。
  
  頓時,急纏而去,兩兩合圍,越是把六人遠遠的隔開與雲弒天的身側。
  
  激烈的紫色光芒在夜空中瘋狂的碰撞。
  
  在那萬千的火把下,照耀的猙獰而帶著寒慄的燦爛。
  
  一切,不過頃刻之間。
  
  不等後城的燕飛衝過來,三個臨空踏步而來。
  
  看著身影飄飄慢條斯理,卻比任何人還快的超越紫尊王者的三人,眨眼之間就立在了雲弒天的周圍。
  
  三個人,三個方向,把雲弒天包圍在了裡面。
  
  銀髮在冷冽的寒風中,狂亂的飛舞。
  
  雲弒天站在高樓上,冷冷的看著橫空出世的三人。
  
  那面,是依舊的面無表情和冰冷,而那眼,卻是從來沒有的嚴肅。
  
  「雲弒天,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寒風呼嘯的夜空中,那帶著金屬質感的冰冷聲音,聽上去比那寒風還厲。
  
  一音落下,那東面空中一身淡白色的絕世強者,手一揮,一團金紅光球就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光影波動,朝著雲弒天就是一巴掌揮下。
  
  金紅光球呼嘯而去,那看似輕描淡寫的動作下,那驚人的力量,卻幾乎讓周圍的空氣都撕裂開來。
  
  「君王……」燕飛大駭。
  
  雲弒天的內傷才壓制下去,不能動手是其一,而這三個人……
  
  不要命的猛撲撲來,卻還沒接近雲弒天,砰的一聲就被遠遠的彈了開去。
  
  雲弒天的周圍,那城樓一方,三個超越紫尊王者的絕世高手,已經完全鎖定那一方空間。
  
  沒有人能夠接近。
  
  被彈出去的燕飛,臉,從來沒有的完全驚駭扭曲了。
  
  而就在他的扭曲中,金紅色的光芒猛的劃空擊向了雲弒天。
  
  城樓兩方,正在交手的梵天閣和望天涯的兵士,齊齊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抬頭看著雲弒天。
  
  一瞬間,廝殺了十幾天從沒停歇過一刻的利州城。
  
  這一刻卻完全的靜寂了下來,所有人無不仰頭望去。
  
  雲弒天,那可是佛仙一水的神話,而今天……
  
  金紅破空,呼嘯而來。
  
  那犀利的就是紫尊王者都不敢硬接的力量,眼看就要撞上雲弒天,撞上這傷重的望天君王。
  
  下方,所有人的心無不提到了嗓子眼。
  
  銀髮飛揚,黑色長袍在寒風中獵獵飛舞,絕世的容顏沒有任何的慌亂,只有冰冷,透骨的冰冷。
  
  眉眼未動,眼皮未抬。
  
  就在這金紅力量破空而來的瞬間,雲弒天在眾目睽睽之下緩緩的從袖袍中伸出手,抬起。
  
  五指朝著金紅力量一扣。
  
  「砰。」一聲並不多響的聲音,在死寂的夜色下,卻分外響亮。
  
  金紅光球頓在半空,而雲弒天的五指牢牢的抓住了它。
  
  漆黑中帶著火焰顏色的眼,緩緩的抬起,雲弒天五指緩緩用力。
  
  那金紅色的光球,以肉眼可以看見的形態,被雲弒天一把捏碎。
  
  就如那無邊的煙雲,砰的一聲消散在空氣中。
  
  金紅光芒四散,威力十足的攻擊,消彌與天地。
  
  「就憑這?」黑紅色的袖袍一拂,雲弒天冷冷的轉過身來,對上出手的人,那冰冷的三個字,蘊藏著難以言喻的狂傲和自信。
  
  「好啊……」
  
  雲弒天冰冷的聲音落下,下方離的近的望天涯臣民,一個反應過來,頓時興奮紅了眼的叫了出來。
  
  他們的君王也是絕世強者了。
  
  「真的超越了紫尊王者。」而不遠處矗立在陣營中的帝梵天,輕輕的驚歎了一句。
  
  在上一次設計雲弒天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在極度悲憤下的雲弒天,突破了紫尊王者那一個界限。
  
  現在看來,果然。
  
  「所以,不得不滅。」亞無君仰頭看著夜空中的四個人。
  
  太厲害了,已經超越了紫尊王者,也就是說超越了他們閣主。
  
  而且還是一身是傷的情況下。
  
  若他雲弒天真有治好傷的那一日,那後果……
  
  這佛仙一水,恐怕真的要全部落入他的手掌心中。
  
  因此,今日,必是他的死期。
  
  夜色濃重,夾滿了殺氣。
  
  「很好,居然超越了,不錯,這才有味道。」橫立半空三人中一穿淡金長袍的老頭點了點頭,手開始動了起來。
  
  「小小年紀能有如此成就,他日恐怕這佛仙一水都容不下你。」另一身穿黑衣的銀髮老人冷冷的道了一句。
  
  十指一交叉,一股金紅色也開始動盪了起來。
  
  三人,這是要開始聯手了。
  
  周圍的氣溫頓時急速下降,幾乎猶如置身萬年冰川。
  
  冷酷的眼掃了一眼對立的三人,雲弒天冰冷的眼中血紅之色一閃,全身的氣息猛的稟射而出。
  
  一直內斂著的,控制著的力量風捲與雲弒天的身周。
  
  「君王……」
  
  「王……」
  
  周圍,燕飛等大將見此幾乎整個心都提了上來,一邊拚命的朝四人的氣息圈裡撞,一邊狂吼道。
  
  氣息稟射,雲弒天要動手了。
  
  他的傷不允許他動手。
  
  前一段時間才從昏迷中醒過來,壓制住傷勢,這要是在動手,他們根本無法想像那後果還有什麼藥可以抑制。
  
  而不動手,這明顯圍殺的情況,如何……
  
  冰火兩重天,都是致命之局。
  
  金紅飛舞,三大絕世高手的力量開始狂飆與天際。
  
  同一刻,銀紅中帶著點黑的光芒在雲弒天的身上閃爍。
  
  雲弒天伸手入懷,緩緩摸出一紫紅色的晶體。
  
  紫紅晶體見風就長,瞬間化成了一柄黑紫紅的彎刀,出現在雲弒天的手裡,在夜空下綻放出凜冽的光華。
  
  麒麟為刀柄,紫紅不明材料為刀身,一經展開,那撲面而來的霸氣和殺伐之氣,讓人毛骨悚然。
  
  此一局怎麼看怎麼是必殺居。
  
  無法躲避,那麼就在不隱藏任何力量。
  
  氣息狂暴,瞬息之間,雲弒天的氣勢一點也不遜色三尊。
  
  「麒麟羅剎刀。」
  
  而此刀一出,三大絕世高手臉色齊齊微變,驚訝出聲。
  
  麒麟羅剎刀,千年前佛仙一水大決戰中失落,乃是忘川大陸神兵譜上排名第三的鬼頭神刀。
  
  羅剎一出,遇神殺神,遇佛弒佛。
  
  這……這遺落的神兵,居然落在了雲弒天的手裡。
  
  三人對視一眼,雲弒天有麒麟羅剎刀在手,他們要慎重了,那全身的氣息再度陡然一盛。
  
  立時,這方氣息狂湧,就算周邊十八個正在交戰的紫尊王者,也被這氣勢遠遠的避開了去。
  
  更不說燕飛這些還沒達到紫尊王者地步的人了。
  
  黑無天地,此方只剩四人。
  
  風雲變化,氣息一觸即發。
  
  「怎麼好東西都往望天君王手上走?」下方的亞無君羨慕的道了一句。
  
  身旁的帝梵天聞言,眼光波動了一瞬。
  
  「若無差,應該是君落羽給他的。」聲音淡淡,溫潤依舊。
  
  亞無君聽言低下頭來,與帝梵天對視了一眼。
  
  君落羽爹娘與飄渺一族有關係,而飄渺一族絕世的東西不知道有多少,這麒麟羅剎刀,想來是飄渺一族給落羽,而落羽給雲弒天的。
  
  幸好,幸好,早早的分開了他們兩個。
  
  否則,這一聯手下,這後果……
  
  「殺吧。」風雲悸動,帝梵天輕輕的吐出兩個字。
  
  好對手難求,只可惜,雲弒天你太過坐大了。
  
  「殺。」夜色蜂擁,金紅,黑銀紅,瞬息間撲天而出,妖嬈整個大地,稟射這一方水土。
  
  光芒大盛,四人,出手。
  
  一劍以破天。
  
  一掌以裂地。
  
  風雲雷動,天地震懾,三對一的圍殺。
  
  夜,沒有一絲月色,沒有一點星光,黑的讓人膽戰心驚。
  
  利州城樓上,雲弒天以一對三,萬分驚險。
  
  而落羽此時卻還在與小紅盜取帝梵天的兵符玉璽。
  
  「轟隆隆……」遠處震耳欲聾的大響聲一聲接一聲的傳來,就算是隔得這麼遠,也能聽個清楚。
  
  那狂飆的氣息,隨風而來,讓人雖沒目視,也敢心驚。
  
  攤開手,正欲從小紅的力量下接過從地面下取出來的兵符玉璽,落羽突然間手一抖,那兵符一顫。
  
  不對,這是雲弒天的氣勢,這是雲弒天的氣息。
  
  這……這……
  
  發生了什麼事情?雲弒天動手了?
  
  而她這麼遠的地方都能感覺到隨風傳來的力量,
  
  這……雲弒天不要命了,這個時候居然還敢全力出手?
  
  落羽心中一驚,心一瞬間漏跳了一拍。
  
  你幹什麼?一旁的小紅連忙力量一盛,提起兵符玉璽印,瞪眼看著落羽示意道。
  
  這玩意要落下去,他們小心翼翼弄了這麼久,就全玩完。
  
  落羽被小紅一瞪回神,當下深吸了一口氣,把所有的負面情緒全部壓下去,朝小紅點了點頭,示意小紅繼續。
  
  雲弒天那方絕對出了問題了。
  
  難道就是帝梵天今夜的必殺?
  
  落羽心中沉甸甸,手卻快速的動了起來。
  
  動作搞快,她要去看看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若是雲弒天有個什麼異常,就算毀了梵天閣,滅了佛仙一水,也不是她要的。
  
  當下,落羽雙手快速的接過小紅遞過來的兵符玉璽印。
  
  打開她早就準備好的軟泥。
  
  輕手輕腳的把玉印花紋和紋理,烙印在了上面。
  
  瞬間,一個完完整整的帝梵天玉璽印烙印在了她的手裡。
  
  取出,把玉印遞回給小紅,原封不動的在裝回去。
  
  一面以內力快速的烘烤,乾裂手中的軟泥。
  
  彷彿感覺到落羽心中的焦急,小紅的動作分外的快,不消一刻,就把那印原封不動的送了回去。
  
  同時,落羽手中的磨子也打造完成。
  
  立刻,落羽把磨子往懷內一塞,朝小紅遞個眼色。
  
  立時,一人一獸也不在走聲東擊西那一招。
  
  落羽直接藉著小紅的力量,就從地面下的石頭中接石而遁了遠去。
  
  夜很黑,梵天閣的兵營裡,透露著一股說不出來的興奮情緒。
  
  在預定好的位置,黃宇等人早已經等候在那裡。
  
  從小紅弄出動靜的時候,黃宇等人已然知道落羽會得手,因此下早就沒有在四方收索,而是靜候在了這裡。
  
  「這就是那東西,快速遞去。」落羽把磨子朝黃宇一塞,扔下一句:「你們先退。」
  
  就轉身抱著小紅不但不跟他們一起走,反而朝利州陣地的方向衝去。
  
  黃宇一見手快的一把抓住道落羽道:「你幹什麼?」
  
  「我感覺不好,我去看看,你們先走,快。」落羽三言兩語遞過,立刻抱著小紅,借石之力,就朝著戰場遠遁了去。
  
  她實在不放心雲弒天那處。
  
  黃宇見此,知阻攔不了落羽,當下咬了咬牙,一揮手,帶著潛伏進來的人,就朝回撤。
  
  夜空無星,黑的膽戰心驚。
  
  「轟。」激烈的碰撞在利州城池上方撞擊而出。
  
  就好似那火星撞地球一般,稟射出屬於毀滅性的火花。
  
  空氣在如斯的碰撞中焚燒,撕裂,扭曲。
  
  金紅和黑銀紅,兩色在空中不斷的撞擊,那耀目的光芒蓋過這一方任何的光線,籠罩四方。
  
  「砰。」一聲激烈的碰撞。
  
  雲弒天一刀揮下,硬生生砍在對面那絕世高手的金紅光罩之上。
  
  金紅光罩砰的一聲裂開,就好似那玻璃,碎成了片片,朝著四面八方飛射而出。
  
  瞬間,下方停止攻擊的梵天閣和望天涯兩方兵馬,近處的人無不驚叫著朝後躲去。
  
  那金紅的力量,豈是他們能夠抵禦的。
  
  同時,望天涯兵馬們的叫好聲一浪接過一浪,在這一方天空中飛蕩。
  
  他們的君王厲害,厲害呢。
  
  卻沒有人看見,那大盛的黑銀紅光芒下,雲弒天臉色蒼白的驚人,嘴角紅色的血跡絲絲點點的滲透出來。
  
  力量透支過甚。
  
  雖然倚仗著麒麟羅剎刀,以一敵三還沒落下風。
  
  但是,他的身體遭不住這樣全盛力量的衝擊。
  
  在那全力的攻擊下,身體內部的血液幾乎都要沸騰起來,他,快控制不住身體頻臨崩潰的爆發點了。
  
  「君王,君王……」
  
  遠處得意的望天涯兵民們看不清楚,近處的燕飛和那六個,被十二個紫尊王者死死拖住的二十八星宿高手,
  
  卻是看得清楚。
  
  他們的君王在戰下去,恐怕……
  
  當下,無不拼了命的想衝過來,可既被十二紫尊王者糾纏,又被三大絕世高手力量壓制。
  
  是怎麼也衝不過來。
  
  而遠方的高手又根本來不及過來接應。
  
  燕飛等人無不血紅了雙眼,幾乎是發了瘋一般的朝這廂攻擊強闖。
  
  「望天君王,不愧是能在佛仙一水稱雄的人物,在假以時日,恐怕我們這些老頭子都不再是你的對手。」
  
  半空中,看著雲弒天一刀毀了他的攻擊罩的黑衣老人,冷冷的看了一眼雲弒天,眼中閃過一絲讚譽。
  
  「只可惜,有人要你死,今夜,你就非死不可。」淡白色衣襟的老頭接著沉聲道了一句。
  
  話音落下,矗立在空中的三大絕世高手,沒有在自我攻擊。
  
  三人緩緩的攤開手,六道金紅光芒閃爍重疊著圍繞成一個圓圈。
  
  就如那浪花一般,開始蜂擁而起。
  
  瞬間,把雲弒天整個包圍在了裡面。
  
  雲弒天見此強提一口真氣,手中的麒麟羅剎刀一緊,那黑銀紅色的光芒,在他身上大盛。
  
  金紅猶如流水飛速旋轉而走。
  
  就如那恆星外的光暈,美麗卻奪人性命,緊緊的圍繞著雲弒天,開始吞吐著收縮。
  
  那強悍的力量,瞬間讓這一方的空氣幾乎都消融了去。
  
  城池下的兩方兵馬不斷的後退。
  
  這方的天空,比剛才還要壓抑。
  
  「拿出看家本事了。」矗立在王旗下帝梵天微微揚了揚眉。
  
  「不簡單,不簡單啊。」亞無君則深深的呼出一口氣。
  
  以一敵三,拖著一身病重的身體,卻居然還能支撐到這會,這雲弒天果然不愧那千年一遇奇才的稱號。
  
  唰,天空中金紅光芒陡然大盛。
  
  就算強悍如帝梵天,也微微側頭,避開那刺目的光線,三大絕世高手發威了。
  
  半空中,金紅的流雲飛線束成圓環,嚴實合扣。

  雲弒天,麒麟羅剎刀高舉,銀髮在狂烈的氣息下,猶如萬千銀蛇,狂烈飛舞。
  
  各盡全力,生死只在這一招。
  
  而就在這光芒大盛之瞬間.
  
  抱著小紅借石頭之力從地面下穿梭而出的落羽,猛的從地面下竄出來,出現在帝梵天的攻擊軍隊裡。
  
  而軍隊周圍的人全部被那城樓上的驚世圍攻吸引了眼去,根本沒有注意到身邊突然多了一個落羽。
  
  金紅耀眼,黑銀紅奪目。
  
  落羽頓時雙眼一瞇,好強的氣勢和力量。
  
  而就在這一瞇後,落羽一眼掃清楚現場的情況,臉色瞬間慘白,驚駭的幾乎呼吸都停了。
  
  雲弒天被圍攻,被三個連她都估計不出高低的人圍攻。
  
  麒麟羅剎刀出,面色雪白,嘴角流血……
  
  雲弒天,雲弒天,支持不住了。
  
  「去。」
  
  就在落羽一眼掃見現場的情況,還來不及反應的當口,半空中聯手攻擊的三個絕世高手,齊齊一聲大吼,六掌猛的一揚。
  
  頓時,那金紅圓環猛的縮小就朝雲弒天束了過去。
  
  沒有驚天動地的咆哮和大響,但那氣勢幾乎讓天地都為之肅容。
  
  圓環金弧出手,同一刻,雲弒天高舉的麒麟羅剎刀,猛的朝下就是一揮。
  
  剛猛,肅殺之極的力量,咆哮而出,朝著圓環就砍了過去。
  
  風雲悸動,天地靜寂。
  
  城樓下所有人的呼吸此刻都屏住了。
  
  金紅,黑銀紅,兩色,就已經是此方所有的一切。
  
  光芒乍現,快如奔雷。
  
  「轟。」只聽一聲震耳欲聾的碰撞聲響起,金紅碎了黑銀紅,黑銀紅摻雜了金紅。
  
  兩色在夜幕下輝映出一幕流光溢彩,斑斕絕倫。
  
  星星點點碎來的流光下。
  
  雲弒天一刀破碎了金環的一個口,卻在沒有力量攻破周圍其他的光暈,口一張,一口鮮血狂噴而出。
  
  身形被那反擊的力量猛的托起,撞向了半空。

  血色飛濺,銀色飛落。
  
  「啊……」
  
  「弒天……」
  
  四方震驚,驚駭大呼震響與天空。
  
  落羽在也顧不上其它,一聲駭極大叫,朝著雲弒天的方向就狂衝而去。
  
  同時大吼道:「小紅,快。」
  
  銀紅乍現,小紅一閃就不見了蹤跡。
  
  「滅。」而城樓上三大絕世高手,沒有停手,見此那金紅圓環光華在一盛,朝著被擊向半空的雲弒天就猛的擊了上去。
  
  金紅如龍,狂衝而上,雲弒天要是被擊中,那……
  
  「君王……」
  
  「不……」燕飛等人幾乎瘋狂。
  
  「吼。」就在這眼看金紅破空直擊雲弒天的瞬間,那漆黑的城樓夜空中,突然一聲大吼驚動天地。
  
  一物破空而出,從夜色中突如其來,猛的出現在雲弒天的背後。
  
  大爪子一把揮出,朝著那擊來的金紅光芒就是一巴掌扇出。
  
  「砰。」只聽一聲沉悶的大響稟射而出,那金紅光芒居然,居然被這一巴掌,猛的扇飛了出去。
  
  在天空中瞬間碎成了流光。
  
  「什麼?」下方眼看雲弒天就要身死的帝梵天,一下跳了起來,溫潤的神色消失的無影無蹤,只剩下驚駭。
  
  一巴掌破去三大絕世高手的力量,這……
  
  黑夜流光,一魔獸在雲弒天的身後緩緩露出了蹤影,一直赤紅大熊。
  
  「天,十五級的大地之主,赤紅烈熊,我的天……」
  
  亞無君一眼看清楚,眼睛幾乎不敢置信的要瞪出來。
  
  十五級,忘川大陸頂級的魔獸,這……
  
  沒看清楚身後來的是誰,雲弒天在半空強制一個扭身落下地,唰的一轉身就朝下看來。
  
  他聽見了,那一聲……
  
  火把明亮,那城樓下黑漆漆的士兵隊伍中,一人正頓住腳步,抬頭看來。
  
  火光或明或暗中,那一臉的焦急和驚恐,那一臉的擔憂和陡然的放鬆,那麼鮮明,那麼一點誤差也沒有的,落入他的眼中。
  


第156章:一眼天涯

  一身梵天閣兵裝,一臉絡腮鬍子,是一個放在人群中沒有任何吸引人目光的普通男人。
  
  那不是落羽的容貌。
  
  但是,卻怎麼瞞得過他,卻怎麼能夠讓他誤認。
  
  那一雙眼,僅僅是那一雙眼,已然洩露太多。
  
  那是落羽,那是就算她變成灰,他也能夠認得出來的落羽。
  
  銀髮在夜風中狂亂的飛舞,雲弒天低著頭,深深的看著下方頓住腳步的落羽,那麼深,那麼深的看著。
  
  目光中沒有表情,深色中沒有波動。
  
  但是,這般的沒有表情,這般的沒有動作。
  
  卻比任何表情,任何情緒,來的更加深邃,更加執著。
  
  夜,黑的純粹。
  
  卻不及雲弒天的眼,那麼深,那麼深。
  
  下方,一眼掃見赤紅烈熊從夜空中冒出來,護在了雲弒天的身後,落羽當即一步頓下。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小銀給她派來的居然是這個大傢伙。
  
  既然有這個大傢伙來了,它在雲弒天的身後,那一定沒有問題。
  
  落羽滿臉深深的驚恐頓時收斂了些微,還好,還好,終於趕到了。
  
  她起先就感覺雲弒天身邊危險,帝梵天那話總讓她心緒難明。
  
  因此下,讓小紅傳話給它帶來的大傢伙,讓它趕到這裡,來保護雲弒天。
  
  果然沒有錯,果然沒有錯。
  
  落羽握了一下拳頭,才發現,僅僅是剛才這一瞬,掌心中已經全是冷汗,濕透。
  
  心中的驚恐瞬間一緩,落羽就感覺到了那一股冰冷,卻炙熱無比的視線,籠罩在了她的身上。
  
  眉間微動,落羽心中一亂,這眼神,這眼神……
  
  冰冷而面無表情,冷峻而深邃無邊。
  
  明明是冷的比那萬年寒冰還要冷的眼神,卻讓她感覺那麼炙熱,那麼可以焚燒一切。
  
  滿頭銀髮在空中飛揚,那臉,那眼,那人……
  
  她的雲弒天,她的雲弒天。
  
  拳頭瞬間握緊,
  
  落羽一下狠狠的咬出了唇,近乎貪婪的看著。
  
  明明不過是幾個月沒見而已。
  
  卻怎麼好像隔了千年萬年。
  
  太長了,太長了,彷彿幾個世紀才回首相見。
  
  那相思明明以為壓抑著可以平靜,可以冷靜,可以自持。
  
  可是,當人在面前的時候,才知道,那簡直太高看自己了。
  
  自持不了,平靜不了,冷靜不下來。
  
  恨不得現在就能一頭衝過去,狠狠的撞入他的懷裡,緊緊的抱著。
  
  述說自己的對不起,述說自己的愛意,述說自己的辛苦,述說自己的一切。
  
  在那懷抱中尋求安慰,尋求支持,尋求那深情。
  
  不是不相思,而是那相思已入骨髓。
  
  萬千燈火閃爍,夜幕漆黑卻似火。
  
  兩兩對望,隔著高高的城樓,隔著成千上萬的敵我大軍。
  
  隔著那轟轟烈烈的戰鬥。
  
  銀髮在空中飛揚,黑髮在火光中璀璨。
  
  一人與幾十萬兵馬中,激烈的廝殺場中,一眼就看見了對方。
  
  另一人那漆黑的眼,就從來沒有斜開過半分,只停在對方身上。。
  
  夜,很黑很黑,卻遮不住那火熱的心,璀璨的眼。
  
  城樓上,城樓下,天涯一步,一步天涯。
  
  寒風吹起,夜色迷亂。
  
  落羽五指深深的扣入了掌心,藉著掌心的一點疼,才勉強支持著自己,冷靜,冷靜,不要衝動,不要衝過去。
  
  她想他,她對他一腔情意不變。
  
  但是,她沒那個臉去見他,她沒那個臉衝過去。
  
  雲穹生死不知,雲弒天此時一身是傷,目前帝梵天更是藉著這事的後續之力,發兵圍剿望天涯。
  
  在一切,都是她為他引來的。
  
  都是她的爹娘為他造成的。
  
  她可以向天發誓,真的不關她的事。
  
  可是,卻沒有辦法不去承當,不去愧疚。
  
  父債子還,天經地義。
  
  她,現在如何兵臨城下時,有何臉去見,有何臉去見啊。
  
  焦急,擔憂,驚恐的眼緩緩的沉下,落羽微微低垂下眼簾,她不敢衝上去,她,不能衝上去。
  
  城樓上,把落羽一切情緒全部收斂在眼中的雲弒天,見此雙目一凜。
  
  既然趕過來了,既然出來了,既然都到了。
  
  還敢給他拘著,還敢給他忸怩,還敢不來見他。
  
  上來。
  
  無聲的大喊,無聲的凝望,雲弒天漆黑的眼底深處閃過一絲火光,朝著落羽一瞪眼。
  
  一邊控制不住的低頭咳嗽幾聲,以袖袍遮去那從嘴角流下的血跡。
  
  落羽見之,步伐下意識的就朝前走了兩步,雲弒天……
  
  「砰。」就在這兩步之下,那雲弒天所站立的城樓上突然猛的一聲大響,強大的力量在城樓上爆發。
  
  赤紅的光芒驚絕天地,半個夜空瞬間都明亮了起來。
  
  落羽和雲弒天齊齊被驚了一跳,當下扭頭看去。
  
  十五級的赤紅烈熊?雲弒天一扭頭,待看清楚身後站立的魔獸時候,冰冷的眼難得的高高挑起。
  
  十五級,滿級的魔獸啊。
  
  佛仙一水都還沒看見過,放眼忘川大陸恐怕也是鳳毛麟角,此時居然出現在這裡,來替他擋了一招?
  
  雲弒天一眼掃過,再度一扭頭,看了下方的落羽一眼。
  
  落羽眼神溫潤,不怕,它幫你。
  
  它幫他,十五級的超級魔獸幫他?
  
  是她找來的?是她喊來保護他的?
  
  雲弒天冰冷的眼中,一絲微笑緩緩的在眼底綻放。
  
  他沒看錯人,他就知道他不會看錯人。
  
  夜色犀利,十五級超級魔獸赤紅烈熊發飆。
  
  那赤紅色的力量鋪天蓋地,那厚重的攻擊,沒有花俏的姿態,卻尖銳的藐視一切。
  
  十五級的超級魔獸,那是絕對的強者所在。
  
  三個圍攻雲弒天的絕世高手,此時一陣手忙腳亂。,
  
  他們是超越了紫尊王者的範疇,但是十五級,現在面對的是十五級魔獸啊。
  
  修煉時間至少三千年往上說,滿級的魔獸。
  
  滿級,那可就不是相對他們紫尊王者這樣範疇的對比了。
  
  那是完全超越了紫尊王者不知道幾級的程度。
  
  當下,三人被逼的手忙腳亂的應付,那金紅的光芒在那璀璨的赤紅下,那還有剛才的咄咄逼人。
  
  「吼。」赤紅烈熊一聲嘶吼,熊掌揮過,那犀利的力量幾乎要把整個城樓就震垮塌了去。
  
  小小人類,敢跟它叫板,哼。
  
  赤紅烈熊氣勢驚人,三大絕世高手那還有剛才的威風,聯手下也僅僅與赤紅烈熊戰成平手,堪堪自保。
  
  旁邊還在交手的梵天閣十二個紫尊王者,被如此的氣勢驚駭住了,一個個驚異的手下幾乎完全停頓了下來。
  
  而他們的這一停頓,那六個拚命想衝開糾纏的六位二十八星宿的尊者,猛的破陣而出,朝著雲弒天就衝了過去。
  
  兵器羅列,六人瞬間團團把雲弒天圍住,護衛了起來。
  
  那十二個紫尊王者見此,驚駭後對視一眼,也立刻就圍堵了上去。
  
  從三大絕世高手身後,圍上了十五級的赤紅烈熊。
  
  包圍,包圍,包圍。
  
  赤紅烈熊,雲弒天,六星宿高手。
  
  十二紫尊王者,三大絕世高手。
  
  陣營空前強大,出手精絕天地。
  
  下方對壘的兩軍,完全把視線集中了過來。
  
  這樣的局面,簡直千百年估計都難得一見,已經完全超越他們的承載觀念了。
  
  因此下,下方兩軍無比激動,焦急,駭然,種種情緒混雜。
  
  一時間,還真沒人注意兵馬群中落羽的異常。
  
  就連不遠處的帝梵天和亞無君都沒有來得及注意這一點。
  
  陣營分明,狂飆的力量,把這一方天際映照的亮如白晝。
  
  赤紅烈熊發威,熊掌過處,誰敢妄進一步。
  
  而就在這發飆中,赤紅烈熊的頭頂虛空銀紅光芒一閃,小紅突然從夜色下冒了出來。
  
  紅丹丹的大眼睛一瞇,小爪兒猛的一拍。
  
  瞬間,十二道銀紅光芒直擊十二紫尊王者而去。
  
  快若奔雷,訊若閃電。
  
  梵天閣的十二個紫尊王者還沒反應過來,小紅的銀紅光芒就已經攻擊到了眼前。
  
  銀紅一閃,禁錮。
  
  十二銀色光球陡然浮現在夜空下,把梵天閣十二個紫尊王者給困在了光球裡面。
  
  禁錮,小紅的拿手招數。
  
  「又來一個,又來一個。」一眼掃見小紅如此強悍的一出手,亞無君幾乎駭的跳了起來,叫出聲來。
  
  「什麼等級?沒有等級?」一旁的帝梵天臉色也全變了。
  
  一個十五級頂級的魔獸,他的人或許還可以一抵抗,但是現在居然又來一個。
  
  那力量,那力量,該死的,他覺察不出來它的級別。
  
  「超越十五級?」亞無君聽聲話都幾乎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帝梵天都察覺不出來多少等級,這魔獸,這小小的魔獸難道已經超越了十五級巔峰。
  
  所以憑借帝梵天的實力都察覺不出來?
  
  天啦,這望天涯什麼時候多了這麼高等級的魔獸?
  
  他們怎麼不知道?他們怎麼一點風聲都沒有收到?
  
  這……這……
  
  要早知道,他們怎麼會來這一手。
  
  瘋了,要瘋了。
  
  帝梵天和亞無君震驚了,而梵天閣一方兵馬更是驚駭萬分。
  
  望天涯怎麼超級的魔獸一隻接一隻的衝出來?他們還有多少隱藏的招數?他們還有多少實力?
  
  而望天涯一方則在剛才的驚恐過後,整個的興奮了。
  
  他們的君王備的有殺招,有殺招。
  
  哈哈,他們有如此強的頂級魔獸助陣,還怕什麼,還怕什麼。
  
  一驚恐,一驚喜,兩種截然不同的氣氛陡然升騰。
  
  相對不明真相以為是雲弒天埋伏的頂級魔獸,燕飛等知道的大將,則驚喜中夾雜著絕對的驚訝。
  
  這十五級的超級赤紅烈熊那裡來的?
  
  他們怎麼一點也不知道它存在的蹤跡,這魔獸突然出來幫他們?
  
  而這小傢伙又是什麼魔獸?這,這,這是那裡來的?
  
  一邊震驚,一邊卻也狂興奮了起來。
  
  幫他們的,是他們的戰友。
  
  「打,給我們打死他們……」
  
  「殺啊,殺了敵人……」
  
  瞬間,此起彼伏的興奮大吼就在夜色中飛揚了出來,打破一方的靜寂。
  
  就在這興奮中,赤紅烈熊一抬頭,看見被小紅禁錮在銀紅光球中,又驚又駭,正準備攻破衝出來的十二個紫尊王者。
  
  赤紅烈熊蒲扇般的大掌,轟的朝他們就是一扇。
  
  一赤紅的光芒閃電般撲了而去,連擊十二光球。
  
  「砰,砰,砰……」
  
  瞬息之間,只見那赤紅光芒連擊而過中,那禁錮著梵天閣十二紫尊王者的光球,砰的一聲炸裂開來。
  
  就如那煙花爆竹,轟然在夜空下綻放。
  
  整個粉碎,外面的銀紅,裡面的人,整個粉碎。
  
  銀紅光芒載著血色飛濺,從空中稟射而下,猶如流星。
  
  嘩,城池下方本就驚駭住的梵天閣兵馬,瞬間大嘩。
  
  前方的兵馬,一個個驚慌的就朝後退。
  
  那點點滴滴鮮紅濺落在他們的頭頂,身上,那並不隆重的血腥味,卻震懾住所有此方的人。
  
  一招之間,禁錮。
  
  一招之間,毀滅。
  
  天啦,那可是十二個能在佛天一水乃至忘川大陸,都呼風喚雨,高人一等的紫尊王者。
  
  這就是頂級魔獸的力量?這就是頂級魔獸的厲害?
  
  太驚恐了,太震撼了。
  
  望天涯有如此魔獸在後,還有什麼感使其鋒芒。
  
  萬眾震驚,此方天地瞬間鴉雀無聲。
  
  包括城樓上的雲弒天都微微挑起了眼。
  
  好強大的力量,禁錮,怎麼他都從來沒聽說過有什麼魔獸會使用的招式是禁錮?這魔獸……
  
  夜色飛揚,半空中小紅和赤紅烈熊對視了一眼。
  
  不錯,小子有一套,小紅誇獎了赤紅烈熊一聲。
  
  赤紅烈熊聞言哼了一聲,小紅才多大年紀,敢叫他小子。
  
  不過這小紅與天地同生而出,又是它們小王爺的媳婦,看在它們小王爺的面子上,就讓了,讓了,不跟它計較。
  
  當下,熊脾氣一上來,不跟小紅計較,卻全部發洩到剩下的三個絕世高手的身上。
  
  頓時,只聽熊怒聲聲,那被剛才那兩獸一合力,也給駭住了的三大絕世高手,臉色驚恐,在夜色下不敢與赤紅烈熊硬碰,躲閃開來。
  
  然他們這一躲閃,赤紅烈熊的力量立刻就沒有了準頭。
  
  朝著四面八方就炸裂了開來。
  
  赤紅烈熊本就是一方霸主魔獸,見此那是一點在意都沒有,反正死的又不是它在意的。
  
  瞬息之下,赤紅烈熊的攻擊無差別起來。
  
  落在城樓下梵天閣的兵馬中,也一點收斂都沒有。
  
  絕世高手都扛不住它的一擊,還不說普通的兵士。
  
  立時,城樓下梵天閣的兵馬陣營大亂,前方將士嗷嗷叫著,驚慌的就朝後狂退。
  
  持續了十幾天有序的攻伐陣營,立刻混亂了起來。
  
  梵天閣下方攻伐的兵營一亂。
  
  那衝不過來的燕飛立刻就反應了過來,頓時大吼聲聲:「攻擊,攻擊。」
  
  趁亂攻擊,把梵天閣聯軍逼出城池內外。
  
  「殺啊……」立時,反應過來的望天涯大將們,立刻跳了起來,指揮著城樓上的兵士,就開始攻殺。
  
  夜色黑中帶紅,戰事第一次讓望天涯佔了上風。
  
  利州占時沒有問題,雲弒天有赤紅烈熊在,也不會在有問題。
  
  落羽看著此處,一顆心完全的放了下來。
  
  既然如此,那她就該去做她的事情了。
  
  戀戀不捨之極的看了城樓上,正在看赤紅烈熊追殺三大絕世高手的雲弒天一眼,落羽就欲轉頭趁著混亂離開。
  
  然,不知道是心有靈犀還是如何。
  
  就在落羽要轉頭離開的一瞬間,雲弒天突然回頭,一眼鎖定她。
  
  上來,聽見沒有,你敢離開。
  
  沒有大吼,沒有出聲,只是那眼已經把要說的全部流露了出來。
  
  眉頭微皺,在看見她要離開的動作時,雙眼的陡然冰寒和怒氣,一點也不遮掩的散發出來。
  
  落羽一瞬梗住。
  
  「後退,全部後退。」
  
  而就在此時,梵天閣聯軍第一次鳴金收兵,各處大將命回的聲音,此起彼伏的響起。
  
  而從震撼中回過神來的帝梵天,那疑惑的目光也尾隨著雲弒天的眼神,掃了過來。
  
  落羽見此深深的咬了咬牙,她不想走,只是她必須走。
  
  此時若不走,她想在無聲無息的離開,就不可能了。
  
  她還有她的事情要做,今日晚上只是一個開始,而不是結束。
  
  「堅持住,弒天,挺住。」無聲的朝雲弒天道出七個字,落羽深深的看了一眼雲弒天,決然的轉頭,隱入了後退的人群。
  
  飛速的在夜色的掩蓋下,離去。
  
  走了,居然不來見他,就這麼走了?
  
  雲弒天一瞬間眉頭高高的皺起,她居然,她居然……
  
  還有,堅持住,挺住,是什麼意思?
  
  她要做什麼?她要做什麼事情,而需要他挺住的?
  
  夜風冰冷而火辣,雲弒天眼看著落羽決絕的轉身離開,堪堪朝前踏了一步,那手伸出想抓住那轉身而去的身影,卻終沒成行。
  
  她……她……難道……
  
  笨蛋。
  
  就在雲弒天眼中變色的當口,銀紅的小身子在夜色下一晃,小紅就落在了雲弒天的肩頭。
  
  一聲冷哼,小爪子一伸一把塞給雲弒天一顆藥,小紅瞪了轉頭看向它的雲弒天一眼。
  
  還不是為了幫你,才這麼奔波。
  
  一個示意扔下,銀紅光芒一閃,小紅身形在半空中一晃,就朝落羽追了過去。
  
  雲弒天一愣,半響後低頭,看著掌心中白色的藥丸。
  
  腦海中迴盪著,他沒有聽見卻能意會的魔獸意思,還不是為了幫你。
  
  落羽,他的落羽,決然而去的落羽,她不是不在見他,而是……
  
  雲弒天緩緩的抬頭,看了眼虛無的夜空。
  
  眼前,早已經沒有了落羽的蹤影。
  
  五指,緊緊的握緊,藥丸,冰冷一顆,此時卻那麼溫暖,那麼的熱了血,沸騰了心。
  
  袖袍一揮,城樓上殘兵敗將抖擻。
  
  「殺啊……」激烈的喊殺聲驚天動地。
  
  大開城門,城內一直被帝梵天壓著打的望天涯兵馬,在雲弒天高舉的手勢下,轟然衝出。
  
  夾雜著十五級魔獸的威懾,並著銀紅魔獸的震懾,朝著慌亂退後的帝梵天聯軍就攻了上去。
  
  人如龍,火如鳳,在利州城咆哮而出。
  
  被壓著打了這麼久的望天涯兵馬,終揚眉吐氣了。
  
  夜色濃重,夾雜著犀利的反擊。
  
  有十五級赤紅烈熊坐鎮,那梵天閣兵馬無往不利的氣勢被奪,剎那兵敗如山倒,在望天涯的猛攻下,居然什麼像樣的抵抗都沒有,連連退敗。
  
  將近一百五十萬兵馬在不到五十萬兵馬攻擊下退敗。
  
  這簡直就是一個恥辱,一個帝梵天用兵生涯中的恥辱。
  
  夜,那麼的黑。
  
  本欲將雲弒天誅殺在萬千兵馬下,一舉奪了利州,奪下這望天涯。
  
  可沒想到兩頭頂級魔獸一現,那雷霆般的手段,沒有壞了望天涯的軍心,卻亂了他梵天閣的軍心。
  
  一著錯,滿盤皆輸。
  
  永生難忘,今夜,不知道讓誰永生難忘。
  
  夜,越發的黑了。
  
  沒有理會望天涯和帝梵天的反攻之戰,落羽從陣營中脫出,與小紅快速與黃宇等接上了頭。
  
  「怎麼樣?」黃宇看著落羽。
  
  「沒事。」落羽一把扯下臉上的鬍子,翻身就上了早就準備好的角馬。
  
  「東天王那邊的消息到了,他已經萬事俱備,從地魔火出發了,現在等的就是我們這邊的東西。」

  見落羽言沒事,黃宇也不在追問,直接快速道。
  
  落羽一聽,點了點頭:「好,我這邊也好了,走,我們與他匯合。」
  
  說罷,五指一緊,握緊了手中的馬鞭。
  
  回首,在深深的看了一眼那背後火焰通紅,幾乎映亮了半邊天的利州夜空,落羽一咬牙,猛的一鞭子揮下。
  
  角馬四蹄踏開,朝著前方就衝了出去。
  
  烽煙滾滾,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城上城下,一眼對望,萬千言語,盡賦不言。
  
  多少情意,多少相思,盡在其中。
  
  夜色飛湧,利州城上,雲弒天帶傷繼續鎮守利州。
  
  利州城外,落羽縱馬而走,背道而去。
  
  風乍起,兩廂凝望成背影。
  
  一夜烽火,一夜交鋒。
  
  落羽留下了赤紅烈熊幫助雲弒天,帝梵天猝不及防吃了個悶虧,退兵五十里紮營。
  
  兵馬未傷多少,卻折損一眾高手,帝梵天營帳一片深沉。
  
  而望天涯這方這麼多日下終於可以喘一口氣,那是人人歡騰,氣氛高漲,就算彈盡糧絕,也能在支持幾天的亢奮了。
  
  「王,目前我軍氣勢大盛,全因有了那赤紅烈熊,君王,好計,好計。」利州城主府,燕飛對著雲弒天滿目崇拜大喜的道。
  
  「咳咳。」雲弒天輕咳了幾聲。
  
  落羽的藥就是好,動了全力又受傷,居然還是給他壓住了。
  
  雲弒天緩慢的拂了一下銀髮:「不是我的計。」
  
  「不是,那……」燕飛一愣,不是,那兩超級魔獸那裡來的?
  
  「落羽的。」
  
  「她的?」燕飛一下神色僵硬了起來,這……
  
  雲弒天看了眼神色不快的燕飛,神色淡漠:「你們自己用心去……」
  
  「君王,急報,京都急報。」雲弒天一話還沒說完,門外燕飛的副將滿臉驚恐的衝了進來。
  
  「君王,七國聯合翻越瓊山,集合九十萬兵力,突然從我望天涯後背攻入,郴州,芳洲,失陷。」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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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konnika 發表於 2012-7-6 05:16 PM

第157章:玉石俱焚

  形勢急轉而下,從興奮到驚駭不過轉瞬之間,燕飛的臉色萬分突兀的驚叫出聲。
  
  望天涯三方與其他國土接壤。
  
  接近兩百萬的兵馬,幾乎都駐守在這東南西三方上。
  
  而背後正北方卻以靠險惡的群山而基本沒有多少兵馬駐守。
  
  現下,七國九十萬聯軍翻越群山峻嶺,從他們基本沒有多少兵力駐守的北面,直線殺入。
  
  芳洲,郴州,緊靠望天涯京都。
  
  兩洲以破,望天涯那個方向就只剩下五洲這一個城池,矗立在望天涯京都之前。
  
  而五洲,不過離望天涯京都,不到六十里。
  
  六十里的距離,那只是一個呼吸之間的事情。
  
  況且,五洲並沒做為戰略城池建設,那就是一個普通的城鎮,普通的抵不過任何烽火的城鎮。
  
  那一方基本沒什麼兵馬,要是讓七國聯軍直線攻入。
  
  他們的京都,他們望天涯的京都,朝不保夕。
  
  滿地冰寒,燕飛一瞬間心都覺得冷凍了。
  
  而在燕飛心都涼了的一瞬間,雲弒天身邊聽到消息的大將都衝了進來。
  
  「王,快調兵,快。」
  
  「君王,現在怎麼辦?我們的京都……」
  
  「腹背受敵,這……」
  
  焦急的情緒佈滿了幾大戰將的臉上,才看見勝利的影子,就轉瞬聽見如何焦慮的形勢,這簡直……
  
  一片焦灼中,面無表情的雲弒天緩慢卻冷沉之極的緩緩抬了一下手。
  
  立時,廳內所有聲音都靜了下來。
  
  「無兵可調,也不能調。」冰冷而肅殺的聲音,是比金石還擲地有聲的堅硬。
  
  「君王,那……」
  
  東南西三面被圍困,三大關口都是拚命捍衛,才能保不失。
  
  現下,若是從他們那裡調動兵馬。
  
  那後果,等於三關卡盡失。
  
  沒有了三關,望天涯也同樣等於滅了。
  
  「起吊水石,壓閘。」
  
  銀髮無風自動,面無表情的雲弒天
  
  漆黑的雙眼深處,那是燎原的鐵火和決絕的死戰。
  
  起吊水石,壓閘。
  
  短短的六個字,卻讓大廳瞬間鴉雀無聲,那氣息沉的讓人膽戰心驚。
  
  利州,作為望天涯最重要的關卡,卻一直沒有設立最多的兵馬鎮守。
  
  那就是因為,它有絕對的殺招。
  
  一個玉石俱焚,殺敵三千,自損八百的殺招。
  
  窗外,寒風乍起,冷的入骨,入心。
  
  「還有誰不明白?」冷酷無情,雲弒天唰的一下站起,黑金色的衣袍舞動間,只剩絕對的肅殺。
  
  面面相覷,幾大將領一個對視,同時低頭:「是。」
  
  「利州城所有百姓撤出……」
  
  「所有兵馬分三隊,開始準備回返救京……」
  
  「起吊……」
  
  森寒入骨的冰冷中,一道接一道的命令聲在利州城上空響起,無一不是決絕。
  
  既然把我憋至極處,那麼我們就玉石俱焚。
  
  烽煙臨空,望天涯四面圍攻。
  
  寒風呼嘯,冰冷無雙。
  
  那雪花在空中飄舞,點點白色從蒼穹上降落下來,絢美而冷清。
  
  那純白的色澤,看起來是那麼的純潔,但卻那麼的冷的沒有溫度。
  
  茫茫地面上,白雪覆蓋,銀裝素裹,天地皆白。
  
  局勢大急,望天涯京都,危以。
  
  五洲,一個靠近望天涯京都,但是並不是很繁華的地方,相比其它靠近望天涯京都的大城,這五洲,算簡陋的嚇人。
  
  而此時,它卻迎來了最炙熱的時刻。
  
  望天涯京都所有大臣,幾乎全部離開京都,坐鎮到了五洲。
  
  所有京城大將和所剩下的兵馬,齊齊派遣到了這一方鎮守。
  
  五洲若失,望天涯京都等於已失。
  
  寒風銳利,天地一片白茫茫。
  
  簡陋的城牆上,望天涯京都所有剩下的物質,全部堆積到了上面。
  
  所有望天涯最犀利的武器,魔獸,兵馬,全部嚴陣以待。
  
  寒風呼呼刮過,青天白日也猶如鬼哭。
  
  「稟報丞相,各方已經準備好。」
  
  一身紫色盔甲的風無心高高的站在城牆上,聞聲冷冷的點了點頭。
  
  「丞相,君王的命令,死守。」
  
  「嗯。」風無心聽言沒有一絲神色波動。
  
  不用雲弒天下令,他也絕對會死守。
  
  五洲失不得,那怕來敵是七國九十萬聯軍,那怕他手中有的不過只有十五萬負責鎮守京都的禁衛軍。
  
  烽煙滾動,望天涯所有文臣武將,全部齊集五洲。
  
  這,就是望天涯京都,最後的關卡。
  
  生,一個也不落的勝利回歸。
  
  死,一個也不少沒落在這裡。
  
  勢與望天涯共存亡。
  
  天寒地凍,全是決絕。
  
  望天涯形勢之危,佛仙一水有目共睹。
  
  就算一些觀戰的小國,此時也沒有任何人認為這一次望天涯能夠在逃。
  
  望天涯,佛仙一水勝極一時的霸主,可能就此沒落了。
  
  天越發的寒了,沒有了白雪飄舞,卻更冷的天地皆冰。
  
  而此時,梵天閣都城。
  
  「閣主有令,三大鎮守大將連夜調集所有剩餘兵馬,與東西兩道前往與大隊匯合,秘奪望天涯,急速。」
  
  梵天閣京都金鑾殿上,一身梵天閣兵士穿著的落羽,沉聲大喝道。
  
  手中握著帝梵天親筆玉印的聖旨。
  
  梵天閣留守的三員大將,聽言面面相覷一眼,微訝:「你是那個營的?為何我們沒見過?」
  
  如此重要的密旨,怎麼叫一個素不相識的小兵來。
  
  而且,不是這一次出兵,利益是說好,如何劃分的,怎麼現在要秘奪了?
  
  三大留守大將一面虎視眈眈的看著偽裝的落羽,一面接過聖旨看去。
  
  落羽聽言面不改色:「我是綠營的,今次是與風烈君一起秘傳聖旨,路上遇襲,只剩下我。」
  
  言語簡介,配上落羽一身的血污和傷痕,看上去萬分有說服力。
  
  風烈君,帝梵天身邊暗中親信之一。
  
  三大將半信半疑的打開聖旨。
  
  「是。」沒有任何的錯誤,確實乃帝梵天親筆聖喻,立時,留守的三大將沉聲應道。
  
  「速度。」一臉血污髒亂幾乎看不清楚本來面目的落羽,聽言再度扔下了一句:「協議有變,別妄自聯繫。」
  
  三將聽言,眼中閃過一絲厲色,齊齊點頭,轉身就大步離開。
  
  協議有變。
  
  看來是有人想多分望天涯這一肥羊了。
  
  難怪閣主要他們傾巢而出。
  
  哼,敢在他們梵天閣面前打主意,好大的膽子。
  
  烽火正濃,一切進行的悄無聲音。
  
  三將領著留守梵天閣的六十萬兵馬,悄無聲息的按照帝梵天聖旨上面所說的出了梵天閣,朝望天涯方向而去。
  
  沒有聯繫帝梵天。
  
  因為,既然說了不聯繫,那就是一定是身側有耳目,或者出了什麼問題。
  
  三大將,晝夜兼程就朝望天涯方向撲了去。
  
  而他們的身後,梵天閣頓時成了空城。
  
  一塊,什麼防備都沒有的空勢力。
  
  暗夜流動,北風寒冷的刺骨,夜卻波動的炙熱。
  
  縱馬而走,玩命狂奔。
  
  落羽帶著黃宇等人,幾乎完全沒有休息,在一旨假聖旨調走梵天閣所有鎮守的兵力後,玩命的朝梵天閣與地魔火相鄰的邊界奔去。
  
  黑髮臨空,在夜色中飛舞旋動。
  
  臉頰消瘦,雙眼深深的凹了下去,落羽滿臉風霜。
  
  但那注視著前方的雙眼卻堅定依舊,行動越發的速度。
  
  黃宇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卻始終不曾言語一句。
  
  望天涯危機,落羽雖然什麼都沒說,但是都憋在心裡。
  
  有些話,有些事,他領悟不了,也參悟不了。
  
  只能在這樣的情況下,陪著她就好。
  
  黑髮飛揚,在天空中劃出燦爛的弧線,銳利,無比的銳利。
  
  前方,梵天閣和地魔火交界。
  
  東天的幾十萬兵力已經完全齊集,只等落羽這方的手。
  
  夜,難得的群星閃爍,浩美無邊。
  
  「王,君落羽的手了。」美草之一,一臉嚴肅的舉起飛雀,朝東天王遞上手中的密信。
  
  一臉邪魅,正在幾十萬兵馬面前端坐品酒的東天王聞言,斜眼掃過一眼,眼神一亮。
  
  邪笑的嘴角一挑,東天王一揮手站起。
  
  「兒郎們,跟本王去梵天閣打劫去。」
  
  「打劫……」群兵轟然大叫,打劫,好,好,他們喜歡,他們地魔火的兵馬就擅長搶劫。
  
  「走。」一個翻身上了普通角馬,東天王手一揮。
  
  兵馬赫赫,地魔火東天幾十萬兵馬,在這月夜下,朝著帝梵天就呼嘯而去。
  
  都說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卻不知道還有漁翁在這裡等著。
  
  烽煙繚繞,落羽狂奔而來與東天王匯合,調轉馬頭就朝梵天閣勢力兵馬赫赫而去。
  
  帝梵天,你算盡一切。
  
  卻難道不知道,這片忘川大陸非只有佛仙一水一家。
  
  佛仙一水沒兵馬動你,地魔火卻多的是。
  
  夜風呼呼的刮過,那天地本該冰寒三尺,可現在卻炙熱的好似比那夏日還要炙熱。
  
  烽煙滾滾,戰鼓擂動。
  
  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鎮守梵天閣三將掉出,梵天閣勢力成空,落羽與東天王匯合一路,來勢洶洶的殺向梵天閣。
  
  這,不過一日之間。
  
  而此時,遠在望天涯的帝梵天卻還只關注著面前的利州。
  
  風和日麗,這方的天氣今日難得的好。
  
  紅彤彤的大太陽從厚重的雲層中露出燦爛的笑臉,那炙熱的光芒灑下來,把個大地照耀的一片金光飛舞。
  
  不過,在那金色下,此方大地上醞釀出的血色,也正好和他的笑臉相得益彰。
  
  捲土重來,兵馬威風。
  
  七國九十萬兵馬攻入望天涯內部。
  
  這一則消息猶如給帝梵天打了一擊強心針,把挫敗的頹廢氣息一掃而空。
  
  十五級赤紅烈熊在厲害,那也只是一隻,
  
  而他有的是一百多萬的兵馬,圍死你利州都行。
  
  更不說,現在這情況。
  
  七國攻入望天涯內部,五洲破滅不過頃刻之間。
  
  五洲城一破,望天涯京都難道還不是他們的。
  
  而現在,望天涯四面被圍,三面關卡騰不出兵馬來回救,能夠指望的只有雲弒天這方。
  
  指望雲弒天,哼。
  
  雲弒天,這一次,他倒要看看他怎麼能夠翻了這天。
  
  有此消息振奮軍心,立時,聯軍再度精神奕奕,百萬兵馬重整旗鼓,朝著利州圍城而來。
  
  陽光閃爍,利州城池沐浴在一片血紅之中。
  
  全軍壓上,此戰一絕生死。
  
  烽煙蕭蕭,寒風過去,瑟瑟風舞。
  
  百萬大軍全線壓上,幾乎圍滿整個利州城。
  
  而此時,那久經戰火,卻依舊死也不破的利州殘破的城樓上,卻沒有兵馬威嚴,士兵同仇敵愾。
  
  沒有大軍,沒有充足的後備,沒有幫忙的平明百姓。
  
  甚至那這些日子,他們已經見慣的守城武器,都沒有在城牆上,城牆下,看見一絲半點。
  
  寂靜,無邊的寂靜。
  
  看上去就好似一座空城。
  
  什麼都沒有,沒有人,沒有魔獸,沒有呼吸,甚至連生命都沒有存在的跡象。
  
  一座空落落,寂靜萬分的利州城。
  
  百萬兵馬圍剿而來,卻面對的是一座空城。
  
  如此與前一日大相逕庭的情況,頓時讓所有聯軍的兵馬都驚訝了,反而不知道是該進還是該退了。
  
  「空城?」從後軍推進前來的帝梵天詫異之極的抬頭看著那空蕩蕩一片,好像什麼都沒有的利州城。
  
  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望天君王放棄這裡了?」帝梵天身邊的亞無君一話說出,就輕輕扇了自己一個耳光。
  
  這話說的蠢了。
  
  利州有多關鍵,絕對不下與五洲。
  
  雲弒天若是放棄這裡,回兵救援五洲,那簡直是精神錯亂了。
  
  顧此失彼,反而得不償失,望天君王不至於連這一點都不知道吧。
  
  那,那現下這副情況是什麼意思?
  
  「錚……」就在推進前來,帝梵天仰頭高望空蕩蕩的利州城時,一聲清幽的琴聲緩緩從天空中綻放開來。
  
  在燦爛的金陽下,清冷而悠然。
  
  帝梵天一抬頭,那猩紅的城樓正門口上方,雲弒天一頭銀髮隨意的披散著,一身黑金色的長袍,反射著燦爛的陽光,光線繚繞。
  
  把他襯托的越發冷貴而冰銳。
  
  盤膝坐在城樓上,雲弒天面前擺放著一把古琴。
  
  修長的手指在那七絃琴上微微的一撥,又是一聲清脆的琴聲傳遞了開來,幽明如水。
  
  一人,僅僅一人。
  
  沒有任何高手潛伏的對象,更加沒有十五級超級魔獸赤紅烈熊的氣息。
  
  冰冷而銳利,這方天地只有雲弒天一人。
  
  帝梵天雙眼瞬間瞇起,一個字一個字,沉穩卻不失風度的沉聲道:「雲弒天,你這是給我擺什麼陣?」
  
  雲弒天低垂下眼,冷冷的掃了帝梵天一眼。
  
  手指繼續在琴弦上慢條斯理的波動,伴隨著那慢悠悠,卻清亮的曲調,雲弒天淡漠之極的道:「四方合圍,腹背攻擊,很漂亮。」
  
  帝梵天聽雲弒天這個時候居然出口讚他,不由臉上表情依舊,那眼卻越發的深邃了起來。
  
  「京都本君失不起,所以,這城本君不要了,送給你。」
  
  聲音冷淡,沒有一絲情緒起伏,雲弒天一邊波動著琴弦,一邊看著帝梵天緩緩的道。
  
  此話一出,下方百萬兵馬頓時大嘩。
  
  送給帝梵天,送給他們?
  
  這,這望天君王是不是腦子壞掉了?這怎麼可能。
  
  先打成那樣都不退一步,現在說送就送,這話說出去,誰信。
  
  百萬兵馬群中,帝梵天和亞無君對視了一眼。
  
  眼中毫無疑問,全是不信。
  
  「哈哈,雲弒天,你這手玩的可一般了,
  
  送給本閣主,這天下誰送東西給我,我都信他三分,只有你,絕無可能。」
  
  眼中神色一掃,帝梵天陡然哈哈大笑出聲,那語氣是萬分的肯定。
  
  雲弒天聽言冷冷的掃了帝梵天一眼,冰冷的眼中閃過一絲絕對的輕蔑,不在理會帝梵天。
  
  只依舊慢條斯理的撥動琴弦。
  
  清亮的琴聲在利州城上空飛揚,說他彈奏的是曲卻不是,說他不是,卻又很有味道。
  
  琴聲飛揚,下方百萬兵馬卻居然不敢動。
  
  「這城內定然有詐。」
  
  亞無君看著面色無任何波動,就那麼端坐城樓之上,一人矗立在百萬兵馬之前的雲弒天,深深皺眉道。
  
  帝梵天聽言沒有說話,只眉輕輕的蹙起。
  
  送利州給他,絕無可能,此城此時卻又是這個樣子,很明顯,這城內肯定有詐,這是完全不用分析的事。
  
  但是……但是……
  
  「五洲城很危險。」靜默中,帝梵天突然沉聲道了一句。
  
  亞無君一聽面色微動。
  
  「閣主你的意思是,雲弒天也極有可能調走了利州的兵馬去救五洲城了?」亞無君壓低聲音。
  
  「然後一個人鎮守在這裡,我們看此情況絕對猜測有詐,反而不敢冒失攻城。
  
  如此一來,到讓他贏得了時間。」
  
  亞無君搓了一下手,眉眼快速的波動。
  
  帝梵天聽言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但是,這情況不能說不可能。
  
  「但是,真要這麼做,也太冒險了吧,我們只要一攻就知道了。」亞無君卻又自己反駁道。
  
  然而,萬一沒有調走,他們冒險攻入,那不就是正好落入雲弒天的圈套了。
  
  進退維谷,雲弒天居然給他們百萬兵馬前耍這一招。
  
  亞無君眉頭幾乎皺成了一個川字。
  
  敢這麼兒戲卻又不兒戲的舉動,簡直就是……簡直就是猖狂到極點。
  
  琴聲飄揚,在這燦爛的陽光下,那麼悠然自若而清冷。
  
  沒有惶急,沒有焦慮,沒有興奮,更加沒有緊張。
  
  雲弒天就好像面前面對的不是百萬大軍,而是一群螞蟻。
  
  那份從容,簡直讓人無法望其項背。
  
  百萬大軍一片沉默,沒有任何人做聲。
  
  「攻。」就在這一片沉默下,帝梵天突然沉聲喝道。
  
  「閣主,萬一他有詐……」
  
  「就算他有詐也攻,我們不能陪他拖下去,要是等他真緩過這一手來,一切都晚了。」帝梵天聲沉如冰。
  
  亞無君聽帝梵天這麼一說,思慮了一下,點了點頭。
  
  要是真讓雲弒天一個人阻住他們百萬大軍,那說出去,以後梵天閣簡直完全成了佛仙一水的笑柄。
  
  「進攻。」一聲令下,聲震八方。
  
  帝梵天抬頭看著悠然自若的雲弒天,看著那冰冷的眉眼中閃過的不屑和狂傲,冷喝出聲。
  
  「衝啊。」
  
  立時,那轟隆隆的戰鼓聲,塵飄而起,直衝天際。
  
  厚重的戰鼓聲聲擊打在百萬大軍的心中,在面對空城一片的利州城和望天君王,百萬兵馬,全軍壓上,全力攻城。
  
  而就在這一片戰鼓聲中,清亮的琴聲依舊不快不慢的響著。
  
  沒有被鼓聲壓下,也沒有壓與鼓聲之下。
  
  「轟。「百萬大軍全線壓上,那利州城厚重的城門應聲而破,沒有任何的低檔,沒有任何的防護。
  
  不由讓那做好了應對任何變故的衝上來的兵士們,陡然一愣。
  
  真的沒有人抵抗?真的就送給梵天閣主了?
  
  陡然的一愣後,百萬大軍開始試探著進入被他們攻了這麼久都沒破,現在卻輕易而開的利州城。
  
  容易,相當的容易。
  
  沒有人,真的沒有人,雲弒天真的把這一方的力量調走了?
  
  在衝過半個城,沒遇到什麼像樣的抵抗的時候,聯軍興奮了,蜂擁著就朝裡面衝去。
  
  「真的是空城?」城外駐守的亞無君微微皺了皺眉。
  
  「不像。」帝梵天搖搖頭一話才落下
  
  轟,後城就出現了驚天動地的大動,聲震驚天。
  
  立時,無數的慘叫聲就傳了出來。
  
  帝梵天眼中閃過一絲銳利,這就是了,看來雲弒天是想甕中捉鱉。
  
  不過,他豈是那麼容易被甕中捉鱉的。
  
  「進攻。」一揮手,梵天閣的主力部隊,這下真正的壓上,朝著利州城就衝了上去。
  
  烽煙滾滾,後城傳來廝殺聲。
  
  兵馬過處,蜂擁著從雲弒天的腳下衝過,卻沒有人動城樓上慢條斯理彈著琴的雲弒天一下。
  
  望天君王,不是他們能夠動的。
  
  風乍起,寒冷刺骨。
  
  百萬兵馬半數入城。
  
  後城廝殺聲漸落,零星飄散與空中。
  
  「雲弒天,你也不過如此。」城牆下,帝梵天嘴角勾勒起一絲冷笑。
  
  一直慢條斯理彈著琴的雲弒天,此時緩緩的抬起頭,冰冷的肅容上閃過一絲絕對的血腥:「是嗎?」
  
  冰冷的兩字落下,雲弒天那手指突然在琴弦上猛的一個波動。
  
  幾個高音拔地而起,幾乎蓋過百萬大軍衝殺的聲音。
  
  立時,四方相和,尖利的哨音撕裂空氣,從利州城四城響起。
  
  此聲一出,帝梵天眼色微動,神情卻還未變,雲弒天還有後招,這不驚訝。
  
  「轟。」而就在雲弒天一音發出,四城相應的當下。
  
  利州城城內轟的一聲悶響,聲如悶龍,從地底隱隱發出,嚎啕驚天。
  
  緊接著一陣地動山搖的劇烈轟鳴響起。
  
  「嘩。」就在這地動山搖間,利州城內地面居然有序的分裂開來,建築開始朝下下陷。
  
  頃刻間,利州城仿若沒有骨頭的血肉,整個就朝下沉去。
  
  讓如墜入無底深淵。
  
  而伴隨著它的下沉,城下那深淵中隱藏的滾滾冰流呼嘯而來,如猛龍過境,高頭巨浪翻滾,朝著下陷的地面就淹沒過來。
  
  漫過街道,吞併建築。
  
  帶著自毀的決絕,帶著玉石俱焚的剛烈,帶著滔天的憤怒,淹沒一切,吞噬一切。



第158章:小銀來了

  「這是怎麼回事……」
  
  「啊,救命啊,救命啊……」
  
  「我的天神,天啊……」
  
  前一刻還滿懷興奮和狂喜衝入利州城的兵馬們,整個的驚恐了,瞬間色變,驚恐萬分的嚎叫而起。
  
  水從腳下快速的蔓延上升。
  
  地面在不斷的朝下沉沒。
  
  明明上一刻還是寂靜無聲的利州城,還是一個城池。
  
  這一刻,卻成了修羅場,在如鐮刀一般收割人命。
  
  洪流過境,冰水蔓延,吞噬一切。
  
  大亂,真正的大亂。
  
  衝入城中的兵馬整個驚恐了,此時哪裡還顧得上衝鋒,奪取城池,消滅望天涯。
  
  慌不擇路的就朝來路狂奔而退。
  
  然而,這一方可那裡僅僅是那麼幾個人,是可以自由進退的地方。
  
  那利州城內此時衝進來的是幾十萬的大軍,那利州城外正準備進入的是百萬大軍。
  
  上百萬的軍隊正處在這裡。
  
  衝進城裡的兵士驚恐的朝城外狂退而出,人擠人,人踩人,魔獸凌虐著魔獸,一片混亂。
  
  而城外的兵馬還沒有反應過來,居然還在往裡進。
  
  正反的一個衝撞,立時,百萬大軍瞬間亂成一團。
  
  自己人與自己人衝撞在了一起。
  
  一個要進,一個要退。
  
  那種衝撞就如兩尖利的矛狠狠的對刺而上,轟,兩敗俱傷。
  
  滾滾洪水蔓延而出,地面不斷向下沉沒,那利州城的一切開始消彌。
  
  小小的利州城門口,那裡能夠讓衝進去的兵馬全部退出。
  
  一時間從關口狂退而出的有。
  
  來不及走關卡,從高高的城牆上直接跳下的有。
  
  前面自己人擋路,揮刀而起斬殺,殺出路來的有。
  
  一血腥,一片冰冷,一片絕對的驚恐。
  
  馬聲長嘶,人聲慘叫。
  
  剛才的衝破利州城的威風已經蕩然無存。
  
  「退兵,退兵……」
  
  站在利州城外的帝梵天這一刻真正的驚恐了,慌亂了,臉色大變的狂吼出聲。利州沉沒沒有多可怕,滔滔冰龍也沒有多可怕。
  
  但是,怕的是人心,他們的軍心亂了啊。
  
  如此慌不擇路的後退奔命,這,這等於是自己人在打自己人。
  
  雲弒天毀了一座城,誅殺不了他們百萬大軍。
  
  但是,若這樣下去,整個百萬大軍會全部毀在他們自己人的手裡。
  
  混亂的金鐘響起,鳴金則退。
  
  後續的部隊聞聲立時快速的回撤。
  
  可是,晚矣,為時晚矣。
  
  混亂已成,人心,以亂。
  
  冰水快速的呼嘯而來,波濤滾滾,聲勢驚天。
  
  利州城朝下沉沒,整個城瞬息之間一片汪洋。
  
  波光粼粼,雪白的接近無色的冰光,在燦爛的陽光下閃耀,那種冰冷,比天地之力還要冰絕和殘酷。
  
  寒慄的冬風吹起,雲弒天一頭銀髮在背後呼嘯而來的冰龍,和頭頂璀璨陽光的照射下,清亮的驚人。
  
  銀髮飛舞,雲弒天冷冷的推琴站起。
  
  掃了一眼下方為了活命,自相踐踏殘殺的百萬聯軍,眼中閃過絕對的肅殺和冰冷。
  
  腳下,城牆也開始緩緩的下沉。
  
  雲弒天冷眼掃了一眼下方臉色驟然大變,夾雜著冷怒和蒼白的帝梵天,冰冷的眼中譏諷之色一顯。
  
  「本君就算把城雙手送給你,你也沒那個能力要。」
  
  冰冷而夾雜著透骨狂傲的話在寒冷的風中飛舞而起,雲弒天袖袍一拂,轉身腳下幾個輕點,就去的遠了。
  
  但見那黑金色在冰銀的波濤中一閃而過,雲弒天朝著利州後望天涯京都的方向飛身而去。
  
  帝梵天眼睜睜看著雲弒天如此冷酷狂傲的離開,氣怒下狠狠的朝空重重砸下一拳。
  
  追,如何追?雲弒天身邊有十五級的超級魔獸在,他的高手已經盡毀,他追上殺不了他。
  
  況且,百萬大軍被阻攔在這裡,追有何用?
  
  不追,機關算盡才得如此好的機會,能夠致雲弒天為死地。卻如此眼睜睜的看著他離開,看著他囂張,卻……
  
  帝梵天一時間那儒雅的臉色再也儒雅不了,幾乎咬碎了一口鋼牙。
  
  「不要亂,不要慌……」
  
  此起彼伏的大吼聲在利州城外飄揚。
  
  然而,在百萬大軍的慌亂中,是那麼的不足道哉,完全被所有驚恐的大軍忽視。
  
  自毀般的衝擊,任然在繼續。
  
  風過冰面,重重疊疊都是銀色。
  
  利州城,作為望天涯如此關鍵的重鎮,卻一直沒有壓最多的兵馬坐鎮在這裡。
  
  就是因為,它有著自身最犀利的攻擊。
  
  利州城,依水而建。
  
  在望天涯幾十年的統治中,城下早已經被挖通,全部蓄滿了可以顛覆整個大城的冰水。
  
  整個城都蘊藏滿了機關。
  
  一個空城,一個誘敵,一出冰龍,梵天閣聯軍不知道還能剩多少。
  
  重鎮,防守,豈知天下最厲害的關卡,不是守衛,而是,進攻。
  
  玉石俱焚,一座利州城,壞了帝梵天百萬大軍,值,太值。
  
  冰龍覆蓋,利州沉沒。
  
  銀色天地,修羅地獄。
  
  飛身與利州城後早已經集結的兵馬匯合,雲弒天冷冷的看了一眼身後已經一片銀光的利州城。
  
  「君王,七國聯軍離五洲城只有百里不到,馬上就要兵臨城下了……」
  
  「走。」一摔袖袍,雲弒天一個飛躍上了角馬,一勒馬韁轉頭就朝望天涯京都的方向狂奔而出。
  
  「飛鷹傳信,一定要鎮守到我來。」
  
  「是。」
  
  烽煙四起,雲弒天身後還殘留的兵馬,留下了一半退後繼續鎮守這一方。
  
  另一半,跟著雲弒天就朝京都方向返回而去。
  
  利州城重要,五洲城同樣重要。
  
  五洲,破不得。
  
  烽煙滾滾,滿江冰水,這天地在這一刻寒至頂點。
  
  雲弒天一個空城計,一座城池,吞噬帝梵天幾十萬大軍,混亂剩下的百萬大軍。
  
  這,付出了沉重的代價。但是,更換來了更大的回報,值。
  
  利州,離望天涯京都不遠,坐十一極鸞鳳飛鵬不過幾日時間就到了。
  
  但是,那是空中霸主的速度,
  
  而現在,角馬,軍隊,十日之內能到,已經是極致的速度了。
  
  然,七國聯軍九十萬兵馬,離五洲只有一百里,只有一百里。
  
  一百里,那只是一個晃眼的速度就到了。
  
  五洲,不是重城,那就是一個普通城。
  
  臨時加固的城樓,臨時調集的禁衛軍,所有一切臨時添上的裝備和人,此時都已經沐浴在了血色之下。
  
  殺聲,一聲接一聲的響徹在天地間。
  
  七國聯軍共計九十萬兵馬,狂飆直進,以雷霆之力呼嘯而來,在此地,對上了五洲城。
  
  通往望天涯京都的最後一個關卡。
  
  前方就是望天涯京都,就是那個神聖不可侵犯的地方。
  
  而現在,他們小小的七國聯軍居然攻來了,居然馬上就可以踐踏那原本他們根本望塵莫及的地方。
  
  這是一種無法言喻的驕傲,更是興奮和狂烈的動力。
  
  激烈的廝殺聲,和那戰鼓擂動的聲音,交匯成一曲淒厲的長歌,在五洲城上空飛揚。
  
  血,從四面八方飛濺而出,映襯著那猙獰的臉,越發讓人心顫。
  
  地面,混合著冰雪,那紅與白的結合,那麼的絢麗,又那麼的冰冷。
  
  北風呼嘯,雪花和血花,週而復始,無窮無盡的綻放。
  
  殺戮,沒有梵天閣等大勢力的鬥氣炸彈攻擊,空中飛禽支持。
  
  七國聯軍只有兵馬,實實在在的兵馬,實實在在的人與人硬拚的廝殺。
  
  而此刻的望天涯五洲城,也同樣靠不了堅固的城牆,靠不了謀略,靠不了高手和實力。
  
  也就只能靠廝殺,真正的一刀一槍,一人一馬。
  
  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盡折腰。
  
  而這腰下,瀰漫了多少血紅。
  
  廝殺,已經一夜了,五洲城搖搖欲墜破城幾乎是隨時隨地。
  
  「堅持住,堅持住,君王已經在趕回來了,大家給我堅持住,堅持就是勝利。」
  
  城樓上,風無心一邊狂舞著鬥氣長劍,如鐮刀收割麥草一般砍殺著從城牆外衝上來的聯軍。
  
  一邊高聲朝著鎮守的兵士們大吼道。
  
  聲音嘶啞,明明不過只一夜的功夫。
  
  卻已然覺得好像已經征戰了幾天,幾月。
  
  他風無心跟著君王雲弒天打了這麼多年的仗,什麼陣勢沒有見過。
  
  然而,今天這樣艱難的仗,卻是第一次打。
  
  這樣簡直無兵可用,無關可守的境地,太過了,太過了。
  
  「堅持,堅持……」城樓上望天涯所有的大臣都已經聚集到了這裡,就連那些個文臣,都挽起袖子拚命的搏殺。
  
  拚命的為所有人鼓勁。
  
  君王快來了,他們的君王快回來了。
  
  兵馬支援,他們的支援快到了,他們要守住這裡,要守住。
  
  寒風呼呼的刮過,那犀利的聲音在這方天地裡,猶如鬼哭。
  
  「殺啊……」
  
  「衝啊……」
  
  殺紅了眼的七國聯軍,瘋狂的從五洲城四面八方撲上來。
  
  「南城門出現缺口……」
  
  「東城門快被攻破了……」
  
  城樓上此起彼伏的聲音響起,那惶急的聲音,猶如重錘一錘一錘砸在所有望天涯官民的心上,冰寒入骨。
  
  「轟。」一聲爆破聲驚響天空。
  
  西城門魔獸飛躍,七國聯軍的攻城車炸開了五洲城西城門一道口子。
  
  「破城了……」七國聯軍狂喜的聲音瞬間狂飆天地。
  
  五洲城破了,望天涯京都就在眼前,就在眼前。
  
  他們是第一個攻入望天涯的兵馬,哈哈,他們是青史留名的隊伍。
  
  「君落羽,今日我望天涯要是毀於一旦,我燕林就是天涯海角也要把你碎屍萬段。」
  
  血紅了眼,燕林一個飛身衝向被砸開的西城門,鬥氣狂飆,那厲吼聲夾著無與倫比的怨毒。若沒有君落羽,怎麼可能有今天這事?
  
  若沒有君落羽,怎麼可能望天涯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君落羽,一切都是那君落羽。
  
  那個掃把星,那個害了他們望天涯的女人。
  
  「算我一個。」飛奔而來,一身鮮血的燕塵急衝而上,紫色鬥氣過處,西城門衝進來的七國聯軍一片一片的倒下。
  
  但是,伴隨著他們的倒下,身後有更多的人衝進。
  
  沒有辦法擋,更沒有辦法擋的住。
  
  燕塵,燕林,血紅了眼,咬牙切齒的彷彿面前殺掉的人全是君落羽,全是她。
  
  而就在燕塵和燕林怨毒之極的聲音迸發出後,城破心驚的風無心卻陡然一愣。
  
  君落羽,落羽?
  
  落羽不是給他們送信了,那她……那她可不可能……
  
  「吼……」就在這城破驚天,血色滿地的瞬間,風無心腦海中還沒轉過彎來,就聽天邊一聲大吼,驚破天地而來。
  
  浩然長嘶,絕對威嚴和猙獰無邊。
  
  什麼聲音?
  
  在城牆上奮力殺敵,那這一方功力最高的風無心皺了一下眉,魔獸的聲音?
  
  五洲城雖然靠山,但是這不是魔獸森林啊。
  
  而就在風無心眉頭一皺下,緊接著天之盡頭處又是一聲嘶吼傳來。
  
  「嗷嗚……」一聲驚天動地的虎嘯穿越天空,以壓倒萬千戰事廝殺的聲音,呼嘯而來。
  
  風無心頓時一個激靈,好強大的氣勢,這是什麼魔獸?
  
  當下,顧不得面前的廝殺,轉身就朝聲音來處看去。
  
  一片煙霧瀰漫,一片塵土飛揚。
  
  什麼都看不見,什麼都沒有,只有那沙霧。
  
  塵土飛揚?風無心眼快速的波動。
  
  他記得,那個方向好像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啊。
  
  「轟……」就在著塵土瀰漫中,突然間震耳欲聾的嘶吼鋪天蓋地而來,幾如天際的雷聲,炸裂在天地之上。
  
  其氣勢,驚人之極。
  
  「這是什麼聲音?」
  
  「什麼聲音……」瞬息之間,立刻所有人都驚訝了起來,包括戰場中正在廝殺的兵馬,這聲音……
  
  怎麼如此的讓人恐懼。
  
  遠處,各大指揮官和燕飛,燕塵,等人不由驚訝中齊齊的扭頭朝聲音發出處看去。
  
  塵土飛揚,瀰漫半個天際。
  
  一片黃沙飛揚,什麼都看不見。
  
  只能隱隱約約看見一條黑線以一種絕對的速度,朝著這一方逼來。
  
  而在這一條黑線上,天空中同樣一條黑線更加速度的逼來。
  
  聲勢驚人,雖未見其形,其勢卻讓人膽寒。
  
  五洲城攻勢有一瞬間的停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
  
  煙霧瀰漫,鳴叫聲聲。
  
  天空中,黑線飛速而來,幾乎瞬息千里。
  
  「鸞鳳飛鵬?」燕塵視力最好,第一個看清楚天空中飛來的是什麼魔獸,不由低呼出聲。
  
  鸞鳳飛鵬,成年的鸞鳳飛鵬那可是頂級的空中霸主啊。
  
  「不,不像,啊,是金鸞鳳,金鸞鳳……」風無心瞇起眼,等看清楚鋪天蓋地而來的鸞鳳飛鵬最前方領頭的那只魔獸後。
  
  整個人幾乎驚的跳了起來。
  
  金鸞鳳,十五級的超級魔獸,空中至尊霸主。
  
  「我的老天,十一級鸞鳳,十級飛鵬,全是,全是……」燕林陡然長大了嘴。
  
  天空中呼嘯而來的,成百上千隻全是頂級空中魔獸,這……這……
  
  下方七國聯軍有識貨的,見此頓時一陣微亂。
  
  這麼多十一級空中魔獸,這是怎麼回事?這個等級的魔獸,不是已經根本就不合群的嗎?
  
  今日,怎麼會聚集到了一起。
  
  而就在他們的驚訝中,空中魔獸飛速而來,整個位臨五洲城上空。
  
  那磅礡的氣壓,簡直壓的下方的兵士們幾乎抬不起頭。
  
  「我的老天,看,你們快看。」
  
  而就在鸞鳳飛鵬快速而來,眾人還不明白的當口,城牆上有士兵突然驚慌失措的驚叫了起來。所有人立時下意識的朝他看的方向看去。
  
  煙霧滾滾,逼迫而來。
  
  那天之盡頭的黑線已經逼近而來,在青天白日下露出了它們的真面目。
  
  十級的大地巖獅,十一級的赤金豹,十二級的天靈飛狼,十三級的夢龍虎……
  
  密密麻麻,組成它們自己的方隊,呼嘯而來,快如閃電,帶著藐視一切的狂傲和絕對的猙獰。
  
  天,全是頂級的魔獸。
  
  全是讓人膽戰心驚的存在。
  
  全是魔獸世界的尊者人物。
  
  不是一隻兩隻,不是一個兩個,是一群,是成百上千,是上萬。
  
  從漫天灰塵中看清楚來者是誰的時候,城上城下兩方上百萬兵馬,完全震撼住了。
  
  這……這……這簡直是不是在做夢
  
  我的老天,這怎麼可能。
  
  魔獸軍團大出動,這……這是魔獸軍隊,這是……
  
  「這是……怎麼……回事?」魔獸爆發了?這天下出了什麼事?頂級魔獸也成群結隊了?
  
  沒有人回答,沒有人能夠回答。
  
  這實在讓人太震撼,太震撼了。
  
  「快看,看那裡。」而就在這所有人已經不是震驚而是恐懼的當口,燕林突然朝那萬千頂級魔獸陣營的最前方領軍的魔獸一指。
  
  十五級的銀白飛虎,此時這超級魔獸正兩翼張開,低飛而來。
  
  而它的頭上,端端正正的坐著一隻銀色的小魔獸。
  
  不大,幾乎只有銀白飛虎腦袋那麼大,但是那通身的氣息卻威嚴的驚人,滿身的威風。
  
  此時,正面目冰冷,駕馭著十五級的超級魔獸銀白飛虎,殺氣騰騰而來。
  
  「小銀,是小銀。」
  
  風無心一個愣怔後猛的跳了起來,幾乎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
  
  是小銀,來的是小銀,落羽的魔獸。
  
  小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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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konnika 發表於 2012-7-6 05:17 PM

第159章:誰與爭鋒

  「哈哈,小銀來了,小銀來了。」一眼認定氣勢洶洶而來的魔獸頭領是小銀,風無心突然之間狂笑出聲。
  
  那臉上一瞬間百感交集,幾乎熱淚盈眶。
  
  「君落羽,你個該死的混賬。」
  
  怎麼能這麼讓人喜歡?怎麼能這麼讓人激動?怎麼能在這麼關鍵的時候,幾乎就在他絕望的時候,給與他這麼強大的驚喜。
  
  君落羽,你簡直就是一個該死的混蛋。
  
  風無心握緊了雙拳狠狠的擊打在無形的空中。
  
  那臉上的激動和狂喜,幾乎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而在他的身邊,燕林和燕塵則完全震撼住了。
  
  駕馭著十五級忘川大陸巔峰級別的超級魔獸,一方霸主的銀白飛虎王來的小銀?
  
  身後鋪天蓋地追隨著十級以上大型魔獸隊伍的小銀?
  
  它……它……它真的是落羽的那只貪吃的小傢伙?
  
  耳裡陡然聽見風無心喊出聲的燕塵和燕林,驚訝的整個臉都抽提了起來。
  
  他們真的沒有聽錯?也沒有看錯?
  
  這萬獸集結……
  
  風過千里,瑟瑟有聲。
  
  「吼……」
  
  鋪天蓋地的嘶吼在兩兵驚駭中狂飆而來。
  
  那萬獸咆哮,奔騰而來的聲音,精絕天地,震懾四方。
  
  地面震動,萬獸呼嘯而來。
  
  「快,快,攻城啊。」就在這鋪天蓋地的逼近中,下方五洲城外的七國聯軍驚駭到極點後,猛的反應過來。
  
  頓時,比剛才還要拚命的朝五洲城城內猛攻而來。
  
  只有進城,進了城關閉了城門,或許可以躲避開這些魔獸的陣營。
  
  至少,至少,那裡還有個城門。
  
  而現在,他們就在這空蕩處,什麼都沒有,什麼能夠遮擋他們的都沒有。
  
  這十級以上發瘋集結的魔獸軍團過處,他們肯定會淪為肉渣。
  
  那可是十級,十級以上到十五級的巔峰魔獸軍隊啊。
  
  惶恐了,驚懼了,駭然了。七國聯軍此時使出了吃奶的力量,朝著五洲城門攻去。
  
  同一刻,燕塵和燕林也驚醒了過來。
  
  齊齊臉色大變的吼道:「快,快堵住缺口,準備遠投器械,防止魔獸進入,一定要把它們……
  
  說道一定要這三個字上,兩人齊齊的對視了一眼,下面的話怎麼也說不出來。
  
  一定要滅了它們?
  
  開什麼玩笑?十級以上上萬隻的頂峰魔獸。
  
  恐怕就是望天涯完好無缺的時候,恐怕都不是它們的對手。
  
  現在,要堵住缺口不讓它們攻進來。要全部滅了它們?
  
  這簡直就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丞相,怎麼辦,君落羽那毒婦的力量來了,她幫帝梵天來了,我們怎麼辦,這……」
  
  「閉嘴,不許亂說。」燕林,燕塵,異口同聲焦急的話才出口,風無心就是臉色一沉,厲喝出聲。
  
  吼的燕塵燕林兩人一愣。
  
  小銀是君落羽的魔獸,君落羽幫帝梵天這也是事實俱在。
  
  這怎麼叫亂說,這丞相搞什麼?被這場面嚇瘋了嗎?
  
  「嗷嗚……」風過天下,萬獸咆哮而來。
  
  近了,近了。
  
  「殺啊……」城門死戰,七國聯軍越發驚恐的朝著城內就狂衝而上。
  
  五洲城門本就被攻開了,更何況此時七國聯軍簡直是窮盡了畢生的力量在往裡突。
  
  望天涯的軍隊根本守不住,根本守不住。
  
  風無心見此猛的抬頭,看著頭頂已經飛臨的金鸞鳳,高聲道:「我們是小銀的朋友,請幫我們守城。」
  
  風過聲聲,空中的金鸞鳳低頭看了風無心一眼。
  
  無聲,無動,根本不與理會。
  
  下方看著風無心陡然朝那十五級的空中頂級霸主請求幫助的燕林燕塵,對視一眼,眼中都糾結到一起。
  
  他們的丞相瘋了?
  
  「丞相,你不要這樣,只要君王在趕回來,我們……」
  
  君王,雲弒天就算現在趕回來,這場面可能都根本沒有辦法對決。還不說一旦五洲城被攻破,那望天涯真的是大事去矣。
  
  燕塵,燕林,一話到口邊,就再也說不下去。
  
  而被他們規勸的風無心根本不理會兩人,見空中的金鸞鳳不理他,當下眉眼一轉,突然一個飛身高高的躍起。
  
  朝著呼嘯而來的小銀,聲接力盡的高聲吼出:「小銀,城門快攻破了,快啊……」
  
  聲震驚天,這窮極畢生功力的一吼。
  
  幾乎壓過戰場上萬千的廝殺聲,和魔獸逼近的大地咆哮之聲。
  
  一驚回神,城樓上望天涯的文臣武將,在風無心這一聲大吼中齊齊回神,立時面色古怪之極的看向風無心。
  
  小銀是君落羽的魔獸。
  
  君落羽害了他們的君王,害他們望天涯這麼慘。
  
  他們的丞相在想什麼?
  
  這個時候,萬獸呼嘯而來,恐怕就是為了把他們徹底的滅絕,徹底的攻破五洲城。
  
  進而挺進望天涯,摧毀他們的一切。
  
  而風無心居然才向小銀求救。
  
  這簡直……這簡直……
  
  群臣搖頭,哀莫大於心死,一個個滿臉悲憤的看著被衝開的城門,他們望天涯今天氣數已盡了嗎?
  
  「嗷……」
  
  而就在望天涯群臣面對如此氣勢洶洶而來的魔獸軍團,完全心死的當口,遠處一聲清亮的吼叫驚破天地而來。
  
  小銀一個翻身立起,高高的立於銀白飛虎的頭頂,抿唇而嘯,小爪子朝前一揮。
  
  壓進,快。
  
  萬獸呼應,群起咆哮。
  
  而天空中已經到位的金鸞鳳,在聽見小銀那一聲呼嘯後,一聲莊嚴之極的嘯聲從口中發出。
  
  立時,十一級的鸞鳳飛鵬,十級的大鵬,唰的散開。
  
  瞬間佈防與五洲城上空城池之上。
  
  「轟。」鵬飛展翅,鳥鳴天下。
  
  翅膀扇動,帶起狂勁的大風,空中霸主們朝著城門下瘋狂撲進的七國聯軍就對了上去。
  
  「啊……」
  
  「救命啊……」
  
  勁風疊起,呼嘯而至。從四面八方衝上牆頭的七國聯軍,頃刻間就好似撞上了一堵無堅不摧的城牆,被轟的反彈出去。
  
  那迎面撲來的勁風,撕裂一切,摧毀一切。
  
  幾把小兵視做螻蟻。
  
  空中霸主的力量,豈是小小攻城的普通將士可以比擬的。
  
  瞬間,剛才還氣勢洶洶,幾乎要撕裂一切衝上來的七國聯軍們,被四方天空中鎮守的空中霸主們不是齊齊送回老家。
  
  就是轟的扇飛了出去,砸入七國聯軍隊伍中。
  
  勁風呼嘯,空中霸主們開始接替望天涯守城的將士,鎮守五洲城。
  
  而就在空中霸主們行動開始的頃刻間,小銀率領著魔獸大軍,也到了。
  
  高高的立在銀白飛虎的頭頂上,小銀一手抓著那銀色的毛,口中呼嘯有聲,小爪子直擊盤踞在五洲城周圍的七國聯軍。
  
  十級的大地巖獅,給我攻東面。
  
  十一級的赤金豹,給我攻西面。
  
  十二級的天靈飛狼,給我攻南面。
  
  十三級的夢龍虎,給我攻北面。
  
  誰要是放走了一個,今天給我敗了,回去我滅了它九族。
  
  氣勢洶洶,小銀聲威赫赫,一馬當先。
  
  「吼……」四大頂級魔獸群隊,聽令瞬間仰頭嘶吼出聲。
  
  小小人馬,今日若讓他們逃了,我們頂級魔獸的名字倒過來寫。
  
  氣勢驚天,四方魔獸陣營一個猛嘯回應後,四大梯隊瞬間分開,四個種族朝著四大城門方向就狂撲而上。
  
  那矯健的身姿,那驚人的氣息,還沒靠近已經把城門外糾結的七國聯軍嚇的屁滾尿流。
  
  不說這些魔獸的戰鬥能力,不說它們有沒有進行過團體的戰鬥。
  
  不說他們現在是九十萬兵馬,而它們只有萬隻。
  
  但是,但是,它們起碼都是十級大魔獸啊。
  
  那可是相當人類藍尊高手的級別了啊。
  
  況且,那還是最低級的,最高級的就是紫尊王者都比之不過的超級魔獸。天,上萬紫尊王者衝來。
  
  這戰鬥力,已經不言而喻。
  
  瞬間,城外的七國聯軍一片大亂。
  
  「嗷……」四方雲動,四大陣營魔獸朝著七國聯軍,就撲了上去。
  
  頃刻間,只見群山震動,天地變色。
  
  寒風在天空嘶吼,萬獸在地面咆哮。
  
  萬獸過處,七國聯軍戰馬在淒厲逃串,兵士在慘叫,這一片天地,瞬間角色倒置。
  
  七國聯軍此時那裡還顧得上攻城。
  
  整個的開始崩潰,開始哭爹叫娘的逃命。
  
  但是他們要逃,可從地魔火一路沿著隱蔽地帶呼嘯而來的大魔獸們,那裡允許他們逃。
  
  小銀的死命令在那裡,今日,誰敢失守。
  
  頃刻間,只見各色的大魔獸護體力量在天空下不斷的升騰起來,崛起於整個這一方天地。
  
  一巴掌揮下,如閃電的雷擊橫掃八方。
  
  一爪子劈下,大地阡陌,地面裂開數寸,誰敢對上。
  
  一飛身躍出,百十千米瞬間就過,誅殺一切。
  
  一吼聲串出,驚破眾膽,所向披靡。
  
  什麼叫攻擊,這就叫攻擊。
  
  什麼叫絕對實力,這就叫絕對實力。
  
  防守?那是什麼東西,沒聽說過。
  
  策略,什麼叫策略,不知道。
  
  它們只知道,拳頭就是一切,攻擊就是一切。
  
  任憑前面是刀山火海,是地獄修羅,它們今天也給他踏平了,還不說這區區九十萬普通兵馬。
  
  「嗷嗚……」萬獸齊出,這天地,誰與爭鋒。
  
  一個飛躍,銀色飛虎飛過天空,昂然落於五洲城城牆之上。
  
  小銀高高的站著,兩前爪子抱胸,君臨天下一般俯視著周圍的一切,萬分威嚴。
  
  這一方,今天由它鎮守,誰敢過來?
  
  氣息驚人,這一片天地瞬間攻勢倒轉。
  
  前一刻的七國聯軍對望天涯的殺戮,轉瞬之間就變成魔獸對他們一面倒的殺戮。
  
  一切轉變的太快,太快。
  
  快的望天涯城牆上鎮守的人一個個都還沒反應過來。「這……這……這是幫我們的?」望天涯群臣震驚了,幾乎不敢置信的看著頭頂上飛舞的空中霸主。
  
  看著城牆下從四面八方圍剿七國聯軍的地面霸主。
  
  這,這不是君落羽來攻擊他們的?
  
  這是來幫他們的?來救助他們的?
  
  這君落羽不是害他們望天涯的敵人,怎麼突然間……
  
  「這是怎麼回事情?」燕林燕塵驚訝了,幾乎是完全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
  
  下方的戰場沒有變。
  
  剛才打得他們沒有招架之力的七國聯軍,此時在這些大魔獸的眼中,幾乎就如小嬰兒一般無用。
  
  被狠狠的凌虐著。
  
  「小銀在幫我們?」燕塵高高的挑起了眉頭,轉頭看著那矗立在十五級超級魔獸的銀白飛虎頭頂上的小銀。
  
  太讓人不敢置信了,太讓人驚詫了。
  
  面面相覷,一瞬間燕塵和燕林幾乎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的表情和心情。
  
  這種置之死地而後生,明明是敵人卻來幫助他們的變化,簡直讓他們腦筋都轉不過彎了。
  
  「哈哈,小銀,殺的好,厲害,厲害。」
  
  而就在這望天涯幾乎所有文武大臣都震驚中,只有風無心靠在銀白飛虎的身旁,笑的無比興奮。
  
  這……這……
  
  「好啊,殺的好啊,沖,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漂亮,幹的漂亮……」
  
  糾結敵人變恩人的情緒沒有在望天涯群臣中糾結好久,所有人就完全的興奮狂呼起來了。
  
  只要能夠守住五洲不失,只要能夠守住望天涯京都。
  
  那就是絕對的好事,至於是如何守住的,這一點需要深究嗎?
  
  需要,但是,絕對不是這個時候。
  
  「哈哈,我們的救兵……」
  
  「哇,魔獸軍團是幫我們的……」
  
  「哈哈,五洲城守住了……」
  
  塵囂而起,所有剛才望天涯的兵民們興奮了,一個個在城牆上幾乎跳脫的失了形。救兵,他們的救兵到了。
  
  這麼強大,這麼的橫掃六荒,捨我其誰。
  
  「漂亮,小銀,真漂亮,真有你的。」風無心看著大魔獸縱橫,短短時間形勢完全就倒轉,不由伸手就要拍小銀的肩膀,喜極而呼的道。
  
  而他手一伸,那銀白飛虎眼一斜,一眼瞪向風無心,敢拍它們的小王子。
  
  風無心被駭了一跳,立刻縮回了手。
  
  小銀見此,那彎彎的眼中頓時揚起好笑,譏笑的看著風無心。
  
  「小銀,多謝你。」風無心看著眼中帶笑的小銀,突然面色一肅,朝著小銀就拜了下去。
  
  他不管小銀為什麼能有這麼大的本事,駕馭這超級魔獸軍團。
  
  他也無時間去過問小銀為什麼能夠這個時候趕到。
  
  他只知道小銀救了五洲城,就等於救了他們望天涯。
  
  這一禮,該受。
  
  「多謝大恩。」風無心一禮禮下,周圍城牆上興奮的群臣,立時也齊齊跟了古來,朝小銀彎下腰去。
  
  包括燕塵和燕林,這一禮,該受。
  
  群雄低頭,這一刻,這片天地只有小銀為尊。
  
  小銀見此小爪子不經意的揮揮了揮。
  
  謝我做什麼,謝我家落羽去。
  
  要不是她讓我帶我的小弟們來,我才懶得跑這麼遠來殺敵人呢,況且你們對她還不好。
  
  一示意到這,小銀就轉頭狠狠的瞪了風無心一眼。
  
  對落羽不好,落羽還要來救他們,真是,哼。
  
  小銀的意思風無心能意會。
  
  當下,眼神一波動,當即高聲道:「是你的主人君落羽要你來幫我望天涯的?」
  
  此聲未做任何的遮掩,城牆上城牆下的望天涯兵馬大臣,幾乎都聽了個清清楚楚。
  
  不由瞬間面面相覷,一個個眼中全是詫異。
  
  而其中原本的厭惡和痛恨,卻在這詫異中,減少了很多去。
  
  小銀朝風無心翻了個白眼,廢話。
  
  「君落羽爹娘傷我望天涯長公主,間接陷我望天涯如今日這般田地,實乃望天涯之大敵。但是,今日既然有心悔改,並且囑你萬里迢迢來幫我望天涯,其功卻不因泯滅。
  
  大罪大功並存,我望天涯非不能容人之輩,有機會向你主人帶一句話,我望天涯恩怨分明,孰是孰非,絕不妄罪。」
  
  高高的聲音在一片慘叫廝殺聲中響起,連綿飄與九天之上。
  
  聲聲都是重於千斤。
  
  「正該如此。」風無心一話落下,立時就有大臣接了過去。
  
  「是,對,丞相說得好。」
  
  「我望天涯饒不了敵人,卻也絕對不害功臣……」
  
  此起彼伏的聲音在寒風中飄舞了起來,雖然寒風寒慄,卻內斂炙熱。
  
  燕塵和燕林都是精絕人物,聽言側頭深深的看了風無心一眼。
  
  他這話,在為落羽脫罪,在這麼多人面前,在臣民百姓,在堪堪破城卻被在度守住,群情激動的當口,為君落羽脫罪。
  
  這……兩人對視了一眼。
  
  話雖然沒有說錯,不過……
  
  風無心是不是知道一點他們都不知道的?
  
  風乍起,萬獸咆哮,所過之處,無人敢拭其鋒芒。
  
  夕陽如畫,美的勝血。
  
  「開啟城門,跟我沖。」絕美的夕陽下,五洲殘破的城門開啟,風無心,燕塵,燕林,各率兵馬與大魔獸合兵一出。
  
  反攻的號角,吹響。
  
  有小銀的魔獸部隊坐鎮,五洲城,還有什麼可慮。
  
  天寒地凍,卻熱血炙熱。
  
  「報,五洲城急報。」
  
  正晝夜行軍,朝著五洲城奔過去的雲弒天,才走到幽州,信使就如飛而傳到。
  
  「君王……」燕飛心一驚,幾乎不敢接那信報。
  
  五洲城,難道是五洲城失守了?
  
  雲弒天騎在高大的角馬身上,黑金色的黑袍在寒風中獵獵的飛舞。
  
  「咳咳。」雲弒天咳嗽了兩聲,以袖袍不經意的擦拭去嘴角的血跡,冰冷的道:「拿來。」
  
  「是。」燕飛一咬牙,手幾乎有點顫抖的把情報遞給了雲弒天。唰的一下揮開,雲弒天面色嚴肅卻一絲變動也沒有的低頭看去。
  
  「小銀率領萬隻大魔獸萬里救援,駐守五洲城,五洲城,無憂。」
  
  短短的一行字,沒寫多少驚心動魄,卻那本身的含義,沒有任何比他更讓人驚心動魄。
  
  雲弒天眼光一亮,唰的一下握緊了手中的情報。
  
  「什麼?五洲城無憂?小銀率領魔獸群救援?」
  
  一旁的燕飛聽言,已經提到嗓子眼的心,陡然的放了下來,驚訝出聲。
  
  「五洲城沒破?守住了,守住了……」
  
  立刻,這一道消息就飛速的朝著萬千兵馬傳遞了開去。
  
  瞬間,群情激動,驚喜聲此起彼伏。
  
  「無憂,無憂,這意思就是京都沒有危險了?」燕飛雙手瞬間緊握成拳頭。
  
  「沒有,小銀率領的全部都是十級以上的大魔獸,那陣勢,所向披靡,七國聯軍根本不是對手。
  
  現在正鎮守在五洲城,消彌殘餘勢力,丞相說京都絕對沒有一點安危問題了,所以要我們飛速來報。」
  
  傳令兵神情萬分激動的道。
  
  那萬獸呼嘯的場面,太壯觀,太壯觀了。
  
  「好,好啊。」燕飛一拳頭砸在掌心裡,一臉的狂喜。
  
  寒風飛舞,冰冷無雙的雲弒天騎在角馬上,扭頭看了眼五洲城的方向,一直冷酷的眼,緩緩的流露出一絲笑意。
  
  就如那春日從寒冰中綻放的雪蓮,只有絲絲容光,卻已經蓋過春日的一切風景。
  
  他的落羽,他的落羽。
  
  你怎麼能這麼讓人想立刻就把她擁在懷裡。
  
  你怎麼能這麼讓人為你心動。
  
  他的女人,就算沒有與他在一起,沒有在一個戰線上。
  
  卻能急他所急,救他所救。
  
  這才是他的落羽,這才是能夠與他翱翔天際的落羽。
  
  心中塵埃落定,雲弒天的臉神光煥發,幾乎讓人無法逼視。
  
  「陛下,那我們現在趕快回五……」狂喜中,燕飛衝口而出的話才說了一般,陡然一下嚥了下去。
  
  那臉上的表情一瞬間,鬱結的幾乎扭曲。
  
  小銀兵救望天涯,魔獸軍團,這……這小銀是落羽的魔獸啊。
  
  這是什麼意思?那把他們害到這個田地的君落羽,現在又到回頭來救他們?
  
  燕飛猛然反應過來,臉一下扭曲了起來。
  
  雲弒天聞聲聽意,低眼看了燕飛一眼,冰冷的眼中閃過一絲銳利,聲沉如冰:「我記得我教過你們如何看人和看事,我不想在教第二遍。」
  
  燕飛聽雲弒天話中帶著一絲冰銳,這麼重的話,已經算是對他的責罰了,不由顏色一肅道:「是。」
  
  一聲應下後,燕飛立刻恢復原本的沉穩。
  
  「君王,五洲城既然無憂,那麼我們立刻兵發兩路,救援東南關卡。」燕飛就事論事。
  
  先不管小銀是不是落羽派去的,五洲有小銀在,既然望天涯沒有了後顧之憂,那麼分兵救援,則迫在眉睫。
  
  一話落下,雲弒天身周幾大將領齊齊站正,等候雲弒天吩咐。
  
  然雲弒天卻眉頭微皺,眼光微微波動。
  
  落羽有小銀的萬獸在手,為何不親自跟小銀一處救關,反而獨行利州?這其中……
  
  堅持住,讓他堅持住什麼?堅持住哪裡?
  
  一沒有迫在眉睫的大敵,雲弒天心思一下就開闊了,全盤考量立時匯聚在了心中。
  
  小銀突然率領大魔獸群救駕,深夜潛伏帝梵天軍營,南面關卡一警示就走……
  
  若是立場反覆,他現在站在落羽這個角度來看這件事,那他會做的,將要做的……
  
  一念思之,雲弒天陡然眼光一亮,整個人彷彿出鞘的劍,厲光驚人。
  
  「君王……」燕飛等大將齊齊驚訝,這……
  
  「回軍。」仿若劍光一般犀利的兩字破空而出,砸落在此方,雲弒天一把勒轉馬頭,神風威懾。
  
  「回軍?」
  
  燕飛一愣,轉頭與周邊幾大將對視一眼。身後是被毀成一片汪洋的利州城。
  
  利州城那方是帝梵天的百萬兵馬。
  
  就算利州城一城毀去一半,還有幾十萬。
  
  他們沒有了城池之利,也沒有以逸待勞之優勢,這個時候回軍反撲帝梵天的兵馬幹什麼。
  
  先揮兵解了東南兩面關卡之危。
  
  然後,與小銀的魔獸軍團三面合圍,那才是上策啊。
  
  「休要多言,走。」一拍馬身,雲弒天一身冰嚴調馬回頭就朝來路撲回。
  
  燕飛等不明其意,但是雲弒天的話就是絕對命令,當即一聲令下,調集兵馬就回撤而去。
  
  天寒地動,卻戰意四揚。
  
  燕飛不明白落羽所想所思,雲弒天卻怎麼意會不出來。
  
  今日,若是把他和落羽的位置對調,他要來幫落羽的話,他要做的不是前方征戰,並肩抗敵。
  
  而是,釜底抽薪,圍魏救趙,那才是真正的殺招。
  
  落羽若與他所思所想一樣,那他今次定要帝梵天死無葬身之地。
  
  寒風呼嘯而過,冰花從天上飛落下來。
  
  卻掩不了那顆火熱的心。
  
  縱馬馳騁,雲弒天領兵回身而去。
  
  而此時佛仙一水,梵天閣境內邊關。
  
  漆黑的軍甲戰隊齊集,一身酒紅長袍的東天王跨坐在赤裂馬上,妖魅的嘴角一勾。
  
  大手輕飄飄的朝前一揮:「攻城。」
  
  「殺……」整齊的嘶吼破空而出,震碎這方天幕,萬千兵士磨刀赫赫,朝著梵天閣邊關橫衝而上。
  
  同一刻,帶領東天另一半兵馬,行入梵天閣另一個近城的落羽,在漫天的雪花下,一身淡紫明亮的驚人,此時高高舉起的手朝下一揮。
  
  「衝啊……」
  
  塵飛疊起,黑色的盔甲在天地間劃出一道墨色,衝向帝梵天老巢。
  
  戰旗飄舞,鼓聲鏗鏘。
  
  東天兵馬在這佛仙一水戰火漣源,梵天閣完全空城的當口,如一直利劍狠狠的插入了梵天閣的境內。
  
  天地雪花飄舞,那絲絲點點的雪白從空中飛舞而下。
  
  把這下方的世界裝點的晶瑩剔透。
  
  那份雪白掩蓋一切,把醜陋和血腥完全埋葬。望天涯兵火正濃,而此時這把戰火燃燒到了所有人都沒有料到的梵天閣背腹之地。
  
  地魔火,幹的就是燒殺搶掠的事情。
  
  要的就是喜歡就搶的風格。
  
  東天,在這樣環境中稱雄一方的東天,其兵馬的精銳,可見一斑。
  
  勢如破竹,東天王和落羽各領一半兵馬,在梵天閣境內,如入無人之境,快如閃電,直擊梵天閣京都。
  
  什麼叫做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就是。
  
  什麼叫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就是。
  
  那種犀利,打的梵天閣完全措手不及,如雪花一般的信息鋪天蓋地的疾飛出去。
  
  這天寒,可這地卻炙熱。
  
  萬里之外,利州城外的帝梵天。
  
  「稟報閣主,所有兵馬已經整隊完畢,損毀五十萬兵馬,還剩七十萬殘兵。」大將藝考深沉如冰。
  
  帝梵天冷了冷臉,不過一瞬間後又恢復他的從容和優雅。
  
  「集結,三天後,進攻。」
  
  利州城毀成為汪洋,但是這個時節本不能過的汪洋,此時完全結冰,反而讓他們能夠暢通無阻。
  
  利州一戰,損了他五十萬兵馬,不過,他還有,他還攻得起。
  
  「是,屬下緊……」
  
  「報,戰事急報,魔獸軍隊出現,鎮守五洲城,七國聯軍全軍覆沒。」藝考聽令的話還沒說完,營帳外的情報人員不顧規矩的衝了進來。
  
  「魔獸軍團?」帝梵天皺眉。
  
  身旁的亞無君一把搶過來使的消息,唰的展開一觀,立時臉色大變。
  
  十級以上魔獸軍團,這……這是不是真的?他沒看錯吧?
  
  魔獸軍團?魔獸軍團……全軍覆沒……天。
  
  「報,守國三將帶領國內全部兵馬前來聽令。」又一聲急報打斷亞無君的駭然,突然響起。
  
  帝梵天緊皺的眉瞬間一揚,臉色一下就沉了下來,大喝出聲:「誰讓他們來的?」
  
  那緊跟著急報一身威風進營帳的三大留守大將,聞聲齊齊抬頭,不是你讓我們來的?
  


第160章:全面反擊

  「誰讓你們來的?」
  
  一眼掃見進賬的三大留守大將,帝梵天完全坐不住了,唰的一下站起,急怒攻心的大吼道。
  
  「不是閣主你自己……」
  
  三大將領面面相覷一眼,面上都浮起絕對的詫異,快速的掏出他們接到的聖旨呈上。
  
  帝梵天見此一把扯過一看,頓時整個臉色大變。
  
  「閣主什麼時候發過這樣的聖旨?」
  
  一旁才被魔獸軍團震撼到的亞無君,還沒回過神來,就又被這消息驚的眼都直了,急速沉聲道。
  
  「沒有?」留守三將一聽亞無君此話,面上的詫異快速的波動,齊齊瞪大了眼。
  
  這明明是帝梵天的親筆字跡,和那明明白白的兵符印啊。
  
  「兵符。」帝梵天整個人瞬間沉的好似無邊,厲聲喝道。
  
  一旁的亞無君連忙轉身走過,快速把那石頭盒子端了上來,以特殊指法打開。
  
  裡面,兵符玉璽印端端正正的擺放在裡面。
  
  「沒有錯。」亞無君快速的查看一番沉聲回道。
  
  沒有錯,是真的兵符玉璽印,他們昨日都還用了的,這絕對不會是假的。
  
  帝梵天聽亞無君這麼一說,上前死死的打量了幾眼,突然伸手一把抓起看似破爛的石頭盒子,把底面翻上。
  
  絲絲力量的波動,若不特別注意去看,根本察覺不到。
  
  那,是不屬於他的力量。
  
  那,是強行破開盒子後殘留的力量。
  
  「有人動了這印。」帝梵天五指握拳,那聲音幾乎是從牙縫中憋出來的。
  
  「什麼,有人動了這印?」此話一出,亞無君等人誰也坐不住了,瞬間齊齊打了一個寒戰。
  
  動了這印,意思就是複製了這印去。
  
  以複製的信印和模仿的筆跡,調出了他們梵天閣所有留守的大將和兵馬……
  
  一瞬間,大帳內沒有人說話。
  
  但是那無邊的寒氣,卻從所有人的腳下升起,瀰漫全身。
  
  寒慄,一種能讓心都冷了的寒烈。一紙信印調出他們梵天閣所有剩下坐鎮國土的兵馬,這後果……這計劃……
  
  一想到來人的用心,帳內的眾人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這是要……這是要……
  
  五指緊緊的扣住那破舊石盒,帝梵天眼飛速的波動,眼前所有異樣的情景,飛速的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盜印?這些日子沒有任何的異常,這印絕對沒有動過。
  
  那推算時間,只有往前,往前看有沒有……
  
  往前看?
  
  心中電光火石的一亮,帝梵天手指一使勁,啪的一聲捏碎了手中的石頭盒子。
  
  唯一的動亂日,只有他謀算誅殺雲弒天那一天晚上。
  
  那一晚相當的混亂不說,那超級魔獸也來的太突兀……
  
  突兀?他想起來了,他想起來了。
  
  那一日,他被十五級的超級魔獸吸引了眼光,沒有去注意雲弒天的表情。
  
  但是,他還能夠記得那一刻超級魔獸橫空出世,雲弒天第一目光卻是掃向了下方的戰場。
  
  那眼光……那眼光……
  
  該死的,那眼光他看見過,那是看那君落羽時候的眼光。
  
  那是興奮,是喜悅,是得意,是一切只有在看見君落羽的時候,雲弒天才會露出的情緒波動。
  
  君落羽,她在他的營帳裡,她在他的軍隊裡。
  
  難怪望天涯危險成這個樣子,君落羽都沒有出現。
  
  他原本還以為她傷心遠走,沒那個臉來,或者根本不知道。
  
  那知道,那知道,她居然給他釜底抽薪。
  
  石盒成碎末,絲絲塊塊從帝梵天的手裡落下來。
  
  是君落羽盜取了他的兵符玉璽印。
  
  是那一日就被盜取了,那一日就將了他的局。
  
  「君落羽。」拳頭緊握,帝梵天從牙齒中狠狠磨出三個字,不是憤怒,卻已然超越了憤怒。
  
  「是她?」亞無君聽聲一驚。
  
  眼緊接著一凜,想起什麼的,唰的再度展開手中萬獸出動的情報看去。「小銀率領萬獸橫空出世……小銀?小銀那是君落羽的魔獸。」亞無君一下炸了。
  
  小銀是君落羽的魔獸,而現在小銀率領萬隻大魔獸去五洲城救援,滅了七國聯軍一個全軍覆沒。
  
  君落羽她知道他們的全盤計劃。
  
  她知道他們在怎麼攻擊望天涯。
  
  那……那……
  
  「快回軍,君落羽必是攻我梵天閣去了。」亞無君瞬間回神,聲音幾乎是嘶叫而出。
  
  梵天閣所有兵馬齊出。,此時空城一座,那君落羽未見必定是抄他們老巢去了。
  
  此話一落,營帳中的所有大將齊齊色變。
  
  在沒有人驚恐與萬隻大魔獸橫空出世了。
  
  畢竟,那魔獸還沒到他們面前,而現在他們的老巢卻危機重重了。
  
  「整軍,快速回返,快。」帝梵天唰的一下狠狠的揮下袖袍,轉身大步就朝營帳外衝去。
  
  「閣主,那現在望天涯不攻了?」沒眼色的大將臉頰抽筋。
  
  望天涯現在水深火熱,只要他們度過這冰河,那就可以深入望天涯的腹地了啊。
  
  「攻你個頭。」帝梵天怒火沖天。
  
  望天涯再好,有他梵天閣好?
  
  今日就算望天涯攻下來,也是跟五路十三國瓜分,而他的梵天閣要是被落羽給攻破了。
  
  他帝梵天偷雞不成蝕把米,反而賠了夫人又折兵。
  
  他偌大一個梵天閣,豈是十八分之一的望天涯土地能夠比擬的。
  
  根基失不的,那怕動亂都不能。
  
  好一個君落羽,好一個君落羽。
  
  居然把主意打到了他的頭上,居然給他圍魏救趙,逼迫的他現在必須回兵救國。
  
  把這道口的肥肉雙手奉還。
  
  帝梵天一時間幾乎氣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鼓聲擂動,軍旗飛舞。
  
  梵天閣快速整齊自己的軍隊,扔下同他一道的小國,掉轉馬頭就朝梵天閣境內飛奔而回。
  
  而同一刻,梵天閣各種戰報飛一般的傳向了佛仙一水任何地方。
  
  不明來頭兵馬強攻梵天閣,
  
  三天連下帝梵天十一城,兵力梟雄,矯健異常。
  
  齊頭並進,正逼梵天閣京都而去。
  
  沿途,梵天閣無一力可擋。
  
  此一消息,瞬間伴隨著漫天飛舞的雪花,快速傳遍了佛仙一水任何一寸土地。
  
  比五路十三國聯手攻擊望天涯,還要來的讓人震撼,還要讓人幾乎驚的面上無色。
  
  以梵天閣為首攻擊望天涯的大戰,此時還望天涯還沒攻下來。
  
  而梵天閣卻自身被三天之內連下十一城,兵力直攻京都。
  
  瞬息之間,可能京都都要失陷,梵天閣輪為別人土地。
  
  這……這……
  
  佛仙一水靜觀其變的勢力,蠢蠢欲動的勢力,全部靜默了。
  
  這戰事好詭異多變。
  
  望天涯還沒拿下來,梵天閣卻快要被人拿下。
  
  這情況真正是詭異,詭異,好在他們沒插手,坐山觀虎鬥,明智,明智。
  
  寒冬臘月,這天是越來越冷了。
  
  那犀利的北風呼呼的刮過,猶如刀子一般凍的人整個生疼。
  
  萬物全部都凍結了,那白茫茫的大地一片蕭索。
  
  然而,這卻不包括此時東天圍攻梵天閣的兵馬。
  
  氣勢洶洶,兵馬縱橫如入無人之境。
  
  所過之處,百姓不動,卻那把州府縣衙,城主大富,給洗劫一空,片瓦都不給留。
  
  那簡直就是打劫,打的萬分專業和滴水不漏。
  
  百姓不動,不會逼的所有梵天閣勢力下的平民奮起反抗。
  
  打劫官家,可阻止消息的快速傳遞,梵天閣勢力內情報和人員的連接斷裂和消息中斷。
  
  打劫大富,我這是為平民百姓拔除眼中釘。
  
  義軍,義軍啊。
  
  百姓不反抗,州府官員沒能力反抗。
  
  東天兵馬那是一路上打劫的富可流油,喜笑顏開。
  
  一群十級飛鵬,一群十級飛鵬的滿載著從各州府打劫來的奇貨,往返於地魔火和梵天閣。
  
  那陣勢,美啊,美啊。
  
  大冬天的,萬里迢迢跑這來,總得有點補償的是不。
  
  因此下,東天兩處兵馬,那是如入無人之境,一點抵抗或者說還沒有來得及抵抗就被消滅的,狠狠擊向梵天閣的中心而去。
  
  寒風呼呼的刮過,東天兵馬氣勢如虹的殺向帝梵天老巢。
  
  而此時的帝梵天,帶著梵天閣所有的兵馬,正晝夜兼程的往回趕。
  
  那不斷從各州縣傳來的戰報,幾乎讓他心都提在了嗓子眼。
  
  「報,萬州被攻陷,不明兵馬直奔許州而去。」
  
  「快,快。」帝梵天聽報幾乎恨不得馬上帶著這麼多兵馬飛回去。
  
  許州,那就是他梵天閣京都前的最後一洲,那就相當於是望天涯的五洲城,許州一破,他梵天閣京都……
  
  「前鋒快速回撤,前往堵截,快……」
  
  「後軍壓陣慢來,中軍兵分兩路……」
  
  「報,望天涯兵馬從後追擊,阻截上我們後隊。」
  
  就在帝梵天命令一個接一個傳遞下去的當口,又一聲戰報伴隨著情報人員的飛沖而來,綻放在這一方天地。
  
  雲弒天率領兵馬追上了梵天閣大部隊,正從後絞殺而來。
  
  「該死的雲弒天。」帝梵天一聽,幾乎那眼都噴的出血來。
  
  他不是已經走了嗎?已經回兵去救五洲城了嗎?
  
  該死的,他個雲弒天居然反應這麼快,立刻就追了上來。
  
  這絕對是跟君落羽串通好的,絕對是。
  
  「分出後營應付望天涯,其他兵馬跟我走,快。」帝梵天臉色沉的比那寒冬的天,還要黑沉。
  
  他此時沒有那個時間去對付雲弒天了,眼前的君落羽才是重頭,重頭。
  
  「是。」
  
  兵馬赫赫,帝梵天帶著他近乎百萬的兵馬,飛速的回衝。
  
  而在他的身後,雲弒天領著望天涯的兵馬,趁風而進,節節緊逼。
  
  「報,從梵天閣傳來的兵情。」「講。」燕飛聲快。
  
  「不明兵馬突襲梵天閣,分兩路四天之內連下梵天閣十三城,此時已經逼近梵天閣許州,直逼梵天閣京都。」
  
  來信使聲音顫抖,拚命壓抑著狂喜的情緒。
  
  「當真?」燕飛聞言陡然的一怔後,猛的瞪大了眼,那表情好像要吃了面前的信使一般的猙獰。
  
  而他身邊領兵的幾大副將,齊齊停步,無一例外的快速看了過來。
  
  那臉上具都是一臉的震驚和不敢置信。
  
  「消息確鑿,已經風傳整個佛仙一水,我們算知道的晚的了。」信使並沒被燕飛的猙獰面容所嚇住,激動的快聲道。
  
  話音落下,整個這一方有一瞬間的靜寂。
  
  梵天閣被人攻進了。
  
  帝梵天的老巢被人端了?
  
  啊,啊,啊,帝梵天的老巢要被人端了。
  
  難怪他這麼突兀的往回衝,難怪他就這麼捨棄了到手的望天涯搬師而走,原來,感情是……
  
  「哈哈,好,好啊。」
  
  「活該,活該,抄了他的老巢……」
  
  「打死,滅了他帝梵天……」
  
  「好樣的,那路兄弟,好樣的……」
  
  短暫的靜寂後,狂喜的大笑聲破天而出,整個綻放在這一方上空,那被壓抑了這麼久後的狂喜,塵飄而起。
  
  帝梵天被人要抄老巢了,棒啊,棒啊……
  
  「君王。」燕飛冰冷的臉上一片紅火,那眼一瞬間亮的殺氣騰騰。
  
  他們家君王早算到了會是這樣的情況,所以不援助東南關卡,回軍就追帝梵天的兵馬。
  
  這抄帝梵天老巢的人是他們的朋友?
  
  銀髮在犀利的寒風中飛動,雲弒天面上沒有一絲神色波動,彷彿這樣的喜訊他早就知道。
  
  只是那嘴角眼底,絲絲溫柔而又狂放的笑,隱隱雲集。
  
  此時,看著眾將士的一派興奮和磨拳赫赫,雲弒天突然沉聲道:「不明兵馬,是誰領兵?」
  
  信使沉默了一瞬間,搔搔頭大聲道:「具體的不知道,只知道兵馬精銳,來勢洶洶,不知道是從那裡來的。
  
  但是聽說其中有一路領頭的首領,叫,叫君落羽。」
  
  君落羽,三字砸入空中,明明輕飄飄的無力,卻在眾大將心中好似一天際悶雷轟過。
  
  炸的他們裡嫩外焦。
  
  君落羽,那不是他們望天涯的敵人嗎?
  
  這,這是什麼意思,她不是他們的敵人?是他們的朋友?
  
  坐下魔獸領萬獸支援五洲,免去望天涯被破之危急。
  
  自己萬里迢迢直逼梵天閣京都,率兵攻伐。
  
  這樣的情意,恐怕不是敵人會有的吧?
  
  這樣的情意,恐怕不是普通朋友能有的吧?
  
  這君落羽……這君落羽……
  
  眼光叵測間,眾起先對君落羽恨之入骨的大將們,臉色都有波動起來。
  
  雲弒天看在眼裡落在心裡,卻面色無動,只緩緩的抬起手,冷銳無雙的:「要不要報仇?」
  
  「要。」聲震驚天,眾大將震吼而出。
  
  帝梵天敢害他們望天涯到如此地步。
  
  今日,就想這麼就走了,休想。
  
  「那就走。」一聲冷喝,雲弒天袖袍一揮,全軍壓上。
  
  戰鼓轟轟,直逼天際。
  
  來而不往非禮也,此時不痛打落水狗,還等何時?
  
  兵馬赫赫,望天涯追軍氣勢如虹,就如一抬絞肉機,飛速的轉動著,追擊著,翻滾著。
  
  把帝梵天墜後的兵馬一批一批的攪碎,撕裂,吞沒。
  
  此時的帝梵天那有時間來對付雲弒天。
  
  主力大幅度前調,恨不得飛回去攔阻落羽,只有少少的兵馬臨時應對背後。
  
  而雲弒天是能臨時應對的?
  
  人都說受傷的豺狼比猛虎還可怕,還不說此時氣勢如虹,被打了這麼久,終於翻身的望天涯凶兵。
  
  頓時被雲弒天一步步追上去,步步逼近帝梵天的主力。
  
  前有猛龍突然盤踞大肆破壞。
  
  後有追兵節節進逼吞噬。帝梵天從來沒有一刻,如此狼狽和險惡。
  
  寒風陣陣,有人冷的從心底發寒,有人熱的血色沸騰。
  
  風動天下,奇兵突起,局勢瞬間大變。
  
  望天涯面南面關卡。
  
  「什麼,梵天閣退兵而走,退走了?」隱族族長幾乎不敢相信面前的戰報,大吼出聲。
  
  同時,營帳內的馮成國兵馬總帥也豎起了眼。
  
  開什麼玩笑,帝梵天突然撤兵,走了,不攻了?
  
  這有沒有搞錯?
  
  這打仗可不是玩笑。
  
  「是的,全軍撤退回兵梵天閣,望天君王反兵追擊而去。」
  
  信使深沉的話在營帳中浮動,讓隱族和馮成國兩大連國的心,瞬間寒慄一片。
  
  「怎麼會這樣?這帝梵天在想什麼……」
  
  「這簡直就是兒戲,兒戲。」馮成國總帥一拳頭死死的砸在桌面上,臉怒的血紅。
  
  看著馬上就要衝進望天涯境內了,帝梵天居然突然之間給他們退兵了?
  
  這什麼意思?把他們往望天涯刀鋒上供?
  
  「報,緊急軍情。」
  
  「說。」正在馮成國總帥大怒的當口,一信兵飛速的衝了過來,隱族族長見此沉聲喝道。
  
  「梵天閣內變,不明來路兵馬直擊梵天閣,四天連下十三城,已經逼近梵天閣京都。」
  
  「什麼?」此消息一落,隱族族長和馮成國總帥幾乎不敢置信的跳了起來,震驚出聲。
  
  梵天閣被抄了老巢,這……這……
  
  瞬間,隱族族長和馮成國總帥對視一眼,難怪帝梵天放棄如此大好的時機,全軍撤退。
  
  這感情是有人要端他的家底。
  
  「可這是那路人馬?」
  
  佛仙一水能動的,敢動的,可以動的,能構成威脅的,已經全部動了,全部在圍剿望天涯。
  
  其餘剩下的,根本不足為懼。
  
  那現在,這四天連下梵天閣十三城的奇兵,那裡來的,那裡來的?
  
  「快查,快查,全面給我查清楚……」風聲吼動,隱族族長和馮成國總帥覺得頭頂的天,開始變了。
  
  而同一時刻,望天涯東面關卡的米林國和齊國也是神色大變。
  
  「梵天閣被人抄了後路,帝梵天回兵而去?」米林國總帥握著手中的信息,臉色幾乎整個扭曲。
  
  這消息來的太猛的,怎麼會有人抄了帝梵天的後路?
  
  這佛仙一水還有什麼人?還有什麼勢力?
  
  能不動聲色就抄了帝梵天的後路,直逼他的老巢?
  
  這一消息,簡直來的太讓人無法置信了。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齊國總帥臉沉如水。
  
  五路十三國圍攻望天涯。
  
  名為五路十三國,實則絕對是梵天閣在領頭,擁有著絕對的指揮權和勢力。
  
  然而,此時如此大好時節下,帝梵天突然走了,回兵救他的巢穴去了。
  
  那他們這裡怎麼辦?
  
  沒有了梵天閣勢力的支持,他們四路十三國,還能不能克制得住望天涯這只已經被傷的老虎?
  
  這簡直……這簡直就是劈空一劍,給他們出了絕對的難題。
  
  兩大統領面面相覷。
  
  繼續攻還是馬上放棄,跟著走人?
  
  繼續攻,可能拿得下望天涯,也可能拿不下,目前至少有百分之五十的機會拿下。
  
  跟著走人,如此局面了,走人,也跟望天涯這死對頭結定了,這……
  
  營帳外烽火熊熊,那辟里啪啦的燃燒聲音,彷彿響在兩大總帥的心頭。
  
  紛亂啊,紛亂啊。
  
  烽火連天,連綿蒼穹。
  
  雪已經不下了,彷彿越是冷,這天越是不動如山了。
  
  望天涯五洲城。
  
  「好,好,落羽你個好樣的,好樣的。」城主府裡,風無心接到最新的戰報,狂喜的身形一動,一連在空中翻了三個跟頭,才落下地來。
  
  把周圍的眾臣驚訝的目瞪口呆。
  
  他們沉穩異常的丞相大人,什麼時候有這麼小孩子的動作。
  
  「丞相,有什麼好消息?」燕塵立時追問出聲。「落羽領軍,四天之內連下梵天閣十三城,此時兵分兩路逼近梵天閣京都而去。」風無心整張臉都在笑。
  
  「當真?」
  
  周圍一片繁忙,正在做事的重臣,聞聲扔下手中的大事,齊齊擁擠了過來,那臉上的狂喜和興奮,已經不言而喻。
  
  風無心握著手中的諜報:「我君王已經知曉信息,此時揮兵而出,乘勢追擊帝梵天而去。
  
  帝梵天首尾不得顧,正倉惶奔命。」
  
  此聲一落,城主府裡有一瞬間的寂靜。
  
  緊接著震耳欲聾的吼叫聲,大笑聲,哄鬧聲連天而起,幾乎要震碎這破舊的城主府。
  
  「好,打死他帝梵天……」
  
  「好啊,女英雄,真正是我們望天涯的福星,福星啊……」
  
  「帝梵天,你也有今天……」
  
  「抄了帝梵天的老巢,哈哈,君落羽,好樣的,好樣的……」
  
  聲響連綿,所有壓抑的愁苦憤怒,全部化為徹底的喜悅,爆發。
  
  一旁,坐在貴賓椅上的小銀,見此一揮爪子,挺自傲的高高抬起了頭。
  
  它們家的落羽可是最好的,就你們這些東西不識貨,哼。
  
  就在這群情激奮,聲響震天中,風無心滿面激動的衝到小銀的身邊,朝著小銀就是一躬身。
  
  「小銀,獸王,幫人幫到底,你我分兵兩路,支援東南關卡,現在,是我們望天涯反擊的時候到了。」
  
  他們君王雲弒天已經追擊帝梵天去了。
  
  落羽更是在帝梵天的老巢興風作浪。
  
  而他們,也該動了,東南關卡,米林國,齊國,馮成國,隱族,你們給我等著。
  
  獸王,小銀很滿意這個稱謂,當下傲然一仰頭,允了。
  
  「來人啊,所有兵馬調出,與萬獸兵分兩路……」
  
  犀利的寒風中,五洲城氣勢沖天,望天涯所有剩下的兵馬磨刀赫赫,殺氣沖天。
  
  反擊,望天涯全面反擊的時候,到了。
  
  風雲悸動,龍嘯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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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konnika 發表於 2012-7-6 05:18 PM

第161章:攻進帝都

  天,越發冷了。
  
  然而寒冬臘月的身後,春,還會遠嗎?
  
  一夜之間局勢驟變,望天涯風雲啟出,與萬獸聯手,傾國兵馬朝著東南關卡呼嘯而來。
  
  有萬隻大魔獸幫忙,小小東南關卡犯邊的人,還不是手到擒來,群殺,無赦。
  
  寒風料峭,殺氣風起雲湧。
  
  小銀,風無心,各自領隊,在這寒風中,兵分兩路,朝著東南關卡,殺去。
  
  馬如龍,人如虎。
  
  萬獸咆哮,誰拭其鋒。
  
  望天涯境內勢力在風無心的指揮下,小銀的幫忙下,開始了全力的反擊。
  
  而這個時候的梵天閣,卻也熱火朝天兵馬赫赫中。
  
  東天的兵馬要說,沒有望天涯的血性,沒有梵天閣的有組織有紀律。
  
  但是,他夠彪悍,夠銳利,夠驍勇。
  
  最重要的是,現在做的正是他們最拿手的。
  
  搶掠,沒有什麼比他們更熟悉這樣攻伐的操作模式。
  
  因此下,東天兵馬那是一路高歌猛進,沿途是絲毫阻礙沒遇上。
  
  或者說是遇上了,但是東天兵馬沒有覺得那是一種抵抗和阻礙。
  
  寒風料峭,絲絲飛舞。
  
  東天兵馬高歌猛進,帝梵天急轉而回,幾乎急的恨不得百萬大軍,連夜空投到梵天閣京都。
  
  「閣主,不明來歷兵馬已經兵臨京都……」
  
  晨光料峭中,傳信兵聲比那寒冬臘月的風還要讓人冰冷入骨。
  
  「什麼,這麼快,已經……」帝梵天身邊亞無君摸了一把臉上的冰霜,神色難看到了極點。
  
  他們還遠在梵天閣中部城鎮,而那君落羽已經到了他們梵天閣的京都城下,這……
  
  鞭長莫及,他們此時根本……
  
  雙眼血紅,那份儒雅早已經丟在了腦後,帝梵天臉色鐵青縱馬速度不停的沉聲喝道:「死守,讓他們守住。」
  
  死守,守住。
  
  君落羽在厲害,那也是外來人,那也是外來的兵馬。
  
  他梵天閣京都縱然沒有什麼兵馬駐守,但是那也是千錘百煉過來的。只要全城的人拚死守住。
  
  只要在給他兩日時間,他一定能夠趕到。
  
  梵天閣,畢竟是他的勢力,是他的領土,他百萬大軍一到,就算君落羽力能通天,也絕對不會是他的對手。
  
  「是。」立刻信使就快速的衝了下去。
  
  「報,雲弒天緊追不捨,我後營兵馬已經抵擋不住……」
  
  「抵擋不住也給我死檔著。」
  
  帝梵天臉色沉的猶如那冬天的暗夜,身形電射而過,在寒風中率領著百萬兵馬拚命的朝京都狂趕。
  
  擋不住也要擋,此時他沒有那個心神分出來給雲弒天。
  
  一切,等他穩住了梵天閣京都在說,在說。
  
  風寒入骨,冰冷無雙。
  
  帝梵天在前方飛奔而回。
  
  雲弒天在後面緊緊追咬,絕不放過。
  
  天昏暗暗的,那是屬於冬的特色。
  
  而就在這天色渾濁間,在只需要兩日就能率領大部隊趕回來鎮守的帝梵天前面,東天王慢條斯理的率領著他的輕兵。
  
  在這天色昏暗中,盤踞在了梵天閣京都之下。
  
  梵天閣京都,死守,沒有大量兵馬坐鎮的死守,靠王族平民間自己的死守。
  
  這一點要是換在落羽的身上,或許落羽真會猶豫的攻擊不下。
  
  但是,換在了搶先一步到位的東天王面前,這天下有什麼是他會猶豫著不能攻擊的?
  
  有什麼是他東天不敢攻擊,不會攻擊。
  
  有什麼是他東天王攻不下的。
  
  他東天,就是幹這沒本錢的買賣起家的。
  
  烽煙滾滾,戰火濃濃。
  
  沒有大量兵馬鎮守的梵天閣京都,怎麼可能是慣於攻城,慣於搶劫,慣於在烽火中討生活的東天的對手。
  
  硝煙瀰漫,鬥氣蜂擁。
  
  強攻,絕對的強攻。
  
  一日,僅僅一日。
  
  沒有多血腥的壯烈,沒有多深邃的戰歌,兵馬大將齊出,就剩一座空城的梵天閣京都能鋪就什麼,能做什麼。
    
  厚重的城門被直接攻破,精美的城牆在血泊中開啟。百多年沒有沐浴在戰火中,百多年沒有任何兵馬進入,百多年傲視佛仙一水群雄的梵天閣京都。
  
  在驍勇善戰的東天兵馬下潰敗下來。
  
  向東天露出了他精美的內瓤,低下了神聖的頭顱。
  
  梵天閣京都,淪陷。
  
  鐵蹄踐踏,兵馬赫赫。
  
  就在這昏暗中,僅僅一日時間就攻破梵天閣京都的東天兵馬,在四下逃竄眾心惶惶中,耀武揚威的進入了梵天閣京都。
  
  精美,真正的精美。
  
  不是森嚴的大氣,不是詭異的震懾,不是妖異的不倫不類。
  
  而是一種仙風道骨一般的優雅,一種精巧到鱗片細微的構造精美。
  
  巍然屹立,大氣磅礡。
  
  這是一種精雕細琢的歷史韻味。
  
  不過,很顯然,在看慣了東天王隨心所欲的迥異風格後,東天兵馬沒有任何人覺得這該讚歎和敬仰。
  
  反而無盡鄙視。
  
  「這就是享譽忘川大陸的頂級國門?不過如此。」兵馬縱橫,踏破帝梵天王宮大門的東天王美草之一,鄙夷的看了一眼面前巍峨的王宮。
  
  「腦子都用到怎麼享受上去了。」墨軒同樣鄙夷的勾了一下唇。
  
  「不過,他要是好了,怎麼可能有我們的今天。」一旁並著墨軒齊頭並進的美草墨葉滿臉興奮。
  
  「哈哈,說得對。」
  
  三大巨頭一聽,頓時齊齊哈哈大笑出聲,縱馬朝著帝梵天王宮深處奔馳而去。
  
  忘川大陸,佛仙一水,梵天閣。
  
  這大陸上誰不知道,誰不清楚他們的大名。
  
  那可是最高等級的所在,那可是第一府邸。
  
  而今天,就這麼輕易的被他們攻破,區區幾天時間,就直接拿下了他們的京都。
  
  天下第一,什麼天下第一啊。
  
  這天下,看來還是他們地魔火才是第一。
  
  佛仙一水,不過是個擺設,一個精緻的擺設而已。
  
  根本不經打,沒勁。
  
  喜笑顏開,東天兵馬兵威赫赫的進入了帝梵天京都。不經打是一回事,打下這忘川大陸赫赫有名的帝國京都,也還是值得高興那麼一下半下的,也是挺有面子的事。
  
  寒風飛舞,絲絲寒氣飛揚。
  
  不過在這個時候,東天兵馬完全當他們是春風,舒服,舒服啊。
  
  精美恢弘,大氣磅礡。
  
  東天王慢條斯理的站定在梵天閣王宮正殿之中,看著眼前張牙舞爪的金龍飛天,美奐美輪的裝飾擺設。
  
  那撲面而來的正氣昂然和美至。
  
  東天王邪邪的勾勒起嘴角,打了一個響指:「軒兒。」
  
  一旁正進殿的墨軒面色一抽筋,嘴角完全扭曲,卻沒辦法的走上前去:「王,什麼事?」
  
  旁邊墨葉等人立刻無聲的哈哈大笑起來,戲謔的看著墨軒。
  
  這麼威猛的大將,估計也就他們王能夠眼笑吟吟的喊軒兒。
  
  不過,東天王完全沒在意這一點,指尖輕輕的磨蹭。
  
  東天王看著眼前的王宮大殿,緩緩的道:「這地方看上去是不是比本王的王宮好?」
  
  「那這麼可能。」墨軒立刻義正詞嚴的反駁。
  
  「我們東天王宮是最好的,王,你的品位絕對是超流的,這帝梵天有什麼品位啊,一群中看不中用的東西,沒勁。」
  
  「對對,王,這地方那裡能夠跟我們東天王宮比,簡直遜色多了。」一旁的墨葉等人也分外的肯定。
  
  東天王聽言微微的瞇了一下眼。
  
  品位?他好像記得落羽說過他沒品位。
  
  酒紅色的長髮在寒風中微微的飛動,東天王食指在下顎磨蹭。
  
  半響緩緩的點點頭:「本王也覺得不怎麼樣。」
  
  「那是當然。」墨軒,墨葉等異口同聲。
  
  「那麼,兒郎們,開動。」一拍手,東天王食指往前一點,慵懶的好似一頭勢在必得的豹子。
  
  「轟。」
  
  但聽那東天王一聲令下,那後面集結而來的兵馬,立刻轟然大吼一聲,一聲落下,轉眼就四散而走。他們來這裡是為了什麼?搶劫。
  
  梵天閣有什麼地方最好搶劫?王宮。
  
  那還等什麼,兄弟們,上啊。
  
  頃刻間,東天最擅長的洗劫,開始。
  
  「本王看這裡挺不順眼的,一件也別給我剩。」瞇著眼看著眼前的五抓金龍圖,東天王聲音涼幽幽的。
  
  墨葉聽言,二話不說走人。
  
  一件也不剩,這還不簡單。
  
  看著墨葉離開,東天王慢條斯理的度出帝梵天的大殿,輕飄飄的一揮手:「看著礙眼,搬完了一把火給我燒了。」
  
  品位,他討厭比他好的品位。
  
  這麼精美留著幹什麼?蓋過他東天品位的,滅掉,滅掉,滅掉。
  
  「王,就燒了?」墨軒一愣。
  
  東天王斜眼微笑:「難道你要想在這裡稱王?那好,這地方我給你,兵馬也給你留著。
  
  畢竟跟了我一場,本王可是憐香惜玉的人。」
  
  此話一出,墨軒整個臉都黑了。
  
  憐香惜玉,他算那根香,那根玉,他們這天王真的是……
  
  不過也立刻就反應過來,神色一正道:「屬下明白。」
  
  然後,轉身就扔下東天王一人,狂奔而走了。
  
  他們打梵天閣打的討巧。
  
  梵天閣兵馬在外,他們等於打了一個空城,措手不及下自然是容易。
  
  不過,現在帝梵天揮兵趕回。
  
  他們次來,兩處不過帶了三十萬兵馬,而帝梵天有百萬之眾,況且這裡畢竟是他的地盤。
  
  真要對上,吃虧的是誰,不言而喻。
  
  與其做哪些不實際的美夢,不若該出手時就出手,撈一把,就回。
  
  佛仙一水的頂級勢力梵天閣,想必王宮珍藏的東西,可絕對不會是非精品的。
  
  東天富,並不在乎多點財富。
  
  不過更重要的是東天需要的一樣東西梵天閣有,所以……
  
  風輕輕的吹,東天開始歡快的搶劫。
  
  東天王見此邪邪的一笑,伸手拂過額上的長髮,抬頭看了眼落羽應該在的方向,邪笑道:「落羽啊,我可比你先到了,這一賭局,我贏了。」
  
  邪笑昂然,東天王抿著嘴眼波流動。
  
  望天涯,雲弒天……
  
  這帝梵天被他抄了後路,雖然搶了王宮,不過利潤不夠大,不夠他萬里迢迢出兵的代價。
  
  他是否要在這雲弒天身上找回點利潤呢。
  
  畢竟,他地魔火的東天,可絕對不會做賠本的買賣呢。
  
  東天王笑的萬分邪氣,那一顰一笑簡直吸人魂魄。
  
  寒風陣陣,梵天閣王宮一片昏暗的精緻。
  
  可惜這絕美的精緻,卻不敵那昏暗天色下,一抹酒紅的長髮。
  
  風吹發舞,酒紅的醉人眼,犀利的如帶血的劍。
  
  天色暗淡,梵天閣京都熱火朝天。
  
  無數的十級飛鵬起起落落,就好似那落羽知道的國際機場一般,無數的航班起飛,落下。
  
  那繁忙的程度,簡直無法言喻。
  
  無數屬於帝梵天的好東西,無數他珍藏的,無數梵天閣國庫裡的,無數暗道密室裡的。
  
  全部被東天王兵馬給挖了出來,打包,送回東天。
  
  搶劫,真是一項讓人萬分有衝動和興奮的事情。
  
  飛鵬遠走,梵天閣王宮的財富,如流水一般朝著東天而去。
  
  風過九州,聲聲犀利。
  
  「停兵。」而此時,另一個方向的落羽一勒馬韁,停兵。
  
  「怎麼?」身側的黃宇立時側頭問道。
  
  前方就是梵天閣京都了,他們就停兵在這裡,不攻進去了?
  
  雖然此分兵攻擊,不過是圍魏救趙之計,但是眼看已經到了肥肉的門口,不進去分他兩塊肉,實在是讓人於心不甘。
  
  落羽抬頭望了眼已經漆黑的夜空下,遠方矗立的梵天閣都城,眼中光彩流動:「東天王應該已經到了。」
  
  分兵攻擊,雖然她比東天王熟悉梵天閣一點。
  
  但是,掄起打仗,恐怕東天王遠甚與她。
  
  黃宇聽言沉默了一瞬間後點了點頭「極有可能,那我們不跟他匯合?」這可是東天王的兵馬啊。
  
  落羽看了眼漆黑的蒼穹,突然扭頭看向另一邊.
  
  沒有回答黃宇的話,反而聲沉如冰的道:「帝梵天快到了。」
  
  黃宇聽聲轉頭,那一方漆黑依舊,看不見任何的煙火,但是能夠感覺到,帝梵天的殺氣已經瀰漫開來了。
  
  「突襲,兵貴神速,攻之就走,這才是上策,落羽,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在停留在這裡,對上殺回來的帝梵天的危險?
  
  今日,援救望天涯的目的已經達到,你不要說你還想……」
  
  黃宇掃了一眼那漆黑的天幕,轉過頭眉頭緊皺的看著落羽,沉聲道。
  
  落羽聽言第一時間沒有說話,也沒有反駁,只是那眼銳利的驚人。
  
  「若我今日是弒天,我絕對會追。」
  
  就在這銳利中,落羽突然眼一挑,猛的出聲。
  
  黃宇一愣:「你什麼意思?」
  
  他落羽想幹什麼?
  
  落羽沒回答黃宇,眼珠快速的在眼眶中轉動。
  
  聲音極沉又極穩的像是自言自語的道:「若我是他,我得此消息,我必定會趁機痛打落水狗。
    
  帝梵天被我牽制,肯定不會多分出兵力來對付他,梵天閣勢力下人心惶惶,也必然沒有勢力出來攔截他。
  
  若是如此……」
  
  低低的彷彿自言自語的緩語中,落羽說到最後,突然猛的一拍雙掌:「他一定追上來了。」
  
  黃宇看著眼一亮的落羽,喉頭的話轉了幾圈,卻沒說出來。
  
  他們領著屬於東天王的兵馬,在梵天閣中猛攻而走。
  
  根本來不及獲取其他方的消息情報,也得不到太有用的情報。
  
  畢竟,他們跟佛仙一水任何勢力都不熟。
  
  一切都是按照預定的計劃,估算著時間,地點,人物。
  
  而現在,落羽如此一盤估算,就好像親眼見到雲弒天追來了,就好像收到了具體的情報,雲弒天追上了。這簡直……這簡直……
  
  「你想做什麼?」
  
  沒有在問為什麼,黃宇定定的看著落羽:「我們的人馬只有這麼多,而且全是東天王的。
  
  東天王想來不會願意你拿他的兵馬賠上,而且,對上帝梵天,我們沒有勝算的。」
  
  落羽耳裡聽著黃宇的話,臉上卻緩緩的輕笑了起來。
  
  那是一種蘊含著仇恨的輕笑。
  
  「就這麼放過帝梵天,不,太輕鬆了,我要讓他知道,我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害了我,就付出這麼點代價,不夠。」
  
  冰冷的聲音中,落羽猛的一提馬韁掉轉馬頭:「沒抽了帝梵天的筋,等他恢復過來攻來地魔火,東天王會找我算賬的。」
  
  一話落下,落羽一聲大吼,手一揮:「走,跟我設埋伏去。」
  
  同時揚聲道:「傳信,叫東天王來跟我匯合。」
  
  夜色迷醉,落羽率領著兵馬,沒有撤退而走,也沒前去跟東天王匯合,而是反轉兵力,朝著來勢洶洶的帝梵天就迎了上去。
  
  夜,很深,很沉。
    
  卻波瀾起伏,暗潮洶湧。
  
  荒城,那一座荒涼的城池身後。
  
  那一座曾經造就了血腥,成了她傷心,織就了她和雲弒天勞燕分飛地的城市之後。
  
  那一片本綠油油青碧一片的小草原,此時一片荒蕪,只剩下凌亂的草根和黃色的泥土。
  
  這裡,就是帝梵天從利州城朝梵天閣京都急衝而來的近道。
  
  沒有芳草鮮美,只有黃土連天,一派淒涼。
  
  從京郊趕來,落羽矗立在這方荒蕪中,面上只剩下冰冷。
  
  「按我說的做。」命令聲下,跟著落羽的十幾萬東天兵馬,立刻興奮的就四散而開,開始依照落羽說的動作起來。
  
  循規蹈矩的打仗,他們不怎麼喜歡。
  
  但是如此伏擊,埋伏,圈套,他們喜歡,在這方面地魔火的人可是極有天賦的。
  
  風沙過處,荒蕪的土地開始殺機暗浮。而此時的帝梵天還什麼都不知道,只拼了老命的朝京都的方向趕。
  
  天色陰沉,轉眼就是一日。
  
  帝梵天離梵天閣京都只有半日路程了。
  
  而此時,帝梵天京都王宮。
  
  「王,所有東西全部收羅,一件也沒留下,已經全部送回東天。」
  
  精美的王宮中,東天王的十幾萬兵馬整整齊齊的羅列著,領頭之人正在快速的回稟著。
  
  東天王聽著墨葉墨軒的回稟,抬頭看著那昨日還恢弘的王宮大殿,今天就算那五抓金龍都被掀掉了金皮,只剩下光禿禿的身子。
  
  完全沒有昨日的氣勢不說,手法還相當的乾淨,一點都沒留下。
  
  整個王宮能拿的全部都拿了,包括地面的玉石磚都是被撬起,搬走了的。
  
  東天王滿意的緩緩笑了:「不錯,不錯,不愧是地魔火出來的,收刮的就是乾淨。」
  
  「那是。」墨軒,墨葉,等人挺胸抬頭,完全當這話是稱讚。
  
  一日一夜,搬空梵天閣幾乎可以買下半個西天的財富,東天王深以為傲,東天將士更引為畢生榮耀。
  
  「該拿的拿了?」東天王把玩著手中的飛鷹,看著從落羽那裡傳來的消息,慢悠悠的問了一句。
  
  「拿了。」墨軒知道東天王問的是什麼,沉聲應下。
  
  東天王聽言滿意的點了點頭,看了一眼手中的飛鷹後,突然邪氣之極的笑了一聲。
  
  「帝梵天不足為懼,接下來我到要去會會那雲弒天。」
  
  一聲自言自語般的話音落下,東天王打了個響指,一揮手:「兒郎們,走,跟我們的門主匯合去。」
  
  「走。」十幾萬兵馬昂首挺胸大叫。
  
  眉輕揚,手輕拂,東天王一個飛身上了角馬,當先而去。
  
  兵馬雄壯中,在東天王轉身離去的當口。
  
  一條火舌從梵天閣帝梵天的寢宮竄出,開始朝著王宮四方飛揚而起,撲向那光禿禿,什麼都沒剩下的梵天閣王宮。熊熊烈火,連綿而起,瞬間驚天。
  
  那些在東天王破城而入,就嚇的完全躲開平民百姓和王族,還沒有從這群來歷不明的兵馬離開的喜悅中恢復過來。
  
  就目瞪口呆的看著熊熊火焰飛騰而出,瀰漫於他們的王宮之上。
  
  他們矗立幾百年的王宮,他們精妙絕倫的王宮,被焚與大火。
  
  火光沖天,鮮艷而明亮的驚人。
  
  映襯著前方呼嘯而來,滿載而去的東天兵馬,那紅與黑的交織,是那麼的詭異和深邃。
  
  幾天時間,被連下十幾城,京都淪陷。
  
  一把火焚燒掉梵天閣幾百上千年歷史的王宮,只給還處在懵懂中的梵天閣一個瀟灑的背影。
  
  這是恥辱,梵天閣永遠的恥辱。
  
  烽煙滾滾,濃郁的大火直上九天,幾乎瀰漫整個這半方天際,千里之外都能讓人看得清清楚楚。
  
  荒涼草原,帝梵天狂奔而來。
  
  「報,京都淪陷。」
  
  「什麼,京都淪陷……」亞無君一瞬間幾乎控制不住身形掉下馬。
  
  他們還是晚了一步嗎,還是晚了?
  
  帝梵天唰的握緊手中的馬韁,那臉色駭人的幾乎讓人無法逼視。
  
  「看,閣主你看。」而就在這一稟報聲中,帝梵天身邊的大將突然大叫出聲,那聲音中含滿了無比的驚慌。
  
  帝梵天下意識抬頭一看,濃煙滾滾,瀰漫而起,有火焰在那方蒸騰,半邊天好像都在燃燒。
  
  那是,那是帝都的方向。
  
  「快,快。」一瞬間是帝梵天雙眼血紅,目赤欲裂,狂飆的就朝前衝去。
  
  帝都,他的帝都。
  
  兵馬急行,百萬兵馬見此幾乎是不要命的朝帝都狂奔。
  
  卻不知道,前方荒涼的草原上,早已經有人在前方等著他們。
  
  而在他們的身後,同一刻雲弒天也看見了那半邊天的濃煙,當下什麼多餘的話也沒有,只劍尖一指:「追。」
  
  望天涯兵馬奮勇,個個捨生忘死撲去。
  
  寒風蕭瑟,這方天地卻炙熱無比。
  


第162章:三王匯聚

  風乍起,天地寒慄驚人。
  
  然在這寒慄中,頭頂燦爛的陽光卻從天際莫名其妙的揮灑下來。
  
  藍藍的天,白白的雲,看上去就如綢緞一般舒服。
  
  讓人一眼望之,好像不是深冬,而是初春一般高廣的讓人心曠神怡,幾乎完全忽略了這荒原上此時的殺機重重,腥風血雨。
  
  映襯著遠處天邊的一片火紅,萬分詭異。
  
  萬馬奔騰,璀璨的藍天下,黑壓壓的角馬猶如黑色的水銀洩地一般,狂飆的一浪一浪呼嘯而來。
  
  帝梵天率領著他的大軍,瘋狂的狂奔而來。
  
  風聲勁急,天地蕭索。
  
  「呼呼……」就在這荒原勁風中,那帝梵天的前方荒原盡頭,突然從四面八方升騰起淡淡的青煙。
  
  青煙寥寥,直上青雲。
  
  就好似一圈半圓,整個把這一方的荒原給包裹在了裡面。
  
  而伴隨著那青煙寥寥而上,帝梵天隊伍最前方負責偵查和疾飛而走,準備先一步抵擋梵天閣京都的空中部隊。
  
  瞬間被那青煙瞇了眼。
  
  黑壓壓的大鵬在天空中快速的打起了圈兒,哎哎鳴叫著,朝著地上就墜落了下來。
  
  「怎麼回事?」後方領著大部隊前進的帝梵天看見此情景,頓時臉色一沉,大吼出聲。
    
  「不知道,好像那青煙有古怪。」立時有兵將回稟出聲。
  
  廢話,誰都知道那青煙有古怪,亞無君眉色冷沉。
  
  「快傳信,前方……咦……」
  
  冷沉的話還沒說完,亞無君突然輕聲咦了一下,鼻尖在空氣中快速的嗅了幾口。
  
  雖然他們離已經接近荒原盡頭的飛鵬隊伍還有很長一段距離,但是風過天下,那氣味傳遞的非常快,已經撲面而來。
  
  「是狼煙。」不等他說話,旁邊的帝梵天沉著臉沉聲道。
  
  狼煙,對人和其他魔獸都沒有什麼副作用。
  
  但是對大鵬卻有誤導和迷惑作用。別管它多少級,都會出現暈頭轉向的症狀。
  
  「該死的,前方有埋伏。」亞無君臉沉如冰。
  
  但是狼煙一起,他們此次帶出來的只有飛鵬,而飛鵬現下全部從天空中墜落了下來。
  
  埋伏在那裡?有多少人?是誰在埋伏?
  
  他們可是一點都無法查看了。
  
  「走。」臉沉如冰,帝梵天停也不停依舊狂衝而走。
  
  前面就算有刀山火海,此時他也得往前面沖了,更別說埋伏。
  
  況且,在他百萬大軍面前埋伏,能埋伏個什麼樣子來。
  
  當下,帝梵天領著百萬兵馬,雖然心中有警惕,卻依舊橫衝而前。
  
  風過天下,呼呼有聲。
  
  「嗷嗚……」
  
  「吼……」
  
  就在這狂飆而來的迅猛奔回中,四方荒原突然間虎嘯猿啼,野獸咆哮之聲驟然而起。
  
  緊接著就以一種目空一切的姿態,呼嘯而上九天,籠罩整個荒原。
  
  縱馬疾奔的帝梵天一聽此聲,陡然一把拉住了馬韁,唰的抬起頭來。
  
  「閣主,魔獸,魔獸的吼叫。」旁邊亞無君臉色難看的快速喊出聲來。
  
  「嗷嗚……」風過荒原,聲音由遠而進。
  
  那呼嘯而來的氣息,那凌厲的氣勢,相當的驚人。
  
  抬頭,遠處荒原塵土飛揚。
  
  那狂飄而起的煙塵遮天蔽日而出,瞬息之間幾乎籠罩半邊天去。
  
  魔獸,大批的魔獸在奔進。
  
  帝梵天的臉一下就緊了,五指緊緊的扣住手中的馬韁。
  
  「君……落……羽……」帝梵天一時間那氣息凜冽的幾乎要吃了落羽。
  
  旁邊的亞無君一聽頓時意會過來,不由狠狠的咬緊了牙。
  
  魔獸並不集結,向來各自為戰。
  
  但是,君落羽既然能夠讓小銀帶領著那麼多的大魔獸,前去救援五洲城。
  
  那現在在這裡埋伏的有魔獸群,等待著攻擊他們。
  
  這有什麼好意外的。
  
  現在,就算任何不可能的事情發生在君落羽的身上,他都不會感到奇怪了。
  
  「閣主,快走,千萬不能被魔獸群追上,你帶隊走,我在這裡應付。」
  
  一意會過來,亞無君立時沉聲快速道。
  
  魔獸厲害,縱然他們有百萬兵馬,恐怕也迎敵也會很艱難。
  
  而且,京都淪陷,他們絕對這個時候不能被這魔獸群拖在這裡,一定要盡快趕回京都。
  
  帝梵天那裡不知道其中厲害。
  
  當下氣息一沉,厲喝出聲道:「右縱隊變前隊,取道關崖,後隊留少數人馬,把魔獸軍團引向雲弒天。」
  
  一命令啟出,帝梵天一鞭子揮上亞無君的角馬:「走,這裡不需要你死守,跟我回京。」
  
  話音落下,人已經遠遠的衝出去了。
  
  亞無君見此也不多做矯情,縱馬狂跟。
  
  左前方和右後方,魔獸呼嘯,來勢洶洶。
  
  帝梵天壓縮隊伍,變右前方為前鋒,整個百萬軍隊掉了個小頭,朝關崖那邊的方向狂奔而去。
  
  烽煙滾滾,塵土飛揚。
  
  而大後方留下來引魔獸的小隊,卻風蕭蕭兮易水寒的矗立當地,準備以命引魔獸群朝後面一路追殺的雲弒天隊伍引上去。
  
  風聲低吼,塵土漫天。
  
  「君王,前面有魔獸群。」在留守軍隊的大後方,一路追殺的雲弒天此時也領隊伍進入了荒原。
  
  看著眼前漫天的塵土,耳裡聽著各種魔獸的叫聲,燕飛又是興奮又是擔憂的朝雲弒天道。
  
  這一定又是君落羽的魔獸軍隊。
  
  雲弒天把一切看在眼裡,冷峻的眉間什麼多餘的表情也沒有,只有那大手一揮。
  
  沖,全軍壓上。
  
  既然是落羽的魔獸隊伍,帝梵天怕,他不怕。
  
  落羽豈會傷害他。
  
  急追而上,雲弒天緊追不捨。
  
  煙塵滾滾,呼嘯而來。
  
  留守引魔獸的帝梵天後軍,眼看著兩方魔獸群氣勢洶洶而來,而還沒容他們動身引向雲弒天兵馬的方向。
  
  大鵬一旦聞到這個味道,那來勢洶洶的兩大魔獸群,猛的一個回身,走了。
  
  走了?走了?
  
  幾乎是豁出命去等待的留守隊伍,冷汗凜凜下萬分詫異了。
  
  看著轉身而走,既不去帝梵天的大隊伍,又不朝他們進攻。
  
  就這麼從那裡來,回那裡去的魔獸隊伍,一個個驚訝莫名。
  
  這是什麼意思?它們不屑攻擊他們?
  
  而就在這留守兵馬的愣怔中,魔獸群走了,雲弒天的隊伍卻追上來了。
  
  當下,三下五除二,雲弒天可不是神情莫名的魔獸,直接一揮手,兵馬赫赫,殺伐而來。
  
  「魔獸走了,這?」殺戮中燕飛好生詫異。
  
  落羽派魔獸來玩的?怎麼不做事,氣勢洶洶的來了,又氣勢洶洶的走了,這?
  
  而雲弒天也第一次有點詫異,皺眉看著消失的兩方魔獸大軍,揚眉。
  
  啥意思?
  
  天青雲白,寒風犀利。
  
  呼嘯而來又呼嘯而走的魔獸軍團,在遠處露出了他們的真面目。
  
  一群拖著浩大樹木,人員稀鬆,卻陣勢驚人的東天兵馬,正笑嘻嘻的開始集結。
  
  以少充多,隨口來兩聲虎嘯狼吼的,他們可擅長的很。
  
  嘿嘿,魔獸的沒有,小兵兩三隻的有。
  
  「傳信號,任務完成,敵軍朝關崖方向而去。」
  
  「是。」
  
  青煙飛揚,直上天際,浩大荒原,看的是清清楚楚。
  
  「帝梵天朝這方來了。」遠處,落羽打了一個響指,一揮手:「傳話小紅和黃宇他們準備。」
  
  「是。」
  
  風過飛揚,荒原殺機暗浮。
  
  狂飆,真正的狂飆,為了不被身後的魔獸大軍追上,帝梵天的百萬大軍,這個時候再度提升了速度,朝著關崖狂飆而去。
  
  七國聯軍九十萬兵馬,頃刻間全面淪落。
  
  落羽的魔獸群有多厲害,不用言喻。
  
  此時,那怕就是那些拿腿在跑的中軍隊伍,也是使出吃奶的力量狂衝向前,他們可不願意跟魔獸大軍隊。頓時,只聽那鐵蹄轟隆隆的聲音。
  
  猶如天際的悶雷狠狠的擊打在荒原上,悶響聲遠遠的傳了出去。
  
  這一方天地間再也聽不見其他的聲音,只剩下駿馬狂飆的鐵蹄陣陣之聲。
  
  帝梵天幾乎是不計代價的回衝了。
  
  關崖,並沒什麼懸崖峭壁,只不過是路線稍微陡峭了一點,沿途石頭嶙峋,不是太好走而已。
  
  並不是什麼險惡之地。
  
  冰冷天地,薄薄冰水。
  
  下了這麼久的雪,今日這天氣不晴也罷,這一晴起來,絲絲白雪頓時化作冰水,就消融了開來。
  
  滲透在那荒蕪的草地上。
  
  一汪汪的,並不濃郁,也不淺薄。
  
  橫陳在荒野上,石頭邊,凝聚成一小灘,在馬蹄踐踏下,水花飛濺。
  
  沿途,碎石頭無數,鋪陳開來,給這冰冷的天更添冷清。
  
  帝梵天率領大隊兵馬從這裡狂飆而過,風在吼,水在跳躍,石頭在碾碎。
  
  帝梵天的速度很快。
  
  不知道是救國心切,還是不想被魔獸咬死,所有人速度都提升到了極致。
  
  橫衝而過,百萬大軍,那速度簡直讓人歎為觀止。
  
  前鋒營,中軍,擁有角馬的騎兵飛躍而過,狂飆向前。
  
  身後,步行的中軍後隊兵馬,則甩著兩條腿,啪啪的跟著狂追。
  
  「快,快,跟上……」
  
  「速度,速度提起來,別掉隊……」
  
  沿途,此起彼伏的叫聲還在催促。
  
  寒風犀利的刮過,帝梵天百萬大軍,前鋒,中軍和後軍,出現短暫的脫節,畢竟人的兩條腿,在怎麼也不是角馬的對手。
  
  風聲呼呼,帝梵天拼了命的往前衝。
  
  「前鋒加速,中軍量力……」前方的帝梵天狂飆的快是快,不過也沒到走火入魔的時候。
  
  步行的中軍一旦在提速,脫力的後果可不是他要的。
  
  他是要回軍去救他的京都。
  
  而不是帶著一群回去了什麼用都沒有的軍隊。
  
  趕回來送死的。
  
  當下,命令聲從前到後的傳達過來。
  
  「砰……」而就在帝梵天命令還沒傳達到中軍的當口,石頭嶙峋的百萬軍隊兩邊,突然齊刷刷出現無數黑壓壓的兵馬。
  
  整裝齊備,兵威驚人。
  
  從石後閃電出現,快的讓人根本沒察覺到他們的所在。
  
  「有埋伏……」
  
  前鋒和大部分中軍已經過去,此時後隊正處在此間的梵天閣兵馬,短暫的一怔後,轟然大吼起來。
    
  然而,就在他們一聲還沒吼出的當口。
  
  大道兩邊的大石,高坡上,那一身黑兵裝的東天兵馬,齊齊挽起手中常年帶著的鐵弓,瞄向了帝梵天中軍所過的地面。
  
  蹄聲遠端,帝梵天的人馬還來不及反應。
  
  為首的黃宇冷冷的一揮手中紅色的旗幟。
  
  「唰……」沒有任何的命令,沒有任何的號令。
  
  頓時間,只見所有早埋伏好的東天兵馬,鐵弓稟射,那犀利的箭頭朝著那中軍腳下的碎石路面就射了過去。
  
  萬箭齊發,快如流星追月,寒慄而銳利驚人。
  
  「結陣,結陣……」帝梵天中軍指揮官厲吼出聲。
  
  然,東天兵馬的長箭又不是向人去的,中軍結陣再快,也能有什麼作用。
  
  「轟……」頃刻間,只見萬箭齊齊射中那碎石嶙峋的路面,整個鋪滿了石頭的地面,頓時發出轟的一聲大響。
  
  「砰。」緊接著地面銀紅光芒一閃。
  
  就好像一條銀蛇瞬間貫通所有萬箭所指之地,瞬息間連接在一起。
  
  「轟……」
  
  一經連接,偌大的荒原關崖處地面裡面浮現一巨大的銀紅圖案,而伴隨著圖案的組成,一驚天動地的爆破聲驚天而起。
  
  石屑崩裂,從地底穿透而出。
  
  就好像那地面下的油被鑽出的姿態一般,鋪天蓋地,以一種萬分犀利的速度和姿態,朝著地面噴發而出。
  
  碎石阡陌,薄如利劍,快如寒刀。
  
  稟射而出,瞬間好似千萬刀雨驚天而來,殺氣騰騰。
  
  「啊……」
  
  「救命啊……」
  
  中軍結陣,是結防禦頭頂之陣。
  
  那裡料到這攻擊卻是從地底下來。
  
  頃刻間,這一方中軍隊伍,整個成了魚肉,在萬千寒刀中,任人宰割。
  
  淒厲的尖叫和嚎叫,穿天而出,驚破整個這一方天際。
  
  小紅與生俱來的本領就是控制石頭。
  
  以石頭做攻擊,就算是落羽等也要甘拜下風,還不說你小小的普通兵馬。
  
  以力量早先碎了這地下石層,在以力量分佈在眾人箭頭上,萬千箭雨,手到擒來。
  
  帝梵天中軍,整個大亂。
  
  「出了什麼事?」前方領頭而奔走的帝梵天聞聲唰的轉頭。
  
  遠遠看出,看不見中軍出了什麼事。
  
  只能看見那漫天而起的水花,形成薄薄的水霧飛揚。
  
  把他的中軍包裹在裡面,朦朦朧朧的,只見美感,而看不透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有埋伏,中軍遭遇埋伏。」身旁大將立刻回稟道。
  
  帝梵天聞言那深深皺著的眉頭就沒有鬆開過。
  
  只沉默了一瞬間,以一種壯士斷腕的狠絕口吻道:「傳令中軍,自己做主對敵,前鋒營,跟我走。」
  
  說罷,一拍馬繼續朝前狂奔而走。
  
  埋伏,那就是不敢正面對敵,那就是為了拖住他。
  
  前方,還有半日就是京都,此時,絕對不能讓任何的異動,拖了他的腳步。
  
  帝梵天滿頭黑髮,在空中幾乎逼成了一條直線。
  
  寒風冷冽,萬千箭雨下,帝梵天中軍這一截,整個大亂。
  
  立刻,前後不著掉,前面的前鋒營飛奔而走,而後面的中軍和後軍,則被堵在了這裡,微微停頓。
  
  黃宇看著眼前如此情況,手中綠色的旗幟一揮。
  
  立刻,埋伏於此的東天兵馬,快速的撤退,隱入了萬千嶙峋的石頭之後。
  
  哀叫連連,帝梵天百萬兵馬前後分離。
  
  風乍起,又寒又烈。
  
  「喲喲,聽聽這聲音,夠勁。」荒原外,一把火燒了帝梵天京都的東天王,領著他的兵馬到了。
  
  聽見那就算在他這都能聽見的兵馬狂奔,和隱隱約約傳來的嚎叫聲,東天王捏了捏下巴。
  
  「兒郎們,走,看熱鬧去。」一挑下顎,東天王滿臉邪笑的朝著落羽處就匯合了過去。
  
  而此時,緊隨其後滅了帝梵天留守的兵馬的雲弒天,沒有跟帝梵天走一樣的道。
  
  而是走的大道,朝帝梵天的前方搶去。
  
  烽煙滾滾,四方殺氣聚集。
  
  「嗚……」
  
  就在這聚集中,率領前鋒營飛速回衝的帝梵天軍隊,突然之間馬聲長嘶,夾雜著絕對的驚恐和慘叫。
  
  「怎麼回事?」帝梵天聽之不由面色一變,大喝出聲。
  
  而就在他大喝出聲的一瞬間,不需要將士的回稟,他也已經看清楚的前方的情況。
  
  一片混亂,一直整齊的隊列中,此時從前方快速的傳來波動。
  
  人和角馬的慘叫聲遠遠的從前方傳了過來。
  
  那齊頭並進快速前衝的前鋒,整個猛的矮了一截,狠狠的摔了出去,完全站不起來。
  
  瞬息之間,他前面的少半個前鋒營,幾乎全部摔了出去。
  
  人仰馬嘶,一片混亂。
  
  埋伏?敵襲?帝梵天腦海中瞬間轉過無數的念頭,卻在自己也衝至的當口,看清楚了地面下的一切。
  
  「沼澤,是沼澤。」帝梵天眼神一凜。
  
  「停下,沼澤,前方是沼澤,停軍。」眼神一凜下,帝梵天當此關頭也停不下來,坐下角馬朝著沼澤就衝了進去。
  
  帝梵天見此猛的飛身而起,腳下在沼澤中幾個輕點,遠遠的飛落,同時大吼出聲道。
  
  沼澤,這裡怎麼可能有沼澤?
  
  帝梵天身後的前鋒兵馬來不及思考,連忙聽命控制著兵馬就朝兩旁退後或停下。
  
  但是,聽見帝梵天命令的士兵能夠停下,
  
  那身後來不及聽見和控制的兵馬,卻一個接一個的撞上來,前仆後繼,密密麻麻。
  
  這前面要停,後面要衝。
  
  如此情況下,帝梵天的整個前鋒營瞬間大亂。
  
  慘叫聲此起彼伏的響起。
  
  在晴天下,交織出一幕不和諧的歌曲。
  
  這荒野不大,關崖這邊也從來沒有什麼沼澤地。
  
  現下,不過是雪融化了,形成了窪地,小紅在在那地底下微微的挖開一些,這沼澤不也就成了。
  
  一個飛身遠遁,帝梵天遠遠的落在了沼澤地外。
  
  轉頭,只見身後那一大片沼澤地裡。
  
  橫七豎八的全部都是他的士兵,污泥不深,幾乎只到人的頭頸部位,這本不能形成什麼威脅。
  
  但是他們如此速度的衝過來,前方一損,後面跟著遭殃。
  
  這簡直成了連坐之害。
  
  帝梵天一時間,臉色幾乎鐵青的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整隊,快……快……」
  
  就在這混亂中,此起彼伏的整軍聲和慘叫聲匯合在一起,讓這方顯得越發的混亂不堪。
  
  這地方有埋伏,他們不能亂,一旦亂了可能敵人就能給他們致命一擊。
  
  跟著帝梵天的大將,也都沒有一個是蠢貨,一經混亂和確定後,立刻開始整軍治隊來。
  
  然而,這天下不是任何事情都可以由著他們想當然的。
  
  就在這混亂中,冷風呼嘯而起,一道清冷的聲音綻放在此方天空。
  
  「帝梵天,你也有今天。」聲音寥寥,清冷無雙。
  
  一聲落下,那帝梵天前方凹凸出來的山坡上,一人緩緩縱馬而上,一身淡紫緊身長袍,一頭黑髮飛揚,。
  
  冰冷的臉上,夾雜著絕對的痛恨,不是那落羽是誰。
  
  而伴隨著落羽的出現,她身旁的無數高坡之上,密密麻麻的東天兵馬橫陳而出。
  
  兵威赫赫,彪悍無雙。。
  
  下方本就混亂的帝梵天前鋒營,立時越發有點混亂開來。
  
  一個人站在前方,帝梵天聽聲緩緩的轉過頭去,仰頭看著那高坡上一臉痛恨,冷冷看著他的落羽。
  
  本血紅的眼和犀利的氣息,突然緩緩的沉澱了下來。
  
  在那對視中,帝梵天突然微微一笑:「別來無恙。」
  
  聲音溫雅,好似久別重逢的老友寒暄。
  
  落羽聽言則一聲冷笑:「你很快就有恙了。」
  
  「呵呵,是嗎?」帝梵天聞言輕笑出聲,眼波流轉看著落羽:「在我的地盤上,那可說不定啊。」
  
  落羽一揚眉,俯視著帝梵天,冰冷的話還沒出口。
  
  一肅殺之極的聲音突然從帝梵天右後方響起:「那我們就試試。」
  
  冷酷無情,帶著絕對的殺伐。
  
  一音落下,不遠處兵馬赫赫疾奔而來。
  
  領頭之人一頭銀髮飛揚,氣息不怒自威,正是那從另一條道上插過來的雲弒天。
  
  兵馬縱橫,雲弒天快速攔截到了帝梵天的後路之上。
  
  冰冷的眼掃過眼前的情況,雲弒天冷冷的看了眼帝梵天。
  
  然後凝眸輕抬,雲弒天緩緩抬頭看向高坡之上。
  
  素容依舊,只是滿面塵霜。
  
  一身勁裝,雖男兒打扮卻不掩巾幗風采,正滿眼含怒的落羽。
  
  落羽到沒想到雲弒天這麼快就搶到了這裡,不由視線微轉,轉眼看向了雲弒天。
  
  回眸凝望,兩兩對視。
  
  雖只一眼,已然含義萬千。
  
  視線相交,一眼就對錯而開,兩人齊齊轉眼鎖定了帝梵天,這地界沒什麼比帝梵天更重要。
  
  而帝梵天看著從後搶道而來的雲弒天出現,眉頭微微一皺,此時對應著兩人肅殺的眼,眉色深深。
  
  風雲動,不見其勢,卻已風起雲湧。
  
  「哈哈,真熱鬧,看來我趕到的正是時候。」就在這當口,落羽身後馬蹄縱橫,一道邪魅的聲音響起。
  
  一馬上的高峰,東天王慢條斯理的走了上來,與落羽並肩站在了一起。
  
  風雲際會,三王齊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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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konnika 發表於 2012-7-6 05:19 PM

第163章:落羽受傷

  一剎那,明明天空晴朗,卻氣息極低起來。
  
  下方雲弒天和帝梵天齊齊眼色一深,含義莫名的看東天王。
  
  東天王感覺到那兩道不同含義的視線,低頭,妖邪之極的眼橫空一掃,對上下方的雲弒天和帝梵天。
  
  佛仙一水,地魔火,呼風喚雨的三王,對上了眼。
  
  暗潮洶湧,氣息凜冽。
  
  落羽從看見雲弒天中回過神來,不由眉頭微挑,側了側頭朝東天王道:「來了?」
  
  東天王眉眼輕佻,掃了下方的兩人一眼,緩緩的笑了。
  
  在兩道不同目光的注視下.
  
  東天王手一伸一把搭住落羽的肩膀,低笑著邪氣萬分的靠近落羽的耳邊道:「拿我的兵馬來做人情啊,我可要收利息的。」
  
  落羽聽言橫了東天王一眼,同樣低聲的道:「我難道不是為你一勞永逸,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把梵天閣王宮搬空了。」
  
  東天王聞言頓時開懷大笑起來,神色萬分寵溺和不正經的笑道:「還是我的君夫人瞭解我。」
  
  落羽早就習慣東天王如此叫來叫去的。
  
  早就懶得理會他這點口頭便宜,當下白了他一眼,轉頭繼續鎖定下方的帝梵天。
  
  而她和東天王的那副互動,在下方諸人眼中看來,可不一般。
  
  那份親暱,那份熟悉,那份寵溺……
  
  立時,雲弒天的眼一沉,風起雲湧而來。
  
  君夫人,正宮王妃的叫法。
  
  這妖魅到極致的男人叫他的落羽為他的君夫人?
  
  而同一刻,那包圍圈中的帝梵天卻眼波一轉,突然大笑出聲:「難怪兵馬如此犀利,原來是地魔火的強兵。
  
  落羽,落羽,我可真佩服你,居然能說動地魔火四大天王之一為你出兵,看來你們情意不淺啊。」
  
  落羽豈會沒聽出帝梵天意有所指的話,當下臉色一沉。
  
  然還沒等她回話,旁邊的東天王就邪笑的點點頭道:「你確實該佩服。」
  
  居是坐實了他跟落羽交情匪淺的話。下方,雲弒天的眼越發的黑了,一股低沉的氣壓開始在荒野上迭起。
  
  身後,燕飛等人面面相覷。
  
  一時間,所有看向落羽的眼神,都有點拆不透起來。
  
  相對雲弒天的臉色難看,帝梵天的臉色卻很好看了。
  
  風度翩翩,儒雅難言。
  
  聽東天王這麼一說,帝梵天優雅的一笑:「是啊,確實該佩服,不過本閣主最該佩服的還是天王你啊。
  
  為自己君夫人的情人出兵攻打他情人的敵人,天王,這可跟地魔火的作風,不大相襯呢。」
  
  此話一出,圍剿在帝梵天前面兵馬的東天兵馬,頓時一陣騷亂。
  
  開什麼玩笑,拿他們東天王當猴耍?
  
  落羽一聽臉色瞬間冷沉,一張口就要厲喝出聲。
  
  而她快,她身邊的東天王更快。
  
  手一伸,一把按住落羽的肩頭,東天王阻止住落羽說話,邪魅異常的笑道:「那是君子風度。」
  
  一文縐縐的君子風度出口,哽的落羽差點一口口水嗆死。
  
  東天王有君子風度嗎?
  
  沒有,這是絕對毫無疑問的。
  
  東天王見落羽猛咳出聲,不由笑容滿面的輕拍著落羽的背道:「我真是個大度的人。」
  
  「滾。」
  
  落羽一個肘拐,狠狠白了東天王一眼「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在亂說,我叫小銀滅了你。」
  
  東天王聽言攤了攤手道:「好吧,好吧。」
  
  那臉孔帶笑,摸樣間是說不出的寵溺味道。
  
  那陣勢,看得下面的望天涯兵馬,一個個只有四個字來形容,打情罵俏。
  
  雲弒天籠罩在袖袍裡的五指,緊緊的握成了拳頭。
  
  而帝梵天則滿面微笑的眼中發寒。
  
  這個時候能如此從容自在,只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對方有絕對的把握,才會如此輕佻。
  
  地魔火,奶奶的,居然不明力量是地魔火來的。
  
  居然是四大天王之一,他真是小瞧了落羽。短短時間,給雲弒天搬來的救兵如此強悍。
  
  看來,他今日……
  
  一話堵住東天王的口,落羽臉色一正,冷冷的看著下方的帝梵天,沉聲大喝道:「帝梵天,你少給我想挑撥離間。
  
  我今日來不幫別人,我只為我自己討回公道。
  
  你誤導我爹娘,設計謀算望天涯,令我大錯鑄成,害我不得不遠離而走。
  
  大錯鑄成,對望天涯我無話可說,該認就認。
  
  但是,你,今日我不跟你把這總賬算一算,難消我心頭之恨。」
  
  清冷聲音隨風飄揚,傳遍在場每一個人。
  
  那清冷音調中夾雜的怨恨,比那山重,比那海深。
  
  燕飛等人聞言齊齊微皺了眉,看向落羽,果然如此?
  
  下方的帝梵天聽言,眼珠一動,正欲開口。
  
  身後的雲弒天突然一聲厲喝道:「少妄言,今日我們的帳就來算一算,來啊,全軍壓上……」
  
  「是。」
  
  伴隨著雲弒天這一聲號令,攔截住帝梵天兵馬後方的望天涯傷兵,戰鼓轟然的就朝帝梵天剛剛振作起來的兵馬撲去。
  
  那跟他說那麼多,絕不給帝梵天任何脫離的機會,打了在說。
  
  攔截住帝梵天正方的落羽見此,也一揮手沉聲喝道:「壓上。」
  
  跟著她的兵馬大將頓時齊齊抬頭看了東天王一眼。
  
  東天王含笑矗立,慢條斯理的點了點頭。
  
  立刻,只聽一聲炸喊,落羽手上的十幾萬兵馬,朝著下方帝梵天兵馬的正前方就衝了下去。
  
  殺氣飛揚,喊殺聲瞬間震天。
  
  一命令下,落羽一握手中銀紅絲線,身形一閃,臨空就朝下方瞬間隱入人群中的帝梵天衝去。
  
  她跟帝梵天,今天不死不休。
  
  同一刻,雲弒天也縱馬而上,從背後逼近了帝梵天的所在。
  
  風雲雷動,強強對話。
  
  山坡上,看著此情景的東天王,摸著下顎笑了笑,輕輕朝雲弒天的望天涯兵馬身後抬了抬下顎。跟在他身邊的墨軒見此,立刻一聲不出,轉身就走。
  
  身後,那山坡下,東天王帶來的十幾萬兵馬,悄無聲息的動了。
  
  君子風度是什麼?他東天王可不知道。
  
  給他看中的人的情人幫忙,喔,這怎麼可能。
  
  他又不是傻子。
  
  寒風起伏,這荒野卻熱血朝天。
  
  而就在這落羽和雲弒天圍堵住帝梵天的時候,另兩方小銀和風無心的魔獸聯軍,也到了望天涯的東南兩關卡。
  
  風無心的望天涯兵馬援兵,這沒多少。
  
  對於兩關卡實際上並沒有多少幫助。
  
  但是,小銀的魔獸大軍可不一樣了。
  
  那十級以上的大傢伙們才一來,那氣勢整個都不一樣。
  
  那洶湧澎湃的殺氣,那張揚囂張的氣息,那所向披靡的氣質,簡直就是天底下捨我其誰。
  
  望天涯東南兩關卡,瞬間有如神助。
  
  那裡還需要什麼藏著捏著,拚命死守。
  
  直接城門一開,十級,十一級,十二級,十三級的大魔獸一出。
  
  戰場瞬間轉向,成為一面倒的殺戮。
  
  望天涯南面關卡有吞雲貔貅負責。
  
  這一次,率領著大批頂級魔獸而來的吞雲貔貅,那可是有仇報仇,有怨抱怨。
  
  隱族當年乘它沖級的最後關頭,分不出心力來對付他們,被他們給擒拿了來,囚禁在隱族王宮地下。
  
  做他們的守護獸。
  
  現在,這怨恨要報了。
  
  當見,十四級的吞雲貔貅領著一群大魔獸,那是氣勢洶洶的殺入了隱族的陣營。
  
  隱族的老頭,出來受死。
  
  怨氣沖天,殺氣逼人。
  
  隱族族長等人,前一刻還在做著勝利的美夢,下一刻就被吞雲貔貅這一群魔獸軍團給嚇了個屁滾尿流。
  
  七國聯軍,九十萬兵馬全軍覆沒,他們現在還不到九十萬。
  
  頓時間什麼叫棄甲而逃,抱頭鼠竄,那可是全面上演。
  
  隱族和馮成國的兵馬,。被吞雲貔貅追的是滿山遍野鼠竄,恨不得多生兩條腿。
  
  那叫一個悔不當初,悔不當初啊。
  
  且不說吞雲貔貅在這一面大開殺戒,小銀在東面關卡也是威風凜凜。
  
  不值一提,真正是不值一提。
  
  對普通兵馬來說是絕對威脅的幾國聯軍,在它們魔獸軍團的逼近下,那是望風而逃。
  
  那裡有絲毫血性,簡直無味,無味。
  
  小銀矗立在城牆上,看著下方毫無可比性的戰鬥,鄙夷的癟癟嘴。
  
  就這陣勢,根本就不是我們魔獸軍團的對手,無用,無用。
  
  本就無用,一旁的銀白飛虎插了一句。
  
  小銀聽著銀白飛虎的口氣,小眼睛突然滴溜溜的一轉,小爪子挺風度的一摔小腦袋上的銀毛。
  
  我魔獸軍團所向披靡,當世無敵。
  
  那感情好啊,等落羽回來了,我去給她說去。
  
  嘿嘿,我們去打一個大天下回來,把整個佛仙一水,不,還有地魔火,不,不,整個忘川大陸都打下來。    
  誰敢不同意,我就打死他丫的,滅掉,統統的滅掉。
  
  到時候我來當王,落羽也來當王。
  
  呵呵,我們都是王,哈哈,……
  
  小銀美滋滋的想入翩翩了,把整個大陸都踩在腳下,那滋味……
  
  哇哇,爽啊。
  
  不行。
  
  而就在小銀想入非非的時候,銀白飛虎突然沉聲道。
  
  為何?小銀尾巴一豎,難道還有什麼比它的魔獸軍團還強,為什麼不行?
  
  銀白飛虎看了小銀一眼,那眼神深邃而老練。
  
  各有各的道,各有各的天下,這是恆久以來忘川大陸的劃分。
  
  魔獸有魔獸的地界,人有人的。
  
  否則當年你爹那麼強,我們怎麼也沒有統一大陸。
  
  聽著銀白飛虎的話,小銀皺了皺小小的眉頭。
  
  它很想說是因為它老爹無用,但是,這無用的話還真說不出口,那傢伙貌似比它強上那麼一點點,一點點。小銀當即癟嘴,劃分,誰管那劃分,只要我家落羽要,我就給她打去,哼。
  
  銀白飛虎聽言,轉頭看著小銀,老練的眼中是絕對的沉穩。
  
  知道這一次我為何會同意幫忙,而其間也沒有遇到任何的阻攔。
  
  就是今次設計面小,因此還無所謂。
  
  當真的我們想一統大陸的時候,那些老傢伙和隱藏的宗族,就會出手干預了。
  
  這忘川大陸最有名,最後權的在佛仙一水。
  
  但是,真正最強的,維持這大陸次序的則根本不在這裡。
  
  你還小,還有很多不知道,回去我會慢慢教你。
  
  銀白飛虎的話一出,從來沒有聽過這樣定律的小銀,不由微微的一怔。
  
  還有更強的?
  
  學無止境,銀白飛虎淡淡的道。
  
  武學一道是沒有盡頭的,強中自有強中手。
    
  小銀聽言伸爪子繞了繞腦袋,眨巴了一下小眼睛道。
  
  那我算多強的?
  
  銀白飛虎看了眼小銀,很不想打擊它的道。
  
  獸王當年都算不上最強。
  
  靠,靠,靠,小銀一聽連罵了三句髒字。
  
  它老爹都不算最強,那它豈不是更沒影了,啊啊啊啊,打擊,絕對的打擊。
  
  銀白飛虎看著抓狂的小銀,很嚴肅,所以,你要……咦……
  
  一話還沒說完,銀白飛虎突然抬頭看向遠處的空中,臉上的神色驚異一閃而過,凝聚上一絲絕對嚴肅。
  
  什麼?小銀立時跟著看去。
  
  只見那方天空什麼都沒有。
  
  天青雲淡的,沒有任何的異常。
  
  小銀轉頭看向銀白飛虎。
  
  有勢力橫加干預了,銀白飛虎微微皺了皺眉,聲音很沉。
  
  什麼意思?小銀小眼睛不斷的眨,腦子轉動的極快。
  
  銀白飛虎眼中望天涯梵天閣都算不上什麼勢力,它說的勢力?難道是那些所謂的老頭子和隱藏的宗族?
  
  小銀頓時小眼睛一沉,銀白飛虎所看的方向,那是梵天閣的方向,那意思……它老爹都不及的高手,落羽肯定不是對手。
  
  小銀瞬間大急,這裡交給你。
  
  小銀銀毛一炸,一話扔下,快若閃電就朝落羽所在的方向衝了出去。
  
  「小銀?」
  
  城牆上在一旁巡視的風無心見小銀和銀白飛虎嘰裡咕嚕一通獸語後,突然神色一變,白光一閃就跑了,不由詫異的叫了一聲。
  
  風過樹梢,小銀蹤跡難覓。
  
  而銀白飛虎見此眉頭微皺,爪子一揮,嗷嗚一聲大吼。
  
  聲音穿雲破月,遠遠的傳出。
  
  立時,下方早已經佔據勝場的萬獸,開始回縮,集結。
  
  大勝而歸,望天涯東南關卡,大勝。
  
  風過天下,這是好還是壞?
  
  而此時圍剿帝梵天的雲弒天和落羽,也處在佔據了無邊上風的當口。
  
  帝梵天百萬兵馬被隔絕成兩塊,前後不能相應,雖然有百萬之力,卻一時半會完全被雲弒天和東天王的兵馬壓著打。
  
  燕飛手下望天涯兵馬對梵天閣恨之入骨。
  
  此時終於撲咬而上,那裡會軟手。
  
  一時間,只聽殺戮聲震懾天際,這一方天下儘是猙獰。
  
  而戰場中心的帝梵天也沒有停下。
  
  「砰。」一掌相對,帝梵天一個臨空翻身朝後躍出,嘴角微微滲透出一絲血跡。
  
  對面的落羽也身形一閃,微微晃動了兩下,卻站住沒有動。
  
  高下立判。
  
  站在落羽身後壓陣的雲弒天,見此揚了揚眉,又進益了。
  
  「虛無神功?」場中,帝梵天看著落羽的雙手微微的皺了皺眉,伸手擦去嘴角的血跡。
  
  跟他的虛無神功絕對是一個路子的,但是好像比他的還要深奧,或者說還要全面。
  
  怎麼可能?他的師傅當年教他的時候,確定這一代的弟子只有他一個啊。
  
  「你跟迦葉塔有什麼關係?」帝梵天眉頭緊皺。
  
  「迦葉塔,沒聽說過。」落羽手一揚,無形的內力呼嘯而出。
  
  虛無神功,她不會,她會的是內功。一聽落羽如此斬釘截鐵的回答,帝梵天凝頓了一瞬間,眼中決絕之色一閃,五指虛空一扣。
  
  一柄赤紅色的長劍憑空而出,握在了帝梵天的手上。
  
  光澤耀眼,幾乎看不見長劍的本來面目,只隱隱約約劍身上浮現出紅色的火焰。
  
  卻又不大像是火焰,妖異的驚人。
  
  「斬妖劍,小心點。」落羽雙手一揚,正待一步逼近,旁邊的雲弒天突然出口,沉聲喝道。
  
  落羽一揚眉,斬妖劍,什麼東西?
  
  「兵器譜上排名第七的利劍,傳說一劍可斬人魂魄。」
  
  就在這落羽一揚眉之際,一旁涼涼的好似看風景的東天王站在落羽的身邊道。
  
  跟雲弒天那把從飄渺一族的來的麒麟羅剎刀是一個級別?
  
  這帝梵天還真有些本事,居然有這個。
  
  不過,這又能說明什麼。
  
  「那又怎麼樣?」冰冷的話音落下,落羽身形一閃就朝帝梵天逼近而去。
  
  同一刻,旁邊的雲弒天伸手入懷,摸出他的麒麟羅剎刀,見風化形,揚手就朝落羽扔去:「用這個。」
  
  「不用,我有東西,你保護好你自己。」落羽頭也沒回,手中銀紅光芒一閃,擊回雲弒天的刀,一邊停也不停的朝帝梵天撲去。
  
  「怎麼都有好東西?」東天王則揚了揚眉,嘀咕了一聲。
  
  一見落羽不接雲弒天的麒麟羅剎刀,就這麼撲來,帝梵天低喝一聲:「這可是你自找的,小心了。」
  
  一音落下,帝梵天長劍橫空一豎,一劍橫空一劃,蕩漾起火紅的波浪,朝著落羽就攻了過來。
  
  沒有多強的氣勢,跟雲弒天那柄麒麟羅剎刀完全不能比。
  
  落羽心中一動念,這斬妖劍怎麼如此名不副實?
  
  身形卻微閃,避開那火紅的波浪,就朝帝梵天撲去。
  
  然,她身形才一閃避開,那火紅的劍氣好似有生命似的,一扭頭依舊朝著落羽的方向追來。
  
  那速度不快不慢,但是越是接近,那股讓靈魂都為之顫抖的冰冷力量,完全滲透了過來。
  
  籠罩著週身,幾乎把人完全凍結的不能動彈。
  
  落羽一驚,這斬妖劍古怪。
  
  心中這麼一驚,那動作自然一慢。
  
  而在這兵器譜上排的有名的斬妖劍前,微微的凝頓就能要命。
  
  立時,紅浪撲下,朝著落羽當頭就罩來。
  
  「羽兒……」
  


第164章:天下美人

  雲弒天大驚,一聲吼出,手中麒麟羅剎刀一橫,全身氣息一顯,劈頭就要朝帝梵天的斬妖劍對去。
  
  然而,就在這頃刻之間,落羽一聲低喝:「不許動手。」
  
  那聲音冰冷,夾雜著無盡的命令,但是更多的是關懷,就如天空中突然打了個一個驚雷一般。
  
  別人還不覺得怎麼樣,卻實實在在的炸響在雲弒天耳邊。
  
  轟的雲弒天氣息一窒,微慢了那麼一下。
  
  而就這麼一下,帝梵天斬妖劍下,一劍把落羽劈成了兩半。
  
  「羽……」雲弒天瞬間色變,幾乎無法控制的驚慌大吼一聲才叫出,緊接著卻好像有人一刀砍下了他後面的聲音一樣,詭異的停下。
  
  雲弒天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場景。
  
  帝梵天斬妖劍下,一個落羽被砍成了兩半。
  
  然而,另一個方向,就在帝梵天身前,一個落羽卻棲身而上,衝向了帝梵天。
  
  這……這……
  
  兩個落羽?這一場景不僅雲弒天吃驚,就是一劍砍下的帝梵天也驚訝的瞪大了眼,眼睜睜的看著落羽逼近。
  
  嘴角勾勒起一絲冷笑,落羽瞬間逼近帝梵天身前,猛的就是一掌揚出,狠狠的印在了帝梵天的胸口。
  
  「帝梵天,你給我去死。」
  
  冰冷無情,含著徹骨的痛恨。
  
  「噗。」帝梵天頓時被狠狠擊飛,一口鮮血猛的狂噴而出,在半空中劃過一道紅色的弧線。
  
  「閣主……」不遠處被燕飛等人阻擋住的亞無君等人,一眼見之幾乎駭然大叫出聲。
  
  而燕飛等人則一聲大吼:「好啊。」疾飛而落,帝梵天朝著遠處地面就撞了下去,落羽身形一閃,急追而上。
  
  然就在他眼看要撞到地面的一瞬間,身後身影閃動,東天王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那裡。
  
  邪氣萬分的臉上洋溢著邪魅的笑容,手一揚,一掌電光火石一般撞向了帝梵天的後背。
  
  偷襲,什麼叫偷襲?他可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噗……」血花四濺,東天王那一掌可非兒戲。
  
  帝梵天頓時身如柳絮,朝著雲弒天的方向就被擊飛了去。
  
  東天王則笑瞇瞇的朝落羽一揚手:「又長進了,使用的越來越熟悉了。」
  
  落羽身形一頓,停在東天王身邊。
  
  一個殘影,小意思。
  
  回首,帝梵天正朝雲弒天落去,落羽眼中血色一閃,突然一眼橫掃雲弒天背後的方向。
  
  「墨軒呢?你的其他人馬呢?」一眼掃過,落羽的臉一下就變了。
  
  東天王聞言笑瞇瞇的道:「做他該做的去了啊。」
  
  「東天王。」落羽瞬間沉下來了臉。
  
  雲弒天身後隱隱有黑色的兵馬靠近,那絕對是東天王的,他想抄了雲弒天的後路。
  
  「呵呵,落羽,我可是光明正大……什麼氣息?」
  
  東天王笑瞇瞇的話還沒說完,臉色陡然一變,唰的抬起了頭。
  
  同一刻,落羽臉色也是一驚,猛的一個飛身就朝雲弒天的方向撲去:「弒天,小心。」
  
  那仰著頭,正看著帝梵天落下,手握麒麟羅剎刀正準備給帝梵天最後一下的雲弒天,也同時面色一肅,頭也沒回,一刀就朝身後斬去。
  
  「轟。」一聲驚天,雲弒天的刀風被一掌劈開,一道金黃色的力量破空而來,直朝雲弒天而去,完全禁錮住他。
  
  「君王……」變故突生,燕飛大駭而呼。
  
  而就在燕飛只來得及喊出聲的當口,雲弒天被狠狠的撞開,一道淡紫的身影猛的撲過來,對上了那金黃的力量。
  
  「砰。」鮮血撒空,身如影墜。
  
  「羽兒……」倒撞而飛,急如流星墜落,一道血箭飛躍而出,灑落半空。
  
  猛撲而上,卻不過僅僅是一個照面,落羽就被那金黃色的力量擊的倒飛而回,血灑半空。
  
  雲弒天被落羽猛的撞的退後幾步,避開了那金黃力量,此時見此冷臉失色,急吼而出,朝著落羽就欲撲來。
  
  而本就在落羽身後的東天王,也是臉色一變。
  
  一個飛身而起,一抱將墜落而下的落羽抱住,從半空中接了下來。
  
  卻也被那連帶的金黃力量,波及的往後連連退了幾步。
  
  「你怎麼樣?」
  
  一步止住後退的身形,東天王低頭就看向懷裡的落羽,聲音中帶著焦急。
  
  而被他接住的落羽,什麼話都來不及說。
  
  只嘴微張,又是一口血湧了上來,濺了東天王一胸口。
  
  東天王見此臉色大變。
  
  落羽有多厲害,他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這不明力量才只一擊,就擊的落羽幾乎連說話都不能,整個筋脈都錯亂開來,這來人……
  
  同一刻,天空中一道淡藍的身影一閃,一把接住了墜落的帝梵天。
  
  一切不過頃刻之間。
  
  局面立時反覆,落羽重傷,來人氣息驚人。
  
  「羽兒……」猛撲而來,雲弒天看著東天王胸口綻放的血跡,雙眼一瞬間赤紅欲裂。
  
  落羽受傷了,受傷了。
  
  「梵天?」而就在他撲向落羽的同時,半空中接住帝梵天的藍衣人,皺眉喊了一聲帝梵天。
  
  而此時的帝梵天連遭兩次重擊,那裡還有力量支撐,奄奄一息,幾若垂死。
  
  那藍衣中年人,見此臉色一沉,一眼看向下方朝落羽撲過去的雲弒天,五指虛空朝著雲弒天就是一抓。
  
  一力劈空,電閃而至,瞬間就籠罩向雲弒天的後背。
  
  雲弒天變招也快,一感覺有力量來襲,立時不及搶到落羽身邊,臨空一個翻身,斜身閃電般的撲出。
  
  同一刻,東天王抱著落羽也急退而走。「轟。」一聲沉悶的破開聲響起。
  
  就在剛才雲弒天與東天王之間相隔之處。
  
  一道一尺長的地面裂縫,猛的迸裂而出,橫陳在了雲弒天和東天王落羽之間。
  
  裂面平整,猶如刀切。
  
  風寒入骨,天地瞬間越發寒烈。
  
  地面一片沉默,此一方交戰的眾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的停手抬頭,駭然而詫異的看著。
  
  風過荒野,呼呼有聲。
  
  「雲弒天?」
  
  半空中,一手抱著傷重的帝梵天的藍衣中年男子,冷冷的憑空鎖定下方的雲弒天,聲沉如冰。
  
  雲弒天手中麒麟羅剎刀一緊,轉身對上那藍衣中年人:「你是誰?」
  
  「我是誰,你還沒那個資格知道。」藍衣人聲沉如冰。
  
  言罷,側頭看了眼人事不知的帝梵天,藍衣人眼中一閃而過殺戮:「王朝爭霸,各憑本事,本尊不管。
  
  不過,你既然敢傷本尊的弟子,找死。」
  
  一冷絕的話音落下,藍衣人眼中殺伐之色大作,空著的手兩指並列如刀,一刀就朝雲弒天砍了下來。
  
  那金黃色的力量迅猛如雷,呼嘯而下。
  
  雲弒天見此,那還能聽落羽不讓他動手的話。
  
  手中麒麟羅剎刀刀鋒一震,全身鬥氣一湧,一刀橫劈而上,就朝那藍衣中年人的手刀對了上去。
  
  殺刀一出,本應天地變色,日月無光。
  
  豈料,在對上那金黃力量的瞬間,就好似貓和老虎的差別。
  
  瞬間被壓的渺小了起來。
  
  雲弒天見此眉色一沉,此人……
  
  「麒麟羅剎刀,刀中之王,可惜就憑你,不過只能發揮十之二三的力量,簡直就是浪費。」
  
  半空中藍衣人冷冷的看著雲弒天手中的麒麟羅剎刀。
  
  一音沉下,手中二指再度朝著下方一沉。
  
  只見那金黃色的力量瞬間大漲。
  
  就如那猛虎一口吞噬了那麒麟羅剎刀的力量,當頭就朝雲弒天衝來。光芒大作,臨頭而來,瞬間籠罩雲弒天。
  
  整個把雲弒天給罩在了裡面。
  
  光華耀眼,卻冰冷的帶著凌厲殺機。
  
  好快,快的他幾乎都沒有做出反應。
  
  雲弒天眉色大肅,手中麒麟羅剎刀一揮,正欲硬抗。
  
  就只感覺手中猛的一鬆,那麒麟羅剎刀在這金黃色的力量中,突然從他的手中脫落而出,朝著半空就飛了上去。
  
  「殺刀,你不配擁有。」
  
  冰冷的聲音在半空中飛躍而出,藍衣中年人冷冷的看著朝他飛來的麒麟羅剎刀。
  
  而就在麒麟羅剎刀從手中飛出的一剎那,雲弒天只感覺週身籠罩著他的力量猛的一強。
  
  瞬間內縮,壓的他一瞬間幾乎氣都喘不過來。
  
  任憑他如此的擴展力量。
  
  那金黃力量就好似一隻手越收越緊的朝著他捏來。
  
  那力量,簡直就是無法抗衡……
  
  血色,從嘴角緩緩的流了出來。
  
  雲弒天週身紫紅的鬥氣被越壓越下,越壓越小,越壓越低。
  
  這,根本就不是同等級的力量對比。
  
  「君王,君王……」旁邊燕飛等大將震驚過後猛的反應過來,瞬間驚恐之極的朝著雲弒天就衝了上前。
  
  然而,他們才多高的等級。
  
  雲弒天都抵抗不住,燕飛,級別太低了。
  
  幾乎還沒衝到被籠罩在金黃光芒的雲弒天面前,就已經被那強大的氣息逼的根本想朝前多邁動一步都不可能。
  
  風聲勁急,此地一片殺氣凜冽。
  
  「幫……忙……」
  
  就在這急迫當中,不斷朝外吐血的落羽,勉強伸出手指,拽住抱著她的東天王,從牙縫中崩出兩個字。
  
  東天王本就震驚於這藍衣中年人的強大。
  
  此時聽落羽這麼一說,不由嘴角抽動,壓低聲音朝落羽道:「有沒有搞錯,我巴不得他死,怎麼可能去幫忙?」
  
  雲弒天是他的情敵呢,這個時候幫他,他的腦子可沒壞掉。落羽聽言五指狠狠的捏著東天王的胳膊,身形發顫的死硬著朝起撐。
  
  東天王不幫忙,她來……她來……
  
  「別動,你幫不上忙的。」東天王見此手腕一緊,緊緊的摟著落羽。
  
  氣息如此混亂,連撐都撐不起,還想幫什麼忙啊。
  
  動不了,心卻亂。
  
  她都連一擊都撐不住,本就有重傷的雲弒天撐不住的,撐不住的。
  
  耳裡聽著燕飛等驚駭的大吼,落羽心中又焦又急,卻又想動動不了,不由一個心焦下。
  
  本就傷了罩門的內傷一牽動,落羽口一張,一口血箭猛的狂噴而出,全部射在了東天王的胸口。
  
  東天王見此臉色一變,手中鬥氣蜂擁的朝落羽的體內就湧了過去。
  
  「你別動,你不要命……」
  
  「死……在……一……起……」
  
  東天王一話還沒說完,落羽強撐著說出四個字,便勉強的轉頭,朝雲弒天的方向看去。
  
  若是幫不了他,那今天就死在一起好了。
  
  東天王看著落羽臉上的決絕,眉頭緊緊的皺了一下,妖異的臉上邪氣一閃。
  
  沉吟了一瞬間,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好,好,我去幫,不過你可記好了,又欠我一大人情。」
  
  這個落羽,這個傢伙。
  
  明明一心向著外人,一點沒向著他。
  
  他也是腦袋有包,居然真沒辦法看著她這樣,簡直見了鬼了。
  
  抱著落羽正欲尋個安全地方放下。
  
  雲弒天那方卻突然風起雲湧。
  
  金光籠罩中,雲弒天那裡是此人的對手。
  
  生生抗拒壓抑下,一口鮮血猛的狂噴而出,濺落在胸前的衣襟上,瞬間染紅一片。
  
  血色順著胸口就滲透了進去,染紅了一切。
  
  那一直被雲弒天戴在頸項間的,從落羽身上得來的,被他認作是訂婚信物的項鏈戒指。
  
  在這一片血色滲透中,緩緩被雲弒天的血滲透。
  
  金黃光芒籠罩,壓力節節逼升。雲弒天在這壓力中一個不支,猛的單膝軟了下去。
  
  血色垂落,點點滴滴灑在了地面之上,觸目驚心。
  
  「受死啊。」半空中的藍衣中年人見此,眉色依舊冰冷,手中二指在一使勁,金光瞬間越發大盛。
  
  「君王……」
  
  被金黃氣息逼的口鼻都是鮮血,卻還在拚命往裡沖的燕飛等大將,見此幾乎心寒欲裂,狂叫驚天。
  
  然,就在這電光火石間。
  
  金黃色的光球中,雲弒天身上原色的光芒一閃,猛的彈開雲弒天身周壓迫他的力量。
  
  一物從雲弒天的頸項間緩緩的飛出,升空。
  
  那原色光芒不大,卻氣息半點不輸藍衣人的金黃力量。
  
  伴隨著它的升起,那金黃力量瞬間就好似冰雪遇見太陽,開始緩慢的消融開來,從雲弒天身邊消退。
  
  「咦……」
  
  抱著落羽正要找地方的東天王見此,一步站定,詫異的咦了一聲。
  
  而落羽也剛好位置順眼,視線對上了這一幕,把這場景看的清清楚楚。
  
  場中,週身壓力驟然失去的雲弒天,眉眼一挑,面上不顯驚訝卻眼中詫異的猛的抬頭,看上。
  
  頭頂上,,那滲透滿了他的鮮血的戒指,正原色光芒大盛,籠罩在他的頭頂。
  
  一圈一圈緩緩的轉動。
  
  那犀利而沉厚的力量,無邊無際,護他週身,這……
  
  「飄渺一族的信物?」
  
  周圍眾人正被這陡然場景突變,還在驚訝中,那半空中矗立著的藍衣中年人,突然眼中閃過一絲絕對詫異,低叫出聲。
  
  飄渺一族的信物??
  
  雲弒天聽言猛的轉頭看向落羽的方向。
  
  而此時,落羽也正好滿臉焦急的看著他。
  
  那一雙目光,不需要任何的言語,已經把那內心所擁有的情意,述說的淋漓盡致。
  
  飄渺一族的信物,他望天涯,帝梵天的梵天閣,隱族,等等佛仙一水勢力尋找的飄渺神通的倚仗。落羽給了他,把這麼關鍵的東西給了他。
  
  這麼貴重的東西,這麼重要的東西……
  
  就這麼一直戴在他的身上,就這麼一直放在他這裡。
  
  雲弒天五指緊緊的摀住胸口。
  
  有一股熱熱的東西在那裡流動,把那所有冰冷的心全部熱的滾燙,熱的幾乎要融化。
  
  他的落羽,他的落羽心中只有他……
  
  今生何其有幸,與她相知。
  
  今生何其有幸,並肩比翼啊。
  
  嘴角流血,眼卻帶笑,這一刻的雲弒天流光溢彩的幾乎讓人無法逼視。
  
  那種光芒,那種璀璨,落羽盡皆收在眼裡。
  
  那是此刻為了她,就算要了他的命,他也在所不惜的熱烈。
  
  冰冷徹骨的心一旦全部融化,那將會是滔天洶湧的猛烈和炙熱。
  
  落羽五指緊緊的抓著東天王的胳膊,幾乎要深入東天王的肉裡。
  
  雲弒天……雲弒天……
  
  寒風呼嘯,天地冰寒。
  
  原色與金黃對峙,霸臨整個這一方天下。
  
  藍衣人看著那緩緩逼近的戒指,眼中閃過一絲深色。
  
  突然手一揮,一把收了他的金黃力量,聲沉如冰的道:「原來有飄渺一族護你,難怪敢如此囂張。
  
  好,今日我且饒了你的狗命,一個月後,本尊弟子必當前來討教,本尊到要看看,到底是你飄渺一族強。
  
  還是我迦葉塔的弟子強。」
  
  說罷,袖袍一揮,半空中麒麟羅剎刀猛的墜下,重落在雲弒天的腳邊。
  
  一抱抱起帝梵天,藍衣人轉身凌空就踏步而去。
  
  「望天涯,一月後給我等著。」
  
  冰冷的聲音響徹整個這一方天空,怒火熊熊。
  
  寒風犀利,瞬間無影無蹤。
  
  沒有了金黃色的力量對持,飄渺一族的戒指緩緩從空中落下,雲弒天一伸手,接住。
  
  「君王,君王……」
  
  從這轉瞬變故中驚醒過來,燕飛等人連忙撲上,幾乎要喜極而泣了。
  
  雲弒天揮手沒有看燕飛等人,只緊緊的捏住那戒指,緩緩的轉頭朝落羽看來。
  
  而就在這一刻,落羽幾乎使盡了全身的力量,狠狠的扣住東天王的胳膊,從牙縫中崩出聲音道:「走……」
  
  走,她快支持不住了。
  
  一顆擔憂的心落下後,體內那狂飆而擴散的傷勢,幾乎讓她無法控制。
  
  那一掌力量太強,太強。
  
  強到她幾乎……
  
  同一刻,東天王一直為她療傷的力量也感覺到了落羽的崩潰在即,當下臉色沉肅,抱著落羽轉身就走。
  
  落羽那一聲雖然微小,但是如此距離怎能瞞過雲弒天的耳朵。
  
  雲弒天臉色一變:「你不跟我回去?」
  
  一音落下,身形一閃就朝落羽逼近過來。
  
  東天王見此眼一沉,腳下一跺,一道紫紅近黑的鬥氣朝著雲弒天就激射而去。
  
  「我勸你最好別想強搶,我可不念什麼飄渺一族的情分。」
  
  東天王本就是超越紫尊王者的所在,與雲弒天半斤八兩。
  
  而此時雲弒天被那金黃力量禁錮那麼久,卻怎麼可能是完好的他的對手。
  
  雲弒天一個閃身避開,臉色一沉就要動手。
  
  「走……」而此時,臥在東天王懷裡的落羽,卻再度強咬著牙道了一字。
  
  快走,她真的快支持不住了。
  
  體內整個氣血已經翻滾,她快控制不住清醒的神智了。
  
  而要是她不清醒,東天王這個喜怒無常的人絕對不會在看在她的面子上,不跟雲弒天對敵。
  
  此時的雲弒天那裡會是東天王的對手。
  
  那些隱藏的兵馬,那些準備抄雲弒天後路的兵馬……
  
  落羽緊緊的扣住東天王的手臂,那眼中全是決絕。
  
  東天王豈會不明白落羽的意思。
  
  邪魅的眼低下,看著無不堅持看著他的落羽,那眼中眼光波動,深沉而又深邃。
  
  然這一切看在雲弒天的眼中卻完全不是滋味。
  
  但是,雲弒天卻停了下來,,不是畏懼東天王,而是,他不想不聽落羽的。
  
  「你在怪我沒找你嗎?」低低深沉,有絲酸澀難懂,突然間在晴空下升騰而起。
  
  落羽沒有回答,只是定定的看著東天王。
  
  她豈會怪他沒有找她,他能不氣她,能還念著她的情分,她就很高興了,豈會生氣。
  
  風過荒原,了無聲聲。
  
  雲弒天見落羽並沒回答,那聲音越發的低沉了:「我以為你能夠懂,我不帶你回望天涯,我不親自來找你。
  
  我以為你懂我的意思。
  
  若我護不住你,還不如讓你遠遠離開,避開禍端的好。」
  
  聲音低沉,那絲絲的風聲帶過那低沉的音調,無關華麗,卻讓人幾乎從心間明悟了起來。
  
  雲弒天不是個多言的人。
  
  如此的話已經近乎解釋,解釋他為什麼沒來,為什麼丟下了她。
  
  落羽聽在耳裡,眼眶通紅。
  
  她明白的,她豈能不明白,她豈能不懂雲弒天的意思。
  
  心中又酸又甜,可那五指越發深的掐著東天王的胳膊,幾乎要深入東天王的肉裡。
  
  走,領著所有的兵馬,走。
  
  妖魅眼波,流轉非常。
  
  東天王看著落羽,感受到手臂上傳來的力量和落羽體內幾乎要崩潰的傷勢,那雙眼從來沒有的深。
  
  他不清楚雲弒天和落羽之間發生了什麼。
  
  但是,他卻能夠感覺到,那絕對是他不想知道的情意牽絆。
  
  滅,還是不滅,趁著這個時候殺還了不殺。
  
  殺掉,永除後患。
  
  不殺,那後果……他……
  
  東天王的眼邪氣的幾乎比那天還妖異。
  
  看得落羽的心,心驚膽戰。
  
  「冥……塵夜……算我……算我求……」
  
  五指深入肌膚,氣息上下翻滾,落羽嘴角不停的湧出鮮血,濕透了東天王胸口的衣襟,卻堅持的幾近決絕。
  
  「這個時候才來叫我的名字。」東天王看著落羽,輕輕的咬了咬牙。抬頭,目光掠過身周正在與帝梵天遺留下來的兵馬對陣的望天涯兵馬,和望天涯身後已經到位的他的兵馬。
  
  東天的精兵,雖然不過十多萬。
  
  但是,要在這樣本就是兩虎相爭的局面下,滅掉本已經傷痕纍纍的望天涯,或者是雲弒天。
  
  真的,太容易,太容易了。
  
  但是,但是……唉……
  
  「算我上輩子欠你的。」伸手,使勁的把落羽的頭按在了自己的懷裡,東天王冥塵夜一聲長歎,轉身抱起落羽就走。
  
  罷了,罷了,今次就做一次真正的正人君子。
  
  就不做這趁人之危的事。
  
  等來日,跟望天涯明刀明槍的一決雌雄。
  
  酒紅長髮飛動,東天王真覺得自己抽風。
  
  「羽兒……」而看見落羽真不跟他走,決絕異常的要跟東天王離開,雲弒天一步搶上,那臉色難看之極。
  
  然他快,東天王更快。
  
  一個斜步飛出,東天王沒好氣的轉頭看著雲弒天,臉上卻邪笑連連的道:「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有那麼好的事情。
  
  落羽心甘情願跟我走,你給我靠邊去。」
  
  「絕不可能。」東天王一音落下,雲弒天就一聲接過去,乾脆利落的沒有一絲猶豫。
  
  東天王一聽臉色一沉,一話還沒出口,雲弒天身旁的燕飛,突然低聲叫了一聲:「君王,你看。」
  
  雲弒天聞聲回頭,那身後隱隱約約的黑色兵馬陣營,立刻映入了他的眼簾。
  
  他的身後,有埋伏?
  
  「要江山還是要美人,你自己選一個。」
  
  不等雲弒天色變,東天王抱住落羽就快步朝他的陣營走去。
  
  落羽傷勢太重,要是在不醫治,那後果……
  
  「江山沒了我可以在打。」然他一步才走出,身後雲弒天冷沉的猶如萬年寒冰的聲音,一絲哽塞都沒有,飛揚而出。
  
  聲音不大,卻清清楚楚傳遍任何一方。
  
  江山沒了,他可以在打。而落羽沒了,這天下可在沒有另外一個。
  
  如此的鮮明,如此的決絕,如此的沒有一絲猶豫,如此的擲地有聲。
  
  瞬間縈紅了落羽的眼,晶瑩了那心。
  
  「只要我還在,這天下到處都能是我的天下,我能打下第一個望天涯的江山,我就能在打下第二個,羽兒,回來,我不怕。」
  
  聲音鏗鏘,那冰冷到幾乎尖銳的話語深處,卻是那無邊無盡的溫柔。
  
  眼淚模糊了落羽的眼,鮮血染紅了落羽的臉。
  
  但那心,卻愉快的好似步入了雲端。
  
  從來沒有的幸福,從來沒有的快樂。
  
  好,不怕,我回來,我不走,我不求別人,我們一起抵抗。
  
  顫抖的口微張,一切激動的話幾乎衝口而出。
  
  可還沒發出任何聲音,眼前一片黑暗驟然席捲而來,淹沒了她。
  
  東天王放開壓住落羽後頸一指的手,微一凝頓,便沒做任何停留的抱著落羽離開。
  
  「可惜,她不願意。」
  
  冰冷的聲音響徹在空中,東天王一躍上馬,抱著昏過去的落羽轉身就走。
  
  「回兵……」
  
  烽煙滾滾,東天王飛馬而走,那冷酷的回軍命令聲響徹在天際。
  
  「羽兒……」無法相信,落羽居然真不願意留下,無法置信,落羽居然真的走了。
  
  她不願意在跟他了嗎?
  
  她不願意在愛他了嗎?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明明剛才還……
  
  心情驟然劇烈波動,剛才被那藍衣人攻擊的傷勢驟然加重,雲弒天一口鮮血噴出,身形搖搖欲墜。
  
  「君王,君王……」
  
  惶急的大吼響徹四方,在這寒風中飛揚。
  
  兵馬重重,廝殺與退去在此方天地,舞動。
  
  今年的冬天,冷厲的驚人。
  
  望天涯四百五十一年冬,大敗梵天閣,領兵吞併梵天閣十一座城池,餘下勢力被梵天閣各地藩王率兵而來,抵死捍衛住,然已非從前。
  
  梵天閣閣主失蹤。
  
  佛仙一水諸多勢力重洗。
  
  佛仙一水進入了又一個動亂時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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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konnika 發表於 2012-7-6 05:21 PM

第165章:殊途同歸

  鳥鳴山巒,晨鐘疊飛。
  
  在這動亂的佛仙一水之上,最早動亂,處境最為危險的望天涯,卻憑風起浪,成為最大的贏家。
  
  風驟起,明明寒慄依舊,卻早暮春的姿彩。
  
  望天涯京都,恢弘的望天涯王宮。
  
  群雄並立,君王上朝。
  
  那肅穆而又興奮的姿態,遠非他時所及。
  
  「回稟君王,隱族,米林國,齊國,馮成國,敗退,勢力大減,周邊小國見勢而起……」
  
  「十三小國兵敗,前來歸順我望天涯……」
  
  「物資充沛,擬訂重建三大關卡……」
  
  一道一道的消息在議政宮塵飛而起,這是戰亂得勝後的第一個早朝。
  
  「咳咳……」雲弒天坐於王位之上,輕咳著佈局四方。
  
  「……此次,我望天涯能擊退敵軍,反敗為勝,功勞最大的人乃是……」
  
  一輪輪按攻行賞中,高聲宣讀聖旨的風無心,讀到這裡,突然微微的頓了一下。
  
  「乃是君落羽。」一頓後,風無心沉聲宣讀。
  
  此聲一落,興奮而趾高氣昂的議政宮群臣,突然瞬間全部沉默下來,一個個面面相覷,不知道此時該做出什麼樣的表情。
  
  君落羽,害他們君王和長公主在前。
  
  這本是他們望天涯人人得而誅之的仇人。
  
  但是,此一次望天涯大難,要說這大功,沒有任何人敢說不寄到落羽的頭上。
  
  望天涯群臣,那都是說一不二,嫉惡如仇的人。
  
  沒有人能昧著良心說,落羽這一次沒有救望天涯,不是望天涯的大恩人。
  
  因此下,議政宮中瞬間一片沉默。
  
  一種不知道該是尷尬,還是窘迫和無言的氣氛在空中飄蕩。
  
  雲弒天坐在王座上,聞聲看了眼眾人,低低的咳嗽了兩聲,眼神如冰,深邃難懂。
  
  一時間,大殿中的沉默,越發的讓人感覺壓抑起來。
  
  風無心見此咳嗽了一聲,站出,沉聲道:「有仇必抱,有功必賞,我望天涯非善惡不分之輩。
  
  本相雖然沒有親眼見證最後君落羽兵圍帝梵天,捨身護我望天君王的事跡。
  
  但是,本相相信親眼看見和參與的人,應該不少。」
  
  一話說道這,風無心面色極其嚴肅的掃了一眼身旁的燕飛等大將。
  
  燕飛等人齊齊低頭。
  
  風無心見此繼續沉聲道:「梵天閣帝梵天陰險狡詐,利用君落羽父母謀算我望天涯,這一點權且不論她是真被計算還是同盟。
  
  本相只說一點,就這一次上述那兩條,就已經可以完全抵過她的大罪。
  
  救我望天涯萬千黎民與其上,這對望天涯來說,恩同再造。
  
  有誰,反對本相這話的?」
  
  一聲落下,沉默的議政宮內群臣,頓時齊齊搖頭。
  
  「沒有,宰相大人說的及是。「
  
  「對,賞罰分明,君落羽之功,委實當的起恩同再造這個詞。「
  
  「君落羽一片真心為我君王,這點不容懷疑……「
  
  一時間,所有在朝重臣,齊齊開口論斷。
  
  昔日,恨不得把落羽千刀萬剮的群臣。
  
  今日,無不汗顏以對。
  
  其中,尤其以燕林,燕塵,燕飛,三人為甚。
  
  三人,幾乎羞愧的都沒顏抬起頭來。
  
  群臣不瞭解落羽,他們三人卻是解除落羽最久的。
  
  居然一點猜度都沒有,就下如此判斷不說,還下了追殺令。
  
  要不是君落羽去了地魔火,恐怕在佛仙一水早就被他們的人追上殺了。
  
  這簡直,讓他們無地自容。
  
  淡淡的掃了一眼面色羞愧的三人和群臣,風無心點了點頭:「好,既然大家都無異議,那麼此事就這麼定論。「
  
  說罷轉過頭朝靠在王位上,一直沒有說話的雲弒天躬身道:「君王,既然君落羽對我望天涯有恩,對君王有情。
  
  我望天涯怎能讓她流落在外,顛沛流離。
  
  這忘川大陸其他地界在好,總沒有君王你在的地方好,總沒有家在的地方好。
  
  我們曾經誤解與她,沒有讓她感覺望天涯是她的家。
  
  以後,臣等絕對務必讓落羽感受到望天涯上下一心,全奉她為主,這裡為她的家。
  
  因此,微臣懇請君王責罰,並能讓微臣親自去地魔火接我們的王妃回來。」
  
  一話落下,風無心一躬到地,深深彎腰。
  
  眾臣之首的風無心已經如此說話。
  
  其他眾臣還能怎麼說,還敢怎麼說,還會怎麼說。
  
  當下是,齊齊躬身請命。
  
  「請陛下准許臣等前去相請……「
  
  聲響飄揚在半空,含著從來沒有的整齊和尊敬。
  
  燕飛,燕塵,燕林,三人在此有志一同中對視了一眼。
  
  齊齊出列,朝著雲弒天單膝跪地。
  
  「臣三人請命,請君王准許我等三人前去,我等三人對王妃曾經誤解太深,深自慚愧。
  
  此回,必定竭盡全力請回王妃,務求原諒。」
  
  燕飛是親眼看見那一日落羽沒有應他們君王的話,走了的。
  
  他們君王如此寧為她不要天下的深情,她都走了。
  
  可想而知這一次要請回落羽,那將會多麼的不容易。
  
  但是,不管在如何的不容易。
  
  他們三人也豁出去了。
  
  那怕君落羽要殺要剮,他們也絕對不皺一下眉頭,只求她回來。
  
  議政宮中有一瞬間的沉默。
  
  宮門外寒風飛舞,絲絲點點都是難言的冷。
  
  雲弒天靠在王位上,冰冷的眼掃過下方大殿中的一切,微微抬頭看向那宮門外的虛空。
  
  他若都喚不回落羽,望天涯就是全部都去了,落羽也不會回來。
  
  風過樹梢,情深何能解釋。
  
  「不用,你們進不了東天,本君……」
  
  「君王,不可。」
  
  雲弒天冰冷的話才出口,那一直站在他這一方的風無心,突然極不禮貌的出言打斷。
  
  雲弒天臉一沉,眉色微冷。
  
  風無心快步而上,沉聲道:「君王,別忘了一個月後……」
  
  一個月後,那什麼迦葉塔的高手要來鬧場,這……
  
  更何況,依燕飛等回來述說的情況,那東天王既然帶落羽走,那還會容許他們君王進入東天。
  
  地魔火可不同於佛仙一水。
  
  東天王要限制一個人,那可是絕對比望天涯要限制一個人來的決絕。
  
  這個時候,一身是傷的君王,萬不能親自去了。
  
  一個月後的話一出,本就寂靜的議政宮大殿頓時鴉雀無聲。
  
  迦葉塔的高手,一招能禁錮他們君王的高手。
  
  要殺上門來挑戰,這……
  
  宮門外樹聲婆娑,乍暖還寒。
  
  雲弒天低頭看了一眼風無心:「本君沒說要去地魔火。」
  
  嗯?風無心聽言頓時一愣。
  
  啥意思,他們君王不想去地魔火?那是不是代表他……他放棄落羽了?這……
  
  「當務之急,本君要去一趟非羽王國。」
  
  看著面容迥然的風無心,雲弒天冷冷的搬下命令。
  
  非羽王國?那個君落羽的家鄉?
  
  風無心詫異的瞪大了眼,他們君王怎麼突然想到要去非羽王國了?這是不是扯得太遠了。
  
  「那王妃……」
  
  「這件事情,你全權處理。」雲弒天聲冷如冰。
  
  落羽來自非羽王國,而佛仙一水最早知道飄渺一族的帝梵天最先去的也是非羽王國。
  
  恐怕,這飄渺一族具體的消息,或者隱世的高手線索,還需出在他原本沒怎麼注意的非羽。
  
  一月後迦葉塔要來人挑戰,死守不是辦法,必須要找機會翻被動為主動才行。
  
  他得去非羽王國仔細查看一下。
  
  風無心挑了挑嘴角看著雲弒天那冰冷的眼。
  
  那冰冷的眼中風雨平靜,卻極深極沉,讓人看不見底。
  
  但是,他好像有點明白了。
  
  他們君王和那君落羽……
  
  之間的有種東西,可能,他不懂,也永遠猜不透。
  
  風過天下,寒冷中卻蘊含著炙熱的火種。
  
  雲弒天轉身離去。
  
  落羽既然能為了他做到這個份上。
  
  那就絕對不會在那個關頭棄他而去。
  
  當日,心傷沒有想到,後來一想就能參悟,必定是有問題。
  
  他瞭解她,也懂她。
  
  他會給她時間解決一切,他會……等著她的歸來。
  
  晨鐘鳴奏,響徹四方。
  
  望天涯興奮而緊張著。
  
  而此時的地魔火東天,卻乃是興高采烈的。
  
  從梵天閣收刮了大量的寶貝,地魔火富裕,但是沒有人會不喜歡意外之財越多越好的。
  
  得勝而歸的東天,喜悅非常。
  
  品位獨特的東天王宮。
  
  由於靠近點西面,寒風冷厲中已經有柳樹在抽出一點點的牙口了,在寒風中綻放光彩。
  
  王宮那溫暖的溫泉宮殿裡。
  
  池水飄飄,水花四濺。
  
  昔日東天王美草聚集之地,此時成了落羽養身休憩之地。
  
  溫暖的泉水中,小銀在裡面撲騰撲騰的正折騰著。
  
  它是萬獸的小王爺,奶奶的,居然在水裡面游不過從來沒游過泳的小紅,簡直丟臉,丟了它的大臉了。
  
  因此,那個撲騰啊,四個爪子在水裡激烈的狗刨著,奮進。
  
  而小紅在前面優雅的游動著,那紅丹丹的身子映襯在水裡,怎麼看怎麼好看。
  
  落羽靠坐在溫泉邊的躺椅上,看著眼前的小紅和小銀折騰。
  
  她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在東天了。
  
  據說東天王用了不少的好藥材,用了不少人力物力,才保住她的命,這人情可欠大了。
  
  「撲騰。」一聲水花四濺,小紅鄙視小銀跟不上,從水中鑽出來,哧溜一聲鑽入了落羽的懷裡。
  
  落羽見此伸手抱住,熱烘烘的小身子,抱著真舒服。
  
  落羽,落羽,我跟你說,我發現了一個好東西。
  
  小紅窩在落羽的懷裡,揮舞著小爪子。
  
  「喔,什麼好東西?」落羽微笑著道。
  
  麒麟果,麒麟果。
  
  小紅張著一雙大眼睛,那眼睛咕嚕嚕的直轉。
  
  「什麼?」落羽一聽猛的坐了起來,卻頭依舊有點昏的又靠了下去,失血過多的後遺症。
  
  「麒麟果,你確定?」落羽摔了摔頭,捧起小紅。
  
  小紅與落羽面對面,重重的點了一下小頭。
  
  它就是靈泉生的,對各種奇珍異寶比小銀來的還敏銳。
  
  它可是前天就發現有麒麟果的味道的,只是還不知道在那裡。
  
  一見小紅點頭,落羽心一下就怒放了。
  
  醫治雲弒天的丹藥還缺的就是一味麒麟果了,沒想居然在東天這裡。
  
  不過,東天王恐怕不會給她。
  
  落羽一喜後眉頭又是一皺。
  
  雖然,她一路昏迷回東天,才清醒過來,但是她不笨,那一日東天王的情緒反應,她歷歷在目。
  
  要給她用來救雲弒天,恐怕……
  
  我去給你偷。
  
  小紅見落羽皺起了眉頭,不由揮動著小爪子,嘿嘿的笑道。
  
  偷東西,好刺激喔。
  
  上一次偷帝梵天的,這一次它在去偷東天王的,嘿嘿,它喜歡,它喜歡。
  
  我也要去。
  
  小紅意思才一表達,溫泉裡奮勇狗刨的小銀猛的從水裡冒了出來,爬到池邊,朝落羽道。
  
  才不帶你,哼,小紅高高的揚起頭,高傲。
  
  凶媳婦,欠扁,小銀張牙舞爪。
  
  你才是媳婦,你個……
  
  「今天感覺怎麼樣?」小紅憤怒的話還沒朝小銀咆哮完,東天王邪魅的聲音伴隨著他的身形就走了進來,身後跟著聖藥師無華。
  
  「沒多大事了。」落羽回頭看向東天王,微微笑了笑。
  
  東天王悠然自若的坐近落羽身邊。
  
  無華伸手把了一下落羽的脈搏,點了點頭,笑道:「是好很多了,只要在補點血就不礙事情。」
  
  落羽聽言微笑:「多謝你了。」
  
  「那可不是,落羽啊,你這一次欠我的可多了。」東天王雙腿一重疊,逕直搶過無華的話,翹起腿好生妖魅。
  
  當日幾乎把他嚇了個半死。
  
  鸞鳳飛鵬幾乎趕路趕的累死兩隻,才趕回東天,一勁的好藥靈藥用上,才勉強救了回來。
  
  現在想起來,都覺得頭大,好厲害的人。
  
  不過,現在還在後悔的就是怎麼會放了雲弒天。
  
  情敵啊,情敵啊。
  
  按他的本性居然沒有滅了他,簡直就是抽風到了極點的症狀,他那叫一個後悔,豬油蒙了心了。
  
  東天王那個哀怨,虧大了。
  
  「欠著,慢慢還,總會還的清。」落羽看著東天王。
  
  一旁的無華無奈又好笑的搖搖頭,自顧自坐在一旁為落羽調藥。
  
  「還不清也沒關係。」東天王笑的妖艷。
  
  落羽知東天王話中有話,微微笑了下也不接東天王這話,逕直道:「這一次收穫怎麼樣?倉庫都滿了。」
  
  「一般一般,我東天有的是財富。」東天王見此也沒在繼續剛才話題,輕飄飄的揮了揮手。
  
  落羽見此似笑非笑的看了東天王一眼。
  
  梵天閣那麼多好東西,還一般。
  
  地魔火是富裕,不過梵天閣幾百年的珍藏,被東天王撈了個底朝天,這恐怕不是一點半點財富可比的。
  
  就她醒來這麼幾日,就沒看見往來搬運的人停歇過。
  
  東天王頓時邪魅的揚揚眼,妖嬈萬分的半靠在落羽身邊的躺椅上:「這可算酬勞。」
  
  「我沒跟你爭。」落羽抱著小紅。
  
  「我兄弟就是大方。」無華插嘴。
  
  東天王見此橫看向無華,挑了一根酒紅色的頭髮:「你的意思是,我就不大方了?」
  
  「王,你說呢?」無華那笑的叫一個溫柔:「這可是我兄弟。」
  
  雖然為落羽救治療傷,早知道落羽是女的,不過無華還是把落羽當兄弟看,幫著呢。
  
  東天王見此似笑非笑的看了無華一眼,低聲嘀咕:「吃裡扒外。」
  
  無華頓時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好,好,未免落個不大方的名號,落羽你要什麼?,
  
  說,我分點給你。」東天王橫一隻手撐在無華的身上,眉梢間儘是風流。
  
  「這可是你說的。」落羽一下笑了。
  
  東天王見落羽笑的燦爛,不由撇了一下眼,伸手摸著下顎,有問題。
  
  落羽看著東天王的反應,滿面微笑:「你知道的,其他的東西我自己有那個能力去掙,我不跟你爭。
  
  我需要的只有一樣東西……」
  
  「不給。」落羽一話還沒落,東天王猛的就一扭頭,瞪向無華。
  
  你告密?
  
  「我可什麼都沒說。」無華頓時抬起雙手做投降狀,他可什麼都沒跟落羽說。
  
  東天王聞言瞪著落羽,那妖魅的眼波光直閃。
  
  雲弒天重傷在身,他可是親眼看見的,落羽找藥不就是為了那雲弒天。
  
  雲間花在她手上,不用他推斷,就知道落羽要的絕對是麒麟果。
    
  這可是他從梵天閣撈出來的寶貝。
  
  給誰也不能給雲弒天。
  
  落羽見東天王回絕的斬釘截鐵,當下聳聳肩,也不追要,抱著小紅微笑依舊。
  
  東天王看著落羽,在看看小紅。
  
  那眉眼幾個轉,突然笑了:「要我給你麒麟果,也不是不可以。」
  
  「我做不到的要求,你就不用提了。」東天王一話說完,落羽笑笑,接過話去。
  
  東天王聽言舒展了一下雙臂,靠在無華的腿上。
  
  無華無語的看著他們家的天王,這個人邪性不改,恣意風流。
  
  「不用要求,對你,我何須提什麼要求,給你,我可是願意的很。」
  
  靠在無華的腿上,東天王笑容滿面的看著落羽緩緩的道。
  
  落羽一聽,反而一收臉上的微笑,面色有點正色起來。
  
  麒麟果不是一般東西。
  
  若是東天王什麼要求也不提,就這麼白給她,這個人情可大了。
  
  這一輩子恐怕能還清的時候就有限的緊了。
  
  她不願意欠他那麼多人情。
  
  有的事情欠太多,倒頭來傷人又傷己。
  
  「我考慮。」落羽抱著小紅,輕點了點額頭。
  
  東天王見此笑的肆意妖嬈:「我沒問題,你怎麼考慮我都等得起,不過,恐怕有個人等不起。」
  
  說道這,東天王眼中的笑意越發的深了:「只是一個人情,你欠著就是,有一天,我會讓你還的。」
  
  「就怕我還不起。」落羽抬頭看向東天王。
  
  東天王聞言頓時大笑,那神色看起來極為喜悅。
  
  「對了,冥塵夜,我……」
  
  「塵夜。」東天王笑瞇瞇。
  
  落羽塞了一下,點點頭:「好,塵夜,我過兩日想去一趟非羽王國。」
  
  「為什麼?」東天王揚眉。
  
  那一日他可記得清楚,那什麼迦葉塔的高手一個月後要找望天涯雲弒天的霉氣。
  
  落羽醒來一直沒有說過這個事情。
  
  他還以為她會提出要前去。
  
  怎麼提出要去什麼非羽王國了?
  
  「非羽王國好像是兄弟的老家。」一旁的無華思索了一下插了一句嘴。
  
  落羽點點頭:「是啊,昨日與爹娘談了一會,爹娘想家了,因此想回去看看。」
  
  自從她醒來,她一直沒開口說過雲弒天的事情。
  
  東天王帶她回來療傷,沒有動望天涯,於情於理她都該感謝,又何必多生事端。
  
  但是,那並不表示她沒想過雲弒天的問題。
  
  迦葉塔,不知道是什麼地方。
  
  但是既然知道飄渺一族,那肯定也是隱世一族的。
  
  對於這些隱世一族的,雖然她得了飄渺一族的信物,卻也完全沒有頭緒。
  
  不過昨日她爹娘來看她,到是提點了一些東西。
  
  她爹,或者說他們君家氏族,那個紫衍國公府,好像血統還是什麼地方有什麼問題。
  
  他爹知道的不多,只是記得偶然聽他的爺爺提過什麼迦葉,血統,出身,隱世等名詞。
  
  因此知道雲弒天的事情後,昨日特地過來說給她聽。
  
  這兩廂對照下,她這心就定不下來了。
  
  帝梵天,打了小的來了老的。
  
  雲弒天沒老的護,她就去給他找一個靠山來,哼,到時候誰怕誰。
  
  「好啊,我也去瞧瞧你老家。」東天王聽言那叫一個豪爽,一揮手應了,然後轉身就去準備了,留給落羽一點反對的機會都沒有。
  
  只要不去佛仙一水找雲弒天,去天邊他都無所謂。
  
  落羽見此不由揚眉,看著東天王拽著無華離開的背影,抱了抱小紅。
  
  而小紅嗖的一聲,潛入石頭地面,跑了。
  
  若能偷走,那麼這是不是就不用欠東天王那麼大個人情了,反正他也是得帝梵天的。
  
  落羽可也不是正直迂腐的人。
  
  風起煙霧瀰漫,溫泉宮溫暖如春。
  
  一路被東天王扯回寢宮。
  
  無華滿有點詫異的道:「王,你不是恨不得那個什麼雲弒天快點死,怎麼要給他麒麟果?」
  
  東天王聽言瞪了瞪石頭地面,恨恨的道:「那個小紅是怎麼在千軍萬馬中偷了帝梵天的兵符,你不知道吧。
  
  我這地方到處都是石頭,能怎麼防得了它。
  
  還不若做個人情送給落羽,讓她欠我一份還都還不了的情。
  
  免得被愛偷東西的小紅那個小偷給偷了,我什麼都落不……」
  
  一吐槽的話還沒說完,寢宮玉石地面上紅影一晃,小紅嗖的從地面冒了出來。
  
  豎著爪子,瞪著眼睛。
  
  小紅怒火沖天,你才是愛偷東西的小偷,你全家都是小偷。
  
  「砰。」一爪子砸碎東天王寢宮的地面,小紅忿忿的轉身,無蹤。
  
  心裡聽懂小紅的怒罵,無華朝天翻了個白眼,還真被他們東天王說中了。
  
  而東天王則揉了揉下顎,很好整以暇的道:「我家不是小偷,我家是大盜出身。」
  
  無華頓時徹底無語。
  
  「你去準備,明天我們就動身去非羽王國。」
  
  風起飛揚,絲絲非暖非寒。
  
  有些人即使天涯相隔,卻能殊途同歸。
  


第166章:被綁架了

  寒冷到極致,就有了春的味道。
  
  那冷風呼呼刮過,冰冷的骨髓中開始醞釀出絲絲的暖意。
  
  寒冬就快要過去,春,馬上就要來臨。
  
  把黃宇和王猴留在地魔火,繼續發展中武門的勢力,和應對東天的合作。
  
  落羽帶著東天王,無華,踏上了去非羽王國的途徑。
  
  乍暖還寒,天地美麗。
  
  非羽王國和地魔火離的遠,但是有小銀的空中小弟,金鸞鳳的直系魔獸,這麼點距離絕對不是問題。
  
  風過天下,地魔火和非羽王國,來去,不過幾日時間。
  
  非羽王國。
  
  落羽離開它沒有一年的時間,此番重回。
  
  蔥翠依舊,卻已人面全非。
  
  掌權的非羽國王稼軒一脈凋零。
  
  當日,她那一鬧,非羽國王死傷不知,三王子稼軒墨炎消失無蹤,皇室力量大損。
  
  皇室力量的大損,伴隨著藥師協會和帝國學員,以及三大國公府的坐大。
  
  非羽皇室,早已非當日的榮耀了。
  
  寒風歷歷,乍暖還寒。
  
  「好小的地方,簡陋。」
  
  非羽王國京都,東天王邪氣的揮著衣袖,看著眼前對於他而言,不繁華,不出眾,小的比他東天一個城地盤都要小的非羽王國,鄙視。
  
  一旁的無華聽言扯扯東天王,使了個眼色。
  
  小心落羽跟你叫勁,這可是她老家。
  
  東天王見此看了眼默不作聲的落羽,摸了摸下顎:「不過感覺不錯,很好,很好。」
  
  無華聽之頓時低笑出聲。
  
  他們天王這話轉的簡直生硬,生硬,這完全是在討好落羽啊。
  
  東天王橫眼,伸手,狠狠捏了無華腰際一把。
  
  疼的無華齜牙咧嘴,卻不敢做聲。
  
  一旁把東天王和無華的互動全聽在耳裡的落羽,沒理會兩人的動作,目光默默的看著眼前的非羽國都。
  
  當年離去時候不感覺如何。
  
  但,當回來的時候,那種家鄉的味道卻是從腦海深處湧出。
  
  以為自己不想念,豈是這裡,卻是任何地方都無法取代的,家鄉。
  
  肩頭上站著變小的小銀,懷中抱著瞪著雙大眼睛,左看右看的小紅,落羽緩緩行與其間。
  
  那種古羅馬的味道,越發濃郁了。
  
  「落羽?」
  
  就在這一行三人緩慢踏上京都的大地時候,一人從一鋪面中出來,與落羽走了個對面,詫異極了的出聲。
  
  落羽回眼,身前一紅光滿面,頭髮已經有了點銀白,卻容貌看上去也不過四五十的男人,正震驚極了的看著她。
  
  府鶴於,藥師協會的大藥師。
  
  「老師。」落羽見是府鶴於,頓時微微一笑,展開笑顏。
  
  這人當初對她不錯的。
  
  「真的是你?」府鶴於則震驚了,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落羽見此失笑道:「如假包換。」
  
  到底是藥師協會的大藥師,見過不少世面。
  
  短暫的絕對震驚後,府鶴於立刻回過神來。
  
  「天啊,落羽你回來了,簡直讓人不敢相信,快快,跟我去藥師協會坐坐。」府鶴於一回神,頓時滿面放光,拉著落羽就歡喜極了的道。
  
  他可沒忘記,當日落羽是怎麼走了的。
  
  雲弒天,那個佛仙一水的望天君王。
  
  這可是尊大佛,絕對的大佛。
  
  不管落羽今天回來是要做什麼,還是不做什麼,跟她交好絕對沒錯。
  
  「不了,我先去一趟紫衍國公府。」落羽擺擺手。
  
  「去紫衍國公府?」
  
  想當初落羽跟他們家族紫衍國公府關係可不好,今天怎麼一回來就要去?看來……
  
  府鶴於觀其色而知其意。
  
  恐怕,紫衍國公府這一次又沒什麼好果子吃了。
  
  當下道:「那我陪你,這一年時間京都還是變了不少的,喔,對了,你的兩位朋友,這……」
  
  「喔,這位叫冥塵夜,這位叫無華,都是我朋友。」
  
  府鶴於喔了一聲,朝東天王和無華點了點頭後,
  
  轉身繼續道:「落羽啊,你可讓老師好想念啊,老師我……冥塵夜?」
  
  一話還沒說完,府鶴於突然臉色一變,猛的跳了起來。
  
  「地……魔火,東天……王……王……」舌頭打結,那話怎麼也說不利索,府鶴於面色整個抽筋起來,猶如看見了鬼怪。
  
  自從落羽跟雲弒天走了之後。
  
  他們為了彌補自己對這個忘川大陸認識的不足。
  
  專門普及了不少關於佛仙一水,和忘川大陸幾大重要之地的概念和人物。
  
  這冥塵夜,不是那個混亂到極致,卻比佛仙一水還大的地魔火稱王的東天王。
  
  那可是個惡霸集中地啊。
  
  裡面的四大天王,更是惡霸中的惡霸。
  
  東天王看著反應過來的府鶴於,好脾氣的笑笑。
  
  算了,看在落羽老師的面子上,不跟他計較。
  
  他那麼像是兇惡之人嗎,瞧那臉色。
  
  落羽本不是很好也不是很壞的心情,見府鶴於如此表情後,頓時微笑了起來:「東天王不吃人的。」
  
  此話一落,小銀和小紅齊齊張嘴就笑,鄙視的看著東天王。
  
  東天王看了落羽一眼,又好氣又好笑,懶洋洋的冒了一句:「那也不一定,看我心情。」
  
  心情不好,吃吃也無妨的。
  
  「喔,喔……請……請……」府鶴於被駭住了,面色扭曲的不敢對視東天王,一邊朝身後店舖他藥師協會的人直揮手。
  
  那藥師協會的人,頓時哧溜,報信去了。
  
  風過悠然,一時間在落羽和府鶴於的一頭撞見後,消息立刻四散飛揚。
  
  君落羽回來了。
  
  那個幾乎滅了稼軒國王一脈的君落羽回來了。
  
  而且,身邊還帶著地魔火的天王。
  
  啊啊啊,上次是佛仙一水的望天君王,這次是地魔火的天王,這……這……
  
  整個非羽王國京都震撼了。
  
  立時,各方人馬已一種明明怕死,又前仆後繼的姿態朝著落羽湧去。
  
  這年頭,誰都能得罪,就是這君落羽不能得罪啊。
  
  否則,不知道她下次又帶什麼級別的人回來。
  
  又暖又寒的風在天空中拂過.
  
  非羽國都,在瞬息之間,以一種迎接非羽國王還要尊敬的姿態,迎接落羽而來。
  
  這般的態度,讓東天王很滿意。
  
  卻讓落羽失笑搖頭,她是真的不吃人。
  
  紫衍國公府。
  
  早就知道落羽前來的國公府一干人等,早已經駭然的恭候在了國公府門口,隊列整齊,老少皆出。
  
  那場面,堪比見族長。,
  
  戰戰兢兢在飛奔而來的帝國學院院長,和另外兩大國公府國公爺,以及非羽國王現任國王的浩大陣營中。
  
  君沉,紫衍國公府排行老三,是君雲的三哥,落羽名義上的三伯,把落羽和東天王一行,迎入了國公府。
  
  「侄女近日身體可安好,五弟和弟妹可安好?」
  
  坐在主位上,君沉威嚴的臉,此時那叫一個小心翼翼。
  
  落羽坐在客位上,抬頭看了眼眼前的大廳。
  
  大廳雄偉,兩主位位列最中,左右兩排各八位分列兩邊,六根白玉大柱上墨色飛虎盤旋,陪襯著檀木桌椅,更添威嚴。
  
  甚至可以說比她離開的時候更要威嚴了。
  
  看來,紫衍國公府過的很好。
  
  看了一眼在東天王和她面前小心翼翼的君沉等人,緩緩點了點頭:「爹娘都很好。」
  
  君沉聞言彷彿鬆了一口氣。
  
  君雲在怎麼跟他們不好,也不會要落羽來害他們君家的。
  
  既然君雲他們沒問題,那落羽今次應該不是來找紫衍國公府的霉氣的。
  
  看著鬆了一口氣的君沉和他身後的君家人。
  
  落羽緩慢開口:「此次前來是有私事一談。」
  
  此話一落,那本恭敬的陪伴著君沉的帝國學院校長,府鶴於,非羽現任國王等人。
  
  立時對視一眼,精絕的朝落羽交代幾句場面話,告退出去。
  
  家事,那是落羽與紫衍國公府的私事。
  
  既然落羽來意如此,他們自然退避,退避。
  
  看著分外警覺,立刻就退走,還給君家一個所有自家人存在的大廳,東天王揚了揚眉,難得的讚了一聲:「還真知趣。」
  
  「有禮貌。」無華則如此讚了一聲。
  
  比他們地魔火的人知進退多了。
  
  撐場面的府鶴於等人退下,君沉頓時倍感壓力。
  
  一長臉幾乎笑的僵硬的抽筋,卻不敢不笑,那有當日的威風。
  
  落羽見此淡淡的道:「君饒天呢?」
  
  不是她尊大,不過既然她來了,非羽現任國王都給面子前來迎接,雖然她不覺得有必要。
  
  但是,紫衍國公府的國公爺,她的爺爺,是不是該出來露個面啊。
  
  君沉一聽落羽淡淡的話,寒冬臘月的後背出了一身的汗,急忙道:「爹和大哥出遠門了。」
  
  出遠門了?落羽聽言眉頭一皺。
  
  「大哥的兒子君一飛前段時間歷練回來,聽說途中在什麼雲龍國得一世家小姐所救過。
  
  此次回來就是請爹和大哥前去提親的。
  
  因此,前些日子爹和大哥就帶著重禮前去提親,現在恐怕還在路上。
  
  二哥去底下郡縣視察去了,府中就我在。」
  
  一見落羽皺眉,君沉當即什麼細節情況都交代了。
  
  落羽聽言,看這紫衍國公府的情況,君沉不似作假,當下揉了揉眉心。
  
  血統什麼的,她爹都不清楚,君沉這一輩分的應該都不清楚,問君饒天恐怕才行。
  
  那現在……
  
  「雲龍國在什麼地方?」落羽揉了揉眉心後沉聲道。
  
  君沉一聽頓時扭曲了臉:「那個……那個……我也不太清楚,我就沒聽說過,是一飛帶路去,這……」
  
  落羽聞言轉頭看向東天王。
  
  東天王看落羽轉頭看向他,揚了揚眉,很直接的轉頭看向無華。
  
  雲龍國,什麼地方,他聽都沒有聽說過。
  
  無華收到兩人的視線,皺眉想了半響,半疑惑的道:「好像是一個小國,具體位置不好說。
    
  應該是夾在黑銀海域那個方向。」
  
  一話落下,東天王頓時揚眉:「黑銀海域,你確定?」
  
  「不大確定,不過可以找過去。」無華當年也出門遊歷過,對這個區域知道不多,但是也不少。
  
  「這到是個好地方。」東天王聽言敲了敲桌面,眼中妖光亂冒。
  
  黑銀海域,若是地方沒錯的話,那片海域可不是個簡單角色。
  
  出了名的詭異。
  
  不似他們地魔火那樣的混亂,而是詭異,一種無法解釋的詭異和恐怖。
  
  乃是忘川大陸,三大禁區之一。
  
  「好地方?那就好,那就好。」君沉聽東天王都說那雲龍國地方好,頓時笑了。
  
  卻又一想到面前的是東天王,惡霸首領。
  
  又刷的一下沉下臉,不敢笑過頭了。
  
  君沉聽不懂東天王的意思,落羽豈能不懂。
  
  當下皺了皺眉後,起身道:「既然如此,我們去看看。」
  
  她可要找君饒天。
  
  東天王聞言聳了聳肩膀,去就去,他對刺激的地方一向有濃厚的興趣的。
  
  當下,落羽趕時間,三人兩獸沒有在與帝國學院院長等寒暄,直接離開。
  
  端的是來的無影,去的無蹤。
  
  讓非羽各大勢力一片虛驚。
  
  一日後,是夜,冷風習習,依舊冰寒。
  
  紫衍國公府,大廳。
  
  「真走了?」君沉小心翼翼的問著君家的各處人馬。
  
  「是的,應該是走了。」
  
  沒看見回來,也沒看見欲擒故縱,應該是真的走了。
  
  「那就好。」君沉沉沉的鬆了一口氣。
  
  落羽和那什麼地魔火的東天王真的離開就好,他這地方廟宇小,可容納不了那尊大佛啊。
  
  他可不想等他老爹回來,看見一片廢墟的紫衍國公府。
  
  「那你們……啊……」鬆了一口氣的揮揮手,
  
  君沉吩咐的話才開口,一話就哽在了喉嚨口。
  
  雙目圓睜,臉色驚恐,瞪大眼望著半空的君沉,一瞬間幾乎面色扭曲懼怕的表情都猙獰了。
  
  下首各處人馬見此,齊齊回頭一看。
  
  頓時,無不扭曲駭然了。
  
  只見那月光下,一頭銀髮的雲弒天臨空踏步而來。
  
  那冰冷的氣息,那狂勁的壓力,那尖銳的氣勢。
  
  無不提醒著駭然的君家眾人,這是佛仙一水望天涯的君王。
  
  這是那個當日就僅僅憑著威懾,就幫助落羽毀了非羽王宮的大魔頭。
  
  天啊,才走了一個落羽和惡霸,怎麼又來了一個魔頭。
  
  啊啊啊,君家所有人全部驚恐了。
  
  虛凜半空,雲弒天冷冷的看著下方驚駭呆了的君家人,冰冷的眉眼冷殺之色一閃,氣息一沉。
  
  還沒容他開口,下方君沉猛的驚醒過來:「落羽已經走了,才走的,沒在這,沒在這。」
  
  本只是看一眼,順便問問君饒天對非羽,楓林,浩藏等三國的瞭解。
  
  沒想他還沒開口,君沉就給他先來了這麼一句。
  
  雲弒天當即臉色微動,眼中光芒一閃:「落羽來了?」
  
  落羽怎麼會來這裡?
  
  「是啊,是啊,昨天才走的,她就來問問我爹到那裡去了,她找我爹,她爺爺。
  
  我爹不在這裡,落羽聽說立刻就走了。」
  
  雲弒天才一問,君沉就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訴雲弒天。
  
  這個殺神惹不得,比落羽還恐怖的。
  
  找君饒天?雲弒天聽言眉色微微波動。
  
  這個時候,落羽萬里迢迢前來非羽找君饒天幹什麼?
  
  她的傷好了?
  
  難道她想的跟他一樣?她在為他打算和尋找?
  
  冰冷的心情猛的一好,雲弒天心頭一熱,落羽在這裡。
  
  落羽既然在這裡,那他一定要找到她。
  
  「羽兒去什麼地方了?」心頭湧上濃濃的暖意,臉上卻依舊冰冷
  
  「雲龍國,我爹去雲龍國給一世家小姐提親去了,落羽找他去了。
  
  聽說雲龍國在什麼黑銀海域,但是具體該怎麼走,路途是怎麼樣的,我們也不知道,我……」
  
  一話還沒說完,君沉眼睜睜的看著雲弒天就那麼一轉身,瞬間就消失在了面前,那速度快的讓他瞠目結舌。
  
  夜風冰冷,寒慄依舊。
  
  紫衍國公府大廳,鴉雀無聲。
  
  好半響,君沉才突然嘴角跳動了一下「怎麼不是一路……來的……」
  
  落羽當初不是跟這個魔頭走的嗎?
  
  怎麼這次分兩部分來?這……
  
  涼風嗖嗖,沒人能回答,沒人敢回答。
  
  夜,深邃而開始帶著溫暖來。
  
  黑銀海域,忘川大陸三大禁區之一。
  
  具體當初是為了什麼禁的,沒有人知道,這麼多年下來也早就成了傳說和板上釘釘的禁區。
  
  已經很少人去往哪裡。
  
  內裡,如何的恐怖和驚悚,是越穿越離譜。
  
  至於到底如何驚悚和恐怖,卻又沒有人說的清楚了。
  
  如此的以訛傳訛下來,黑銀海域在忘川大陸上萬分神秘。
  
  揚帆出海。
  
  說是出海也不確切,黑銀海域雖然叫海域,但是那裡三面陸地,一面臨海。
  
  周圍小河道挺多,從非羽王國朝那個方向去,雖然河道交錯,卻是不用出海的。
  
  乘坐金鸞鳳的直系落在黑銀海域的範圍外最後一個港口。
  
  通過一路的追蹤,君饒天一行人已經進入了黑銀海域。
  
  此番,若不是等君饒天一行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也就只有他們進入才能找到人了。
  
  黑銀海域,不度空中任何魔獸。
  
  不知道是這方海域的古怪,還是有什麼禁制或者稀奇。
  
  這黑銀海域的勢力範圍內,空中魔獸都飛不過。
  
  枉然飛之,不是消失的莫名其妙,就是直接死亡,反正沒有活著回來的。
  
  因此下,要進入黑銀海域,空中走不得,只能坐船而行。
  
  最後一個境外港口。
  
  小城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往來的人流不多也不少,算是一個對外或者對內的交易中心。
  
  落羽一行三人已經登上朝黑銀海域內行駛的船隻,只等一夜過後,明日就航入。
  
  黑色的船隻裝扮的妖異。
  
  雖然沒有猙獰之物,但是就只那隨處可見的黑,就讓人好生的難受。
  
  「我喜歡,這品位跟我很合,很合。」
  
  坐在樓船底層,被用來做酒樓一般用途的熱鬧餐桌上,東天王滿面春風,對周圍的裝飾,讚不絕口。
  
  落羽看了眼周圍用魚骨頭,牛骨頭啊,什麼黑漆漆,古里古怪的東西裝飾的樓船,無語。
  
  這麼樣的裝扮,估計也就東天王一個人喜歡。
  
  「不用理他。」一旁的無華拉過落羽,無視興致勃勃的東天王。
  
  「我說小銀和小紅不會吃撐?它們都已經吃了十盤了。」看著桌子上海吃烤肉的兩傢伙,無華揉眉。
  
  落羽聽言笑了起來:「我就沒看它們吃撐過。」
  
  雖然她也覺得這兩隻看起來小小的傢伙,怎麼能夠裝的下那麼多。
  
  狂吃烤肉的小銀和小紅,聞聲則仍給無華一個鄙視的眼神,見識少。
  
  無華看見自己被鄙視,不由失笑。
  
  「唉……我好倒霉啊……唉……」
  
  就在這失笑中,旁邊桌子上一鬚髮皆白的老人,濃濃的哀歎聲,不偏不倚的傳過來。
  
  聽起來,好讓人頹廢。
  
  落羽無聊,聞聲下轉頭看去。
  
  只見隔壁桌上那老人,高高的坐在椅子上,看上去個子不高,正爬在一空空如野的桌子上。
  
  一邊狠狠的扯著自己的鬍子,一邊盯著她的小銀和小紅面前的烤肉。
  
  那眼神,清清楚楚的寫著羨慕和口水,還有哀怨。
  
  落羽見此不由搖頭失笑:「小銀,端一盤給他。」
  
  尊老愛幼是中華民族的的傳統美德,雖然沒有地球上,。
  
  不過這美好的傳統應該發揚。
  
  小銀聽言,小爪兒一抬,面前的一盤烤肉就飛到了老人的桌子上,然後繼續埋頭,苦幹。
  
  那老年人好似被驚了一下,一下抬起頭來。
  
  看看面前的烤肉,在扭頭看看小銀。
  
  朝著落羽上上下下一打量,老人緩緩的笑了,那一雙眼瞇起,好似兩個豆莢,彎成了一條線。
  
  「好女娃,好女娃,嘿嘿。」
  
  落羽聽言笑了一下,向那個老人點了點頭,然後轉過頭來,繼續與無華閒聊。
  
  而旁邊則響起了哧溜哧溜,不比小銀和小紅遜色的吃食聲。
  
  「早點休息,明日就要起航了。」閒聊一段,落羽朝東天王和無華言語幾句,站起身來。
  
  無華點頭,扯起旁邊還興致勃勃的東天王,三人兩獸就朝他們預定的房間走去。
  
  「落羽啊,我們還是照舊……」
  
  房間前,東天王滿臉邪魅就抬步跟著落羽走。
  
  往日,不知道落羽是女兒身的時候,他們去梵蒂城都是吃住一起的,那什麼男女有別。
  
  落羽一步跨入房間,肩膀上的小銀順爪子就是一爪子,關門,放狗。
  
  落羽見此失笑:「還是跟我兄長照舊的好。」
  
  一邊說,一邊轉過身來。
  
  一身轉過,落羽陡然就是一愣。
  
  眼前,下面餐樓裡那笑瞇瞇的老人,正站在她的身後,那酒糟鼻在燈火下紅彤彤的。
  
  她剛離開的時候,他還在下面。
  
  居然瞬息之間無聲無息就嵌入了她的房間,這身法,這手段……
  
  落羽臉色一凜,還不等她反應,那老人砰的打了一個響指,朝著她和小銀小紅就是一點。
  
  立時,落羽只覺得意識瞬間飄離,週身沉的如山,朝下就倒去。
  
  同一刻,朦朧之極,還隱隱約約聽見東天王在門外嘀咕,真不可愛……
  
  黑暗來襲,緊接著落羽什麼意識都沒有了。
  
  風過船外,一切照舊,沒起絲毫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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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konnika 發表於 2012-7-6 05:22 PM

第167章:誤入洞房

  船行聲聲,水花四濺。
  
  風過樹梢,清雅淡然。
  
  不知道過了多久,落羽隱隱約約清醒過來。
  
  眉頭微皺,腦海中猶如一團漿糊,唧唧歪歪的,周圍身處之地從遠處傳來歡歌笑語聲。
  
  那聲音嘈雜的讓人頭疼。
  
  落羽伸手想揉揉眉。
  
  卻發現自己完全無法一動,就好像全身被禁錮住一般,腦中可以思索,身卻不能動。
  
  一驚回神,落羽立刻想起昏迷前的情況,不由眉色一凜。
  
  她被綁架了?
  
  被那個老頭給弄昏了?
  
  唰的一下睜開可以動的眼簾,落羽只覺眼前紅光一片,什麼都看不清楚,有什麼東西擋在了眼前。
  
  皺眉,落羽深吸一口氣,讓自己沉穩下來。
  
  身處異地,必要先保持冷靜。
  
  輕輕的閉了一下眼,落羽再度睜開眼來。
  
  方看清楚,眼前近距離籠罩著自己的是一塊紅綢,遮擋在眼前,婀娜的垂下著。
  
  頭頂上此時傳來沉重的感覺,好像戴了一頂什麼頭冠一般。
  
  落羽眼珠咕嚕嚕一轉,低垂下眼。
  
  藉著房間裡的燈火,落羽從眼縫中看清楚。
  
  自己一身大紅,正端坐在一張應該是床沿的地方。
  
  大紅,頭冠,紅色面罩?
  
  諸般種種一混雜,落羽瞬間倒吸一口冷氣。
  
  什麼意思,她這是……她這是……
  
  「小女娃,嘿嘿,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你可要幫老頭子到底啊。」
  
  正倒吸一口冷氣中,旁邊一道笑嘻嘻的聲音響起,不是那船上見過一面的老人聲音是誰。
  
  落羽聞言大怒。
  
  我好心款待你,你卻如此對我。
  
  卻只奈聲不能出,只能幹吹鬍子瞪眼。
  
  不過外面那老頭,顯然察覺到了落羽的心情,在一旁嘿嘿笑道:「小女娃,別氣,別氣。
  
  老頭子給你找的這門親事可好了。
  
  要不是我那孫女臨時跑了,這可根本落都落不道你這外人身上。
  
  小女娃,以後你肯定會感謝我的。」
  
  感謝,感謝你個頭,誰稀罕,快放了我。
  
  落羽豈會稀罕這什麼莫名其妙的婚事。
  
  不過顯然那老頭,無視。
  
  「哇,新郎官快來了,我可先跑了,小女娃,洞房愉快。」
  
  老不正經的聲音傳來,落羽甚至聽都沒聽到房間內傳出什麼動靜,那老頭子就溜了。
  
  屋內,瞬間剩下一片死寂。
  
  該死的,落羽一口銀牙幾乎要咬碎。
  
  不及思考其它,一門心思猛衝身上的禁錮力量。
  
  誰要嫁人了?她才不要莫名其妙嫁人。
  
  奈何,落羽那力量跟老頭完全不是一個檔次,根本無法撼動。
  
  遠處,鼎沸的人聲漸漸的近了。
  
  有大眾的人朝這方走來。
  
  聽那嬉笑歡愉的聲音,鬧洞房的,落羽頓時皺眉。
  
  而正此時,一直伏在落羽懷裡的小紅動了動,搖搖腦袋,醒了過來。
  
  小紅,快幫忙,落羽頓時瞇起了眼直示意。
  
  小紅是個沒見過世面的。
  
  完全沒領悟到這樣的場面算什麼,只反正落羽喊幫忙,它就幫忙。
  
  當下,迷迷糊糊抱著落羽的小爪子一劃,銀紅光芒閃過,紅蓋頭下的落羽和它陡然消失,隱在了小紅最擅長的石頭之裡。
  
  紅蓋頭落下,端端正正罩住落羽身後的床上之物。
  
  
  「哈哈,今天一定要鬧少主人的洞房……」
  
  「就是,聽說少夫人乃有名的美女,今天可要見識一下……」
  
  「對啊,呵呵……」
  
  隱藏在新房的地面下,落羽耳朵卻能清晰的聽見門外傳來的聲音,檀木大門嘎吱作響後,一行人興高采烈的走了進來。
  
  「咦,少夫人好小巧?」一步步入洞房,一大嗓門猛的一愣,詫異極了的道。
  
  一群哄鬧的人有片刻的沉靜。
  
  看著那新床上弓起的一個大包,上面罩著紅蓋頭。
  
  不管怎麼看,那蓋頭下都不可能是個人。
    
  「這個,聽說少夫人武學了得,少主人,是不是少夫人在考量你?」
  
  「對,這個可能,少主人,不能讓少夫人看扁了……」
  
  「我們宗的武學,可不輸少夫人家……」
  
  「就是,少主人,給我們露兩手……」
  
  「少主人,上……」
  
  一個理由後,沉默的眾人立刻又鬧騰了起來。
  
  「是想看武學?還是想看熱鬧?」就在這鬧騰中,一涼涼淡淡的聲音響起。
  
  不怒不威,但是那涼颼颼的感覺,卻彷彿可以跟那秋冬的涼風有的一比,讓人不敢亂言。
  
  嘿嘿,頓時喧鬧的眾人冒出一陣傻笑。
  
  腳步聲響,落羽聽著一人慢條斯理的朝新床走去。
  
  她在地下,這床上還有什麼東西?
  
  落羽愣了愣,緊接著突然腦海中靈光一閃。
  
  啊,小銀不在。
  
  就在落羽的一驚下,一身大紅新郎袍子的男人,走上前,隨意的挑起那正不斷開始抖動的紅蓋頭。
  
  下面,清醒了的小銀,正搖著迷惑的小腦袋,抬頭。
  
  對上那一雙黝黑無邊的眸子。
  
  兩兩對望,算不上情深意長。
  
  靜寂無聲,瞬間房間內一片靜默。
  
  紅蓋頭下是一隻魔獸?
  
  這個,這個,新娘是魔獸……
  
  他們宗門少主人娶了個魔獸新娘?還是男性呢?
  
  「哈哈……」瞬間狂笑聲忍不住的此起彼伏而起,充斥於這新房之內。
  
  地面下,落羽斜眼看向小紅,小紅此時已經完全清醒過來,看著地面之上,伸爪子揉了揉眉心。
  
  一張小臉笑成了彌勒佛,哈哈,把小銀給嫁了,嘻嘻。
  
  落羽看著落井下石笑的戲謔的小紅,無言。
  
  「笑夠了?」就在這一眾哄笑聲中,那涼涼的聲音緩緩的開口。
  
  聲音清涼,好似薄荷,卻可涼人心。
  
  三個字一落,新房中轟然大笑的眾人,猛的頓住。
  
  就好似那聲音一刀被人切斷似的,靜寂的詭異。
  
  「夠了,夠了……」
  
  「啊,那個,咳咳……」
  
  「還要我請你們出去?」冰涼的聲音再度開口,雍容,絕對的雍容。
  
  「啊,不用,不用……」
  
  「我們告退,少主人洞房這個……這個……」愉快兩個字怎麼也說不出口,一眾鬧新房的人憋著笑,灰溜溜的快速退走。
  
  新房,瞬間恢復一片靜默。
  
  頂著紅蓋頭的小銀,搖搖頭正清醒中,脖子上突然被一夾,一身喜服的新郎提起它。
  
  「銀鬃的兒子。」聲音清涼,淡淡的。
  
  銀鬃,它老爹,小銀一聽此話頓時猛的抬起頭,眼前這傢伙認識它老爹?
  
  「怎麼跑我這來了?」新郎瞟了眼震驚的小銀,提這小銀甩了甩。
  
  突然,伸腳猛的一跺地面:「出來。」
  
  伴隨著他的一聲冷喝,小紅的力量一陣波動,還不等落羽和小紅反應過來,眼前燈火一亮。
  
  落羽和小紅已經從地面下被逼了出來。
  
  燈火搖曳,一室喜慶的紅光,把那新郎映襯的紅光滿面。
  
  神色淡淡,容貌中庸。
  
  沒有雲弒天的冰冷而俊美,更加不似東天王的邪魅和妖異,容貌普通,可以說跟美男子粘不上什麼邊。
  
  但是那通身的淡然氣質,就好似那秋天碧藍的天空一般,縱然普通,卻高絕的讓人無法逼視。
  
  如海之碧藍,如天之冷淡。
  
  人都說君子溫潤如月,此人非關溫潤,卻也如玉。
  
  如玉之冰涼,如玉之灼灼生輝。
  
  落羽被該人逼出身來,既然無處可藏,那就只有坦坦蕩蕩的對視。
  
  那被稱呼為少主人的男人,轉身掃了落羽和糾著眉頭瞪著他的小紅一眼,提著小銀慢條斯理的坐在新房的酒桌前。
  
  「斟酒。」把酒壺朝小銀一推,男人比落羽都還理直氣壯。
  
  憑啥?小銀瞬間炸毛。
  
  讓還不等它炸起反抗,男人淡淡的掃了它一眼:「你讓我丟臉。」
  
  沒有指責,不似怒氣,僅僅是述說事實。
  
  那氣息卻強大的讓人完全無法與他對抗。
  
  小銀憋屈了,誰讓他丟臉了。
  
  「在不聽話,我叫人找銀鬃來好好的教導教導你,讓你清楚點上下尊卑,長輩禮儀,別出來盡丟獸王的臉。」
  
  平鋪直敘的話讓小銀悲憤了,它那裡丟它老爹的臉了。
  
  卻不得不抓起酒壺給這男人斟酒。
  
  這傢伙好強大,它一點都感覺不到邊,萬一真跟它老爹有關係,把人叫來了,那它現在可打不過它老爹,肯定被收拾。
  
  握著小銀斟的酒,男人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真丟人,居然被人打昏,我都替你感覺丟臉。」
  
  小銀低頭,刨抓,悲憤。
  
  你是它長輩?你也是魔獸?
  
  小紅見此,從震驚這男人居然能如此輕描淡寫破了它與生俱來的力量的怒氣中消彌,一躍而起,落在桌子上,睜大大眼睛看著該男人。
  
  男人看了眼小紅:「天生靈物,卻不懂力量運用,平白落了下乘。」
  
  說罷,淡淡的搖了搖頭:「我怎麼可能是魔獸。」
  
  一音落下,男子一伸指猛的彈了小紅的額頭一下。
  
  頓時,一股淡淡的白光籠罩住小紅。
  
  小紅四抓一伸,舒服的在桌子上打了一個滾,好舒服啊。
  
  這力量就好似它的母體力量一般,舒服,舒服。
  
  一旁還被那老頭子的力量禁錮得不能動的落羽見此,那眼中從嚴肅轉成了驚訝。
  
  這個男人好像背景來歷不小啊。
  
  居然把小銀的身份和小紅的來歷一眼就知。
  
  而且,聽起來好像跟小銀它爹關係不錯,這……
  
  隱世一族,落羽瞬間心裡悟過來了。
  
  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她找的就是他們。
  
  落羽正從憂轉喜中,那淡漠的男人突然頭也不回的涼涼的道:「別高興的太早,今天這帳我會好好跟你算。」
  
  落羽聽言眉頭一皺:「這關我什麼事?你沒看見我是被綁來的?」
  
  一話音落下,落羽才一怔,
  
  她怎麼能夠開口了?
  
  不過沒讓她欣喜或者疑惑,冷淡的男人開口了:「調包的帳我自會找老不死的算,至於你……」
  
  話沒說完,不過落羽接受到這新郎轉頭淡淡看過來的一眼。
  
  猛然明瞭了。
  
  他是為蓋頭下是小銀,在跟她算賬。
  
  因為她避開,所以,讓他丟臉了。
  
  這……落羽無語了。
  
  她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來,面前的男人是高傲的。
  
  若是她原地不動,蓋頭掀開說清楚,那麼此男人絕對不會強留與她。
  
  但是,現在他被笑話了,所以……
  
  心中才電轉,男人突然緩緩的伸出手,五指朝著落羽一扣,立時一股浩瀚的猶如大海的力量磅礡而來,瞬間籠罩落羽。
  
  「我最討厭自作主張的人。」聲音平淡,但那力量卻貨真價實。
  
  落羽瞬間感覺呼吸一緊,週身的骨頭一瞬間都壓被壓碎了一般。
  
  住手。
  
  停下。
  
  一旁,小銀和小紅猛的炸起,張牙舞爪的就欲朝那男人攻擊過去。
  
  「咦。」然就在兩獸護主的一瞬間,男人突然輕輕的咦了一聲,五指臨空一抓。
  
  落羽懷中之物,猛的全部飛出,朝他面前的桌子上落下來。
  
  壓迫落羽的力量,微停。
  
  伸手,緩緩握住桌面上一杖圓球,男人舉起看了看。
  
  「你是飄渺一族的?」一眼過後,男人轉過頭第一次正眼看落羽。
  
  落羽盯著桌面上被他收刮出去的麒麟果,雲間花,等藥材,雙眼瞇了瞇,還沒答話。
  
  「不像,你不會飄渺族的功法,飄渺一族早已凋零,你是被托付的人?」男子眉色微微動了動,一言就猜中了全部。
  
  「飄渺一族被托付的人。」把玩著手中落羽從飄渺一族最後的族人手中得到的圓球,男子想了想,突然道:「太弱。」
  
  「還來。」而就在他一聲發出的瞬間,緊盯著藥材的落羽猛的出聲。
  
  那是給雲弒天醫病的藥材,她費盡千辛萬苦才得到的,只要在酌以一味藥材調和。就可以開始煉製了。
  
  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破壞。
  
  那男子聞言見落羽居然什麼都不關心,先關心她的藥材。
  
  不由抬頭掃了一眼,是好藥,不過也沒好得太離譜。
  
  手一揮,桌面上的藥材,猛的全部消失不見:「看著礙眼。」
    
  一眼見她的藥材全部消失不見了,落羽瞬間五指握拳,骨頭捏的卡嚓作響。
  
  什麼都能動,什麼都好商量。
  
  就這個不行。
  
  一股力量猛的開始在落羽的身體裡流傳,那逼人的氣息開始冷冽而洶湧,落羽的骨頭開始繃緊。
  
  而那老頭子禁錮在落羽身上的力量,開始就如一個氣球一樣,被落羽勃發的力量撐了起來。
  
  那少主見此慢條斯理的看著落羽,神色淡淡。
  
  「砰。」就在這淡漠中,一聲清脆的崩裂聲猛的在屋中響起,落羽一口鮮血噴出,身體猛的一搖,可以動了。
  
  一把擦去嘴角的血跡,落羽手中銀紅金線一閃,就朝那男人撲了過去。
  
  那少主本來淡漠的眼,在看見落羽居然狂怒中撐破了高了她不知道多少級別的力量,眼中光芒一閃。
  
  「就你這本事跟我動手,還差得遠。」一袖袍拂開落羽的銀紅金絲,男子冷淡依舊。
  
  無聲無動,落羽逼迫而上,就算差得遠也絕不能動雲弒天的藥。
  
  無鬥氣波動,無內息運轉,無神力驚人。
  
  鬼魅的身法,罕見的內功,莫名其妙的武技。
  
  那是一種忘川大陸沒有的武功。
  
  這什麼宗的少主淡漠的臉色,在見識越來越多落羽那詭異的身法武學和韌性後,緩緩的神色微微波動一瞬。
  
  「這是什麼武功?有點意思。」一掌逼退落羽,男子眼波微轉,眼光微動後,突然一伸手制止住猛撲而來的落羽。,
  
  「要我還給你,也可以。」
  
  「你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落羽反手一個降龍羅漢拳,直擊男子雙太陽穴,下手極狠。
  
  那是她的東西,豈能用來要挾她。
  
  「我若不應允,此島你有進無出,那怕你是被迫而來。」少主人淡漠出聲。
  
  一邊一揮手避開落羽的攻擊,淡淡的道:「況且,你有求與我。」
  
  此一聲下,落羽猛的收手,冷冷的看著該男人。
  
  是,她是想找世家隱族,她是想從他們這裡得到一些消息,或者更多,但是,那不包括……
  
  「看在你是飄渺一族托付的人身上,我才讓你三分,過時不候,我現在心情不怎麼好。」
  
  話音落下,屋內有一瞬間的沉默,小銀和小紅面面相覷,沒懂。
  
  「這婚事我不承認,不管真假,其他的,說。」落羽手中金絲一橫。
  
  男子聞聲看了落羽一眼,他倒是剛起的心想讓她給他偽裝一個月的少夫人,讓他好應對族中長輩們。
  
  不過既然不願,他也不強求,他正好有一緊要之事正愁眉,。
  
  現在有落羽這麼一個不知道從那裡冒出來,一身亂七八糟卻也沒有弱的太離譜的武功的人,正合他意。
  
  「你想做我的夫人,還沒那資格,現在,你給我聽好了……」
  
  涼風陣陣,乍暖還寒,從新房窗外呼呼而過。
  
  那些隱在新房門外偷聽的眾人,隱隱約約只聽見依依呀呀的叫聲和屋內擺設之色動搖的聲音。
  
  不由曖昧的笑起來。
  
  真激烈,真激烈啊。
  
  月夜銀光,那銀白的光芒從頭頂蒼穹灑下,籠罩在此小島周圍。
  
  那漆黑的水面波濤起伏,歷歷潮聲。
  
  且不說落羽偶遇世家高人,這個時候進入黑銀海域的雲弒天,東天王等人,卻是大亂。
  
  「落羽呢,怎麼回事,落羽呢?」
  
  一夜平靜,翌日進入黑銀海域的船隻還沒起航,東天王震驚的聲音就破空而來。
  
  屋內沒有反抗的痕跡,
  
  沒有打鬥的痕跡,也沒有睡覺的痕跡。
  
  什麼都沒有,整齊異常。
  
  但是,落羽不見了。
  
  就在他們的隔壁,就在他的隔壁,落羽居然不見了,這……
  
  落羽不會這個時候離開。
  
  況且就是要離開,也不可能瞞過他的察覺。
  
  但是,現在不僅落羽不見了,小銀和小紅都不見了。
  
  這絕對不是落羽自己離開,一定是出了什麼問題,一定是。
  
  東天王臉色鐵青,拳頭緊握。
  
  小銀,小紅,落羽,這一人兩獸加在一起,普通人根本連靠近都成問題,現在卻一起失蹤。
  
  這落羽失蹤的情況,絕對不簡單。
  
  「走。」把船上搜查完不見端倪,東天王帶著無華,兩人飛速就下了船,衝入了小鎮。
  
  船上沒有人,昨夜並沒有船隻開走。
  
  那失蹤的人只有可能重新進入邊緣小鎮。
  
  追,居然敢在他東天王眼皮子底下,把人綁架走……
  
  晨光飛湧,那璀璨的光芒照耀在東天王鐵青的臉上,就連美麗的晨光,都猙獰了。
  
  而因為沒有空中霸主金鸞鳳直系的飛禽,雲弒天與燕飛燕塵一行三人,在第二日才進入此港口。
  
  前行駛入黑銀海域的船隻已經開走,小港口並沒有多餘的船隻。
  
  雲弒天見此什麼多餘的話也沒有,直接僱傭了一小小的漁船,就朝銀黑海域中駛去。
  
  乘風破浪,雲弒天駕舟出海。
  
  風和日麗,難得的冬日好天氣。
  
  雲弒天站在船頭,海風吹拂起他的銀髮,恣意凜亂。
  
  「君王,別心急,王妃既然在前面,我們一定能夠追的上的。」負責駕船的燕塵一邊快速的駕船,一邊沉聲道。
  
  「君王,放心。」一旁的燕飛看著雲弒天的背影也接了一句。
  
  落羽既然在這條線上,那他們一定能夠找到的。
  
  雲弒天沒有說話,只挑目望著遠方,神色冰冷卻洶湧。
  
  燕塵和燕飛見此對視一眼。
  
  齊齊低頭,不在多言,只拼盡全力駕船飛速朝前方海域駛去。
  
  他們君王的心情,他們能夠瞭解。
  
  任何的話語也不抵一面相見重要。
  
  他們錯了那麼久,那此時就努力挽回吧。
  
  風過海域,海風呼呼有聲。
  
  夜色緩緩的降落,蔚藍的水面上一片黑波粼粼,那是一種靜怡卻博大精深的美。
  
  「黑銀海域危險,小心駕駛。」
  
  在這一片黑暗中,雲弒天第一次開口。
  
  「是,我們知道。」燕飛和燕塵立時接口,他們知道黑銀海域危險,他們的航線路線都是看過地圖和問過常年行走這方的人的。
  
  「呼……」而就在他們的話音落下的一瞬間,一道海風呼呼刮過,那倒映著銀色月光的海面,突然模模糊糊起來。
  
  一股霧氣降臨,只不過瞬息之間,燕飛燕塵的話還在耳邊寧繞,船隻周圍已經一片迷茫,什麼都看不見了。
  
  「注意。」雲弒天,燕飛,燕塵,同時神色一肅。
  
  而就在他們神色一變的頃刻間,船隻下方平靜的海面就好似突然有海龍呼嘯而出一般,猛的狂躁起來。
  
  海水打著漩渦磅礡而起。
  
  撲面而來的寒風,帶起滔天巨浪呼嘯而來。
  
  天空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
  
  「王,小心……」
  
  「各自注意。」
  
  冰冷而嚴肅的大吼塵飛疊起,然在那呼嘯而來的巨浪中,卻弱小無力之極。
  
  巨浪滔天,海面瞬間猶如倒轉。
  
  巨大的壓迫力量,撕裂著這一方海域上的一切,摧毀一切,破壞一切。
  
  「砰。」
  
  「王……」
  
  海浪翻天,一個大浪打來,小船轟然破碎,上面的三個人被滔天巨浪一卷,直沒無邊海域。
  
  黑夜深沉,巨大的破壞力量撕裂一切。
  
  風起突然,海嘯突兀。
  
  一起來的快,去的更快,眨眼間霧開雲散,黑銀海域這一方再度恢復平靜無波。
  
  只是那銀光閃爍的海面上,在沒任何船隻的蹤跡。
  


第168章:弒天來了

  風聲幽幽,黑銀海域變幻莫測。
  
  海神島上日落日起,轉眼黎明升起,耀目金光。
  
  「就這麼一言為定。」新房內落羽拍板。
  
  要答應的條件並不算太苛刻,外帶好處不少,沒道理不答應。
  
  男子淡淡的看了落羽一眼:「只要你不給我丟臉,好處自然少不了你。」
  
  說罷,手腕一揮,大紅的喜服落下,露出裡面本來的海水藍長袍。
  
  「跟來。」聲音淡然,這少主人伸手提著小銀就朝門口走去。
  
  落羽見此也扯掉身上的鳳冠霞帔,露出裡面她本來的衣服,抱起小紅就跟上。
  
  新房外晨光飛揚,黎明萬向。
  
  一袖袍揮開房門,外面整整齊齊羅列了大批等候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此時眼角見到落羽的影子,立刻滿臉堆笑,猛的鞠躬下來:「少主人早,少夫人早。」
  
  落羽站在那少主人身後,聞聲皺眉。
  
  而那少主人則淡淡的點了點頭:「早。」
  
  一邊抬起手低眼緩緩的道:「眾師弟師妹在朝你問安,回答。」
  
  那被他提在手上,接受到他的示意,憋屈的嘟起嘴的小銀,毛髮豎立卻敢怒不敢言的聳拉著腦袋,,抬起爪子朝鞠躬的眾人搖了搖。
  
  早。
  
  群雄沉默,天地一瞬間寂靜如開天闢地之初。
  
  呆若木雞,一眾人風中凌亂,包括落羽。
  
  只那少主人一派淡然,神色無一絲波動,提著向眾師弟師妹等人揮了手,道了早的小銀,抬步就朝前走。
  
  一邊淡淡的道:「都傻了?我海神宗不留傻了的人,讓路。」
  
  「咳咳,少主人……」
  
  「這個,這個……它……」
  
  一瞬間回過神來的一眾人等抽筋了。
  
  「少主人,你這是不是搞錯了,少夫人在身後,這個……它……」
  
  「昨晚紅蓋頭之下是誰,我娶的就是誰,你們是沒看見?還是有意見?」男子冷淡依舊。
  
  這說出的話,彷彿天經地義。
  
  「啊……」此話一出,群人瞬間風中凜亂了。
  
  這個……這個……
  
  他們海神宗的少主人娶個魔獸做妻子,還是雄的?
  
  「那……那……她……」有人顫抖的伸手指著從洞房中出來的落羽,這女人那算什麼?
  
  那海神宗的少主人聞言,回頭瞥了落羽一眼,提了提手中提著的小銀:「它的陪嫁丫頭。」
  
  說罷,提著悲摧的小銀,優雅的朝前走去。
  
  身後,留下一眾呆若木雞的群雄。
  
  「哈哈……」就在這呆若木雞中,最先反應過來的小紅爆笑了,哈哈,它把小銀給嫁出去了。
  
  少夫人,小銀,哎喲我的媽呀,肚子痛,笑得肚子痛。
  
  「咳咳……」緊接著回過神的落羽,看著從那男人手中委屈的扭過頭看著她的小銀。
  
  想笑又覺得委實不厚道,不笑,又憋的辛苦。
  
  只好硬生生的憋成咳嗽,一邊埋頭跟上:「借過,借過,我家小銀……嗯,那個少夫人等等我……」
  
  風過樹梢,明明已經寒慄的沒那麼驚人了。
  
  卻在這一個早上,來勢洶洶,雷翻了一眾的人。
  
  然而,這只是一個開始。
  
  緊接著,在這海神宗的少主人海墨風領著小銀,見過海神宗各大家長,參拜過各個長輩。
  
  向宗主敬了媳婦茶之後。
  
  整個海神宗暴動了。
  
  他們少主人的媳婦是魔獸,還是公的,還帶陪嫁丫鬟。
  
  他奶奶的,這是一件多麼諷刺,多麼異常,多麼具有毀滅性的事情。
  
  這簡直丟盡了他們海神宗的臉。
  
  而那當事人海墨風居然還大張旗鼓的帶著參拜各方。
  
  啊……要瘋了,要瘋了。
  
  就在這海神宗全面暴動開始的時候,海墨風卻依舊故我,一派優雅而淡漠扔下一句。
  
  你們要我娶,我已經娶了,以後這事就別找我了。
  
  然後,很淡定,很從容的帶著小銀和小銀的陪嫁丫頭落羽和小紅,出門去了。
  
  風過樹梢,海神宗從上到下在一片暴躁過後。
  
  開始誓死追殺那老不死的傢伙和他孫女去。
  
  敢害他們海神宗丟這麼大個臉,特別是以後都沒借口,沒理由在讓那海墨風那小子成親。
  
  裝死,鬧跳海,鬧自殺,好多回才讓海墨風成親的海神宗各大長老宗主,那是氣的一佛升天,二佛出世。
  
  堅決決定不宰了那老不休的傢伙,決不罷休。
  
  磨刀赫赫,海神宗上下悲憤異常。
  
  當日,這股人選裡面絕對沒有優雅而天生淡漠的海墨風。
  
  在海神宗磨刀赫赫的當口,領著落羽去做他要做的事情去了。
  
  海神島,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一個中等的島國。
  
  島嶼上應有盡有,繁華並不差佛天一水或地魔火半分。
  
  不過卻沒那麼多勢力割據,不具有激烈的衝突,平靜而優雅的矗立在天地之間,黑銀海域之上。
  
  風格很悠然,幾如那海墨風一般,涼涼淡淡,不顯山不露水。
  
  出了海神宗,行走在海神島上。
  
  看著那猶如威尼斯風情的島嶼建築,籠罩在一片夕陽的霞光中,萬分風情,落羽不算很好的心情,也開始爽利起來。
  
  黑道場,一橢圓形的建築,帶著深邃的黑,外表看上去平平無奇。
  
  「少宗主來了,請,請,裡面請。」門口打瞌睡的僕人,在海墨風的馬車停下的瞬間,一躍而起,滿臉燦爛笑容的迎接了過來。
  
  海墨風淡淡的點了點頭,伸手。
  
  那僕人立刻從懷裡掏出一雪白的手帕,小心翼翼的鋪在自己的手臂上,然後伸向海墨風,迎接海墨風下馬車。
  
  隨後的落羽看見,微揚眉。
  
  這算什麼,這僕人嫌棄海墨風髒?還是在海墨風嫌棄這僕人髒啊?
  
  至於嗎?
  
  一邊想一邊推開車門就向下跳。
  
  「少夫人,請。」旁邊的僕人見之立刻迎了上來。
  
  不想該人手才一抬,
  
  海墨風頭也沒回的把手中的小銀放到了該僕人的手上。
  
  在那人的詫異中,淡淡的道:「我的少夫人。」
  
  那僕人聞聲手一抖,差點把小銀給扔了下去。
  
  緊接著就以一種比看黑銀海域詭異地界還要詭異的眼神看著小銀,同時供祖宗一般的躬身,雙手高高的舉著小銀。
  
  這……這祖宗是海神宗少主人的夫人?
  
  這個……這個……
  
  小銀無顏以對,伸爪子擋住臉,埋頭。
  
  「抬起頭來,我夫人就要有夫人的氣質。」聲音淡淡,無形威力。
  
  小銀一聽立刻爪子一收,昂首挺胸,端端正正的坐在那僕人的手中,那摸樣嚴肅的彷彿要君臨天下。
  
  海墨風滿意了,淡淡點頭朝前行去。
  
  身後,那僕人雙手高舉一派海墨風夫人派頭的小銀,躬著腰,送菩薩一般的緊跟其後。
  
  「嘻嘻……」
  
  「嘿嘿……」
  
  跟在海墨風和小銀身後的落羽和小紅,看見如此的場景,再也忍不住了。
  
  一人一獸,強忍著大笑,憋得內傷的跟上。
  
  只是那抖動的肩和時不時飄出來的笑聲,讓人感覺到他們的辛苦。
  
  黑道場,外面平靜,內裡卻簡直天差地遠。
  
  喧鬧,無法言喻的喧鬧。
  
  那此起彼伏的轟鬧聲,幾乎要掀了這黑道場的天去。
  
  燈火暗淡,卻熱力逼人。
  
  黑道場內整個中空,地面被深深的挖下,形成一個浩大的橢圓形。
  
  無數的大柱從地底升起,支撐著完全橫跨的屋頂,組成了一個室內的龐大的場地。
  
  在落羽的眼中幾乎可以跟北京工體,一比高下。
  
  此龐大的場地中,最下方圍繞起五六個擂台一般的場所,周圍密密麻麻的圍繞著喧鬧的人。
  
  那神情激動而興奮,喧鬧聲此起彼伏。
  
  黑拳場,沒有在忘川大陸見過這樣的地方。
  
  但是在二十一世紀,落羽在美國等地見識過很多。
  
  這就是地下黑拳場。
  
  不計生死,以命賭博的地方。
  
  「去準備。」海墨風朝落羽淡淡的扔下一聲,立時就有人來帶落羽離開。
  
  而海墨風則領著小銀和小紅,朝他的位置走去。
  
  流光溢彩,整潔如雪。
  
  黑拳場最中央的擂台周圍,一視線最好的位置,那是海墨風的專屬座位,黑道場老闆的位置。
  
  「少主好。」旁邊的貴賓席上端坐的幾人,立刻轉頭朝海墨風微笑。
  
  海墨風禮貌的點點頭算是回禮,一邊伸手接過趕過來的黑道場管事遞上來的茶,朝面前擂台上正叫囂著的男人點了下下顎:「多少場了?」
  
  管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低聲道:「贏了二百三十一場了。」
  
  這黑道場是海神宗開的。
  
  各個擂台有各個擂台的規矩。
  
  此一擂台,乃是專門限制鬥氣高手的擂台戰場。
  
  不准使用鬥氣,其餘隨便,不限制。
  
  而這本來是一為了新奇和為各種力量大開方便之門的擂台,權當為島上眾人排解煩悶之處。
  
  這段時間,卻被人踢了場子。
  
  也不知道一個那裡來的男人,不會鬥氣,但是一身古怪的武功卻極高。
  
  在此擂台上以一個金幣起賭。
  
  每贏一場連本帶利在全部在壓上。
  
  這一下,第一次壓一個金幣,第二次就是兩個金幣,第三層就是四個金幣,如此往復。
  
  到今日贏下這二百三十一場,那贏來的金錢,已經是一個近乎天文的數字。
  
  海神宗不缺錢,但是如此貪得無厭的踢場,卻也引得海墨風不得不把這事情放在了心上。
  
  這簡直是捲了他們海神宗的錢財不說,更讓他們的名聲掃地。
  
  因為海神宗全部都是鬥氣高手,不會鬥氣的,沒有。
  
  而海墨風高傲,又不屑以宗族之力除之。
  
  因此下,正愁眉中,遇見了自己送上門來的落羽。
  
  海墨風聞言神色淡漠,緩緩嗯了一聲:「去準備。」
  
  「是。」管事立刻快步的退了下去。
  
  海墨風帶落羽來,他們已經知道了。
  
  「哈哈,海少主來了,終於出面了。」
  
  就在這管事快速退下中,旁邊席面上一金屬質感,聽起來分外讓人皺眉的破鑼嗓子響起。
  
  海墨風端著茶杯,淡淡的瞥了一眼那四五十歲,看上去邋裡邋遢,一雙鼠眼充滿了貪婪的人:「有意見?」
  
  「哈哈,沒有,當然沒有,老朽是為了帶我弟子感謝海少主呢.
  
  這麼爽快,這麼高的賠率,讓我們師徒一夜暴富,我們可真要感激你呢,哈哈。」
  
  貪婪的中年男子哈哈大笑,那身上散發著絕對的猖狂。
  
  海墨風聽言也不怒,神色依舊淡漠,淡淡的朝此人舉了一下杯:「希望你們能永遠這麼笑。」
  
  說罷,不在注意該人,淡淡的看向場中。
  
  「轟。」清脆的鐘聲響起,一眾主事打開此方擂台,開始進場。
  
  「嗷,嗷……」立刻,周邊的觀眾嗷嗷的叫了起來,熱血翻湧。
  
  又開場了,已經成為這一段時間擂台霸主的無鬥氣場,在次開場了。
  
  燈火聚焦,集中在了此方擂台之上。
  
  黑道場大管事,在群人的矚目中,站與擂台之上。
  
  「無鬥氣場擂主無名對陣海神宗君落羽,押注開始。」
  
  轟,伴隨著他的開場白落場,周圍靜觀其變的人群立刻蜂擁而來。
  
  無鬥氣場早已經不接受外場下注,今天居然開注……
  
  而對手是海神宗派出來的人,哈哈,有好戲。
  
  一時間,周圍的所有場次的看客們,都朝這方擁擠過來。
  
  同一刻,擂台之上的管事手一揮,退場的同時,一身黑紅色勁裝,臉上罩著半邊海神面具的落羽,緩緩從出口登台。
  
  十五歲的身材開始火辣了,那被遮住的半面臉頰,在這燈火中更添神秘和妖異。
  
  頓時間,短暫的驚訝後,黑道場哄鬧聲四起弒天來了7
  
  女人,黑道場建成以來的第一個女人擂者。
  
  沒有理會周圍的喧鬧,落羽登上擂台,注視著眼前幾乎近高兩米的男人。
  
  打敗他,這就是她和海墨風達成的條件。
  
  燈火璀璨,明明暗暗。
  
  「咦,那不是落羽?」
  
  「不會吧,落羽這麼可能在這?又跟海神宗扯上關係,她不是在佛仙一水?」
  
  就在這燈火明暗中,兩道詫異的聲音突然飛出,縱然聲音不響,卻剛好被落羽聽個清楚。
  
  落羽頓時微微側頭,朝發聲處看去。
  
  擂台周邊不算太好的位置上,君饒天,君厲,正瞠目結舌的看著她,身邊更坐著幾個君家人和幾位不認識的人。
  
  君饒天?雲龍國?海神島?
  
  落羽瞬間眉頭一皺後陡然又是一亮。
  
  難道海神島就是雲龍國?
  
  真正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她要找的君家人,居然就在這島上。
  
  「小娘皮,老子勸你早點下去,否則等會打的你滿地找牙,別怪哥哥沒告訴你。」
  
  擂台上,一身肌肉發達,面目猙獰卻連贏了兩百多場擂主,滿眼鄙視和猥褻的看著落羽,聲如悶雷。
  
  落羽聽言緩緩的伸手朝君饒天打了一個手勢,然後轉頭。
  
  「就憑你?」聲音冷漠,氣息如冰。
  
  「小娘皮,口氣到不小,等會老子收拾下你,在跟你好好玩玩,老子好久沒玩過女人……」
  
  「啪。」一聲清脆悅耳之極的巴掌聲,取代了那下流的言論。
  
  落羽冷冷的活動了下手指。
  
  一輪清晰的五指印,清清楚楚的應在那壯如人熊的男人臉上。
  
  「轟。」場地中有一瞬間的寂靜,緊接著轟然喧鬧四起。
  
  距離十米的掌摑,這……這……
  
  「他媽的……」被揍的男人猛的殺氣四溢。
  
  「你。」不等這猛男發怒,落羽食指朝其一點,冷厲如冰的氣息籠罩在週身:「只有被我玩的份。」
  
  豎起的食指猛的掉轉向下,狠狠的點向地面。
  
  挑釁味道之濃,已非語言能夠形容。
  
  風聲鶴唳,擂台氣場瞬間凝結。
  
  「吼……」被落羽指著鼻子罵的猛男,氣沖牛斗,手中一條金剛鞭猛的劃空而出,夾雜著開山裂地的力量呼嘯而來。
  
  瞬息之間,整個擂台上全是鞭影重重。
  
  此人不會鬥氣,但是一身天生神力,力大無窮。
  
  並且一手神出鬼沒的好鞭法,殺傷力之強,決不低於鬥氣中的紫尊王者。
  
  鞭影重重,所過之處,那無形的力量,震的擂台四周完全開裂,空氣幾乎都發出撕裂的聲音。
  
  周圍觀看者,鬥氣稍微低一點的,都看不見那鞭子的痕跡。
  
  閒庭散步。
  
  然而在猛男如此的殺氣重重中,落羽就好似一頁荷葉,在狂風巨浪中飄搖,卻根基不動。
  
  任憑猛男鞭法重重疊疊,落羽站在擂台上的身形一絲移動都沒有。
  
  周圍的看客頓時轟然叫好。
  
  「好精妙的身法。」
  
  擂台之上,坐在海墨風身邊貴賓席的人,見此眼微亮。
  
  看似落羽沒動。
  
  其實她卻是以一種詭異而超出肉眼觀看的速度,在那鞭影中不斷的移動,避開鞭風。
  
  只是速度太快,看上去好像她根本動都沒有動一下。
  
  那猛男的鞭子卻奈何不了她一般。
  
  「王八蛋……」那猛男見此頓時一聲大吼,手中金剛鞭子猛的加強。
  
  「無用。」就在這一聲暴喊之中,落羽突然輕蔑之極的扔下兩個字,一直垂在身邊的素手,猛的臨空一抓,一把抓住迅猛的鋼鞭。
  
  「砰。」一聲金剛對碎鑽的碰撞,破空響起。
  
  滿擂台鞭影一停,擂台之上人影頓時顯出。
  
  一條金剛鞭子橫在擂台中央,一頭在猛男的手裡,一頭在落羽的手裡。
  
  「鞭子,我就教教你什麼才叫鞭法。」冰冷的聲音響徹半空,落羽握鞭的手一抖。
  
  那金剛鞭瞬間有如蛇一般彈開猛男的手,落入了落羽的手裡。
  
  猛男頓時色變。
    
  不用鬥氣,這忘川大陸無一人是她對手。
  
  小小天生神力而已,也敢在她面前賣弄。
  
  素手一揚,鞭影橫飛。
  
  沒有剛才的鞭影重重疊疊,精準而猶如那繡花針,說打鼻子不打你的臉,說打你的耳朵,不會打上你的頭髮。
  
  鞭影疾飛,猶如靈蛇飛舞,串花而過。
  
  猛男只是力大和鞭法好,那速度的靈活上,哪裡能夠跟落羽比。
  
  頓時只覺臉色一痛,火辣辣的燙人。
  
  一鞭飛落,落羽手腕一抖,金剛鞭好似星雲一般,布在了她的身周。
  
  偌大的擂台場有一瞬間的寂靜。
  
  緊接著轟天的笑聲,塵飄而起,幾乎震破蒼穹。
  
  那猛男的臉上一左一右清清楚楚篆刻著兩個大字,蠢貨。
  
  「嗷嗚,嗷嗚……」看台上的小銀和小紅立刻撒著歡兒的拍爪子,好啊,好勒。
  
  身旁的海墨風也微微點頭。
  
  果然眼力見不錯,這君落羽不屬於鬥氣的武功造詣之高,與這猛男完全不是一個層面。
  
  猛男在這轟然大笑中,臉色鐵青的一摸臉上流下的鮮血,嗷的一聲大叫,朝著落羽就撲了過來。
  
  身形巨大,到甚是靈活。
  
  冷眼看著猛男赤手空拳撲來。
  
  落羽手一揮,一把扔開手中的金剛鞭:「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不屬於鬥氣的真正功夫。」
  
  冰冷的聲音響徹在轟然大笑中。
  
  落羽,動了。
  
  但見她身形一閃,擂台上陡然三個落羽從三個方向朝著猛男就對了上去,那清晰的拳頭,在燈火通明中,清晰異常。
  
  「咦。」主位上的海墨風微微挺了挺身子。
  
  而周邊的無數看客則是微微一愣,這是分身法?
  
  不屬於高級鬥氣的分身法?
  
  擂台上猛男猛的愣怔住,三個落羽?他找誰去對?
  
  電閃而至,三個落羽包圍住猛男。
  
  「這一拳,打你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一個古武中最基本的上勾拳,落羽一拳轟上了猛男的下顎。
  
  「噗……」猛男腦袋朝後就揚起,黃褐色的牙齒漫天飛舞,全部奔了自由。
  
  「這一腿,打你猥褻下流。」一拳轟出,落羽五指一回風,一把扣住猛男的衣領,唰的把人扯回來。
  
  同時一腳飛起,朝著那下流地界就是一膝蓋頂上。
  
  「嗷嗚……」一聲悶吼,不響卻讓人覺得分外慘烈。
  
  高台上幾大看得清清楚楚的高手,不自覺的夾緊了腿,好狠。
  
  「這一拳,送你貪心不足。」
  
  一個轉身,落羽閃電般的伸手抓住彎下腰去的猛男後頸,手一輪,一個過肩摔,狠狠的舉起兩米多的猛男,砸向了地面。
  
  「轟。」猛男摔下,黑玉石擂台轟然破碎,被落羽這一砸,給砸出了一個大洞出來。
  
  大洞裡,猛男口吐白沫,翻著白眼奄奄一息。
  
  落羽招數簡單,但是夾雜上百多年的功力,夠他好好吃一壺了。
  
  三拳一過,落羽一彈衣襟,一聲冷哼,冷冷的負手而立。
  
  忘川大陸,不會鬥氣的奇人,能跟她較勁的,沒有。
  
  四週一片靜默,鬥氣差一點的,幾乎只舉得眼前一花,一切就已經塵埃落定。
  
  「好。」就在這靜默中,海墨風緩緩的道了一個字。
  
  「海神宗君落羽勝……」
  
  「哇,好叻……」
  
  「哎喲,我的錢,我沒壓她……」
  
  「我的錢啊,我血本無歸了……」
  
  立時,短暫的寂靜後,整個擂場就沸騰了。
  
  叫好聲遠沒有哭錢聲壯烈,因為,他們輸錢了。
  
  站在擂台之上的落羽沒有理會周邊的一切,只一聽宣佈她勝利了,轉身就欲朝君饒天等的方向走去。
  
  她跟海墨風的條件只有這一個。
  
  幾步踏出,落羽正欲翻上看台之上,眼角突然銀光一閃。
  
  落羽被那銀光刺的眼一瞇,下意識的抬頭看去。
  
  遠處,燈火一閃中,一人一頭銀髮正閃閃生輝。
  
  那氣息,那氣質,雲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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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konnika 發表於 2012-7-6 05:23 PM

第169章:終於重逢(上)

  雲弒天,是雲弒天?
  
  落羽猛的一愣,緊接著想都沒多想一刻雲弒天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一個飛身高高躍起就朝雲弒天的方向衝去。
  
  燈火灰暗,那矗立在偌大場地之黑影中的身影,並不顯眼。
  
  然在落羽的眼中卻壓過此方所有的一切。
  
  身形飛縱,急若驚鴻,轉瞬而至。
  
  一步停歇在該人面前,落羽下意識的咬緊下唇,紅了眼。
  
  銀髮依舊,冷容如初。
  
  只是那滿面的塵霜下遮不住的蒼白臉孔,那漆黑的眼中掩藏不住的深邃暗淡,那一身冰冷之氣下控制不住的紛亂氣息。
  
  甚至那暗紅的袍子下,濃重的血腥味道還能清晰聞之。
  
  瞬間讓她的心呼吸一痛。
  
  雲弒天傷沒好,沒好,他卻出現在這裡……
  
  「你……」伸出手,萬千的話語到口邊,卻什麼都說不出,只能化作一個你字。
  
  雲弒天看著紅了眼的落羽,緩緩的伸出手,拂去落羽鬢邊的髮絲。
  
  「很棒。」聲音沙啞,但是卻比那炎炎夏日還要炙熱。
  
  落羽反手,一把抓住雲弒天的手,顫抖著雙唇道:「你……你不怪我?」
  
  雲弒天聞言微微一笑,緩緩道:「我姐還沒死。」
  
  「啊……」落羽陡然睜大了眼,那眼中的光亮瞬間燎原。
  
  雲弒天見此微笑著捧住落羽的面頰:「只要你能救回她,我不追究。」
    
  不愛笑的人笑起來,那功效是驚人的。
  
  萬年冰霜下盛開的雪蓮花,容色之驚人,天下絕色。
  
  短短的四字,我不追究,放下了多少愛恨,又有多少的情深無悔,才能如此輕描淡寫。
  
  「弒天。」
  
  沒有辦法描述落羽此時的心情,沒有任何語言能夠形容她此時的激動,落羽只一個猛撲,猛的撲入雲弒天的懷裡。
  
  那股猛勁兒,撞的雲弒天身形不穩倒退一步,才把人抱住。
  
  她的雲弒天,她的,她的……
  
  她惦記著,念叨著,想念著,愛戀著的雲弒天,怎能這樣好,怎能這樣好啊。
  
  微笑著撫摸那不斷顫抖的後背,雲弒天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終於找到了,終於找到人了。
  
  不枉他在海洋裡九死一生的衝殺出來,不枉,不枉。
  
  銀髮和黑髮交織在一起,在那昏暗的燈光下,幾如一人。
  
  纏綿悱惻,情深意長。
  
  雲弒天身後,同樣一身狼狽破爛的燕飛和燕塵,幾乎喜極而泣,終於找到了。
  
  「這人是誰?」貴賓席上坐在海墨風身邊的人,詫異的問道。
  
  海墨風看了眼遠處黑影中的兩人,他那裡知道。
  
  「你想知道?我找……」
  
  「哈哈……」海墨風一句話還沒說完,下方被落羽打入石頭擂台裡的猛男突然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狂笑出聲。
  
  「海墨風,你們不得好死,哈哈……」
  
  完全狂烈的笑,夾雜著一股說不出來的瘋狂和猙獰。
  
  「不好。」海墨風臉色陡然一沉,唰的站起身,五指臨空一扣就朝那猛男抓去。
  
  同一刻,沒想他快,那猛男更快,砰的一拳狠狠的砸在了自己的心口上。
  
  「轟。」天崩地裂般的爆炸聲瞬息而起。
  
  一股巨大的力量從猛男的身體裡狂射而出,朝著四面八方激射而來。
  
  滿天無形力量凝集成的無色冷光,就如那漫天花雨,所過之處,幾乎橫掃一切,凍結一切。
  
  所有只要沾染上那無色冷光的物體,全部一瞬間被凝凍成冰雕,裂成粉末,直接抹殺一切。
  
  偌大的擂台場,瞬間大亂。
  
  「這什麼意思?人肉炸彈?」猛然回頭,看著擂台上那自身已經炸的四分五裂的猛男,落羽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而就這麼短暫的詫異下,那狂飆的力量迅猛而來,瞬息籠罩。
  
  雲弒天手一撐,一紫紅的光罩籠罩著四人。
  
  而光罩一出,卻被那無色力量猛的一掀,
  
  幾乎立刻就要破了去。
  
  落羽連忙一把抓住雲弒天的手,一股力量送出。
  
  此時的雲弒天傷重已成強攻之末,怎能抵擋。
  
  兩人相輔相成,方勉強支撐起籠罩住四人的光罩。
  
  「這是什麼力量?」雲弒天眉頭一皺。
  
  「不知道。」如此兇猛的冰之力,雲弒天都不知道,她怎麼知道。
  
  「冰聖宮。」而就在這此,貴賓席上的海墨風一聲冷喝,那語氣中充滿了憤怒。
  
  落羽斜眼從紛亂的人群中看去。
  
  只見海墨風身周碧藍的光芒閃動,一隻碧藍幾乎凝結成實質的浩大鬥氣手掌,正在這漫天冰決中,頂著狂浪朝四方逼動。
  
  手掌過處,那漫天的冰決被立刻消融。
  
  化為水滴,滴落下塵埃。
  
  同時他身邊的海神宗的人,還有其他派別的高手,無不自張開結界,耗力對抗。
  
  「海少主,快想辦法……」
  
  「這樣下去不行,冰聖宮的毒冰力量太強……」
  
  「啊,救命啊……」
  
  紛亂是躁動在偌大的場地塵飄而起,一片混亂,真正的一片混亂。
  
  「哈哈,今日有海神宗少主人陪葬,我們這兩個跳樑小丑,值了。」
  
  就在這紛亂中,那猥褻的邋遢男人猛的爆笑出聲。
  
  同一刻,伴隨著他的聲音落下,就聽一聲不輸於猛男的爆炸聲從黑道場門口的位置,狂飆而出。
  
  該人在沒有任何人注意的時候,堵住了門口。
  
  「啊……」
  
  這一來,有許多已經衝到門口的人,立時被狂暴的力量直接碾成了粉碎。
  
  同時,擂場內,本就洶湧的力量狂飆,在經過這樣的一個重疊。
  
  那絕對不是一加一等於二的程度。
  
  那相重疊的力量,一重合,幾乎瞬間升騰了兩倍出來。
  
  無色力量飛過,無堅不摧,所有一切被碾為粉碎。
  
  就算海墨風凝聚出來的浩大手掌,也被直線壓了下去。
  
  風起雲湧,場中瞬間殺氣驚人。
  
  到處驚叫哭喊一片。
  
  呼吸困難,週身骨頭被壓的幾乎要碎裂。
  
  落羽和雲弒天緊緊的握著兩手,那身上抵禦的光罩,在大幅度的消融。
  
  那力量太強,太強。
  
  血色從兩人的嘴裡滲透而出,但是那手卻握的越發的緊。
  
  不是不想抵禦,而是他們的力量在無邊海域中浮栽浮沉,一路殺過無數海魔獸,才衝上此海島,已經消融的差不多了。
  
  伸出手,雲弒天緊緊的把落羽抱在懷裡。
  
  就算光罩破了,他也抵在她前面。
  
  而被雲弒天抱在懷裡的落羽,沒有掙扎也沒有反抗,只是一身的力量全部耗上去竭力的支撐著。
  
  雲弒天擋在她的身前,那麼,她的力量就擋在他的身前。
  
  今生今世,對方才是唯一。
  
  無色力量狂飆,光罩風雨飄搖,岌岌可危。
  
  而就在這岌岌可危下,兩人心意相通。
  
  心到,意到,神到,為了對方,不惜己身。
  
  就在這三到下,落羽後背上突然原色的光芒一顯。
  
  懷中的銀紅圓球猛的嗖的一聲從落羽的懷裡飛了出來,同一刻雲弒天戴在頸項上的戒指也升騰而出。
  
  兩物疊飛而起,在空中不斷的環繞碰撞。
  
  那伴隨著它們而出的原色光芒,飛灑而下。
  
  所有無色冰決,立時繞道而行,化為塵埃。
  
  「飄渺掌信。」漫天冰決中,正神色嚴峻的海墨風,一眼看見場中猛然出現的異樣力量,淡漠的眼瞬間一喜。
  
  身形電射而出,猛的飄身而來。
  
  「飄渺掌座,信物借我海神一用。」
  
  淡涼的話語中,海墨風手一伸一把抓住了兩物。
  
  那兩物好似真有靈性,居然也不反抗。
  
  一手持圓球,一手持戒指,海墨風猛的雙手高舉,那海藍色的力量狂飆而出。
  
  「飄渺甘霖決。」冰冷的聲音劃破紛亂的場地。
  
  伴隨著海墨風的聲音落下,
  
  那飄渺一族兩大信物,猛的原色光芒大盛。
  
  在空中凝聚成飛旋的風雲,與著海墨風的海藍色力量瞬間伸展至無邊,籠罩整個偌大場地。
  
  甘霖普降,天下同春。
  
  原色光芒過處,所有狂躁的冰決消融而失。
  
  就好似那黑暗的光芒,在金烏破曉的瞬間,快速的退縮而去。
  
  沒有浩大的波瀾,沒有跌宕的起伏。
  
  只有原色所至,所向披靡。
  
  紛亂的人群頓時靜寂了下來,停繞了躁動,抬頭感受著甘霖降下的滋潤。
  
  那尖利的冰之力,化為水之溫潤,滴落下來。
  
  再不復剛才的毀滅。
  
  光芒閃爍,落羽和雲弒天對視一眼,這就是飄渺一族的威力?
  
  僅僅信物,就可橫掃一切?
  
  原色光芒,溫潤而有容乃大。
  
  落羽和雲弒天並不知道。
  
  飄渺一族在所有世家中,乃位置最為崇高。
  
  原因就是他們的武學,乾淨而浩瀚,幾乎可以洗滌一切,可以抵擋一切力量。
  
  溫和卻舉手投足間影響深遠。
  
  所有世家,望之不及。
  
  也正因為如此,飄渺一族最終走向了毀滅。
  
  太過強大,有的時候也是一種錯誤。
  
  特別是在這諸侯林立,世家割據的地方。
    
  寒風飛揚,乍暖還寒。
  
  一場紛亂,來的猛烈,結束的依舊猛烈。
  
  風輕揚,一切塵埃落定,繁華依舊。
  
  海神宗,海墨風住的小院。
  
  「你男人?」海墨風撫摸著小銀的小腦袋,看著與落羽坐在一起的雲弒天,問的相當直接。
  
  「是。」落羽點頭,回答的也乾脆利落。
  
  「怎麼傷成這個樣子?」海墨風聲淡如風,一邊一伸手,把兩飄渺一族的信物扔回給落羽和雲弒天。
  
  雲弒天一伸手接過,容色冷沉,沒什麼表情,並不打算說。
  
  而落羽聽言也直直回頭瞪著雲弒天。
  
  他不應該傷的這樣重的?
  


第170章:終於重逢(下)

  就算在那日對了那什麼迦葉塔高手的一場,也不應該重成今日幾乎內息完全混亂的樣子。
  
  雲弒天不怎麼理會海墨風,卻不會不理會落羽。
  
  見此淡淡的道:「沒什麼,船破了而已。」
  
  船破了,他一直從海裡跟無數比陸地大魔獸不差的傢伙,一路殺過來。
  
  這身傷,想不重都不可能。
  
  落羽不知道這黑銀海域船破後有多凶險,海墨風卻是知道的。
  
  當下,海墨風撇了雲弒天一眼:「命倒硬。」
  
  說罷,轉頭看向落羽:「你那些東西就是準備給他煉製的?」
  
  落羽點頭,知道海墨風問的是她的那些藥材。
  
  海墨風見落羽點頭,也沒多說什麼。
  
  手腕微動,緩緩褪下手腕上的一鐵色手環,遞給了落羽:「還給你。」
  
  還給她?他沒拿過她什麼手環啊?
  
  落羽詫異的順手拿起。
  
  一入手中,立刻感覺到一股濃厚的氣息撲來,就好似魚小銀和小紅給她的感覺一樣。
  
  明明聽不懂它們說話,頓時她就是明白它們的意思。
  
  明明這就是手環一個,落羽卻一瞬間清楚的感覺到它裡面裝滿了東西。
  
  正是她的麒麟果等物,同時還多了一株無色草。
  
  煉製救雲弒天丹藥的最後一靈草。
  
  「弒天,藥齊了,藥齊了……」落羽驚訝過後瞬間狂喜出聲。
  
  藥材夠了,終於夠了,為雲弒天徹底療傷的藥有了。
  
  緊緊的握著手中的戒指,落羽一瞬間情緒翻滾的幾乎熱淚盈眶,終於集齊了,終於能夠醫治好雲弒天了。
  
  旁邊的雲弒天看著落羽如此激動,不由伸手緊緊的把落羽摟在了懷裡。
  
  沒有任何感激和動情的言語,只有那懷抱的炙熱,深入骨髓。
  
  他的藥有多難找他知道,而今齊了,在落羽的手中齊了。
  
  這裡面耗費了多少的心思,蘊含著多少的深情,他不說,他明白。
  
  他的落羽,今生今世,定不相負。

  「有功就賞,這算你贏了的綵頭。」海墨風看著激動的落羽,聲淡如風。
  
  快拿,快拿,好東西,儲物手環呢,快。
  
  海墨風聲音才落下,小銀猛的從他手中衝了過去,抓著那手環就朝落羽懷裡塞。
  
  這東西可是好東西,我在我老爸那裡看到的,可以裝好多東西在裡面,別人還搜不走,好東西,好東西。
  
  小銀那個激動。
  
  「端莊。」涼涼的聲音飛來。
  
  小銀瞬間面色抽筋,它,它,它怎麼端莊啊?
  
  當下卻立刻收起奔放的形態,優雅的把手環放到落羽的手裡,以一種貴婦的姿態,一搖一擺的轉頭回走。
  
  雲弒天見此冰冷的性情也詫異的抬高了眉,搞什麼?
  
  他一上岸就遇見了君饒天一行,跟過來就看見落羽,還沒聽說這小銀夫人的事情呢。
  
  「我已經解了上面的禁制,以血滲透,就屬於你了。」海墨風手一伸,提著小銀後頸給提了過來。
  
  落羽深吸了一口氣調整好心態:「那就卻之不恭了。」
  
  忘川大陸的人攜帶東西都是裝著,至少她是這麼覺得的。
  
  而海墨風這一隻手環,卻好似有了一個密封的屬於她的空間,可以沒有任何重量,就好似隨身攜帶了一間房子一般的輕鬆。
  
  這份輕鬆下,這手環的價值,恐怕已經絕對不會低於雲弒天的麒麟羅剎刀的制材和神通。
  
  不過海墨風既然敢給,她就敢收。
  
  接下手環,落羽眉眼一轉,突然抓起雲弒天的手就是一劃。
  
  頓時血色稟出,滴落手環之上。
  
  「你……」雲弒天一怔。
  
  落羽看著雲弒天:「我的就是你的,以後在不離開。」
  
  卡,落羽把那手環牢牢的戴上了雲弒天的手,以後在不離開。
  
  她不知道雲弒天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不知道渡海的危險。
  
  但是,她感覺得到,她能夠瞭解。
  
  雲弒天必是因為她,才冒著重重危險而來。
  
  話,不多說了,她只知道,以後在不相離。
  
  不管前面有多大的風雨,一定要兩人攜手共闖。
  
  感覺到落羽的情緒,雲弒天沒有反抗戴了那手環,轉手緊緊的握住了落羽的手。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在無多言。
  
  涼風有性,非關冷寒。
  
  「現在,說罷,到底你們遇到了什麼事情?」涼風中,海墨風一手小銀,一手小紅抱著,淡淡的看了一眼一旁一直沒說話的君饒天等人。
  
  落羽聽海墨風這口氣,是想要插手或者幫忙了。
  
  當下也不遲疑,直接開始開口。
  
  海墨風這人看上去並不小人,那不怕他知道。
  
  風過樹梢,落羽握著雲弒天的手坐在一起,把帝梵天,迦葉塔等的事情,原原本本說出。
  
  良久之後。
  
  君饒天揉著眉心,盡力回想道:「是有這麼一回事,我是聽我爹說過什麼迦葉塔,冰聖宮。
  
  但是他只是介紹了一下六大宗門,其他的言語囑咐留在一本秘籍裡。
  
  說非到君家家破人亡之地,才准翻看。
  
  我也就一直沒有動過,因此……」
  
  因此,他還真不知道血統,他們君家的血統什麼的,或者這六大宗門有什麼牽扯等待事。
  
  落羽一聽微微皺眉。
  
  而一旁一直聽著不動聲色的海墨風,聽到這看了眼落羽和雲弒天後,緩緩的道:「你君家有什麼血統,我不知道。
  
  不過這天下六大宗門,你可以問我。」
  
  落羽一聽頓時笑容滿面的看著海墨風,等的就是他的這句話。
  
  而一旁的雲弒天見落羽真是為了他的事情竭力奔走,不由輕輕伸手撫摸著落羽的頭。
  
  那冰寒的眼底深處,是從來沒有的溫柔。
  
  「天下六大宗門,除去已經什麼都不剩的飄渺一族。
  
  分為,婁星家族,我海神宗,陵南家族,冰聖宮,迦葉塔,雙葉城,六大隱世宗門。」
  
  沒有理會雲弒天和落羽之間的互動,海墨風沉聲緩緩的道。
  
  落羽和雲弒天聽之,也打起了精神。
  
  見面的驚喜和波動,可以按捺住以後在說,現在關心更重要的事情。
  
  「而這六大宗門分上三宗和下三宗。
  
  上三宗,婁星家族,海神宗,和陵南家族。
  
  下三宗,則是冰聖宮,迦葉塔和雙葉城。
  
  雖然同為當世六大家族,各有通天力量,這上下各三宗,卻是不合的。
  
  譬如我海神宗和冰聖宮,一掌海域水之力量,一掌冰宮冰之力量,相互看不順眼,仇視和敵對早就根深蒂固。」
  
  一口氣說到這,海墨風彈了彈小銀身上掉下來的一跟毛髮,嫌棄的撇了一下眼,扔下小銀抱小紅。
  
  小紅無語,潔癖。
  
  小銀大喜,解脫。
  
  「迦葉塔屬於下三宗,力量以土性最為擅長,比你們這些算是高了,不過在六宗之內,也算不上什麼厲害。
  
  六宗一般不理世間俗事,只要不產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從來就是任由你們鬧騰。
  
  這一次你們說那帝梵天,看上去應該是迦葉塔第七長老的弟子。
  
  這迦葉塔第七長老,武功一般,不過後台很硬,與迦葉塔掌座是親兄弟,你們打傷他的弟子,這報復……」
  
  涼涼的道來,海墨風口氣不狂,但那骨子裡卻狂,那未完的話,意思已經相當明顯。
  
  聲音落下,海墨風淡淡的開始飲茶。
  
  落羽消化完所接受的消息,微微皺了皺眉後,突然眼睛骨碌碌的一轉,慢條斯理的也品了一口茶,朝雲弒天微笑道:
  
  「迦葉塔和冰聖宮同屬下三宗,同氣連枝,今日冰聖宮敢趕上門來欺負這海神宗,這背後……「
  
  雲弒天一眼見落羽微笑,就明白了落羽的意思,當下冰冷卻緩緩的接口:「這背後,下三宗若不是私下有動作或者已經結盟,豈敢如此放肆。」
  
  一唱一和,配合的天衣無縫。
  
  海墨風一聽淡漠的眼微微一挑:「我說過我不喜歡自作主張的聰明。」
  
  「那就請你幫忙,與你我都有好處。」落羽接的極快。
  
  話音落下,海墨風抬眼深深的看了一眼落羽和雲弒天,突然輕輕的笑了笑:「可以。」
  
  答應的乾脆利落。
  
  冰聖宮是跟他海神宗勢不兩立,不過敢如此欺上門來,還不多見。
  
  下三宗敢三宗聯手,那他上三宗也要開始掂量掂量了。
  
  話音落下,同一刻海墨風手一揮,一旁豎著耳朵聽的君饒天突然昏睡了過去。
  
  「我幫你們,飄渺一族兩大信物聽說能開啟飄渺寶藏,到時候我要去見識見識。」
  
  「好。」同樣的乾淨利落。
  
  「那麼,給你一天時間煉藥,後日就開始聽我的,你們今日這一大功,我海墨風不會虧欠。」
  
  涼風飛揚,海神宗插手。
  
  有了就手的藥材,雲弒天的救命之丹藥,還有什麼不妥。
  
  一日時間,金丹出爐,忘川大陸的極品丹藥,用在了雲弒天的身上。
  
  淡淡的金黃色氣息伴隨著藥力流動。
  
  雲弒天那殘缺的脈絡,以一種完全能夠感到的力量,在飛速的彌合,痊癒。
  
  那纏繞了他這麼多年,困了他這麼多年的內傷。
  
  治癒,真正在治癒。
  
  兩兩相望,眼中多少愛恨,多少棋盤,多少辛苦,多少情深,盡在其中。
  
  風月無情,人間有愛。
  
  而就在雲弒天內傷痊癒的第二天,海墨風的魔鬼手段就來了。
  
  迦葉塔沒什麼好怕的。
  
  要想不怕它,要想應付他們的報復。
  
  很簡單,自身強了就什麼都不怕。
  
  茫茫黑銀海域,滔天巨浪顛簸。
    
  雲弒天被海神宗的看家神物海神鏈,鎖在海礁之上,漩渦之中。
  
  「什麼時候你能夠掙脫它,什麼時候迦葉塔就在不為懼,要是掙脫不出,與其死在迦葉塔的手中,你不如就死在這大海裡。」
  
  海墨風冰涼的聲音在海風中飛揚。
  
  雲弒天什麼話也沒說,點點頭,神色間不復前日的疲憊,全是堅決和錚錚鐵氣。
  
  他雲弒天什麼都不怕,來吧。
  
  風雲驟起,巨浪漩渦和遠處海洋裡的魔獸,呼嘯著飛捲而來。
  
  海神島後島,巨大的幾乎吞天的瀑布裡。
  
  落羽一身勁裝的站在那下面,承受著千萬斤力量的沖刷之力。
  
  「什麼時候這瀑布在對你行不成任何壓力,你從此處過,片水不粘身,我就教你飄渺一族的飄渺甘霖決。
  
  記住,你只有最多二十天的時間,過期不候。」
  
  死咬牙關,落羽從瀑布下的巨石上被衝下去,又在一次的爬起來,站上去,與萬千水花,拚搏。
  
  「你,區區獸王之子,本來低微的簡直丟臉,去,進入海神魔獸宮。
  
  贏不了它們,你就永遠別出來。
  
  我去給你老爹報喪。」
  
  淡漠的聲音下,小銀被關進了海神宗的還魔獸宮。
  
  那裡面,全部是海洋中出了名的兇猛魔獸。
  
  陸地上的魔獸要賣銀鬃的面子,不敢打它,海裡的可不認識誰是銀鬃,沒那個本事,不能得出升天,就給我死在裡面。
  
  免得出來丟臉。
  
  「嗷嗚……」沒有小銀的端莊和夫人氣質,只有那一聲充滿血腥和獸性的絕對吼叫,伴隨著激烈的戰鬥,飄揚。
  
  「你,天生天長,空有無窮力量卻不懂運用,現在你給我聽著,海神宗廟堂武室,你跟我所有海神宗為對手。
  
  什麼時候十場中能夠贏八場,什麼時候就算過關。
  
  否則,你就等著給我累死。」
  
  風乍起,小紅的身影穿梭在海神宗廟堂武室。
  
  那裡,是所有海神宗門人練武的地方,最不缺的就是打架和對手。
  
  涼風陣陣,等待雲弒天,落羽,小銀和小紅的是地獄和天堂。
  
  撐不過,死在這裡,就當沒這個人。
  
  撐過了,天下大道盡可行之。
  
  風雲變動,海神島風起雲湧。
  
  同一刻,燕飛燕塵攜雲弒天令,歸。
  
  佛仙一水望天君王有令,邀請天下高手齊集望天涯。
  
  二十三日後,召,天下大會。
  
  身為隱世的宗族高人,居然插手俗事。
  
  你既然要仗勢欺人,那麼也就別怪我鬧的轟轟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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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konnika 發表於 2012-7-6 05:24 PM

第171章:殺回望天

  風起雲湧,在上一次佛仙一水大亂後,新的風暴開始席捲天下。
  
  世道無常,輪迴反覆。
  
  這天下風雲變幻,誰贏誰敗,但看今朝。
  
  望天涯京都議政宮。
  
  「一切當真?」握著雲弒天的指令,風無心那擔憂的神色彷如雲開霧散,完全通明起來。
  
  久違的燦爛笑容綻放在那臉上,光彩奪目。
  
  「當真。」一身風塵僕僕卻不掩興奮的燕飛和燕塵激動的點頭。
  
  「好,好。」風無心聽言猛的抓緊手中雲弒天的指令。
  
  他們的君王好了,那一身的傷終於好了。
  
  困擾著他們君王,也困擾著他們的負擔,終於丟了,終於丟開了。
  
  謝天謝地,謝天謝地啊。
  
  「我們君王的傷好了。完全好了。」震臂一揮,風無心喜形於色。
  
  「轟。」議政宮羅列的群臣,頓時轟的一聲狂奮了起來,一個個喜的幾乎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好了,好了,他們君王的傷好了。
  
  深吸一口氣,風無心轉身一步登上那高高玉石台階,高聲道:「同時,我們君王也找到我們的王妃了。
  
  我們的王妃為我們君王療的傷,他們兩人更受到了隱世宗門的青眼,插手與我們和迦葉塔的事情了。」
  
  一振奮的話說出,下方狂喜的眾臣瞬間真正的狂喜了。
  
  「好啊……」
  
  「太好了,太好了……」
  
  「隱世宗族出面,這簡直太好了……」
  
  嬉鬧哭笑,莊嚴的議政宮,瞬間好似變成了菜市場,各種情緒,各種聲音塵飛而起。
  
  那絕世高手扔下的一個月後來登門請教,一直是望天涯所有群臣的心頭大事。
  
  此時,聽見雲弒天不僅身體好了,找到落羽了。
  
  還尋來了同樣的絕世高手宗族幫忙。
  
  這,怎麼能夠讓人不興奮,怎麼讓人能夠?
  
  這一道消息,簡直價值萬萬金,萬萬金啊。
  
  風無心站在高台上,
  
  看著下方激動的群臣,大吼出聲道:「既然如此,我們望天涯還有什麼好怕。
  
  有人敢欺上門來欺負我們,我們就絕對讓他不好過。」
  
  「對,絕對不讓他們好過。」群雄轟應,異口同聲。
  
  「來人啊,傳我君王號令,宴請天下群雄,不管什麼門派,不管是否我望天涯對頭。
  
  只要趕得來,我望天涯掃榻相迎。」,
  
  中氣十足的聲音從望天涯議政宮中,伴隨著那乍暖還寒的輕風,朝著忘川大陸任何一個方向飛去。
  
  風動四方,江山錦繡。
  
  前一刻,望天涯死裡逃生從五路十三國的圍剿中殺出,反藉機吞併了梵天閣不少城池。
  
  更加造就了戰敗的另外四路十三國,被周邊勢力重洗血洗洗牌。
  
  而現在,不過短短的時間內。
  
  望天涯居然大張旗鼓宴請天下群雄。
  
  而且不在只局限於佛仙一水,而是整個大陸。
  
  這望天涯想幹什麼?
  
  這望天涯到底要幹什麼?
  
  風起雲湧,伴隨著這一道邀請函,這一紙天下大會,四方天下聞風而動。
  
  高手,宗主,豪門,國姓,都開始朝著望天涯齊聚而來。
  
  所有人都想看看,望天涯到底想做什麼。
  
  這望天君王雲弒天,到底起的是什麼心。
  
  而當初處在望天涯和梵天閣最後一戰之中的戰士,和明瞭其中糾結原因的人物。
  
  在他們的傳播下,懂內情的更是蜂擁而來。
  
  望天涯要對上帝梵天的師門宗主。
  
  打了小的,老的出面為小的出頭,找望天涯算賬來了。
  
  這樣千年難遇的好戲,為什麼不看?怎麼能夠不看。
  
  一時間,頓時不管是懵懂的什麼都不知道被邀請的,還是知道底細跑來看熱鬧的。
  
  都以一種空前的姿態朝著望天涯而來。
  
  風過四方,天下群雄擠擠而動。
  
  「這一張請帖你們親自送去地魔火東天王處。」
  
  一紙純金打造的請帖從風無心的手裡遞給了燕塵和燕林。
  
  兩人對視一眼,在看了看一臉平穩卻眼色深邃的風無心,兩人齊齊揚眉,對視一笑重重點頭。
  
  「好,我兩親自去送。」
  
  地魔火東天,幫過他們望天涯,雖然那是念著落羽的情面,但是餘情於理受的起他們兩人去送。
  
  同時,更重要的是,東天王對他們王妃那企圖,明顯。
  
  身為臣子,自然要為自己的君王分憂。
  
  主客,主客,我望天涯雲弒天和君落羽是主。
  
  而你東天王是客。
  
  別亂了自己的身份,也別忘了自己的位置。
  
  冬末春初,四方積雪融化。
  
  天地撤銷那銀裝素裹的冷酷。
  
  從地面,從枝頭,從空氣,從天空,綻放出生機的色彩。
  
  曾經有人說過,冬天的腳步來了,春,難道會遠嗎?
  
  天地萬向,勃勃生機。
  
  就在這生機中,望天涯繁忙而大氣著。
  
  為這天下大會做準備。
  
  而同一刻,黑銀海域落羽,雲弒天,小銀,小紅,卻在這春中不斷的拚搏,提升自己的一切。
  
  時間一分一秒快速的飛逝。
  
  日子一天一天的逼近大會之期。
  
  忘川大陸近處的高手,勢力,已經登陸了佛仙一水望天涯。
  
  遠處的,正緊趕慢趕的朝著望天涯而來。
  
  天下群雄,皆聞風而動。
  
  而望天涯此時大氣儼然,一切緊鑼密鼓的張羅著,興奮著,狂勁著。
  
  同時期盼著,他們的王和王妃,歸來。
  
  風動四方,天下從來沒有如此的熱鬧過。
  
  日期再度靠近了,天下大會,近在咫尺。
  
  海神島上,本沒有望天涯嚴寒的地界,現在已經冒出春的妖嬈,那淡淡的淺綠從枝頭,從角落點點綻放而出。
  
  把這本就恣意的世界,越發勾勒的生機勃勃。
  
  「轟。」就在這綠意盎然中,海神宗廟堂武室幾色光芒突然塵飄而起,發出激烈的碰撞。
  
  那轟然的大響,震的四方窗欞都微微顫抖。
  
  海神宗廟堂武室中。
  
  但見那幾色光芒撞擊的頂端,小紅一身逼人的紅色光芒幾乎如那太陽一般奪人眼目的矗立在最高峰上。
  
  銀紅的光芒在它的週身流轉,好似凝結成了實質一般的光帶。
  
  沒有驚人的氣息波動,但是越是什麼驚人的氣息都沒有,越是讓四周壓力頗升。
  
  幾乎讓空氣都凝固了。
  
  身旁,海神宗海墨風的幾個師妹和師弟,在下方看著,見此相互使了個眼色,手中力量一盛。
  
  同一刻,那漂浮至半空的小紅,突然唰的一下睜開眼。
  
  那紅彤彤的雙眼神光驚人,就好像炙熱的太陽,讓人週身瞬間如骨刺痛。
  
  眼一睜開,小紅兩爪猛的朝兩方一分。
  
  瞬間,那猶如實質凝繞在它身邊旋轉飛舞的光帶,砰的一下四散分裂。
  
  就如那太陽爆炸一般,蘊含著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強大威力光帶,朝著下方幾人就轟然稟射而去。
  
  千萬點光華,以光的速度,以冰的寒慄,以針的敏銳,疾飛。
  
  穿透一切,橫掃一切,毀滅一切。
  
  比之二十天前的它,簡直有了不下十倍的增幅。
  
  「哇呀,快閃……」
  
  「這傢伙又進步了,真不是人……」
  
  「哇哇,又沒有搞錯……」
  
  紛亂四起,唧唧喳喳的叫聲和罵聲頓時響成一片。
  
  只見,小紅銀紅神光過處,所有一切建築,結界,力量,被完全穿透,直接以千萬點光芒,粉碎成塵埃。
  
  所向披靡,橫掃六荒。
  
  海神宗雄偉的神廟武室,在這銀紅神光中,以肉眼看的清清楚楚,卻沒有辦法遮擋的速度,粉碎成塵埃。
  
  銀紅光芒閃過,海神宗神廟武室,化為虛無。
  
  「很好,終於贏了第八場,你過關了。」
  
  滿天虛無下,一海藍光芒籠罩的中年人,看著虛立半空的小紅,微微的點了點頭。
  
  小紅面前的五個對手,已經被它一爪子之力駭的早跑遠了,完勝。
  
  光芒流動,虛立半空的小紅,朝此中年人微微低了低頭。
  
  多謝。
  
  一邊銀紅光芒一閃,被打的坑坑窪窪,面目全非的身體,在銀紅光芒中快速的恢復如初。
  
  二十多日沒日沒夜的激戰,終於在這一刻,勝利。
  
  銀紅光芒閃動,小紅轉頭就朝小銀所在的方向電射而去。
  
  它過關了,過關了。
  
  風過樹梢,赫赫有聲。
  
  海神宗,海魔獸宮。
  
  高高的宮塔大門封鎖著,戒備森嚴。
  
  周圍沒有任何的聲音和人影,只有那宮塔門內不斷傳來的辟里啪啦的激戰之聲。
  
  「轟……」
  
  「砰……」
  
  一聲比一聲激烈的交戰聲不停的從裡面傳出來。
  
  那力量強的幾乎整個海魔獸宮都在顫抖。
  
  小銀在宮裡。
  
  此時,全身上下早已經沒有一塊地方是好的,那漂亮的銀毛也早已經被血染成了紅色。
  
  然後,沉澱成了黑色。
  
  海魔獸,不以陸地上的魔獸級別劃分,沒什麼十一,十二,十三等級的區別。
  
  但是,那力量絕對不遜色於銀白飛虎等十五級超級魔獸。
  
  況且,水能助海魔獸更添三分力量。
  
  小銀在一群根本把它這陸地魔獸當入侵者窮追猛打的海魔獸群中,早已經死過又生過幾次了。
  
  「轟……」一頭海赤鯊衝過來,那伴隨著它前來的巨大海水漩渦,牢牢的把小銀困住,狠狠的扯入了那深深的漩渦中心。
  
  「嗚……」
  
  全身無力,力氣好像早已經用盡。
  
  小銀被那強大的力量拖曳著,一瞬間幾乎感覺死亡就在眼前。
  
  而它,在也無力掙脫。
  
  小銀,你個孬種,給我出來。
  
  我都過關了,你要是給我出不來,看我不把你的屍體挫骨揚灰,一輩子踐踏。
  
  讓你生生世世都只能被我壓著,做我媳婦,我就不叫小紅。
  
  激烈的漩渦翻滾,強大的力量拉扯中,從宮門外傳來小紅尖銳的叫聲。
  
  充滿了決絕,充滿了狠辣。
  
  那完全是小紅的作風。
  
  孬種,靠,它才不是孬種。
  
  媳婦,不幹,小紅才是它的惡媳婦兒,它才不做它的媳婦,它是它的老公。
  
  它要做老公,它才不要被小紅看不起,看不起……
  
  「嗷……」穿雲破月,聲震九霄。
  
  海魔獸宮外正感覺小銀氣息微弱,怒吼出聲的小紅,猛的感覺面前的海魔獸宮內氣息大盛。
  
  一股強悍的幾乎直擊天地的力量破空而出,與著那一聲嘶吼,震響四方。
  
  小紅見此頓時一揚眉。
  
  「砰……」緊接著就聽見海魔獸宮中一聲大震。
  
  那銀白色的光芒,猛的從海魔獸宮從激射而出,映襯的這方半邊天際,都是一片銀光飛舞。
  
  「吼……」海魔獸宮中群獸嚎叫,聲勢驚人。
  
  然嚎叫只是一瞬,緊接著就全部沉默了下去。
  
  靜寂無聲,這一方頃刻間,只有風過的聲音。
  
  死了?小紅皺眉。
  
  沒壓倒媳婦兒,絕不會死。
  
  低沉而有力的聲音傳來,同一刻那緊閉的海魔獸宮門緩緩的打開,一團銀色光芒下,小銀緩緩的走出。
  
  身如飛豹大小。
  
  頭頂長長的尖角,覆蓋上厚厚的鱗片,銀白的光芒在上面飛速的流轉。
  
  身體近乎金銀色,一種無限接近光芒照耀下銀色發光的體色。
  
  後背生兩翼,雲龍圖案歷歷在上。

  第三次,銳變。
  
  若是二十天前的小銀,還是一頭沒有多大功夫,只能憑借老爹威風耍威的小王爺。
  
  那麼此時,那王者之氣再也隱藏不住。
  
  龍行虎步,不怒而威。
  
  小紅見此微微的瞪大了圓溜溜的大眼睛。
    
  小銀緩步行至小紅的面前,已經不小的眼睛中帶著燦爛的笑意。
  
  低頭,對上小紅的眼,吧唧一口,
  
  實實在在的親上小紅的雙唇。
  
  媳婦兒,老公好看不?
  
  一怔回神,小紅頓時一爪子揪住小銀的嘴。
  
  誰讓你親的,流氓。
  
  我親我媳婦兒,天經地義,才不是流氓。
  
  小紅聞言大眼睛一豎,一下立起,雙爪子抱胸,哼,我才不是你媳婦兒,你天經地義的在那邊,你家老公,你去親去。
  
  說罷,小身子一轉,就朝落羽的方向射去。
  
  小銀聽言頓時齜牙咧嘴。
  
  老子現在不怕他了,我才不做他那什麼少夫人,我去休了他。
  
  休了海墨風?好主意。
  
  小紅頓時笑了,翻身坐上小銀的背,兩兩朝著落羽的所在就如飛而去。
  
  天氣晴朗,水聲嘩嘩。
  
  海神島後島,吞天瀑布前。
  
  淡藍色的十幾道身影在鋪天蓋地的瀑布中飛速穿過,從瀑布的一頭,朝著另一頭射來。
  
  一身淡藍,優雅乾淨,十幾個身影一模一樣。
  
  對,一模一樣,沒有絲毫的差別。
  
  唯一的差別之處,就在於她們的動作不一樣。
  
  穿梭而過,十幾道一模一樣的影子在吞天瀑布前,萬分詭異。
  
  而在這樣的詭異下,視線好的人,卻可以清楚的看見,那萬千噸的瀑布水流下。
  
  那十幾個身影中的一個人身上,卻一滴水都沒有沾染上。
  
  乾燥的好似夏日的厚土。
  
  身穿巨大瀑布,卻一滴水珠也不上身,這速度……
  
  恐怕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幾百米的瀑布,那身影一閃而過,轉瞬到頭,十幾道身影重疊恢復成一個。
  
  緊接著只見她一個翻身,重重的飛落瀑布之下。
  
  一身纖塵不染的衣襟下,雙手高高的舉起,左手握著一杖看上去普通的戒指,右手握著一更普通的圓球。
  
  光華流轉,原色光芒瞬間流動。
  
  「飄渺甘霖決。」清脆的聲音在轟隆隆的瀑布下飄揚而出。
  
  伴隨著那清麗的聲音,原色光芒陡然大盛,
  
  一道磅礡卻溫潤的力量疾飛而出,籠罩四野。
  
  瞬息間,那從上倒下聲勢驚人的瀑布。
  
  在那原色光芒大動中,猛的好似遇見了無形的大手,倒灌而起,逆流而上。
  
  風過樹梢,百米瀑布逆流。
  
  就如那白龍飛天,聲勢驚人。
  
  「領悟的不算太慢,將就。」瀑布旁,一直負手站在此處的海墨風,見此緩緩的拍了拍手,淡淡的道了一句。
  
  飄渺甘霖決,終於領悟了。
  
  好,好,我家落羽好厲害。
  
  真棒,抱個。
  
  海墨風聲音還未落下,遠處一銀白一銀紅的身影疾飛而來,一頭栽進了那浩大瀑布。
  
  風聲迭起,逆流的瀑布緩緩歸位。
  
  但見那劇烈的水色中,落羽左手抱著小銀,右手抱著小紅,緩緩走了出來。
  
  神色清雅,笑意盎然。
  
  海墨風見此淡淡的一揮手:「走吧,還有最後一個。」
  
  風乍起,海風吹過九州。
  
  黑銀海域凶險深海。
  
  在燦爛的陽光下泛著漆黑光芒的海域,神秘而險惡。
  
  在這風平浪靜的海域裡,什麼都沒有,沒有雲弒天,也沒有一切,只有茫茫大海。
  
  但是,若是眼力好的人,可以清楚的看見。
  
  那平靜的海面下,無數的暗潮在翻滾,無數的力量在碰撞。
  
  森森白牙,滔天漩渦,撕咬一切,毀滅一切。
  
  「今天是最後的期限,若是他出不來,那麼以後就永遠別想出來了。」
  
  海墨風看著茫茫海域,緩緩的道。
  
  二十天,是人存在這個海域的極限。
  
  今日,雲弒天出不來,一則是永遠葬身此地,一則是在不可能突破極限。
  
  海風過處,一片森寒。
  
  天色一點點的降下,太陽從頭頂移至西方,泛著黑色的海面倒映著璀璨的橘紅,妖艷而又詭異。
  
  「時間快到了?」海墨風看著夕陽:「需不需要我拉他出來?」
  
  「不需要。」站在海墨風身旁,
  
  自從走至這裡就一直沒吭聲的落羽,堅決而沉穩之極的開口。
  
  「不需要,我相信他能出來,一定呢。」
  
  沒有因為所以,只有相信,只有感覺,雲弒天,絕對能出來,絕對能突破。
  
  海墨風聽言微微的揚了揚眉,緩緩伸手指著那已經與海天相接的夕陽:「陽光至此,已是極限。」
  
  對於海的力量,他知道的太清楚。
  
  落羽看著那只有一個指目寬的海天相接距離,緊緊卻堅決之極的握著拳頭。
  
  雲弒天,行。
  
  「盲目。」海墨風見此皺眉,人的潛力不是盲目可以信任的。
  
  當下袖袍一揮就要下海,在不救,人絕對無救了。
  
  而就在他袖袍一揮,海天完全相接的那一瞬間。
  
  那一方暗潮洶湧的海面,猛的風起雲湧,巨浪滔天。
  
  一道黑色,近乎蒼穹的無盡黑色光芒,從海底呼嘯而出。
  
  就好似那龍捲風,瞬間席捲此方海域。
  
  風起浪滾,天地頃刻間變色。
  
  「轟……」驚天水柱破海而出,就似那黑色的高塔,連接天地。
  
  「嗷……」群獸退卻,四驚逃竄。
  
  海面被撕裂,那巨大的漩渦強行改變了痕跡和方向,被狠狠的摧毀。
  
  礁石稟射,破空而出,就如那滿天石雨,降落海洋,砸起無數浪花。
  
  風捲天下,一道海浪打過。
  
  那漆黑的海水,猶如遇見一道透明的牆,被生生的逼開一條道路。
  
  道路中央,一人一頭銀髮,手臂上纏繞著海神宗看家神物海神鏈,從分開的海水中,緩緩而來。
  
  滿天橘紅在他的身後,落下長長的影子,好似海神出海。
  
  桀驁不馴,冰冷徹骨,雲弒天。
  
  「好傢伙。」收回邁出去的步子,海墨風看著居然修煉出一身純黑鬥氣的雲弒天,眼中閃過一絲讚譽。
  
  海水合攏,雲弒天立定在落羽面前。
  
  「擔心了?」
  
  「不。」落羽搖頭,
  
  微笑:「你一定能出來,我從不懷疑這一點。」
  
  雲弒天聞言,緩緩的笑了,那一種純粹黑色下的笑,冰冷不在,卻狂烈的驚人。
  
  海底再多的掙扎,再多的拚搏,再多的堅強和死裡逃生,值了。
  
  兩手一伸,齊齊互握。
  
  他,也從來不擔心落羽過不了關。
  
  一旁的小銀和小紅見此開始在落羽和雲弒天身邊撲騰。
  
  好強,好強,呀呀,走,報仇去,嗷嗚,報仇去。
  
  揍死他們丫的,叫他們敢欺負我們。
  
  滿天橘紅下,景色美的驚人。
  
  看著眼前萬分和諧的一幕,海墨風手一伸指尖輕勾,雲弒天纏繞在手臂的上的海神鏈飛躍而歸。
  
  海墨風看了眼海神鏈,上面斑斑血跡並存中殘缺了不少,當下緩緩點了點頭淡淡的道:「時間不多了,既然都出來了,那就走吧。
  
  我也想看看迦葉塔這些年有些什麼長進。」
  
  說罷,轉身就朝遠處走去,那裡,停著他們海神宗養的海中魔獸。
  
  兩日時間,從黑銀海域去往佛仙一水,只能他們的海魔獸有那個速度。
  
  對視一眼,雲弒天落羽雙手互握,跟上。
  
  佛仙一水,他們回來了。
  
  這一次,他們倒要看看打了小的,老的到底有多厲害。
  
  風乍起,銀髮和黑髮交纏,殺氣騰騰。
  
  身邊銀色和銀紅輝映,誰與爭鋒。
  
  水色天下,海神宗海魔獸啟出,載著海墨風和雲弒天落羽等人,朝著佛仙一水飛速而去。
  
  海天相接,夕陽平靜而璀璨。
  
  但是璀璨下掩埋的黑色卻開始山雨欲來了。
    
  兩日時間一晃而過,迦葉塔一月之期,到。
  
  這日上,春色蜂擁早已經從嚴冬中脫穎而出,那翠綠的色澤開始盈滿望天涯問君峰。
  
  點點春色下,那望天涯最高的問君峰一派莊嚴。
  
  燈挑椅座,玉石高台。
  
  宏亮氣場,萬千群雄。
  
  天下英雄莫不齊集於此,人頭攢動,聲震驚天。
  
  望天涯,天下大會,拉開序幕。
  


第172章:天下大會

  春暖大地,清鍾長鳴。
  
  偌大望天涯上喧鬧的聲音,伴隨著鐘聲開始靜默,所有人朝問君峰峰首看去。
  
  雲弒天一行踏著鐘聲,在一片肅穆中,落座。
  
  黑玉石大椅上,雲弒天一身黑金色長袍,那一直披散的銀色長髮,微微的束了一點起來,更添神駿。
  
  氣息如舊,冷酷如初。
  
  只是那週身縈繞的純淨黑色氣息,在無往日的那點欠缺之態。
  
  就如那內裡破壞的玉石,終於圓滿。
  
  而在他的右手邊的玉石椅子上,坐著一身淡紫的落羽。
  
  眉不畫而黛,唇不描而紅,天姿國色不壓巾幗本色。
  
  臉帶三分笑,溫雅而燦爛。
  
  與冰冷的雲弒天坐在一起,一冷一熱,明明差距太遠,卻相得益彰的萬分和諧。
  
  而在雲弒天的左手方大椅上,坐著抓著變小了的小銀的海墨風。
  
  海墨色的長袍,普通的容顏,淡然的氣質。
  
  明明容色不及身邊的雲弒天和落羽遠以。
  
  但是那通身的氣質和體態,卻絲毫不壓於兩人。
  
  三人並坐,各有千秋。
  
  而在落羽的身後,站著從地魔火風塵僕僕趕過來的黃宇。
  
  王猴監督地魔火一切,未來。
  
  而東天王不知道跑哪裡去了,也無影。
  
  「轟……」清麗的鐘聲在三人落座後,奏響最高的鳴聲後停歇。
  
  高坐與上的雲弒天見此冷冷的一揮衣袖。
  
  後方望天涯眾人立刻微微躬身,站在他身前的風無心,則一步踏出,滿臉笑容的俯視著下方密密麻麻的群雄。
  
  笑道:「今天我望天涯遍邀天下群雄,諸位能日夜兼程而到,委實算給了我望天涯莫大的面子。
  
  在此,本相待我君王朝大家有禮了。」
  
  說罷一抱拳朝著四方群雄微微躬身以禮。
  
  「風相不必客氣……」
  
  「不要文縐縐的,快說重點……」
  
  「風相說說為什麼開這天下大會啊……」
  
  一禮下,下方四面群雄頓時喧鬧聲四起。
  
  有知禮的立刻起身回禮,粗魯和直爽的則立時就開口直問中心,那各色的聲音倒是塵飄而起。
  
  風無心見此雙手微示意下按,示意眾人稍安勿躁後,一收臉上的微笑,變的嚴肅起來。
  
  「好,既然大家都是爽快人,我望天涯也不遮著掩著,給大家說個清楚明白,願走願留,悉聽尊便。」
  
  此話一落,頓時群雄的聲音立刻全部靜默下來。
  
  所有人都豎起耳朵朝向了風無心。
  
  望天涯開天下大會的原因呢。
  
  風無心見此輕咳一聲後高聲道:「相信大家都不陌生一個月前的那一場佛仙一水的紛亂。
  
  同時,恐怕有些知道詳情的,也早就清楚一切。」
  
  佛仙一水的混亂,那一場大戰,誰不知道。
  
  群雄不開口打岔,風無心也快言快語。
  
  「大戰的最後結果在座眾人大家都清楚,諸王爭霸,願賭服輸,勝敗乃兵家常事。
  
  但是我們沒想到的是,在這樣的基礎上,居然引出了個驚天的秘密。」
  
  驚天的秘密?什麼秘密?
  
  群雄頓時面面相覷,無一不炯炯有神的看著風無心。
  
  風無心一仰頭,滿面嚴肅:「相信群雄都很清楚這忘川大陸的界限和級別。
  
  說句自傲一點的話,忘川大陸佛仙一水為尊,佛仙一水望天涯和曾經的梵天閣為首,這一點沒人能有異議。」
  
  這話一出,群雄灑然,雖有心不服。
  
  但是這話的確沒有錯,整個大陸都是這樣認為的。
  
  「但是。」風無心神色一肅重重的扔下這兩個字:「但是,我們錯了,佛仙一水並非忘川大陸最高的國土。
  
  望天涯非最高的級別。
  
  在我們之後,在我們從來不知道的地方,在我們從來沒有歷史記載的大陸裡,存在比我們更厲害的人物。
  
  存在這比我們所有人結合起來,比我們所有勢力都還要厲害的。
  
  翻身可遮天,覆手可為雨的隱世宗族。」
  
  此話音一落,天下群雄瞬間面面相覷,臉上都有一點變色。
  
  比佛仙一水,比望天涯還要高,還要強。
  
  比他們所有人聯手都還要厲害的隱世宗族,這……
  
  這怎麼完全都沒聽說過?
  
  真的假的?
  
  頓時,靜默的群雄喧鬧聲四起,那嘰嘰咕咕的聲音瀰漫整個問君峰。
  
  看著瞬間詫異的所有人,風無心深吸一口氣,再度開口緩緩的道:「大家不用懷疑其真實性。
  
  因為,馬上你們就可以看見這隱世的宗族厲害。
  
  一個月前,這隱世的宗族橫加插手我望天涯和梵天閣之間的事,以帝梵天師尊之名,定下這一月之約。
  
  今日。,就是約定之日。」
  
  一話說道這,風無心不等下方聽見此消息霍然震驚的群雄質問出聲,就直接繼續道。
  
  「今日,我們望天涯邀請天下群雄齊集於此。
  
  不是為了請大家幫我們,出手對抗那隱世的宗族。
  
  這是我望天涯和梵天閣之間的事情,我君王早有嚴令,不得牽扯大家。」
  
  此話落下,剛剛馬上要躁動的群雄立刻安靜了下來。
  
  本以為這望天涯是打不過那什麼隱世的宗族。
  
  所有遍邀天下群雄為他們出頭,或者牽扯他們下水。
  
  現在看來,這望天涯居然沒這個意思,那召開這天下大會……
  
  「我們望天涯只是想借今天,想借今日之事,告之大家比我們更厲害,更危險的存在。
  
  讓天下所有人清楚,我們不是最強的,我們的身後還有隱藏的眼睛和力量。
    
  在發現你進入了他們的勢力範圍,碰觸了他們的東西後,那力量會為你們引來的滅頂之災。」
  
  風過天空,初春本就不太暖的氣息,在此間呼呼而過,更顯寒慄。
  
  望天涯問君峰上一片沉默。
  
  天下群雄都寂靜了,若望天涯所說的是事實,那……
  
  那這天下的分配比例,他們的已經擁有的一切,恐怕不是那麼牢靠了……
  
  隱世的宗族,隱世的宗族……
  
  風乍起,呼呼有聲。
  
  「你這丞相不錯,完事後借我用用。」
  
  前方風無心在與群雄慷慨激昂,後面三大主位上,海墨風突然淡淡的開口。
  
  僅僅幾句話,就把他們這隱世的宗族說的比什麼都還危險,挑撥起所有人潛意識的反抗情緒。
  
  這個人……
  
  雲弒天聽言手指在玉石大椅上輕敲一下,緩緩的道:「你去跟他說。」
  
  「半個小師傅,你可不要欺負我們家的人。」
  
  雲弒天身邊的落羽,斜歪著頭,似笑非笑的看著海墨風。
  
  海墨風聞言淡淡的轉頭:「我要欺負……來了……」
  
  一話還沒說完,海墨風突然微微轉頭,看向了問君峰盡頭。
  
  同一刻雲弒天和落羽,以致爬落羽懷裡打盹的小紅,都唰的轉頭,齊齊朝那方向看去。
  
  陽光閃爍,沒有夏日的炙熱,卻也金絲千縷。
  
  就在這金絲萬縷中。
  
  那問君峰盡頭本來什麼都沒有的道路上,突然身影一閃,一行四個人突兀萬分的出現在了那道路上,冷冷朝前行來。
  
  「哼,怎麼,弄這麼大場面,就以為今天逃的過滅頂之災了。」
  
  冰冷的聲音劃破璀璨的陽光,不甚尖利,卻清晰的傳入問君峰上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不寒而慄,不驚而赫。
  
  問君峰上剛才還沉默懷疑不定的群雄,頓時齊齊一驚,所有人的視線齊齊朝突然出現的來人看去。
  
  氣息驚人,殺氣熊熊。
  
  明明只有四個人,卻有一種刻掀半邊天浪的凌厲氣息。
  
  在他們的身周,那在忘川大陸上都算的上有名氣的高手們,頓時色變。
  
  他們完全無法跟這四個人相提並論。
  
  完全無法……
  
  望天涯說的是真的,這忘川大陸還有更強大勢力威脅著他們,這……
  
  天光萬丈,此一刻卻如東之寒冷。
  
  「滅不滅頂,現在的你說了不算。」問君峰上一直沒有出聲的雲弒天,此時冷酷的臉上冰冷的氣息一閃,冷冷的接口。
  
  聲音不大,卻居然不輸來人絲毫。
  
  金光顯現,四個大大咧咧的人站在了問君峰偌大會場的中央。
  
  帝梵天,帝梵天的師傅那個藍衣人,另外兩個比帝梵天年齡大一點,都是一身藍衣。
  
  氣息,萬分倨傲。
  
  「雲弒天,撐口舌之能什麼時候成了你的長項?」一身藍衣的帝梵天溫潤依舊,卻話中帶刺。
  
  「居然請動了海神宗的少主坐鎮,難怪敢下狂口。」
  
  就在帝梵天一聲落下的當口,帝梵天的師傅冷冷的看著高高在上的海墨風。
  
  海墨風聞言,緩緩抬頭淡淡的道:「本少主是來看熱鬧的,你們的事情與我無關。」
  
  「喔?」那迦葉塔七長老冰冷的容顏頓時微閃。
  
  若海墨風站在望天涯這方,那他還真要斟酌斟酌。
  
  現下海墨風這麼說,那……
  
  不過到底是海神宗的少主,莫名其妙出現在這裡,就算是看熱鬧,這……
  
  帝梵天與他師傅對視了一眼,先慎重。
  
  眼色罷,帝梵天袖袍一揮,身邊座位上的四位高手,轟的一聲被他一拂之力給轟飛了出去。
  
  「雲弒天,這就是你待客之道?」帝梵天冷笑的看了雲弒天一眼。
  
  「師傅,坐。」一邊與他師傅等三人大刺刺的準備落座,氣勢強硬之極。
  
  像是極度肯定雲弒天無法拿他們怎麼樣。
  
  高台上,爬在落羽懷中的小紅,見此眼中銀紅的光芒一閃。
  
  「砰……」緊接著四聲清脆的碎裂聲,響徹在寂靜無聲的問君峰上。
  
  帝梵天四人準備落座的座椅,轟然破碎,連點渣都沒有給他們剩。
  
  在他們的近身之處,居然直接穿破他們的防線,擊中他們身周的東西,迦葉塔四人臉色齊齊一沉。
  
  「主有主道,客有客禮。」
  
  就在迦葉塔四人臉色一沉的當口,落羽淡淡的聲音傳來:「客既無禮,主何尊之。
  
  帝梵天,你是不是上次被我打的腦袋不清楚,秀逗了。
  
  你們來毀我望天涯,還指望我端著大椅,伺候著茶水,恭敬有加的請你們看中那裡砸那裡?看中那人殺那人?」
  
  說到這落羽搖搖頭,很憐惜的看著帝梵天,緩緩道:「帝梵天,腦筋不清楚就不要出門,你這樣很讓我為難的。
  
  對付一個智障,就是我們贏了,別人也會說我們欺辱殘疾人士,這是不道德的。」
  
  話音飄落,在春風中送滿問君峰每一個人耳朵裡。
  
  「轟……」
  
  寂靜的問君峰上,一瞬間猛的爆發出轟然的大笑聲。
  
  雖然震懾於迦葉塔四人的氣勢,卻實在是控制不住。
  
  被海墨風按在懷裡的小銀,崇拜的朝落羽豎起了大爪子。
  
  一時間,哄笑四起,遠遠傳出。
  
  「你……」
  
  而在這轟然大笑中,帝梵天就算一臉久經訓練的溫潤神情也微微色變,整個臉沉了下來。
  
  「跟她有什麼好說的,我們又不是來做客的。」
  
  就在這哄笑聲中,站在帝梵天身邊的男子冷怒著臉開口。
  
  什麼先禮後兵,就算海神宗少主在這裡,難道他們還需要給面子不動手了不成?
  
  他們來是滅望天涯的,不是來喝茶的。
  
  「早該如此。」冷酷的雲弒天一身冷哼,眼中全是犀利和毫不退縮。
  
  同時,一話落下,他身前的風無心高高的一揮手。
  
  立時,望天涯眾人就開始帶著圍坐偌大場地的群雄往後面退去,把一空曠的場地讓了出來。
  
  那迦葉塔七長老見此臉色極不好看。
  
  為了海神宗這少主,本想悠著點探探為什麼海墨風會在這裡。
  
  沒想反被這小輩奚落。
  
  他媽的,他是給海神宗面子,不是給你望天涯面子。
  
  「既如此,那還有什麼好說。」迦葉塔七長老臉色一沉:「你欺我弟子,今日這帳我們就好好算算。」
  
  說罷,週身金色的光芒猛然大盛。
  
  那氣息凌厲的讓本已退開很遠的天下英雄們,面容失色,再度往後退出。
  
  「今日我迦葉塔是跟望天涯算我宗門私人恩怨,跟其他人無關,要是誰要出手管閒事,我迦葉塔也不懼他。
  
  不過,生死各安天命,到時候別怪我迦葉塔的人持強凌弱。」
  
  冰冷的聲音飛揚在問君峰上。
  
  肅殺而倨傲之極。
  
  「好,生死各安天命,這話本君也送給你。」迦葉塔七長老話音一落,雲弒天唰的一揮袖袍站起,容色冷酷之極。
  
  「迦葉塔以隱世宗門之名,欺我望天涯,好,我望天涯應了,今天誰勝誰敗,誰生誰死,皆無二話。」
  
  容色冰冷,居高臨下,那通身君王之氣,隱隱蓋過迦葉塔七長老之威。
  
  那七長老見此一聲冷哼,在無多話,雙手猛的一分,金絲光芒大開。
  
  同一刻,他身後的兩男子,一左一右疾飛而起,朝著望天涯群臣就殺了過去。
  
  區區一個望天涯,也敢在他們迦葉塔面前囂張。
  
  哼,今日叫你們知道什麼叫隱世宗門,什麼叫真正的高手。
  
  金紅劃過,猶如兩道驚雷,直擊望天涯群臣人群。
  
  那速度,那力量,望天涯群臣幾乎連變色的機會都沒有。
  
  然就在他們轟然臨近的當口,一銀紅,一銀色兩色,同樣橫空一閃,就臨空堵在了迦葉塔兩人身前。
  
  小銀,小紅。
  
  小子,你的對手是我。
  
  「滾開,區區魔獸敢擋我們的路。」兩人面上一閃而過不屑。
  
  小銀,小紅,齊齊一聲冷哼,面色猙獰。
  
  金銀,銀紅,兩色陡然升騰起來。
  
  兩傢伙爪子飛天一劃,五道堪比雷電的力量劈空而出,朝著面前堵上的迦葉塔兩人就攻了過去。
  
  誰叫誰滾,試過才知。
  
  「轟。」
  
  剎那間,半空中一片金紅,金銀,銀紅,三色光芒亂串,在空中就如那妖異的閃電,互相擊打成一片。
  
  看不見身形,看不見出招。
  
  下方望天涯的群臣高手,所謂的天下高手。
  
  無一不面面相覷,相顧駭然。
  
  看不見,完全看不出來他們的招數和身形,只能看見那猛烈的力量衝撞,在天空中不斷的閃過。
  
  天啊……這強度……
  
  「原來多了兩超級魔獸撐腰。」迦葉塔七長老看了眼小銀和小紅,冰冷的眼中閃過一絲瞭然。
  
  然後,全身氣息猛的一沉,五指併攏如刀高高舉起。
  
  金色的力量匯聚在他的指尖,就好似那雷雨天的閃電。
  
  風過樹梢,金色破空,呼嘯而來。
  
  迦葉塔七長老,一手刀揮下,那磅礡的力量幾如盤古開天闢地那一斧,朝高位上的雲弒天攻擊過去。
  
  聲過驚天,群雄只覺得眼前一花。
  
  那力可開天闢地的一刀,轟然砍中了矗立在問君峰頂位的雲弒天身上。
  
  「轟。」沉悶的撞擊聲震的周圍的群雄,耳鳴不已。
  
  那金色力量攻擊的中心,只見一團金光閃動,完全包裹了雲弒天,不見絲毫蹤影。
  
  難道他……望天君王一招都……
  
  群雄完全震撼了。
  
  「廢物,就這點本事也敢跟本長老叫囂,我叫你……」
  
  迦葉塔七長老冰冷的臉上一閃而過徹底的輕蔑,然話還沒說完,卻陡然停頓住,眼唰的一下緊緊的皺了起。
  
  只見,前方問君峰最高處,那團他扔過去的金光,緩緩的散開。
  
  裡面雲弒天依舊冷酷如昔的站在那裡。
  
  身週一股純淨的黑色力量隱隱約約浮現在他的身上,那黑,黑的純粹。
  
  銀色的頭髮有一絲微卷,黑金長袍的身上,卻一點傷痕,一點任何痕跡都沒有。
  
  這……迦葉塔七長老瞬間色變。
  
  歪了歪頭,硬扛了迦葉塔七長老一招的雲弒天,緩緩的動了動肩膀,抬起頭看看著身臨半空的七長老。
  
  「不過如此。」冰冷的聲音非狂,卻實際狂的無邊。
  
  「上一次你打我一掌,今天又是一刀,很好,那我就來好好算算這利息。」
  
  聲音冰冷,銀髮瞬間臨空,雲弒天抬步就朝迦葉塔七長老走來。
  
  純淨的黑色光芒在他身周環繞,不似來自地獄,卻似來自無邊宇宙。
  
  那犀利的氣息,驚人之極。
  
  邊上,內傷剛好的帝梵天。
  
  本與他師傅前來,是為了看場熱鬧,看他師傅怎麼給他出氣,怎麼毀了他望天涯雲弒天。
  
  卻沒想,這才短短多少日子。
  
  雲弒天居然提升到了這個境界,這是……這是黑之虛無之境啊。
  
  這……這那裡還是那個一身內傷,從來都是無法全力出手的雲弒天。
  
  天……
  
  帝梵天心中打鼓了。
  
  當下,緩緩的朝後就退。
  
  萬千視線中,帝梵天的動作委實太小。
  
  但是,在有心人眼裡,他就算化成灰,也不會小。
  
  一步退出,帝梵天還沒邁動第二步。
  
  前方一步一步虛空踏出的雲弒天,目光和全身的力量都鎖定在面色開始嚴肅的迦葉塔七長老身上的雲弒天,突然一伸手。
  
  臨空一道力量猛的吸來。
  
  帝梵天還不及防禦就被雲弒天的力量,完全禁錮住了。
  
  反手一揮,帝梵天動也動不了的朝著雲弒天身後的落羽方向飛去。
  
  「本君說過,今天所有的帳,算清楚。」冰冷劃空,雲弒天的聲音冷酷如修羅。
  
  同時,一步臨空,就對上了那迦葉塔七長老之面。
  
  身後,落羽見此則手一招,帝梵天就落在了她的腳邊。
  
  伸腳一腳踏中帝梵天,落羽摸著下顎看著腳下的帝梵天,冷冷一笑:「帝梵天,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
  
  你認為我們沒那份手段,會在這裡等著你們來屠殺?」
  
  對上帝梵天色變的臉,落羽微微一笑:「真是不知所謂。」
  
  微笑的話音下,落羽腳上一使勁,狠狠的踩下。
  
  「砰……」骨頭碎裂的聲音清晰的傳來。
  
  她跟帝梵天,有的是新仇舊恨。
  
  「轟……」就在這當口,半空中劇烈的碰撞聲響起。
  
  黑色劃空,那純淨的黑就好似一條黑龍,在半空中呼嘯而過,與那金色力量相互碰撞,相互對持。
  
  銀髮飛揚,雲弒天身臨半空,雙手緩緩的展開,一道黑色的光幕從他的手中升騰而出。
  
  黑幕無形,見風既漲。
  
  就好似那黑銀海域無邊的黑水一般,重重疊疊的在天空中蕩漾開來。
  
  一圈又一圈的纏繞住這一方空間。
  
  「虛無之海,你,你,海墨風教你的海神宗最高秘典,啊……」
  
  看著眼前蕩漾開來的黑幕水色,迦葉塔七長老在控制不住驚駭,神色大變的驚呼出聲。
  
  海神宗最高秘典。
  
  「他沒教我。」他會的這招數,是他自己在那無邊海域中領悟出來的,雲弒天聲沉如冰。
  
  迦葉塔七長老那裡會聽雲弒天的,見此幾乎瘋了一般,那犀利的金色力量,就如一頭猛虎,在黑幕中不斷的橫衝直撞,欲衝出這無邊黑幕。
  
  海神宗最高秘典,他這個級別根本無法對抗的。
  
  然而,卻如何沖的出雲弒天的黑幕。
  
  只能換來越來越緊,沉重而猶如真的進入無邊海域的沉重和吞噬。
  
  「謝了。」下方落羽聽言則朝著海墨風一笑。
  
  海墨風慢條斯理的拂了一下衣襟:「我沒教他,他自己領悟的。」
  
  資質簡直好的沒有話說。
  
  落羽見此也不定要海墨風承情,只笑容燦爛的腳下在一使勁。
  
  「啊……」骨頭寸斷,筋脈斷裂,氣息被封的感覺,就是帝梵天這樣堅強的梟雄,也嚎叫出聲。
  
  伴隨著帝梵天的嚎叫出聲。
  
  半空中黑幕大漲,雲弒天雙手猛的高舉過頭頂,啪的緊緊握住,那黑色光電在他頭頂亂舞。
  
  「你也接我一掌。」
  
  聲厲如劍,震懾半空。
  
  黑電劃空,朝著迦葉塔七長老頭頂就砸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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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konnika 發表於 2012-7-6 05:25 PM

第173章:我要休夫

  黑龍呼嘯,劃空而出。
  
  「轟。」驚人的炸響在問君峰上炸出。
  
  只見那黑龍呼嘯而來,轟的一頭對上那黑幕中包裹的迦葉塔七長老,發出劇烈的撞擊聲,瞬息間只見流星橫空而墜。
  
  那包裹著迦葉塔七長老的力量,就如被人一鎯頭狠狠的擊中,砰的一聲碎裂,朝下就墜了下來。
  
  轟的一聲,狠狠的砸進地面。
  
  瞬間,煙霧瀰漫,光芒大作。
  
  周圍遠處靜靜觀看的天下群雄等人,見此無不抽了抽嘴角。
  
  好厲害,好結實的一擊。
  
  塵飛而起,瀰漫整個這一方,一時間只能看見矗立在半空的雲弒天,而不見下方的迦葉塔七長老。
  
  風過樹梢,神威驚人。
  
  「好啊……」
  
  就在這一片靜寂中,遠處的望天涯風無心等人,一個反應過來,頓時狂喜的叫好聲此起彼伏的響起。
  
  他們知道他們的君王在歷練,在提高。
  
  但是,完全沒有想到會這麼厲害。
  
  這簡直,這簡直讓他們無法不激動。
  
  以後,看誰還敢欺負他們望天涯,看誰還敢。
  
  而同一刻,早就對上迦葉塔應該也是這七長老的兩個弟子輩的小銀和小紅,也是兩聲炸響轟然啟出。
  
  銀紅的光芒犀利而絕對。
  
  矗立在半空中的小紅,前一刻還在十米之外,下一刻已經到了那迦葉塔弟子的身邊。
  
  紅彤彤而燃燒著絕對興奮的眼,直直對上面前的對手。
  
  那距離近的幾乎只與那人面貼面。
  
  迦葉塔弟子瞬間一愣,這魔獸完全突破了他的防護罩範圍。
  
  而就在他一愣之間,
  
  小紅抓子閃電般的一揮而過,那眼中浮現絕對的鄙視。
  
  銀紅乍現,只是一縷而過,快的那迦葉塔的弟子幾乎還沒反應過來。
  
  「唔……」一聲悶哼。
  
  就在這瞬息之間,小紅對面的那迦葉塔的弟子,幾乎是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怔怔的瞪著小紅。
  
  而他的脖子上一道血紅的痕跡,正在開始潰散。
  
  「你……你……」聲音嘶啞而渙散,卻再也說不出後面的話。
  
  身形朝後一揚,該人緩緩的朝下就倒了下去,那面上的震驚和扭曲,是那麼清清楚楚的綻放在所有人的眼前。
  
  跟我比,我呸。
  
  小紅高傲的揚起腦袋。
  
  想它在海神宗的時候,那麼多海神宗的弟子,都叫它給收拾了,五個打它一個,還是車輪戰。
  
  它都可以連贏八場,現在區區一個迦葉塔的弟子,簡直就是不堪一擊,不堪一擊。
  
  高傲的抬頭,小紅一身銀紅,在陽光的照射下,美麗的驚人。
  
  同一刻,另一個方向的小銀,見小紅已經收拾了面前的對手,頓時尾巴一翹,拳頭唰的握緊了。
  
  它才不要被小紅超在前面。
  
  否則。,這惡媳婦以後還要跟它說嘴呢。
  
  頓時,不在兒戲,一群大海魔獸都不是它的對手,區區一個人,切。
  
  小爪子一握,唰的一下停在他對手的面前,不等那迦葉塔弟子反應過來,小銀小爪子朝著他下顎,就是一擊左勾拳。
  
  「轟。」立時,那迦葉塔弟子就好似斷了線的風箏,朝著天空就衝了上去。
  
  銀光一閃,小銀迅猛追上。
  
  一個閃身出現在被它擊飛了的迦葉塔弟子頭頂,後爪子朝著那被擊上來的弟子,就是狠狠一腳,踹。
  
  「砰。」
  
  瞬間,那弟子就好似一火箭炮,轟的朝下就砸了下去。
  
  「哎喲,快閃……」
  
  「哇哇,快跑……」
  
  下方,正仰頭看小銀對敵的群雄們,一見小銀居然一腳把人朝他們所在踢下來。
  
  不由一個個駭然的朝著兩邊就電射而出。
  
  開什麼玩笑,小銀那一腳的力量,連這什麼迦葉塔的弟子都受不住,他們可沒那個能力抵上一腳。
  
  瞬間,下方密密麻麻的人群,立刻給那火箭炮一般砸下來的迦葉塔弟子
  
  讓出一個空蕩蕩的圓圈。
  
  「轟。」結結實實的砸下。
  
  偌大的空蕩蕩的圓圈,立刻被深深的砸成一深坑,深深的凹了下去。
  
  深坑邊上的天下群雄,頓時低頭就朝那坑底看去。
  
  黑黝黝的幾乎看不見底。
  
  這陣勢,別說是直接承受力量者,就是被動波及的恐怕都一命嗚呼掉,這下面肯定沒活人了。
  
  頓時,天下群雄齊齊在退。
  
  好變態的力量。
  
  而天空中,小銀看見結束了它的對戰,正聽見響動朝它看過來的小紅。
  
  頓時很瀟灑的一揮銀色的毛髮,相當帥氣的朝小紅豎起兩個爪子,比了個落羽教的,耶。
  
  小紅見此看看小銀,在看看下面的破壞。
  
  大眼睛不屑的朝天一翻,兩前爪子抱胸,唰的轉過去,朝小銀扔下一屁股。
  
  耶,我耶你個頭。
  
  耍帥,哼。
  
  春風拂過,望天涯上意氣風發。
  
  塵煙散盡,那被雲弒天力量砸下的地面,就好似彗星撞了地球一般,深深的凹了下去。
  
  在那凹下去的大洞中央,迦葉塔七長老頭發散亂,衣襟破裂,身前全是鮮血。
  
  「咳咳,咳……海神宗,海神宗……」
  
  迦葉塔七長老充滿了怨恨和恐懼的眼死死的盯著上方的海墨風,那口氣幾乎要吃了海墨風。
  
  高高在上坐著不動,彷彿這一切力量衝撞都不能對他引起絲毫波動的海墨風,見此淡淡的道:「我說過我是來看熱鬧的。
  
  技不如人不要往我海神宗上面靠,七長老,你知道我一向不愛吃虧的。」
  
  聲音淡漠,涼心涼肺。
  
  「好,好,你……」
  
  「那那麼多廢話。」
  
  七長老怨恨的話還沒說出,臨空踏步而來的雲弒天一身冷喝,手指間那黑色的電光又一次閃爍而起。
  
  一擊居然沒打死,命還真硬。
  
  那七長老一見雲弒天氣勢洶洶再度蓄勢待發,頓時那沾滿鮮血的臉,瞬間完全蒼白了。
  
  識別一日當刮目相看。
  
  這雲弒天他媽的吃了海神宗什麼好東西,居然強成了這樣,老子今天性命難保。
  
  卻哪裡知道雲弒天本身就並不弱,只是一直內傷嚴重,有十分力量只能用出個五分。
  
  此時身體完全好了,又再度有突破,那當然……
  
  黑龍劃空,就好似萬條黑蛇亂舞,雲弒天在一次身形划動,朝著七長老就俯衝而來。
  
  那站在坑底的迦葉塔七長老看雲弒天來勢洶洶,驚白的臉上猛的閃過一絲破釜沉舟的決絕。
  
  「砰。」反手一拳重重的擊打在自己的胸前。
  
  七長老口一張,兩口鮮血狂噴而出濺落地面。
  
  瞬間,就見此方地面金光一閃,兩個與他一模一樣的人陡然出現在了七長老的身邊。
  
  「咦。」高坐不動的落羽見此,咦了一聲前傾身體收起踩著帝梵天的腳,站了起來。
  
  這個七長老也會她的萬影迷蹤?
  
  「解體神功,這老兒是下血本了。」
  
  同一刻落羽身邊的海墨風難得的淡淡一笑,慢條斯理的道。
  
  迦葉塔以土系力量為重。
  
  這以心頭血和全身三分之二的力量,借土之力化虛影而出,是迦葉塔保命的絕招。
  
  可比落羽的殘影實在多了,連他都分辨不出誰是本體,誰是假的。
  
  「狂妄小兒,本座今天跟你拼了。」
  
  海墨風一話落下,那三個迦葉塔七長老一聲嚎叫,朝著半空中的雲弒天就衝了過去。
  
  一道身形猛衝而上,另外兩道身形卻朝著兩個方向狂奔而出。
  
  真真假假,虛虛實實。
  
  下方觀看的所有人見此齊齊目瞪口呆的看著這樣的變故,這樣的力量變換,已經完全超出了他們的想像範圍。
  
  站在半空的雲弒天見此,眉頭微微一皺,冷冷出聲道:「你以為這樣就能逃走,哼。」
  
  冰冷的聲音響徹在春後的天空。
  
  瞬息之間只見雲弒天手中黑光一閃,
  
  萬條黑色小蛇一般的電閃立刻融合成了一股力量。
  
  疾奔而走,飛速成形。
  
  一條虛幻的,形如海神宗神物的海神鏈在天空成形。
  
  「卡嚓,卡嚓……」
  
  黑色的海神鏈在空中發出正是鏈動的聲音,朝著三個七長老就追蹤捆綁了過去。
  
  就好似跗骨的蛇,無休無止,無窮無盡。
  
  「我有點後悔了。」下方目瞪口呆的眾人中,海墨風第一次有點無奈的伸手揉了揉眉心。
  
  「這小子把我海神宗的看家本領都學去了。」
  
  海神跗骨鏈,天涯海角也能追到要追的人。
  
  這傢伙,沒人教他,他居然就在海底,就憑靠著這海神鏈散發出來的力量引導,就給他領悟了去。
  
  這可有點讓他挺後悔,挺後悔的。
  
  咋就這麼輕易的便宜了這傢伙呢。
  
  海墨風揉眉,落羽聽言卻笑的燦爛的猶如朝陽。
  
  晚了,晚了,她的弒天已經會了。
  
  風動天下,那黑色的虛影海神鏈,以一種無所不在的姿態,遍佈整個這一方天空。
  
  三個迦葉塔七長老,別說三個,就是三十個,也休想從這裡逃出去。
  
  「不……」海神鏈鎖身,三個七長老瞬間兩個消融,那逃向東方的七長老真身被牢牢的鎖定,嚎叫出聲。
  
  「我望天涯不是那麼好欺負的,今日本君就叫你死個明白。」
  
  冰冷的聲音在天空中迴盪,雲弒天揮舞著海神鏈的手一收,那虛幻的海神鏈,立刻真實的攪動起來。
  
  「啊……」
  
  慘厲的叫聲在天空中稟射而出。
  
  海神宗的看家本事,海神跗骨鏈,那可是能夠連靈魂都能剿滅了的功法。
  
  血色迸裂,欺辱人的人最後勢必自辱之。
  
  風過樹梢,天空中一聲砰的炸響。
  
  血色飛落,什麼都沒有在存在了。
  
  「滅的好,叫他們囂張。」落羽一拳頭打在手心,笑顏如花。
  
  落羽的笑顏中,海墨風卻涼涼的道。
  
  「有什麼好得意的,他不過是憑借兄弟關係當的長老,是迦葉塔武功最低的一個長老。」
  
  落羽聽聲轉過頭去:「你就不能……」
  
  而就在落羽開口的一瞬間,一道光芒比閃電還快的從她身邊疾飛而出,朝著天上就衝了過去。
  
  落羽下意識的一揮手,卻居然慢了一步,沒有攔截上。
  
  落羽頓時皺眉,唰的一下抬起頭來。
  
  天空中一道無色的光芒瞬息遠去,那速度,那力量,瞬息而過,融合在天空中,什麼也沒落下。
  
  這什麼東西?
  
  「迦葉塔的臨死返魂決,是迦葉塔弟子臨死之前的遺囑傳回迦葉塔。」
  
  海墨風抬頭看了眼已經什麼都看不出來的天空,緩緩道:「含著如此大的怨恨,這下麻煩了。」
  
  落羽聽言眉頭緊皺,唰的低下頭看著腳邊的帝梵天。
  
  帝梵天胸口處滲透出涓涓的血跡,其中的心血之力已經沒了。
  
  此時那溫潤的臉卻猙獰畢露的笑了起來,一字一句狠毒到極點的道:「君落羽,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這一次我沒算到海神宗插手,叫你贏了,不過,這沒關係,贏到最後的才叫贏,現在不過才是中途。
  
  你們就等著我的報復吧,哈哈,雲弒天,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這一輩子我就是死,也絕讓你逃不出我的掌心。
  
  我定叫你們生不如死,生不如死,嘿嘿,來日我在下面等著你們,想在一起,你們今生休想。」
  
  含滿了怨怒和狠毒的話塵飄在空中,帝梵天獰笑看著陡然變色的落羽,胸口無色的光芒一閃。
  
  帝梵天嘴角鮮血瞬間狂湧,人滿面獰笑的閉上了眼睛。
  
  突破禁錮,自絕筋脈,死了。
  
  看著那狠毒之極的獰笑,聽著那耳邊迴盪的狠絕之聲,落羽眉頭緊皺,好深的怨懟。
  
  讓人聽了心裡好不痛快。
  
  「就憑你。」就在落羽眉頭緊皺中,雲弒天的聲音突然在落羽耳邊響起。
  
  手一伸一把摟住落羽的腰,雲弒天一腳踢出,帝梵天的屍體被遠遠的踢了出去,朝著問君峰崖下墜落而下。,
  
  「他的遺言可能有問題。」海墨風見此淡淡的道了一句。
  
  那麼深的怨怒,那傳回去的話……
  
  迦葉塔可是最庇護自己門人的。
  
  「兵來將擋,水來土屯,有何多言。」
  
  雲弒天摟著落羽的腰,低頭看著落羽,滿身滿眼的冷酷。
  
  只要他們兩個攜手,只要他們兩個在一起。
  
  這天下任何事情能夠難倒他們?這天下有何地方他們不能去闖?有何力量能夠摧毀他們。
  
  落羽抬頭看著雲弒天,那眼中的堅定,那聲中的堅決。
  
  染頭她剛才心中一瞬間的不快,煙消雲散。
  
  「對,不怕。」反手握住雲弒天的手,落羽嘴角一勾,綻放出燦爛如朝陽的笑容。
  
  只要他們在一起,這天下,什麼都不怕。
  
  身邊海墨風見此微微揚了揚眉,一伸手,憑空抓過回到這裡的小銀,就使勁的揉了揉。
  
  小銀正跟小紅耍帥,見此頓時大怒。
  
  頂這一頭亂糟糟的銀毛,小銀伸抓怒指淡漠的海墨風。
  
  我要休夫。
  
  一話豈出,能感受到它語言意思的小紅,落羽,雲弒天,齊齊轉身看向小銀。
  
  它要休夫?呵呵……
  
  海墨風則淡然依舊,只伸手提起小銀,對上小銀毛飛的眼,淡淡的道:「想法不錯。
  
  不過,只有我能休妻,你還沒資格休夫。」
  
  小銀頓時炸了毛,為什麼?為什麼?
  
  「憑你老爹見了我都要喊一聲海少主,我代他管教兒子,天經地義。」
  
  小銀瞬間就好似那氣球,焉了。
  
  「不過,等我那天心情好,我會休了你的。」海墨風提著小銀,慢條斯理的站起身,從容,從容。
  
  小銀從毛髮從中看著高大的海墨風,支支吾吾很沒氣結的道。
  
  那你,那你,休了我吧。
  
  「噗嗤……」落羽看到這裡再也忍不住了,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一旁看熱鬧的小紅,早已經笑的東倒西歪。
  
  小身子噗通一下,摔地上個四腳朝天,卻猶自笑的打嗝。
  
  「哈哈……」
  
  摟著落羽,看著小紅和小銀,冷酷如萬年冰山的雲弒天,從來沒有覺得如此有趣和生機盎然過。
  
  那飄揚而起的笑聲,就好似那萬年冰雪融化,大地春回。
  
  那麼的顛倒眾生,那麼的酣暢淋漓。
  
  遠處,正看著激戰完畢,望天涯全勝的風無心等望天涯群臣,和天下英雄們,見此一瞬間的愣怔過後,頓時齊齊喜悅起來。
  
  「萬歲……」
  
  「哈哈,我們贏了……」
  
  「我們贏了……,」
  
  塵飄而起的聲音,就如那海上的浪,一聲高過一聲,一浪高過一浪。
  
  那裡面蘊含的喜悅,那裡面蘊含的高興,那裡面所洋溢的振奮,就如那春來花開。
  
  推翻以前的冰雪重重,席捲此方此時此刻所有。
  
  那是一種重獲新生的興奮。
  
  那也是一種轉折的起點。
  
  風過天下,望天涯的位置,從此再度提升幾個轉角。
  
  望天涯上一片歡騰,整個的陷入了狂熱之中,那熱鬧的氣氛,那炙熱的溫度,豈是初春可以形容。
  
  這個時候的望天涯,是允許炙熱的
  
  春上三分,天下群雄齊聚望天涯。
  
  那漂亮的,贏的乾脆利落的一場激戰,不僅掃除了望天涯一切頹廢之氣,同一刻讓天下群雄在一次認識了望天涯,望天君王的強悍。
  
  那是一種怎樣強大的力量啊、?
  
  連那什麼隱世的世家都可以幹掉的這麼輕易和漂亮,這簡直已經完全超越了他們。
  
  頓時,天下群雄看雲弒天,看望天涯的眼神和態度都不一樣了。
  
  那種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臣服,已然是所有人的心態。
  
  而同一刻,那天下大會上的一戰。
  
  伴隨著無數的口,開始朝著忘川大陸任何地方飛揚而去。
  
  風過千里,信過無聲。
  
  這日,望天涯深宮最底層冰窖。
  
  雲弒天帶著落羽站在雲穹的冰床前。
  
  雲弒天不耐煩招呼那些巴結的,表示效忠或者有其他想法的天下群雄,把所有事情都扔給了風無心處理。
  
  他,還有更重要的事。
  
  冰窖地底,寒冰之氣升騰,朦朦朧朧的讓人感覺好似神仙幻境。
  
  落羽站在雲穹的冰床邊。
  
  看著以寒冰之力保著雲穹的一息之氣,把她的身體機能停在最低維持狀態的雲穹。
  
  嘴唇輕咬,落羽輕輕的跪在雲穹的床前:「對不起。」
  
  聲音低低,包含著無數的愧疚,無數的歉意。
  
  那是代她爹娘道出的慚愧和心意。
  
  雖不是故意,雖然是被設計,但總是她的爹娘差點殺了雲穹,她怎麼能不愧疚。
  
  「不用這麼說。」雲弒天見此走上前來,伸手摟著落羽的腰把人拉了起來:「姐,明事理,她不會怪你。」
  
  說罷,雲弒天輕輕的伸手整理了一下雲穹的頭髮。
  
  他的姐姐,他瞭解,不是小氣的人。
  
  弄清楚一切後,她不會記恨落羽的,因為,她是他的愛人。
  
  落羽聽言深吸了一口氣,伸手握住雲穹一動不動的手:「放心,我一定把你醫好,一定。」
  
  身後的雲弒天聽言,什麼多餘的話也沒說,只是把頭枕在落羽的肩上,輕輕親吻著落羽的臉頰。
  
  落羽反手摟著雲弒天的頭,緊緊相貼。
  
  何其有幸,事情沒到完全決絕的地步。
  
  何其有幸,還有人力能回天的地步。
  
  何其有幸啊……
  
  兩兩相偎,縱無任何語言,卻在這冰宮之中,散發出濃濃的暖意。
  
  那是,從心底散發出來的愛戀。
  
  站在雲弒天身後的燕飛,燕塵,燕林,三人見此對視一眼,齊齊上前一步,一聲不吭的重重跪在了落羽的身邊。
  
  落羽聽聲微微轉頭,見此不由眉色一淡。
  
  「王妃,是我們的錯,是我們小心眼嫉妒王妃能夠得到我們君王的喜歡不說,更有可能有朝一日凌駕於我們幾人之上。
  
  所以,明裡無常,心中卻有各自盤算。
  
  也因此,事發之際,我們根本沒有想過王妃你平日的性情和行為處事,就一勁認為你是奸細是敵人。
  
  為此多有不敬不說,還下了格殺令。」
  
  最是能言善道的燕塵端端正正的跪著,低頭說道這深吸了一口氣繼續道:「我們自知我等罪孽深重,不求王妃你原諒,但求你處罰。」
  
  「是,但求王妃處置,絕無怨言。」燕塵話音落下,燕飛燕林齊齊開口。
  
  他們錯了,他們無臉見落羽。
  
  今日,不求他們的准王妃饒恕,只求處罰他們已解她之氣。
  
  他們,真的錯離譜了。
  
  眉眼淡淡,落羽看著恭恭敬敬跪著的燕飛,燕塵,燕林三人,眉色中閃過一絲淡然:「算了,你們忠心弒天……」
  
  「砰,砰,砰。」落羽一不怪罪的話還沒說完,燕飛燕塵燕林就朝著落羽重重的磕下頭去。
  
  聲聲沉重,具都是卸了鬥氣,狠命的磕頭。
  
  落羽見此微訝,這是什麼意思?
  
  「你若不怪罪,必是心中有怨,以後絕不會以他們為心腹,他們這是在懇求你處置。」雲弒天摟著落羽,神色到平淡。
  
  落羽聽言挑眉,這話到沒錯,她不怨他們,畢竟他們是為了弒天,只是以後要心中無刺,也是不能。
  
  雲弒天見落羽挑眉,好似知落羽所想。
  
  當下緩緩的出聲道:「去黑獄鍛煉一下吧。」
  
  此話一出,燕飛燕塵燕林都是一震,卻頭也不敢抬:「是。」
  
  落羽則一驚,黑獄,落黎去的望天涯最危險的地方。
  
  這,燕飛燕塵燕林這三個人要是能去,雲弒天必早就讓他們去了。
  
  這三人去了那裡還能夠回來?
  
  「弒天,這是不是過了,他們畢竟……」
  


174飄渺寶藏

  落羽有一絲不贊同,畢竟這三大都督都是雲弒天身邊的人,要把這三個人都放逐到黑獄。
  
  別人背後說她心眼小容不下人,這還在其次。
  
  這偌大的望天涯,那可就亂了。、
  
  畢竟這三個人可掌管著雲弒天的兵部,情報部門和財政啊。
  
  雲弒天聽著落羽反駁,那冷酷的眼只深深的看著落羽,並不言語。
  
  落羽轉頭看著雲弒天,看著那漆黑如星辰的眸子。
  
  突然,全部都明白了。
  
  雲弒天不顧背上薄倖冷酷的名聲,放逐三大貼身近臣,這是在為她著想呢。
  
  雲弒天放逐他們到死地,而若她開口免了,這三人以後對她的心可就真的不一樣了。
  
  那是活命之恩啊。
  
  他是在把他忠心的部署真真正正的送到她面前。
  
  落羽明白過後,眸子一深,眼眸深處閃過驕傲和深深的愛戀。
  
  當下,也不拂雲弒天的意,微微笑道:「既然交給我發落,那還是讓我出氣吧。
  
  你們三個別去打擾落黎,去地魔火王猴的手下,給我賣命去。
  
  什麼時候我怒氣消了,你們什麼時候在回來。」
  
  此話一出,燕飛,燕塵,燕林三人頓時大喜:「是,多謝王妃懲罰。」
  
  黑獄去了,有死無生。
  
  去地魔火為落羽開闊江山,拚命,那相對黑獄懲罰可太輕,太輕了。
  
  「你不用看我面子。」雲弒天摟著落羽。
  
  落羽靠在雲弒天懷裡,聽言笑笑道:「不是,我的中武門在地魔火才開始,需要有經驗的人管理和開墾。
  
  做的好,是他們該,做不好,我尋個理由殺了去,也免得落人口實說我不容人,一舉兩得。」
  
  此話一落,燕飛,燕塵,燕林,瞬間覺得頸項後冷颼颼的。
  
  腹黑,這絕對叫腹黑。
  
  而雲弒天則贊同的點點頭,很好。
  
  冰霧升騰,燕飛,燕林,燕塵,望天涯的三大都督,,就這麼被打包去了地魔火,
  
  為落羽的中武門做馬前卒去了。
  
  滿心擔心落羽安危的黃宇,見落羽和雲弒天變的如此強大,又完全的和好了。
  
  當下一顆心也就順了,壓著三個馬前卒一同回了地魔火。
  
  並同時領了落羽的一囑咐。
  
  東天王不見了,這讓落羽有點著急,畢竟是跟她一路出去的。
  
  而望天涯天下大會鬧的這麼沸沸揚揚,東天王就算在任何地方,也該知道消息,過來了。
  
  居然到現在還沒有人,也沒有消息。
  
  作為朋友,實在是讓人有點擔心。
  
  這次回去,他得好好讓人找找。
  
  風過樹梢,這初春的天青藍高絕。
  
  涼風飛過,清涼溫和。
  
  望天涯上一片熱火朝天。
  
  天下大會上的陣勢已經遠遠的傳開,佛仙一水霸主地位,望天涯已經當仁不讓。
  
  各方勢力前來歸降的,前來投靠的,前來年年納貢,歲歲來朝的,從四面八方湧來。
  
  這佛仙一水,已經是屬於望天涯的了。
  
  而聽聞了帝梵天死訊的梵天閣。
  
  在第一時間四分五裂,完全潰散了去,各方勢力割據,再也跟望天涯形成不了分庭抗禮的局面。
  
  這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望天涯冰宮。
    
  「這是最後一帖藥了,吃下去應該就能醒過來。」
  
  落羽端著藥水,雲弒天托起雲穹,落羽一點一點給雲穹餵下。
  
  雲穹外傷不重,早已經治好。
  
  只是那毒和小紅的洗澡水用岔了。
  
  而對於這樣的毒和小紅的藥用,當世瞭解的最清楚的,落羽要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以小紅的藥用來對抗它的錯用,醒來,真的不是很複雜的事。
  
  「有點小手段。」一旁提這小銀觀看的海墨風,聽言淡淡的道。
  
  這落羽用的藥,全部不是忘川大陸的丹藥方子,好詭異。
  
  不過居然效果很不錯,還沒看出來這個落羽還有一身這樣的好本事。
  
  是很好,絕對一流的本事。
  
  就是,我們家落羽最厲害了。
  
  小銀和小紅,立刻張牙舞爪的同時反駁。
  
  海墨風聞意低頭目光鎖定小銀。
  
  小銀立刻從張牙舞爪變成小貓一隻,聳拉著腦袋下來,盡力顯示自己剛才沒說話。
  
  一邊的小紅見此,鄙視。
  
  「咳咳……咳……」
  
  就在小銀和小紅鬧騰的時候,一聲低低的幾近與無的咳嗽聲響起,低啞的幾乎讓人不曾耳聞。
  
  「啊,長公主醒了,真的醒了……」
  
  「太好了,簡直太好了……」
  
  跟在落羽身後的望天涯聖藥師和幾位高官們,見此頓時喜形於色,一個個壓低了聲音叫了起來。
  
  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的臉上,緩緩的蘊上絲絲血氣,那一直緊閉好久沒有睜開過的雙眼。
  
  睫毛在不停的顫動,眼簾一點一點的睜開。
  
  雲穹,雲穹真的醒過來了。
  
  撐在雲穹身後的雲弒天見此,壓制住激動的情緒,緊緊的扶摟著雲穹,聲音無比低沉而沙啞:「姐……」
  
  冰霧繚繞,那絲絲絕對的冰冷,卻再也掩蓋不了此地炙熱的暖意。
  
  有什麼比這一刻,更讓人感到激動和幸福。
  
  春風拂過,全面登臨。
  
  柳葉開始在枝頭綻放,迎春花妖嬈盛開。
  
  一切都是那麼美好,一切都是那麼欣欣向榮。
  
  望天涯後宮柳榭旁。
  
  「姐,這天氣還有點冷,你不要坐在這裡。」
  
  端著調養的藥,落羽遠遠走來,不贊同的看著剛好的雲穹,坐在柳榭旁吹冷風。
  
  全身裹在大紅狐裘裡只露出個臉的雲穹,聽言轉過頭來笑看著落羽道:「沒事,我不冷,只是覺得屋子裡太悶,出來坐一會。」
  
  邊說邊朝落羽招手,讓落羽坐她身邊。
  
  落羽見此無奈的搖搖頭,走上前去,遞過藥碗。
  
  雲穹乖乖的一口飲盡,放下碗後,突然伸手握住落羽的手,
  
  「等姐身體好了,給你揍一頓。」
  
  落羽聽言一愣,這話怎麼說的?
  
  「姐不相信你,姐冤枉好人,該打,到時候你別留情,姐承受的住。」
  
  雲穹握著落羽的手,微笑著。
  
  但是,那雙眼中流露出堅決和絕不更改。
  
  落羽頓時明白了,當下笑了笑道:「沒事,姐那時候不瞭解我,要是換了我,我也會懷疑的。」
  
  「有功必賞,有過必懲,羽兒你要是嫌棄姐我不想揍,姐自己去黑獄。」
  
  落羽立時無語,這雲穹的性子……
  
  「有擔當,不錯。」落羽被雲穹的話拿住還沒開口,身後海墨風的聲音突然傳來。
  
  不遠處海墨風抱著小銀和雲弒天並肩走了過來。
  
  「小屁孩,姐有擔當的時候你還沒出生,需要你贊。」
  
  雲穹抬頭,見海墨風與雲弒天一道,以為是雲弒天的什麼好友,或者新的得力助手什麼的,頓時笑罵著朝海墨風說了一句。
  
  落羽頓時嘴角一抽,抬頭看雲弒天。
  
  雲弒天面無表情,不過看那眼神,也顫了一下。
  
  這些日子雲穹都在屋裡靜養,沒見過海墨風,這……
  
  他們都還沒敢罵這海神宗的少主,他們姐倒是來的爽利。
  
  「那個,姐啊,他……」
  
  「你幾歲?」落羽燦著臉想開口岔開的話才出口,走過來的海墨風突然淡淡的出聲。
  
  「三十二。」雲穹本就是個爽利人,一點也不介意年紀大。
  
  「二十七。」海墨風淡淡坐下,淡淡出聲。
  
  聲音落下,此方有一瞬間的寂靜。
  
  二十七,不是小屁孩了,落羽瞬間無語,伸手揉了揉眉心。
  
  雲弒天默默無言的坐下,比他大的海墨風,怎麼有時候也這麼斤斤計較了。
  
  「還是小孩……」
  
  「君王。」
  
  就在雲穹一愣後意會過來後頓時笑起,豈料一話還沒說完,遠處風無心突然急沖沖就跑了過來。
  
  雲弒天見風無心面上神色嚴肅,不由微微眼動。
  
  「君王。」疾步行至雲弒天等人面前,風無心看著在場的幾個人,也不掩飾他的來意。
  
  「崖底,沒有發現帝梵天的屍首。」
  
  「嗯?」雲弒天瞬間一皺眉,這是什麼意思?
  
  「我派人把擊落他的崖底裡裡外外都翻了個遍,卻沒看見他的屍體,今天,我親自上去找,也沒有找到。」風無心面色很沉。
  
  春風吹過,此地有一瞬間的靜默。
  
  「我確認他已經死了。」就在這靜默中,落羽打破沉寂,皺眉沉聲道。
  
  二是,滅了迦葉塔的人,保不準迦葉塔會報復,與其等他們來報復,不如他們去學了飄渺神通,制敵與先。
  
  對於被動挨打,他們兩實在是沒有興趣。
  
  主動出擊,把一切危害到他們的危險,剿滅在搖籃裡,才是他們要做的。
  
  海墨風看了眼看過來的兩人,淡淡開口:「早去早好,你這裡的一切不吸引我。」
  
  聽海墨風如此說,雲弒天和落羽對視了一眼。
  
  這絕對不是海墨風的原意,這話的背後絕對有問題。
  
  眼神一個交流,雲弒天見海墨風不會在開口解釋,當下沉聲道:「既然如此,那就明日就出發。」
  
  落羽聞言點頭贊同。
  
  在不被動挨打,這一次他們要主動出擊。
  
  風過三月,天已經完全的退去了冬之嚴寒,綻放春的妖嬈。
  
  就在這妖嬈中,雲弒天,落羽,海墨風等少數幾人,在一次離開望天涯,開始朝飄渺一族的密地尋去。
  
  天之盡頭,海之彼方。
  
  這就是飄渺一族的所在地。
  
  海墨風只知道這些,畢竟他出生的時候,飄渺一族早就已經沒落,煙消雲散了。
  
  所以,他只勉強知道點傳說中的,飄渺一族當年傲視蒼生的所在。
  
  尋尋覓覓,覓覓尋尋。
  
  橫渡彼岸,飛過茫茫大陸,走過浩瀚沙漠,駛過默默大海,在那陽光最先升起的地方,停下。
  
  春水滿天下。
  
  嚴冬早已經過去,那春已非初春的輕淡,而是盛春的優雅而溫澤四方了。
  
  夜色明媚,一輪明月掛在天空中。
  
  那皎潔的月光從天幕上灑下,絲絲銀光籠罩大地。
  
  把大地顯得神秘而美麗。
  
  蔥翠山林中,團團篝火閃爍,圍繞著幾團篝火,邊上坐著幾個人。
  
  「天之盡頭,海之彼方,這述說也太籠統了,這具體到什麼地方找去?」
  
  落羽坐在火堆前,一邊皺眉,一邊伸手為小銀和小紅烤肉。
  
  這地球是圓的,就算這個忘川大陸不是地球,它總不可能是方的。
  
  那天怎麼可能有盡頭,這簡直無法可找嘛。
  
  坐在雲弒天另一邊的海墨風,聽言一邊慢條斯理的吃著烤肉,一邊淡淡的道:「這該問你們。」
  
  「為啥?」落羽抬頭。
  
  海墨風聽言緩緩抬起頭,橫了落羽一眼。
  
  「你們既然是飄渺一族托付的人,居然連飄渺一族的地址都不知道,這一點還需要問我為什麼。」
  
  海墨風看著落羽和雲弒天,那眼神好似在看兩白癡。
  
  他沒說他們兩太白癡,還帶著他們找,居然敢說他知道的籠統,簡直就是無恥。
  
  聽言,落羽和雲弒天對視了一眼。
  
  當初那樣的情況下,誰來得及問?誰又知道問啊?
  
  「那個,我吃飽了,我去洗漱一下。」在海墨風強大的視線壓力下,落羽嘿嘿笑著,抱起小紅就溜。
  
  把強大的威壓讓雲弒天去頂著。
  
  雲弒天看著溜號的落羽,不動聲色的繼續吃他的,把海墨風的視線威壓,完全無視。
  
  夜風清涼,絲絲清新。
  
  「小紅,幫我站崗。」
  
  蔥翠山林之後一條小溪貫穿而過,水色溫潤,在月光下散發著銀色閃爍的波光。
  
  三兩下除去身上之物,落羽就下了小溪。
  
  好多日都沒有沐浴了,這麼風塵僕僕的東跑西跑,身上早髒的離譜,她可受不了了。
  
  水色波動,層層蕩漾開來。
  
  浸泡在水中的落羽,就好似夜色下的精靈,美的神秘而性感。
  
  小紅本在岸邊爬著,見此一個飛躍撲至落羽身邊的河中。
  
  小身子在落羽身邊撲騰過來,撲騰過去,開始興奮的玩水。
  
  「你這個小傢伙。」落羽見此笑罵了小紅一句,也就讓小紅恣意鬧騰。
  
  一人一獸,在月光下絢美難言。
  
  不帶我,落羽你偏心,偏心。
  
  正在落羽和小紅在小溪裡鬧騰的時候,
  
  被扔下的小銀橫衝直撞而來,老遠就開始抱怨。
  
  以前落羽不管走哪裡都帶著它的,今天居然不帶它。
  
  嗚嗚,落羽不喜歡它了。
  
  小銀憋屈了,縮小成拳頭大小的身子,劃空而過,就朝小溪裡的落羽撲去。
  
  落羽見此手一伸,還沒抱住小銀。
  
  正在河裡撲騰的小紅,銀紅光芒一閃,砰的一聲就把小銀給逼回到了岸上。
  
  不要臉,你是公的,我們的是母的,偷看我們洗澡,不要臉。
  
  小紅爬在水面上,朝小銀齜牙咧嘴。
  
  一旁的落羽頓時無語。
  
  母的,這字還是有人第一次這麼正大光明的扔她面前,而她還生不起氣來。
  
  而被逼回岸上的小銀,頓時一癟嘴。
  
  有什麼不能看的,你洗不洗澡還不就都那個樣。
  
  至於我家落羽,我已經看過很多次了。
  
  落羽以前從來不避開它的,哼。
  
  落羽揉揉眉心,這個……緩緩的轉身把後背扔給小銀。
  
  那個,以前小銀就拳頭大小,她就當它一個奶娃娃魔獸一般的對待,誰避開它什麼啊。
  
  不過……現在……貌似……
  
  就是不要臉,不准過來,否則我打得你滿地找牙。
  
  小紅大怒,把那水撥的水花四濺。
  
  敢說她洗不洗都一樣,哼,哼,哼。
  
  我就看,我就看……
  
  一時間,天雷勾地火,小銀小紅在岸邊你來我往,激烈開戰。
  
  落羽全當眼前什麼都沒有,完全無視那鬧瘋了的兩隻,自顧自的洗澡。
  
  銀白的月光灑在她沾滿水的後背上,灼灼其華。
  
  咦,落羽你背後有東西。
  
  岸邊水中正激烈你來我往的小銀和小紅,一個轉眼間小銀突然驚訝的示意道。
  
  「有東西?」落羽摸了一把後背,沒什麼啊?
  
  有光,好像有字和地圖呢。
  
  小銀撇開頭,小爪子撐住下巴,深沉的品位。
  
  小紅見此詫異的轉過頭去,
  
  她確定帝梵天絕對死了。
  
  那種筋脈寸斷,直接毀了內府的死法,絕不可能重生,更加不可能是什麼假死。
  
  這一點,她還分別的出來。
  
  雲弒天聽言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就算帝梵天沒死,他那一腳也會要他的命的,不過怎麼會……
  
  不可能有他和落羽都看不出來的假死吧?
  
  同一刻,雲弒天和落羽齊齊看向海墨風。
  
  海墨風抬眼掃了兩人一眼,緩緩道:「人是死透了。」
  
  連他都能瞞過的假死,這世界上還沒有。
  
  「那屍體呢?我敢保證這一段時間絕對沒人去過崖底,或者接近過那一方。」風無心眉頭緊皺。
  
  當日他就派人去找帝梵天的屍首了,絕不可能讓旁人收走。
  
  難道他死了還能飛走了不成?
  
  這也太離奇了。
    
  雲弒天,落羽,對視一眼,這幾日他們可也沒感覺到有任何強大的氣息,逼近過。
  
  而海墨風卻緩緩伸手摸著下顎,眼神波動中有過深深的沉思。
  
  半響突然道:「什麼時候去飄渺密地?」
  
  落羽和雲弒天正在沉思這怪異,陡然聽海墨風這麼一問,兩人齊齊側頭看著海墨風:「怎麼?」
  
  他們兩早就商議好了,等雲穹傷勢在好點,他們就啟程去開啟那什麼飄渺寶藏。
  
  一是,答應那飄渺一族最後之人的話要算數。
  
  一見下頓時兩下游過去,爬在落羽的後背上看。
  
  真的,是地圖。
  
  地圖?落羽一愣,她後背怎麼可能有地圖。
  
  當下一把抹開後背的水,就想往岸上走。
  
  沒了,圖和字沒了。
  
  而她才一動,小銀和小紅同時示意。
  
  落羽頓時一步頓下,這……
  
  爬在她後背的小紅見此,一巴掌打在水面上,那水花濺開,立時淋了落羽一頭一臉一身。
  
  有了,有了,又有了。
  
  見水才顯?落羽頓時皺了皺眉。
  
  我去找銀頭髮的來看,小銀哧溜一聲跑了,有些古怪符號,它看不懂。
  
  不一刻雲弒天尾隨著小銀就過了來。
  
  「原色光芒?」身形一閃,雲弒天已經站在了落羽的身後,看著落羽的後背,雲弒天眉色微微一挑。
  
  「原色光芒?」落羽聽言腦海中靈光猛的一閃。
  
  對了,曾經在佛仙一水大鬧隱族王宮的時候,小銀用了飄渺一族的那紫晶體後。
  
  她曾經回望天涯也試過一次。
  
  那次,雲弒天就說她後背上有什麼原色光芒浮現,有東西什麼的。
  
  只是一閃即逝,結果最後什麼也沒弄清楚。
  
  因此下,她根本沒放在心上,難道……
  
  唰的轉過頭,落羽與身後的雲弒天對視了一眼。
  
  雲弒天的眼中閃過同樣想起的眼神。
  
  「飄渺雲中路,這是進入飄渺密地的地圖。」雲弒天仔細藉著月光看了幾眼,微訝。
  
  他們還以為那飄渺一族的滄桑男子,沒來得及告訴他們怎麼進入飄渺密地。
  
  卻原來,早已經把這地圖應到了落羽的背上。
  
  「他……他打了我一掌。」驚訝過後,落羽瞬間想到。
  
  當日落入那地下宮殿的時候,那滄桑男子打了她一掌,難道那時候……
  
  回頭,與雲弒天互視。
  
  感情那滄桑男子早有安排。
  
  他們功力如不到,根本就不會顯這地圖,這……
  
  由記當初,那滄桑男子曾言。
  
  我飄渺一族,傳承萬年,至我這裡乃是最後一脈,今日終於斷絕。
  
  偶遇你父,得我信物,今日你又得此物,飄渺一族的使命就由你延續,開啟我族隱地,送「天星霧花」去給婁星家族,送達之後,你們要的飄渺神通,自有人傳你。
  
  原來這使命的延續和開啟隱地的基礎,現在,他們才具備。
  
  夜風過處,水波絲絲波動。
    
  「小銀,過來。」波動中,遠處海墨風的聲音淡淡傳來。
  
  小銀萬分不情願。
  
  「過來我就教你怎麼佔你惡媳婦的便宜,不像有個人,居然連濕的背都沒看見過,丟臉。」
  
  淡淡的聲音隨風而來,邪惡。
  
  小銀頓時一個激動,昂的一聲就朝海墨風撲去。
  
  身後小紅頓時大怒,猛撲而上就追小銀,才不要它學著怎麼占它便宜。
  
  風過樹梢,月色下頓時只剩下一裸一完整的兩人。
  
  先沒注意這點,此時被海墨風這麼一點醒,落羽頓時大窘,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雲弒天就在她身後摟著她的腰在,這……
  
  月光皎潔,幽亮迷情。
  
  身後的雲弒天呼吸聲越來越重,那摟著她的腰的手炙熱的驚人。
  
  落羽咬咬牙:「弒天,這時候……」
  
  「回去我們就成親。」一話才出,身後雲弒天咬牙切齒,急衝而走的聲音傳來。
  
  落羽聞言,頓時笑了。
  
  夜,幽然著。
  
  天之盡頭,海之比岸。
  
  就在這太陽升起的東方盡頭,綿綿天霧,層層浩瀚。
  
  當順著地圖走至那天之盡頭時,俯視下方萬物,縱然落羽雲弒天海墨風見過太多,也被眼前的一切震的目赤神移。
  
  山中晨起的薄霧籠罩四野,淡淡的天地之香沁人心脾,。
  
  一切朦朦朧朧。仿若仙境。
  
  而就在朦朧中,眼前天之盡頭下,浩瀚萬山中。
  
  一條白色的巨龍盤旋於天地之間,昂首與萬物之中。
  
  吞天之氣,震大地之靈,傲視八方,雄踞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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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konnika 發表於 2012-7-6 05:26 PM

175情為何物

  巨龍盤旋,霸射四方。
  
  滿天晨光煙霧中,白龍昂首,仿若行如神仙之境。
  
  「龍?」震驚中,落羽下意識的伸手揉了揉眼睛。
  
  她沒看錯?下面那是一條中國神話傳說中所擁有的五抓白龍,那種吞雲吐霧,呼風喚雨的龍?
  
  「遠古的傳說居然是真的,真的有這巨龍。」落羽驚訝的話才開口,一旁的海墨風就淡定不住了。
  
  滿眼震駭的道了一句,如飛就朝下衝了去。
  
  「忘川大陸遠古流傳大陸最強大的魔獸,巨龍一族,可吞天之力,傲視天下,不過早已經滅絕。
  
  沒有想到,居然真的有這回事。」一旁的雲弒天也激動了,拉著落羽也如飛的跟上。
  
  至於小紅,小銀和幾個海墨風的跟班,不用說了,早驚呆了。
  
  瞬息而下,直抵路之盡頭。
  
  消散開了那朦朦朧朧的煙霧,眼前的一切都清晰了起來。
  
  巨龍,千米巨龍,浩大無邊,幾乎貫穿整個這一面。
  
  但是,它不是活的。
  
  而是一具早已經死去的骨枯。
  
  但那枯骨昂揚而立,威嚴赫赫,霸氣逼人,俯視一切。
  
  那種雄霸天下的氣息,非萬千魔獸可以比擬。
  
  「好驚人的氣息,果然是遠古獸皇。」海墨風高高的抬起頭,那臉上是深深的感慨和憧憬。
  
  砰,砰,就在他一話落下的當口。
  
  緊跟著三人身後過來的小銀和小紅,第一次相當嚴肅的擺正體態,滿臉嚴肅的朝著巨龍枯骨頷首。
  
  那是他們萬獸曾經的皇帝。
  
  那是魔獸界無法動搖的存在。
  
  值得它們尊敬,更值得它們膜拜。
  
  風過三千,白龍傲視天下。
  
  相對海墨風和雲弒天小銀小紅等的絕對震撼和膜拜,落羽到是最先一個清醒過來的。
  
  畢竟,龍在她的眼裡那是神話,現在更是枯骨一具,遠沒有真的來的震撼。
  
  圍繞著千米巨龍轉了一圈,落羽四周都看完了,

  方詫異的走過來道:「沒有入口,什麼都沒有?」
  
  這是怎麼回事?
  
  地圖頂端也就是這了,可就一具骨枯巨龍,另外的什麼都沒有,千萬不要告訴她飄渺一族就條死去的龍。
  
  話音落下,雲弒天轉過頭徑直從落羽的懷裡,把那紫晶體拿出,同時取下自己頸項間的戒指。
  
  雙手托著兩物,緩緩的高舉:「飄渺守護神,請開門。」
  
  伴隨著他的一話落下,那紫晶體和戒指緩緩的升騰起,綻放出原色的光芒。
  
  光影流動,互相纏繞,緩緩升空。
  
  形體開始發生變化,紫晶體開始緩緩的抽長,幻化成一柄原色權杖摸樣。
  
  而那普通的戒指,緩緩的褪去普通的外表,露出裡間璀璨的寶石華光,流光溢彩。
  
  兩物在光影波動中,慢慢的結合成了一體。
  
  一柄鑲嵌著原色寶石的飄渺權杖。
  
  「卡嚓,卡嚓……」伴隨著原色光芒中飄渺權杖的形成,那傲視天下的巨龍骨枯,開始緩緩的發出卡嚓的聲音。
  
  巨龍的身體開始展開,從左至右。
  
  就好似一道無縫的大門,一道通往外空間的大門,緩緩開啟。
  
  碧藍天空,漫天霞光從高廣的大門後透出。
  
  繁花遍地,草長鶯飛,陣陣清香襲來,沁人心脾。
  
  高山流水傾瀉而下,在遠處奏出華麗的篇章。
  
  晨光漫天,玉宇瓊樓隱隱約約浮現,那種大氣磅礡,幾乎控人心神。
  
  這,應該是神仙住的地方。
  
  「走。」震驚中卻也真真實實的挑起那骨子裡頭的興奮,落羽當即一伸手接過飄落的權杖,拉著雲弒天就朝門內跨去。
  
  一步跨入,區區距離卻彷彿兩個世界。
  
  寧靜而優雅,阡陌而從容。
  
  錯落有致,彷彿置身於天地之初,一片祥和。
  
  那有外界的絲毫戰亂之違和。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落羽,雲弒天,海墨風,小銀小紅等不需要任何的提點,就抬步朝前跨去。
  
  這是一個偌大宗門的所在地。
  
  這是一個曾經叱吒風雲,屹立大陸最高端的宗族之地。
  
  沿途宗門塔,演武地,試煉石,會客廳,前宗門……比海神宗還要大氣好多倍的各色瓊樓玉宇靜靜的矗立著。
  
  在這祥和的空間裡,孤寂的靜默著。
  
  沒有人聲鼎沸,只有寂寥無聲。
  
  一行人沿著飄渺一族宗門道路緩步而行。
  
  塵封的世界與世隔絕,浩瀚依舊,冰霜高潔。
  
  落羽緩緩的行過,看過眼前偌大的練武場,看著無數子弟廂房樓閣之地。
  
  在那靜默中,落羽幾乎能夠感覺到那曾經的輝煌和繁華。
  
  耳邊隱隱能夠聽見那曾經無數子弟在這上面揮汗如雨,嬉鬧奔跑的熱鬧。
  
  而此時,什麼也沒有剩下。
  
  只有這閣樓依舊,卻已人面全非。
  
  沒有如雲弒天和海墨風那樣,感覺到的是飄渺一族無邊的霸氣,和現在依舊殘留的俯視蒼生。
  
  落羽感覺到的則是一種悲哀。
  
  一種從繁華過後到落寞的悲哀。
  
  無聲的輕輕歎息一聲,落羽微微的搖了搖頭。
  
  身旁的海墨風沒有注意,雲弒天卻微微轉頭看了落羽一眼,那眼中一閃而過詫異,還有深邃。
  
  穿過前殿迎客廳,後方蔥翠山色間,隱隱約約露出原色的宮殿。
  
  落羽等人齊齊朝次行去。
  
  轉過幾道偏殿,行過偌大竹林,復前行卻到了一處山澗。
  
  山澗上一道紫金色的大橋,連接著山澗兩邊突出的山峰,紫金色的橋樑下,是深不見底的山澗。
  
  而那原色的宮殿就在前方。
  
  本就嚴肅而沉默的眾人,頓時越發嚴肅謹慎了起來。
  
  行過紫金石橋,一長長的白玉階梯鋪陳而來,彷彿天之階梯,斜起而上,一眼望去幾乎看不見頭。
  
  沒有出聲,落羽,雲弒天,海墨風,當先而行,小銀和小紅和另幾人尾隨而後。
  
  九千九百九十九階,
  
  這已經是大陸所有典範規格中的最高儀仗。
  
  一行人步上高可登雲的白玉階梯。
  
  眼前原色光芒閃動,一座原色大殿屹立在眾人前方,莊嚴,大氣,神聖,高潔。
  
  通天的氣勢中透露出的是尊嚴,霸氣,還有澤被蒼生的雍容和溫潤。
  
  俯視一切的門匾上,以原色紫晶體書寫著三個大字,飄渺宮。
  
  飄渺主宮,這是飄渺開山祖師之宮殿。
  
  那厚重的歷史年輪,那怎麼掩飾都無法掩去的霸道氣息,雖然歷經千秋萬載,也依舊奪人呼吸。
  
  這就是開闢了飄渺一族,最終帶領著這一族人,站在了忘川大陸最高峰的飄渺開山祖師大殿。
  
  縱落羽不知詳情,卻也止不住心中的氣息洶湧。
  
  沒有興奮的手舞足蹈,沒有激動的大喊大叫,沒有暢快的捨我其誰的狂衝而入。
  
  冷酷的雲弒天,淡漠的海墨風,年紀還小卻什麼都不服的小銀和小紅.
  
  此書站定在此匾前面,齊齊收斂了自身的氣息。
  
  微微躬身以禮。
  
  這是強者對於強者的尊敬,更是給與忘川大陸最高峰開山祖師的尊重。
  
  春風輕拂,吹開天地萬花。
  
  以禮過後,落羽站在兩人的中間,緩緩伸手推開了面前原色的宮殿大門。
  
  漫天霞光從不同的位置射入,整個大殿好像處在天空之中,光彩琉璃,美輪美奐,。
  
  無數的蝶飛蜂繞在大殿中恣意的飛動。
    
  無數的人影在空中肆意的漂浮。
  
  有在笑的,有坐臥花陰的,有泛舟江上的,有兩兩相望的……
  
  美輪美奐,令人目不暇接。
  
  落羽一瞬間彷彿覺得自己推開了一扇魔術的大門。
  
  「這是怎麼回事?」落羽當先一愣。
  
  話音還漂飛在空中,落羽卻已經看清楚了殿內的翩翩影像。
  
  虛幻的,完全是虛幻的,就好似那幻燈片打出來的效果一樣,滿大殿的現代科技3D效果。
  
  落羽揉了揉眉心,3D不可能。
  
  「瞧四周。」就在這當口,雲弒天冷酷的聲音傳來。
  
  落羽抬頭,一目掃之頓時輕輕的吸了一口氣。
  
  浩大的宮殿任何位置,四周牆壁,天花板上,全部都是一幅幅精美的圖案雕刻在上面。
  
  圖案的內容,正是這滿大殿的虛幻浮影。
  
  這些浮影是這些牆壁上的圖案,從那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出來的光芒,照耀下折射出來的影像。
  
  滿宮殿,什麼其他擺設都沒有,全部都是這樣的圖案,精美的好似莫高窟的飛天壁畫。
  
  落羽踏步行入,這飄渺開山祖師喜歡壁畫啊。
  
  而此念只一閃,落羽就立刻否決了。
  
  大殿中的圖案,全是一男一女,或者獨獨那一女的,萬千壁畫全是她。
  
  那是一種驚人的美麗,在她面前,真正群花都失了顏色,星星也羞了容色。
  
  而她身邊的男子長身玉立,俊美中演繹著絕對的霸道。
  
  兩人相攜相依,那裡面濃濃的愛,清晰的透過畫面綻放了出來。
  
  這是一對璧人。
  
  飄渺一族開山祖師之地,繪製滿殿的如斯圖案,這……
  
  就在落羽微訝中,手中握著的飄渺權杖突然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吸納而走,脫手飛出,瞬間朝著飄渺宮那最頂端之高台上飛去。
  
  疾飛而上,飄渺權杖直直飛入那最頂端壁畫中,那俊美霸道的男子手的地方,緊緊的貼合了進去。
  
  就好似那男子握住了飄渺權杖。
  
  這……殿內幾人兩獸立刻反應過來,那俊美而霸道的男子,肯定就是那飄渺一族的鼻祖。
  
  「我的孩子們,你們終於辦好了。」
  
  就在這權杖入壁畫之手的一瞬間,原色光芒瞬間籠罩整個大殿,一道落寞卻不失霸氣的聲音緩緩響起。
  
  貯聲功法,千年前飄渺鼻祖居然已經有了這樣的功力。
  
  落羽,雲弒天,海墨風對視一眼,站在宮殿中沒有動。
  
  「畢生之心願,終能達成,吾心甚慰。」
  
  聲音飛揚,四方光芒流轉,圖案越發流光溢彩。
  
  「吾昔年心高氣傲,沉迷武學之道,自當男兒應揚名立萬,追名逐利,癡武成狂。
  
  三十年窮盡心思,專研武道,挑遍天下無敵手,稱雄四海,莫敢不從,開宗立門,著天下第一宗。
  
  自余前無來者,豐功偉業力劈千秋,留名萬世。」
  
  落寞的聲音平平淡淡道來。
  
  雖然寂寥,但那份字裡行間流露出的不可一世的霸氣,和驚采絕艷的才氣,縱然隱藏甚深,卻也一覽無餘。
  
  「然而,得到才知珍貴,擁有後才曉輕重。
  
  坐擁天下美名,稱雄大陸四方,無人不仰望與我,無人不臣服在我的腳下,卻最終痛失我愛之人。」
  
  話到此處,那寂寥而霸道的聲音充斥滿了心傷和無法言喻的疼痛。
  
  那中停頓,幾乎讓人窒息。
  
  站立在落羽身邊的雲弒天,此時伸手緊緊的握住了落羽的手。
  
  「功成名就,稱雄天下,可誰能與我並肩而賞?誰能共我同享這千萬人之上?
  
  這名,這利,這絕世武功,要之何用?要之何用。
  
  開宗立派,稱祖道尊,繁華盡頭,寂寥一人。」
  
  蒼涼的聲音在大殿中緊緊縈繞,寂寥異常。
  
  半響後,飄渺祖師的聲音才再度緩緩響起:「若是時間能夠重回,名利皆拋,武學在不強求。
  
  只求能與心愛之人行扁舟,賞翠柳,笑看人生,一世風流,足以。
  
  可惜,悔之晚矣,悔之晚矣啊。」
  
  無盡傷痛和後悔的話音落下,一殿的寂靜。
  
  那份入骨的相思和悲痛及後悔,讓人心為之傷,感同身受。
  
  反手,緊緊的握住雲弒天的手,落羽咬緊了牙。
  
  雲弒天感覺到落羽的心情,也重重的在握緊。
  
  功名利祿,萬世千秋,這偌大江山太過吸引人。
  
  可是等到一切塵埃落定,也許你才發現,
  
  那並不是你要的,高處不勝寒,一人獨坐獨行,縱然擁有這天下,其實,那才是一種真正的悲哀。
  
  雙手緊握,落羽抬著頭看過眼前一幅幅壁畫。
  
  美女俊男,兩小無猜,相得益彰,花前月下,終生定。
  
  八抬大轎,娶進身邊,纏綿愛戀,天下無雙。
  
  可隨著那畫面一再的朝後,那種恩愛和纏綿再也不見。
  
  美人獨坐樓閣,望月空談。
  
  俊男癡迷武功,爭名奪利。
  
  一載不見,相思。
  
  二栽不見,在相思。
  
  三載,四載,五載……三十載,再多的相思也埋進了土裡,淹沒在了那寂寥中。
  
  美人從等待中心死如灰,由愛生恨,憤然離去。
  
  獨自一人,創婁星家族,與飄渺一族分庭抗禮,今生今世,永世為敵。
  
  畫面盡頭,那矗立在飄渺宮最高處的壁畫上。
  
  俊美而霸氣的飄渺祖師一人獨坐,天下盡在手,卻終悵然獨坐,廟堂之高,空之寂寥。
  
  一種深深的心傷和歎息在落羽的心中徘徊。
  
  為何人都要失去,才知道珍貴?
  
  為何人都要失去,才知道珍惜?
  
  時光倒流,如何可能?
  
  待到一切成灰,塵埃落定,才後悔,何必,何苦,何能。
  
  「唉。」輕輕的一聲長歎,落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我不會。」就在落羽歎氣出聲的一瞬間,雲弒天突然開口,並手使勁一帶,伸手把落羽摟在了懷中。
  
  我不會,我分得清什麼我可以錯過,什麼我可以稍後再得。
  
  而什麼人我不能錯過,我不能讓她等待,我不能等到失去才知道珍惜。
  
  人生有無數個錯過,但是有些人有些事,絕對不能錯過。
  
  而落羽,就是其中之一,絕對不能失去。
  
  感覺到雲弒天的心意,心情有點低落的落羽,心中頓時湧上一股濃濃的暖意。
  
  天下沒了我可以在打,你沒了我就再也沒有。
  
  這一句她清清楚楚的記得,並且,她將永遠記得。
  
  「我也是。」轉頭,落羽朝著雲弒天露出燦爛的笑顏。
  
  她也是,今生不管如何,雲弒天她絕不放棄。
  
  因為,她不想後悔。
  
  寂寥大殿,海墨風緩緩轉頭看著相擁的落羽和雲弒天,眼中微微閃過一絲明瞭和深意。
  
  也許,就是這樣的感情,讓飄渺一族的人選中了他們。
  
  也許,就是這樣絕不能錯過的決絕,才能走至今天飄渺祖師的大殿面前,開啟這傳說中的一切。
  
  愛情,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怎能絢麗如此,悲傷如此,又堅定如此,纏綿如此。
  
  無言心動,海墨風微微搖了搖頭。
  
  「天星霧花,婁星曾最憧憬之物,可窮盡我一生也沒得之,我之後人今能得到,我心甚慰。
  
  送去之人當言我愛她之心,一世不變,今生相負,我悔之晚矣,但求若有來生,功名利祿,王朝霸業,在也休提。
  
  只求能護你一生,寵你一生,愛你一生,於願足矣。」
  
  霸道的聲音含滿無盡心傷和後悔,在滿殿空曠中化為寂寥,緩緩沉音。
  
  殿外風乍起,絲絲點點飛落。
  
  柳絮偏飛,就如那無盡的淚,滴落塵埃。
  
  「只可惜,天星霧花如此難得,飄渺一族窮盡後輩無數心力,卻至今天才製作完整。
  
  終差了千年之期。」海墨風搖搖頭,淡漠的人也第一次難得的深深歎了一口氣。
  
  這飄渺祖師以為他死了後,他的弟子會很快找到並送去。
  
  卻哪裡知道,這一找就是一千年。
  
  婁星,在聽不到如此托付,在不知那心底深意。
  
  歎息過後,海墨風緩緩走上前:「據我宗族記載,婁星家族與飄渺一族誓為死敵。
  
  這飄渺一族最後湮滅,豈是說起來有很多也是因為婁星家族。
  
  卻從沒想到千年怨懟,原來因此。」
  
  愛恨,愛恨,有多少愛就有多少恨啊。
  
  「嗚嗚……」海墨風一話落下,一道嗚嗚的哭泣聲在靜寂的大殿響起。
  
  卻是小紅爬在地上,把那雙紅紅的眼睛哭的更紅。
  
  不哭,不哭,一旁的小銀見此立刻變大一點,把小紅摟在懷裡。
  
  我也不會像他那樣的,惡媳婦,我會好好珍惜你的,絕對會好好欺負你的,你放心。
  
  一話落下,本很感傷的小紅頓時豎了眼睛。
  
  你說什麼?一邊一爪子就朝小銀拍了去。
  
  敢欺負我,你找死。
  
  大殿內的淡淡傷寂,立時被小銀抱頭鼠竄,小紅窮追不捨給打破。
  
  搖搖頭,海墨風走至那高高在上的白玉台階上,隨手翻開那盤龍玉桌上的記錄冊。
  
  那是飄渺一族一代一代記錄尋找天星霧花的東西。
  
  另一個方面,也是一本記載飄渺一族怎麼敗下的原因。
  
  對婁星家族飄渺一族一直退讓,加之諸侯分立,強敵四伏。
  
  千年下來,想不衰敗也不可能。
  
  搖搖頭,放心手中記錄冊,海墨風看了看那身後牆壁上鑲嵌著的飄渺權杖,伸手搬動一下。
  
  半響都沒動靜。
  
  海墨風見此轉頭看向擁在一起的落羽和雲弒天。
  
  心傷只在瞬間,此時已然恢復的落羽和雲弒天見此,齊齊走上。
  
  站定在那飄渺權杖前,雲弒天和落羽對視一眼,齊齊伸手握住了那飄渺權杖,朝下就是一壓。
  
  瞬息之間,那偌大的雕刻著飄渺祖師圖像的牆壁,開始緩緩的出聲,開啟。
  
  「必要相愛的兩人才能開啟,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站在一旁的海墨風沉聲道。
  
  話音才出口,那廂落羽和雲弒天握著飄渺權杖的手,猛的一道原色光芒從他們兩的手臂上劃過。
  
  形成一道原色的,好似玉鐲子一般的痕跡。
  
  雲弒天和落羽齊齊一愣後,陡然沉眉。
  
  同一刻,那飄渺祖師本寂寥傷痛的聲音在一次響起,這一次沒有那落寞,
  
  只有那無邊的霸氣和威懾。
  
  「天星霧花乃神賜之物,專心送至,此力自會轉化成絕對好處,斷不會虧待你們。
  
  但是誰要是敢私動手腳,我就是死了也能要了你們的命。」
  
  聲音霸道,含滿了無盡的決絕。
  
  落羽和雲弒天聽言齊齊皺了皺眉,這飄渺祖師好小心。
  
  不過,既然他們答應了,就絕對會給他做到,小心眼了簡直。
  
  飄渺祖師愛恨太深,故如此小心,皺眉後落羽和雲弒天也就沒追究,反正他們會送去,倒是不怕這。
  
  飄渺權杖壓下,那整面牆的牆壁打開。
  
  光華迷人眼,華澤亂人心。
  
  那牆壁後,就好似有一個太陽隱藏在其後,簡直耀目的讓落羽,雲弒天,海墨風,都不得不側頭閉眼。
  
  光華流轉,萬世金銀。
  
  身為忘川大陸第一宗,它的密地寶藏,可想而知。
  
  那牆壁後不是一個狹窄的洞穴,不是地底的密道,而直接是一個空間,猶如儲物手環一樣的另一個空間。
  
  而這個空間,那就是一座帝城。
  
  金銀作為最粗陋的東西被鋪在地面,無窮盡的魔獸內丹,被用來如小石頭一般堆積成假山,溪石。
  
  白玉的城堡,血玉的殿堂。
  
  翡翠的花草,瑪瑙的裝飾。
  
  琉璃的街道,鑽石的圍牆。
  
  麒麟果如蓮藕一般養在水裡,雲間花如裝飾一般插在牆上……
  
  無數的奇珍異寶,無數的奇花異草,無數的財富……
  
  無窮無盡,簡直讓人眼花繚亂。
  
  什麼叫財富,這才叫。
  
  什麼叫富有,這就是。
  
  什麼叫富可敵國,這就是。
  
  以前以為望天涯富,海神宗富,現在才知一切都是狗屁。
  
  看那呆了的雲弒天和海墨風,落羽深吸一口氣,極力控制著自己的心跳頻率。
  
  那飄渺最後一人告訴她,只要把天星霧花送去婁星家族就可,其他的隨她處理,
  
  現下這……
  
  發了,大發了。
  


176稼軒墨炎

  風過千瞬,光澤猶如天浴。
  
  哇,就在這一片震撼中,小銀第一個反應過來,張牙舞爪的就朝那魔獸內丹堆砌而成的假山撲去。
  
  我喜歡,我喜歡,哈哈。
  
  一個猛撲撲上,只見銀白光芒一閃,小銀已經實實在在一頭砸進了那內丹假山。
  
  內丹假山立刻分崩離析嘩啦啦就垮塌下來。
  
  被掩埋在那無數的魔獸內丹中的小銀,從中露出個白屁股,正抱著十五級魔獸的內丹笑的口水直流,一邊嘎崩嘎崩的吃的分外歡快。
  
  好多高級魔丹啊,它喜歡死了,好吃。
  
  一時間,只差在那內丹群裡打滾撒潑了。
  
  而同一刻反應過來的小紅,則銀紅光芒一閃,直接衝向了無數奇花異草的集中地。
  
  這個上面咬一口,那個上面啃一下。
  
  左抓住抱著個麒麟果啃,右爪子抱著個雲間花咬。
  
  兩隻後腿還刨著幾根翡翠葉準備嚼。
  
  比它出生的地方都還要好呢。
  
  這些東西味道真好,好久沒這麼爽快的吃過了,哈哈,喜歡,喜歡。
  
  看著兩在奇珍異寶裡面撒潑的小銀和小紅,海墨風和雲弒天方緩緩的驚訝過來。
  
  「我的老天,這簡直太打擊人了。」
  
  海墨風伸手揉著眉頭,一臉的打擊。
  
  太打擊人了,真的,他挖空心思想來看看這飄渺一族的隱地,一不過是想見識一下已經消失的文明。
  
  二就是想看看這原本鼎盛的宗門,有什麼好的收藏,是不是能夠跟他海神宗相提並論。
  
  現在看來,實在太打擊人了。
  
  這第一宗就是第一宗,就算落敗了,這寶庫……
  
  簡直對他是一個嚴重的打擊。
  
  把他的海神宗比的沒邊了。
  
  「千年宗門,果然非同凡響。」震驚過來的雲弒天,緩緩的開口,那聲音中帶著欽佩。
  
  同是腳下也不停,直接朝前走去。
  
  在那瓊樓玉宇中,一間寶石的武器庫正橫陳在上,那裡面的武器……
  
  雖然他不認識,也沒聽大陸上流傳過。
  
  但是,他奶奶的,簡直讓他都想罵句髒話了。
  
  居然那氣勢和力量,都不差他手中的麒麟羅剎刀分毫,那可是大陸排名第三的神兵利器啊。
  
  見過有錢的,沒見過這麼有錢的。
  
  見過有勢的,沒見過這麼有勢的。
  
  神色控制,落羽很不想顯得自己沒見識,但是那嘴角怎麼也控制不了幅度高高的彎起。
  
  這滿天的財富若是讓人不心動,那就只有一個可能,那絕對是個死人。
  
  而她沒死,所以,面臨這麼等於是從天而降的如斯財富,她很有一種眩暈的感覺。
  
  在這眩暈中,落羽緩緩朝這帝宮最深處走去。
  
  風雨樓閣,奇花異草。
  
  滿天光華,璀璨奪目。
  
  就在這璀璨中,落羽依著自己手腕上那飄渺祖師力量的熱度指引,站在了帝宮最深處的銀河之上。
  
  銀色的銀沙打磨成粉末,灑在無邊的地面上。
  
  在那璀璨的華光中,就好似那天際的銀河,柔美而幽深。
  
  而就在這銀河之上,一懸空的紫晶石盒子,靜靜的矗立在其上。
  
  這,必就是那天星霧花了。
  
  落羽下意識的伸手,但見她手腕上飄渺祖師的力量一顯.
    
  那靜靜漂浮在半空中的紫晶石盒子,在幽然光芒中緩緩的開啟。
  
  光華流轉,燦如星空。
  
  「嘶……」倒吸一口冷氣,海墨風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落羽的身邊,第一次失態。
  
  「這就是天星霧花?」同一刻出現在落羽右邊的雲弒天,那一直冷酷平穩的聲色,第一次帶上了顫抖。
  
  紫銀紅的光芒在空中閃爍,那盒子裡只有拳頭大小的一朵紫銀紅色的小花。
  
  乍然看去彷彿只有幾瓣花瓣,但是認真一看又彷彿有千萬瓣花瓣在不斷的旋轉,綻放。
  
  不是那種絕頂的絢美,幾乎不及雲間花的無形之美。
  
  但是,那構成此花的東西……
  
  「銀河雲沙,真的是銀河雲沙?沒想我這一輩子,居然真能看見這神話中傳說的寶物……」
  
  揪著心口的衣服,海墨風滿眼都是震驚。
  
  銀河雲沙,相傳乃星空之物,從天而落,在地面蘊藏千年,方能成沙。
  
  起生死,肉白骨,幾若小事。
  
  若能吸盡它裡面蘊藏的來自天空的力量,橫掃天下,登臨絕頂不說,更能提升進益,最終成神。
  
  「這需要多大的人力,物力和能力,以及忠誠……「雲弒天聲音依舊沒壓抑下激動。
  
  從天而墜,來自星空的寶貝,歷經千年,方能一處只得一絲。
  
  這麼一朵天星霧花,這……
  
  「隕石?」
  
  說實在的對於天星霧花,落羽並不是很瞭解,此時聽海墨風和雲弒天這麼一說,不由詫異的挑起了眉。
  
  這不是天際隕石墜落形成的東西嗎。
  
  隕石,這可真是個珍貴東西了。
  
  難怪飄渺祖師那樣的小心,這東西珍貴若此,要人不起壞心思,那簡直就是一項絕頂的考驗。
  
  到底沒有海墨風和雲弒天震撼,落羽認清楚這天星霧花後,手一揮,那盒子就自動關上,落在了她的手中。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們兩別想了,反正我是定然要給婁星家族送去的。」
  
  不是她見財不起異。
  
  而是有些東西能夠拿,有些東西不能拿。
  
  飄渺祖師和婁星祖師一世恩怨,千年糾葛,也該真正的了斷了,飄渺祖師是個值得敬佩的人物。
  
  那麼他的托付,既然她遇見了,那就給他辦到吧。
  
  話聲落下,震驚的海墨風和雲弒天齊齊轉頭看向落羽。
  
  看見落羽面上沒多震驚和貪婪的神色,雲弒天面色微微凝頓一瞬,半響後輕笑一下:「依你。」
  
  到是他見財起意,有點心神不穩了。
  
  不過,他雲弒天也不是那下等人,落羽要送他就送,天星霧花在好,不是他的他絕不強求。
  
  轉頭,看著落羽和雲弒天都看著他,海墨風微微的挑了挑眉。
  
  「我若現在殺了你們,你們覺得如何?」摸著下顎,海墨風審視的看著落羽和雲弒天。
  
  落羽和雲弒天答應飄渺祖師,他又沒有答應。
  
  落羽和雲弒天中了飄渺祖師的力量束縛,他又沒有。
  
  落羽聽言回以妖嬈的一笑:「覺得不錯,你可以考慮。」
  
  海墨風聽落羽如此回答,斜眼看了落羽幾眼,在看看所處之地,沉默。
  
  落羽見此也不理會他沉思,拉著雲弒天在一旁清點他們的財富來。
  
  無法清點,無法計數。
  
  太多了,簡直太多了。
  
  趁著在眼花繚亂之前,雲弒天拉著落羽出來,那空間是密封的,沒有新鮮空氣,不能久待。
  
  「考慮好了?」從空間中出來,當頭就碰見已經站在外面的海墨風,落羽微笑。
  
  海墨風淡淡的看了落羽和雲弒天一眼,居然點點頭:「我覺得我這個提議不錯。
  
  不過可行性不大。」
  
  天星霧花在飄渺祖師的空間裡,也就等於在落羽和雲弒天的空間裡,那完全是由落羽和雲弒天控制的。
  
  他沒那出手的機會。
  
  至於出來嘛。
  
  他既然出來了,就不可能打得開那飄渺權杖能夠開啟的空間,一切等於白談。
  
  雖然提議不錯,不過不是實行。
  
  落羽聽言頓時懊惱的道:「那真是可惜。」
  
  「我也那麼覺得。」海墨風點點頭,神色淡淡。
  
  「走了,去婁星家族。」
  
  一旁的雲弒天見此,懶的跟落羽和海墨風在這裡閒扯,沉聲道。
  
  早點送過去,早點學會飄渺神通,早點滅了迦葉塔,早點回去成親。
  
  十五歲多了,雖然不大,但是也絕對不小,可以成親了,他都等不及了。
  
  春風飛揚,帶起絲絲暖意。
  
  楊柳隨風而動,絲絲縷縷都是生機勃勃。
  
  煙霧籠罩,白龍關閉。
  
  在落羽等一行人遠去之後,這天之盡頭,海之彼岸的飄渺一族駐地,在一次籠罩在了朦朦朧朧中。
  
  與天地溶為一體,不露絲毫形象與人間。
  
  婁星家族,落羽和雲弒天不清楚,海墨風卻是知道的。
  
  坐落於忘川大陸之南,無冕鋒上。
  
  最初是清一色的女子。
  
  不過歷經千年以來,已經早已男女通婚,形成了龐大的家族。
  
  婁星家族一般與世無爭,只在無冕鋒上恣意過活,不過若是誰惹了他們,那後果就是不死不休。
  
  任憑天涯海角,也要追殺至死。
  
  因此下,這麼多年來很少有人得罪婁星家族,那怕是那看上三宗不對眼的下三宗。
  
  寧願惹他海神宗和陵南家族,也不去惹婁星家族。
  
  無冕鋒,峰高萬仞,縱橫千里。
  
  婁星家族勢力所及,遍及這一方萬里地域。
  
  春色三月,坐落於忘川大陸南面的無冕鋒,早非望天涯和海神宗的清冷天氣,已經開始迎接初夏了。
  
  那暖和的光芒照耀在身上,輕衣薄衫,隨處可見妖嬈身姿。
  
  不同於佛仙一水的嚴峻,地魔火的隨性,黑銀海域的神秘,無冕鋒下是熱情而洋溢的。
  
  就好似這方地域比別處溫暖一般,形成的性子也熱情。
  
  無冕鋒下,城鎮熱鬧,街頭巷尾美女如雲,豪放與優雅並存,熱烈和高貴自持。
  
  就在這熱烈中,一輛標緻著海神宗標記的馬車,行入了無冕鋒下城鎮。
  
  「前面就是無冕鋒了。」
  
  坐在角馬車中,海墨風拋棄小銀,抱著冰冰涼涼的小紅,這地界熱的很,小紅比小銀舒服多了。
  
  透過車窗看著遠處城鎮盡頭那白雲在山腰間漂浮的無冕鋒,落羽抱著被海墨風嫌棄的小銀。
  
  「海神宗跟婁星家族,同屬上三宗,有點交情,不過這交情也就能讓我帶你們上去。
  
  至於這東西怎麼送?你們會受到什麼樣的待遇,
  
  我可就不保證了。」
  
  海墨風看著那高聳入雲的無冕鋒,淡淡的道。
  
  他海神宗跟婁星家族是一般的交情。
  
  婁星家族跟飄渺一族,那交情可就深了,深到他海神宗可不敢插手管。
  
  現下落羽和雲弒天要去幫飄渺祖師送天星霧花給婁星家族,這個將會受到的一切待遇,他可就不敢說,也不干涉了。
  
  他頂多就當個路人甲。
  
  聽著海墨風淡淡的話語,落羽和雲弒天對視了一眼。
  
  這一點他們心裡早就有數。
  
  能把這當代祖師的恩怨延續了千年,最終致使飄渺一族消失。
  
  這裡面恐怕有其他的關係,但是也絕對離不開那最初的恩怨。
  
  這趟上婁星家族,那前景……
  
  「無所謂,我們有天星霧花在手,他婁星家族當家的稍微有點頭腦,就不會為難我們。」雲弒天冷酷的聲音響起。
  
  以天星霧花換飄渺神通,這買賣怎麼看怎麼划算,要是婁星家族的老大給穿小鞋。
  
  他們把這天星霧花砍一半下來,看誰吃虧。
  
  呵呵,就是,就是,我們才不怕他們呢。
  
  敢欺負我們,我揍死他丫的。
  
  小銀和小紅,張牙舞爪,那氣息叫一個高昂。
  
  歷練出來後,像樣的對手還沒有遇見一個,正好現在練練手腳。
  
  看著無所畏懼的落羽和雲弒天,還有好戰鬥勇的小銀和小紅,海墨風靠在馬車上,淡漠。
  
  「海神少主?」
  
  就在車廂內擬訂計劃後,車外一道平和的聲音突然響起,一身淡黃色長袍的男子,騎在十四級武巖獸上躬立在車外。
  
  身後,跟著幾個同樣一身淡黃色長袍的男子。
  
  短短時間,無冕鋒上已經知道海墨風來了。
  
  海墨風挑起窗簾,淡淡的道:「閒來無事,前來拜訪婁星家主。」
  
  那為首的身穿淡黃色長袍的男子一見真是海墨風,立刻躬身道:「小的奉命前來迎接,少主,請。」
  
  說罷,手一揮,立刻身後隊伍讓開,引著海墨風的馬車,就朝無冕鋒上而去。
  
  碧綠悠然,小橋流水。
  
  一路行去,越是行向山巔,沿途風光越是無限.
  
  那份寧靜幽雅雖然沒有飄渺宗門的浩然大氣和真正無為。
  
  卻也祥和悠遠,頗有一代宗門的高風亮節。
  
  萬仞神山之頂峰,婁星家族正主大殿。
  
  淡黃色的四條盤龍構造成婁星家族主殿,輝煌而大氣,遠遠看去,那大氣中隱隱約約滋生這霸氣和銳利。
  
  一行人在主殿落座。
  
  「歡迎歡迎,海神少主前來,我婁星蓬蓽生輝,呵呵,少主請稍等,家主在縹緲峰,此時正趕過來。」婁星家族第二長老,微笑著迎上海墨風,一襲白髮,破有仙風道骨之態。
  
  「好說。」海墨風客氣了一句。
  
  縹緲峰在無冕鋒內側,離這還有點遠,卻是屬於婁星家族的密地一類的存在了。
  
  「海神少主今日閒來,是為了下三宗聯手的事情吧?」婁星第二長老笑著陪客。
  
  海神宗海神島發生的暴動事件和海墨風插手迦葉塔事件,這些他們婁星家族想不知道都難。
  
  「婁星消息來的到快。」海墨風淡淡的開口。
  
  「不過,這一次到真不是為這個來。」
  
  「喔?」婁星第二長老一愣,詫異的道。
  
  不是為下三宗聯手的事情?那海神宗少主可真沒這麼閒會跑到他們婁星家族來的啊。
  
  「那可否請問少主……」
  
  「哈哈,墨風怎麼有空來了?」就在婁星家族第二長老斟酌著問話的當口,一道明亮而雍容的聲音傳來。
  
  緊接著金黃色的大殿外人影飄動,一行人走了進來。
  
  為首的是一個看上去四五十歲,臉上帶著優雅的微笑,氣息並不彪悍,但是怎麼也掩不了骨子裡的霸氣,看上去很雍容大氣的女人走來。
  
  一身淡金色的長袍,把那份雍容大氣彰顯到了極致。
  
  身後跟著四個侍女摸樣的女子,各自姿色不俗。
  
  「墨風拜見家主。」海墨風見此站了起來,微微以禮。
  
  雖然他是海神宗的少主,不過見了婁星家族的家主,他還需要執後輩之禮的。
  
  風賓主坐下,婁星家主微笑著揮揮手道:「免了。」
  
  海墨風拘了一禮淡淡道:「墨風代家父問家主好。」
  
  「好,好,多謝,墨風回返的時候也替本尊問候你父安好。」婁星家主笑著點了點頭。
  
  客氣話說過,海墨風也不等婁星家主詢問,直接開口道:「家主,今日墨風此來,乃是為兩人引路。
  
  有人想見見家主,墨風與他們有一點半點交情,權當引個路。」
  
  此話落下,海墨風已然把他的一切關係撇開。
  
  他就是簡簡單單來引路的,帶了兩個人見婁星家主而已。
  
  其他的事情,可就與他無關了。
  
  說罷,海墨風也微微側身,把身後的落羽和雲弒天讓了出來,自己則相當自若的坐在一旁。
  
  「喔?」婁星家主聽言眼神深處閃過一絲詫異和興味。
  
  海墨風親自前來,她本以為是為了下三宗聯手的原因。
  
  沒想到卻只僅僅為人引路。
  
  撇開目前最重要的事情不談,反而引莫名其妙的人來見她。
  
  看來,這兩人比下三宗的事情還要重要呢。
  
  當下,婁星家主輕輕的喔了一聲,就轉眼雍容依舊的看向落羽和雲弒天。
  
  「見過婁星家主。」落羽見此上前一步開口道。
  
  「你們找本尊何事?」婁星家主看著落羽。
  
  落羽見此也直接並不打算拐彎抹角:「此來見家主,只為代替一人送上一物給婁星家族。」
  
  說罷,手一揮,那放在她懷中的飄渺權杖光華微動,那裝著天星霧花的盒子,就從空間裡出現在了落羽的手上。
  
  紫光閃爍,灼灼其華。
  
  「飄渺?」那本一臉慈笑的婁星家主一見此盒
  
  頓時輕訝了一聲,緊接著那臉色就有點不太好看了起來。
  
  飄渺雖然早已經消失,但是飄渺一族跟他們婁星一族之間……
  
  沒用容婁星家主作何言論,落羽伸手緩緩打開了那紫晶石盒子,露出了裡面的天星霧花。
  
  光華耀眼,瞬間輝映整個正宮。
  
  「天星霧花。」
  
  一物豈出,那臉色沉下去的婁星家主,卻再也無法控制臉上的沉色,縱然如她也被震驚的唰的一聲站了起來。
  
  「天啊,真的是天星霧花……這……」
  
  一旁站著的婁星第二長老也是目瞪口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落羽抬頭,對視著無比震撼的婁星家主,在一次開啟了飄渺祖師留下的那一段話。
  
  蒼涼而寂寥,一股濃郁的悲傷,瞬間凝滿整個婁星家族正殿。
  
  春風依舊,樺樹篇章。
  
  半響後飄渺祖師的話音落下,落羽看著神色微微波動的婁星家主,緩緩開口道:「飄渺祖師與婁星祖師的愛恨情仇,實在太久遠了。
  
  我們做後輩的已經無法插手。
  
  今天,我們遵照飄渺祖師的遺囑,帶了天星霧花前來送給婁星家族。
  
  飄渺一族用了千年時間才尋找,製造完善這一朵天星霧花,其中的誠意和心意,已經不用多言。
  
  冤冤相報何時了,飄渺一族已經消亡,這愛恨早已該過去。
  
  這朵天星霧花,就真正瞭解這一段愛恨情仇吧。」
  
  話音淡淡,縈繞在這大殿之中,擲地有聲。
  
  高位的婁星家主聽言,視線緩緩從天星霧花上移過看了落羽一眼,神色嚴肅的緩緩坐了下來。
  
  沒有人吭聲,大殿中一片靜寂。
  
  落羽端著天星霧花也不動容,只那麼靜靜的等待著。
  
  她相信,這一朵天星霧花能大過以前所有的愛恨情仇。
  
  「宗主,你看……」就在這寂靜中,那一頭白髮的婁星第二長老,突然出聲轉頭看向婁星家主。
  
  落羽的話沒有錯,飄渺已經消亡,而這天星霧花既然已經送上門來,他們沒有理由不收。
  
  對視一眼,婁星家主面色凝重緩緩的道:「你們是飄渺的後人?」
  
  「是。」落羽回答的直接。
  
  說起來他們並不算是,不過已經走到這份上,也沒彆扭說不是了。
  
  「所以,我們期望婁星家族收下這天星霧花後,傳授我們飄渺神通。」
  
  婁星家主聽言深深的看了落羽和雲弒天幾眼,然後在看向天星霧花,神色在不斷的波動。
  
  「宗主,飄渺已滅,過去的恩怨也了結了,現下,別說我們連孩子的覺悟都沒有了。」婁星第二長老看著婁星家主。
  
  婁星家主聽言,神色微動。
  
  落羽看得出來,這一趟不會差了。
  
  「不收。」就在落羽認定婁星家主會這麼定下的一瞬間,大殿外突然傳來一聲冷沉的聲音。
  
  伴隨著這道聲音,一人快速行來。
  
  紅衣飛飛,黑髮臨空。
  
  一墨黑的長髮張揚的揮散著,一雙黑色中蘊藏著絕對火焰的雙眸,就好似有兩團火在裡間燃燒著。
  
  那逆著金光而來的眼眸深處,彷彿不是黑色,而是火的顏色,五官很美,但是卻是絕對的剛性美感。
  
  這是一個如火般張揚與狂熱的男子。
  
  身材已經再度長高,不復他日青澀之態,行進之間也早已褪去昔日的莽撞和桀驁不馴,變的沉穩而老練。
  
  是他,轉頭的雲弒天一眼掃之來人,面色陡然一沉,雙眼微瞇,居然是他?
  
  「稼軒墨炎。」落羽看著來人,則真正詫異了,脫口而出。
  
  稼軒墨炎?那個消失的無影無蹤的稼軒墨炎,怎麼會在這裡?這……
  
  張揚的五官依舊張揚,稼軒墨炎站在大殿門口看著落羽,那眼中蘊藏著太多,太多情緒。
  
  「少主。」
  
  而就在稼軒墨炎行徑過來之時,那跟在婁星家主身邊的四個婢女,朝著稼軒墨炎躬身微禮。
  
  稼軒墨炎,婁星家族,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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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konnika 發表於 2012-7-6 05:27 PM

177魑魅魍魎

  少主?婁星家族的少主?有沒搞錯?
  
  一瞬間聽清楚婢女喊聲的落羽,面色陡然閃過一絲絕對古怪,詫異萬分。
  
  稼軒墨炎,那個非羽王國的三王子,那個被她發怒搗毀了王宮,緊接著就不見了蹤影的三王子。
  
  怎麼會突然之間,搖身一變成為隱世宗族中上三宗婁星家族的少主?
  
  這簡直太讓人吃驚了。
  
  簡直比憑空得了那麼多飄渺一族的寶藏,都要來的讓落羽更加的驚訝。
  
  同一刻,雲弒天也聽清楚了那稱呼。
  
  當下眉頭一皺,起身站在了大殿中落羽的身邊。
  
  兩人對視一眼,眼中的驚訝都是無法遮掩的。
  
  彷彿蘊藏著火光的雙眼掃過驚訝的落羽,稼軒墨炎頓了頓,然後看都不看雲弒天,就朝大殿之上走去。
  
  「宗主。」躬身一禮,然後很自然的站在了婁星家主的左手下方、
  
  面色沉穩,不喜不怒。
  
  「墨炎,見過海神宗少主。」
  
  那端坐在宗主大椅上的婁星家主,見稼軒墨炎突然前來,神色間沒有絲毫的動怒,反而微笑著朝稼軒墨炎道。
    
  「海兄,初次見面。」一身紅衣的稼軒墨炎當下朝著海墨風微微躬身,禮儀周全的叫了一聲。
  
  海墨風當即微微頷首點頭回了一禮:「炎弟。」
  
  神色淡淡,不過眉目中一閃而過詫異。
  
  他怎麼沒有收到任何關於婁星家族,有這突然之間冒出來的少主的消息。
  
  「本尊的外孫。」
  
  也許是看出了海墨風的詫異,也或者是一場開誠佈公,婁星家主呵呵笑著朝海墨風點了一句。
  
  「恭喜家主。」海墨風頓時醒悟過來,當下難得的微笑著道。
  
  婁星家主沒有兒子,只有一個女兒,早些年就遠嫁而出。
  
  不過任憑他們這些宗門怎麼打聽,都沒打聽到婁星家主這女兒嫁到了什麼地方去。
  
  沒想現在,這外孫到是突然回來了。
  
  而就在海墨風明白過來的瞬間,
  
  落羽和雲弒天再度對視一眼,感情非羽國王的王后居然是婁星家主的女兒。
  
  難怪稼軒墨炎突然之間成為了婁星家族的少主,原來有這麼一層關係。
  
  眉色微微動了動,落羽抬頭看著稼軒墨炎。
  
  婁星家主的女兒下嫁非羽國王,這下嫁的離譜。
  
  非羽王國皇室一脈,估計有點名堂。
  
  不過,現下這名堂不是她關心的,她只關心此時稼軒墨炎突然出現,憑借他們之間的關係,恐怕……
  
  果然,落羽心中的想法才這麼一動,前面高高在上的稼軒墨炎就冷冷的開了口。
  
  「飄渺祖師和婁星祖師的愛恨情仇,早已經在飄渺一族消亡之際,就劃上了句號。
  
  我們婁星祖師的陵墓,也在幾十年前全宗上下所有人沐浴焚香,回稟祖師恩怨已了,飄渺一族已滅的時候,徹底關閉。
  
  所有的恩怨已經就此完結,不需要任何的補償和贈送。」
  
  說到這,稼軒墨炎冷冷的看了落羽一眼,目光掃過落羽和雲弒天手腕上那飄渺祖師的暗記。
  
  眉色好像微微一沉,緊接著臉色越發端的冷漠。
  
  「這天星霧花是飄渺祖師祈求我婁星祖師原諒之物,我婁星祖師早下過嚴令。
  
  只要飄渺一族滅亡,她所有的愛恨就以瞭解,那麼這原諒與不原諒也就沒有必要了。
  
  因此,這天星霧花你們還是收回去吧。
  
  我們不會在打開陵墓,去騷擾祖師的清靜了。」
  
  一話落下,稼軒墨炎也不理會落羽等人是不是有話要說,直接轉身躬身看著婁星家主道:「宗主,該是我們的就是我們的,不是我們的不要強求。
  
  祖師心願已了,千年恩怨已消。
  
  沒有必要在去打擾與她。
  
  再多的愛,再多的恨,千年之後,也許早已陌路,何必還起事端。」
  
  此話一出,婁星家主本來有點動搖的神色,立刻嚴肅了起來。
  
  雖然面上還沒有點頭,
  
  但是那表情已經有點明顯她的取捨了。
  
  稼軒墨炎見此緩緩轉過頭,看著落羽:「況且,飄渺以天星霧花相贈,要求我們婁星以飄渺神功傳授。
  
  那麼,此花我們婁星更加接納不起。
  
  飄渺神功,我婁星家族無一人所會。」
  
  風過殿外,瞬間寂寥無聲。
  
  落羽聽到這眉頭頓時微微的皺起。
  
  稼軒墨炎的話聽起來沒什麼可反駁的地方。
  
  要說不講理也不講理,他們要贈送的是婁星祖師,他反對自然不講理。
  
  要說講理可又講理,陵墓已關就不能在打擾了,這是常識,就是說過天去,也沒錯。
  
  在稼軒墨炎出現的一瞬間,她就知道今天的目的可能有差。
  
  沒想稼軒墨炎拒絕的這麼乾淨利落。
  
  明明婁星有好處的事情,他卻硬是拒絕……
  
  「婁星家族若是不會飄渺神通,飄渺一族豈會留如此口信?」春風中,雲弒天突然冷冷的開口。
  
  「婁星家族身為上三宗之一,千年歷史,所行所言要對得起隱世大宗的身份。」
  
  接下來的話雲弒天沒有說,只冷冷的看著稼軒墨炎。
  
  以私人關係而滅兩宗交好,這樣的做法太過兒戲,簡直就是不成熟。
  
  稼軒墨炎聽言,一直都沒理會過雲弒天的眼緩緩的移動,與雲弒天對上。
  
  冰與火的交鋒,瞬間在大殿中暗潮洶湧。
  
  「我婁星家族對不對得起這身份,不需要旁人評論,也不是旁人評論的起的。」
  
  不焦不躁,沉穩而傲氣,早沒有當日那一激就火冒三丈的衝動和青澀。
  
  冷冷的一眼橫過雲弒天,稼軒墨炎轉頭看著沒開口的落羽。
  
  「若我婁星家族要是會飄渺神通,我們何必等著飄渺自己消亡。
  
  何必依舊在我無冕鋒,有飄渺神通在手,其他五宗誰還敢在我婁星面前放肆。」
  
  一句話不似解釋,卻是解釋。
  
  此話一出,落羽微皺的眉頭頓時輕輕揚起。
  
  稼軒墨炎此話的意思……
  
  他婁星家族真沒飄渺神通?
  
  當下微微側頭看向海墨風。
  
  海墨風面色依舊淡漠,只是那眼底深處也閃過絲絲不確定起來。
  
  婁星家族若是有飄渺神通,那憑借此功法,早已經超越了他們五宗,成為第二個俯視眾生的飄渺。
  
  而現在,婁星家族可還是上三宗之一。
  
  沒有任何有凌駕其他五宗之上的氣勢和力量。
  
  大殿中有一瞬間的寂靜。
  
  「墨炎此話不錯,本尊被這天星霧花吸引太甚,差點就應允了辦不到的事情。
  
  那就白白讓天下人笑話我婁星家族了,特別是飄渺的後人。」就在這寂靜中婁星家主緩緩開了口。
  
  「天星霧花很好,我婁星確實想留,但飄渺神通我婁星也確實不會,那,就算了吧。
  
  一切已經過去,就讓他真正過去吧。」
  
  此話落下,落羽和雲弒天對視了一眼。
  
  稼軒墨炎可以拿話騙他們。
  
  但是身為一宗之主的婁星家主,若是當著海神宗少主的面騙人,那就斷然不可能。
  
  這麼說,婁星真沒有飄渺神通?
  
  落羽和雲弒天的眼都微微深了深。
  
  同一刻,海墨風也朝兩人使個眼色。
  
  不要在追問,婁星家主既然開口說了真沒有,那就應該真的沒有,不要在糾纏這個問題了。
  
  「那,就打擾了。」落羽頓了頓緩緩的道。
  
  既然別人不收,也沒硬是要送上的道理。
  
  「如此看來,今天到是我莽撞了。」落羽的話音一落下,海墨風就站了起來淡淡出聲。
  
  「那裡會,海兄能為婁星家族著想做這中間人,我們感謝還來不及,那裡是莽撞,海兄可自謙了。」
  
  稼軒墨炎揚眉一笑,瞬間如火般明亮,對海墨風甚是熱情。
  
  海墨風當下回以一笑,朝稼軒墨炎點點頭,然後轉頭朝婁星家主行了一禮道:「既然如此,那墨風也沒什麼事情,就先告退了。」
  
  原先沒想到稼軒墨炎是婁星的少主。
  
  他可是調查過落羽和雲弒天的,自然非羽王國那什麼事情也就瞞不了他。
  
  稼軒墨炎跟落羽也許還要好上那麼一點。
  
  跟雲弒天那可就是仇敵,絕對的仇敵。
  
  人都說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這婁星家主本來馬上就要答應的事情,他一來就直接拒絕了。
  
  其他的不說,跟落羽和雲弒天那不對眼,可絕對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擺在那裡的。
  
  雖然他說了到了婁星,他不管婁星家族怎麼跟落羽和雲弒天叫板。
  
  但是真走到這一步,他也不至於扔兩人在此。
  
  此時在不走,沒得招人嫌的。
  
  「沒事就不能在這多待待。」婁星家主見此笑著道:「本尊還有事情要跟你談。」
  
  海墨風聽言拂了一佛道:「過兩日我父親會親自來一趟,家主跟我父親商議,可能會更好。」
  
  他知婁星家主為的是下三宗聯手的事情。
  
  婁星家主聽言點了點頭:「既如此,那自然是更好。」
  
  「那墨風就告辭了。」
  
  「告辭。」
  
  落羽,雲弒天跟著海墨風微禮。
  
  「墨炎,送送墨風。」婁星家主也是知道一絲半點稼軒墨炎,落羽,雲弒天,等之間的牽扯的,見此也就不在阻攔。
  
  「是。」
  
  春風又綠,繁花開盡。
  
  故人重逢,卻算不上好事一樁。
  
  下了無冕鋒,已經到了晚上。
  
  落羽等見此就地城鎮歇息一晚,在說接下來的安排。
  
  小鎮最精緻的客棧後院裡。
  
  「你們運氣真衰。」後院花園裡,海墨風抱著小銀,靠坐在石頭椅子上,看著面前的落羽和雲弒天。
  
  落羽聽言癟了癟嘴,沒說話。
  
  「不過居然沒怎麼為難你們,是不是應該說人會長大,還是另有所圖?」海墨風翹著腿。
  
  要是他,面對搶了他未婚妻的人,就算他不喜歡他未婚妻,那人也別想有好果子吃。
  
  不整死這一對姦夫淫婦,他就不叫海墨風。
  
  而今天稼軒墨炎就是沒答應收天星霧花而已,還客客氣氣送人下來,有問題,有問題。
  
  聽著這話,雲弒天面色冷酷,只抬起手把手與落羽並放在一處。
  
  那手腕上飄渺祖師的力量,清清楚楚。
  
  他見死不救,不給飄渺神通,就是想看你們兩個死掉,呀呀個呸的,我揍死他去。
  
  小銀頓時意會過來,立刻張牙舞爪的跳出。
  
  它可是跟著落羽最久的,稼軒墨炎和落羽雲弒天之間的糾葛,它可清楚的很。
  
  「莊重。」海墨風手一伸提著小銀就抓了過來。
  
  小銀頓時直翻白眼,莊重,它莊重他個頭。
  
  「這是婁星的地盤,我不想吃烤小銀。」落羽看著憤怒的小銀,笑著伸手揉揉小銀的頭。
  
  婁星家族的大本營,需要絕對慎重。
  
  小銀頓時悲憤了,撅著嘴巴看落羽。
  
  落羽見此安慰的朝小銀再度笑笑,把懷裡睡著的小紅塞到了小銀的懷裡。
  
  小銀能卡小紅的油,立刻眉開眼笑起來。
  
  「我覺得他們有。」而就在小銀眉開眼笑之間,一直神色冰冷的雲弒天突然開口。
  
  話說的籠統,但其他兩人都知道他的意思。
  
  「家主不可能說假話。」海墨風撫摸著小銀的腦袋,抬頭看著雲弒天。
  
  換句話說,身份如此尊貴的婁星家主,不屑說謊,不屑對他們說謊。
  
  有,又怎麼樣?落羽雲弒天敢搶?
  
  沒有,那就更不怎麼樣了。
  
  「他們不會,並不表示他們沒有。」坐在雲弒天身邊的落羽撐著下顎,轉頭看著雲弒天接了下句。
  
  雲弒天點頭,他就是這個意思。
  
  海墨風聞言看了落羽和雲弒天一眼,淡淡的笑了笑,不說對,也不說不對。
  
  不過,三人對視間,都明瞭對方心中的意思。
  
  不會,確實不代表沒有。
  
  夜風溫和,暖暖舒心。
  
  抬頭望了眼銀月彎鉤,落羽突然緩緩的笑了起來:「天下大道這麼多,除了明著拜見,有的是其他的路……」
  
  想這麼就把她制住,休想。
  
  她可珍惜她命的很。
  
  「那,我看……」
  
  「有人來了。」雲弒天接過去的話才開口,海墨風突然淡淡的道了一句。
  
  緊接著,雲弒天和落羽齊齊感覺到了一股強力的力量,並不掩飾的朝他們這個方向飛速而來。
  
  「海少主和飄渺後人可是在這裡?」溫雅的聲音傳來,來人已經來到了小院的門外,出聲以禮。
  
  「進來吧。」海墨風淡漠出聲。
  
  聲音落下,一行三人從小院外快步走了進來。
  
  為首之人一頭灰白頭髮,看上去五六十歲左右,一身淡黃長袍,看上去精神極好。
  
  「哈哈,海少主,深夜來訪不要見怪啊。」為首之人一進門就朝海墨風熱絡的笑道。
  
  海墨風轉頭一看,眉色微挑:「三長老怎麼來了?有事?」
  
  婁星家族第三長老,權力雖然沒有家主和第二長老大,但是威望也還是挺尊的。
  
  怎麼半夜三更親自跑來了。
  
  婁星三長老呵呵笑著走上前來,看了不動聲色的落羽和雲弒天一眼,笑著朝海墨風拱拱手。
  
  「明人面前我就不說暗話了,你們兩根我們少主有過節,這都不是什麼秘密。
  
  今日少主反對以飄渺神通換天星霧花,礙於他的面子,宗主也就沒有反對。
  
  不過私事就是私事,豈能為了私事耽擱大事。
  
  你們走後,我們和宗主久經商量,宗主認為一切以大局為重才是道理,因此本長老親自前來相邀。」
  
  此婁星三長老真正直爽,一來就把所有事情擺明面上,毫不拐彎抹角。
  
  「飄渺神通,我們婁星是沒有人會,但是,並不表示我們沒有。」
  
  直爽的聲音在夜色中落下,擲地有聲。
  
  落羽和雲弒天海墨風對視一眼。
  
  果然,剛才還如此猜測,此時就真正如此。
  
  「那婁星宗主的意思?」落羽看著那三長老。
  
  婁星三長老笑道:「請,我們宗主在我祖師陵墓前相候。」
  
  說罷,微一伸手,作勢相邀。
  
  落羽,雲弒天,海墨風見此對視一眼,一眼過後海墨風點點頭道:「既然如此,你們就去吧,我就不去……」
  
  「海少主也一起吧,飄渺神通外人看了也學不會,一起上去也算給我們當個見證。」
  
  海墨風的話還沒說完,那三長老就笑著開口道。
  
  海墨風聽言眼珠轉了轉,既然是這樣,婁星家主都不避嫌疑,他也自然無所謂。
  
  夜色迷醉,一行人復向無冕鋒進發。
  
  夜色下的無冕鋒,沒有白日的巍峨大氣。
  
  樹影婆娑中,月影飛揚,繁星遍天,相當寧靜而致遠。
  
  走的不是白日的大道,而是盡走一些小道。
  
  道上防守鬆懈,基本無人。
  
  「祖師陵墓在縹緲峰,平日除了家主任何人也不准到此,今日又為了不讓少主知道,因此撤了人手。」
  
  婁星三長老笑著一邊在前方帶路,一邊道。
  
  海墨風點點頭,婁星祖師葬在縹緲峰,這一點他還是知道的。
  
  「規矩還真嚴。」落羽聽言笑笑。
  
  「自然,祖師陵墓裡的秘密,豈能讓其他人知道。」三長老笑的很溫和。
  
  月光照在崎嶇的道路上,以淡黃闋石鋪就的地面上,隱隱約約映襯著絲絲點點的斑痕。
  
  看上去就好似古舊的陣法痕跡一般。
  
  海墨風當頭,落羽走在中間,雲弒天卻是走在最後。
  
  此時,月光過處,地上斑斕的絲線縷縷,彷彿水樣花紋輕輕的波動,看上去猶如蛛絲。
  
  雲弒天見此眼中一閃而過詫異,狐疑的看去。
  
  「我看你們少主跟家主感情很好。」落羽好似在拉家常。
  
  三長老邊走邊笑道:「可不是,感情實在是好到我們都無法想像。
  
  要不是我們都知道少主一年多前才第一次來這裡,也沒使什麼手段。
  
  就憑我們家主對他的寵愛和幾乎要言聽計從的態度,我們都要以為少主是從小長在家主面前,感情才這麼好的。」
  
  說罷,還寬和的微笑著搖了搖頭。
  
  落羽微笑著一直跟他拉家常的神色,一聽到這陡然就沉了下來,一步頓住。
  
  「既然如此,那為什麼婁星家主會避開他行事?」
  
  而落羽還沒開口的一瞬間,前方一直優哉游哉走著的海墨風,突然聲音冷沉猛的回過頭來。
  
  那婁星三長老聽言猛的一愣。
  
  同一刻,落羽一步跨前,就橫在了那三長老背後:「婁星祖師陵墓既然只能婁星家主進。
  
  你為什麼會知道裡面到底有沒有飄渺神通?為什麼知道外人就是看見也學不會?」
  
  尖銳的三個問題扔出,暖和的夜色陡然冰冷起來。
  
  殺氣,開始在四週四伏。
  
  那看上去和藹可親的三長老,面色在月色陡然隱隱約約浮沉起來。
  
  落羽神色冷淡如冰,真以為她跟他拉家常。
  
  婁星家主若是是如此出爾反爾,還不敢白日大行其事的人,那她還有何資格成為婁星家主。
  
  轉身,看著眼有海墨風,後有君落羽,左右兩邊是小銀和小紅,把他團團包圍住的三長老。
  
  見此,歎息一聲:「既然瞞不過你們,那我也就只有實話實說了。
  
  少主恨你們,卻礙於家族規矩不能動手誅殺。
  
  因此,命我帶你們上來,只要你們闖了祖師陵墓,天涯海角,婁星家族也會把你們挫骨揚灰……」
    
  此話一落,落羽眉頭大皺,稼軒墨炎真是這樣?
  
  而就在她沉吟的一瞬間,一直觀察著地面的雲弒天突然臉色一變,猛的一掌就朝那三長老揮去。
  
  同時大喝出聲:「快走,他開啟了這下面的陣勢。」
  
  藉著月色,他方才看清楚。
  
  前方帶路的三長老和身後跟著的兩個婁星家族弟子,腳下不斷的有淡淡的血色冒出。
  
  而他們的血色過處,方形成了地面斑斕的痕跡。
  
  以血開啟,這什麼陣他不知道,但是絕對不是好東西。
  
  雲弒天一話喝出,前方本面色無多大波動的海墨風,臉色陡然大變,五指臨空一抓就朝那三長老擊去。
  
  一邊大喝道:「婁星誅殺大陣,快走,此陣碰不得。」
  
  婁星護衛祖師陵墓的大陣,乃就是五大宗門宗主都不敢輕易進入,今日這……
  
  落羽聽言,立刻手中銀紅絲線一閃而出,直擊那撲上來的兩婁星弟子,同時身形拔地而起:「小紅,小銀,快。」
  
  海墨風,雲弒天,前後夾擊,那力量來的又猛又快,就算是婁星三長老,也豈敢拭其鋒芒。
  
  然而就在兩人力量接近的一瞬間,那三長老臉色大變下,身形突然鬼魅般的一閃。
  
  就好似憑空化成樹葉一般,身體不經風的隨著兩股力量就飄揚而去,居然是不受一點力。
  
  「雙葉城?」海墨風一見之下雙眼陡然睜大。
  
  婁星三長老,居然是雙葉城的人?
  
  一擊不中,海墨風,雲弒天在不追趕:「走。」
  
  同時,猛力急衝而起,與落羽小紅小銀,朝著陣型外圍就狂衝而去。
  
  然而,就在他們平地而起的一瞬間。
  
  那整個這一方大地下,轟的爆發出淡黃色的光柱。
  
  六道光柱分六方從地面下直衝而開,剎那之間映亮半邊天空。
  
  光柱流轉,三人兩獸在快豈快的過婁星誅殺大陣。
  
  光芒流轉,三人兩獸瞬間被困光柱中。
  
  同一刻,無冕鋒上正在房間裡踱步的稼軒墨炎,猛的見縹緲峰護衛祖師陵墓的大陣光芒沖天,陣勢開啟,不由一驚。
  
  「這是怎麼回事?」
  
  祖師陵墓方向,難道?難道她去闖祖師陵墓了?
  
  「該死的,你找死啊。」稼軒墨炎臉色瞬間難看之極,一甩袖子衝了出去。
  
  月色朦朧,光柱乍顯既隱,夜色再度恢復無光。
  
  而那縹緲峰上的三人兩獸,不見蹤跡。
  


178山雨欲來

  夜色明明溫暖,此時卻冰冷無雙。
  
  光影流動,瞬間大盛而消彌,等到落羽,雲弒天,海墨風等一行明白過來的瞬間,人已經落在了婁星誅殺大陣中。
  
  四方漆黑中帶著隱隱約約的璀璨。
  
  就好似進入那月色下的星空,頭頂群星閃爍,四周黑茫一片。
  
  與那曾經進入過的飄渺那人設立的陣勢,有異曲同工之妙。
  
  砰的一聲摔在地上,落羽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該死的,沒衝出去。」
  
  不但沒衝出去不說,居然被那股力量束縛住,一點掙扎的力量都不給他們留,直接就把他們給摔了下來。
  
  這婁星誅殺大陣……
  
  身邊,不比她好上多少的海墨風和雲弒天站起來,臉色都黑了。
  
  四周茫茫星空黑夜,但是那殺氣卻開始氤氳。
  
  「有飄渺的感覺。」雲弒天皺著眉頭,這大陣真有那飄渺一族族人曾經給他的感覺。
  
  「飄渺,婁星是一家。」落羽應了一聲。
  
  婁星祖師是飄渺祖師的愛人。
  
  那會飄渺祖師的一些手段,實在是不足為奇。
  
  「必須出去。」而就在落羽話音落下的一瞬間,海墨風突然聲沉如冰的開口。
  
  海墨風這個人從來都是淡淡的,很少有極致的情緒暴露。
  
  此時臉色漆黑,整個人身周都洋溢出劇烈的殺伐之氣。
  
  不由讓落羽和雲弒天有一瞬間的詫異。
  
  「婁星三長老是雙葉城的人。」海墨風邁步而出,冷冷觀看四周開始洶湧的殺氣和大陣的陣勢。
  
  一聽此話,落羽和雲弒天同時眉色一動。
  
  剛才他們都聽見海墨風喊了一聲雙葉城,感情這婁星三長老,居然是下三宗雙葉城的人。
  
  心中這想法一落定,兩人的臉色越發的不好看了。
  
  雙葉城的人卻能在婁星混上三長老,這奸細由來已久就不用說了,下三宗恐怕針對上三宗的算計,是早已經深入內部了。
  
  「我們今日若是出了事,恐怕……」雲弒天滿聲冷酷。
  
  他和落羽算飄渺的人,現在動了婁星誅殺大陣。
  
  這樣的情況下,婁星的人定然是認為他們私闖,就算他們有那個能力出去,恐怕以後關係也絕對不會好。
  
  而海墨風則不同於他們。
  
  海墨風是海神宗的少主。
  
  要是今日死在婁星此陣勢下,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海神宗和婁星家族,那以後絕對是不死不休的仇敵。
  
  上三宗分裂,下三宗聯手,這後果……
  
  難怪要海墨風來做個什麼見證,該死的,這是把他們全部算在裡面了。
  
  「所以,必須要出去。」海墨風臉色冷沉如冰。
  
  死在這裡的後果,太嚴重了。
  
  嚴重道他根本不敢想,這會引起忘川大陸整個動盪的。
  
  而就在海墨風一音落下,落羽和雲弒天都還沒有接話的當口,那隱藏著殺伐的婁星大陣開始轉動了。
  
  四面圍繞著他們的默默黑夜淡去,露出了下方滾滾的黑沙。
    
  沙浪一絲一絲的起伏著,朝上翻湧。
  
  落羽等三人兩獸正好站在一凹起的石台上,此時無不低頭看去。
  
  什麼東西?用沙子掩埋我們嗎?
  
  小銀爬在石台上,見此一腳踢下石台上一小小的石塊。
  
  「別動。」而就在小銀踢出的一聲瞬間,海墨風臉色大變,卻出聲已晚,那石塊已經飛落而下。
  
  「走。」海墨風見此不及細看下方,轉身飛縱而起,就朝上面看上去猶如茫茫星空的天空狂衝而上。
  
  下方的落羽和雲弒天見此,不敢且慢,立刻跟上。
  
  「轟。」就在小紅砰的一拳打在小銀頭頂上,並一爪子抓住小銀就朝上衝的一瞬間。
  
  下方那本來猶如浪花的黑沙,轟的一聲爆裂而起,就好似那山間的岩漿噴發一般,轟然飛濺而出。
  
  而那小銀踢下去的石頭,在遇見那沙粒的一瞬間,直接被化成了霧氣。
  
  「嘶。」低著頭的小銀見此頓時倒吸一口冷氣,這黑沙……
  
  「不要被這黑沙沾上,那是海底羅沙,是集萬年海沙煉製而成,一經啟動,所有碰上的一切東西,全部化為灰燼,包括你我。」
  
  海墨風飛躍前行,一面冷喝出聲。
  
  他們海神宗的護山大陣,也用的有這樣的海底羅沙,這東西的毀滅程度,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就算是他這樣的程度,只要被裹進去,也得死個屍骨無存。
  
  看著前方在崖壁上飛竄而上的海墨風,落羽和雲弒天二話不說,緊追。
  
  他們不知道什麼海底羅沙。
  
  但是知道這玩意的海墨風跑的這麼快,那危險程度已經不用說了。
  
  頓時,只見那茫茫星空下,三人兩獸,幾乎逼成五條流星飛火,從崖底朝著上方星空飛沖而上。
  
  而在他們身後,那黑沙好似沒有重量,沒有質量,憑風而起,呼嘯而出。
  
  那速度不慢三人兩獸絲毫,蜂擁著就朝他們身後呼嘯而去。
  
  跌浪重重,真正的碾碎一切。
  
  周圍被黑沙融化成霧氣的山體飛煙,在空氣中瀰漫。
  
  那是一種毀滅的味道。
  
  而由於下方的山體被黑沙全部焚盡。
  
  上方的山脈失去了下面的支持,自然支持不住,朝下就緩緩沉沒下來。
  
  一時間,落羽,海墨風,雲弒天,等立刻伴隨著山脈的下沉,朝下滑落,三人兩獸頓時大驚。
  
  封。而就在這山體沉沒的一瞬間,小紅猛的回頭,兩爪子朝著下方蜂擁而來的黑沙就是一聲大吼。
  
  立時,銀紅光芒閃過,一層黑色的石頭整個封印而出,封住了下方的黑沙洶湧。
  
  「走。」同一刻,海墨風雙手一結印,一道如海旋風般迅疾的力量,猛的包裹住三人兩獸,朝上就急升而起。
  
  疾飛而上,快如流星。
  
  「轟。」而就在這急衝而上的瞬間,那被小紅封印住的黑沙,轟的一聲沖泡那封印,越發洶湧的朝著三人兩獸追來。
  
  小紅的力量,在它的面前就好似兒戲,只能阻攔一刻。
  
  雲弒天見此面色一沉:「六芒星柱,其力必在中央。」
  
  一話落下,雲弒天突然手一抬。
  
  在那茫茫星空下,一條虛幻的黑色海神鏈破空而出,朝著無盡的星空方向就疾飛而上。
  
  黑鏈飛起,猶如黑龍破空。
  
  而看在雲弒天海神鏈衝出的一瞬間。
  
  那下方呼嘯而來的萬年黑沙一個爆發,朝著三人兩獸就吞噬而來。
  
  海墨風見此週身海色力量一盛,如海水一般蔚藍的力量,整個把三人兩獸給包裹了起來。
  
  「快點。」一邊朝雲弒天大吼出聲。
  
  黑沙淹沒,吞噬而上。
  
  幾人眼前瞬間一片黑暗,什麼都看不見。
  
  落羽,小銀,小紅,見此齊齊伸出一手,緊緊的貼在了海墨風的背上。
  
  以他們的力量,轉換成海墨風的力量,對抗。
  
  黑沙如霧,瞬間籠罩。
  
  站在海墨風光球裡的落羽,幾乎可以看見僅僅一瞬間,保護他們的光罩上面,就開始升騰起霧氣。
  
  那是海墨風的光罩被消融的景象。
  
  落羽頓時駭然,他們幾個的力量,居然都扛不住這萬年海沙的焚燒。
  
  「快。」海墨風臉色鐵青。
  
  那光罩上幾乎已經出現被侵蝕出的破洞。
  
  雲弒天面色冷酷,只手中黑色的海神鏈越發迅捷。
  
  穿破虛空,飛入無盡天幕。
  
  「砰。」
  
  一聲清脆的穿破聲,無形的海神鏈砰的穿破那幻境中的無盡空間,擊破那陣型的東面光柱端。
  
  轟的一聲飛串而上,牢牢的纏住了那隔壁空間的山峰。
  
  「走。」海神鏈真實的束縛住倚仗,雲弒天頓時一聲低喝,手中力量猛的一盛。
  
  立時拽著海墨風的光罩,朝上快若閃電的急衝而出。
  
  黑色的無形海神鏈飛揚而起,那種速度已經超越凡俗。
  
  海藍色的光球瞬間被直接拽出黑色的無盡沙粒,轟的一聲飛天而起,朝著上方星空急升而去。
  
  藍色光球飛天,頃刻間穿破這一層大陣幻境空間,衝進了六芒神柱中心。
  
  「砰。」光球落地,空間封閉。
  
  隔絕了下屆的一切,把那黑色的萬年海沙,隔絕在了它所能在的地方。
  
  「靠,好厲害的東西。」落羽難得的說了一句髒話。
  
  短短幾乎呼吸之間,他們的護身光罩就開始被侵蝕,要是雲弒天在慢得一點,那他們絕對結果在這裡。
  
  「飄渺後人再度加固的大陣,兩大宗門聯手,怎麼可能不厲害。」
  
  深呼吸了一口氣,海墨風撤去力量,臉色已經完全難看的不能在難看的道。
  
  落羽聽言微有點詫異的看著海墨風。
  
  「這萬年海沙,當年海神宗前輩曾經有送給飄渺一族,但是卻絕對沒有送過婁星家族。」海墨風臉色如冰。
  
  這海底的寶物是他們海神宗所有,其他人其他勢力想都不要想。
  
  當年他們只送給過飄渺一族。
  
  而現在,卻在婁星的誅殺大陣中看見,這情況已經不言而喻。
  
  海墨風的話音落下,落羽和雲弒天的臉色也不好看了。
  
  婁星一族已經夠強大了,飄渺一族居然還暗中把好東西給加固到這婁星祖師的大陣中,這簡直……
  
  都是你,一旁小紅則一爪子拍上小銀的頭,叫你亂動。
  
  小銀委屈的爬在小紅身邊,低頭,它的錯。
  
  「六芒星柱,分六個小陣,而被包圍的最中央乃是一個大陣,,大陣最為厲害,但是若能有一線生路,必是這裡。」
  
  既然已經落到這個地步,說什麼已經無用,此時想想怎麼才能衝出去,才是最重要的。
  
  雲弒天聲音冷沉,掐指算道。
  
  聽到雲弒天的話,海墨風深吸了一口氣平靜下自己的心情,掐指算了半響後,緩緩點了點頭。
  
  「對,最危險的地方其實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與其我們去沖那六個小陣,不如我們集中力量沖這一個大陣。
  
  說不定還有一線活命機會。」
  
  「既然如此,那就走。」落羽聽言立時沉聲道。
  
  六芒星柱,六小一大陣勢,這些她不清楚,她只知道,既然決定了,那就去沖。
  
  否則,困的久了,外面的變化可就不敢說了。
  
  頓時,三人兩獸對視一眼,轉身就朝那山峰最頂端走去。
  
  雲弒天已經把幾人直接送到了中央大陣,距離到是不遠。
  
  且說,落羽等人落在了婁星誅殺大陣中,正在尋找生路。
  
  而此時外間的婁星縹緲峰,也是一片風雨欲來。
  
  「什麼,三長老被入闖的人殺死?」趕過來的稼軒墨炎臉色難看之極。
  
  「是的,我們才發現,三長老是被海神宗的拿手絕跡「海神風動」和另外兩股力量合力擊殺的。」
  
  稼軒墨炎一聽,那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
  
  眉眼快速波動下,冷喝出聲道:「這件事情把消息給我壓住,我要是知道外界有一個人知道今天的事情,你們九族就等著一個不留。」
  
  聲音肅殺如冰,卻是絕對的銳利。
  
  「是。」回報的侍衛整個驚慌了,他們的少主從來不是會株連他們九族的人啊,今天……
  
  轉頭,夜色萌動,看上去群星正閃耀的舒服。
  
  但是那縹緲峰上,最頂端的婁星誅殺大陣光芒卻時隱時現。
  
  「該死的,居然去闖中央,不要命了。」
  
  一眼看見婁星誅殺大陣中央光芒區亮起,稼軒墨炎那臉色已經幾乎憤怒的無法在憤怒了。
  
  咬牙切齒的一聲怒喝:「四方把守,不許任何人過來。」
  
  「是……」
  
  風動四方,稼軒墨炎身形一閃就朝那縹緲峰頂,急射而去。
  
  六芒星陣內。
  
  落羽,海墨風,雲弒天三人齊齊伸手。
  
  緩緩推開那中央高可俯天的鎏金大門,撲面而來冰火交織的嚴酷氣息,幾乎讓三人兩獸呼吸都困難起來。
  
  高若天門的鎏金大門後,六道光柱光影流動,分居六方。
  
  星空彷彿就在它們頭頂。
  
  六道光柱就好似六道撐天的支柱,支撐著大地和天空。
  
  茫茫星穹,浩瀚宇宙。
  
  以宇宙為陣頂,此陣簡直……
  
  「按下六道光柱下方凸起晶石,我們就能……」海墨風一話還沒說完,到嘴邊的話猛的如刀切一般,嘎然無聲。
  
  「嗷……」
  
  只見,就在他們的眼前,那浩大的六芒星柱空間中,兩條身影正緩緩的起伏,動了起來,發出不大的聲音。
  
  就好似正從沉睡中甦醒。
  
  浩大身軀,一金一銀。
  
  巨大的鱗甲在它們身上光芒閃動,逼人眼球,四爪緩緩的支撐起,那巨大的幾乎有百米以上距離的身體,起伏波動。
  
  猙獰而威懾四方的眼緩緩的睜開,朝三人兩獸看過來。
  
  不動已經氣息驚人,這一眼睜開,那威壓之氣,幾乎讓三人兩獸無法呼吸。
  
  「龍……」
  
  落羽嘴角抽筋,半響只憋出這一個字。
  
  面前,一金一銀兩條巨龍。
  
  飄渺一族守門神獸,乃是死去的巨龍屍骨,而在這裡,守著婁星祖師陵墓的居然是兩條活著的巨龍。
  
  天啦……
  
  落羽嚥了一口口水,她明白為什麼海墨風說就是隱世五宗,進入了此陣想出來幾乎都不可能的原因了。
  
  巨龍看守,萬獸之皇。
  
  
  「外來人,你們打擾了我們的睡眠。」老辣的聲音響起,夾雜著無上的威嚇,金色巨龍眼中全是冰冷。
  
  「討厭。」銀色巨龍則橫了幾人一眼,緊接著龍尾一擺,朝著三人兩獸就擊了過來。
  
  疾風撲面,氣息排山倒海,猶如天地動。
  
  同一刻,那金色巨龍嘴一張,一口紫色的火焰呼嘯而出,瞬息就到了落羽等人的面前。
  
  「快避開。」落羽反應最快,猛的一推雲弒天和海墨風。
  
  站在她身側的海墨風和雲弒天,立時兩兩斜地裡翻身激射而出,朝六芒星柱中間地方就衝了過去。
    
  同一刻,落羽動作也快,。
  
  眼看那一口紫色的說不上來是火焰,還是其他東西的力量逼近她面前。
  
  身形立時一閃,直接拿出最高端的萬影迷蹤,身影一晃十幾個,朝著一旁就斜衝而出。
  
  她肩膀上站著的小銀和小紅,跟著狂閃。
  
  「轟。」銀色巨龍的尾擊中三人兩獸後面的宮門,那沉悶的轟鳴聲,幾乎地動天驚。
  
  而金色巨龍那一口紫色火焰,不見炙熱,不見猛力。
  
  只是就連落羽一瞬間閃出來的殘影,都被它焚燒了個乾乾淨淨。
  
  斜飛落地,落羽嘴角抽筋的看了一眼衣角。
  
  什麼都沒有,好好的衣服,直接成了半片廢墟。
  
  她剛才還離那金色巨龍力量那麼遠,這……
  
  「還敢躲。」那銀色巨龍一擊不中,冰冷的龍眼頓時一瞇,眼中閃過一絲冷冷的惱怒。
  
  不等斜飛而出的雲弒天和海墨風落地,旁大身形一閃,一個瞬間移動就逼近了兩人的面前。
  
  兩爪虛空一抓,立時那一片好好的空間,被直接撕裂,露出黑黝黝的,好似那宇宙蒼穹中異次元感覺一般的空間。
  
  那裡面狂猛的吸力,立刻翻湧而出,朝著身在半空的雲弒天和海墨風就吸了過去。
  
  半空的海墨風和雲弒天,立時就好像兩片樹葉,被直接吸向撕裂的空間。
  
  雲弒天見此面色大沉,手中虛幻的海神鏈疾飛而出,反手就朝那六芒星柱纏去。
  
  同時,腳一伸一腳勾住海墨風的腰,大喝出聲:「抓好。」
  
  海墨風反手一把抓住雲弒天的腳,此時也藏不了拙,拿出看家的東西,五指虛空一扣,一海藍色的三叉戟,就出現在了海墨風的手上。
  
  海神之神兵。
  
  一三叉戟對準銀龍,深藍的光芒立時大盛,朝著銀龍的頭頂就驟射而去。
  
  海水呼嘯,力若驚天。
  
  那銀色巨龍見此,眼一沉,重重的擲下一聲:「哼。」
  
  不但不避開海墨風手中海神宗看家神兵,而是直接身體一橫,朝著雲弒天和海墨風就壓了過去。
  
  同一刻,另一邊那金色巨龍看了眼僅僅只燒了衣角的落羽,眼中狂烈之色一閃。
  
  「還敢在我面前顯身法,哼。」
  
  冷冷的龍聲落下,那金色巨龍前一刻還在落羽的正面,後一刻,落羽幾乎什麼都沒看見,連空氣都沒波動一下。
  
  那條金色巨龍就直接出現在了她的身後。
  
  
  「快避。」小銀是前任獸王的兒子,跟獸中之皇還是有點淵源,第一個察覺到金龍的逼近,立刻朝著落羽大叫。
  
  龍的速度,可是萬獸中最快的。
  
  同一刻,身形一閃,直接做第三次變身,金銀色的力量呼嘯而出,小銀反手一爪子就朝金龍的方向攻了過去。
  
  同時,小紅也雙爪子一揮,銀紅的光芒朝著金龍就衝了過去:「封。」
  
  而那出現在落羽身後的金龍,見此又是一張口。
  
  冰息,不是炙熱的火焰,而是冰冷的幾近絕對零度的冰息。
  
  從四面八方圍剿而來,所過之處,連空氣都被凍結。
  
  忘川大陸人和魔獸都只有一種屬性,而這金色巨龍居然掌天火又掌地冰,這雙系魔獸……
  
  落羽在得小銀提醒的一瞬間,看也顧不上朝後看,手中飄渺權杖一把抓住,見風化劍。
  
  一劍就朝前方攔路的堅冰劈空而下。
  
  同一刻,身影急閃,朝前疾奔而出。
  
  「還敢跑。」金龍一聲怒喝,萬千寒冰立刻化水,轟的一聲破去小銀和小紅的聯手,朝著疾奔而出的落羽擊去。
  
  瞬間,落羽只覺身後如萬斤洪水呼嘯而來,還不容她反抗,轟,實實在在的擊在了她的背上。
  
  「噗。」一口鮮血狂噴而出,落羽身如柳絮被直直擊飛。
  
  而另一面,只見銀色光芒和海藍光芒猛的一盛後,那急衝而上的雲弒天和海墨風,齊齊在空中一個翻滾,重重的砸下地面。
  
  血色,從兩人的嘴角緩緩的滲出。
  
  兩色巨龍的實力太強了,簡直已經到了完全離譜的地步。
  
  「打擾我們休息,該死。」金銀巨龍逼近而來,氣勢驚天。
  
  「落羽,聽我說,等下我……」
  
  「嘎吱……」
  
  下方雲弒天面色一變正準備搶至落羽身前吩咐的話才開口,六芒星柱頂端突然開啟,一橘紅的光芒瞬間滲透而下。
  
  下方的三人四獸,齊齊一愣。
  
  「該死的,還不出來在等什麼。」頂端上,只見稼軒墨炎臉色鐵青,手中光柱一下照在三人身上。
  
  立時,落羽等三人兩獸,立感身體一輕,朝上就被吸了上去。
  
  海墨風見此反應也快,那個三叉戟再度朝著下方瞇起了眼的兩頭巨龍一點,狂猛的海洋之力,立刻再度洶湧而去。
  
  「轟。」只聽下方一聲巨響,海藍光芒破處,三人兩獸已經不見了蹤影,星柱頂端開啟的穴門,也緊緊的關閉。
  
  下方陣營中,只剩下了金銀兩龍。
  
  「你瘋了,我說了不收你還有膽子來闖祖師陵墓,你就是找死也不要連累人,還敢殺我宗三長老,你……」
  
  頂端,一把落羽等三人兩獸收上來,稼軒墨炎一腔怒火就爆發了。
  
  「我沒殺他。」落羽捂著流血的口,聽到了最關鍵的一句。
  
  「沒有,我保證。」身邊,早就知道事情大條的海墨風,聽他們根本沒殺的三長老死了,立刻也顧不上才從危險之地出來,就立刻接話道。
  
  「沒殺?」稼軒墨炎聽言眉頭一皺,沒殺,那……
  
  「從這後面走,快,馬上給我下山……」眉頭一皺中,稼軒墨炎臉色瞬間冷了下來,頓時一把抓住落羽就朝他身後的另一條密道塞去。
  
  海墨風,落羽,雲弒天,也知道這樣的情況下,必須快點離開。
  
  要是被婁星家族其他人發現,他們就是十個口也說不清,當下齊齊轉身就朝稼軒墨炎身後的密道衝去。
  
  而就在他正動作的當口,密道另一邊:「宗主,快看,海神宗和那飄渺後人硬闖我祖師陵墓,還殺我三長老……」
  
  腳步連聲,燈火輝煌中婁星家主和婁星十大長老,及身後婁星當權之人,全部急衝而來,為首的八長老正利喝出聲。
  
  遭了,落羽,海墨風,雲弒天,對視一眼,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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