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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一世風流 -【特工皇妃:皇上我要廢了你】《全文完》 [打印本頁]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2 09:02 PM     標題: 一世風流 -【特工皇妃:皇上我要廢了你】《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bluesky0601 於 2015-4-23 12:59 AM 編輯

【書名】:特工皇妃:皇上我要廢了你

【作者】:一世風流

【內容簡介】:
 
  「跟我走,我娶你為妻。」

  女子緩慢裡拉開頭髮,露出魔鬼似的半臉,

  淡淡的道:「這樣,你還要我跟你走嗎?」

  她是帝國家喻戶曉的醜女,廢物。

  卻一言驚天下,王子,不嫁。王妃,我不稀罕。

  金麟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變化龍。

  誰知道如此的廢物身後卻是那驚才絕豔的所在。

  誰知道醜顏本是傾國傾城貌。

  風雲悸動,鳳飛九天。

  萬里蒼穹,唯我獨尊。

  這一生,誰能跟我真正生死與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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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2 09:05 PM

第1章:重生穿越(上)
  
  星空如水,群星閃爍。
  
  一輛火車在夜色中飛速的朝前方飛馳而去。
  
  而就在這火車之後,五六輛改裝過的裝甲車,正朝著火車迎接而來。
  
  那開啟的天窗上,架著的不是追擊炮就是機關鎗。
  
  裡面的人正滿臉焦急。
  
  「目標確認,十一杖洲際導彈。」淡然如水,闊靜幽然。
  
  「無法拆遷帶回?」冰冷的通信器傳來國安部部長的沉聲。
  
  「無法。」
  
  「那就引爆。」
  
  「是。」
  
  同一刻,另一道聲音插進來:「你身前一共五輛裝甲車,還有七分十一秒迎上火車。」
  
  如水的星空下,冷靜的告知聲響起。
  
  「夠了。」風動飛揚,夜色沉寂。
  
  啪啪啪,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四分三十秒。
  
  「轟。」就在指針指著四分三十秒的當口,靜夜下突然爆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大響。
  
  緊接著騰空而出的火苗,張牙舞爪的撕開濃重的夜色,綻放出火紅的瑰麗和張揚。
  
  那偷渡進入國界內載著十一杖洲際導彈的火車,車尾在爆炸中,整個的炸飛了起來。
  
  然後緊接著,一節一節的爆炸開來。
  
  瘋狂的火焰朝著車頭飛速的迫去。
  
  夜色漆黑,火光沖天。
  
  然就在這沖天火焰中,一道黑影在扭曲的火焰前方綻放,徐徐而來。
  
  一襲黑色的風衣被狂熱的氣流,撕扯的在空中獵獵飛舞。
  
  滿頭黑髮無風自動,狂妄的在夜色中舞動。
  
  一襲容顏雅致天成,猶如芍葯籠煙,艷麗不可方物。
  
  火焰在她身後狂猛的疾飛著,那麼龐大的力量,卻好像只給她做了陪襯一般。
  
  在耀眼的顏色,也遮蓋不住那抹狂妄的黑。
  
  夜一,國安部特別行動處高級官員。
  
  暗夜,國安部特別行動處特殊部門,隸屬國家最高機密。
  
  這個世界總有一些太神奇的事情。
  
  很多人以為只有科幻書中才有,實際他們卻是真正存在的。
  
  只是,國家掩蓋了這些機密而已。
  
  暗夜,是一個異能行動處。
  
  裡面的人擁有各種無法想像的異能,能放電,能看穿物體,能預感未來事件,會變異,會古武……
  
  他們,是國家最尖利的武器。
  
  夜一,不會放電,不會預測,沒有異能。
  
  但是,她會古武,乃是隱與大市的中國古武傳承第一門派掌門的弟子,一身飛簷走壁的本事,堪稱年輕一輩中的第一。
  
  古武,中國古代武術的簡稱。
  
  飛花傷人,踏雪無痕,這就是古武。
  
  夜空飛旋,黑色的身影好似閒庭信步而來,完全無視身後劇烈的爆炸。
  
  火車廂在劇烈的爆炸中,被一節節的炸為粉末。
  
  而踏著車頂而來的夜一,不動如山。
  
  「突突突……」機關鎗的聲音在夜色下瘋狂的橫掃著。
  
  還未爆炸的車廂裡,無數負責押運的匪徒,砸開窗口舉著機關鎗就朝著火車頂端踏火而來的夜一掃射。
  
  清風拂過,夜一眼角都未動,只手臂一揮,銀光乍現既收。
  
  槍聲立刻停歇,匪徒脖子上一道血痕輕微的幾乎看不見,卻一個個栽了下去。
  
  黑衣臨空,張揚而狂烈。
  
  火焰席捲而上,直撲車頭。
  
  直升機的聲音在車頭嗡嗡響起,那是接應的人。
  
  頭微一擺,夜一腳尖一點一個飛身抓住垂下的軟梯,直升機立刻快速的飛離。
  
  而就在他們飛離的瞬間,身後砰的一聲,整列火車完全的炸開。
  
  同時,七分十一秒,那五輛裝甲車撕裂般的剎車聲響徹在夜色下,裡面的人幾乎瘋狂。
  
  十一杖洲際導彈,就這麼毀了,沒了。
  
  夜風蕩漾,夜一靠在軟梯上,看著下方的火焰,揚眉一笑。
  
  真沒什麼挑戰性。
  
  然就在夜一輕笑的瞬間,頭頂的直升機突然在空中一窒,緊接著朝下就落。
  
  「不好,直升機出了故障……」
  
  夜很深,風很輕。
  
  夜一從來沒有想到,任務完成的如此輕鬆,最後卻栽在這忘了檢修,臨時出了故障的直升機上。
  
  煙火璀璨,這真是個神奇的世界。
  
  風輕高廣,碧色可喜。
  
  忘川大陸,非羽王國。
  
  利同城鎮,非羽王國一邊緣的小鎮。
  
  此時黃昏天色,絲絲暖色的光芒灑在大地之上,烘托出一股魅惑的湖光山色。
  
  「王妃?沒興趣。」
  
  君府後花園,簡樸的後花園沒什麼珍奇異草,繁花似錦,只有一簡單的鞦韆佔據,此時上面一女人正坐在其上嘰裡咕嚕。
  
  而在她的面前,她說話的對象,一個十四歲的女孩,正低頭看著手中的書,滿臉淡然漫不經心的應了一句。
  
  「什麼沒興趣,娘跟你說你跟當今的三王子真的有婚約的,想當年你爹……」
  
  「好了好了,別說了,我都聽了十四年了,什麼國公府,什麼勤王救駕,什麼婚約定數。」
  
  沒等坐在鞦韆上的女子說完,那十四歲的女孩就無奈的搖頭打斷。
  
  「這些我都能背了,娘,你認為你女兒這個樣子,還能當王妃啊,我勸你早點醒醒,別做這白日夢。
  
  要是沒睡醒,你可以回去在睡一覺。」
  
  說罷,女孩莫可奈何的抬起頭來。
  
  只見她眉目如畫,柳眉斜飛入鬢,一雙眼睛又黑又亮,彷如夜空下的黑曜石。
  
  鼻尖高挺,紅唇不點自紅,端的是一絕色的美人胚子。
  
  可惜,轉過這左面,那右面上卻橫陳著一紅色的胎記,好似閃電一般的貫穿臉頰。
  
  白玉有暇,絕色美女立成醜女。
  
  那嘰嘰喳喳不休的女人,立刻啞了下去。
  
  君落羽見此搖搖頭,合上手中的書,朝她娘道:「我還小,不想嫁人,等有人真愛我的時候在說吧。」
  
  說罷站起身朝她娘非煙道:「我去採茶,娘你沒事可以去找爹。」
  
  說完,轉身就朝府外走去,把她娘扔在鞦韆架上。
  
  紫衍國公府,非羽王國三大國公府之一,說的就是落羽的爺爺,跟非羽國王說的普通點,那叫過命的交情。
  
  君落羽所出的第五房,雖然因為她,她娘,她爹,三個人的不爭氣。
  
  致使一家四口,帶她弟弟被排擠到了這個僻遠地方。
  
  卻不管怎麼說也是國公府一脈。
  
  這些落羽早已經知道,只是時不我與,失落的勢力,誰還會記在心裡,婚約,不過笑談而已。
  
  非煙看著落羽毫不遮掩的出門,那俏麗的容顏頓時垮塌了下來,深深的歎息了一聲。
  
  她的女兒明明出生的時候沒有這紅色胎記的。
  
  不知怎麼三歲後突然就開始出現,讓本絕世的容顏變成了白璧有暇。
  
  怎麼醫都醫治不好,都說是胎記。
  
  可是那有出生時候沒有,其後才有的胎記啊,真奇怪。
  
  而顯然她的女兒君落羽,居然一點也不在意醜名遠播天下,看上去活的比任何人都瀟灑,唉,非煙那個愁。
  
  步出名為府,實則不過比平常人大一點的房子。
  
  君落羽自若的走在大街上.
  
  看著街坊鄰居早已經看慣,卻還是露出嫌惡的眼神,落羽直接選擇無視,朝著小鎮後山幾十畝茶園而去。
  
  這些眼神還不足以讓她在意。
  
  嘴角勾勒起一絲淡笑,落羽抬頭看了看天。
  
  來到這個時代已經十四年了。
  
  想當初她以為她必死無疑,卻沒想到重生在這裡。
  
  是命中注定,還是機緣巧合。
  
  落羽或者夜一沒有那個心力去追究,能活著就好,能在一次重生真好。
  
  黃昏轉眼落寞,夜色翩翩來臨。
  
  落羽口中說是去採茶,不過是免得聽她娘嘮叨而已,到後山不過是應個景兒。
  
  夜色飛揚,小鎮後山的瀑布前,落羽坐在瀑布下的一凸出來的礁石上,雙腿垂在水裡,一晃一晃的。
  
  五指成梳,解開頭髮絲絲纏繞著。
  
  那輕飛的黑髮,遮擋住那面頰上的紅色胎記。
  
  那露出的半面臉,映襯著潔白的月光,卻是美的那麼奪天地的造化。
  
  間或從林間跑出來的小小獸類,也有點看呆了眼,蹲在瀑布邊不走。
  
  落羽見此,不由微微輕笑,扭頭看著小獸。
  
  忘川大陸,異界大陸。
  
  這裡的人不會古武,他們會的是鬥氣和馭獸。
  
  他們的鬥氣在落羽眼中看來,相當於中國古代的內功。
  
  只不過有顏色而已。
  
  卻有著森嚴的等級劃分來評定高低。
  
  赤橙黃綠青藍紫等七大級別,武功越厲害那鬥氣的顏色就會越高,赤為最低,紫為最高。
  
  赤色鬥氣,按落羽看來,應該是古武十年內力的範圍,橙色則是二十五年,以此類推,紫色最高級別,換算過來就是百年以上內功。
  
  同時鬥氣越強,越會馭獸,作戰時候與自己養的魔獸一起上。
  
  那威力,不用述說。
  
  落羽同樣給出了她自己的評判,他們的魔獸就相當於他們手中的武器,只不過從死的變成了活的。
  
  而比之現代社會的猛獸兇猛了點,怪異了點而已。
  
  不過魔獸稀少,因此馭獸的人更是鳳毛麟角。
  
  因此下,更多的忘川大陸的人,還是普普通通的平民一個。
  
  而她君落羽在三歲開始測試鬥氣潛力的時候,一絲鬥氣潛力都沒有。
  
  生在以戰鬥力威震非羽王國的紫衍國公府。
  
  這簡直就是一個異數,一個令人嗤笑的存在,迄今為止國公府還沒一個一絲鬥氣都沒有的人出生過。
  
  而她爹在一次救國王后,重傷功力全廢,她娘不會鬥氣。
  
  這下,他五房一脈算是廢材中的廢材。
  
  直接被排擠到了這偏遠的小鎮來。
  
  誰讓這大陸是以強者為尊,誰拳頭硬,誰就可以站在最高處說話的鐵血世界。
  
  落羽從小獸身上收回神來,看著幽深的河水,眼神深不見底。
  
  「轟。」就在這深不見底的光芒一閃中,遠處突然傳來一聲炸響,直驚半邊天。
  
  落羽頭瞬間一揚,高手,有高手過招。
  
  然落羽心中的定位才下,還來不及動作,就見半空中好似一道流星飛落,從那高高的瀑布上轟的一頭砸進了瀑布下的深潭。
  
  潭水瞬間飛濺而出,落羽隔的不近,但是這力量實在太強,頓時被那潭水給澆了個透心涼,全身濕透。
  
  黑髮直覆在臉上,剛好遮擋了那有胎記的半邊臉。
  
  「嗷嗚……」
  
  不待落羽作勢,那從半空中砸下來的東西,一聲嘶吼從水潭裡破水而出,就要朝地面上躍去。
  
  落羽眼尖,一眼看見此物,似獅子,通體雪白,四爪金色,雙目赤紅,幾乎有一頭牛那麼大,這是金雲獅。
  
  金雲獅破空,正欲躍出,瀑布之上一聲冷哼突然劃破夜色而來:「畜生,居然還敢跑。」
  
  音色鏗鏘,有力之極。
  
  話音還飄蕩在空中,只見那瀑布上一人飛躍而來,一個飛身一腳踩上那金雲獅的頭頂。
  
  雙腿一使勁,硬生生的從半空中,把那躍起的金雲獅,給一腳狠狠的重踩入深潭。
  
  紅衣飛飛,黑髮臨空。
  
  一墨黑的長髮張揚的揮散著,一雙黑色中蘊藏著絕對火焰的雙眸,在看向金雲獅的時候,更加激烈的燃燒著,那微慍怒的怒氣致使他那眼眸深處,彷彿不是黑色,而是火的顏色,五官很美,但是卻是絕對的剛性美感。
  
  這是一個如火般張揚與狂熱的男子。
  
  一腳把咆哮的金雲獅踩下去,紅衣男子手一揮,一鐐銬瞬間鎖了那金雲獅,捆在了瀑布邊。
  
  「呵呵,七級的魔獸果然厲害,這是第二次逃脫了。」
  
  就在紅衣男子捆綁住金雲獅的時候,他身後的黑夜中,兩道身影緩緩而出,其中一身黑色,充滿了邪氣的男子似笑非笑的道。
  
  「沒有下一次,哼。」紅衣男子哼了一聲,扭頭朝瀑布前方看著他們出現,卻一直沒動的女人看去。
  
  「這次歷練也算不錯,墨炎你捉了頭七級金雲獅,回去也好跟老師交代,不過這東西……」
  
  另一身穿白色錦衣的男子神色溫和,微笑的話突然頓在嘴邊,三人的目光都鎖定在了獨坐礁石,被潭水淋了個濕透的落羽身上。
  
  月色皎潔,朦朧生輝,冰肌玉骨,宛若天女下凡。
  
  烏髮籠了半邊臉,那月光輝映在那半張臉上,白玉無瑕,絕色天成,仿若水中的妖精。
  
  名喚墨炎的男子,看著落羽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後低頭,纖細的五指伸入水面,拾起一通體潔白的玉珮。
  
  墨炎見之立刻摸了一下腰間,那是他的玉珮,掉落水裡了。
  
  一身濕透,落羽微微皺眉,看了眼從水裡撿起來的玉珮,龍型玉珮,價值連城。
  
  翻開另一面,上面一個三字,歷歷在目。
  
  落羽眉間微挑,龍形玉珮,三字排行,這是非羽王國三王子的玉珮,是他,那個說曹操曹操就到的三王子,與她有婚姻的人。
  
  這才真撞巧了。
  
  落羽嘴角微勾,早知道就不來這邊躲她娘的嘮叨,該換個地方才是。
  
  「送給你。」
  
  淺笑中,一道渾厚的男聲突然響起。
  
  落羽抬頭,那三王子已經站定在了她面前的水裡,眼含驚艷,雙目發光的看著她。
  
  容貌之剛硬俊美,世所罕見。
  
  落羽挑眉,她五歲的時候才被排擠到這小鎮。
  
  若是她沒記錯的話,她三歲的時候見過這三王子一面,粉妝玉琢就像個洋娃娃,比女孩還漂亮。
  
  還記得三王子扔給她一句醜八怪。
  
  而今,卻長的如此偉岸,俊美了。
  
  落羽把玩著手中的玉珮,沒有出聲。
  
  象徵身份的龍形玉珮,可不是任何人都有資格拿的。
  
  三王子見此,伸手挑起落羽的下顎,眼中閃過一絲喜悅的笑容,卻霸道之極的道:「跟我走,我娶你為妻。」
  
  落羽聽言直視三王子稼軒墨炎,那彷彿燃燒著火焰一般的眼中,帶著的有霸道,有堅決,更多的卻是看中了就下手的直率。
  
  這個稼軒墨炎到誠實的很,很忠於自己的感覺。
  
  落羽心念微動,淡淡的一笑。
  
  「墨炎,你可別亂說話,我記得你可是有婚約的,聽說是個百無一用的醜女人吧。」
  
  從驚艷中醒過來的那一身黑衣的邪氣男子,雙手抱胸看著墨炎低笑著道。
  
  稼軒墨炎聞言眉頭一皺,雙眼眨也不眨的看著落羽,相當自負和狂傲的道:「我不會娶她,我對醜八怪沒興趣。」
  
  說罷,朝落羽伸出手:「跟我走。」
  
  落羽看著那朝她伸出的手,睫毛微微的一動,那低垂的眼中一閃而過犀利和賭意。
  
  緩緩的伸出手,在三人的注視下,慢慢的拂開被水淋濕貼在半邊面上的黑髮,露出全部的容顏。
  
  一道閃電一般的紅色胎記,貫穿半邊面頰。
  
  若說那沒有胎記的半邊臉是天使,那這半邊臉就是惡魔。
  
  與這夜色下,黑髮中展現出來,幾乎猶如鬼魅。
  
  稼軒墨炎猝不及防下,居然被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朝後退了一步,臉色瞬間鐵青。
  
  夜風飛過,四周靜寂無聲。
  
  那不遠處的黑衣男子和白衣男子,似乎都被驚嚇住了,沒有應聲。
  
  抬頭,看著那彷彿一瞬間吃了一隻蒼蠅一般臉色難看的稼軒墨炎,落羽雙眼一瞬不瞬的看著,淡淡的道:「這樣,你還要我跟你走嗎?」
  
  聲音很淡,彷彿清風般清新翠明。
  
  稼軒墨炎臉色很難看,鐵青著臉。
  
  落羽卻雙眼眨也不眨的看著他。
  
  看著那張臉變色,看著稼軒墨炎在隱忍,看著因為有良好的教養,而一直沒有出口髒話的稼軒墨炎。
  
  落羽緩緩的笑了。
  
  這樣的遲疑和隱忍,結果已經不言而喻。
  
  年少輕狂,對容貌的注意遠遠大過對靈魂的要求。
  
  「算了吧,你……」
  
  「哈哈,墨炎,這就是你喜歡的?這就是一眼就看中想娶回去的女人?哈哈,果然,墨炎,你和醜陋的女人真有緣。
  
  屋裡有婚約的據說也醜的驚人,今日看中的也如此醜的像惡鬼,哈哈,這就是你的品位。
  
  看來我們的三王子,今生注定要娶醜女為妻了,哈哈哈……」



第2章:穿越重生(中)
  
  張狂的笑聲打斷了落羽的話,黑衣男人瘋狂的大笑起來,看起來十分的歡愉。
  
  稼軒墨炎聞言臉色一沉。
  
  那雙充斥滿火焰的雙眼瞬間充滿了暴風雨,微瞇下雙眼目光桀桀的看著落羽,咬牙切齒的從牙縫中擠出聲音來道:「我最討厭別人騙我。
  
  長這麼張臉,簡直就讓人噁心。」
  
  說罷,手一揮,就朝落羽完好的那半張臉抓來。
  
  長這麼張半是天仙,半是魔鬼的臉,還把醜的半面遮住,根本就是在騙人,丑就是醜,美就是美。
  
  半美半丑不是她的錯誤,但是故意遮擋半面,就是她的錯,他今天就毀了這半張臉,讓她在敢以半面騙人感情。
  
  利爪快如閃電,直擊落羽臉孔,夾雜則惱羞成怒的怒火。
  
  落羽見此面色一沉,手中兩指一彈,龍形玉珮立刻猶如利劍,直擊稼軒墨炎面目。
  
  勁風撲面,來勢也快,墨炎眼中一閃而過詫異,利爪立刻一翻,就朝那玉珮抓去。
  
  同一刻,只聽潭水一聲響,落羽一個翻身潛入了水裡。
  
  墨炎站著沒有追,只緩緩伸手攤開,手掌中那象徵他身份的玉珮,以一種他看得見的速度,碎裂成了粉末。
  
  墨炎雙眼一瞇,五指瞬間緊握成拳。
  
  居然敢碎了他的皇家玉珮,居然敢……
  
  「轟。」然就在他發怒的當口,水潭中突然一聲炸響,水劍四射而出,水花鋪天蓋地。
  
  那被稼軒墨炎捆綁住的金雲獅突然破鏈而出,一聲怒吼,快如閃電,瞬息之間就射入了密林,沒有了蹤跡。
  
  金雲獅,那可是速度奇快無比的魔獸,一旦全力提速,在沒人追它得上。
  
  「金雲獅,她放了金雲獅……」
  
  白衣男子一聲大叫,卻知再也追不上,他們此次出來歷練的成果,要這麼回去,那肯定……
  
  而就在金雲獅竄出的同一瞬間,它所處的水潭下一條身影破水而出,幾個飛身就上了高高的瀑布。
  
  黑髮飛揚,屹立高絕瀑布之頂。
  
  落羽冷冷的看著下方雙眼微瞇,一身殺氣看過來的稼軒墨炎,冰冷的聲音在夜空中飛揚。
  
  「你以為你是誰,騙你,我還不屑。」
  
  冰冷而同樣狂傲的聲音在夜色下飛旋。
  
  落羽轉身不在做任何的停留,運起輕功,如飛一般而去。
  
  夜色下,只聽見身後暴跳如雷的大吼聲驚破天地:「醜女人,你給我等著……」
  
  夜色濃郁,風動四方。
  
  落羽本來還算好的心情,被這偶然的相遇破壞的乾乾淨淨,也越發堅定了堅決不嫁三王子的心。
  
  雖然,那稼軒墨炎也不見得願意娶她。
  
  在夜色下一通疾奔,快如飛花拂柳。
  
  是的,她不會鬥氣,但是她會古武,她會這世界上所有人都不會的古武,飛花傷人,踏雪無痕。
  
  把她當軟柿子,哼,找錯對象了。
  
  進入利同城,落羽的心情復好了起來。
  
  不過是一個相看兩相厭的人,不值得繼續破壞自己的心情。
  
  熟門熟路的來到利同最大的茶樓夜色裡,跟茶樓裡的人打過招呼.
  
  落羽行入茶樓後院,相當自然的打開後院門,進了去。
  
  而前院的夥計等立刻各項掩飾,看似鬆散實則嚴密的監視起四方。
  
  「老大。」
  
  落羽一腳踏入後院,立刻從四面閃出人來,朝著落羽一躬身,然後飛速的閃入原地。
  
  就好似空蕩蕩的院裡從來沒有人一般。
  
  落羽見此點點頭,笑著走上後院一棟獨立的閣樓,逕直推開大門。
  
  「還知道過來,這都幾個月沒過來了,你是不是把兄弟們都忘記了?」慍怒的聲音從門內傳來。
  
  只見一個身穿淡黑色長袍的年輕男子坐在首位上,橫著眼瞪著落羽,滿臉不爽。
  
  容貌清秀,看上去相當俊俏。
  
  可惜一道貫穿眉心至臉頰的刀痕破壞了這俊美,反而讓人看上去相當的陰森和冷酷。
  
  君落羽見此嘴角一勾笑著選了個位置坐下道:「我這不是相信你。」
  
  那刀疤男子一聽不見欣喜,反而更狠狠的瞪了落羽一眼,擺明這一句他已經聽過很多次了。
  
  君落羽頓時失笑,手指輕敲在桌面上看著刀疤男子道:「君飛,我今天來是告訴你,我要閉關。」
  
  「閉關,又是閉關,不准。」
  
  名叫君飛的刀疤男子一躍而起,那眼神兇惡的幾乎要把落羽吃了。
  
  落羽見此笑看著君飛:「我是來通知你,不是尋求你的准許。」
  
  此話一落,君飛頓時氣的疤痕都猙獰了。
  
  君飛,七年前她七歲的時候,在街上救的一條命。
  
  當年才十歲的君飛為了活命,小小年紀居然敢殺了害他的繼父,然後被人追上打個半死,都死不承認。
  
  如此又凶又狠的性格,以後不是梟雄就是土匪。
  
  落羽識人高明的緊。
  
  當下救了人,搜光身上的錢找出一個金幣給了半死不活的君飛,同時道:「逞兇鬥狠,永遠上不了檯面。
  
  要想不被人欺負,那就只有靠自己。」
  
  話是當年的話,落羽記得相當的清楚。
  
  然後順便提了句,最快的強大辦法,最好做的沒本錢的生意,然後離開。
  
  沒想一年後君飛回來,那沒本錢的生意就這麼做了起來。
  
  做生意,沒有什麼比空手套白狼好。
  
  空手套白狼,那麼信息買賣是最好。
  
  果然,她沒看錯人。
  
  七年後的今天,暗樓的生意已經覆蓋這偏遠幾大城鎮,開始朝著皇城進入。
  
  買賣消息,提供一切有需要的東西,從中賺取暴利。
  
  神秘莫測。
  
  這,就是暗樓。
  
  而她,國公府最無用的人,卻是這暗樓裡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最大首領。
  
  君飛滿臉猙獰的望著落羽,開始摩擦拳頭。
  
  他身邊一直蹲著的一頭銀灰色,背上長有倒刺的巨狼,也唰的一下站了起來,火紅的雙目鎖定落羽。
  
  嘴角一挑,邪笑著看著君飛道:「別以為你現在比我強,等我這一次閉關之後,到時候,我們在來看看我們誰強。」
  
  輕飄飄的話音落下,落羽身形一晃,一個斜飛從閣樓上飛躍而出,愜意的在空中朝君飛揮揮手。
  
  「多則三日,少則十日,你給我等著。」
  
  然後落入地面,逕直走出。
  
  君飛看著落羽又是用這莫名其妙的武功跑掉,不由氣的牙癢癢的,這個什麼事情都交給他幹的傢伙。
  
  就不能在這多呆一會,氣人。
  
  不過聽上去最多十日後,他家老大那什麼稀奇古怪的功夫,就要大成了,這樣的話,那就容她在跑幾天。
  
  君飛對著落羽消失的地方哼了一聲。
  
  從明為茶樓實為暗樓的夜色跑掉,落羽沒有回君府,直接去了暗樓她的密室。
  
  反正她娘一直都以為她在這裡打工幫忙賺錢補貼生活,有時候出門去採辦茶葉什麼的,一個月不回也沒什麼。
  
  而今日,她說了去採茶,那等於就是告訴她要到夜色茶樓。
  
  雖然十四歲就要在外賺錢,讓她娘和爹實在是慚愧了點。
  
  不過,這借口不錯。
  
  進入她自己的密室,落羽坐在鏡前緩緩撕開臉上那塊紅色的胎記。
  
  那下面只剩下小指頭大小的一塊紅斑。
  
  落羽見此冷笑一聲,胎記,哼,什麼胎記,毒斑。
  
  三歲那年有人對她下毒。
  
  本想毒死她。
  
  沒想她豈是普通人,雖然才三歲,但是一出身她就以嬰孩最純正的先天之氣打通經脈,開始修煉內功。
  
  中毒後,硬是耗費了全部的力量,才把毒逼到了臉上。
  
  形成了這紅斑。
  
  雖然醜顏落下,但是命是保住了。
  
  也因此三歲時候測試鬥氣,她一絲都沒有,因為她全練內功抗毒來了。
  
  落羽扔下手中偽裝的胎記,眼中寒冰之色一閃。
  
  雖然當年她沒看清楚是誰對她下的毒
  
  但是她聽見了那聲音,只要回去那國公府,她一定可以找到當年要殺她的罪魁禍首。
  
  寒冰光芒一閃而過,落羽再度抬眸時,那眼中的冰寒已經不復蹤跡,只剩下緩緩揚起的笑意。
  
  「這一次,看誰還敢說我是廢物,還有誰敢加害於我。」
  
  低低的低語一句,落羽坐回床榻之上,雙手開始結成決法。
  
  當初加害她的人不知道用得什麼毒,一直糾纏了她這麼多年,前段時間她易筋經修煉到第九重,才開始被她逼毒成功。
  
  熱氣緩緩的縈繞在落羽的身周。
  
  落羽臉上那紅色的毒斑,伴隨著熱氣的越來越濃郁,一點一點的開始淺淡起來,一絲一絲的消彌。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密室外金烏和銀月已經幾度更換。
  
  不知道過了多久。
  
  落羽身邊的熱氣才開始消散,煙霧中緩緩露出落羽的容顏。
  
  晶瑩剔透,白璧無瑕,天人之姿,冠絕天下。
  
  那醜陋的臉上那還有絲毫的紅斑,只有那絕色的容顏綻放。
  
  纏繞了她這麼多年的劇毒,終於全部逼出體外。
  
  煙霧快速的消散了去。
  
  緊接著一陣辟里啪啦的聲音響起,落羽突然動了動,緩緩的吐出了一口長氣。
  
  嘴角一絲邪笑輕輕的勾勒起,那閉著的雙眼唰的一聲睜開,雙眸如電,精光亂顫。
  
  那眸子比之往日還要明亮,還要黑的深沉。
  
  猶如一汪深潭,再也看不見底。
  
  乍然一望,幾乎吸人魂魄,美如夜空星辰。
  
  十成,少林寺鎮寺之寶易筋經,終於大成。
  
  落羽緩緩的抬起手,指尖朝著密室內的黃銅熏爐一彈。
  
  只見那黃銅熏爐砰的一聲,在她的指力風壓下,立刻碎成了粉末。
  
  落羽手一揮,一丈之外的銅爐粉末立刻飛起,飛散與四方。
  
  「哈哈……」
  
  頭一揚,落羽再也忍不住喜悅,大笑出聲。
  
  一甲子功力,少林七十二絕技,終於練成,練成。
  
  這忘川大陸風水就是好,在現代追求一輩子都不得大成的武功,在這裡僅僅十四年就已然練成。
  
  好,好。
  
  被壓抑了十四年,今日終於再度恢復力量的感覺,實在是好。
  
  笑聲破曉,飛揚四方。
  
  片刻後,落羽才收斂了心中的喜悅,移動至鏡面前,把那紅色胎記往臉上一貼。
  
  然後大搖大擺朝門外走去。
  
  這下毒害她的人還在暗處,何必把自己暴露,反正她早已經習慣臉上有這麼一個疤了。
  
  一掌按至門前,落羽突然嘴角斜斜一勾。
  
  手一揮,一道掌力擊出,大門轟的一聲被直接撞開,那隱藏在門外的人,被迫露出身形。
  
  君飛和魔狼。
  
  君飛一見落羽邪笑著走出來,當下雙眼一瞇,也不多話,雙手一揚,綠色的鬥氣飛揚而出,朝著落羽就攻了過來。
  
  同一刻,那銀狼猛的一聲嘶吼,弓起背脊,張開血盆大口就朝落羽衝上。
  
  落羽見此笑容不改,腳尖在地面一點,一躍而起,一腳尖就朝君飛的眉心踢去。
  
  同一刻手腕一翻,朝著那衝過來的銀狼就是一掌擊下。
  
  「砰。」
  
  只聽一聲沉悶的碰撞聲響起,三道身影一觸既分。
  
  君飛朝後退了三步,而他身邊的銀色的四極魔獸銀狼,被震的頭昏眼花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停的搖晃著腦袋,完全暈了。
  
  而君落羽,則輕飄飄的站在他們頭頂的樹梢間。
  
  隨著那樹枝的起伏,上上下下的微晃著,雙唇間盈滿了笑意。
  
  滿天星光披在她的身後,猶如夜魅。
  
  「叫你個東西敢對我囂張,看你以後還敢不?」
  
  笑望著地上昏頭轉向的魔獸,落羽心情極好。
  
  這傢伙仗著自己是四級魔獸,平日裡敢對她兇惡相向,欺負她,哼,總有還回來的時候。
  
  站在地面,君飛抬頭看著站在樹梢上的落羽,揚了揚眉。
  
  果然,實力大進。
  
  原先他還能看出她的氣息深厚,現在卻是什麼都看不出來。
  
  怎麼看落羽就是一普通人。
  
  但是這普通人……
  
  搖了搖頭,君飛心裡也很高興,不過依舊沉著個臉道:「既然你這稀奇古怪的武功大成了。
  
  那麼,正好。
  
  你的麻煩也找上門了。」
  
  落羽一聽頓時收了笑容,身形一動飄落而下,站在君飛身前道:「出了什麼事?」
  
  暗樓做的就是消息買賣。
  
  沒有人比暗樓的消息,來的更快。
  
  「傲雲國公府,煉成國公府,兩府派人暗中前來刺殺與你。」
  
  落羽一聽不驚反而有點詫異:「為什麼?」
  
  她跟兩大國公府沒什麼交情和怨懟啊。
  
  君飛雙手抱胸,好整以暇的道:「很簡單,因為你十四歲,而三王子殿下已經年滿十七。
  
  你們的婚約可以奏效。
  
  國王已經開始派人攜帶聖旨前來利同。」
  
  落羽聞言緩緩的沉了眉頭,怎麼越拒絕什麼越來什麼,前兒個才碰見那要毀她容的三王子,堅定不嫁的心思。
  
  今兒個這關於婚姻的消息就來了。
  
  真是流年不利,落羽無語。
  
  當年非羽國王在鄰國遇刺,是她父親拼著一身武功全廢救了國王。
  
  因此國王念情分,她又是國公府的人,身份相當,就在她兩歲的時候定了這婚約。
  
  她本以為他們一家四人被排擠到這個地方來。
  
  國王肯定是能算了就算了,誰會去娶個丑不拉幾的兒媳婦,而且據說那三王子還是王后親生。
  
  沒想這國王居然還真念著在。
  
  她是該讚譽國王的念情分,還是該咒這見風轉舵退婚都不會的國王?
  
  「他們要殺我,我擋了他們的路。」
  
  無語歸無語,落羽反應到是很快,點了點頭,臉色很淡。
  
  「不錯,三大國公府勢力盤根錯節,誰也壓不了誰一頭。
  
  而三王子很有可能是未來的國王,所以,你有必死的理由。」君飛說的雲淡風輕。
  
  「必死,哼,那就看看誰必死好了。」
  
  她沒那個心願做什麼王妃,不過想要她的命,那就來試試。
  
  「在臨郡考察的你們國公府君沉伯爵和女兒今天已經到了,現在你家正在設宴。
  
  按其他兩國公府的速度,應該也是今天就會……」
  
  君飛的話還沒有說完,落羽已經不見了蹤影。
  
  只夜空中傳來:「接我的弟弟回來……」
  
  君飛見此眉心中的疤痕微動,雙手抱胸,慢條斯理的也跟了上去。
  
  他早已經吩咐了。
  
  夜色迷靜,星空上群星閃爍,皓月朗光。
  
  君雲子爵府,落羽那簡陋的家。
  
  此時難得的燈火通明,人聲鼎沸,間或還傳來點依依呀呀的彈唱聲。
  
  落羽聽聲,嘴角微微勾勒起,彈了彈自己身上那粗布淡藍色男裝,悠然自若的走了進去。
  
  院子裡,一班藝伶正吹拉彈唱著。
  
  那前方的正廳中,她爹君雲和娘親非煙,正坐在主位上,臉色到很平靜,似乎還夾雜著點慍怒。
  
  而在客位上,一個看上去很魁梧的中年男人正坐於其上。
  
  面色漫不經心中帶著不屑。
  
  而他的身邊坐著一個女孩,十六歲上下年紀。
  
  那長的實算的上花容月貌四個字,就像一朵玫瑰花。
  
  可惜,嬌艷的玫瑰花落入簡陋的泥土,那不屑不滿和嘲諷,已經整個的盛開在那玫瑰花的臉上。
  
  讓人看上去像是藍色妖姬,臉是青的。
  
  客位的另一方上,此時坐著滿臉堆笑的城主大人。
  
  那一臉的恭維和巴結,讓這張平日裡看著還可以過關的臉,此時看起來分外讓人想嘔吐。
  
  而他的身後,則是幾個利同小鎮的官員,都是一臉的巴結。
  
  想來也是,雖然她爹和這君沉是兄弟。
  
  不過那職位和官爵的高低擺在那裡在。
  
  她爹是無用的子爵,那君沉可是帝國都說的上話的伯爵。
  
  公侯伯子男,五大爵位。
  
  落羽不陌生,滿清不就正用的這樣的爵位制度。
  
  城主巴結,理所應當。
  
  落羽一步踏進大廳,目光一掃見已然心中有底。
  
  當下慢條斯理的走進來,嘴角勾勒起一絲淡笑道:「爹,娘,今晚怎麼這麼熱鬧?」
  
  一邊說一邊緩步就朝坐在主位的她爹娘走去。
  
  非煙一見出去採購茶葉三天未回來的落葉回來了,不由笑著朝落羽招招手道:「過來,羽兒,這邊坐。」
  
  落羽見此應了一聲,逕直就朝那位置上走過去。
  
  眼角都沒給城主大人,和那應該是她三伯的人掃一個,看上去就像個沒家教的女孩。
  
  果然,那男人和那女子眉頭齊齊一皺,眼中的嘲諷更濃。
  
  「廢物。」君沉伯爵見此冷冷的扔出一句。
  
  「羽兒,先見過你三伯和落塵姐姐。」
  
  落羽的爹此時也正好插話進來,提點落羽一聲。
  
  這兩聲落下,大廳內氣氛頓時有點尷尬,君雲和非煙的臉色有點難看起來。
  
  落羽則站定腳步,面無表情的看去。
  
  君沉見落羽毫不遮掩的打量他。
  
  不由眼中嘲諷之色越發濃郁,視線鎖定落羽臉上的紅色胎記,臉露不屑和厭惡。
  
  原本以為國王陛下把這婚事忘了。
  
  那今年三王子十七歲,正好可以開始準備選妃。
  
  他正想著憑借她女兒的姿色和身份,和國公府的勢力,怎麼也有資格坐上那王妃位置。
  
  沒想國王陛下居然沒忘,還開始下旨要落羽進宮,美其名曰什麼培養感情,真是讓人鬼火直冒。
  
  這下家族裡震動,立刻就開始把已經快要遺忘的醜女提上頭等大事。
  
  而他此番正在臨郡視察。
  
  這不,家族飛鴿傳書要他媽立刻過來保護這丑到極點的女子,不容一點損傷。
  
  平日裡想他看一眼這樣的醜女都要吐,現在保護她,簡直窩火。
  
  君沉一想到這,那眼中的鄙視和厭惡更加的濃重。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2 09:06 PM

第3章:穿越重生(下)
  
  而他身邊的落塵則比她父親還要直接的臉上堆滿了嫉妒和怨恨。
  
  本來這王妃位置一定是她的。
  
  現在居然還是落在這丑不拉幾的女人身上。
  
  生生是氣煞她也。
  
  當下,唰的一下站起身,幾步走上前,圍繞著落羽走了一圈,不無諷刺的厲聲道:「丑成這樣,簡直讓人想吐。
  
  這麼醜就算做上王妃,也遲早是被休的命。
  
  還不如早點死了乾淨,免得玷污我們的眼……」
  
  「落塵侄女,注意你的言辭,你……」
  
  「啪。」
  
  尖酸刻薄的落塵狠毒的話被發怒的君雲一下打斷,豈料同一刻,一聲清脆的耳光聲清晰的綻放在空中。
  
  正在說話的落塵臉被打的扭至一旁,臉上瞬間升騰起一片紅色。
  
  大廳中有一瞬間的寂靜。
  
  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著挨打的落塵。
  
  她身邊沒有人動手啊,這……
  
  「你打我?」短暫的寂靜後,落塵一下跳了起來,那玫瑰花一樣的臉,氣的已經完全的扭曲。
  
  不過一話吼出來卻自知站不住腳,這麼多人都看著,落羽一直淡淡的站在那裡,動都沒動,想賴也賴不到她身上去。
  
  當下落塵狠狠的瞪了落羽一眼,就刻薄依舊的道:「就憑你,還沒那個本事。」
  
  說罷,怒視著面前的空氣,破口大罵道:「誰,誰敢打我,給我滾出來,滾出……」
  
  「啪。」又是一聲清脆的耳光聲。
  
  落塵幾乎被打的一個踉蹌,另一邊臉瞬間紅了起來。
  
  「是誰?」看著此處的君沉臉色一黑,唰的站了起來。
  
  冰冷的目光狠狠的掃了滿臉的詫異的他的五弟和弟媳婦一眼。
  
  五弟武功已廢,五弟媳不會鬥氣,落羽更是廢物中的廢物。
  
  誰出的手?
  
  「敢打我,我殺了你……」落塵猛的升騰起橙色鬥氣,唰的抽出腰間的長劍,朝著她周圍的空氣就猛劈。
  
  「啪啪。」
  
  那想她話才一落,那無形的力量直接穿透她的鬥氣和劍光,就是兩耳光。
  
  落塵身形一顫,一跤坐到在地,一口牙血噴出來,裡面夾雜著一顆潔白的貝齒。
  
  「爹……」
  
  落塵悲憤了,怎麼回事,她看不見誰打她,這是怎麼回事?
  
  君沉憤怒了,猛的衝出來一邊扶他的女兒,一邊怒吼道:「是誰,有本事給我站出來,藏頭縮尾算什麼本事,在不出力,我咒你全家……」
  
  落羽一話聽到這,臉色一冷,手指朝著憤怒的君沉就是一彈。
  
  「砰。」瞬間就見那衝出來的君沉膝蓋一軟,結結實實的就給落羽跪在了面前。
  
  大廳瞬間寂靜,所有人的相當詫異的看著跪下的君沉,包括哭鬧的他女兒落塵。
  
  就在這樣驚異的氣氛中。
  
  落羽慢條斯理的彈了彈衣服,看著君沉面無表情的道:「伯父這是做什麼,這麼大禮豈不是折殺侄女。」
  
  說到這話鋒卻突然一轉:「不過,子不教,父之過。
  
  君落塵口出惡毒之言,實在缺乏禮教,伯父要為她陪罪,也算是應當,那這禮侄女就承了。
  
  伯父就起來吧。」
  
  慢條斯理的說罷,落羽揮揮衣袖,很自然的走至她爹娘的桌前,坐下。
  
  君雲和非煙見此對視一眼,看看他們一派自若的女兒,在看看依舊跪著的他三哥,這……
  
  寂靜,大廳中詭異的靜寂。
  
  讓那從院子裡傳來的依依呀呀聲,襯托的越發寒顫人。
  
  而此時隱藏在夜色下的君飛則微微揚了揚眉。
  
  君雲等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知道,這就是落羽那莫名其妙的武功,內功,真是個神奇的東西。
  
  短暫的寂靜後。
  
  「咳咳,這個,伯爵大人,這個既然你,你已經懺悔,那還是快請起來吧。」就在這寂靜中,城主大人青白著臉強笑著打了個圓場。
  
  這伯爵大人突然的懺悔和陪罪,簡直就是匪夷所思。
  
  不過既然伯爵大人有那個領悟和氣度,他們應該予以讚揚。
  
  只是落羽都說不用跪了,這還跪著,這……
  
  而廳中依舊跪著的君沉,此時幾乎想殺人的心都有了。
  
  他想下跪?他懺悔?他不想起來?
  
  媽的,他們那個眼睛看見他不想起來了?他這是起不來,也說不出話。
  
  先時只覺得膝蓋一麻,喉頭一澀。
  
  緊接著就成這樣的情況。
  
  他這是打落牙齒合血吞,有苦難言說不出。
  
  席上的落羽見此,劈空指力朝著君沉臨空一點。
  
  「爹,你起來,起……」
  
  一旁的君落塵正使勁拽起君沉,就見君沉突然站了起來,不由使力過猛的一個踉蹌坐到在地。
  
  沒有理會摔下去的落塵,君沉一雙眼死死的盯著落羽。
  
  落羽伸手端起席面上她爹的酒杯,正在指尖把玩著。
  
  彷彿感覺到他的注視,眉眼微動淡淡的看了過來。
  
  平靜無波,婉若一潭深水,黑的讓人不寒而慄。
  
  對,不寒而慄,君沉突然打了一個寒戰,怎麼會,落羽怎麼有這樣的眼神,這……
  
  一眼掃過君沉,落羽沒有在理會他。
  
  指尖在酒杯上拂過,眼光移至中庭,嘴角勾勒起一絲彎度,緩緩道:「既然已經來了,就出來吧。」
  
  淡然的話語彷如清風拂過,卻吹皺了一池春水。
  
  君雲,君沉等人齊齊一愣。
  
  然就在他們齊齊一愣中,那庭院中吹拉彈唱的伶人們,突然暴動起來,只見銀光一閃,一銀色的利器破空而來,直指落羽。
  
  「小心。」君雲瞬間大叫。
  
  而君沉同時雙眉一豎,綠色鬥氣瞬間佈滿全身,一揮手中破山斧厲聲道:「誰敢動。」
  
  一邊一斧頭就朝那射來的銀色利劍砍去。
  
  落羽現在是他們君家的香餑餑,要是她死了,這一任的三王妃絕對不會在從紫衍國公府出。
  
  那族中長老等看不會把他給撕了。
  
  銀色破空來的快,君沉自然速度也快。
  
  一斧頭攔空而上,狠狠的砍向那銀色長劍。
  
  「砰。」兩物直直對上,只聽一聲劇烈的碰撞聲響起後。
  
  已經修煉至綠色鬥氣的君沉,手中破山斧猛的被高高的彈起,朝後飛落,而那銀色長劍卻朝著落羽速度絲毫不減的射去。
  
  比君沉還高的鬥氣。
  
  君沉,君雲,陡然變色。
  
  君雲全身武功盡失,然眼光還在。
  
  一見如此情況,立刻想也不想猛的一個撲身就朝身邊的落羽撲去。
  
  他的女兒,他絕對不能讓他們就這麼殺了。
  
  長劍破空,快若閃電。
  
  君雲沒有鬥氣,速度怎比的上那利劍。
  
  眼見落羽要被射個對穿窟窿,君雲的眼中已經血紅,張嘴厲呼道。
  
  「不……」
  
  「啪。」
  
  就在君雲厲喊出聲的當口,一聲清脆的碰撞聲突然在落羽身前揚起,那激射而來的銀色長劍突然停滯在空中,不得寸進。
  
  君雲的厲呼生生的被卡在了喉嚨裡。
  
  眼前,落羽一手執杯正杯口對外舉著。
  
  而那杯口中那銀色的長劍正刺入酒杯。
  
  一柄君沉都阻攔不住的長劍,居然被落羽一酒杯給攔截住了,這……
  
  君雲睜大的眼睛,沒法控制的任由自己朝落羽身上倒去。
  
  而落羽一手執杯,一手朝他一撐,穩住他身形的同時轉頭朝他一笑道:「爹,你放心,我不是廢物。」
  
  說罷,落羽身形一晃,已經站定在了大廳正中。
  
  「這點伎倆就想要我的命,簡直不知天高地厚。」
  
  一話落下,落羽手一摔,手中的酒杯帶著那銀劍重重的碎裂在地上。
  
  落羽身形晃動,五指如鉤,就朝那偽裝成藝伶的幾人衝去。
  
  「殺啊,還我們兄弟的命來,今日定要除了你這個奸臣盧成飛……」
  
  那幾個冒充伶人的兩國公府的人。
  
  顯然沒有想到傳言中,什麼都不會的醜女落羽,居然能接他們一劍,這明顯與傳言有異。
  
  不過到底是兩國公府的人。
  
  短暫的愣怔後,立刻喊出口號,紛紛出手就朝落羽攻來。
  
  落羽一聽眼中充滿了諷刺。
  
  不敢正面暗殺與她,巧立名目刺殺城主。
  
  到時候,她若死了,不過是牽連,自然有人伏誅,兩國公府算得到好。
  
  至於那口號中的奸臣盧成飛城主,莫名其妙驚駭的屁滾尿流的往君沉和君雲身後爬。
  
  刺殺他的?
  
  他沒得罪什麼人啊?
  
  變故一瞬之間,宴會變成殺場。
  
  在坐的利同城大小官員,嚇的面色慘白,連連後退躲避。
  
  風動樹梢,暗夜殺機四伏。
  
  一襲藍衣的落羽腳不粘地,身形猶如鬼魅,所過之處,只聽骨頭斷裂聲響起,人影一個接一個的倒下。
  
  卻根本看不見落羽怎麼出的手。
  
  「三哥快去幫落……」
  
  此時才緩過神來的非煙一聲驚叫,然話還沒有吼完,就不知道怎麼接下去。
  
  站在大廳中的君沉,看著廝殺場面,嘴角抽了抽,沒有回答,反而下意識的摸了摸頸項,打了個寒慄。
  
  這身手,這身手……
  
  剛才暗中出手對付他的肯定是落羽。
  
  是她打了落塵,是她逼得他下跪……
  
  一念明白到這裡,君沉的臉一下白了。
  
  要是落羽要殺他們,剛才……
  
  沉默,令人窒息和興奮交替的沉默。
  
  君雲沉默,君沉沉默,非煙沉默,就連高傲的孔雀一般的君落塵也沉默,這是不會鬥氣的醜女落羽?
  
  一把卡住最後一個伶人的頸。
  
  落羽腳一抬,狠狠的踢上去。
  
  立刻,只聽一聲卡嚓聲響,那男人聲音都沒出,就倒了下去。
  
  手腕一翻,一把扔開死去的這男人,落羽腳尖在地面一勾,地上那銀色的長弓,立刻落入落羽手中。
  
  落羽腳尖連點,五柄長劍立刻跳起,收入手中。
  
  騰空一個後空翻,高高站立於屋頂之上,落羽轉身,搭箭,開弓,一氣呵成。
  
  只聽嗖的一聲悶響。
  
  五柄長劍朝著暗夜就激射了出去。
  
  「砰,砰,砰……」暗夜月色下,兩聲碰撞伴隨著三聲悶哼聲傳來,清晰可聞。
  
  落羽眉頭一皺,居然跑了兩個。
  
  當下身形一躍就欲追擊。
  
  她上輩子乃國安局的人,秉持的信念是絕不濫殺。
  
  但是,這並不表示就要放過想害她和她家人的人。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若犯我,千里追殺,也必除之。
  
  對於她的敵人,落羽下手從不留情。
  
  身形一晃還沒追出,落羽雙眉突然一皺,身形一下停住,緩緩轉身面向身後的黑夜。
  
  手中無箭的弓一旋,拉開,瞄準暗夜。
  
  「呵呵,我們可不是敵人。」
  
  就在落羽虛弓瞄準身後黑夜的同時,一聲難掩驚訝的聲音大笑著傳來,緊接著從黑暗中走出幾個人。
  
  五個人,具是一身的塵土氣息。
  
  看起來是晝夜兼程趕過來的,很匆忙。
  
  「二哥?」
  
  「二哥……」
  
  這為首的一中年男子一露面,君沉和君雲就詫異的齊齊開口叫道。
  
  那看上去沒有君沉彪悍,帶著點儒雅的紫衍國公府君錄伯爵,笑著應了聲後。
  
  轉頭看著站在屋頂,手中的弓依舊對著他們的落羽,笑道:「收起來,收起來,我說了,我們可不是敵人。」
  
  落羽聽言掃了幾人一眼,緩緩收起了弓。
  
  「落羽,來,這是你二伯伯。」
  
  君雲此時高興了,看著落羽的雙眼雖然充滿了驚訝,但是卻明亮的幾乎猶如明日。
  
  此時強制壓抑著狂喜,硬是裝作一臉沉穩的朝落羽道。
  
  落羽見她爹那強制壓抑興奮的臉,肅殺的表情緩緩收斂,臉上升騰起一絲微笑,飛身下了屋頂。
  
  站在君雲的身前淡淡的叫了一句:「二伯。」
  
  那君錄見此上上下下打量了落羽一眼後笑著道:「早知道,我們就不用這麼晝夜兼程的趕過來保護你了。
  
  誰料到我們紫衍國公府最無用的落羽,今日如此之強。
  
  我們有眼無珠了。」
  
  說罷,摸著下顎上的鬍鬚,高興的笑了起來。
  
  他身後跟著幾個年齡相仿,據說是長老的人,也跟著笑了起來。
  
  雖然那武功莫名其妙,但是強就對了。
  
  落羽見此,嘴角微勾,不喜也不怒。
  
  強者生存,自古不變。
  
  有能力就位極人臣,沒能力就遭人排擠,這早就是生存之道。
  
  沒什麼好計較,也沒什麼好發怒的。
  
  幾個陌生的親戚而已。
  
  此一插科打諢,驚駭的利同城主等人此時算是反應過來了。
  
  不由一個個重新精神抖擻,滿臉堆笑的迎了過來。
  
  那恭維話說的是上天入地,幾乎把落羽比作天神降世,那股獻媚的態度,讓落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羽兒……」
  
  非煙抱著落羽的腰,激動的臉都紅了。
  
  「下去給娘親解釋。」落羽朝非煙一笑,眨眨眼。
  
  非煙立刻點頭,抱著落羽不在追問。
  
  滿大廳的人都很高興,唯獨落羽雲淡風輕,君錄是個眼力過人的,當下笑看著落羽道:「以前是叔伯等沒眼光,忽視了你。
  
  二伯代大家給你賠個禮。
  
  不過逆境出人才,這也算是一種歷練。
  
  不要與國公府生氣,那裡畢竟是你和你爹娘的家嗎。
  
  那有子女跟自己的家生氣的。」
  
  落羽聽這二伯一說,不由暗自豎了個大拇指。
  
  好一席話,說的真是面面俱到,情理占完,搶先道歉,比父親的剛直不阿,高了不止一點半點。
  
  她不允,到顯得小氣。
  
  不過,她是落羽,不是其他人。
  
  「我很小氣。」揚眉對著一臉笑意的君錄,落羽微笑。
  
  卻堵的君錄下一句不知道說什麼。
  
  氣氛正有一點尷尬。
  
  那曾經執掌帝國衛隊的君雲,此時卻突然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耿直磊落,但是並不代表他笨。
  
  這事情怎麼看怎麼不是衝著這小小的城主來的。
  
  君錄聞言笑看著君雲道:「也不是什麼大事,不過為兄要先恭喜五弟和弟媳了。
  
  國王已經下旨,宣落羽進帝都。
  
  準備為落羽和三王子殿下培養感情,以便一年後三王子殿下成年,可以直接婚嫁立妃。」
  
  此話一落,君雲的眼一下就亮了。
  
  而非煙也瞪大了眼,幾乎不敢相信。
  
  雖然她平日與落羽不停的提這事情,但是她真沒想到國王陛下居然真不嫌棄他們家落羽,這……
  
  而聽著此話的利同城主等人。
  
  在恭維了落羽的武功之後,此時被這消息越發震撼了。
  
  三王妃,天,眼前的醜女落羽,將會是三王妃了。
  
  天啦,今天太打擊人了。
  
  這鹹魚翻生,鹹魚翻生了。
  
  不由一個個拼了命的開始在恭維和巴結落羽,君雲,非煙一家。
  
  幸好平日裡沒怎麼得罪他們,否則今日只好去買塊豆腐撞死。
  
  一時間,大廳中熱鬧成一團。
  
  「羽兒,娘親給你說的沒錯吧,你還不信娘親,你看……」
  
  「說完了?」
  
  在這幾乎要掀了屋頂的恭維聲中,落羽滿面堆笑的以目光巡視身邊的所有人。
  
  眼光並不銳利。
  
  但是被落羽的目光鎖定的人,卻不由自主的打了個顫,嘿嘿的閉上了嘴,一連聲的道:「說完了,說完了。」
  
  落羽見此點頭,視線對上微笑的君錄:「都說完了,那我說句。
  
  三王子,那個比女人還漂亮的人。」
  
  落羽此話一出,君錄一下就笑了開來:「三王子確實長的不錯,不過怎能跟女人相提並論。」
  
  落羽點點頭:「不相提並論就不相提並論,沒關係,替我向國王陛下道句謝,難得他還記得這婚約。
  
  不過,王妃,我沒興趣,更沒興趣嫁那三王子。
  
  這天下女人多的是,隨便他選,只要別把我牽扯進來就行。」
  
  說罷,落羽伸手拉著被她的話驚訝住了的她娘和她爹,再度朝同樣被驚訝住的君錄道:「我這個人脾氣挺不好的。
  
  我沒興趣介入家族鬥爭。
  
  也沒興趣後宮稱雄。
  
  既然我們是被丟棄的棄子,那麼請繼續丟棄。
  
  我不祈求你的收回,同樣,你也不要妨礙我的發展。」
  
  一音落下,落羽朝那開始皺眉的君錄淡淡的道:「這地方你們喜歡,就讓給你們住,後會有期。」
  
  說罷,抓住她爹娘的手一緊,運起輕功就朝府外掠去。
  
  聲音雖溫潤,但是那氣勢卻不容置疑,沒有轉圜的餘地。
  
  眼看落羽和君雲非煙三人就要消失在門外,君錄及其身後的幾個長老,齊齊的躍起欲追。
  
  「有事好商量,我們……」
  
  「砰。」就在幾人躍起衝出大門的一瞬間。
  
  門外突然一股強大的鬥氣蜂擁而至,猶如漁網攔截在門外。
  
  君錄等人身形不由一滯,等到聯手破開那鬥氣網的時候。
  
  夜色下的街頭,已經人影無蹤。
  
  別說落羽三人,就是暗夜中的人,他們都沒有看見。
  
  站在門前,君錄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看來,我們似乎錯過了很多事情。」
  
  夜色飛揚,今夜風起雲湧。

  第二日,天還沒亮。
  
  一道消息就朝著四面八方,以放射性的狀態蔓延。
  
  醜女落羽拒絕與當今帝國三王子的婚約,嫌棄三皇子長的比女人漂亮,換句話說就是長的像女人,悔婚攜帶爹娘離家出走,以堅定其決心。
  
  這一則消息,以驚天的速度朝著帝國飛射而去。
  
  相比之下,落羽會武已經完全被這消息給完全淹沒了下去。
  
  三王子,知道是誰不?
  
  當今國王的第三個兒子,王后的親生子。
  
  據說那是長的一個風流倜儻,絕世無雙。
  
  而且小小年紀一身鬥氣已然衝破綠級,登入七色中高段位的青色,乃舉世不出的天才。
  
  今天,卻被悔婚了。
  
  被一個醜女給悔婚了。
  
  有什麼消息比得上這一條震驚。
  
  消息過處,立刻成為街頭巷尾,茶餘飯後的談資。
  
  而且越來越添油加醋的傳播了開去。



第4章:三王子怒
  
  而這個時候在暗樓中的落羽卻心情極好,捧著杯香茶有一口沒一口的品著。
  
  而她的對面坐著皺著眉頭的君雲和非煙。
  
  「你師父教的?我怎麼不知道?」君雲看著落羽。
  
  師父,落羽什麼時候有師傅教導她啊?不過是為了避免有些問題不好解釋,因此憑空冒了一個師傅出來。
  
  「師傅不喜歡見人。」落羽微笑。
  
  君雲聽言與非煙對視一眼。
  
  這忘川大陸這麼大,有神秘的高人不願意露臉那是相當的正常。
  
  沒想這樣的好運氣叫他們落羽撞上,真好,真好。
  
  當下,君雲也不再追問落羽這一身武功,這一身明顯與忘川大陸不同的武功。
  
  高人,總有高人的想法和絕技。
  
  不會鬥氣無所謂,能打贏就好。
  
  「既然如此,那就好好尊敬你師父。」
  
  君雲說到這頓了頓,微微歎息了一聲,看著笑瞇瞇的落羽道:「至於你和三王子的婚約,你就……」
  
  話沒說完,不過對上落羽那明顯鐵了心的表情,君雲就說不下去了。
  
  半響再度歎息一聲道:「那隨便你了,你喜歡就好,不過就是三王子小時候欺負你了的,至於這麼記著嘛……」
  
  聽著父親的嘀咕,落羽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只好乾脆的點頭道:「對,我記仇。」
  
  誰稀罕那王妃啊。
  
  君雲和非煙見此對視一眼,齊齊無奈的笑了。
  
  「那你弟弟落黎呢?你……」
  
  「父親你放心,既然跟君府脫離了關係,自然不會讓弟弟落入敵人手上,我的朋友早就派人去外婆家接弟弟了。」
  
  落羽指著君飛。
  
  君雲見此看了眼落羽又看看君飛,君飛身上的殺氣和神秘,別人看不出來,他還會看不出來。
  
  不是等閒人啊。
  
  看來,他們也許遺漏了很多東西。
  
  他們的女兒在不知不覺中,開始頂天立地。
  
  見爹娘沒有異議,落羽捧著茶道。
  
  「爹娘,你們以後就在這裡放心生活,安全問題絕對有保障。我這幾日要出門一次,你們不用擔心,我只是去找點東西。」
  
  毒,糾纏了她十幾年的毒,還有那下毒的人。
  
  這是她心中的隱患。
  
  但是,更大的隱患是。
  
  她的爹身上也有這種毒,只是很少,很少,少到不曾察覺,卻慢慢的吞食機體。
  
  而她也是偶然發現的。
  
  這麼多年她查了很多資料,卻還是沒查到這是什麼毒。
  
  用一種非羽王國都不知道的絕頂劇毒,對付他們一家,怎麼看怎麼不可能是為了除去他們。
  
  因為,那是慢性毒。
  
  他爹娘,到底得罪過什麼人?
  
  落羽很想問,不過目前最重要的是,她有內力可以逼毒,但是她爹不會。
  
  那現下她功夫大成,這為她爹解毒的行程就要提上日程了。
  
  利同小鎮北邊有一巫山,她去查看過草藥生長很多,只是那時候武功未成,上不去那崖頂。
  
  而現在,則不同了。
  
  非羽王國沒有此毒的記載,但是並不表示她解不了。
  
  古武,除了武學同樣也研究藥石之道。
  
  聽落羽這麼說,君雲點點頭和非煙叮囑了幾句,就沒說什麼了。
  
  他們這個女兒從來獨立,行事周全,他們到真不擔心。
  
  至於紫衍國公府,水太深了。
  
  這麼多年雖然被排擠在外,但是也過了不少在紫衍國公府過不了的舒心日子。
  
  遠比那只有競爭和名利的地方舒服。
  
  脫離就脫離了吧。
  
  因此下,君雲和非煙在暗樓的勢力內住下了。
  
  陪伴了爹娘兩日的落羽,第三日上則朝著巫山進發而去。
  
  雲白風清,春上滿園。
  
  落羽進了巫山,不關心其他事。
  
  卻不知以她為中心點燃的風暴,正席捲而入帝都。
  
  各色飛鷹飛過,消息漫天飛舞。
  
  帝都,古樸而隨意的石頭建築風格。
  
  輝煌大氣,優雅閑靜,張狂凜冽,如此張狂的氣息彙集在一起,反而形成一種內斂的氣勢。
  
  橢圓的,倒三角的屋頂,在陽光下散發著璀璨奪目的光彩,店舖林立,熱鬧非常。
  
  韻剎酒樓,帝都最好的酒樓之一。
  
  「喂,你聽沒聽說,紫衍國公府那醜女廢物拒絕了三王子的婚約,舉家搬遷了。」
  
  「誰不知道,這天下都傳遍了。」
  
  「一個丑不拉幾的女人居然拒絕和三王子殿下的婚約,她怎麼想的?飛上枝頭變鳳凰都不做。」
  
  「你知道什麼,我聽說那醜女說三王子長的太娘們了,不喜歡,所以拒婚了,哈哈。」
  
  「真的?真的……」
  
  「可不是……」
  
  酒樓裡高朋滿座,那談資全部圍繞著飛鷹傳信過來的驚天消息。
  
  相比外樓的肆意大笑,酒樓裡最尊貴的一間包房內,此時那坐在房內的一人,臉色已經鐵青,拳頭幾乎握的卡嚓作響。
  
  而他身邊的兩人,則捂著嘴,盡力的忍著笑。
  
  「我還聽說啊,這醜女拒婚是因為三王子殿下……不行。」
  
  「啊,真的假的,快說說。」
  
  「一個女人不嫁男人,除了不行還有什麼?」
  
  「對喔,長的比娘們兒漂亮,這話不就是婉轉的說不行嗎,哈哈……」
  
  「對,我也聽說了……」
  
  「哈哈……」酒樓裡瞬間哄堂大笑。
  
  「砰。」而就在這哄笑聲中,那最尊貴的包間中一聲震耳欲聾的聲音響起,門內那檀木桌子被一掌劈成粉碎。
  
  房門也碎裂開來,殘渣四射。
  
  「你別衝動,別衝動。」
  
  門內一穿白衣的男子,一邊極力忍住笑,一邊拽著那滿臉狂怒,一身殺氣的男子。
  
  一個人一張嘴,從利同傳到這裡,那原話早就傳的面目全非了,怎麼能聽。
  
  旁邊另一穿紫色衣襟的男子,也攔腰使勁抱著那狂怒的男子,邊笑邊道:「市井流言,你信什麼。
  
  我們知道你行就好了,你……哎喲。」
  
  回應他的則是那狂怒男子反手一拳,正中鼻尖。
  
  鼻血瞬間狂流而下,該男子立刻摀住鼻子跳開。
  
  他一跳開,那白衣男子那裡還拉的住暴躁的獅子,立刻就被他掙脫了去。
  
  「轟。」一腳踢出,那殘破的本就本搗毀的只剩下點殘渣的房門,立刻什麼都不剩。
  
  金黃色的袖袍一揮,滿臉狂怒的男子疾步走了出去,冷冷的站在高高的酒樓樓口,俯視著下方紛亂的人群。
  
  下方鬧哄哄的酒樓早就聽見上面的大響,此時不由齊齊抬頭看去。
  
  只見,樓梯口上,一人墨黑的長髮高高的束起,一雙黑色中蘊藏著絕對火焰的雙眸,在看向眾人的時候,更加激烈的燃燒著,
  
  那絕對的憤怒致使他那眼眸深處,燃燒著的是火焰的紅,卻俊美的驚人。
  
  而此時,正怒火沖天中。
  
  「誰啊這,長的……」
  
  「噓……」
  
  「是三王子,遭了……」
  
  「天,是三王子,我們剛剛……」
  
  瞬間,鬧騰的酒樓鴉雀無聲,所有人齊刷刷低下頭,滿臉惶恐和尷尬。
  
  三王子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在帝國學院,怎麼跑這裡來了?
  
  無形的怒火熊熊燃燒,三王子冷眼掃過眾人,一步一步從樓梯上踏下來,那離的近的客人,幾乎可以聽見三王子磨牙的聲音。
  
  感受到那視線下的熊熊烈火。
  
  於是乎,更加不敢抬頭了。
  
  「哼。」
  
  踏步而下,三王子稼軒墨炎扔下一聲重重的冷哼,袖袍一摔,走人。
  
  身後,那看著強忍著怒火走人的三王子的兩朋友,一邊捂著嘴嘿嘿直笑,一邊強裝鎮定。
  
  咳嗽兩聲緩緩的道:「流言止於智者,惡意的中傷,帝國的大牢隨時歡迎你們。」
  
  說罷,昂首挺胸看似滿面薄怒的跟著三王子之後走出。
  
  卻在步出酒樓不遠後,笑了個天翻地覆。

  而酒樓的酒客,在三王子走後很久,還不敢肆意談論,餘威懾人啊。
  
  陽光閃爍,籠罩在帝國美奐美輪的建築上,美不勝收。
  
  紫衍國公府。
  
  「砰。」
  
  國公府看門的守衛,眼睜睜看著三王子稼軒墨炎踢破檀木大門,闖進了紫衍國公府,硬是連攔阻都不敢。
  
  國公府大廳。
  
  「叫君饒天出來見我。」一聲大吼穿破紫衍國公府層層建築,炸響在這一方天際。
  
  頃刻間,國公府現任國公爺君饒天和當家的幾個兒子都出了來。
  
  「三王子殿下,你這……」
  
  君饒天,一頭白髮,精神卻極健碩,笑了迎了上來道。
  
  三王子黑著臉,壓抑著怒氣,聲冷如冰:「少給我打馬虎眼,君饒天,我不相信你沒聽見市井流言。「
  
  「三王子,這市井流言,這個……」
  
  手一擺,三王子直接打斷君饒天的話,咬牙切齒的沉聲道:「我來這裡不是聽你推托。
  
  我只是告訴你。
  
  你家的那個醜八怪,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一定要給我弄到帝都來,悔婚,還輪不到她,聽見沒有?」
  
  一聲狂怒到極點的怒吼,可見三王子此時的憤怒有多燎原。
  
  一個丟給別人都不要的醜女,居然敢悔婚,居然敢說他長的娘,居然敢說他不行。
  
  他媽的,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本不要這醜女為妃。
  
  不過現在,他改主意了。
  
  他一定要把她弄過來,搓圓捏扁在狠狠踏上幾腳,方洩他心中怒氣。
  
  聽著三王子的命令,君饒天沉吟了一瞬間,點頭道:「好,微臣遵旨。」
  
  聽君饒天應了,三王子冷冷的哼了一聲,一腳踹翻眼前的玉石案幾,才怒火難消的拂袖而去。
  
  看著三王子大怒而去。
  
  君饒天沒有轉頭,只淡淡的勾了勾嘴角,緩緩的道:「都聽見三王子的話了?」
  
  「聽見了。」身後府裡掌權的大兒子和四兒子同聲應道。
  
  「那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們,我不希望聽見不好的回復。」
  
  「是。」
  
  春風簾卷,大廳外桃花正紅。
  
  一陣微風吹過,絲絲花瓣落下。
  
  這正是一個美好的不能在美好的時節。
  
  利同邊城,巫山。
  
  沒有受到任何以自己為中心傳播出的流言困擾,落羽正背著藥婁在巫山絕壁上採摘藥草。
  
  一連幾日,連翻過好幾座山脈,到真是採摘了不少的好東西。
  
  落羽背著半婁草藥。
  
  眼看著醫治她父親的藥草在不斷的完善中,心情相當的好。
  
  日頭正午。
  
  春日陽光從樹梢間灑落下來,還帶著點春的輕柔。
  
  落羽坐在一空地上,手法熟練的燒烤一隻野兔。
  
  金色的油水一滴一滴的滴落在火焰中,發出的吱的一聲,香味四溢,幾乎溢滿了鼻息之間。
  
  想當年,師傅帶她出去歷練的時候。
  
  就是在山野中抓野兔,逮鳥雀,這手藝可是絕對的好。
  
  落羽翻烤著手中的野兔,想當年。
  
  「咕嚕……」
  
  就在落羽沉浸在當年事中,一聲咕嚕聲突然傳來,很是清晰。
  
  落羽回過神不由失笑,不是吧,自己沒餓到這個程度啊,肚子都叫了。
  
  「咕嚕……」就在落羽的失笑中,那咕嚕聲突然又緊跟著傳來,比前一次越發的清晰。
  
  落羽聞聲一怔,這不是她發出的聲音。
  
  當下雙眼一抬,就朝發聲處看去。
  
  只見,就在她的火堆前不遠處,一銀白色的小東西,正睜著圓鼓鼓的大眼睛,目不轉睛的看著她……不,她的野兔。
  
  嘴邊濕潤潤的,一絲晶瑩的絲線此時正順著它的嘴角,緩緩的滴落下來,猶如拉出了一根銀絲。
  
  那是……口水……
  
  落羽一下就笑了,警戒撤除,把這小東西居然無聲無息就能接近她這麼近,她卻沒有發現這一事情拋諸腦後。
  
  細細的打量起這一小東西來。
  
  銀白色,通身沒有一根雜毛,猶如銀色的緞子,小小的,幾乎只有巴掌大小。
  
  看上去有點像狐狸,又有點像貂。
  
  但是落羽可以肯定,它又絕對不是狐狸和貂兒。
  
  是屬於她不認識的一個品種。
  
  而此時,小東西用兩隻後腳站立,兩前爪抱著一顆嬰兒拳頭大的石頭,直立著,正目不轉睛的看著烤肉。
  
  那副饞嘴的小摸樣,不用語言來交流,已經被它表現的淋漓盡致。
  
  落羽自論不是很喜歡小動物的人,當下也抵擋不了這傢伙的可愛,頓時笑著搖搖頭,借勢翻動了一下手中的野兔。
  
  快要熟了的野兔,此時味道越發的香了。
  
  「咕嘟。」落羽清楚的聽見一聲口水吞下去的聲音。
  
  頓時再也忍不住的哈哈大笑出聲。
  
  好一隻饞嘴的小傢伙。
  
  而那小傢伙看見野兔的不停顫動,因此抬頭掃了一眼大笑的落羽。
  
  落羽清楚的從它的眼神中看到,它在瞪她。
  
  不由那笑聲越發的愉悅了。
  
  小傢伙好像感覺到落羽在笑它,不由狠狠的瞪了落羽一眼後,鬱悶了,捧起手中的小石頭,卡嚓就是一口。
  
  嘎崩,嘎崩,就如吃蠶豆一般,吃了。
  
  「噶……」
  
  落羽的大笑戛然而止,盯著那被一口咬了個缺的石頭看去。
  
  好傢伙,就如一圓月被咬掉一個角,變成彎月。
  
  這小傢伙居然吃石頭,這牙口……
  
  「卡嚓,卡嚓……」
  
  在落羽的震撼眼神中,小傢伙三下五除二把手中抱著的石頭給啃了個乾淨,爬下身體,再度定定的看著烤兔。
  
  落羽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
  
  忘川大陸的魔獸,果然比較神奇,她還從來沒見過能吃石頭的狐狸。
  
  暫時給這小傢伙定位為狐狸。
  
  當下,在面對那不停嚥著口水,露出白森森一口牙的小傢伙時,落羽相當明智的把烤好的野兔,撕了個大腿給它。
  
  那牙口,利索。
  
  那小傢伙早被這香味饞久了。
  
  一見落羽給它扔過來一隻大腿,立刻一個猛撲嗷嗚就是一口,噌噌噌噌就消滅了去。
  
  落羽見一隻巴掌大的小傢伙,埋頭跟它身體差不多大的野兔腿上,那嘴巴不停的扭動。
  
  一翹一翹的,看起來可愛極了。
  
  不由輕笑起來,一邊撕下另一條大腿自己咬上一口。
  
  「啊嗚。」
  
  那想一口才咬下,落羽只覺得眼前銀光一閃,速度快的幾乎連她都沒看清楚。
  
  就見她咬著的野兔腿上,這邊是她的口。
  
  而另一邊,那銀色的小東西,一雙爪子抓著另一邊,小嘴巴正咬在其上,吊在半空中。
  
  落羽與小傢伙對視。
  
  小傢伙的小眼睛瞪得大大的,那視線中全是絕不退讓,一定要為美食拼盡全力的決絕。
  
  落羽看著如此的眼神,第一次感覺到無語和好笑。
  
  只好鬆口,把手中的這一隻野兔腿也給了小東西。
  
  那小傢伙見自己勝利了,立刻抱著野兔腿,就嘎崩嘎崩的開吃起來。
  
  去骨,剔肉,那速度叫一個快。
  
  落羽無聲輕笑,任由野兔一身最精華的地方全給了小傢伙,只伸手欲取過野兔身子。
  
  那想她手才一動。
  
  那小傢伙突然猛的竄出,一躍躍上落羽的手背。
  
  朝著那野兔肉就是啪啪兩口,吐了兩口口水出來。
  
  然後轉過頭,揚著小腦袋看著落羽。
  
  落羽愕然,低下頭看著看向她的小傢伙。
  
  那黑漆漆的小眼睛中,全是得意。
  
  看起來像極了小時候她弟弟落黎那傢伙,搶不過她,就使壞,吐口水在好吃的東西上。
  
  那樣就屬於他了。
  
  這動作簡直……
  
  落羽想崩住臉,可是實在是繃不住。
  
  「哈哈……」清泠的笑聲在山頂上盤旋,乘著微風飛揚而上。
  
  好有趣的小傢伙。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2 09:08 PM

第5章:前往帝都(上)
  
  得勝,佔據全部野兔肉的小傢伙,在一番風捲殘雲中,只給落羽留下了一堆野兔骨頭。
  
  然後,吃飽了,懶懶的伸了個懶腰。
  
  抱著落羽的腿,把小爪子和嘴巴,在落羽身上一通磨蹭。
  
  看起來好似在撒嬌,在進行友好的交流。
  
  落羽見此挺高興的,雖然被它吃掉她的午飯,但是有這麼一個小傢伙對她示好,看著也挺喜悅的。
  
  當下,就欲伸出手去揉揉那銀色,看上去就光滑的好似緞子似的皮毛,忘掉它的搶食。
  
  然,還沒等她的手碰到那銀色的皮毛。
  
  小傢伙就放開了爪子,往後退了一步,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爪子在摸摸小小的嘴。
  
  好像非常滿意那上面一絲殘渣都沒有。
  
  然後,一轉身,給落羽留下個屁股,銀光一閃,跑了。
  
  落羽的手僵在半空中。
  
  好半響才緩緩的低頭看了一眼她的衣角,一片油膩,淺藍的褲子上,十分鮮明的留有兩個爪子印。
  
  都說有的動物最愛乾淨,吃過東西後,一定要把自己的毛髮和爪子收拾乾淨。
  
  今天,看來很不巧,落羽遇見了一隻十分愛乾淨的動物。
  
  付出的下場就是午飯沒有了,同時衣服上被籤爪留念。
  
  想發怒,可實在是跟只小動物計較有傷智商。
  
  落羽皺著眉頭,卻憋著笑,最後春風中換來一句:「這小東西,下次見了你,不給你吃。」
  
  不知道,落羽這算是老羞成怒還是發誓。
  
  不過接下來的幾天中,落羽的發誓沒有起到一點效果。
  
  那小東西就好像認定落羽這個會走路的美味提供者。
  
  只要肚子餓,該吃飯了,那麼它就會一秒鐘都不差的出現在落羽烤好的美食麵前。
  
  吃掉,然後跑掉。
  
  接著靜等下一次開飯的時間。
  
  落羽被氣的是怒也不是,笑也不是的同時,也相當詫異這小傢伙的速度。
  
  太快了,簡直太快了。
  
  想她易筋經練到十重,這輕功何止是一瞬千里。
  
  卻硬生生沒有甩開過這個小傢伙。
  
  被它跟在後面一路追過來,看起來似乎還有餘力。
  
  這小傢伙到底是什麼品種?
  
  實在是另人驚訝。
  
  夜色飛揚,絲絲星光從天幕中灑下,猶如那頑皮的眼睛,一閃一閃的。
  
  巫山絕頂,風過樹梢,傳來沙沙的聲音。
  
  清風明月,端的是上好的景色。
  
  就在這夜色中,落羽靠在一石頭上,嘴角含笑,慢條斯理的吃著手中的山藥根。
  
  今天,她就不烤肉,看小傢伙吃什麼。
  
  她還治不了它了。
  
  夜色一絲一絲的開始濃郁,夜開始沉靜。
  
  早過了往日開飯的時間了。
  
  那躲在樹林中的小傢伙,似乎早就很餓的急躁了,不斷的弄出點聲響,示意它已經來了。快點給它做吃的。
  
  落羽把這些聲音全部聽在耳裡,嘴角的笑容越發的明媚。
  
  卻越是慢條斯理的吃著山藥根,人類,一天不吃烤肉,餓不死的是不。
  
  弄了半天聲響,小傢伙見落羽就是不動,不由再也控制不住了,嗖的一聲衝出樹林,落在落羽的面前。
  
  揮舞著小爪子,嘰嘰喳喳的就對著落羽叫了起來。
  
  小眼睛鼓鼓的,小嘴巴高高的翹起,兩隻爪子不停的揮動,看上去就好像一小孩子在大叫:「吃飯,吃飯,我要吃飯,快給我做飯。」
  
  那小摸樣看起來可愛到極點了。
  
  落羽見此眼中的笑意更濃。
  
  卻依舊不理會它,逕直伸手從幾乎要被采滿了的藥婁中,在取出一根山藥,繼續啃。
  
  一邊慢條斯理的道:「我今晚就吃這個了。」
  
  也不懂小傢伙聽不聽得懂。
  
  看著落羽取出山藥繼續啃,小傢伙憤怒了。
  
  一個飛躍躍至落羽的手臂上,白森森的牙齒一張。
  
  只見那潔白的小牙過處,落羽手中的山藥,以一種相當狂猛的速度,被小傢伙消滅到了肚子裡去。
  
  幾秒鐘的速度,解決。
  
  用爪子摸了一下嘴巴,小傢伙抬起腦袋對上落羽的雙眼,那趾高氣昂的樣子,彷彿在說:「吃,現在看你還吃什麼?」
  
  落羽見此揚揚眉,這小傢伙什麼都吃,她是見過的。
  
  這兩日,她有時候採藥晚了點。
  
  它出來的時候不是抱著個石頭在啃,就是抱著塊木頭,要不晶塊,要不泥土。
  
  是一個典型不挑食的傢伙。
  
  因此,看著小傢伙吃掉她的山藥,落羽也不驚奇,乾脆也不吃了,雙手一疊,往腦後一支,悠閒的靠著石頭,睡覺起來。
  
  那小傢伙見落羽居然睡覺不理它了。
  
  不由氣的跳到落羽的頭頂上,就是一通發火,把落羽的頭髮撥亂成一鳥窩,還不解氣。
  
  直接嗷嗚就是一口,咬掉落羽鬢邊的一縷黑髮,洩憤的吃下去。
  
  不想,落羽居然還是不理它。
  
  小東西這幾日囂張慣了,那受得了如此冷落待遇。
  
  那小眼睛一紅,圓鼓鼓的小眼睛立刻升騰起一絲霧氣,水珠兒砰的一聲就掉了下來。
  
  砸落在落羽的臉上。
  
  落羽一愣,立刻睜開眼。
  
  就見小傢伙委屈極了的看著她,那眼中充滿了控訴。
  
  說是欺負,實則落羽不過還是只是想逗逗小傢伙,見此下心一下就軟了,跟個小動物計較什麼啊,真是。
  
  當下身體一挺坐起,伸手就摸向小傢伙,欲哄。
  
  那想小傢伙紅著眼,含著金豆,委屈的瞪了落羽一眼後,居然嗖的一聲,一頭扎入樹林,跑了。
  
  落羽知道自己輕功再好,也追不上這小東西。
  
  不由皺皺眉,這逗過了。
  
  當下,忙從身後的石頭縫中,取出早就準備好給小東西靠的野雞,就開始架火準備烤。
  
  只要香味一出,小傢伙肯定就能聞到。
  
  算是她的歉意。
  
  油水伴隨著火焰發出吱吱的響聲,那濃郁的香味四溢。
  
  野雞早就烤好了,可小東西居然還沒來。
  
  看來,今日真的是把這小傢伙得罪了。
  
  落羽搖搖頭,難得遇見這麼可愛的傢伙,卻……
  
  不想落羽心中的念頭還沒轉過,火光下,那銀白色的身影一閃而至,嗖的衝了過來,落在落羽的面前。
  
  落羽嘴角一勾,立刻看去,一邊道:「小東西還生氣,給你早……」
  
  一話還沒說完,落羽看著眼前的情況,後面的話直接嚥了下去。
  
  只見竄到她面前的小東西,站立起身體,兩隻前爪中捧著一隻藥材,正朝著她遞來。
  
  五瓣葉子,成五種顏色,分外璀璨奪目,五色葉中一指甲那麼大的白色小花,正妖嬈綻放著。
  
  那輕柔的香味,一聞之下沁人心脾。
  
  五色葉,解毒藥材中的精品。
  
  但是,這不是主要的。
  
  主要的是,這東西生長在絕壁之上,正是醫治她父親的解藥之一。
  
  今日白日她找到,但是並沒有採摘,準備明日在去採的藥材。
  
  因為,花還沒開,沒開花的五色葉,效果要打一半的折。
  
  而現在,這小東西居然捧著她要的五色葉,滿臉委屈的看著她。
  
  這小傢伙一直都跟著她,知道她要什麼東西嗎?
  
  師傅曾經給她說過萬物有靈性,動物更是其中翹楚。
  
  這小東西……
  
  眼中浮起一絲微笑,落羽沒有接那株五色葉,伸手緩緩的撫摸著小東西的頭頂。
  
  「剛才不過是逗逗你而已,以後不會了。
  
  你這小傢伙,怎麼可以這麼可愛。」
  
  小東西聽不懂落羽的話,但是感覺到了那溫柔。
  
  不由小小的嘴巴一下就裂開了,很高興的跳了跳,用頭頂著落羽的手,使勁的蹭了蹭。
  
  然後把爪子裡的五色葉直接塞到落羽的懷裡。
  
  轉身一個猛撲,撲倒那早就烤好的野雞,撒著歡兒的開始吃起來。
  
  啃,啃,啃,閃電般的解決掉那只野雞。
  
  落羽都還沒有回過神來,小傢伙就解決完了。
  
  解決完後,直接小爪子在地上一蹭,把上面的油膩清除掉,然後嗖的一聲,跳上落羽的肩膀。
  
  然後順著落羽的肩膀鑽入落羽的懷裡。
  
  小爪兒一縮,躺著白白的小肚子,開始睡覺。
  
  看上去,是打算長此在這裡定居,賴定落羽不放手了。
  
  落羽見此不由失笑,伸手敲了敲小傢伙的頭:「饞嘴的東西,就這麼跟著別人跑,真不怕被人跺了。」
  
  一邊也任由小東西去。
  
  這麼可愛的傢伙,養著就養著吧。
  
  夜色飛揚,今夜群星閃耀,浩美長空。
  
  翌日。
  
  那想這小傢伙不止是可愛那麼點用處。
  
  等到落羽反應過來,才知道她到底撿到什麼寶了。
  
  自從小東西跟了她後起,她的藥婁就以一種恐怖的速度增加著。
  
  那裡面的名貴藥材,貴重的幾乎讓落羽都開始小心翼翼的保護著了。
  
  什麼千年人參,萬年靈芝,不老草,黃金果……
  
  那就跟雜草一般的被小傢伙給扔進了藥婁。
  
  這些東西,隨便一顆扔出市面上去,那都是萬金往上說。
  
  可在小傢伙的眼裡,那就是雜草。
  
  也不知道它擁有多敏銳的觸覺和嗅覺。
  
  連落羽都察覺不到的天材地寶,被小東西一挖一個准。
  
  就好像它天生的特長就是尋找這些寶貝似的。
  
  發覺出小傢伙這驚人的天賦,就算不貪財的落羽也有點控制不住了。
  
  在把她爹需要用的藥材全部收集好後。
  
  硬是在巫山中多待了十天時間。
  
  伴隨著小傢伙整個巫山收繳了個遍。
  
  那背簍裡的東西是一個比一個珍貴,一個比一個珍惜。
  
  要不是落羽緊記,做事不能做絕,特別是這天材地寶上一定要留根系,不能全部採掘。
  
  那必定要被小傢伙給挖個斷根。



第6章:前往帝都(下)
  
  十日時間一晃而過。
  
  「小銀,走了,回家了。」滿載而歸的落羽背著背簍,肩膀上蹲著因為毛色命名的小東西。
  
  飛躍而過,朝著利同暗樓回歸。
  
  天青如碧,白雲在天空隨著疾駛的風,變換著各種的形態。
  
  恣意妖嬈,萬千化相。
  
  落羽心情極好,一路運起輕功,幾乎猶如風馳電纜一般的回了利同城鎮。
  
  到利同城鎮的時候,正好是暗夜時分。
  
  落羽阻不了愉快的心情,飛躍而過那低矮的城牆,飛簷走壁,直奔名為夜色茶樓,實則的暗樓。
  
  一個飛身從屋簷上落下,落羽站在夜色茶樓後門前,笑瞇瞇的就欲悄無聲息的潛入,給爹娘一個驚喜。
  
  沒想一腳才踏出,落羽雙眼一眼掃到後門上那若有若無的印記,不由臉色微變。
  
  那喜悅的臉緩緩的沉了下來。
  
  暗記?暗樓出了什麼事?需要君飛給她留這樣的痕跡,示意她注意。
  
  眉心緊皺,落羽在夜色的後門前打了個轉,沒有選擇進去,而是走向了另一個方向。
  
  夜風犀利,春色下的夜,還是那麼的清涼。
  
  從暗樓另一個密門進入。
  
  才一進入,立刻就有人迎了上來,面色嚴肅。
  
  「出了什麼事?」落羽聲音很沉。
  
  「是關於老大你的事情,樓主吩咐了,你一回來,立刻去找他。」來人飛速的應聲道。
  
  落羽聽言嗯了一聲,身形一展就朝君飛所住的地方躍了過去。
  
  夜色濃重,君飛住的地方卻燈火通明,顯然還沒有睡。
  
  一掌推開君飛的房門,落羽沉聲就問:「出了什麼事?」
  
  房間內,不止君飛在,君雲和非煙也在。
  
  此時見落羽回來,那臉上嚴肅的表情,彷彿齊齊鬆了一口氣一般,微微寬慰。
  
  「老大。」
  
  「羽兒,你終於回來了。」非煙眼中有著盡量壓抑的焦急。
  
  落羽見此放下藥簍,反手關了門,快步進入。
  
  然後以手按著她娘和她爹的肩膀,沉聲道:「不要慌,有我在,一定會解決。」
  
  並不是多鏗鏘有力的話語。
  
  但是卻帶著十四歲女子不該有的冷靜和沉穩,讓人聽之幾乎真覺得可以放心一般。
  
  「羽兒,爹不跟你繞彎子,三日前有很不好的消息傳來。」
  
  君雲神色很沉穩,並不怎麼急躁,那是一種久經沙場練就出來的老練和沉的住氣。
  
  而此時,他把落羽擺在了一個可以商量事情,共同面對的階段上。
  
  「嗯,爹,你說。」落羽面對著君雲,應聲,並無慌亂。
  
  君雲見此暗中點了點頭,直接開口道:「三日前,君飛派去接落黎回來的三個手下,受了重傷回來。」
  
  落羽一言聽到這,立刻就反應過來,雙眉一沉,眼神一瞬間厲的驚人:「弟弟被搶走了?」
  
  「是。」
  
  身後面色陰森的君飛插口,冷冷的道:「紫衍國公府,一名藍尊,三名青尊高手從我們手中搶走了落黎。
  
  我們不是對手,攔截不住。
  
  老大,對不起。」
  
  一音落下,君飛單膝一屈,就要朝落羽下跪領罪。
  
  落羽見此袖袍一拂,一股內力托住君飛阻止君飛下跪。
  
  紫衍國公府,好快的速度。
  
  一旦知道找不到他們,立刻就知道只有朝弟弟著手。
  
  雙眼緊緊的瞇起,落羽眼中一閃而過殺氣。
  
  半響,落羽按捺了那殺氣,方緩緩的道:「是我估計的不足,藍尊級別的高手,我們還沒有能力能夠對上。」
  
  藍尊,估量算來是內力在七十五年之上的高手。
  
  帝國都沒多少,紫衍國公府僅有的一個大長老,居然出動只為搶她的弟弟,看來紫衍國公府是下了狠心了。
  
  落羽的五指緩緩的握成了拳頭。
  
  藍尊,就算是她,估計都討不了好去,還不說其他人。
  
  這,不能怪暗樓的人。
  
  「落黎被父親他們搶走,安危問題還不用太過考慮。」
  
  沉悶的氣氛中,君雲沉聲接過話道。
  
  說罷,深深的看了落羽一眼後,遲疑著:「只不過,他們放出了風聲,要你去帝都。」
  
  落羽聽言雙手抱胸,坐了下來。
  
  搶走她弟弟,除了用來威脅逼迫她以外,沒有任何的意義。
  
  這一點,不用任何人說,在她聽見弟弟被搶走的時候,就已經猜到了。
  
  「成婚?」落羽揚起眉角,眼底深處一閃而過一絲冷色。
  
  「沒有說,只是暗中傳來的消息,是要你去帝都,否則,他們也不會殺落黎,只是會把他交給三王子處置。」
  
  君飛接過話看著落羽,那難堪的臉色上,此時卻滑過一絲好笑:「聽說三王子發了很大的火。
  
  落黎若是此時落在他的手上,我相信不會有好日子。」
  
  此話一出,君雲也點點頭。
  
  同時臉上也閃過一絲似笑非笑又擔憂無奈的複雜臉色。
  
  落羽這幾日都在巫山中,沒聽見那流言傳成什麼樣子,也因此不覺得三王子應該有多冒火。
  
  難道他想娶她?真是笑話了。
  
  不過君飛絕對不會空口下日子不好過的定義。
  
  而今天,既然他這麼說,那麼就一定不好過。
  
  看來,落黎那是真的不能落在三王子的手裡了。
  
  她最疼他這個弟弟,絕不能讓他受了委屈或者折磨。
  
  稼軒墨炎這個人,夠心狠。
  
  落羽的眼中緩緩滲透出一股冰冷,眼波流轉間,嘴角卻反而勾勒起一笑:「既然這麼想我去。
  
  那好,只願他們以後不要後悔。
  
  悠然而彷彿帶著笑意的聲音在夜色下飛過,很輕鬆,很舒暢。
  
  沒有一絲被逼迫的狂怒。
  
  但是卻讓君飛,君雲,非煙三人,沒有來由的為紫衍國公府,感到前途堪憂。
  
  夜風飛過,帝都紫衍國公府君饒天突然後背有點發寒,莫名其妙打了一個寒戰。
  
  舉頭,若有所思的凝望明月。
  
  「羽兒,那你……」
  
  「娘,你放心,我心裡有數,這事就這麼定了。」
  
  非煙雖然知道落羽會那莫名其妙的功夫,卻還是制止不住的擔心。
  
  兒子,女兒,她都疼,她可不想因為兒子把女兒給賣了出去。
  
  落羽笑著抱著她娘的胳膊,靠了過去。
  
  她心裡有數。
  
  狂傲,那得有狂傲的本錢。
  
  敵不過別人,還張牙舞爪的認為我能怎麼樣怎麼樣,這天下少了我就不能轉了,那是愚蠢。
  
  在沒有羽翼豐滿到俯視這天下的時候。
  
  落羽很清楚,在強大的敵人面前暫時收起爪牙,然後,一擊斃命。
  
  「吱吱。」
  
  就在落羽靠上非煙胳膊的時候,懷裡一直在睡覺的小銀突然從落羽懷裡爬了出來,它餓了。
  
  「魔獸?」一眼看著爬出來的小銀,君飛和君雲同時一驚。
  
  有鬥氣,才能收服魔獸,落羽不會鬥氣啊,這……
  
  「這是只只會吃的魔獸。」落羽笑著抱過要飯吃的小銀,在手裡揉捏。
  
  小銀頓時齜牙咧嘴的對著落羽磨牙,卻一動不動的任由落羽折騰。
  
  君雲見此,高挑起左邊的眉毛,上上下下的打量小銀片刻,遲疑道:「這是什麼品種?」
  
  「不知道。」落羽回答的乾脆利落。
  
  君雲聞言深深的看了小銀幾眼,他有種感覺,他好像在那裡見過這魔獸的圖像,只是實在是一時半會記不起了。
  
  可是他只看過圖像的魔獸,那都是……
  
  「對了,爹,你跟我來,我有事情跟你說。」
  
  蹂躪著小銀,落羽立刻記起因為落黎的事情,忘了的另一件事情。
  
  當下,一邊起身朝放在門口的藥婁走去,一邊朝君飛道:「君飛,你放出風聲去。
  
  就說我會去,不過讓他們等著。
  
  還有,若是到時候落黎少了一根頭髮,後果,他們自負。」
  
  說罷,邊拽著藥婁,邊拉著她爹,然後跟她娘笑著眨眨眼,走了。
  
  非煙見此嘀咕道:「怎麼這孩子跟她爹親,不是都說女兒跟娘親嗎?」
  
  燭火跳動,君飛無言。
  
  拉著君雲進入她修煉時候的密室。
  
  落羽放下藥婁,一改溫潤微笑的神色,臉色嚴肅了起來。
  
  君雲也沉得住氣,知道落羽拉他過來肯定是有事情,見此沉聲道:「有什麼事?」
  
  落羽什麼話也沒說,只是伸手扯開她爹上身的衣服,對上雙乳間的穴道,伸指輕輕的一按。
  
  「嘶……」君雲瞬間疼的臉上變色,身體一下躬了起來。
  
  巨疼來的快,去的也快,瞬息之間就消彌了去。
  
  然而君雲的臉色卻實實在在的變了。
  
  「這是……中毒?」
  
  君雲是見過世面的人,轉瞬之間就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落羽點頭,沉聲道:「慢性毒藥,至少中了十四年。」
  
  君雲聽言眼中巨驚,沉默了一瞬間後,立刻就按捺了那情緒,挺了挺後背,皺眉道:「什麼毒?」
  
  「不知道,君飛查遍了非羽王國民間,沒人知道這種毒。」落羽聲音很沉。
  
  君雲一聽,眼中閃過絕對的詫異,這……
  
  「父親,你告訴落羽,你是不是得罪過什麼很特殊的人?」
  
  落羽俯下身體,雙眼對準坐著的君雲的臉。
  
  君雲聽落羽這麼一說,目光先是有點彷徨的尋思,緊接著那漆黑的眼裡一閃而過一驚訝,然後立刻壓抑了下去。
  
  若不是落羽定定的盯著他的眼看,幾乎都被遺漏了過去。
  
  「以前作為帝國衛隊首領,自然得罪不少人,不過都特殊不到那裡去。」君雲伸手緩緩拍了拍落羽的肩。
  
  落羽見此知道有可能他爹不想說,有可能她爹也不大肯定,這樣的話……
  
  「既然如此,父親以後自己小心點,這次我去了巫山,把解毒的藥都找齊了。
  
  這次是慢性毒藥,落羽還有那個時間來解毒。」
  
  說到這,落羽看了眼君雲沒有在說下去,但是那意思很明顯,若下一次來的不是慢性毒藥,那結果……
  
  君雲自然懂落羽的意思,當下沉吟了半響後道:「如果這次去帝都,你能進帝國學院的話。
  
  去找一個叫無牙的人,他也許會知道點什麼。」
  
  落羽聽言緊繃的臉微微的鬆了下來,點點頭道:「好。」
  
  有線索找到幕後對他們下毒的人就好。
  
  敵人在暗處,而他們在明處,若不想被人魚肉,那就只有找出來,然後斬草除根。
  
  「那父親,我現在就給你制解藥……」
  
  風輕月白,人世幾相。
  
  春風綠了楊柳,桃花醉了春紅。
  
  轉眼一個月過去。
  
  帝都,奼紫嫣紅開遍,繁華依舊盛世。
  
  一襲淡藍男裝,一匹黑色劣馬,落羽慢條斯理的行走在帝都的土地上,悠然而自若。
  
  非羽王國的帝都,有點像落羽記憶中的古羅馬,雍容與著華貴輝映,大氣與著嚴肅並存。
  
  行走在帝都街道上,落羽有一種進入了古羅馬世紀的感覺。
  
  「落羽小姐。」
  
  就在這慢條斯理的打量中,一道淡淡的聲音響起,一人從不遠處走過來,立定在落羽的面前稱呼到。
  
  落羽轉頭,掃了一眼眼前執事一般的中年人,沒有出聲。
  
  「落羽小姐終於到了,卑職是來接落羽小姐的,請。」中年人微微躬身,立刻身後就有一輛華麗的馬車駕駛了過來。
  
  落羽知道自己臉上所謂的胎記,是對她最好的辨認。
  
  紫衍國公府這麼大的勢力,豈會查不到她來了,越發一絲驚訝都沒有,點點頭就朝馬車上去。
  
  而周圍的人看見紫衍國公府的馬車,不由一個個都看了過來。
  
  在看見一點也不避忌,醜的毫無自愧的落羽時。
  
  瞬間,那流言如海浪飛湧,朝著四面八方蜂擁而去。
  
  醜女,紫衍國公府那拒絕了三王子婚約,說三王子不行的女人來了,到帝都來了。
  
  這一爆炸消息,立刻蜿蜒而向整個帝都。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2 09:09 PM

第7章:針鋒相對
  
  而作為中心的落羽坐在馬車上,悠然自若。
  
  那股不動如山,視周圍嚼舌根的人為螻蟻的淡漠或者從另一個面上說是傲然的氣勢,讓前來迎接的執事好生詫異。
  
  小小年紀,居然如此不動如山,好沉穩的心性。
  
  踏過繁華的半個帝都,進入非羽王國三大勢力之一的紫衍國公府。
  
  雕樑畫棟,不及形容其宏大。
  
  威嚴高貴,不及形容其氣勢。
  
  美輪美奐,不及形容其精美。
  
  紫衍國公府側廳。
  
  落羽坐在側廳的客位中,把玩著手中的茶杯。
  
  很好,半個時辰都還沒有人出現,這是在給她下馬威呢。
  
  睫毛微動,落羽嘴角緩緩勾勒起一絲笑容。
  
  既然主人不懂待客之道。
  
  那麼,她就教教他們什麼叫待客。
  
  纖細的五指緩慢的圍繞著茶杯口旋轉了一圈,裡面的茶水在渾厚的內力下,立刻凝結成冰。
  
  五指一捏,茶杯立刻碎成無數的寒冰小塊。
  
  落羽嘴角含笑,眼中卻一閃而過冷光。
  
  一邊朝睡的不耐煩,開始啃椅子吃的小銀低笑著道:「龍有龍的道,鳳有鳳的路,這側廳不是我坐的地,那就毀了吧。」
  
  說罷,手一揮,手中冰塊就猶如尖利的彈藥,朝著側廳支撐的四根白玉大柱子猛的就射了去。
  
  四聲沉悶的碰撞聲響起。
  
  白玉大柱立刻從破壞的地方開始龜裂。
  
  落羽袖袍一揮,慢條斯理的朝廳外走去,小銀嘰嘰喳喳的跟隨。
  
  緩步踏出側廳,落羽悠哉悠哉的就朝大門的方向走去。
  
  而就在她走出十米遠的時候。
  
  只聽身後轟的一聲大響,緊接著塵土飛揚,煙霧籠罩。
  
  側廳白玉大柱毀掉,失去了支撐,頓時整個側廳都垮塌了下來。
  
  而走出十米的落羽,剛剛好不在那塵土飛揚的距離中,連頭髮絲都沒有亂一毫。
  
  前一刻還是精美的側廳。
  
  下一瞬間,就變成了這些廢舊的瓦礫。
  
  短暫的沉默後,立刻從瓦礫邊緣跳出不少原本是看落羽出醜,結果現在灰頭土臉的人。
  
  一個個駭然的看著垮掉的側廳,嘴角抽筋。
  
  而落羽則頭都沒有回,撫摸著賴在她懷裡的小銀,依舊保持著不快不慢的速度朝大門走去。
  
  「咳咳,落羽小姐,請你不要私自離開。」
  
  立刻,就有執事阻攔了上來。
  
  落羽頭都沒有抬,只袖袍一揮,那攔路的人立刻一個四腳朝天就摔了出去。
  
  「落羽小姐,你這樣我們很難做……」
  
  一個狗吃屎摔在地上。
  
  「落羽小姐,你……」
  
  一個屁股坐下去,連著後翻了幾個滾,卡在石頭中間。
  
  「落羽小姐……」
  
  沿途,執事們蜂擁而來,想擒獲落羽。
  
  卻沒想落羽面前就好似有一道無形的牆,還沒等他們搶進來,就已經被反彈了回去。
  
  遠處,不少存了心看熱鬧的紫衍國公府的下人,小姐,少爺們。
  
  一個個見此不由齊齊瞪大了眼睛。
  
  看著一條直線走過去,步伐不快不慢,甚至頭都沒有抬,一直只注視著懷裡那弱小的魔獸的醜女落羽。
  
  就這麼一路踢翻無數執事,悠然自若的好似在踏青一般的,無視所有的人,朝著大門的方向走去。
  
  「落羽小姐,大老爺請你主廳議事。」
  
  就在這一片雞飛狗跳中,一道渾厚的聲音傳來,一身筆挺長袍的中年男子走上前來。
  
  國公府最大的管家出面了。
  
  一直走自己的路的落羽,此時方緩緩的停下腳步,抬頭冷笑道:「我還以為紫衍國公府的人死絕了。」
  
  此話一出,先前的執事全部咬緊了牙。
  
  感情在落羽的眼中,他們都不是人。
  
  卻也明白落羽的言下之意,他們還沒那個資格跟她對話。
  
  不由好生惱怒,好一個囂張的女子。
  
  「落羽小姐,請。」
  
  中年男人沒有反駁也沒有發怒,那冷酷的臉上甚至沒有一絲神情.
  
  只微微躬身朝落羽示意,然後前行帶路。
  
  冰冷漠然,帶著屬於紫衍國公府的不露痕跡的傲慢。
  
  落羽看在眼裡,嗤在心裡。
  
  紫衍國公府大廳。
  
  雖比不上皇家雕龍刻鳳的華彩尊貴,卻也威嚴肅穆讓人不可忽視。
  
  等閒人等根本進不了大廳議事。
  
  而被排擠至偏僻地方的後輩中,落羽是唯一一個進入這大廳議事的人。
  
  大廳雄偉,兩主位位列最中,左右兩排各八位分列兩邊,六根白玉大柱上墨色飛虎盤旋,陪襯著檀木桌椅,更添威嚴。
  
  而此時,主位之一上,一人高坐其間。
  
  高大挺拔,威武難言,與他父親有三分相似,是她的大伯。
  
  紫衍國公府僅次於國公爺君饒天的侯爵,君厲。
  
  無視尊卑直接落座。
  
  落羽撫摸著窩在懷裡舒服的瞇著眼的小銀,冷冷的開口道:「我已經來了,把我的弟弟交出來。」
  
  那看著一點懼意都沒有,前一刻毀了他們國公府的側廳,下一刻就如此平起平坐的跟他說話,君厲眉色一沉。
  
  沉聲道:「君落羽,你最好認清楚你的身份,注意你的口氣。」
  
  聲音低沉,不怒自威。
  
  不想落羽一點不受其勢壓迫,聽言反而冷眉一揚,冷笑一聲道:「我的身份,我認的很清楚,不需要你提醒。
  
  君侯爺,你也最好認清楚你的身份。」
  
  君厲一聽面上瞬間醞釀起一絲薄怒。
  
  紫衍國公府眾多小輩,還從來沒有人敢跟他這麼說話。
  
  當下臉色一沉,瞇起了眼:「君落羽,不要以為你從什麼旮旯堆裡學會了點亂七八糟的東西。
  
  就以為天下無敵,這世上沒有任何人制的住你。
  
  你那小小的手段,我紫衍國公府還不放在眼裡。」
  
  不似威脅,卻更甚威脅。
  
  落羽聽言也不動怒,反而往椅背上一靠,冷冷一笑道:「紫衍國公府,非羽王國三大國公府之一。
  
  勢力深植王國每一處。
  
  其他不說,王國四大藍尊高手,紫衍國公府裡就有一個。
  
  這勢力確實鼎盛,這能力我也承認,目前我是打不過藍尊的高手,也沒你國公府強盛。
  
  不過,那又怎麼樣?」
  
  落羽心中自有一柄秤。
  
  人,可以狂,可以傲。
  
  但是,若是在絕對的勢力面前,還狂傲的沒有邊,拿雞蛋往石頭上撞,那就不是狂傲,而是飯桶。
  
  而落羽,自認從來不是飯桶。
  
  「那又怎麼樣。」君厲冷笑:「那代表的就是你,沒有在這裡跟本侯叫板的資格。
  
  落黎的去留,輪不到你發話。」
  
  冷笑的聲音落下,帶著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狂妄。
  
  落羽聽了,挑起眼角看著君厲。
  
  那臉上沒有憤怒,沒有急躁,沒有驚恐,反而那嘴角還勾勒起一絲笑容,一絲好像在可憐他的笑容。
  
  讓她半邊好似天使,半邊卻猶如惡魔的臉,把那丑與美演繹到了極致的對撞。
  
  君厲臉瞬間有點沉了下來,落羽居然在可憐他。
  
  而就在這眼光中,落羽緩緩的開口了:「紫衍國公府,不算旁系,直系子孫一共三百四十八口。
  
  最高級別乃是侯爵大人你的兒子君落飛,綠級高手。
  
  而紫衍國公府青尊以上級別不過寥寥幾人。
  
  君侯爵,相信你的兩位弟弟回來,已經把我的實力知會了你們。
  
  現在,我就算對付不了青尊以上級別的高手,但是青尊級別以下的呢?」
  
  話說到這,落羽微微的停頓了一下,看著面色陡然僵了一下的君厲,手指緩緩撫摸過小銀的小身體。
  
  「我相信,我要殺他們,也易如反掌。」
  
  神情溫潤,話音卻冰冷刺骨,猶如尖刺直刺而出。
  
  「你敢。」君厲雙眼瞬間一瞇,一股殺氣透體而出。
  
  同一刻,落羽一收面上的溫潤,頭一揚,針鋒相對的厲聲道:「不信我們就試試。
  
  只要你敢動我弟弟一根毫毛,我要你紫衍國公府斷子絕孫。」
  
  慵懶的時不時伸出爪子的小貓,陡然間變幻成一頭要吃人的豹子。
  
  這樣氣勢的陡然變化,讓君厲微微一怔,居然氣勢上一瞬間被落羽完全的壓了下來。
  
  大廳中空氣冷沉,讓人窒息。
  
  「小女娃好大的口氣,你就不怕今天就出不了這國公府?」
  
  就在這窒息的冷沉中,一道微顯滄桑的聲音突兀的打破大廳中的對峙氣勢,一銀髮老人,背負著雙手緩緩的走了進來。
  
  「父親大人。」
  
  那君厲聞聲立刻站了起來,恭敬的道。
  
  君饒天,這一任紫衍國公府的國公爺,淡淡的瞟了他一眼,把目光鎖定在了落羽的身上。
  
  君厲見此不由微曬,父親大人是責備他剛才居然被一個小小的女孩,把氣勢打壓了下去,簡直丟了國公府的臉。
  
  轉頭,對上那精神旺盛的君饒天,落羽收回那尖利的氣息,慢條斯理的靠上椅背道:「想殺我,你們敢嗎?」
  
  一話既出,君饒天頓時點頭:「好個女娃娃,當年我們還真看走了眼,難怪能搞出點名堂,夠聰明。」
  
  落羽聽言,微笑,頷首,彷彿在客氣君饒天的讚美。
  
  沿途,她也聽見了那些傳的不像話的傳言,和三王子必須要她到帝都來的命令。
  
  她現在這身份,是三王子要的出氣筒。
  
  同時,國王面前那婚約還沒有取消。
  
  她這兩重身份,都不是紫衍國公府想殺就殺的。
  
  要是能輪到紫衍國公府做主,今日,他們也不會逼她前來帝都了。
  
  「不過,心太狠。」
  
  前一刻讚美後,君饒天後一句方是重點。
  
  斷子絕孫,因為一個落黎,她居然敢把矛頭對準所有紫衍國公府的下一代,他們,可都是她的親人。
  
  「在我們被排擠出去的時候,君國公不是已經做了取捨。
  
  紫衍國公府只要能力強的,至於那些弱小的,隨便死在那個旮旯角里也不會動容。
  
  既然如此,你紫衍國公府和我君家,現在不過是兩個以前有關係的陌生人。
  
  對敵人,何談,心狠。」
  
  落羽在笑,很淡,很冷:「我遵循你們的遊戲規則。
  
  那麼現在你們也不要來跟我套關係,現在,我在問一次,我的弟弟在什麼地方?」
  
  此話一出,本來皺眉的君饒天,眼中一閃而過真正的詫異和深邃。
  
  壓制住君厲的憤怒,君饒天深深的打量了落羽一眼後,緩緩落坐於主位之上,擺出了一副主客之分。
  
  「我國公府年輕一輩不差有前途的高手,多你一人不多,少你一人不少。
  
  既然你已經擺明車馬,那麼我紫衍國公府那也就就事論事。」
  
  君饒天聲音很淡,卻夾雜著不怒而威。
  
  「你君府與我紫衍國公府既然是陌生人,好,那你應該清楚,當年的婚約是你父親給你定下的。
  
  而現在因為這婚約,我紫衍國公府在國王面前和三王子面前,日子很不好過。
  
  而且,三王子堅決不同意悔婚,已經請准國王陛下,他一成年立刻成婚,若有誰敢違抗,抄家滅族。
  
  本國公,沒有替你解決這問題的必要。
  
  反而,你需要給我們一個妥善的處理。」
  
  「好。」
  
  落羽聽言皺了皺眉,卻也應的乾脆利落。
  
  君饒天見此點點頭,真正一副主客談判的氣場:「至於你的弟弟落黎,一月前經過我們國公府的試煉。
  
  認為天分不錯,已經送至帝國學院學習。
  
  雖然三王子在裡面,不過本國公自安排的有人保護。
  
  君落羽,帝國學院有多不容易進,你應該很清楚,你弟弟進去後的前途無限,這事就算我國公府賣你個人情。」
  
  落羽聽到這,雖然很擔心等於被送到三王子面前落黎。
  
  不過也很清楚,落黎能進入帝國學院,那確實是一件相當好的事情。
  
  那裡,可是非羽王國極其周邊兩國,共同舉辦的最好的學院。
  
  教導出來的人,無不成龍成鳳。
  
  「多謝,這人情他日定還。」落羽站起了身。
  
  「很好。」君饒天點頭,隨即手一揮,一薄薄的紅色薄帖朝著落羽就飛了過去。
  
  落羽兩指一伸,一指頭夾住射過來的薄帖。
  
  「今日是帝國學院春季最後的招生期限,這是本國公的推薦函。」
  
  落羽翻開掃了一眼,墨跡未乾,看來是剛寫就的推薦函。
  
  當下眉眼一動,抬頭看了眼君饒天,突然道:「君國公就是君國公。」
  
  君饒天點點頭居然也回了一句:「多謝誇讚。」
  
  落羽見此沒有再說,朝君饒天抱了一下拳,轉身就朝大廳外走去。
  
  身影晃動間,轉眼就遠遠的去了。
  
  站在大廳中的君厲見此,此時方看著君饒天,有點狐疑的道:「父親大人,你為何……」
  
  君饒天緩緩的端起桌面上的茶,品了一口。
  
  看著落羽遠去的背影緩緩的道:「君厲,你記住,寧欺老來弱,莫欺少年窮,這女娃比我們想像的還聰明。」
  
  君厲見君饒天說的慎重,不由面上一閃而過詫異。
  
  難道,君落羽憑借長的這個摸樣,真能坐上王妃位置以後問鼎王后之位?
  
  然,就算問鼎王后之位,也遠遠不夠勢力到需要他們紫衍國公府倚仗的時候,這……
  
  君饒天看君厲沒明白,也沒在說,只起身朝外走了出去。
  
  紫衍國公府看似勢力龐大,其內裡的糜爛和腐朽他自知道,這是一艘華麗的,但是暗中已經不知道破了多少處的船。
  
  不知道能航行多遠,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沉沒。
  
  而這女子小小年紀寧願與他撕破臉,也要與旁人巴不得攀上來的紫衍國公府撇開關係。
  
  這城府不算不深……
  
  「適當的賣些好處,兩利是最好,不過,若是她損壞了我們的利益……」君饒天的話沒有說話,只是伸手當空一劃而下,決絕冷酷之極。
  
  不能利用,那就——殺。
  
  他紫衍國公府絕不會容忍一個對他們有害的人得道升天,哪怕那是他們的親人,是他的直系子孫。
  
  大廳外鳥鳴花香。
  
  陽光飛灑間金色一片,春色滿園。
  
  非羽王宮,三王子寢宮。
  
  「才收到的消息,你的未婚妻進紫衍國公府了。」一襲白衣的男子一邊放下手中的藥膏,一邊戲謔的看著一臉黑沉正在上藥的稼軒墨炎道。
  
  稼軒墨炎一聽這話,本來就不是太好的臉色越發沉的嚇人,重重的把手中的藥膏砸在玉石桌面上。
  
  「呵呵,聽說是有點醜的驚人。」
  
  三人行中的紫衣男子雙手抱胸,斜靠在窗前的檀木大椅上,看著稼軒墨炎後背的傷痕,笑的不懷好意。
  
  出去歷練什麼結果都沒有就回來不說,還敢不先回學院直接去了國公府踢館。
  
  這後果就是學院的懲罰,與他們兩的老師過招,被湊了個半死。
  
  不過,這不耽誤他們消息的快速。
  
  怒火熊熊,三王子稼軒墨炎臉色那個黑沉,唰的一下穿上衣服沉聲道:「君饒天那推薦信給那醜女人沒有?」
  
  「給了,那女人正往學院去了。」紫衣男子回答的挺快,紫衍國公府的人才來稟報了。
  
  五指捏的卡嚓作響,稼軒墨炎雙眼一瞇冷笑道:「好,很好,走,回學院。」說罷一摔衣袖,大步就朝寢宮外走去。
  
  醜女人,居然敢說他不行,他媽的,今次看他怎麼收拾她。
  
  敢跟他作對,這非羽王國還沒有人。
  
  白衣男子和紫衣男子見此對視一眼,齊齊揚眉暗笑,在回來的路上稼軒墨炎就吃了一醜女的虧,今次這又讓他沒臉的醜未婚妻來了,估計……
  
  哈哈,兩人相視無聲大笑跟上。
  
  墨炎用盡手段把那醜女引來了帝國學院,這屬於他的天下,這下有好戲看了。
  
  天色花紅,五光十色。
  
  這初夏開始熱辣辣的了。
  


第8章:原來是她
  
  帝國學院,乃非羽王國,浩藏王國,楓林王國,三大因為勢力接壤而共同辦理的頂級學院。
  
  說來創辦人也甚是傳奇。
  
  生在浩藏王國,學鬥氣在楓林王國,功成名就在非羽王國,乃是不世出的人才,在忘川大陸都有那麼一點名氣。
  
  而就因為他跟三個國家的關係都甚深。
  
  在那一個王國辦理學院都不好,就這麼乾脆三個國家創辦在一起。
  
  地點在非羽王國的帝都,而浩藏和楓林則擁有一些細節上的優待,因此三大王國也覺得公平。
  
  就這麼一直開辦了下來,面對三個王國招生。
  
  裡面的人無一不是三國中驚才絕艷的存在。
  
  天之驕子,數不勝數。
  
  陽光爍金,琉璃瓦屋頂在陽光下散發出璀璨奪目的光彩,把帝都渲染的越發金碧輝煌。
  
  帝國學院,建立在非羽王國帝都相對僻靜的南面。
  
  佔地幾千畝,連綿幾座山。
  
  一眼望去,幾乎看不見頭。
  
  而此時,那巍峨的學院門口,正猶如長龍一般的排滿了長長的隊伍。
  
  無數的父母帶著自己的孩子,翹首以盼的等待著。
  
  滿臉的忐忑和憧憬還有焦急。
  
  只剩這麼一天了,要是還不能報名,那就要在等上三年,那……
  
  落羽行至帝國學院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麼一副長龍盛況。
  
  當年見多了什麼清華,北大,甚至哈佛,劍橋招生。
  
  卻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盛況空前。
  
  落羽揮了揮手中的推薦函,還好有這個玩意,否則……
  
  落羽搖搖頭,逕直抄近道接近招生的試點。
  
  「亂走什麼?排隊。」
  
  隊伍最前方的招生試點之一,一滿臉倨傲的中年男子,正一邊低頭看測試的結果,一邊朝落羽吼道。
  
  落羽二話沒說,逕直把手中的推薦函遞了過去。
  
  「我說你不知道排……紫衍國公府……喔,國公府家的人啊。
    
  那中年人一見那推薦函,短暫的停頓後,抬起頭朝落羽看來。
  
  落羽見此微笑:「行個方便。」
  
  那中年人看著落羽,目光集中在落羽臉上的胎記上,加之落羽又並沒有隱藏聲音。
  
  「原來是你啊。」立刻就被中年人認了出來。
  
  落羽沒想自己居然人氣還很高,學院的人都認識自己,當下也沒多言,只是微笑。
  
  「好,你先來測試。」
  
  中年人一見是落羽,興趣就來了。
  
  推開面前排好的一男孩,示意落羽站過來,朝著面前一塊海碗大的純淨之極的水晶道:「把手放上來,盡全力把你的力量釋放出來。」
  
  水晶,最純淨的晶體。
  
  沒想這裡還被當做一個檢驗品用。
  
  落羽看了眼周圍。
  
  有的孩子手放上去,上面什麼都沒有。
  
  有的有赤色的鬥氣光芒,最好的有橙色的鬥氣光芒。
  
  沒想這水晶還對鬥氣敏感。
  
  可是落羽並不會鬥氣啊。
  
  「這誰啊,憑什麼插隊,她……」
  
  「噓,你不知道吧,我可聽說了,那醜女就是對三王子悔婚的叫什麼君落羽的。」
  
  「紫衍國公府的,難怪……」
  
  「聽說她可是個廢物,什麼鬥氣都不會,就讓她,看她怎麼出醜……」
  
  一時間,周圍並沒有壓低的嘰嘰喳喳聲,隨風直往落羽耳朵裡鑽,想不聽都做不到。
  
  落羽臉上神色不變,不怒不喜不憂。
  
  好似周圍對她的談論,完全進不了她的耳一般。
  
  緩緩的伸手把手掌按在那水晶之上。
  
  時間飛逝,水晶什麼顏色都沒有,純潔的猶如空氣。
  
  「看看,我說吧,廢物也敢來……」
  
  「哈哈,醜女不安分,也想……」
  
  周圍的嘲諷取笑聲蜂擁而起,猶如海浪層層疊疊而來。
  
  那試點的中年男子也戲謔的笑了:「我看……」
  
  「砰。」就在他開口的一瞬間,那堅固的水晶突然發出一絲破碎聲.
    
  緊接著以一種肉眼看得見的速度,開始碎裂,開始一點一點的化為粉末。
  
  中年男子瞬間嚥下去到嘴邊的話,目瞪口呆的看著面前的水晶。
  
  海碗大的水晶在落羽的掌心中,以一種非常平衡的速度碎裂,化為粉末。
  
  不過短短十幾秒鐘,那海碗大的水晶就全部變成了粉末。
  
  而破碎還沒有停止。
  
  盛放水晶的一黑石形如桌面的支點。
  
  也緊跟著水晶的碎裂開始破碎。
  
  那龜裂開的痕跡,清晰的展現在所有人的面前,就好像那蛛絲在飛揚。
  
  目瞪口呆。
  
  就在這碎裂中,周圍嘲笑的聲音漸漸的少了下去。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落羽按在水晶上的纖手上。
  
  周圍幾個試點的中年人,幾乎全部都站了起來,怔怔的看著這方。
  
  風起飛揚,春風簾卷。
  
  春日的輕風一吹,那碎裂成粉的水晶和偌大的黑石支點。
  
  立刻悄無聲息的,隨著春風就飛揚上了天空。
  
  連點雜都沒有剩。
  
  剛才還擺放的好好的水晶和石頭,轉眼就不見了蹤跡,這……
  
  就在這所有人的震驚中。
  
  落羽慢條斯理的收回手,淡淡的道:「不好意思,手重了點。」
  
  手重了點,手重了點。
  
  周圍的群人瞬間被堵的幾乎吐血。
  
  碎石成粉,綠色鬥氣級別的高手才能夠做到。
  
  而這明明不會鬥氣的醜女,這麼輕描淡寫的就碎了這據說堅硬度在所有石頭中最堅硬的水晶和黑石。
  
  天啦……
  
  春風蕩漾,綠意悠然。
  
  剛才還一派鬧哄哄的試點長龍,此時靜寂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拍了拍手上的粉末,落羽雙手攏在袖子裡,淡淡的看著那還注視著那空蕩蕩的水晶黑石存放地的中年人。
  
  緩緩的道:「請問,我現在有資格入院了嗎?」
  
  一語驚醒所有人,周圍幾個試點的負責人,面面相覷,這個……
  
  這個明明不是鬥氣,卻厲害如斯的潛力,這個到底該怎麼評判?
  
  「當然,帝國學院歡迎任何有潛力的學員。」
  
  就在這滿地靜寂中,一道微有點詫異和驚喜的聲音傳來,一人從學院內部走了過來。
  
  一身月牙藍的長袍,長袍邊角上繡著帝國學院的標誌,領口上扣著帝國的勳章和代表等級的小星星,人看上去相當的儒雅。
  
  三星,學院教導三年級的老師。
  
  而在他的身後,跟著一個只到他腰邊的男孩。
  
  「姐姐。」那男孩一見落羽,精緻的眉眼立刻就亮了,一個猛撲就朝落羽撲了過來。
  
  「落黎。」
  
  落羽淡漠的臉上瞬間揚起欣喜之色,伸開雙臂就朝男孩迎去。
  
  她的弟弟,她家的落黎。
  
  「姐姐,我好想你。」
  
  落黎比落羽小好多,此時才八歲,只到落羽的胸口。
  
  此時一下猛撲過來,緊緊的抱著落羽,一個勁兒的撒嬌。
  
  落羽露出寵溺的笑容,一手摟著落黎,一手捏著那小鼻頭,笑著道:「就不想爹娘啦,虧爹娘還擔心你。」
  
  「想,可想了,可想了。」落黎立刻扭著身子,高高的仰起頭反駁。
  
  落羽見此頓時大笑,伸手揉揉落黎的頭髮。
  
  她的弟弟,上輩子,這輩子唯一的弟弟,完好就好,沒受到危害就好,就好。
  
  「走吧,進學院裡面談,別堵在門口。」
  
  那三星的老師笑著朝落黎招了招手,然後朝落羽點了點頭。
  
  落羽也沒有對著外人曬姐弟情的愛好,當下拉著落黎一邊述別來之情,一邊就朝帝國學院裡走去。
  
  帝國學院,不愧是三大帝國聯手建造的學院。
  
  巍峨矗立,並沒追求那美輪美奐,卻恢弘大氣的讓人自生卑小之心。
  
  威嚴的教學院,寬廣的練武場,高大的擂台,精美的住所閣樓……
  
  一望無際,猶如海浪一般一波接著一波的宏大氣場和建築,重疊遠去,讓人敬畏。
    
  「哪個混蛋欺負你?」
  
  落羽沒注意帝國學院的輝煌和大氣,只聽見落黎話時,一下沉下了臉。
  
  落黎點頭,皺著小眉頭道:「是啊,我都不知道怎麼得罪那個什麼三王子了,我一進來就有好多人找我麻煩。
  
  不過都被老師給解決了。
  
  然後就是不理我,他們都不理我,沒人跟我說話,沒人跟我練武,哼,不說就不說,我不稀罕。
  
  可他們還搶我的飯,不給我吃好吃的,每天肚子都好餓。
  
  背地裡還有人陰我,恐嚇我。
  
  姐姐,他們欺負人,太欺負人了,姐姐給我報仇。
  
  我在那裡聽見他們說姐姐好厲害了。」
  
  因為自己最親的姐姐來了,受了委屈的落黎頓時一股腦的什麼委屈都向落羽傾述了出來。
  
  說到最後,還神秘兮兮的指了指紫衍國公府的方向。
  
  「傻孩子,你些日子的苦還沒吃夠?還沒學聰明?胳膊拗不過大腿的時候,憤然結仇有害無利。」
  
  那一直走在邊上帶路的三年級老師。
  
  聽到這裡聽不下去了,站定腳步微微搖頭勸了一句。
  
  然後轉頭看向落羽道:「既然已經脫離國公府,那麼落黎以後就交給你了,你們自己好自為之。」
  
  說罷,轉身就欲離去。
  
  落羽見此明白,他就是君饒天說的暗中幫落黎,讓落黎面對三王子的時候,不要太吃虧的人。
  
  當下快速道:「多謝。」
  
  那老師揮揮手道:「不用,以後你們……」
  
  「喲,好一個醜的讓人噁心的女人。」
  
  就在那老師的話語還沒落的當口,一道滿含諷刺的女聲傳了過來。
  
  「人醜,最好還是自覺點,這麼大搖大擺的招搖過街,也不怕污了別人的眼睛。」
  
  「就是,好噁心,我還沒看見過這樣醜陋的女人。」
  
  落羽站定腳步,扭頭看向話語的來處。
  
  只見五六個女子正滿臉諷刺和鄙視的對直著他們走了過來。
    
  那本來還算清麗的容顏,被這醜惡嘴臉扭曲的完全不能看。
  
  周圍本就一路對著落羽指指點點的學員,見此立刻站定腳步,三三兩兩扎堆,看好戲一般的看了過來。
  
  「你們,你們說什麼,混蛋,你們才丑,一群醜八怪,醜八怪。」
  
  八歲的落黎聽這些女人罵落羽,頓時就如一隻小炮仗,砰的一聲點燃了,跳起腳就朝那幾個女子罵了過去,也不怕對方比他大,武功比他強,敢欺辱他的姐姐,他就跟她沒完。
  
  「好個野種,居然敢罵……哎喲。」
  
  那當先開口一身紫衣,長的不怎麼樣,穿的到艷麗,看上去十五六歲的女子發怒的話還沒說完。
  
  原本還有一段距離的落羽突然就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緊接著,周圍的人根本都還沒看清楚,就見那紫衣女子一聲哀嚎,捂著半邊臉連連退後幾步。
  
  紅唇微顫,片刻後從嘴裡吐出一枚牙齒出來。
  
  而落羽則好像根本就沒有靠近過那紫衣女子一般,此時,仍舊冷冷的站在落黎的身邊,好像動都沒有動過。
  
  周圍圍觀的學員們見此,無不駭然。
  
  好快的身手。
  
  「再敢讓我聽見一句對我弟弟辱罵的話,就不是一顆牙齒這麼簡單。」
  
  冰冷的話語,不怒而威。
  
  那前來挑釁的幾個女子,見此無不一愣,下意思的退後了一步。
  
  「好囂張的女人,剛進學院就敢朝學姐下手,如此目無尊長,以後還不翻了天去。」
  
  就在這落羽威脅和話語落下後的短暫靜寂中。
  
  一道慍怒的聲音突然響起,夾雜著尖銳的殺氣而來。
  
  同一刻,那話語落下的當口,那幾個被落羽不怒自威的氣勢赫住的前來挑釁的女子,齊齊揚起了笑臉。
  
  快速轉頭朝來人看去,一邊高聲道:「碧雲學姐,你快來幫我們教訓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醜女人。
  
  太囂張了,好像這帝國學院都容不下她了。
    
  這樣的醜女人,不給她點教訓,她不知道這天與多高,地有多大。」
  
  一時間,那幾個女子立刻嘰嘰喳喳,加油添醋的就朝來人哭訴了過去。
  
  落羽面無表情的看過去。
  
  一襲黃色緊身衣裙,把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凸顯的分外分明。
  
  容貌算不上極美,不過全身上下都籠罩著一股嫵媚的成熟風韻。
  
  看上去十六七歲的樣子。
  
  眉梢眼角都蘊含著毫不遮掩的譏諷和藐視。
  
  「學院禁止私鬥,你想動手,好,我陪你。」
  
  那叫碧雲的女子輕蔑憤恨的掃了面無表情的落羽一眼,手指一點,指向不遠處一座高高的擂台。
  
  周圍圍觀的眾人,一見下立刻唧唧喳喳的叫了起來。
  
  場面上立時熱鬧。
  
  那站在落羽身邊還沒走出的學院三年級老師,見此低聲朝落羽道:「學院禁止私鬥。
  
  但是並不禁止比試。
  
  擂台之上,只要雙方願意,想怎麼打就怎麼打。」
  
  說到這頓了一下,繼續道:「碧雲,三年級學生,黃色鬥氣顛覆級別,是煉成國公府七房的嫡系子孫,很受寵愛。」
  
  說罷,雙手抱胸退後一步,不在言語。
  
  黃色鬥氣巔峰,也就是說馬上就有可能埋入四級的綠色鬥氣級別,十六七歲,完全算的上是天才人物。
  
  難怪話說的這麼囂張。
  
  落羽嘴角若隱若現的勾起一絲嘲笑。
  
  煉成國公府,為什麼針對她,她已經心裡有數了。
  
  「姐姐,我們不跟她打,走,姐姐剛來學院,落黎帶姐姐去看看落黎住的地方。」
  
  落羽面無表情,一旁八歲的落黎卻擔心了。
  
  黃色鬥氣顛覆狀態,那比他可高太多了。
  
  而他雖然年紀小,可那搶他去的紫衍國公府那個老頭,都說了他的天分很高。
  
  天生鬥氣就達到了橙色低級狀態。
  
  而姐姐雖然聽說很厲害,但是他從小都知道姐姐是個不會鬥氣的人。
    
  就算有武功,但是才入學,那裡就能是三年級學姐的對手。
  
  所以,落黎立刻就發話了,還一邊說一邊拉著落羽的手,就要把落羽拉走,他雖然才進入這帝國學院一個月,但是他已經懂得忍耐。
  
  落羽見此嘴角微勾,笑著伸手摸了摸落黎的頭,揉了揉那黑髮,卻沒動。
  
  「怎麼,不敢?不是那麼囂張,什麼都不屑,什麼都敢說?今天卻怕了?好,既然你不敢接受我的挑戰。
  
  那就從他的褲襠下鑽過去,這事就算這麼過了。」
  
  碧雲臉上的譏諷之色更重,隨手一指,點中一名身後的男子。
  
  那長的短小精幹的男子見此,立刻嘿嘿冷笑著,跨開雙腳,朝落羽示威的揚眉。
  
  「你別欺人太甚……」
  
  小落黎立刻就忍不了了,跳了起來。
  
  落羽手一揮,制止住落黎的憤怒。
  
  滿臉冰冷的看著趾高氣昂的碧雲,冷冷的道:「我給你重新考慮的機會。」
  
  此話一出,那碧雲就好似聽見什麼好笑之極的笑話一般,仰頭就哈哈大笑起來。
  
  那花枝亂顫,引得周圍的人也齊齊嗤笑了起來。
  
  「重新考慮?就你也配說這句話,哈哈,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德行,敢在本小姐面前大言不慚。」
  
  邊大笑,碧雲邊越發諷刺的大聲道。
  
  此話一落,周圍的奚落聲越發的大了。
  
  落黎見此,一張小臉氣的通紅,幾乎就要像只小豹子衝出去,卻被落羽按住肩膀,怎麼也動不了。
  
  冰冷的眼掃過大笑的碧雲,落羽眼中閃過一絲絕對的冷酷:「既然如此,那就別後悔。」
  
  冷冷的扔下這八個字,落羽拉著落黎就朝那擂台的方向走去。
  
  周圍的人見落羽居然真敢應了比她高兩級的碧雲的擂台,不由頓時興奮了,呼朋引伴的就跟著朝那擂台走去。
  
  他們倒要看看今日這醜女怎麼出醜。
  
  剎那時間,聽見此消息的學院中人。
    
  在落羽和碧雲走上擂台的時候。就已經站在了擂台外觀看。
  
  一個個臉上充滿了看好戲的表情。
  
  「放心,沒事。」
  
  朝滿臉擔心的落黎一笑,落羽站在擂台一角,慢條斯理的動了動五指。
  
  而站在她對面的碧雲則一抿唇,一聲輕嘯傳出。
  
  片刻後,一案幾大小的黑色穿山甲,穿過人群猛的就撲上了擂台,站在了碧雲的腿邊。
  
  黑色的甲面上尖利的倒刺猶如荊棘佈滿穿山甲的身體。
  
  那爪子在擂台上一揮,花崗岩一般的擂台立刻被挖出幾道深深的痕跡。
  
  牙尖爪厲,全身武器。
  
  按戰鬥力被定位為四級魔獸,與黃色顛覆鬥氣的碧雲攻擊力大致一樣。
  
  面對才進入學院的落羽,居然把四級魔獸都招了來,這碧雲想幹什麼?周圍的人無不吹起了口哨。
  
  站在擂台上,碧雲滿臉輕蔑的看著面無表情的落羽,狠狠的道:「今天這擂台的規則,生死戰,不死不休。」
  
  一話既出,周圍看熱鬧的眾人頓時啞然。
  
  居然是生死戰?
  
  學院並不禁止生死戰,只要當事人雙方同意,簽下文書。
  
  那麼你打就是。
  
  但是,誰也不是傻子,口角時有,生死戰卻是少有。
  
  此時聽碧雲這麼一說,短暫的靜寂後,擂台周圍的人,有的搖頭,有的哄笑,有的叫好,有的……嬉鬧成一團。
  
  這不是擺明了欺負人。
  
  三年級的高手,生死戰一個一年紀都不算的對手,這個……
  
  所有人都以為落羽會拒絕。
  
  沒想落羽手一揮,直接大筆一揮,在碧雲遞上來的文書上簽了字。
  
  這一下,周圍人反而有點遲疑了。
  
  沒有金剛鑽別攬瓷器活,這麼慷慨,是不是真有兩把刷子……
  
  而此時,站在遠處高高的尖塔上的一身穿白衣的男子,雙手抱胸滿臉驚訝看著擂台上的落羽,驚聲道:「是她,居然是她。」
    
  身邊另一個穿紫衣的男子聽素日沉穩的白衣男子,居然驚呼出聲,不由接道:「是誰?」
  
  白衣男子看著擂台上那一身男裝的落羽,這般的容貌,這般的醜陋胎記,這不是那一晚遇見的美到極致,同時又醜到極致的女子。
  
  想起那一夜的相遇,那一夜的衝突,白衣男子側頭看了眼身邊一身冰冷,卻一瞬間幾乎壓抑不住怒火燎原而起的稼軒墨炎。
  
  明智的沒有在開口。
  
  只是那嘴角緩緩的勾勒起一絲笑容,不是冤家不聚頭,這兩人居然是這樣的關係。
  
  稼軒墨炎第一次動心,卻是對著半面的醜女,而這醜女卻又正是他厭惡入骨的未婚妻。
  
  世事真奇妙,這下有得好看了。
  
  而站在兩人身邊的那一身火紅的稼軒墨炎,沒有說話。
  
  只冷冷的看著站在擂台中央的落羽,那緊握的拳頭,幾乎能夠聽見骨頭磨碎的聲音。
  
  半面妖容,半面天使。
  
  該死的,居然他的醜未婚妻,就是那一夜他一見鍾情第一次開口求婚的那醜女子。
  
  居然是她,居然是她。
  
  看著落羽頭髮利落的挽起,裸露出那醜陋的胎記,一點也不在意那臉上的醜容。
  
  稼軒墨炎也不知道從那裡來的一腔無名怒火沖天而起。
  
  好,好,很好,原來害他出醜傳他惡名的都是她,都是一個人。
  
  他正愁找不到她,沒想今日就給他送上門來,新仇舊恨,該好好的清算一下了。
  
  怒火熊熊,幾如實質,燃燒蒼穹。
  
  那沒有得到回答的紫衣男子見此,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陡然怒火沖天,死死盯著那擂台上落羽的稼軒墨炎。
  
  在轉頭看看容貌醜陋,卻一派冷淡沉穩的落羽。
  
  突然有了意會,雙眼緩緩的抬高,眉眼中露出一絲明瞭的笑容。
  
  感情,那正主兒,來了。
  
  陽光爍金,帝國學院,擂台之上,高塔之巔,同時殺氣狂飆。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2 09:11 PM

第9章:殺雞儆猴
  
  就在周圍人開始有點遲疑。
  
  而那擂台上的碧雲滿臉猙獰的得逞笑容中。
  
  落羽按了按手指,聲淡如水,卻奇冷如冰的道:「看來你們煉成國公府的人,沒有告訴你,我,從來不是吃素的。」
  
  冷冰的聲音中,落羽動了。
  
  而同一刻碧雲一聲嬌喝,身上升騰起黃色的鬥氣。
  
  猶如實質的鬥氣,化成兩柄利劍摸樣,當頭就朝落羽砍來。
  
  同時,那伏在碧雲腳邊的穿山甲頭一揚,猛的竄起,張開尖利的牙口,閃電般的就朝落羽衝去。
  
  去勢之快,力量之猛,堪比火車頭。
  
  落羽見此眉眼中滲透起一絲冷笑。
  
  手一揚,五指成扣,一爪就朝那黃色的鬥氣抓去。
  
  周圍觀戰的人自然有高年級的人,一見落羽不僅不避,反而以爪力直對那黃色劍鋒鬥氣,不由齊齊搖頭。
  
  然這搖頭還沒怎麼著。
  
  就聽那擂台上砰的一聲悶響,落羽一抓直接撕開碧雲的黃色鬥氣,就好似撕紙一般。
  
  下方眾人頓時齊齊震驚。
  
  擂台上,落羽一把撕開那黃色鬥氣攻擊,眼中揚起一絲絕對的冷笑,一步逼近,手腕一揚就朝衝上來的穿山甲抓去。
  
  而就在落羽朝穿山甲抓去的一瞬間。
  
  那一直在落羽懷中吃飽了一直睡覺的小銀,突然動了動,一下從落羽的懷裡鑽了出來。
  
  小眼睛興奮的看著那穿山甲,吱吱一叫就要撲上去。
  
  然,它快,落羽更快。
  
  手一揚阻止小銀的動作,同時低聲道:「回來,否則不給你吃肉。」
  
  威脅,絕對的威脅。
  
  小銀一聽,身形立刻在空中一個迴旋,馬上討好一般的跳入落羽的肩上,不動了。
  
  同一刻,落羽的手也已經觸碰上了那穿山甲尖利的嘴。
  
  五指一扣一揚,一招狠狠的打在穿山甲的小頭上。
  
  一甲子的功力,豈是等閒。
  
  四級魔獸的穿山甲被震的直接頭一歪就朝下栽了去。
  
  然不等它落下,落羽飛起一腳踢中穿山甲的腹部,穿山甲立刻被踢飛了起來。
  
  落羽見此五爪虛空往下就是一抓。
  
  只見那滿身盔甲的穿山甲,立時在空中嗷的一聲吼叫,皮穿肚爛,生生被落羽一抓撕裂了開來。
  
  「甲烏。」
  
  一邊還沉浸在落羽一把撕裂她的鬥氣劍鋒中的碧雲,見此臉色大駭,控制不住的驚聲叫了起來。
  
  就在這叫聲中。
  
  一把扔下撕裂的穿山甲,落羽眼一斜,還滴著血的五指一揚,身形一閃逼近碧雲身前,就朝碧雲的頭頂抓下。
  
  來勢如風,奇快如電。
  
  完全被落羽的強大氣息壓的動都動不了的碧雲。
  
  臉色瞬間雪白,雙眼驚恐的瞪大。
  
  周圍的人眼看上一刻,那盈盈素手就那麼生生的撕裂了那穿山甲,下一刻就懸在了碧雲的頭頂。
  
  人的腦袋再堅硬也沒有四級魔獸穿山甲的殼堅硬啊。
  
  不由齊齊變色,卻連聲音都發不出。
  
  「手下留情……」
  
  「落羽小姐,手下留情……」
  
  眼看碧雲就要死在落羽的手裡,幾道身形突然猶如閃電,從遠處射了過來,聲音焦急。
  
  落羽眼角一掃,嘴邊揚起一抹冷笑。
  
  五指一錯,避開碧雲的頭頂,一把抓上了碧雲的肩膀,力透肩背,血染衣襟。
  
  「啊……」尖利的慘叫立刻竄出。
  
  同一刻,落羽腳一抬,一腳把碧雲狠狠的踢下了擂台。
  
  下方,那衝過來的人影,齊齊躍起,從空中接下滿身鮮血,疼的直接昏過去的碧雲。
  
  一摸脈搏,兩人同時鬆了一口氣。
  
  還好,雖然晚到了一步,可至少還撿了一條命。
  
  一人當下朝落羽道:「多謝手下留情。」
  
  說罷,朝落羽微躬深表其謝意,然後抱著碧雲轉身就飛速的沖了遠去。
  
  金陽如碧,耀目虛空。
  
  那璀璨的陽光從天際灑下,籠罩在落羽的身上。
    
  半邊猶如天使,半邊好似惡魔。
  
  一招之間殺魔獸,毀對手,這……這……
  
  擂台周圍本來存著看好戲的學員,此時一個個滿眼震撼,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情緒了。
  
  這個女人,這個因為三王子名傳天下的醜女人。
  
  不是一個廢物嗎,怎麼……怎麼……
  
  「哇,姐姐好厲害,姐姐好厲害。」
  
  就在這一片死寂中,一直擔著心的落黎從震驚中緩過來了,頓時笑的一躍三丈高。
  
  在擂台邊蹦蹦跳跳的幾乎猶如一隻袋鼠。
  
  說有多激動就有多激動。
  
  站在擂台上,落羽沒有去看歡喜的落黎。
  
  冰冷的雙眼緩緩的掃過下方的帝國學院學員。
  
  聲冷如冰的道:「還有誰要跟我生死戰的,今天,我奉陪到底。」
  
  我奉陪到底。
  
  聲音明明不響,卻好似在每個人耳邊炸響一般。
  
  驚的所有人下意識的打了個冷戰。
  
  擂台上,落羽一身藍衫,紅色的胎記讓她顯得醜陋不堪,那垂在身邊的手還滴著血。
  
  而她的面前,被撕裂的穿山甲,還在提醒著所有人的目光。
  
  這個醜女人,不是一個廢物,不是一個弱者。
  
  而是一匹豹子,一匹凶狠強大的豹子。
  
  靜默,死寂般的靜默。
  
  沒有人開口,沒有人應戰。
  
  所有曾經有那個心的人,此時都把那心收在了旮旯底,深埋。
  
  站在擂台上,落羽冷眼看著下方的人,見此冷哼一聲,緩緩道:「別說我沒給你們機會。
  
  下一次,我絕不會在手下留情。」
  
  說罷,一拂袖袍,轉身跳下擂台。
  
  「姐姐,好棒,好棒。」落黎立刻跳上前來,那雙眼中滿眼的崇拜小星星。
  
  落羽見此不由失笑,用沒帶血的手揉揉落黎的頭,她在家人面前可從來冷不起來。
  
  當下道:「走吧,帶姐姐去……」
  
  一話還沒說完,落羽突然眉頭一皺,唰的轉頭望向那遠處一白色的尖塔頂端。
  
  那裡有一道視線,一直鎖定著她,目光帶著凜冽的殺氣,她感覺得到。
  
  落羽不由眉頭微皺,好逼人的視線。
  
  「姐姐,走了,走了,我帶姐姐去我住的地方。」落黎拉著落羽滿臉興奮的就朝前拽。
  
  落羽見此,再度看了那個方向一眼。
  
  然後轉身,跟著落黎朝遠處走去。
  
  陽光耀眼,籠罩在落羽的身上。
  
  若自從後背看,落羽僅僅一個後背,風姿卻比那妖嬈的碧雲遠勝良多。
  
  「好敏銳的感覺,被發現了。」
  
  白色尖塔上,紫衣男子放下抱胸的雙手,揚眉道。
  
  「不是感覺,是實力,好強的力量。」
  
  一旁身穿白色衣服的男子,高高的挑起眉,那眼中全是肯定。
  
  那日夜色下的深潭中,他就已經領教過她的手段和強悍,能從他們手中放走金雲獅,這本身已經說明了問題。
  
  「而且還相當的聰明,殺雞儆猴,以如此血腥的手段震懾住所有的人,讓就算跟她功夫相當的人,也不敢輕舉妄動。
  
  一來就樹立起絕不好惹的形象,好犀利的手段,好快的反應,也好狂的姿態。」紫衣男子揚眉。
  
  白衣男子聽言點點頭:「確實聰明,生死戰上就算身死,對方的家事也不能來找麻煩。
  
  她卻還是饒了碧雲一命,不與楓葉家族為敵,反而還賣了他們一個人情。小小年紀,手段到厲害。」
  
  「哼,不說話沒人當你們是啞巴。」
  
  就在白衣男子和紫衣男子對落羽讚不絕口的當下。
  
  三人中那一直沒開口,如火焰般的稼軒墨炎,一聲冷哼,從牙縫中崩出來這一句。
  
  旁邊兩人聽言立刻對視一眼,閉上了嘴,不過那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卻讓人看見更加的冒火。
  
  稼軒墨炎滿身鐵怒的看著那遠去的背影,很好,果然很強,什麼紫衍國公府的廢物,這就是他們所謂的廢物?
  
  他媽的,他們才是一群廢物。
    
  雙眼微瞇,醜女人,好得很,好得很,不怕你強,就怕你不強,哼,眼中殺氣一閃,稼軒墨炎袖袍一摔,轉身大步就走了開。
  
  那背影,怒火熊熊猶如實質。
  
  白衣男子和紫衣男子一見,短暫的沉默後,頓時齊齊按捺不住的笑了起來。
  
  哈哈,說誰好,也別說這君落羽好啊。
  
  這不是砸人痛腳嘛。
  
  春色飛揚,大地妖嬈多姿。
  
  帝國學院很大。
  
  落黎住的地方,在帝國學院相對比較偏僻的邊角。
  
  一色的青白色琉璃瓦閣樓,整齊而精美。
  
  然落羽感覺很像小時候住校,只不過環境絕對沒這麼好就是了。
  
  落黎是因為紫衍國公府的推薦和天賦的絕對一流,所以破格在沒有招生的時候錄取的。
  
  因此早沒了好地方,也不是一年級的駐地,混編在其它年紀閣樓的最邊角上。
  
  「落黎,回來了。」
  
  推門才進入,房間內兩個男子就回頭站了起來,笑容滿面的朝落黎走了過來。
  
  「好小子,有這麼強的姐姐都不給我們說,看我們怎麼收拾你……」
  
  「就是,要狠狠的教訓,居然連我們都瞞……」
  
  兩男子調笑般的伸手狠狠的揉亂了落黎的頭髮。
  
  「我不是故意不說的,真的,真的。」
  
  落黎仰起頭,興奮的笑容中也充斥滿了真誠。
  
  那兩男子一見,不由齊齊大笑,揉了揉落黎的頭,看上去滿臉的愛護。
  
  落羽合上房門,見此雙手抱胸靠在房門上,臉上帶著微笑。
  
  打趣過落黎後,那兩個男子齊齊朝落羽看來。
  
  「王猴,很高興認識你。」
  
  高高的,看上去十六七歲,滿臉精明的男子笑著朝落羽點了點頭。
  
  身旁相對矮一點,臉盤很俊俏,氣質很沉穩的男子也朝落羽點點頭道:「黃宇。」
  
  「姐姐,他們都是我的朋友,我沒飯吃被欺負的時候,都是他們暗中幫我的。」
  
  落黎拉著王猴和黃宇的手,朝落羽揚著臉,滿臉的高興。
  
  落羽聽言放開抱胸的雙手,臉含微笑:「君落羽,我也很高興認識你們,落黎多謝你們了。」
  
  三王子什麼身份,他要看不慣落黎,根本不用他開口。
  
  自然有人幫他辦事。
  
  這個時候,居然這看上去一眼就是平常人家出生的男子,居然能幫落羽,這份情面,大了。
  
  「謝什麼,這小子挺招人喜歡的,能幫一把就幫一把,小事。」
  
  王猴擺擺手,大大咧咧的渾不在意,說的極是輕巧。
  
  一旁的黃宇也點頭,贊同王猴的話。
  
  落羽見此眼中微微閃過一絲深色,暗自點頭。
  
  見她如此醜顏,眉色中無任何鄙視和厭惡,如此不以容顏為標準衡量一個人,有深度。
  
  今日,她狠辣出手的消息,他們肯定早已知,卻無害怕畏懼逢迎之色,有膽氣。
  
  更兼,能在如此情勢下幫助弱小。
  
  這一身的骨氣和內涵,端的是少有人能及。
  
  落黎交得這兩朋友,很不錯。
  
  落羽給出了自己的評價。
  
  當下笑著朝王猴和黃宇道:「沒讓這小子餓死,對他就是大事。」
  
  此話一落,那王猴和黃宇眉間微挑,齊齊笑了起來。
  
  笑聲中,落羽也不多說,從懷裡摸出一隻瓶子,從裡面倒了兩顆紅色的藥丸出來。
  
  伸指頭一彈,彈給黃宇和王猴兩人。
  
  不等王猴和黃宇變臉拒絕,落羽笑著道:「這對我而言也是小事,我還有很多。」
  
  說罷,搖了搖手中的藥瓶。
  
  果然發來砰砰的響動聲,說明瓶子中還有很多。
  
  王猴和黃宇對視一眼,看著手中抓著的藥丸。
  
  紅色的,不知道是什麼藥丸。
  
  不過聞起來那香味就讓人萬分舒爽,這東西定然絕非等閒。
  
  當下黃宇皺了皺眉道:「我們幫落黎是我們想幫,不是……」
  
  「落黎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朋友間不說客氣話,別反而生分了。」
    
  落羽打斷黃宇的話,笑的溫和中卻蘊藏著熱忱,對待朋友,她絕不二話,沒什麼捨不得的。
  
  「是啊,是啊,姐姐給的,王哥和黃哥就收了,這東西姐姐多的很,別見外了。」
  
  一旁的落黎見此,上前一步,取過王猴和黃宇手中的藥丸,就朝兩人的身上塞去。
  
  小摸樣看起來一點也不覺得這東西有多珍貴。
  
  王猴和黃宇見此,對視一眼,王猴也爽快,當下笑道:「好,是朋友就不多說,收了就收了。」
  
  「這才對。」
  
  落黎聽言一下就笑了。
  
  見王猴和黃宇收了,落黎好高興,姐姐和他的朋友們相處的好,真好。
  
  當下伸手從落羽的肩頭抱過極不想給他抱,但是在落羽的威脅沒肉吃的眼神威脅中,投降的小銀。
  
  四個人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起來。
  
  夜色濃郁,帶著純粹的黑。
  
  春風乍起,十里桃花香遍天下。
  
  接下來的日子,落羽說忙也不忙,說不忙也忙。
  
  新生報到,安排年紀教師老師,填寫籍貫年齡家庭……
  
  帝國學院不按年紀排等級,而是按實力。
  
  這本來無可厚非,可到了落羽這裡,就為難了。
  
  落羽才進入學院,又不會鬥氣,劃入新生?
  
  三年級的高手都不是她的對手,還是什麼新生?
  
  好吧,年級問題還可以解決,但是誰來當她的導師?
  
  帝國學院所有老師匯聚一堂,都沒決定出來落羽會的是什麼功夫,那他們怎麼教?
  
  同時,落羽那稀奇古怪的武功,他們也不會啊。
  
  這些是問題,落羽填寫上來的家庭宗族更成問題。
  
  沒有填什麼紫衍國公府,而是君府,一個聽都沒聽過的君府。
  
  等有關執事追問的時候,才聽到落羽居然輕描淡寫的一句,紫衍國公府五房君雲一家,脫離紫衍國公府,自立君府這一爆炸消息。
  
  好好的權貴不當,做平民,這……
    
  而那落黎在聽見落羽的話後,立刻也跑去改了宗族消息。
  
  而紫衍國公府居然也承認。
  
  這簡直是……
  
  這麼多年各種各樣的人學院都遇見過。
  
  可就還沒遇見這麼辣手的一個。
  
  這真是讓人頭痛。
  
  安排不下來年級,老師也確定不下來,落羽這幾日幾乎是游手好閒的狀態。
  
  不過,落羽本就沒打算在這裡能夠學到什麼古武。
  
  前來,不過一是為了落黎,二是為了她爹口中的那個無牙,三是為了解決那和三王子稼軒墨炎的婚約。
  
  沒人教導她,正好,方便她做事。
  
  月宮西沉,金烏東昇。
  
  耀目的陽光跳躍出層層的黑幕,在天邊綻放出五彩的霞光。
  
  新的一日又冉冉升起。
  
  從落羽來了後,就跟落黎住在了一起。
  
  而王猴和黃宇則搬到了隔壁的房間,跟別人擠去。
  
  帝國學院本來劃分男女各自住地的。
  
  可也不知道是忘了,還是真的認為落羽這長相安全的很,居然就讓她住了男院。
  
  這真是帝國學院開天闢地頭一遭。
  
  這日上晨光耀眼。
  
  「姐姐,我走了。」落黎整了整近身的武服,朝落羽揮了下手,就打開門往外走。
  
  落羽聞言還沒應聲。
  
  就聽落黎打開門,然後滿聲詫異的道:「你找誰?」
  
  「請問君落羽是否住這裡?」一道聽上去很溫柔,實則卻暗含嘲諷的女聲響起。
  
  落羽轉身走向門邊,誰找她?
  
  門口,一身穿三年級金白色武服的女子,正立在門口,身後跟著同樣三年級的兩個男子。
  
  女子長的清秀,見根本不用自我介紹,那臉上的胎記,已然把來人的身份展現出來的的君落羽走出來。
  
  眼中一閃而過輕蔑和厭惡。
  
  伸手遞出一張紅色請貼模樣的東西給落羽,趾高氣昂的道:「期待你的參加,希望你不會怕到不敢來,到時候讓我們所有人失望。」
  


第10章:有姦情麼
  
  說罷,也不容落羽答應還是不答應,轉身就離開。
  
  那背影,怎麼看怎麼一身的高傲和不屑。
  
  落羽見此皺了皺眉,伸手翻了下手中的請貼。
  
  「獸宴?」什麼東西,確定不是壽宴寫錯成了獸宴?落羽伸指頭彈了一下這紅色的請貼。
  
  「獸宴?」
  
  聽見落黎這裡有聲音,早就從隔壁出來的王猴和黃宇聽言,不由齊齊皺了皺眉,快步走了過來。
  
  落羽見此,直接把手中的請帖塞給黃宇,讓他看。
  
  氣質很沉穩的黃宇,快速的掃了一眼請帖,壓低聲音道:「進來說。」
  
  說罷,就朝落羽和落黎住的房間走去。
  
  同時,王猴則一推莫名其妙的落黎道:「快去上課,才來就想逃課,以後會跟不上。」
  
  說罷,不容落黎分說,直接提著落黎就扔出了大門。
  
  房間內,落羽看著臉有憂色的黃宇,斜靠在牆上道:「說來聽聽?」
  
  黃宇看了眼沒什麼特殊表情的落羽,沉吟了一瞬間後,沉聲道:「獸宴,說起來是一場關於魔獸比拚的宴會。
  
  你知道,魔獸也是在不斷的戰鬥中,成長的。所以,它們也需要機會演練。
  
  因此,學院內時不時就會有學員舉行這獸宴,促進自己魔獸的成長。」
  
  說到這黃宇頓了頓,而落羽則一揚下顎,示意他繼續。
  
  黃宇見此也不客氣和婉轉了,手指在房間的桌子上敲動道:「不過,獸宴也分兩種。
  
  一種是純粹的比試和友好的交流,點到即止。
  
  而另一種就是帶著賭博的模式,以生死決勝負,擁有很重的綵頭和危險,一般是仇敵之間,才會行徑的比試。
  
  這張請帖,我看了,是傲雲國公府連大小姐發起的帖子。
  
  我不得不猜測,它絕對不會是一場友好的,點到即止的交流。」
  
  一口氣說到這,黃宇斜眼看向才從被子裡爬出來,睡的迷迷糊糊,一頭亂毛的小銀。
    
  這麼個只知道吃和睡的低級魔獸,比拚?可能,直接一腳,就要送它回老家。
  
  聽著黃宇說到這,落羽算是明白了。
  
  煉成國公府那不張眼的什麼碧雲,叫她廢了,立了威風。
  
  這什麼傲雲國公府的小姐,又出馬了。
  
  感情都還跟三王子沾邊。
  
  落羽靠在牆壁上,漆黑的雙眼中閃過一絲溫怒,什麼亂七八糟的。
  
  「別小看這個連大小姐,她可跟煉成國公府那碧雲,不是一個級別的。」把落黎扔出去的王猴,此時走了進來,插口道。
  
  落羽揚眉,直接示意他,說。
  
  王猴見此笑笑,一屁股坐在落黎的床上道:「碧雲那八婆,杖著自己是煉成國公府新一輩的佼佼者。
  
  目中無人的很,是個蠢貨,不用多說。
  
  這連大小姐到是有點城府,優雅,美麗就不說了,極懂進退,手段懷柔中又夾雜著果斷。
  
  跟碧雲比,那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說到這,王猴嬉笑的看了面無表情的落羽一眼:「最重要的是,她跟三王子一向走的近。
  
  據說三王子很喜歡她。要不是臨空出了你這麼一個攔路虎。我們所有人都不懷疑,三王妃就是她。」
  
  一言落下,王猴滿臉戲謔笑意的看著落羽,那臉上全是看好戲的表情。
  
  一旁的黃宇也移動雙眼,看著落羽。
  
  面色波動不大,不過那眼中也似乎含起了笑意。
  
  容貌醜陋,卻揚言三王子不行,不嫁給他的女人,實在讓他們嚴肅不起來。
  
  看著兩人取笑的表情,落羽不由翻了一個白眼。
  
  她什麼時候說過那三王子不行的話,這流言簡直就是……
  
  害人不淺。
  
  不過取笑歸取笑,輕笑過後黃宇還是滿臉正色的道:「能不去還是不要去,宴無好宴。」
  
  王猴也點點頭道:「上一次,這樣的獸宴,輸了的那一個人,死了自己的魔獸不算,傾家蕩產也不說。
    
  還按賭約什麼都沒穿,在學院裡裸奔了一圈,當眾對著得勝者磕頭。最後被逼的精神失常,退出了學院。」
  
  能進入這帝國學院的,無一不是天之驕子。
  
  魔獸事小,錢財沒有了同樣事小。
  
  可這攸關臉面和氣節,丟了,那可就是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了,這獸宴比之其他任何比試,都毒。
  
  落羽聽言,斜眼掃了一眼那紅色的請帖,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到是比那碧雲確實多了幾個心眼。
  
  不過……
  
  緩步上前,落羽取過那紅色的請帖,在指尖一飛。
  
  請帖立刻被強大的內力化為碎屑,從落羽的指尖飛落了下來。
  
  就好似那紅色的蝴蝶,在屋裡翩翩起舞。
  
  迎著從窗戶裡射過來的晨光,落羽嘴角微微的勾勒起來,綻放出一絲冷笑,緩緩道:「別人既然相邀,我為什麼不去。」
  
  聲音很淡,但是那淡漠中的威壓。
  
  卻從落羽的邊邊角角散發出來,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
  
  黃宇和王猴見此對視一眼,眼中都閃過一絲詫異。
  
  沉默了片刻,黃宇和王猴站起身走了出去,片刻後又走了回來。
  
  「說的也是,既然已經找上門來,不去,反而讓人覺得我們怕她,既然如此那就去。
  
  落羽,給,我們兩沒什麼錢,這些你拿去做賭金。」
  
  王猴依舊大大咧咧的朝落羽大聲道。
  
  同時話音落下後,直接朝落羽扔了一個小木盒去。
  
  他們知道落羽脫離了紫衍國公府。
  
  因為拒婚而普天下都出名了的落羽,那家事和身份也是被挖了個底朝天,響噹噹的窮人一個。
  
  沒錢,沒勢,她現在能拿什麼去賭啊,只有朋友接濟了。
  
  落羽伸手接過,打開一看,盒子內是一疊金幣,看上去估計有一百杖左右。
  
  一百金幣,這在國公府的概念裡,簡直就是不堪入目。
  
  隨便一個旮旯角里,都能掃出比這多的金錢。
    
  不過,放在普通家庭身上,以銅錢,銀幣為主的,這一百金幣就已經是很多,很多了。
  
  學院裡可以以賭博的方式比試,這些估計已經是兩人的全部身家了。
  
  落羽合上木盒,看了黃宇和王猴一眼,嘴角微勾,也不客氣:「好,輸了用你們的。
  
  贏了,三人分。」
  
  黃宇和王猴一聽,短暫詫異後,一下就大笑了出來。
  
  虧落羽想的出來這麼損的分賬方式。
  
  不過,朋友,不就是這樣的嗎。
  
  風捲雲飛,桃紅柳綠。
  
  轉眼,就到了傍晚時候。
  
  華燈初上,本來應該寂靜下來的帝國學院演武廳,此時卻人聲鼎沸,幾百個座位座無虛席。
  
  通紅的火把映襯著周圍牆壁上的夜明珠,把這演武廳烘托的猶如白晝,纖毫畢現。
  
  中間那黑石平台,在火光中映襯出一絲血腥。
  
  演武廳分兩層,下層是一般座位。
  
  上層是包間,裡面人物已經坐滿,所有人都在等著一個人的到來。
  
  北字號包間內。
  
  「時間馬上就要到了,該不會不敢來了吧?」嘲諷的聲音響起。
  
  「不會,我想應該快到了。」
  
  一身淡黃長裙,長的十分貌美,氣質更如輕柔似水的連大小姐,微笑著搖搖頭,朝身邊的女子道。
  
  「她還真敢來?」
  
  那給落羽送請帖的女子,滿臉的鄙視。
  
  「若是我,我就來。」一男子聲音接過,輕笑。
  
  連大小姐聽言笑著轉頭看著玉石桌子的對面,那一身白衣的男子笑道:「我也是這麼想的。」
  
  那白衣男子聞言笑笑,抿了一口酒,斜眼看了一眼身邊那一身紅裳,面色冰冷卻控制不住怒氣的紅衣男子,揚眉輕笑。
  
  「來了,來了。」
  
  就在這當口,大廳突然發生一絲波動。
  
  嘰嘰喳喳的聲音瞬間靜寂下來,所有人都看向了大廳的門口。
  
  依舊一襲藍衣,頭髮鬆鬆的束在腦後,肩膀上站著小銀,落羽慢條斯理的走了進來。
    
  面色如常,淡然如水。
  
  無視周圍所有各色的眼神,悠然自若,極是從容的朝著大廳中空著的一方座位走了去。
  
  身後跟著落黎,王猴和黃宇三人。
  
  「居然真敢來……」
  
  「還有點膽氣……」
  
  「膽氣,不知道今天以後還有沒有膽氣……」
  
  短暫的全場靜默後,大廳中的人在落羽落座後,那嘰裡咕嚕的議論聲層飄而起,含滿了對落羽的輕視。
  
  落羽靠在椅背上,撫摸著小銀,好似根本沒聽見任何奚落的話語一般。
  
  那份從容,反而給所有人一種無形的壓力。
  
  那嘰裡咕嚕的聲音,在落羽自若的神色下,緩緩的小了下來。
  
  包間裡,連家大小姐見此,眉色微微動了動。
  
  緊接著站起身,微笑中從房間裡走了出來,立定在欄杆前,朝著下方輕輕的一揮手。
  
  下面的嘈雜聲音立刻全部靜默了下來。
  
  「很高興今天大家給面子,前來一起交流。這獸宴的程序大家都清楚,我也不多說了。
  
  不過今日,難得我們這麼多人一起參加,光比試沒什麼意思,就賭個綵頭,至於這綵頭,雙方願意就好,其他人不做干涉。」
  
  此話一落,下方立刻有口哨聲響起,間或夾雜的鼓掌聲。
  
  連大小姐見此笑著繼續道:「不過,今天想要比試交流的人太多,一對對的來不知道比完了都什麼時候了。
  
  這樣吧,今天我們取用輪盤制度。
  
  以執事轉動為主,轉到誰的座號,誰就上來,其他人就押押注,一起玩?」
  
  「好。」
  
  「沒問題,就聽連學姐的。」
  
  「好好,快開始,快開始……」
  
  下方的學員們立刻接踵的起哄起來。
  
  連大小姐見此,笑著朝眾人點點頭,然後目光掃到坐在下方沒什麼表情,相當淡然從容的落羽身上。
  
  臉上保持著很溫柔的笑意,朝落羽道:「今日有新學妹也來參加,落羽學妹,規則懂嗎?」
    
  說到這微頓,越發笑的溫柔的繼續道:「需不需要我在講講?」
  
  一臉的溫柔,一言的坦蕩,綿裡藏針,不外如此。
  
  落羽聽言斜了一眼二樓上的連大小姐,還沒說話,就見那連大小姐身後的幕簾被廳外的微風吹動盪漾開來,露出了包間裡面的人。
  
  包間中有四個人,一個送請帖的那女子,三個看上去十七八歲的男子。
  
  其中左手邊那人一身白衣,眉飛如鬢,極是俊美,一身濃濃的書卷味,不言先笑,觀之可親,是那日夜間那人。
  
  而右手邊那一個,一身紫色衣服,五官很剛硬,眉目到不是很俊美,卻多了一種豪邁硬漢的氣息,相當的英武。
  
  而中間那一個,俊美中蘊藏著濃濃的怒氣和鄙視,讓他看起來就如一頭快要發火的獅子,正炸毛中。
  
  不是那有過一場交鋒的三王子稼軒墨炎是誰。
  
  四眼對上,剎那天雷勾地火,火星四射,眼刀頻飛。
  
  落羽眉間微微上挑,面無表情。
  
  而那稼軒墨炎看見落羽的面無表情,雙眼一瞇,氣息陡然的沉了下來,伸出手指冷冷的朝落羽做了一個手勢。
  
  落羽見之立刻眉色一沉,雙眼無聲道,你想怎麼樣?
  
  稼軒墨炎對視著落葉的眼光,鳳眼微瞇冷笑著以口型朝落羽道:「我想怎麼樣?很簡單,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這輩子給我老死深宮,為奴為婢,永不得翻身。」
  
  落羽讀出稼軒墨炎的口語,眉間微微蹙,這人怎麼如此恨她,她都沒恨他要毀她容,他還……
  
  不過既然如此,那她也沒必要低這個頭,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誰怕誰。
  
  當下,落羽臉色也是一沉,冷冷的同樣以口型朝稼軒墨炎道:「既然如此,那就沒什麼說的了,想要我為奴為婢,那就看你的本事。」
  
  稼軒墨炎雙眼冷冽:「本王子也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本事,敢如此囂張。」
    
  微風吹拂,幕簾落下,同一刻稼軒墨炎和落羽各自移開目光。
  
  此一番無聲的你來我往,落在下方所有人的眼裡,立刻風起雲湧,不是說三王子和他的醜未婚妻從來沒見過。
  
  那這無聲凝望對話是怎麼來的,有姦情,有姦情啊。
  
  立刻,各種猜測和狐疑就充斥滿了大廳。
  
  而站在包間門前看了一場劍拔弩張的交談,連大小姐臉上的笑意越發的深,當下輕咳一聲道:「既然如此,開始吧。」
  
  開始吧,三個字一出,下方立刻喧鬧了起來。
  
  學院的執事出場,選號,旋轉,制賭莊,分名次……
  
  連大小姐為莊,一共二十一人參與。

  第一局輪盤,沒有落羽的上場,是不認識的兩個人被點中。
  
  「下注,賭誰贏。」
  
  看著執事執筆站定在身前,而落羽沒有動靜,王猴悄悄的扯了扯落羽的袖子,低聲道。
  
  同一刻,黃宇也低聲道:「壓,否則你會被認作棄子投降。」
  
  落羽聽言眉間微動,原來這規則差不多與現代的梭哈相似,坐上了桌子,就不能不玩。
  
  當下掃了眼那記錄本上的最低壓住額,五十個金幣,落羽皺眉,取出五十個,壓了一個她只見到人,沒見到魔獸的魔獸贏。
  
  黑石比武台上兩魔獸爭鬥的很猛,也很凶。
  
  不過這等程度的比試,在落羽眼中還沒有什麼看頭。
  
  她只知道這一場下來,她的五十個金幣飛了,她賭的那個人輸了。
  
  「只剩下五十個了,要仔細點,我看那李奎會贏,他的猛虎是五級魔獸,很厲害。」王猴在落羽耳邊提點。
  
  「我卻覺得斐回會贏,他的飛豹很有戰鬥經驗。」
  
  黃宇持不同意見。
  
  落羽對人的武功高低,可以一眼看個透徹,對同等級的魔獸,卻不知道怎麼看,她只知道絕對打不過她。
  
  因此,第二個五十個金幣,在王猴和黃宇的爭執中,壓下,然後快速的輸掉。
    
  完了,王猴和黃宇咬牙。本錢都沒有了,這下怎麼賭?
  
  還沒輪到落羽上場,就沒有了本錢,就好似你明明有賭王的本事,但是你卻沒錢進入決賽。
  
  世上最悲哀的事情,莫過於此。
  
  「怎麼,學妹沒有錢下注了?」
  
  看著執事第三次站在落羽面前,而落羽第一時間並沒有掏錢,她身邊的三人又是一臉的焦急,連大小姐滿面微笑的開口。
  
  立刻,大廳上的眾人齊齊把目光鎖定到落羽的身上。
  
  有幾個甚至已經開始在起哄:「狗爬,狗爬,從這裡爬出去。」
  
  連大小姐,這一把賭的綵頭就是狗爬,這一場輸了的人,全部以狗爬的姿勢爬出去。
  
  而落羽要是沒錢繼續壓,自然也就等於輸了。
  
  當下,滿大廳看著落羽的目光,全是幸災樂禍的看好戲,醜女以狗爬的姿勢在這麼多人面前爬出去,以後再別想翻身。
  
  「這下怎麼辦?我去借點錢?」王猴急的不斷的搓手。
  
  「沒時間了。」黃宇看上去到還冷靜,但是那眼中也佈滿了急躁。
  
  而落黎繃著一張小臉,幾乎要急哭了。
  
  「慌什麼。」
  
  然就在這三人的焦急中,落羽突然緩緩的出聲,並伸手摸了摸落黎的頭,一邊雲淡風輕的從懷中掏出一張金票,扔進了盤子裡。
  
  「不好意思,沒小額的。」順代慢條斯理的言了一句。
  
  「一萬金幣?」那執事聽言一眼掃到金票的金額,脫口而出。
  
  此言一出,滿大廳裡起哄的學生,立刻猶如吃了一悶棍,一下啞了下去,滿臉的驚訝。
  
  一萬金幣,就算是國公府,那些偏房的也不是說拿出來就能拿出來賭的,這個又窮又醜的丫頭,不是脫離紫衍國公府了,怎麼……
  
  卻哪裡知道,暗樓這空手套白狼黃金地的老大,怎麼可能沒錢。
  
  雖然不能跟國公府,王宮的比富,萬兒八千的也不缺。
  
  想看她笑話,沒那麼容易。
  
  「繼續。」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2 09:12 PM

第11章:脫衣裸奔
  
  聲音清冷,響徹寂靜的大廳。
  
  「你……」王猴和黃宇回過神來瞪大了眼。
  
  落羽見此對兩人笑笑,示意回去說,然後轉頭看著矗自己面前不走的執事,挑眉滿臉冰冷的道:「少了?」
  
  那執事被落羽冷眼一掃,立刻驚醒過來,連忙記錄下走了過去。
  
  「呵呵,還真小看了她。」
  
  包間裡,一身白衣的煉成國公府,國公爺嫡系長孫柳昱辰,捧著茶輕笑出聲。
  
  然後換來三王子狠狠的一眼,柳昱辰越發笑的開懷了。
  
  錢不是問題,眼力就算是問題,那也不會成為問題。
  
  接下來的賭彩,基本就成了落羽與連大小姐的博弈。
  
  梭哈,比的是技術,玩的是心態,撞的是運氣,更多的是財氣。
  
  不管你棄牌多少次,好牌,只需要一把就夠。
  
  二十一人的比試,現下已經只剩下六人還在支撐,其他不是沒錢就是比試輸了。
  
  場上,此時正在進行著一場後背生有雙翼的青色巨狼,與一條長著兩個頭,幾乎有人大腿粗的巨蛇,正在交鋒。
  
  兩方都是五級魔獸。
  
  青翼狼可憑借翅膀在空中飛動,控制了制空權。
  
  只見它連連的飛起,迅猛絕倫的朝下方昂著頭的巨蛇抓去,那尖利的爪子在巨蛇身上,留下一道道的血痕。
  
  而那巨蛇口吐毒霧,蛇信子吞吐不停,蛇尾劇烈的橫掃。
  
  那一尾巴過去砸在擂台的地面上,那砰砰的悶響,幾乎震耳欲聾。
  
  「你說誰會贏?」王猴又是激動又是緊張。
  
  「青翼狼,速度快,又在空中,能贏。」黃宇摸著下顎。
  
  「去,姐姐賭的雙頭蛇贏,你吃裡扒外。」落黎指著黃宇鼻尖,皺著眉頭低叫。
  
  黃宇頓時默然。
  
  「雙頭蛇會贏,青翼狼撐不了幾招了。」聽見三人的交談,落羽靠在椅背上,慢條斯理的道。
  
  「啊,為什……」黃宇的話還沒問完。
    
  就見那比試台上的青翼狼,突然從空中砰的一聲落了下來,那雙頭蛇一個尾巴掃過去,青翼狼直接被打飛了出去。
  
  「毒。」王猴見此低叫一聲。
  
  就在剛才,那青翼狼的臉色變黑,這是中毒的徵兆。
  
  頓時,王猴和黃宇對視了一眼,落羽好銳利的眼。
  
  這一場落幕下,比試場上只剩下三個人,落羽,連大小姐,還有一個就是那剛勝利了的雙頭蛇。其他人全部輸了個精光。
  
  但是這不影響觀戰眾學員的心情,重頭戲才要開始。
  
  「下一場,落羽對五豐。」輪盤轉動,執事高聲道。
  
  大廳中的眾人等了一晚上,終於到最後關頭了,不由一個個興奮的幾乎說不出話來。
  
  五豐的雙頭蛇盤旋在黑石擂台上,那龐大的身軀和著猙獰的神情,目空一切。
  
  而落羽,所有人都知道。她的魔獸,是一頭只會吃的狐狸。
  
  這一場誰贏誰輸,幾乎不用質疑。
  
  當下,那幾乎要輸光,但是還沒輸光的外圍博彩學員,直接把血本都賭上,沒人相信落羽會贏。
  
  「學妹好運氣,一直支撐到現在。」依在包間欄杆前,連大小姐笑看著落羽道:「學姐本來也很想賭學妹贏的,不過這實力……呵呵。
  
  我賭十萬金幣五豐贏,另十萬綵頭,誰輸了,誰就脫光了從這裡走出去。」
  
  此話一落,大廳中頓時轟然,所有人都興奮了,脫光了走出去,哈哈。
  
  落羽脫光了走出去。
  
  這女子丑歸丑,十四歲的身材也不咋地,但是她跟三王子有關,這連大小姐跟三王子也有關。
  
  這兩人之間,這麼勁爆的賭注,哈哈,可好久沒看見過了。
  
  大廳眾人,激情洋溢了。
  
  「太過分了,這簡直就是欺人太甚,欺人太甚。」王猴捏著拳頭,臉色鐵青,要不是黃宇在一旁拉著,他幾乎要衝出去打人。
  
  「不要衝動,你打不過他們,而且這沒違背規則。」。
    
  黃宇額頭上青筋也是直跳,但是這樣的綵頭確實沒有違背學院的規則,不過以前是男生賭,還從來沒有女生這麼賭過,這……
  
  伸手按住滿臉憤怒要跳起來的落黎,落羽抬頭看了眼沒有絲毫異動的包間,眉眼中湧上一層冷意。
  
  沒有三王子的允許,量她連大小姐不敢下這個綵頭。畢竟,她是他的未婚妻,雖然她毀約了。
  
  既然他如此想看自己出醜,要把自己打入萬劫不復的境地,那麼,她也就不必在為他留絲毫面子。
  
  卻不知這一次並非稼軒墨炎授意,落羽再怎麼說也是他的未婚妻,赤身裸體出去成何體統,不是等於羞辱他。
  
  因此稼軒墨炎聽後臉色也是一沉,隱隱約約蕩起一股怒氣。
  
  落羽伸手緩緩的撫摸了一下懷裡早就醒了,正露出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滿臉興趣,早就想竄出來囂張一番,卻被她死死按住的小銀。
  
  「都壓五豐這不是沒賭面了,既然如此,今天我就來給大家湊個興。」
  
  落羽微笑著,是的,沒有鐵青的臉色,沒有惱怒的憤恨,反而笑的悠然自若,慢條斯理的拿起身前贏的一疊金票,扔給了執事。
  
  「七萬兩,有本事就贏去。」
  
  「轟。」
  
  大廳內頓時一陣叫好聲轟然而起。
  
  全壓五豐沒有了莊和對家,這根本就沒有辦法賭,而現在落羽壓了她自己贏,七萬兩,夠他們贏了過後,本來以為分不了錢的,全變成一筆不小的數目了。
  
  這實在讓所有人高興。
  
  黝黑的雙眼緩緩的掃過興奮的眾人,落羽的嘴角微勾,那絲冷笑,在不經意間綻開,鄙視一切。
  
  「醜女人瘋了。」包間裡,那送請帖的女人興奮的笑了。
  
  「不一定。」白衣的柳昱辰卻搖搖頭,面上閃過一絲深色。
  
  「也許,今天這好戲不知道誰看誰。」穿紫色衣服的三王子堂弟,郡王稼軒離,雙手抱胸,高高的挑起了眉。
    
  而三王子稼軒墨炎,則雙眼緊緊的瞇了起。
  
  「咚。」清亮的金鐘聲響起,提醒所有人,這一場比試開始了。
  
  黑石擂台上,雙頭蛇盤旋著身軀,兩隻頭不斷的搖晃著,那鮮紅的蛇信在空中伸縮,黑色的毒霧伴隨著它的呼吸蔓延。
  
  整個擂台上,都飄揚著腥臭的毒氣。
  
  「姐姐,小銀行不行啊?」
  
  落黎拽著落羽的袖子,滿臉擔憂的看著躍躍欲試的小銀。
  
  這麼可愛的小銀,可不能就這樣讓它去送死啊。
  
  而聽著這話的落羽還沒有開口,小銀就嗖的轉過頭,對著落黎張牙舞爪的咆哮,那神態充滿了倨傲和憤怒。
  
  好像在說居然說我不行,氣死了,氣死了。
  
  落黎和王猴,黃宇,見此,無言。
  
  落羽則彈了小銀額頭一下,滿臉冷酷的道:「贏了,我就把它給你烤了吃,輸了,你自己看著辦。」
  
  說罷,一直按著小銀的手一鬆。銀白色的小銀,立刻如劍出弦,閃電般的就射入了擂台上。
  
  猙獰龐大猶如巨山的雙頭蛇,小巧的只有巴掌大的小銀。
  
  如此鮮明的對比,頓時讓看台上的所有學員笑出了聲,這不比捏死一隻螞蟻容易,不是。
  
  擂台上,雙頭蛇蛇頭搖動,盯著小銀,猙獰相貌盡顯,卻沒有動。
  
  而小銀則緩緩的在擂台上移動,一雙小眼睛貪婪的鎖定龐大的雙頭蛇,就好像在看這麼大的一塊烤肉,夠它美美的吃一頓了。
  
  「上啊,上……」
  
  「殺了它……」
  
  「衝上去啊……」
  
  下方看著雙頭蛇沒動作,五豐和他的朋友們,立刻吼了起來。
  
  而雙頭蛇頓時頭一歪,蛇信子一吐,雙頭一揚,張開血盆大口就朝小銀咬來。
  
  而此時圍繞著擂台不斷移動的小銀,也好像找到了它要找的點,一步站定,看著咬上來的雙頭蛇,小小的眼中一閃而過冷酷,身形砰的一下飛起,撲出。
    
  好似一道銀色的利光,就朝那雙頭蛇射去。
  
  「砰。」一聲沉悶的碰撞聲。
  
  大廳中所有學員幾乎都可以想像小銀被撕裂,或者吞噬,或者被擊飛出去的慘狀。
  
  不由一個個站起,就要轟然叫好,慶祝他們的勝利。
  
  然而,擂台上一陣血霧灑下後,入眼的場景,震驚了所有人。
  
  「什麼?」一直靠在欄杆上微笑的連大小姐瞠目結舌的瞪大了眼,面上開始變色。
  
  「乖乖,這是什麼速度和力量。」包間內,柳昱辰揉了揉眼睛。
  
  他的旁邊三王子稼軒墨炎緩緩的站起了身,緊緊的盯住小銀。
  
  而他的堂弟稼軒離,則砰的一聲踢開房門,直接衝了下去,近距離觀看。
  
  大廳,從喧鬧到安靜,只是一瞬間。
  
  死靜,只聽得見粗重的呼吸聲此起彼伏。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黑石擂台上。
  
  只見,那黑石擂台上,龐大的雙頭蛇,雙頭七寸之地,在血霧中綻放出一道碗大的圓洞。
  
  就好似被一箭同時射穿,犀利的找不到一丁點彎曲的角度。
  
  血色崩裂,雙頭蛇龐大的身軀在這血霧中砰然倒地,濺起塵飛的煙霧無數,一擊擊殺,快如流星追月。
  
  而此時,擂台的另一角,巴掌大的小銀一身紅色的血色,正相當不滿的在地面上磨蹭身上的血絲。
  
  這麼小的,不知道等級的魔獸,居然只一擊就擊殺了五級的魔獸,這……這……這到底是什麼怪物?
  
  「哇,小銀好厲害,哈哈,我們贏了,我們贏了。」死靜的大廳中,落黎的聲音突然打破一地的寂靜,轟然綻放。
  
  「哈哈,我們贏了。」王猴和黃宇對視一眼,齊齊跟著大叫。
  
  這小銀居然這麼厲害,居然這麼厲害。
  
  在擂台上把皮毛上的血擦乾淨的小銀,一個飛射射回落羽的肩頭,趾高氣昂的以兩隻後腿站立著。兩隻前爪很拉風的在頭上的毛髮裡抓了兩把.
    
  高昂著小腦袋,一臉的得意,那臭屁樣子,讓落黎,王猴,黃宇簡直是愛到極點。
  
  「怎麼,沒人清場嗎?」
  
  相對落黎等人的喜悅,落羽卻面無表情的坐著,雙手抱胸,冷冷的看著下方場中的執事。
  
  那被小銀震驚住的幾個執事,聽聲才反應過來,立刻開始清場和盤點。
  
  雙手抱胸,落羽冷冷的掃了一眼靜寂無聲的大廳中所有人,冷笑一聲,緩緩的道:「真可惜,看來你們沒那個本事從我這裡把錢贏走。」
  
  說罷,也不理會眾人,轉頭對上那面色有點不好看的連大小姐,落羽冷冷的道:「很好,最後一場了,贏了好回去睡覺。我最討厭有人耽誤我睡覺的時間。」
  
  最後那一句落下,連大小姐突然打了一個寒戰。
  
  冷殺,那是讓人後背發寒的冰冷。
  
  執事們清場的速度很快,在氣氛死寂的大廳中,快速的清理好了一切。
  
  連大小姐那十萬兩的綵頭,在五豐臉色鐵青的裸奔出去中,落幕。
  
  燈火搖曳下,落羽看著清理好,卻沉靜無聲的擂台。
  
  伸手緩緩的撫摸了一下肩頭上自得耍帥的小銀,嘴角一勾,一臉冰冷的笑意中,緩緩的道。
  
  「賭了這麼久,我還沒賭過綵頭,既然連大小姐這麼喜歡,那這最後一把,我就奉陪你到底。」
  
  此言一出,沉寂的大廳又是轟然一下炸響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再度揚起了熊熊的火焰,反撲,這是反撲,王對王的最精彩的決鬥。
  
  連大小姐聽言,臉色立時全黑了。
  
  卻任就還算沉穩的僵硬的笑了笑道:「恐怕不能滿足學妹的願望了,賭面上,你還沒有資格購買綵頭。」
  
  落羽聽言,揚眉。
  
  她身後的黃宇立刻解釋道:「你錢沒有她錢多,只有莊家或者錢力最高的人才能買綵頭。」
  
  落羽聽言雙眸微微轉動,難怪沒見其他人買什麼綵頭,原來是這樣。
    
  「目前,莊家錢面四十七萬金幣,閒家十九萬金幣。」正當時,執事梳理出來的賭注也出了來。
  
  落羽加上剛才贏的,一共十九萬金幣。
  
  很多,但是還沒有資格翻連大小姐的盤。
  
  微斜目,看著欄杆上鬆了一口氣的連大小姐,落羽眼角一挑,睫毛微微垂了一下後緩緩的揚起。
  
  「原來是這樣,那——我要加注。」
  
  我要加注,四字一出,洶湧的大廳立刻越發暗潮洶湧了。
  
  加注,這什麼都不算的醜女人,居然有比連大小姐幾乎全部的身家還有多的資本?
  
  這……這怎麼可能?
  
  大廳中的眾人短暫的靜默後,瘋狂了,好戲,顛覆對決的好戲要開場了。
  
  沒有理會下方眾人的狂熱和連大小姐陡然蒼白的臉,落羽掃了一眼眼前愣怔的執事,沉聲道:「不行?」
  
  「不,當然可以。」演武廳執事給出答案。
  
  「好。」落羽點點頭。
  
  緊接著看也不看連大小姐等人一眼,落羽慢條斯理的從懷裡掏出一隻瓷瓶,在眾目睽睽下,倒出裡面的一顆紅色藥丸。
  
  身後,以為落羽身上隨時居然帶了幾十萬金票,正驚訝的王猴和黃宇,見落羽居然取出的不是金票,而是給他們的紅色藥丸,不由齊齊一愣。
  
  紅色的藥丸取出,立刻一股清香撲鼻而來,讓人聞之心曠神怡。
  
  大廳中自有識貨的人,見此立刻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落羽手中的紅色藥丸。
  
  「這是什麼?天成丸?」包間裡白衣的柳昱辰滿臉驚訝,緩緩的站了起來。
  
  早就站在門口的稼軒墨炎聞言搖了搖頭:「不像。」
  
  凝頓了半刻後,從牙縫中心不甘情不願的崩出了幾個字道:「比天成丸更好。」
  
  柳昱辰聽言摸著下顎,詫異道:「那是什……」
  
  「凝神丹,是凝神丹。」就在他開口的當下,早已經下到下面的一身紫衣的稼軒離一個飛身翻了上來,滿臉的震撼。
    
  「什麼,凝神丹,她居然有凝神丹?」
  
  柳昱辰震驚了,稼軒墨炎也微微睜大了眼。
  
  凝神丹,那可是千金難求之物啊。
  
  至於包間外的連大小姐,聽言臉色已經完全的青了。
  
  就在稼軒墨炎三人震驚的當口,下方那大廳執事也明顯認了出來落羽手中的藥丸,驚訝的半天說不出話。
  
  落羽托著紅色藥丸,看著那執事,緩緩的道:「估價吧。」
  
  那執事此時身上冰冷的氣勢消彌了,取而代之的則是謙和,聽落羽發話,立刻有禮的道:「這個,我給不出來估價。
  
  不過,我們馬上派人去請藥師會為這杖藥丸評估價格,請你稍等。」說罷快速的走了下去。
  
  大廳眾人見此興奮中摻雜著驚訝,這醜女的東西演武廳的人居然不敢估價,要請藥師會的人來評估,這水看來深的很啊。
  
  斜靠在椅背上,落羽無視週遭所有人,閉著眼撫摸著小銀。
  
  那雍容沉穩的氣勢,隱隱散發出君臨一方的潛在氣息,讓人莫可忽視。
  
  站在包間內的稼軒墨炎,定定的注視著落羽,看著那份翟然獨立的從容,就好似鳳凰身處野雞群,縱然醜陋不堪,卻瑕不掩瑜。
  
  稼軒墨炎心沒來由的一跳,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
  
  演武廳的執事來的很快,轉眼就回了來,身後還跟著一著白色長袍邊角繡著一杖藥丸標誌的人,為落羽掌心中的藥丸檢驗。
  
  「凝神丹一杖,四十萬金幣。」
  
  身著白色長袍的人一開口,本就哄鬧的大廳轟的一聲炸響了起來,凝神丹,居然是凝神丹,四十萬金幣啊……
  
  「此藥丸藥師會購買了,這是金票,請點收。」白衣長袍人微笑的朝落羽道,顯得早有準備。
  
  落羽睜開眼,看了一眼這白衣長袍人,微微一笑點了點頭,也不查看金票,直接伸手壓下,同時轉過頭看著那臉色青白的連大小姐。
  
  「五十九萬,這一場,誰輸了,誰脫光從這裡走出去。」
  


第12章:同居生活
  
  清冷的聲音響徹大廳,縱眾人哄鬧聲中,也沒掩蓋了去。
  
  本來還沉浸在凝神丹的狂潮中還沒回過神來的眾人,一聽下轟的一聲越發掀起了高潮。
  
  兩個女人的對決,不論誰輸都要裸體示眾。
  
  好戲,絕對的好戲。
  
  包間上柳昱辰,稼軒離,稼軒墨炎對視了一眼,則無聲的揚眉,凝神丹,果然是凝神丹。
  
  這女人怎麼這麼能給人驚奇啊。
  
  而下方坐在落羽身後的王猴和黃宇眨著眼,被這轟的一聲驚醒了過來,轉頭對視了一眼。
  
  落羽給他們的紅色藥丸,他們知道是好東西,卻從來沒有想過是凝神丹,這簡直貴重的太離譜了。
  
  不過此時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兩人一回過神來,王猴立刻跳起來大聲吼道:「別拖拖拉拉的,快點,早點比完老子好早點回去睡覺。」
  
  話音落下,一旁的黃宇淡淡一笑,接了一句:「不會是怕了,不敢應戰。」
  
  「怕了,那就直接脫了從這裡爬出去……」
  
  王猴和黃宇你一句我一句的擠兌,伴隨著周圍哄笑聲四起,讓那遲疑著不動的連大小姐臉色一時間難看之極,只有朝那執事一點頭,應戰。
  
  最後一場賭博開場。
  
  黑石檯面上,一隻矯健的銀豹躍了上來,通體銀色,牙尖嘴利,背後扇著兩隻翅膀。
  
  六級魔獸,帝國學院內也算少有的六級魔獸。
  
  連大小姐能在帝國學院內數一數二,倚仗最多的也是這只魔獸。
  
  豹子,本來就是速度最快的野獸,況且還背生雙翼,會飛的豹子,這在速度上絕對是恐怖的。
  
  銀豹一上台,四周的歡呼聲就起來了。
  
  小銀速度很快,落羽也很有錢,但是銀豹在速度上也最拿手,這一場有點……勢均力敵。
  
  看著心有點定,面上重新浮現自信笑容的連大小姐,落羽敲著小銀的小腦袋,笑著道:「烤肉的多少,看你的表現了。」
    
  小銀一聽毛髮瞬間豎了起來,小爪兒向前一揮,無聲的宣告,為了烤肉,沖了。
  
  銀光乍現,小銀出現在擂台之上。
  
  黑石擂台上,一大一小同樣全身銀白的銀豹和小銀對持而立。
  
  四周,立刻靜寂無聲,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了兩魔獸身上。
  
  「砰。」開場聲響起,比試開始。
  
  只聽那開場鐘聲才一響,那小銀突然銀光一閃,所有人都還沒看清楚,它就已經站到了銀豹的頭上。
  
  銀豹大駭,立刻猛烈的開始搖頭衝撞。
  
  「好快的速度,這到底是什麼魔獸?」柳昱辰走出包間近距離觀看,揉了揉眼驚駭道。
  
  「不知道,沒見過。」稼軒離人已經直接趴到了欄杆上,目不轉睛的看著小銀。
  
  稼軒墨炎沒有說話,銀豹的速度他清楚,這卻一個照面都沒有,就讓小銀佔了先機,實在是沒見過這麼快的速度和這種魔獸。
  
  站在銀豹頭上的小銀,兩後腿緊緊的抓住銀豹的皮毛,任由銀豹發瘋亂動。
  
  兩小爪子則如飛的在銀豹的頭頂上狂抓。伴隨著它的狂抓,那銀色的毛髮紛紛揚揚就飛揚了下來。
  
  落在黑石檯面上,一黑一白看起來分外惹眼。
  
  「小銀這是在做什麼?拔毛嗎?」落黎眨巴著小眼睛,問的糾結。
  
  王猴,黃宇,沒人能回答他,兩人都有點無語。
  
  叫它上去是打架的,不是拔毛的,這小銀在幹什麼?
  
  而落羽見此則輕輕笑了起來,低聲道:「這個自戀的傢伙。」
  
  就在落羽的笑聲中,銀毛飛揚,黑石擂台上幾乎看不見銀豹和小銀,只見一團銀光伴隨著無數毛髮飛落。
  
  幾吸之後,只聽那銀豹一聲嘶吼,銀光乍現,身影急分。銀豹和小銀,分了開來,站定在擂台之上。
  
  四周寂靜,無聲凝望擂台之上。
  
  只見那本雄赳赳氣昂昂的銀豹,此時全身上下那裡還有絲毫銀色,整個一肉色豹子,光禿禿的一根毛都不剩,生生的小了一截去。
    
  而它的對面,小銀兩後腿直立,小爪子在空中拍了拍,趾高氣揚的呸的一聲,朝那被它拔下來的銀毛吐了一口口水。
  
  然後挑釁的沖無毛的銀豹,比了個小拳頭。
  
  那模樣活生生就是,憑你也配是銀色,這天下就只能我是銀色,要你銀色,我扒光你的毛,看你還怎麼銀。
  
  「噗嗤。」寂靜中落黎一個沒忍住笑出聲來,緊接著就好像波浪反應一般的,大廳中的學院一個接一個的笑了起來。
  
  沒毛的銀豹,哈哈……
  
  一旁的連大小姐見此臉色幾乎氣的鐵青。
  
  而那擂台上的被扒光了毛的銀豹,惱羞成怒嗷嗚一聲展開翅膀就朝小銀沖了去。
  
  囂張的顯示,老子會飛,你速度再快,也只能在地上快。
  
  不懂魔獸之間怎麼溝通的,但是小銀明顯懂了這囂張。
  
  頓時也有模有樣的嗷嗚一聲,銀光一閃就朝豹子反撲過去。
  
  頃刻間,在座眾人只看見一銀色一肉色在空中撞上,發出砰的一聲炸響,血霧微揚。
  
  緊接著肉色轉身就朝空中飛,銀色緊追其後。
  
  「銀豹會飛,總是佔了優勢。」站在欄杆邊的柳昱辰摸著下顎道。
  
  「打不過還能逃,這樣會成拉鋸戰。」稼軒離也點了點頭。
  
  「不會。」就在兩人話音落下的當口,稼軒墨炎突然插了一句,柳昱辰和稼軒離同時微揚眉道:「怎麼……」
  
  反問的話還沒出口,他們就知道了。
  
  只見半空中那銀色本來已經停滯,卻突然間再度拔高,一下追上在半空中飛動的銀豹。
  
  血色飛落,銀豹慘叫。
  
  「空中加力,這……這……」柳昱辰和稼軒離震驚了,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魔獸,這小東西到底是什麼?
  
  銀豹落地,翅膀斷折,奄奄一息,依舊只是幾個照面就被解決了。
  
  快的沒有任何人看清楚小銀是怎麼動口了的。
  
  落羽早知道小銀速度快的離譜,牙口也尖利的令人恐怖。
  
  不想這速度和牙尖嘴利加到一起,效果居然如此厲害,也不由挑了挑眉尖。
  
  而小銀則一個飛躍射回落羽的懷裡,直立起身體朝著落羽扭著小屁股,那興奮的小眼睛赤裸裸的顯示著,烤肉,烤肉。
  
  落羽見此笑著揉揉小銀的小腦袋:「回去給你吃好吃的。」
  
  說罷,抬頭,面上溫和的笑容已經不見,冷淡淡的看著臉無人色的連大小姐。
  
  連大小姐感應到落羽的目光,面色難看之極,轉頭看著稼軒墨炎委屈兮兮的開口:「三王子……」
  
  稼軒墨炎沒有看連大小姐投來的求助目光,只冷冷的道:「願賭服輸。」
  
  願賭服輸,既然應了這個挑戰,輸了就要認,這是做人的本份,他不會偏袒自己的人。
  
  況且,連大小姐根本不算他的人。
  
  連大小姐這一次拍馬屁拍到了馬腿上。
  
  視線轉動,與落羽看上來的目光對上,稼軒墨炎眼光深沉似火,一甩袖,轉身離去。
  
  「脫光,脫光,脫光……」
  
  有了稼軒墨炎那一句話,四面的看客立刻此起彼伏的叫了起來。
  
  裸奔,女人裸奔,這還是從來都沒看過的場面,激動,興奮啊。
  
  在此起彼伏的叫聲中,連大小姐陰沉著臉沒動。
  
  落羽見此也不多說,只冷冷的道:「你要不遵守也可以,以後我過之處你給我退避三舍,否則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轟。」眾人轟然。
  
  「得饒人處且饒人。」就在這喧鬧聲中,那站立在落羽身邊的白袍人看著落羽緩緩開口。
  
  落羽聽言轉頭看著那面色淡然,微微笑著的白袍人,也揚眉一笑道:「若今日易地而處,她不見得會饒我。」
  
  白袍藥師聽言頓時輕笑,卻也點了點頭,連大小姐成了心的要落羽好看,今日若她贏,斷不會放過落羽,他這話說的沒什麼意思了。
  
  點點頭後,白袍藥師直接拋開這些事,笑著朝落羽道:「借一步說話?還是看完再去?」
    
  落羽聽言看了眼場內的瘋狂,眉眼閃過一絲輕蔑,起身道:「走吧。」她對女人的裸體可沒興趣。
  
  當下,與著落黎,王猴,黃宇等人一起出了演武廳大門,那目送著落羽走出去的眾人,那眼中的光芒已經變了,落羽的身形一下就高大了起來。
  
  夜風飛揚,絲絲青草香傳來,溫潤而清雅。
  
  「落羽,十四歲,這凝神丹是你煉製的吧,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藥師協會?」出了演武廳,白袍藥師就朝落羽笑道。
  
  「藥師協會?」不等落羽開口,王猴就興奮的開了口。
  
  白袍藥師笑道:「是的,帝國藥師協會,落羽應該是中級藥師快到高級藥師了吧,我看這凝神丹煉製的非常精純,有興趣嗎?」
  
  聽到白袍藥師再度開口凝神丹,王猴和黃宇對視了一眼。
  
  忘川大陸多魔獸,幾百上千年下來魔獸體內吸收天地之靈氣凝結的內丹,是一項增加功力的絕佳寶物。
  
  只是魔獸霸道,野性難尋,這內丹人吃下去,功力增長的快的同時,會讓人走火入魔的副作用也大。
  
  因此相應的化解這走火入魔之用的凝神丹,就是寶物中的寶物,一杖四十萬金幣,實價。
  
  而落羽一出手就送了他們一人一顆,他們沒想過藥丸如此珍貴的同時,更加沒有想過落羽會是中級藥師。
  
  要知道藥師可是大陸上最高級的職業,分為初級,中級,高級,大藥師,聖藥師,而落羽僅僅才十四歲,居然已經是中級接近高級藥師,這簡直比個十四歲的青尊高手還要讓人稀罕。
  
  「藥師會,姐姐……」
  
  「我需要考慮。」不等落黎興奮的話說完,落羽直接打斷落黎的話,微笑著看著那白袍藥師。
  
  白袍藥師聞言一愣,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人拒絕過進入藥師協會。
  
  不過反應也快,當下直接笑道:「考慮是自然的,我的資格也不到邀請你入會,我會稟報帝國藥師會長。
    
  落羽,相信我,加入藥師會對你有百利而無一害,藥師協會勢力遍佈幾大帝國,相信會成為你最有利的後盾,讓你再不必顧及一切。」
  
  含有深意的朝落羽言了最後一句,白袍藥師挺灑脫的笑著與落羽告別,離去。
  
  落羽伸手勾了一下眉角,這話的意思不是暗示她,在藥師協會面前,三大國公府再不為懼。
  
  揚眉輕笑,落羽眼波流轉,並不言語。
  
  沒做多話,一行人徑直回了宿舍。
  
  「別跟我說有的沒的,不想聽,是朋友就幫我分錢,不是朋友就拉倒。」一進門,落羽頭也不回就丟下這麼一句。
  
  緊隨其後還在想怎麼開口,歸還這貴的離譜的凝神丹的王猴和黃宇,陡然聽落羽這麼一說,不由一頓下意識的轉頭對視一眼。
  
  屋內有一瞬間的沉默。
  
  緊接著王猴就笑了,上前一步使勁拍了一下落羽的肩膀笑道:「好,等著分錢,除去你的本錢還剩下幾十萬,我們發了。」
  
  緊隨其後的黃宇也笑了,點頭。
  
  「這才是。」落羽轉身笑起來,她沒學過忘川大陸的煉藥,她會的是古武的製藥,放眼中國古代各門各派誰不會煉個解藥的。
  
  這什麼所謂的凝神丹,不過是小銀當初給她找的藥材太好,她為她爹煉製了解藥後,順帶煉製的藥丸而已。
  
  三人對視,同時大笑。
  
  群星璀璨,夜色華美。
  
  在這華美中,連大小姐倒也血性,脫光了從演武廳走出來,好在傲雲國公府勢力也不小。
  
  以黑紗遮擋在她四方,眾人只知道連大小姐脫光了,到底還是沒看見她的裸體,不過連大小姐的臉這算是丟盡了,從此在帝國學院再抬不起頭。
  
  夜,越發的深了,非羽王國王宮。
  
  「什麼,中級接近高級藥師?」王宮國王寢宮中,一道渾厚的聲音響起,滿是驚訝。
  
  「是的。」
  
  「呵呵,居然如此能幹,君饒天你們可都看漏了她了。」渾厚的聲音低低的笑起來。
    
  「除了國王陛下你慧眼識英才。」
  
  「三歲見大,朕的醜兒媳朕可是一直看好她的,呵呵,既然如此之能,朕可更不能讓她解除了這婚約,來人,下旨……」
  
  夜空靜默,群星在天幕上眨著眼睛。

  第二日一早。
  
  「國王陛下有旨,三王子及其未婚妻多年未見,未免以後生疏,允其先行培養感情,特下旨准其居住一起……」
  
  「開什麼玩笑,誰要跟那醜八怪住在一起。」單獨住在學院裡獨棟小樓的稼軒墨炎聽旨,那怒火噌噌就上去了。
  
  「反抗無效。」傳旨人員對他的回應。
  
  同一刻,落羽住的偏僻地方,落羽依著門雙手抱胸似笑非笑的看著前來傳旨的人,不動也不怒。
  
  來人見此搖頭笑道:「陛下吩咐了,若你住過去,相處半年,若是真的不合適,這婚約陛下允許解除,落羽小姐,可和心意?」
  
  「成交。」落羽笑容燦爛,轉身,乾脆利落。
  
  半年相處換婚約就這麼解除,兵不血刃,值,況且國王陛下只說了住在一起。住在一起,這個詞可有很多種解釋。
  
  於是,晨光飛揚,陽光灑在五彩斑斕的帝國學院貴族小樓上,五光十色中,稼軒墨炎滿臉鐵青的迎來了他的同居丑未婚妻。
  
  順帶的,落羽身後跟了一串人,落黎,王猴,黃宇及小銀。
  
  黑石樓梯上,稼軒墨炎雙手抱胸壓抑著怒火,冷冷的看著進門的落羽,咬牙切齒道:「不要以為住進這裡,我就會對你另眼相看」
  
  落羽掃了稼軒墨炎一眼根本就不理會,帶著落黎等人直接往裡走,只在與稼軒墨炎擦身而過的當口,滿面微笑的扔下一句:「求之不得。」
  
  「你……」
  
  「走,走,吃飯了。」住稼軒墨炎隔壁的柳昱辰和稼軒離見此立刻上來拉著稼軒墨炎就走,只是那嘴角的笑容怎麼也掩蓋不了。
  
  晨光飛舞,獨棟別墅比偏僻宿舍是不可同日而語,落羽不滿意同居的人,但是很滿意這住的地方。
    
  「我說落羽,你怎麼想的不嫁他啊。」收拾床鋪的時候,王猴很好奇。
  
  落羽聽言淡淡一笑,也不隱瞞:「以貌取人,豈能托付終身。」
  
  黃宇和王猴一聽對視了一眼,有點明白了。
  
  「他會後悔的。」黃宇輕言。
  
  落羽聳聳肩膀:「無所謂,我不後悔就行,他,我可管不著。」
  
  黃宇和王猴聽落羽如此不負責任的話,頓時笑了起來。
  
  「姐姐,吃飯了。」門外落黎的聲音響了起來。
  
  不睡在一起,至少要保持一起吃飯,這是國王陛下下的旨意。
  
  只見偌大的飯廳中,一桌豐盛的早點擺放在桃花木桌面上,稼軒墨炎和柳昱辰稼軒離坐在桌子的一面,落羽,落黎,黃宇王猴坐在桌子的另一面。
  
  「站起來,誰准你坐下。」稼軒墨炎劍眉一橫,滿臉冰冷。
  
  落羽今天心情好,聽言也不動怒,斜挑眉看著稼軒墨炎。
  
  「想進我皇室的門,就給我懂皇室的規矩,本王子沒讓你坐,沒讓你動筷,誰給你那膽子可以先動的。」稼軒墨炎一身的冷酷。
  
  落羽聽言以手支著下巴,似笑非笑的看著想給她個下馬威的稼軒墨炎,憐惜的道:「殿下年紀不大,怎麼就這麼健忘,這可不是個好兆頭,以後會得老年癡呆症的。」
  
  「噗嗤。」在桌幾人都沒懂老年癡呆症是什麼意思,但是這幾個字拆開,那意思誰都明白。
  
  落羽不是想嫁皇室,而是不嫁啊。
  
  稼軒墨炎大怒,揚手就要拍桌子。
  
  「殿下,等下拍。」落羽把小銀往桌子上一放,緊接著快速端起幾盤吃食,起身,微笑:「你繼續。」
  
  一邊轉頭朝黃宇等人道:「動作快點,拍下去就沒得吃了。」
  
  王猴黃宇落黎立刻速度各搶起幾盤吃食,而小銀早看著稼軒墨炎面前的烤肉了。
  
  頓時一口下去,連盤帶烤肉,嘎崩嘎崩就進了肚子。
  
  稼軒墨炎頓時僵硬在當地,揚起的手拍下也不是,不拍下也不是,整張臉全黑了。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2 09:14 PM

第13章:拍賣初遇
  
  靜寂,有一瞬間的靜寂。
  
  緊接著柳昱辰和稼軒離就再也忍不住了,狂笑出聲。
  
  「哈哈,有趣,有趣……」這麼多年從沒看過稼軒墨炎如此漆黑的表情,現在天天能看上,真是賞心悅目,賞心悅目啊。
  
  稼軒墨炎看著邊吃東西邊向門口走去,給他個後背的落羽,那怒火更是燎原。
  
  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人敢給他臉色。
  
  他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天分好,出生好,長的好,全天下的女人幾乎都搶著到他面前來.
  
  而現今居然得一如此醜陋的未婚妻就不說了,居然還如此讓他吃癟,簡直是罪無可恕。
  
  稼軒墨炎唰的一下立起,怒喝道:「你……」
  
  「呵呵,什麼事情這麼高興,也說來讓老頭高興高興。」怒髮衝冠的話才開了個頭,門外突然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笑聲。
  
  緊接著,房門自動而開,兩位中年人走了進來。
  
  一眼見到來者是誰,稼軒墨炎滿腔的怒火生生的忍下,轉而生硬的朝來人叫道:「老師,大藥師。」
  
  旁邊正狂笑的稼軒離和柳昱辰也立時收了笑聲,站起來恭敬的道:「校長,大藥師。」
  
  「挺熱鬧的嘛。」一身淺灰色長袍,看上去四五十年紀,長相清瘦的中年人笑著開口看著站定腳步的落羽道:「你就是這小子的未婚妻?」
  
  「我們倆都很想不是。」落羽微笑回答。
  
  心裡卻有絲絲驚訝,來人靠的這麼近,她居然一點察覺都沒有,好高的功力,超過了她。
  
  「哈哈,女娃娃有趣。」
  
  「老師……」稼軒墨炎黑臉。
  
  那帝國學院的校長,稼軒墨炎的老師,嚴烈見此越發失笑。
  
  「落羽。」另一紅光滿面,頭髮已經有了點銀白,卻容貌看上去也不過四五十的男人,朝落羽指了指他自己道:「府鶴於,學院客座老師,帝國藥師協會會長。」
  
  此話一落,黃宇王猴落黎都吸了一口氣.
  
  這兩位那可算是帝國頂尖人物了,居然如此正式與落羽自我介紹。
  
  相反,落羽到沒有三人的驚訝,心裡有點明白大藥師如此正式與她介紹的含義,也不點破,只有禮的施禮道:「君落羽,學院學生,見過會長和校長。」
  
  嚴烈和府鶴於見落羽不卑不亢,態度自然,不由暗自齊齊點了點頭。
  
  「小子,走,老師帶你去看個熱鬧。」落羽自我介紹後,帝國學院校長就朝黑著臉的稼軒墨炎揮手道。
  
  稼軒墨炎聽言收了臉上的黑色,點頭走上前去道:「好。」
  
  能讓他的老師說熱鬧,那肯定不是小場面或者普通事情,那落羽的事情先放一邊。
  
  「校長……」稼軒離和柳昱辰眼巴巴的看著嚴烈。
  
  嚴烈見此大手一揮:「沒門,位置不夠,我就只能帶一人。」
  
  稼軒離和柳昱辰頓時洩了氣。
  
  「落羽,走,今天有好東西,你也跟我去看看。」而就在稼軒離和柳昱辰洩氣的當口,府鶴於則微笑著看著落羽道。
  
  話音落下,稼軒墨炎立刻沉了臉,黑氣直冒的瞪著落羽,居然跟她一起。
  
  落羽則微微驚訝後笑道:「能跟大藥師同去,是落羽的榮幸。」
  
  府鶴於聽言笑了笑,與嚴烈抬步就往外走去。
  
  身後,稼軒墨炎狠狠的瞪了落羽一眼,卻也不好發怒,只好恨恨的跟上去。
  
  落羽完全忽略稼軒墨炎的敵視和怒意,朝落黎等做了個手勢,把小銀留下,她不在,小銀足夠保護他們三個。
  
  王猴和黃宇機靈,自然明白落羽的意思,笑著點頭。
  
  陽光爍金,一行四人出了帝國學院駕馬車而去。
  
  帝都,車水馬龍,擠擠挨挨,好不熱鬧。
  
  華宇拍賣行,三大帝國的頂尖拍賣行,勢力遍及非羽,浩藏,楓林,三大帝國,貨物通兌。
  
  此時,華宇拍賣行裡,正熱鬧非凡。
  
  那一貫非頂級拍賣品而不開啟的最華貴的飛魚廳.
    
  此時水晶燈閃爍,那白玉拍賣台上拍賣品和拍賣人員都還沒出現,下方的幾百個座位已經座無虛席。
  
  落羽坐在二樓的貴賓席上,看了斜對面的君饒天一眼,紫衍國公府也來了。
  
  「皇叔也來了,老師,今天拍賣什麼?」坐在嚴烈旁邊,稼軒墨炎看著他左邊方向,他的皇叔代表的可是他父王。
  
  今天到底是什麼好東西,連他父王都有了興趣?
  
  「你看就知道了。」嚴烈不答。
  
  「你正對面是煉成國公府現任公爵。」與嚴烈並排坐在一起的府鶴於朝落羽前方抬了一下下巴。
  
  然後轉頭向著西邊道:「那是傲雲國公府的現任公爵。」
  
  落羽坐在府鶴於右手邊,聞言看去,只見煉成國公府現任公爵年紀也不小,一頭銀髮看上去很精瘦,給人一種很尖利的感覺。
  
  而傲雲國公府的現任公爵,年紀稍微小一點,五六十歲樣子,儀態到是豐盛,看上去溫文爾雅,仙風道骨的。
  
  看來今日這拍賣品有點身價了,居然非羽王國能上檯面的勢力都來了人不說,還是族長親臨,落羽開始對這場拍賣重新估價。
  
  「是什麼東……」下意識的開口詢問,卻話都沒說完就停下,她問的不當了。
  
  但是卻沒想府鶴於卻笑了笑,居然答道:「據說是頂級魔丹。」
  
  落羽聽言有點詫異,轉頭看了府鶴於一眼,府鶴於卻一臉寬和的笑意。
  
  「你這老小子,漏底。」嚴烈不滿了。
  
  旁邊的稼軒墨炎更加不滿,他問他老師都沒給他說,大藥師居然給落羽說,這簡直惱人。
  
  不由狠狠的瞪了落羽一眼。
  
  「反正遲早……」
  
  「讓各位久等了。」府鶴於一話才開口,下方拍賣場中人還未至,以有人先聲奪人的笑著開了場。
  
  拍賣場頓時靜了下來。
  
  但見從白玉拍賣台後方,緩緩走出一個人,身材中等,滿臉福相,未語先笑甚具親和力。
    
  「各位久等了,今日這件物品的拍賣,小老兒親自來。」說罷站在了空蕩蕩的拍賣台中央。
  
  「巫行,拍賣行的行長。」府鶴於壓低了聲音,為落羽介紹。
  
  居然讓一行之長親自來進行拍賣,這頂級魔丹不知道有多頂級,落羽無聲。
  
  巫行站定在拍賣台中央後,朝四方眾人行了個禮:「相信各位已經知道今天我行要拍賣的是什麼寶物,在這裡,我也就不多說了。
  
  今天,這飛魚廳也不按照慣例再拍賣其他什麼物品,小老兒不想招人討厭,就直接進入最關鍵的寶物拍賣。」
  
  說罷,四下裡頓時有微笑聲響起,顯然這巫行的識相很讓人滿意。
  
  巫行見此雙手一拍,面色一肅,高聲道:「那麼,現在拍賣開始,各位,請睜大眼看好了,我行拍賣史上百年從沒有到手的寶物。」
  
  伴隨著他激情昂揚的聲音,他面前空蕩蕩的白玉拍賣台,突然緩緩的分開,從下方升上來一黑玉四方石台。
  
  石台上盛放著一黑水晶罩子,罩住了中間的東西,也隔絕了任何的氣息。
  
  周圍所有人開始不經意的挺直身體了,黑水晶罩,不稀罕,但是等閒不得用上。
  
  就如純水晶能測試出鬥氣,而黑水晶能夠隔絕氣息,若物品一般,它的隔絕起不了任何的效果,但是伴隨著裡面物品的稀罕,越是強悍物,它越隔絕的絲毫不露。
  
  而現在,所有人都感激不到一點黑水晶裡面的氣息。
  
  寂靜,無聲的靜寂。
  
  就在這靜寂中,巫行伸手,封閉的飛魚廳水晶燈一下暗淡了下去,只留下隱隱約約的幾盞照明。
  
  「各位,請看好了。」
  
  激動的帶著沙啞的嗓音響起,巫行伸手緩緩的揭開了那黑水晶罩子。
  
  頃刻間,落羽只看見那暗淡的光線下,火紅的光芒如太陽一般奪目而出,一強悍的氣息撲面而來,幾乎讓人窒息。
  
  這是……這是什麼力量?落羽驚訝了。
    
  黑水晶罩子揭開,火紅光芒絢麗四射,光芒流轉,幾乎讓人無法逼視。
  
  而那火紅的光芒中,一嬰孩拳頭大小的火紅晶體正靜靜的陳設於其上。
  
  「經過拍賣行三大頂級拍賣師確定,此乃十一級魔獸丹。」
  
  「轟。」
  
  巫行的話語才一落,下方拍賣場的貴賓們完全顧不了儀態的轟然炸響起來,有些人幾乎激動的跳了起來。
  
  「天啦,十一級魔丹,十一級。」嚴烈不敢置信的揉了揉耳朵。
  
  「十一級,這大陸上有十一級魔獸?」稼軒墨炎震撼的唰的一聲站了起來,完全不敢相信。
  
  十一級,那是傳說中的魔獸級別。
  
  在非羽王國千年歷史中,最高級別出現的魔獸也才十級,今日居然……
  
  「天,十一級,我無法想像。」府鶴於雙手握拳,激動的已經不能自已。
  
  相對震驚興奮的完全失態的所有人,落羽反而比較鎮定。
  
  因為,很簡單,她用不上,魔獸的內丹對她沒有幫助,因此,心態反而比所有人都平衡。
  
  不過落羽仍就揉了揉眼:「十一級,今日算是開了眼界了。」
  
  下方的巫行像是早料到眾人的失態,也不多話,只手一揮,熄滅的水晶燈再度被亮了起來。
  
  璀璨的光芒中,十一級魔丹光滑流轉,雖然沒有在暗夜中那麼奪人的美麗,卻也另具風情。
  
  燈光亮起,在座的無一不是帝都頂級的人物,一個個短暫的失態後,立刻就控制下了情緒。
  
  「十一級魔丹,沒有底價拍賣,只是華宇拍賣行浩藏總部已經發話,若是價格不到我們的理想價位,那麼我們有權利不拍賣,轉入其他帝國。」
  
  巫行朝所有人微微一點頭,然後手一揮,拍賣,開始。
  
  短暫的靜默。
  
  「呵呵,沒想到是這樣的頂級寶物,我伯爵府是不敢想了,那我就來開個價,算是起個頭,三百萬金幣。」
  
  靜默中,坐在下方的一帝國伯爵笑著開了頭。
    
  立刻,所有人的激情就被點燃了。
  
  「五百萬。」
  
  「六百萬……」
  
  「七百萬……」
  
  沒有人開口給小數,所有人張口就是百萬相加。
  
  十一級的魔丹,怎麼都值得。
  
  要知道十一級,基本已經是一千五到兩千年的魔獸,這樣頂級強悍的所在,那內丹帶給他們的好處,幾乎可以以無限來形容。
  
  也許吃下去能直接從赤色鬥氣直接跳到紫色巔峰尊者的存在。
  
  也許能起死回生……
  
  也許能長生不死……
  
  沒有人能夠肯定,它的好處到底是什麼,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那好處絕對不會少就是了。
  
  「一千五百萬。」
  
  「一千八百萬。」傲雲國公府開了口。
  
  「兩千一百萬。」紫衍國公府君饒天開口。
  
  「兩千……」
  
  數目在急劇的增高,三大國公府開始以身家資本博這一杖十一級的魔丹。
  
  二樓貴賓席上,落羽趴在欄杆上看熱鬧,這麼一杖魔丹就這麼值錢,若是她有個一背兜,那不是發了,落羽笑。
  
  「四千萬。」輕笑中,一道冷冽的聲音響起,那一直未出口的稼軒墨炎皇叔開口了。
  
  三大國公府立時有點沉默,國王的財力他們是知道的,但是這十一級魔丹太讓人著迷。
  
  「四千五百萬。」君饒天皺著眉頭再度開了口,四千多萬,要一口氣拿出來,對於紫衍國公府也不算小事情了。
  
  「五千萬。」稼軒墨炎的皇叔看了眼君饒天。
  
  三大國公府對視一眼,他們的財力……
  
  「六千萬。」就在三大國公府沉默的當口,一直未動的府鶴於開口了,藥師協會,勢力橫跨三大帝國,那可是個藏金窖。
  
  一顆丹藥四十萬就可見一斑。
  
  落羽轉頭,看著興奮得紅了眼的府鶴於,在掃了一眼下方皺眉的皇室眾人,微微的眼神動了下。
  
  「七千萬。」就在府鶴於開口後,一直看著熱鬧的嚴烈笑呵呵的也開口了。
    
  帝國學院,那也是個富得流油的地方。
  
  府鶴於眉頭微皺,張嘴就要加價,落羽見此傳音入密道:「會長慎重,東西好吃,可也得吃得下。」
  
  府鶴於頓時一驚唰的回頭看著落羽,落羽卻依舊趴在欄杆上看熱鬧,並沒回頭。
  
  府鶴於也是個明白人,只是被十一級的魔丹激得忘了,此時經落羽一提點,立刻沉穩了下來。
  
  匹夫無罪,懷璧自罪,這意思他豈會不明白,這裡可是非羽王國的地界。
  
  府鶴於冷靜下來了。
  
  「八千萬。」而就在府鶴於冷靜下來的當口,皇室再度開口,八千萬金幣,這絕對是非羽王國半個國庫。
  
  同時伴隨著稼軒墨炎皇叔那冰冷的帶著殺氣的眼神,掃向了嚴烈。
  
  可嚴烈是什麼人,帝國學院最不缺的就是高手。
  
  當下,氣息一提就要開口。
  
  「未經主人允許,私自拍賣我主之物,好大的膽子。」然就在嚴烈要開口的當下,一道冷冽異常的聲音突然穿破關閉的廳門傳來。
  
  「砰。」緊接著一聲炸響,那重於幾百斤的黑石廳門被來人一腳踢碎,石片四射,密封的大門蕩然無存。
  
  廳中眾人被這突然的變故吸引,不由齊齊朝大門看去。
  
  只見空蕩蕩的大門口,八道身影冷冷的走進來,為首的男子一身青衣,龍行虎步,容貌之剛硬冷酷,幾如那萬載寒冰雕成。
  
  一身氣息全部外露,就如那出鞘的劍,鋒芒畢現,殺伐滔天。
  
  身後七人容貌平常,卻如那藏鋒的劍,隱而不露,看似普通的隨從打扮,卻氣息之甚,讓坐於門口的賓客們,抵擋不住,下意識的朝後退去。
  
  僅僅八人,卻給人一種可抵千軍萬馬的強勢。
  
  寂靜,四下裡一片靜寂。
  
  進得大廳那青衣冷酷男子,冷眼掃過廳中眾人後,目光鎖定台上的十一級魔丹。
  
  冰冷的眼中冷光一閃:「華宇拍賣行,很好,很好。」
  
  冷冽的聲音夾雜著波濤洶湧的殺氣和慍怒。
    
  此話一出,呆愣在大廳中非羽王國眾勢力齊齊反應過來,不由眉頭微皺眼光閃爍,不停的掃視巫行和那冰冷異常的男人,怎麼回事?
  
  卻沒人幫巫行開口說話,這八個男人氣勢太甚了。
  
  「這話說的好笑,你主人的東西?這十一級魔丹可有你的印記?」巫行一驚回神後,眉眼一下就厲了起來。
  
  「想強搶這頂級魔丹,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敢在非羽王國各……」
  
  「小小非羽王國還不放在我們眼裡。」巫行一話還沒說完,門外一人冷冷的接過話去。
  
  「華宇拍賣行,我主人在給你一次機會,魔丹雙手給我奉還回來,否則,我們既能降伏十一級魔獸,要滅了你華宇在三王國的勢力,也不過是捏死只螞蟻。」
  
  伴隨著冷沉的聲音落下,大廳外迎著璀璨的金光,一前一後緩緩走近兩人。
  
  廳中前行八人,立刻側身讓出通道,低頭躬身。
  
  落羽見此伸長了腦袋,朝進門那人看去。
  
  陽光耀金,晃花了落羽的眼。
  
  只見那一片金光中,那人緩緩的走來。
  
  落羽一眼看清楚,縱然見過太多,也微微有點愣怔住了。
  
  只見來人一頭銀色的長髮隨意的披散在腦後,額前幾縷細絲垂下來,若有若無的遮擋住那雙眼眸。
  
  而那銀髮遮擋下的眼眸,黑如蒼穹,彷彿蘊藏著天地間最純粹的黑,浩瀚如那廣袤的星空,深邃似那宇宙的無邊,讓人沉淪,幾乎讓人移不開眼,只這一雙眼就奪盡了天地間的一切光澤。
  
  雙手攏在衣袖間,一襲月牙白紫金鑲黑長袍盡現雍容華貴,緩緩行來,眼光波動間,沒有任何的作勢,卻讓人止不住的欲臣服在他腳下。
  
  遺世獨立,普天一人。
  
  沒有稼軒墨炎火焰般的俊美,也不似柳昱辰的溫文稼軒離的剛毅。
  
  溫潤中隱藏著霸道,優雅中彰顯著雍容,那是天山雪蓮般的高貴和華美與著地獄火蓮的強勢。
  
  這人一出,群雄無光。
  


第14章:紫尊王者
  
  長袍墜地,銀髮男子站定在飛魚廳內。
  
  漆黑的雙眼淡淡的掃過在座的每一個人,那並不含威懾和冷酷的眼光,卻讓非羽王國幾乎整個最高層勢力,下意識的避開了他的眼。
  
  那是一種無意識的臣服。
  
  那是一種來自心靈深處最直接的懼怕。
  
  落羽趴在欄杆上看著這一切,眼角輕輕的挑了起來,卻正好對上銀髮男子看過來的雙眼。
  
  黑,無限的黑。
  
  落羽一愣,突然覺得她錯了,什麼溫潤中隱藏著霸道,優雅中彰顯著雍容,錯了,錯了,那只是表象。
  
  這個人的眼底深處是絕對的霸道,絕對的強勢,絕對的殘酷,優雅溫潤只是表象,他來自黑暗,是的,黑暗地獄。
  
  那絕對的黑色雙眸下,隱藏著的是一個殘酷肅殺之極的靈魂。
  
  那雙眼掃過他們,與其說他在看人,不如說他在看一群螻蟻,落羽輕輕的揚了揚眉。
  
  好讓人膽寒的雙眸。
  
  銀髮男子眼光從她身上一掠而過,還不等落羽有什麼反應,那本已經掠過的眼光,突然返回,再度看了她一眼。
  
  落羽不知銀髮男子為何回頭看她,卻也沒有迴避銀髮男子的回眸,坦然對視。
  
  銀髮男子看著落羽,眼中一閃而過一絲光芒,微蹙了蹙眼,再度移眼,視線落定在那十一級魔丹之上。
  
  「雙手奉上還是死?」緊隨銀髮男子進來的,一絳紅色頭髮比較溫和的男子,見銀髮男子視線看過去,立刻沉聲喝道。
  
  「憑什麼……你們憑什麼說魔丹是你們的?你這是強……搶……」那巫行在氣勢逼人的青衣人面前,幾乎話都說不完整。
  
  卻也知道採取措施,拍賣行裡的高手蜂擁著從後台衝了進來。
  
  敢開拍賣行,就也有高手鎮場子。
  
  銀髮男子看著十一級魔丹,聽言在看了一眼巫行等人,眼中閃過一絲冷怒,微微抬了下下顎:「一個不留。」
  
  「是。」
    
  冰冷的聲音在飛魚廳中迴旋,從銀髮男子週身氣勢中驚醒過來的非羽王國眾勢力,聽言臉色一下就不好看起來。
  
  一個不留,怎麼,想在他們面前殺了華宇拍賣行的人?還是想連坐在這裡的他們都要殺?
  
  居然敢在整個非羽王國最強勢力匯聚的當口,說這樣的話,簡直是豈有此理。
  
  頓時,煉成國公府國公爺惱羞成怒,一巴掌拍在身邊的案几上,怒聲喝道:「好大的膽子,在我非羽王國京城重地,居然敢當著我們的面搶奪寶物,濫殺無辜,來啊……噶……」
  
  怒吼的話還沒說完,那朝魔丹走去的青衣男子,冷眼一橫唰的轉頭掃了一眼煉成國公府國公爺,眼中藍光一現。
  
  煉成公爵年紀雖大了,經驗和反應到也快。
  
  眼見那青衣男子眼中藍光一閃,立刻臉上變色想也不想猛的就朝前撲出。
  
  「砰。」煉成公爵前一刻才撲出,後一刻,那身後的大椅被犀利的藍色鬥氣,直接劈成碎片。
  
  碎片爆裂開,煉成國公府未來得及避開的人,立時被暴起的碎片刺的鮮血長流。
  
  「藍尊,是藍尊高手。」
  
  此一動,君饒天,嚴烈等人立刻就看出來青衣男子的功力了,藍色鬥氣,是藍尊高手。
  
  立時,所有剛才還慍怒的眾人,臉色一下就變了。
  
  「今日,我們只是來拿回我主人的東西,還不想動你非羽,想插手的最好量力而為,否則,別怪我們以大欺小,血洗非羽。」
  
  青衣男子眼一豎,那眼中藍紫的光芒一閃。
  
  「藍尊巔峰,藍尊巔峰。」貴賓席上,嚴烈一下握緊了拳頭,滿臉的駭然。
  
  眼中已然閃有紫色鬥氣光芒,那是快要突破藍尊,到達紫尊王者之地,大陸的頂尖高手了。
  
  這……這……這已經完全不是他們能夠對付得了的了。
  
  非羽王國剛剛還有點想動手的眾人,臉色又是一變,整個的沉默了。
  
  藍尊巔峰,非羽王國無一人是敵手。
  
  落羽眼中也閃過一絲驚訝,卻依舊趴在欄杆上,面上神色不動,腦子卻快速的轉了起來。
  
  「救命,校長,殿下,公爵們,救命啊。」巫行的臉色也變了。
  
  此時再也顧不上其他,慌亂的叫了起來,一邊鞠躬作揖的朝銀髮男子道:「魔丹你們拿去,我們不拍賣了,雙手送上,你們放……」
  
  「晚了。」青衣男子一聲冷喝,眉厲如刀,週身鬥氣飛揚,氣勢逼人。一個人朝華宇拍賣行的人逼去。
  
  而他身後眾人都圍繞在銀髮男子身邊,根本不與插手。
  
  好像這麼多人,青衣男人一個足以。
  
  「非羽,浩藏,楓林,三國還沒有人能殺得了十一級魔獸,地界上也從沒有如此高等級的魔獸。」
  
  就在這殺氣逼人中,那跟在銀髮男子身邊的紅髮男人開口,正是剛才在門外說話的那人。
  
  「你華宇拍賣行趁我們一行人分神,偷取我們的東西,膽子還真不小,誤了我主的要事,沒滅你三國華宇所有勢力,已是我主仁慈。」聲音不冷。話意卻冷的巫行等人骨頭髮寒。
  
  而此話一出,非羽王國各勢力立刻啞然。
  
  三大王國歷史上,就沒出過十級以上的魔獸,這華宇拍賣行真的是,偷取……
  
  落羽聽言眼波微動,這紅髮男子這話是解釋,這般聽來卻不是強取豪奪了。
  
  一時間,更加沒人說話了。
  
  非羽王國僅有四大藍尊高手已是頂尖,而這裡,二十多歲的藍尊巔峰高手居然只是這銀髮男子的僕從,這銀髮男子……
  
  所有人都感覺不到銀髮男子有多強,但是僕從如此,氣勢如斯,已然說明很多東西。
  
  銀髮男子只可能是藍尊級別之上的絕世高手,那藍尊之上,非羽王國從來沒有。
  
  「救命啊……」
  
  「砰。」就在巫行一聲驚叫中,飛魚廳頂棚突然一聲炸響,頂棚瞬間破了個大洞,一人閃電一般的射了進來,直取霸王龍內丹。
    
  而他身後緊跟著撲入大批的人。
  
  「熱鬧了。」落羽頓時一揚眼暗叫一聲。
  
  而那離內丹只有一步之遙的青衣男子見此,雙眼中冷光一橫,五指虛空一抓就朝來人抓去,同時一掌拍下。
  
  玉石拍賣台盡碎,火紅的霸王龍魔丹朝著銀髮男子等人的方向就飛去。
  
  「轟,轟。」鬥氣破空,四方突襲來人激射而至。
  
  瞬間,整個大廳一片鬥氣飛揚,雙方閃電般的交上了手。
  
  「我的老天,又是藍尊高手,這到底有多少藍尊高手?」嚴烈瞪大了雙眼,眼睛幾乎要瞪出來。
  
  藍尊,偷襲的面上罩著半邊面具的一方人,居然全是藍尊高手。
  
  這什麼時候,藍尊高手成了買菜的,路上走著就能碰上一群,這……
  
  這簡直讓他們這修煉了一輩子,才達到藍尊境界的人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
  
  而其他人則直接駭呆了。
  
  「砰……」
  
  「轟……」
  
  「嘩啦……」
  
  就這麼駭呆了的一瞬間,飛魚廳就被破壞了開來,各種裝飾石台破裂來開,房屋搖搖欲墜。
  
  藍尊高手,一出手毀滅一棟房子沒有一點的問題。
  
  而現在,是一群藍尊高手在打架。
  
  須臾之間,反應過來的非羽王國各大勢力,立刻屁滾尿流的就往外跑。
  
  而顯然被分了心顧不了殺他們,死裡逃生的巫行等人,更是狂衝而出,生怕跑晚了就沒命見明天的太陽了。
  
  「快,快走。」嚴烈抓著滿眼震撼的稼軒墨炎就往門口拽,府鶴於則朝落羽沉聲喊道。
  
  落羽是個精乖的,此時的她可打不過藍尊,想看好戲也得等有那個本事在說,況且,雙方看來都不是善莊。
  
  當下,掃了眼那在大廳中被不斷拋起,卻沒有任何人搶到的十一級魔丹。
  
  落羽邊退邊在斜眼朝那雙手依舊攏在袖子裡,看著眼前的混亂,仍未插手的銀髮男子看了眼,好沉的住氣。
    
  落羽視線才掃過去,那銀髮男子突然回頭就對上了落羽的眼。
  
  落羽一愣,這人如此多高手過招搶他的東西,他瞧都不瞧一眼,怎麼就注意到她看他?
  
  一邊想一邊就欲轉頭就往外跑,飛魚廳搖搖欲墜,馬上就要垮了。
  
  一步跨出,頭都還沒轉過來,落羽眼角就掃見那紅色的霸王龍魔丹,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居然朝她就落了來。
  
  落羽頓時瞪大了眼。
  
  魔丹飛落,其後爭搶的兩方人立刻朝著她就激射而來。
  
  被藍尊高手的鬥氣碰上,百個落羽都要沒命。
  
  落羽知道厲害,立時擰腰就往後狂退。
  
  可她再快哪快得過藍尊高手,那當先衝來的面具人,手中以藍色鬥氣虛化的藍色劍氣,一邊飛身去搶魔丹,一邊順手一劍朝著落羽當頭就砍來。
  
  落羽眼見躲讓不過,只好深吸一口氣,雙手一橫就要硬扛。
  
  然她雙手才一動,那一直站立著不動聲色的銀髮男子,身形突然一閃就立定在了落羽身前。
  
  手一伸,一把抓住落羽的胳膊,朝後就是一扯,同時右手袖袍輕描淡寫的就朝那攻擊過來的面具男一揮。
  
  只聽砰的一聲悶響,那面具男一口鮮血噴出,朝後骨碌碌的滾了開去。
  
  藍尊高手,居然連他一拂之力都接不住。
  
  落羽驚訝,抬頭看著眼前銀髮男子的後背,他救她?
  
  「無用。」就在這微驚中,銀髮男子冷漠的聲音響起,伴隨著這一聲,銀髮男子抓著落羽的手朝後一扔,就把落羽朝著大廳門外的方向扔了去。
  
  勢如閃電,落羽瞬間穿廳而出。
  
  「轟。」就在落羽射出大廳的後一刻,那飛魚廳轟的一下在不知道誰的一招中轟然倒塌。
  
  塵土飛揚,瓦礫亂飛。
  
  落羽落地一步站定在地面,還沒伸手拂一下面前的灰塵,身旁也才衝出來的嚴烈,突然面色大變,一聲大吼:「快,快走,有更強烈的氣息來了,快。」
    
  同一刻落羽也感覺到,有兩道強悍之極的氣息正快速而來,那感覺比這些藍尊還強。
  
  落羽頓時一皺眉,這些人都是來搶那銀髮男子的魔丹的?
  
  「快跑。」非羽王國眾勢力呈鳥獸散。
  
  「落羽快走……」府鶴於臉上也變了色,一把就朝落羽抓來。
  
  「我知……」,落羽回復的話才開口,那廢墟裡突然紅光一閃,霸王龍魔丹閃電般的飛射而出。
  
  只見紅光如熾,快如流星,就那麼巧的直射入張口正說話的落羽嘴裡。
  
  而它身後廢墟裡藍光沖天,藍尊高手們緊跟著就要衝出。
  
  落羽下意識的閉嘴,咬住,沉默。
  
  周圍逃命的非羽王國眾人看見,齊齊風中凌亂了。
  
  就在這凌亂中,早先跑遠的稼軒墨炎反應最快,突然大吼:「還不快跑。」
  
  而同一刻落羽也回過神來,身形展開,輕功運到極致,如飛一般狂射而出,朝著遠處而去。
  
  「魔丹呢?」沖天而出的兩方藍尊高手們齊齊怒吼而出。
  
  而就在這怒吼聲中,快速辨別了位置,如飛一般追上,那兩道強悍之極的氣息也緊追而去。
  
  剎那之間,精美的華宇拍賣行飛魚廳成了一片廢墟,而作亂的人則一個也不見,只留下空空的寂靜。
  
  疾飛而走,快若奔雷。
  
  落羽把一身的輕功運到了極致,在街頭巷尾中一掠而過,朝著帝都郊外一百多里的密林射去。
  
  落羽不會鬥氣,內力的運轉氣息根本不為藍尊等高手察覺。
  
  一時間,藍尊高手們追了個模模糊糊,幾個轉圈後就有點摸不到落羽的蹤跡方向了,只能循著蛛絲馬跡往下追。
  
  風過樹梢,艷陽驚人。
  
  時間如飛過去,轉眼金烏西落,月宮高昇。
  
  帝都郊外參天密林裡,落羽隱藏在林間,不住的喘氣。
  
  一日時間,一百多里,從來沒有這麼逃命過,幾乎累的她虛脫。
  
  落羽撐著樹幹,汗如雨下。
    
  不敢調息,也不敢停靠,落羽歇息了一瞬間,就撐著身體朝密林深處那高山走去。
  
  她來帝都的時候走過那條路,那高山斷崖邊是一條大河,只要入了河,氣息全部掩蓋,想找到她就沒那麼容易了。
  
  高山絕頂,懸崖陡峭。
  
  「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在本尊面前吃下魔丹,不知天高地厚。」
  
  不想就在這頃刻間,身後夜空中一聲冷怒的冷喝突然傳來,落羽一聽暗叫一聲不好。
  
  也不待感覺沒感覺到身後的攻擊,身形猛的就朝前撲出,就地一滾。
  
  而就在落羽撲出去的一瞬間,她剛才站立的地方無聲無息的裂開一條大縫,就好像有人給了地面一刀,切口之凌厲。
  
  就地一滾,落羽還來不及站起,身邊勁風已到,一道紫色的光芒電閃而至,朝著落羽胸口就擊去。
  
  其勢太快,才出現在夜空,下一刻就到了落羽的胸前。
  
  眼見避無可避,就在這電光火石間,落羽深吸一口氣,含胸收腹,手掌在地面一拍,朝後就電射而去。
  
  紫色破空而至,落羽閃電後退,一觸既分,爆射而退。
  
  「古怪功夫。」夜色中的來人嘀咕了一句。
  
  就趁著來人嘀咕這一聲,落羽已經暴退站定,手中利劍橫指。
  
  夜風清涼,落羽只覺得胸腹一片清涼,眼角微微一掃。
  
  只見自己胸腹間衣襟被直直劃開,袒露出裡面的肌膚,從胸口到小腹,一條血痕橫陳於其上。
  
  落羽下意識的握緊了拳頭,剛才她若慢一絲,現下已經開膛破肚。
  
  「螳臂當車,咎由自取。」林中一人一聲冷哼,手勢微動,兩道紫色鬥氣破空而出,朝著落羽就擊了過來。
  
  紫色鬥氣,鬥氣巔峰,紫尊王者。
  
  落羽苦笑,今天她這運氣是不是太好了。
  
  心中如斯想,手中動作也不慢,拼盡最後一點內力,劍氣縱橫到極致,同時身形朝那懸崖的方向就暴退。
  
  「還想跑,真不把我們放在眼裡。」另一道冰冷的聲音響起,伴隨而來的是兩道殺氣凌厲的紫色鬥氣。
  
  前有狼,後有虎,天羅地網,如何能破。
  
  落羽一瞬間幾乎寒毛都豎了起來,口角咬的出血,手中握劍的虎口已經被震的裂開,鮮血絲絲而下。
    
  眼看落羽就要承受不住,被四道紫色鬥氣擊中。
  
  黑夜中突然一道銀白光芒一閃,銀髮男子踏空而來,五指一扣,臨空一把就朝那射向落羽的四道紫色鬥氣抓去。
  
  四道鬥氣一窒,就好像被無形的手攔腰抓住,一把扯開了去。
  
  圍繞落羽的壓力立刻消失,落羽頓時心下一鬆。
  
  銀髮飛揚,踏空而來,落羽抬頭還沒看清楚那銀髮男人,就見一月牙白鑲黑金的長袍當頭就朝她罩來。
  
  落羽連忙手一伸,一把抓住就朝身上裹去。
  
  夜風飛揚,銀髮隨風飛舞凜亂,銀髮男子滿臉冰冷:「敢在我雲弒天的面前搶我的東西,誰給你們的膽子。」
  
  夜色中,有一瞬間的死寂。
  
  「雲弒天,別人怕你我們不怕,別忘了現在我們這裡是兩個紫尊王者,而你,雖然強,不過現在你還敢動手?」
  
  夜色濃郁,兩道身形閃現出來,伴隨著兩人身形閃出,兩道彷彿閃電一般犀利的紫色鬥氣朝著落羽就橫劈而來,夾天地之威。
  
  雲弒天聽言眼一沉,雙手一張,紫色鬥氣化作兩朵蓮花摸樣從雲弒天手中升起。
  
  「紫尊王者,初入紫尊級別也敢在我面前放肆,看來帝梵天沒有好好教過你們,我雲弒天只有想不想出手,從來沒有敢不敢。」
  
  冷傲之極的話在夜色中飛揚,同一刻,雲弒天雙手一拋,那兩朵有如實質的蓮花,朝著迎頭擊下的兩道紫色鬥氣就迎了上去。
  
  「砰。」
  
  「雲弒天,你……你……」
  
  落羽才裹好衣服,就聽見兩聲慘叫伴隨著驚天動地的碰撞聲響起,還不待她抬頭看,就覺得身體一下被這三股強悍之極的力量拋了起來,朝著身後的懸崖就撞了過去。
  
  同一刻,光滑如鏡的懸崖,也好像承受不住這如此強的三股力量交鋒,突然滑開,露出一黑黝黝的大洞。
  
  落羽直線就朝那黑洞撞了過去。
  
  落羽頓時瞪大了眼,開什麼玩笑,懸崖壁能滑開?
  
  身形撞去,直入山腹,眼前瞬間一黑,落羽暗叫一聲苦,未想心念才一動,頭頂銀光一閃,一人急撲而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2 09:16 PM

第15章:突來之吻
  
  冰冷徹骨,卻有力之極。
  
  落羽仰頭,紫色鬥氣環繞,雖是黑暗卻亮眼的可以照耀一切,璀璨一切。
  
  落羽手微微的顫了一下。
  
  夜色濃郁。
  
  三股紫尊王者全力出手的強悍力量,瘋狂四射,橫掃地面一切,氣壓朝著地洞深處就灌了進來,那強大的壓力,猶如萬噸水壓,逼的人幾乎無法呼吸,口鼻都開始流血。
  
  就算強如雲弒天一把抓住落羽之後,也不敢拭其鋒芒,逆逼而上。
  
  紫光環繞,銀髮飛揚。
  
  在這逼人的氣壓倒灌中,雲弒天一把抓住落羽的手,身形展開,不朝上躍,反而朝著地洞深處狂衝而下。
  
  雲弒天身形一展開,那身後壓迫而來的氣勢,立刻被拋在了身後。
  
  落羽被扯出那強大的氣壓,鬆了一口氣後,方感覺自己嘴裡一團血腥味,三大頂級高手的全力,太過驚人。
  
  疾奔而走,雲弒天抓著落羽飛躍而下,銀髮拂過落羽的臉頰,與那黑髮纏繞到了一起。
  
  地洞不深,轉眼就快到了盡頭。
  
  盡頭處,銀光閃閃,有微弱的亮光閃現,在這漆黑的地底,卻分外的亮。
  
  一道銹跡斑斑的金剛鐵門橫陳在面前。
  
  雲弒天一眼掃見,也沒管這懸崖深處怎麼有金剛門,袖袍一拂,一股渾厚之極的力量直取金剛門。
  
  「轟。」只聽轟的一聲嘎吱聲響起,那重於千斤的金剛門,被雲弒天一拂之力頓時推開一條縫。
  
  雲弒天見此立刻抓著落羽閃電般的射了進去,身形一閃而入大門,反手一掌狠狠的重新關閉那金剛大門。
  
  「砰。」大門才一關閉,那身後緊跟著衝來的強大氣壓整個的撞上金剛門。
  
  須臾,大門整個的顫抖起來,同時從門外傳來轟隆隆的響聲,震耳欲聾。
  
  落羽靠在大門上,微微的喘氣。
  
  好厲害,三大頂級高手交手,這破壞力居然這麼強。
  
  靠在石門上,聽著外面石頭不斷的破碎落下,把門外整個的封堵住,落羽無言的伸手想揉揉眉心。
    
  手一動,冰冷一片,倍受牽扯。
  
  落羽低頭,看著自己手腕上那一隻緊緊抓住她的大手,那麼有力,幾乎要掐入她肉裡去。
  
  落羽見此眨了眨眼,側頭看向身旁,銀髮垂落雙眸微閉,雲弒天,雲弒天……
  
  彷彿是感覺到落羽的視線,雲弒天睜眼突然轉頭看向落羽,那美到極致的雙眸,越發光華亂燦到吸人靈魂。
  
  落羽下意識的揚起嘴角準備笑笑,這個雲弒天……
  
  卻笑還隱在嘴角,就見雲弒天眼中殺氣一顯,握住她手腕的大手,突然閃電般的移動,一把扣住了她的脖子。
  
  「給我吐出來。」冰冷絕情,帶著殺意和冷酷。
  
  落羽怔然,緊接著反應過來,臉一下就沉了。
  
  就說這人跟她沒關係,如此毫無來由的救她,讓她還莫名其妙的亂感動了一把。
  
  搞了半天是因為自己吃了他的東西,該死的。
  
  「吐不出來我殺了你。」雲弒天見落羽沒反應,五指一收,緊扣落羽的喉頭,眼中肅殺之色狂湧,卻越發美麗的驚人。
  
  落羽臉瞬間被逼得通紅,靠,這雙妖艷的眼,要殺人居然還越漂亮,他媽的。
  
  心中暗罵,腳下動作也快,膝蓋一伸,猛的就朝雲弒天下腹攻去。
  
  紫尊王者,她不是對手,不過想要她命也得付出點代價。
  
  「哼。」一聲冷哼,雲弒天眼中冷光一閃,紫色鬥氣一顯,就要迎上落羽。
  
  卻沒想這般一動,雲弒天臉色突然一變,身形堪堪避過落羽的腿,一轉頭就摀住了口。
  
  「咳咳……」猛烈的咳嗽立刻迴盪在空寂的地洞內。
  
  落羽感覺到雲弒天手中的力量一鬆,立刻手腕一翻,一個小擒拿手一把抓住雲弒天卡著她脖子的手,向外就是一扭。
  
  身形瞬間往後就射,居然輕而易舉的從雲弒天的手中脫離了出來。
  
  一步站定,落羽微微驚訝的看著雲弒天,雲弒天的手上基本沒什麼力量,這……
    
  「咳咳……」咳嗽聲越發的劇烈,銀髮快速的顫動,伴隨著一絲血腥味蔓延了出來。
  
  落羽鼻子靈,雖然轉瞬這氣味就消失了去,卻被她聞了個清楚。
  
  眉眼快速的一轉,剛才抓住雲弒天的手,那溫度簡直冰的驚人,進門的時候還沒注意,剛才那一抓卻是感覺的清清楚楚。
  
  那根本就不是人應該有的溫度。
  
  而那脈搏,落羽小擒拿手的落處,剛好落在了雲弒天的脈搏上,那脈象……混亂不堪。
  
  那是,他有舊傷,很重的舊傷。
  
  落羽一下就明白了,雲弒天要這霸王龍內丹療傷。
  
  立刻,心一下就定了,她有保命的東西了。
  
  快速後退一步,落羽嘴一張,那火紅的霸王龍內丹被落羽吐了出來。
  
  她雖然沒藍尊紫尊那麼強,嬰孩拳頭大小的東西射進嘴裡,她還沒窩囊到牙齒咬不住,直接吞下去。
  
  這一枚霸王龍內丹,誰都以為她吃了,其實卻不過被她千鈞一髮之際咬在了牙齒中,含在了嘴裡。
  
  霸王龍內丹一出,扭頭猛烈咳嗽的雲弒天唰的轉過頭來,臉色除去微微蒼白,居然並不顯任何的重傷之象。
  
  但越是這般不顯於外,其內裡的情況越發糟糕。
  
  五指握住霸王龍內丹,落羽看著雲弒天,揚眉道:「我打不過你,不過捏碎這內丹的本事還有。」
  
  「你敢。」雲弒天雙眼一瞇,殺氣急升。
  
  落羽抓住內丹,冷笑一聲:「不信就試試,我要這東西沒用,你少了它……哼哼。」
  
  話沒說完,不過其意相當明顯。
  
  雲弒天聽言大手一揮,紫色的鬥氣立刻就開始在他手掌中醞釀了出來:「敢威脅我的人,這天下還沒生出來……嗯?」
  
  暴虐的話還沒說完,雲弒天臉色微微一變,一下轉頭看向他們站立的地方。
  
  同一刻,落羽也看見了,雲弒天手中那紫色鬥氣消失了。
  
  不是雲弒天自己散去,也不是傷重撐不起,而是消失了,好像被人吸收了一般的消失了。
    
  這一下別說雲弒天驚訝,落羽也有點驚訝,開始打量他們站立的地方。
  
  純淨的水晶散發出柔和的光芒,把他們站立的地方照耀的纖毫畢現。
  
  這是一座宮殿。
  
  一座仿若水晶宮一般的宮殿,裡面隨意的擺滿了珍珠貝殼,瑪瑙珊瑚,各種各樣屬於水下世界的東西。
  
  而此時,他們站立的地方應該是進門的前殿部位?
  
  「忘川大陸,唯武獨尊。」就在這一地隨意的水下珍品中,一道黑玉石面橫陳於前殿最中央,八個字龍飛鳳舞,猖狂之極。
  
  落羽一眼掃之,立刻明白他們這是在那裡了。
  
  她記得史書上有說,非羽王國開國之君,不會鬥氣,乃是靠一身蠻橫之極的力量,硬是在鬥氣縱橫的忘川大陸打下這千里江山,開闢非羽一國。
  
  因此,他分外討厭鬥氣,而非羽王國早年鬥氣也是一塌糊塗,後來他死了,才開始准許民眾修煉鬥氣的。
  
  傳言這位開國之君祖籍之地就是這裡,沒想他們今日一頭撞進他老巢裡。
  
  現在看著樣式,乃是這位開國之君步下的武陣,史書中專門吸收鬥氣的陣法。
  
  明白自己到了哪裡,處在什麼境地的落羽笑了。
  
  「哈哈,活該。」沒了鬥氣,雲弒天又重傷在身,還想殺她,去死。
  
  雲弒天看來也想起這位與眾不同的開國之君,頓時臉色就難看了,斜眼狠狠的瞇了落羽一眼。
  
  落羽見此拋了拋手中的霸王龍內丹,趾高氣昂的就朝前方走廊而去。
  
  「你以為就這小小把戲,就困得住我。」看著落羽的精神,雲弒天眼中波浪翻滾,氣息狂烈起來。
  
  落羽聽言頭也不回的道:「當然,紫尊王者沒那麼容易困住,不過我勸你最好還是不要再動手的好,否則傷勢加重,我可不會救你。」
  
  雲弒天一聽幾乎氣的整個人都冷了下來,他的傷勢他自己知道:「我說過……」
  
  「啪。」雲弒天冰冷的言語才出口,前方落羽手一揚,紅色的霸王龍內丹徑直就朝雲弒天拋了去。
  
  雲弒天一愣,伸手接過。
  
  「看在這件袍子的面上,我不跟你個病人計較。」落羽彈彈身上雲弒天的袍子。
  
  雲弒天聽言眉頭卻一蹙,雙眼微瞇,冷冷的道:「就算是個病人,要殺你,也易如反掌。」
  
  說罷,卻也收了那殺氣,手腕一翻就開始邊前行,邊吸收霸王龍內丹的力量來。
  
  曲徑通幽,水晶宮分外精緻。
  
  據說這開國皇帝是打漁的,水下世界很熟悉,看來果然。
  
  行行復行行,過了前殿,進入中殿。
  
  相對前殿的珍惜物品隨意擺放,這中殿卻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只有那牆面上繪滿了形形色色的圖畫。
  
  有日起日落的,有征戰殺場的,有湖光山色的,有怪力亂神的……各種各樣,美輪美奐。
  
  「沒有門?」落羽雙手抱胸細細打量眼前的一切,機關學,她到是在門派裡的時候學過一些,就是不知道跟這裡的一樣不一樣。
  
  細細盤算著方位,尋找著開啟殿門的機關,雲弒天一步踏進來,看見的落羽就是這樣。
  
  冷眸掃過眼前無門的宮殿,雲弒天眼中冷酷之色一閃,一步上前朝著一面牆就是一腳。
  
  紫色乍現,高達一丈的牆壁轟的一聲在雲弒天的一腳下轟然碎裂,垮塌了下來。
  
  落羽轉身,看著眼前的情況,挑眉。
  
  雲弒天內傷極重,最好不要動鬥氣,他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不過他想死,她何必攔著。
  
  當下,落羽也不多言,既然如此霸道的不屑找出機關直接破壞,那她也省了功夫。
  
  牆面碎裂,露出一個浩大的空間。
  
  柔和的水晶光芒閃爍中,黑白色分明的棋子橫陳在兩人的眼前,那是一個棋盤,上面陳列的是一個殘局。
  
  而那幾乎有磨盤大小的黑白子身周卻沒有實際的棋盤,而是幽深的黑暗,深不見底。
  
  棋子就好似山峰獨立於天地,而周圍則是無邊的懸崖。
  
  棋子與棋子之間隔的很遠,根本看不見盡頭,就好像擺放在天地間一般。
    
  而頭頂上,黑壓壓的石頭橫陳在頭上,相對棋子下的深淵,這頭頂巨石頂面仿若近在咫尺。
  
  落羽深深的皺起眉頭,這下完了,她不會圍棋啊,這殘局要怎麼下。
  
  相對落羽的皺眉,雲弒天掃了一眼眼前的棋盤,冷冷的一哼,突然一提氣臨空就朝那棋面上躍去。
  
  一步落定在一白色棋子上,雲弒天停也不停,如飛一般就朝第二顆白色棋子躍去。
  
  落羽在雲弒天身後看見,眉色一亮,她不會,雲弒天會啊,這個人會下棋。
  
  當下,想也不想,立刻提起衣袍跟著雲弒天的步伐就躍了過去。
  
  一路飛縱,果然一點機關問題都沒有。
  
  棋子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不用鬥氣,只憑借本身強悍的雲弒天,漸漸有點支撐不住。
  
  卻一絲停留也沒有。
  
  落羽在後面看著他的身形,挺拔而倨傲,銀髮飛舞傲然一切。
  
  這個雲弒天就算傷成這樣,也硬的讓人不得不佩服,這個人到底能強到什麼地步?落羽無言。
  
  「唰。」白色棋子間距離太遠,雲弒天一步躍過去,突然身形一滯腳在那棋面上一滑,踩到了棋身邊角。
  
  立刻,那微微傾斜的棋子下,轟的一聲輕響,暗紅的似火又不太像火的火紅色,成漩渦狀從棋子下升起,就朝雲弒天撲了過去。
  
  「流火。」落羽一驚。
  
  流火乃玄鐵之火,比之尋常火焰毒辣百倍,只要一沾人身,立刻就要你皮焦肉爛,其中更蘊藏劇毒。
  
  雲弒天見此眼中厲光一閃,往日他何嘗怕這些小把戲,可今日敵那兩名紫尊王者,引發了內傷,現下卻又受到陣勢制衡,真正是讓人惱火。
  
  心中冷怒,雲弒天身形也快,腳尖虛空一踢無絲毫借力,臨空轉身就朝前一顆棋子撲去。
  
  落羽在後面看得真切。
  
  雲弒天身形已慢,按此速度和力量,他絕對跳不過去。
  
  心中論定,落羽抬手,那月牙白鑲紫金黑長袍讓人晃眼。
    
  這個人……這個人……
  
  唉,全當沒有他自己出不去,幫他一回。
  
  身形飛躍而起,快如流星,對鬥氣的制衡陣勢對她不起任何的作用。
  
  腳面輕點,已經追上要落下的雲弒天,落羽手一伸一把抓住雲弒天的手臂,帶著他就上了預定的棋子。
  
  雲弒天側目,眼卻一沉:「你以為我……」
  
  「棋子在下沉。」雲弒天冷怒的話還沒說完,落羽突然面色一變,他們腳下的棋子在下沉。
  
  「快,說位置,我比你快。」落羽面色嚴肅了。
  
  雲弒天見此眉頭微皺,看了眼落羽:「前二。」
  
  飛縱而起,落羽緊緊的抓住雲弒天的手,飛躍而去。
  
  「前六。左四,右三……」
  
  伴隨著雲弒天一絲慌亂都沒有的點撥,落羽在棋子快速的下降中,如飛而走。
  
  「前七……不,不對,前九。」
  
  「什麼,你……」
  
  落羽身在半空聽雲弒天突然改口,幾乎氣的吐血,前九,相差兩個位置。
  
  當下,深吸一口氣,想也沒想的用力一抓雲弒天,一聲輕喝,抬手就把雲弒天朝前九的棋子拋了過去。
  
  而她身形卻一墜,朝著前七的位置落了下去。
  
  雲弒天見此,那一貫視眾生為螻蟻的藐視殘酷神色陡然的一怔,回過頭看著落羽,眼底深處是深深的詫異和一絲異動。
  
  從來沒有人在他面前,會是這樣的選擇。
  
  相對雲弒天的愣怔,落羽卻沒那麼多想法,她的速度快,就算有暗箭,她躲的過,不過若是多個雲弒天,那就難說了。
  
  一步落定在錯誤的棋子上,落羽粘之既走,快如閃電。
  
  錯誤的棋子下,沒有機關陷阱,但是就在落羽那一踩中,頭頂的萬斤大石轟的一聲動了,朝下就壓了下來。
  
  「該死。」落羽頓時一聲大叫,躍至雲弒天身邊抓著雲弒天就往前躍,幾乎把速度提升到了極致。
  
  前面隱隱有光亮射來,出口就在前面,而頭頂的大石迅猛如風落下,近在咫尺。
    
  「前五,前十一,右十七,就可出。」雲弒天報出最後的落子走向。
  
  落羽聽言紅了眼,身形展到極致,頭頂的石頭卻幾乎已經近在頭頂了。
  
  被落羽帶著走的雲弒天見此,看了一眼落羽,在看了一眼落羽緊緊抓著他的手。
  
  他已經報出全部的落子方位,憑她的速度拋下他,應該還可以一搏,這人卻依舊緊緊的抓著他不放。
  
  冰冷肅殺的眼中閃過一絲光亮,雲弒天突然冷冷的出口:「怕什麼,有我在。」
  
  六個字落下,雲弒天眉眼突然一厲,空閒的左手突然臨空一扣,那紫色鬥氣瞬間蜂擁而出,在他手中凝結成光球。
  
  「小小陣勢也敢攔我,給我破。」狂妄霸道的話音伴隨著一聲幾乎是從地底傳來的沉悶響聲,雲弒天的紫色鬥氣突然瘋狂飛揚出來。
  
  那吸收鬥氣的陣勢,被雲弒天一招破了。
  
  一聲破字落下,雲弒天反手朝天就是一擊,紫色與著萬斤巨石轟的一聲撞在了一起。
  
  巨石下落的速度一瞬間滯停在了半空。
  
  落羽見此抓著雲弒天快速流星追月,朝著前方的光亮處就撲了過去。
  
  「砰。」一連兩個翻滾衝出棋陣才進入中殿,身後就傳來砰的大響,那巨石整個的壓了下來,與地面合成了一體。
  
  「好險。」
  
  「噗。」落羽一話才出口,雲弒天再強忍不住,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
  
  「你……」落羽瞬間皺眉,雲弒天這一出手……
  
  卻見雲弒天直接摔開她的手,握住魔丹盤膝開始調息起來。
  
  落羽見此眉頭緊皺,這個雲弒天,這傷……
  
  看著那蒼白的臉上瞬間一絲血色都沒有,那寒冰之氣幾乎要凝結住他,落羽看了良久,終於歎息一聲,走了上去。
  
  蹲在雲弒天面前,落羽極輕聲道:「你別反抗,我助你療……」
  
  「唔。」一話還沒說完,雲弒天突然睜眼,手臂一伸一把拽過落羽,張口就咬上了落羽的唇,狠狠的把她禁錮在了懷裡。
  


第16章:絲絲曖昧
  
  狠狠撕咬,輾轉吮吸。
  
  帶著絕對的霸道,充斥於鼻尖的是暴戾的凶狠,這是一個如野獸一般兇猛而狂烈的親吻。
  
  落羽有一瞬間的呆愣。
  
  直至嘴角傳來血腥的味道,才反應過來,她被強吻了,落羽頓時大怒。
  
  這個雲弒天剛才要殺她,現在又強吻她,他神經啊。
  
  雙手立時閃電般的伸出,同時抓住雲弒天雙手手臂,落羽力道一猛,狠命就往下一扳。
  
  未想本重傷的雲弒天,應該並無多大力量,應在她的力量下立刻鬆開才是,不料雲弒天禁錮著她的手,居然出奇的強力,死死的扣住堅決不放。
  
  只身體一斜,朝後就倒了下去。
  
  落羽被禁錮著,一個順帶也跟著倒了過去,一頭撲入雲弒天懷裡,兩人在地上滾做一團。
  
  落羽壓在雲弒天身上,看上去就好像落羽主動親吻雲弒天一樣。
  
  落羽頓時氣的七竅生煙,握住雲弒天雙手手臂的手一緊,就帶上了六分的力量。
  
  一把抓緊雲弒天的雙臂,落羽還未施力,突然手指微微一顫。
  
  不對,這手下的肌膚不對。
  
  落羽心中念頭一閃,手中的觸感越發的清晰。
  
  但覺雲弒天左手臂冷的如冰,幾乎凍的她手指生疼,而他的右手臂卻火熱的幾乎要灼傷了她。
  
  這……這是怎麼回事?落羽眉頭微皺。
  
  難道是傷勢出了問題?
  
  就在這當口,落羽六分力道的緊握致使雲弒天微覺疼痛,一下抬起了頭,鬆開了落羽的唇。
  
  落羽頓時抬頭對上雲弒天的眼就要發怒。
  
  卻沒想雲弒天此時的眼越發的黑光琉璃,那光彩美麗的就好像天底下最瑰麗的寶石,吸人靈魂。
  
  落羽心頭一跳,卻立刻反應過來,這個雲弒天眼睛越美就越沒有好事。
  
  當下一手鬆開抓著雲弒天的胳膊,一邊怒道:「你給我發什麼瘋,放……」
  
  「真像。」暴怒的話才開口,那緊緊盯著她的眼的雲弒天突然開口。
    
  聲音極低,帶著點點嘶啞的暗淡,卻讓人聽著只覺得勾人魂魄。
  
  這個妖怪,落羽一邊咬牙,一邊卻眉頭一豎,真像,像什麼?
  
  心中的念頭才一閃,那雲弒天突然伸手,輕輕的撫摸上落羽的眼睛。
  
  那眼中光華亂竄,彷彿帶著無盡的回憶低低的道:「真像,這眼睛真像……」
  
  落羽一聽腦海中靈光一閃,一下明白了。
  
  原來為什麼在飛魚廳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雲弒天會回頭看她第二眼,為什麼雲弒天會救她。
  
  為什麼會耗費如此大的力氣,不惜引發自身的舊傷出手殺了那兩個紫尊王者。
  
  一是因為她手上有他要的魔丹,更多的恐怕就是因為這像,就是因為這眼睛像他認識的人。
  
  難怪,這天下本沒有無緣無故的救命之恩和突然示好,感情是她碰到這上面了。
  
  落羽轉念想通,卻沒來由的心底生出一股怒氣。
  
  像,誰稀罕像誰。
  
  「你給我聽好了,我……」
  
  「我。」慍怒的喝聲才說出一半,雲弒天那低低的尾音方輕輕的吐了出來,打斷了落羽的話。
  
  落羽一怔,真像他?
  
  像他?她哪點像他了?她的眼睛可沒有雲弒天如此奪天地造化的美麗啊,這雲弒天是怎麼看的?
  
  心中愣怔,那一股沒來由的慍怒,卻隨著雲弒天的低語來得快,消失的也快,無蹤了。
  
  滾燙的手指輕柔的在落羽的眼簾上撫摸,雲弒天臉上浮現一絲笑容。
  
  就如那地獄的火蓮盛開,強勢中帶著奪人心神的魅力,從不笑的人笑起來,那效果是毀天滅地的。
  
  就算見多識廣的落羽,也被完全震撼住,眼也移不開的看著雲弒天。
  
  臉上含笑,雲弒天輕輕的親吻落羽的眼睛,帶著無盡的溫柔和喜悅。
  
  溫柔?落羽閉著一隻眼,睜著一隻眼,從震撼中醒來,開始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感覺錯了,冷酷的雲弒天會溫柔?
    
  只是覺得一瞬間,心都軟了。
  
  就在落羽的懷疑中,雲弒天的眼神突然一變。
  
  那抹溫柔和懷舊被殘酷和冷殺轉眼取代,那眼中冰冷的光讓落羽幾乎都止不住有點背脊發寒,這雲弒天……
  
  「有這樣眼的雲弒天早就死了,這樣的眼睛留著,與其讓人害死,不如我……」冷至極點的話飄蕩而出,雲弒天撫摸著落羽眼睛的手,突然一緊。
  
  落羽立時感覺到眼皮一疼,這雲弒天要挖她的眼睛。
  
  果然,什麼溫柔,肯定是她看錯了。
  
  當下,頭快速的朝後一揚,同時狂吼道:「雲弒天。」一邊一掌揮出,直擊雲弒天的百會穴。
  
  空曠的中殿裡陡然的一聲狂吼,在這空曠的地方立刻引起成倍的音量增長,就好似在兩人耳邊打了一道驚雷。
  
  眼神癡狂暴戾的雲弒天聽聲陡然一驚,那癡狂的眼一下回復清晰,頭朝後一偏,避過落羽的一掌,眉頭一皺冷冷的看著爬在他身上的落羽。
  
  落羽見此怒道:「放開。」
  
  雲弒天皺著眉頭聽言冷冷的道:「是你爬我身上。」
  
  落羽一聽柳眉直豎,這雲弒天……
  
  卻在那柳眉一豎中,落羽清楚的看見雲弒天的眼又開始有點黑了起來。
  
  不對,落羽頓時一驚。
  
  這雲弒天面無表情,重傷或者其他什麼想法都在他臉上看不出來,但是那眼睛,越黑越有問題。
  
  這個人的情緒變化在眼睛裡,才能察覺。
  
  這般的黑下去,他又要犯迷糊了。
  
  落羽眉頭一下就蹙了起來,如此強的雲弒天不應該出現這樣的問題,現在出現這樣的控制不住自己意識的情況。
  
  那是……那是他的傷。
  
  落羽眼睛一亮,立刻想也不想一伸手搭在了雲弒天的額頭上,另一隻一直抓住雲弒天手臂的五指,立刻下移扣在了雲弒天的脈搏處。
  
  雲弒天一見雙眼一沉,聲音一冷:「拿開,誰准你……」
    
  額頭滾燙,那溫度高的驚人,體內一寒一熱兩股力量瘋狂的相互撞擊,筋脈混亂成一團,隨時都會崩潰。
  
  該死的,落羽臉色微變,雲弒天的傷陡然加重了。
  
  「扔了魔丹,快,扔了,它對你沒用,反而有害。」一掌貼在雲弒天的頭頂,落羽內力一湧,鎮住雲弒天的靈台清明。
  
  雲弒天體內寒氣太重,霸王龍內丹又屬火性,這一對撞,其後果……
  
  雲弒天受此一擊,眼神瞬間清晰,從糊糊塗塗中醒悟了過來。
  
  紫尊王者,那不是嘴上說說的,雲弒天頭腦一清醒,立刻就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手一鬆,那握在手中的十一級魔丹立刻丟了出去。
  
  同時,雙手結了個蓮花手勢,就開始療傷。
  
  然他本身傷勢就極重,根本就不能出手,今日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現下又受霸王龍內丹的侵蝕,這體內的情況幾乎讓雲弒天無法控制。
  
  落羽抓著雲弒天的脈搏,清楚的察覺到了一切。
  
  見此,看著眼前半邊臉紅的幾乎滴得下來血來,半邊臉卻青紫的開始凝結寒霜的雲弒天,心中有一瞬間的遲疑。
  
  若是幫了雲弒天,那他轉過頭要殺她,她怎麼辦?
  
  不幫他……可那溫柔,那笑,那為她受的傷……
  
  遲疑只是一瞬間,落羽就輕輕的歎了一聲:「我幫你,不要反抗我的力量。」
  
  說罷,放開雲弒天起身蹲在雲弒天的腿間,伸手解開了雲弒天的衣服。
  
  雲弒天聽見落羽的話,見此不由睜眼唰的掃了落羽一眼,寒寒的。
  
  落羽見此癟嘴,你以為她想這樣。
  
  鬥氣怎麼療傷她不知道,古武她知道。
  
  雲弒天傷在丹田,而丹田就在小腹,她沒那隔衣傳功的本事。
  
  解開雲弒天的衣服,露出那六塊腹肌糾結的小腹,蜜色的肌膚不是久病的蒼白,而是性感得讓人垂涎三尺。
  
  這麼一具半裸體橫在落羽的面前,真是讓人大飽眼福。
    
  落羽挑挑嘴角,右手一掌按下,貼在了雲弒天小腹丹田處,開始為雲弒天運功療傷。
  
  水晶宮空曠寂寥。
  
  一半裸男人睡在地面,一衣冠不整的女子蹲坐在他的腿間,如此艷麗景色,從後面看實在是讓人遐想連篇。
  
  無風,無雨,地下水晶宮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只有兩道呼吸此起彼伏。
  
  良久,落羽方收回了手,站了起來。
  
  卻腳下一歪幾乎再度跌了下去,落羽搖晃了兩下站定,臉色有點蒼白,臉上汗水直冒。
  
  好重的內傷,幾乎傷及每一條筋脈。
  
  這樣重的內傷根本就不能再動手,而這雲弒天居然一而再的出手,簡直是不要命了。
  
  而這樣重的傷還能強到這份上,不知道完好無損的雲弒天,那真會強到什麼地步去,落羽同時也有點咋舌。
  
  落羽看著雲弒天,幾乎耗費了她一大半的功力,才與他聯手壓制了他身上的舊傷發作,累死她了。
  
  而地上的雲弒天臉色卻好了很多,雖然依舊有點蒼白,卻在無那寒霜和火焰之氣了。
  
  伸手摸去臉上的汗水,落羽見雲弒天還沒醒,就轉身開始解身上那件雲弒天的長袍。
  
  太熱了,剛開始不覺得,此時才覺得這衣袍厚的離譜。
  
  夏日天氣,雲弒天居然穿的是一件幾乎媲美冬日的厚袍子。
  
  快手解下身上的長袍,落羽看了眼她胸前的傷口。
  
  不深,看起來嚇人,實則不過皮肉之傷。
  
  當下不與理會,俯身抓住她衣襟的下擺一撕,撕下一截來往上身一纏,打了個結,就遮擋住了劃拉開的衣服,成了緊身衣。
  
  轉身,抓起雲弒天的長袍正準備給雲弒天披上,就見雲弒天早已坐起睜開眼,正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落羽見此手一伸把衣袍就給雲弒天扔了過去:「你的舊傷太重,奉勸你一句能不動手最好不要動手,否則……」
  
  「虛無神功,帝梵天是你什麼人?」
    
  落羽關照的話還沒說完,雲弒天突然開口,那漆黑的眼底深處飛湧著暴風雨來臨一般的風暴,漆黑得嚇人,神色整個猙獰了。
  
  落羽一愣,虛無神功?帝梵天?什麼東西?
  
  一愣後,落羽緊跟著就怒了。
  
  好心好意耗費功力助他療傷,醒來沒一點謝意也就罷了,反正她不指望,卻沒想居然反過來殺氣騰騰。
  
  好像她只要一出口,他就會毫不留情的殺了她一般。
  
  當下,落羽眉色一厲,怒聲道:「雲弒天,你給我搞清楚,我君落羽不欠你的,你他媽別在我身上來撒瘋。
  
  我要是你對頭的人,我神經病了來救你,你是認為我是呆子還是白癡?
  
  救你一次,你不知道感激也罷,我本也沒指望。
  
  現在想找個借口殺我,那就來看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該死的混球,我倒了八輩子霉耗費功力來救你。」
  
  如珠炮而出,顯然落羽是真怒了。
  
  話音一落,落羽手一摔唰的轉過身去,朝著中殿就走。
  
  她不想看見他了,就當自己抽風救了頭豬。
  
  「抱歉。」怒火沖天轉身就走,卻一步才跨出,身後雲弒天低沉的聲音就傳了來。
  
  落羽頓時一步站定,微愣的轉頭看向雲弒天。
  
  這個人會道歉?是不是她聽錯了。
  
  只見身後雲弒天單膝盤起,收斂了猙獰殺氣,整個人顯出一股倨傲的慵懶。
  
  手臂支在另一曲起的膝蓋上,銀髮從鬢邊垂下,衣襟散開,身體半裸,眼眸斜飛,幾乎要讓人倒吸一口冷氣。
  
  兩眼對視,無聲交鋒。
  
  半響,落羽出了一口氣,轉身,既然道歉那就算了,她並不是個小氣的人。
  
  「憑你這手段,還不配是帝梵天的人。」就在落羽轉身的當口,雲弒天冷冷的出口。
  
  落羽頓時無語,感情不是因為問錯了相信她,而是她級別不夠,當不了他對頭的人。
  
  落羽頓時狠狠的翻了個白眼。
    
  算了,看在他霸道歸霸道,冷血歸冷血,卻還有三分知錯能改的份上,她不跟他計較。
  
  雲弒天看著落羽的白眼,眼光順著落羽的臉掃下來,視線落在了落羽的唇上。
  
  上面有齒痕撕咬過的痕跡,又紅又腫,看上去很糟糕。
  
  但雲弒天卻突然覺得看著也不錯,很豐滿,一邊伸手拭了下自己的唇角,那裡有被落羽反咬下的一道口子。
  
  中殿有一瞬間的靜寂,絲絲曖昧的氣息開始飛揚。
  
  落羽見此瞪了雲弒天一眼,沉聲道:「走了。」
  
  雲弒天看了落羽一眼,站起身整了整衣服,取過落羽穿過一會的衣袍穿上,雙手依舊攏在了袖子裡。
  
  也不知怎麼的,平日穿慣的長袍今日穿在身上,莫名的多了一絲幽香,分外的暖。
  
  雲弒天吸了一口香味,不同於世間任何的香,沁人心脾,不錯。
  
  看著雲弒天動作的落羽,一時間眼神亂晃,本不是什麼淫褻的動作,但就是感覺曖昧的很,這雲弒天真是……
  
  起身,整理好一切,雲弒天就見落羽的視線漂移,當下順著落羽的視線看過去,卻正好看著那落在地上的十一級魔丹。
  
  雲弒天眼光一沉,他昔年被寒冰之氣所傷,火屬性魔丹本是醫治他的好東西,所以才萬里迢迢的一路尋找霸王龍,沒想居然是個廢物。
  
  當下,腳一抬一腳就朝那火紅的魔丹踩去。
  
  落羽眼角看著雲弒天的動作,立刻大叫:「喂,別踩。」
  
  雲弒天眉色一冷,沉聲一個字一個字的道:「我不叫喂。」有殺氣。
  
  落羽嘴角抽了抽:「這魔丹這麼好,你踩了幹嘛……」
  
  「無用,留著幹什麼。」雲弒天反問,眼底是不屑。
  
  「你不要給我。」落羽快速撿起,這多貴重啊,非羽王國千年從來都沒見的寶貝,雲弒天居然想毀就毀,這個暴殄天物的傢伙。
  
  雲弒天聽言看了落羽一眼,袖袍一拂走了開去:「不過是個死物,你若想要,我給你一箱。」
    
  聲音冷酷,傲視寰宇。
  
  落羽沉默,人比人氣死人就是這道理,一箱,十一級魔丹……
  
  上天果然是不公平的。
  
  接下來兩人一前一後朝中殿後走,落羽前,雲弒天後。
  
  雲弒天雙手攏在袖子裡,沿途一句話不說,只是那視線直白霸道之極的放在落羽身上,看的光明正大狂妄無雙。
  
  落羽無視。
  
  水晶宮空寂默默,此間卻流淌起一股迥異的氣息,無聲勝有聲。
  
  穿過中殿無數青紅紗幕,中殿整個的暴露在兩人的面前。
  
  一湖盛世荷花,荷葉在水面舒展,荷花露出個花苞,甚是好看。
  
  流水嘩嘩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讓人仿若置身水中。
  
  落羽暗道原來此處已在大河河底,真正是好想法。
  
  荷花嬌艷有開有敗,落羽細細的觀察半響後,輕笑一聲:「果然有些門道。」說罷徑直蹲在湖邊,掐起一朵蓮花,一瓣一瓣的撕了開來。
  
  雲弒天站在落羽身邊巍峨不動,並不插手,只掃了一圈偌大湖面後就只看向落羽。
  
  花瓣被撕成千片小瓣,落羽抓在兩手裡,站起身看著湖面,嘴角一勾,兩手突然朝上一拋。
  
  千瓣花瓣瞬間有如天女散花,朝著湖面就射了出去。
  
  疾飛而過,嗤嗤直響。
  
  只見那湖面與頭頂山石相連接的絲絲銀色的,幾乎有如蛛絲的絲線,在落羽的飛花下,齊齊斷裂,飄揚了去。
  
  飛花傷人,踏雪無痕,這就是古武的境界。
  
  「功力太低。」雲弒天面無表情。
  
  落羽沒反駁,在看樣子二十歲上下已經強的離譜的雲弒天身上,她確實算弱的離譜的對象了,不過她離二十歲還有六年,到時候……哼……
  
  當下抬步就朝那被掃平障礙的白玉橋樑上走去。
  
  幾步上得白玉橋樑,落羽掃了一眼橋下湖水,突然站定腳步,眨眨眼驚訝的看向湖水。
  
  而身後跟上的雲弒天見此,也轉頭看去。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2 09:17 PM

第17章:准你喜歡
  
  湖水淺薄,異常清澈。
  
  湖面下那假的荷花和真的荷花交織在一起,根系纏綿,碧玉通透。
  
  而就在這根系筋脈下,巴掌大一條一條的河魚正穿梭其間,游的恣意盎然。
  
  雲弒天掃了一眼湖面下的游魚,見落羽看的居然是游魚,不由視線一收就朝白玉橋樑前走去。
  
  河魚有什麼看的,雖然奇特,卻也不過如此。
  
  而不想才走出幾步,就聽身後噗通一聲,落羽直接跳了下去。
  
  雲弒天聞聲沒有回頭,只眉間微蹙,腳不停留,逕直走過。
  
  湖水淺淡,過了浮橋,雲弒天站在湖邊轉身看向落羽。
  
  只見落羽衣襟挽在腰上,褲子高高的挽起,正在湖裡捉魚。
  
  雲弒天掃了落羽一眼,也不喝令落羽上岸,就那麼站在湖邊看著落羽。
  
  幾番撲騰,落羽抓了一衣兜的河魚上岸。
  
  就地捕殺,取出打火石,開始烤魚。
  
  餓,太餓了,就昨日一早吃了一頓,然後就是一通瘋狂逃命和耗盡內力為雲弒天療傷。
  
  這般的情況下,沒看見吃的也就罷了,看見能吃的河魚,那肚子餓的立刻前胸貼後背。
  
  而且,誰知道這水晶宮還有多少機關,多少大殿,才能走出去。
  
  填飽肚子,那才是上策。
  
  火焰不大,落羽熟練的以湖裡的假荷花枝翻烤河魚,不過頃刻間,那烤魚的鮮香就瀰漫了開來。
  
  雲弒天雙手負在背後,不近不遠的背對著落羽站著,遠望著荷塘,並不屑落羽的烤魚,卻又並未前行。
  
  好像,是在等落羽一般。
  
  只是那傲氣的背影,怎麼也讓人看不出他其實是在等待。
  
  落羽翻轉著手裡的烤魚,看著雲弒天的背影。
  
  通身的冷血氣息,一身的高高在上生人勿近,再不復那重傷神智不清時一瞬的溫柔和那暗夜花開的笑容。
  
  這個人以鐵血鑄就了靈魂和身軀,封鎖了那曾經的笑顏和溫柔。
    
  落羽睫毛微微的顫動,不知道怎麼的,見識過了那溫柔的雲弒天,就對這冷血暴戾的雲弒天害怕不起來。
  
  更甚,心中甚至還存在一絲綿軟之地。
  
  想來,沒有人天生就是如此的脾性的吧。
  
  抬眼再掃了眼雲弒天背對著她的冷酷背影,落羽無聲的歎了一口氣,自己吃軟不吃硬,這性格可真不好。
  
  「給。」
  
  寂寥湖旁,粉荷盛開。
  
  雲弒天低頭,看著眼前遞上來的烤魚,長長的睫毛微微的動了一下,沒有伸手接,而是轉頭居高臨下的看著落羽。
  
  落羽非常不滿意這個高度,不過她還正在長高,不怕。
  
  當下仰起頭揚眉道:「怕我下毒,你可以不吃。」
  
  說罷也不容雲弒天反駁,直接把手中的烤魚塞進雲弒天的手裡,轉身走人。
  
  雲弒天看著重回烤點的落羽,在低眼看了眼手中的烤魚,不是他的人,卻敢如此不懼不怕,沒有雜念的接近他,這落羽是第一個。
  
  凝立一瞬間,雲弒天握著烤魚緩緩的走至落羽身邊,坐下,看著落羽撕開烤魚正吃的津津有味。
  
  要是小銀在就好了,那小東西肯定會一掃而光,連點渣都不給她剩,落羽吃著烤肉就想起小銀,立時就微笑了起來。
  
  那小傢伙,好可愛的。
  
  雲弒天坐在落羽身邊,看著落羽突然笑的溫暖而愉悅,整個人幾乎就好似會發光一般,看的人心裡都暖烘烘的。
  
  跟他坐在一起,對著他會笑的如此愉快?雲弒天漆黑的眼微微一波動,看著落羽突然沉聲問道:「為什麼?」
  
  為什麼,什麼為什麼?落羽看著雲弒天。
  
  「為什麼這麼笑?」雲弒天皺眉冷冷的掃了落羽一眼。
  
  「我喜歡。」我喜歡笑,你管得著嗎?落羽還沒見過人霸道到這個地步的,頓時給雲弒天丟了個眼角。
  
  她喜歡?她喜歡對著他笑?還笑的如此愉快燦爛和有情,那意思……
    
  雲弒天握著烤魚緩緩的翻轉了一圈,漆黑的眼中閃過一絲微訝過後的滿意,對,滿意。
  
  「我准了。」低沉的聲音響起,很霸道和頤指氣使。
  
  我准了?他准什麼了?落羽盯著雲弒天眼中閃過一絲狐疑,邊啃著烤魚,邊尋思這雲弒天准了什麼了。
  
  雲弒天見落羽有點懷疑,當下慢條斯理的舉起手中的烤魚咬了一口,淡淡的道:「我准你喜歡我。」
  
  「砰……」落羽一個激靈騰的一口咬下,直接啃斷烤魚的那翠綠的玉石荷花莖。
  
  「哎喲。」一口咬在嘴裡,那被烤的通紅的玉石,立刻燙的落羽猛的回過神來,一聲呼痛,連忙往外吐都來不及。
  
  這天殺的雲弒天,說的什麼亂七八糟的,哎喲,她的嘴。
  
  落羽捂著被燙得不住吸冷氣的嘴,瞪著雲弒天。
  
  他准她喜歡,他准她喜歡他,這話什麼意思?
  
  他從哪裡聽到她對他說她喜歡他的?他哪裡看到她喜歡他的?
  
  落羽覺得太不可思議了,這怎麼扯到這上面了。
  
  看著落羽捂著嘴,滿臉的激動,雲弒天眼中閃過一絲滿意,慢條斯理的吃著烤魚,他准她喜歡他,她確實該高興。
  
  「我記得我並沒有……」
  
  嘴裡的疼痛稍微輕了點後,落羽就想反駁,卻對上雲弒天看過來的雙眼,發現那霸道中蘊藏著絕對危險的雙眼中是絕對的肯定。
  
  落羽沉默了,難道她真的什麼時候有流露過她喜歡他?所以雲弒天才如此的肯定。
  
  可是,怎麼她自己都沒這麼明確的感覺到?
  
  難道當真旁觀者清,當局者迷?
  
  落羽第一次有點驚訝了,開始反思自己的心意。
  
  而落羽的沉默被雲弒天當做默認,雲弒天雖然覺得落羽喜歡他來的很莫名,不過,感覺不錯。
  
  當下,兩人默默無語的你一口,我一口的吃著烤魚,只是落羽嘴角抽筋食不知味,而雲弒天覺得這魚味道不錯。
    
  河風清涼,甚是舒爽。
  
  緊隨其後的路程,在落羽遊魂一般的反思的掃蕩中,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水晶宮正殿,非羽開國國君的老巢。
  
  而雲弒天一直雙手攏在袖子裡,任由著他以為的落羽因為激動而興致高昂的衝鋒,只緩緩行走其後,看上去乃是縱容著落羽高興。
  
  水晶宮正殿,不似華麗的宮殿,也沒什麼珊瑚瑪瑙的寶物,一茅草屋,一桌一椅一書架,上面零零散散擺放了一些陳舊的東西,看上去簡陋異常。
  
  這,應該是非羽王國,開國君王未發家之前住的地方。
  
  落羽行走在其間,細細的觀看。
  
  暫時把她喜歡雲弒天這怎麼來的拋諸腦後,以武力征服鬥氣大陸的奇才,能進入他們國家國君的老巢,見識一下也不錯。
  
  「拿去。」正如此想,那立定在書桌面前的雲弒天,突然出手,一粒烏紅的丹藥就朝落羽扔了過去。
  
  落羽手一伸,接過,伸至鼻尖聞其氣味辨認用途。
  
  「增漲功力,對你有用處。」
  
  雲弒天頭也沒回,雙手復攏回袖子裡,淡淡的掃了一眼書桌上其它的藥丸,轉身離開,好似再沒一丸他看得上眼。
  
  同一刻落羽也辨認出了這丹藥的藥性。
  
  是增漲內力的好東西啊,起碼增加十年功力,非魔丹質地,純粹用藥草提煉而成,對她這種不能靠魔獸內丹提升功力的人有莫大的好處。
  
  「對你的傷也有極好的作用。」落羽看了眼雲弒天。
  
  這東西極好,不過她相信雲弒天既然能看出對她有用,自然不會漏過這藥丸對他的傷也有用。
  
  「死不了。」雲弒天背對著落羽,沉聲應了一句話,轉過頭來掃了一眼落羽:「你太弱。」
  
  落羽看著轉過頭去的雲弒天,這個人是以這種方式在……
  
  怎麼說呢,是在對她好嗎?
  
  落羽握著手中的丹藥,就因為她「喜歡他」所以他就讓了,把對她好的東西給她,卻並不在意他自己的傷,那可比她重要啊。
    
  一時間,落羽心中真正是有點驚訝了。
  
  就在落羽心中有點不知其味的當口,雲弒天站在書架面前,伸手翻動著一本書道:「過來。」
  
  茅草屋不大,落羽只轉頭,就看見了雲弒天手中的書。
  
  「這本《力道》不錯,雖與你的功法不大一樣,不過有你能夠學習的地方,先學著,回去我給你找好的。」
  
  雲弒天翻了兩頁,然後直接塞到了落羽的手裡。
  
  落羽低頭看了一眼,是非羽王國開國君王畢生功法的秘訣。
  
  這一本樸素到極致的書,塞在一堆破舊的書裡面,要她來看,絕對不會相中。
  
  這個人,在幫她挑她需要的。
  
  「雲弒天,你找你需要的,我可以自己來。」
  
  「這裡能有我要的?」不是疑問而是反問,雲弒天面上沒有不屑,只是那語氣,那姿態。
  
  輕視,那是絕對的輕視。
  
  「非羽這老頭兒有點本事,不過在我眼裡也就那麼一回事,我沒有的東西,他,絕對不會有。」雲弒天雙手負在了背後。
  
  落羽聽言伸手點了點眉心。
  
  她倒忘了,初遇雲弒天的時候,那紅頭髮男子的那一句,非羽王國他們還不放在眼裡,就可見雲弒天的勢力,這話非狂妄,而就是事實。
  
  不過事實歸事實,感覺還是不一樣。
  
  「雲弒天,你身上舊傷是不是練功的時候被人打傷的?」落羽看著雲弒天突然道。
  
  雲弒天聽言轉身看著落羽,既沒點頭也沒反駁,只冷冷的看著她。
  
  落羽在心中斟酌了一下,緩緩的道:「雲弒天,這一杖丹藥,謝了,改日我煉製一藥丸給你,就算治不好你,保你三年不受這寒氣侵蝕之苦,還是沒問題的。」
  
  雲弒天聽著落羽的話,眼底深處閃過一絲詫異,想是從來沒有想過落羽有這個本事。
  
  不過詫異之色一閃之後,雲弒天看著落羽沉聲道:「我不想聽這個謝字,再讓我聽見,你就仔細你的骨頭。」
    
  帶著點森嚴的話音落下,落羽輕輕的眼波微動。
  
  雲弒天這話的意思,她明白,只有外人才客氣相謝,而不用道謝的人……
  
  「我不高興你叫我的全名,換。」冷冷轉過頭雲弒天背對著落羽往外走,一邊冷酷的道:「你為我煉藥,天經地義。」
  
  天經地義,落羽眼高高的揚了起來。
  
  因為喜歡他,所以為他煉藥治好他,就是天經地義。
  
  而他如此待她,也是因為她喜歡他,而他准她喜歡,所以他對她好,就是理所應當。
  
  這個雲弒天……好直接。
  
  落羽一時間有點哭笑不得,卻心底深處微微的波動了一下。
  
  「走了。」在落羽的哭笑不得中,雲弒天已經站在茅草屋外的石桌前,抬頭望著漆黑的屋樑頂端。
  
  落羽見雲弒天的動作,立刻就明白過來:「你要從這裡出去?」
  
  頭頂有隱隱約約的河水流淌的聲音經過,那必然頭頂薄弱,從這裡出去不失一條好道路。
  
  「煩。」雲弒天扔出一個字。
  
  他煩了,這小小的水晶宮,既然沒落羽有用的東西,他也沒那個耐心按道路走下去了。
  
  落羽聞言收好那本書和那杖丹藥,這地下河水太潮濕,雲弒天本就傷重畏寒,早點上去也好。
  
  左手挽劍,右手自然的抓過不能出手的雲弒天的手,落羽丈量了一下頭頂石壁,深吸一口氣,一聲輕嘯飛空而起,揮劍就朝那頭頂石壁砍去。
  
  身後被她帶著的雲弒天,看著落羽抓著她的手也不掙脫,雖然這小小石壁委實是小意思,不過有落羽帶,他也覺得沒什麼不如意的。
  
  長劍破空,快如驚鴻。
  
  只見一道白光閃過,頭頂石壁頓時發出砰的一聲大響,破出磨盤大小的一個洞來。
  
  那上面的河水立刻從破壞處滲透而下,蜂擁的衝了下來。
  
  落羽手中長劍挽了一個劍花,抓著雲弒天。長劍在破洞口一借力,逆水而出,朝著破洞口就飛沖而去。
    
  河水撲面蜂擁而來,打的人臉上身上生疼。
  
  落羽帶著雲弒天,如驚龍破雲,衝破層層波濤,從河底呼嘯而出。
  
  水龍飛騰,滿身河水滴灑,落羽臨空一個翻身,落向河邊的草地。
  
  「呼。」就在落羽和雲弒天破水而出,落入地面的瞬間,周圍立刻傳來幾聲尖利的身影劃破空氣的聲音。
  
  幾道藍色鬥氣從遠處驟射而來,藍光耀眼,快若閃電。
  
  落羽一甩頭甩去眼上的河水,還不待睜眼,手中長劍一握,一步跨出就擋在了雲弒天的身前,對上了那驟射而來的幾人。
  
  「主人。」
  
  藍光飛落而下,幾人看也不看落羽,朝著她身後的雲弒天單膝就跪了下去,誠惶誠恐之極。
  
  落羽這才看清楚來的人,不就是那飛魚廳中冷漠的青衣男子和那紅髮男子等人。
  
  雲弒天的人。
  
  當下落羽收起劍,很明智的站開去。
  
  「起來吧。」雲弒天相反卻很滿意的看了落羽一眼,然後淡淡的朝來人道。
  
  「主人,你怎麼出手了?你的身體怎麼受得了?」
  
  雲弒天話音才落,那紅頭髮男子一下就跳了起來,滿臉焦急的衝了上來,一把抓住了雲弒天的脈搏,就開始探查。
  
  而青衣男子則一臉自責和悲憤:「是燕飛不好,沒護得主人周全,居然讓主人親自出手,燕飛罪無可恕,燕飛……」
  
  「我沒事,起來,我不想說第三次。」雲弒天看著燕飛沉聲道。
  
  「主人……」
  
  「咦,主人,你這脈象怎麼……」
  
  摸住雲弒天的脈搏,紅髮燕塵起初的擔心全化為了驚訝,這傷勢被控制住了,居然並未發作。
  
  「過來。」就在燕塵的驚訝中,雲弒天突然抬眼對上落羽的眼,淡淡的出聲道。
  
  落羽揚眉,站在原地沒動。
  
  雲弒天見此看了落羽一眼,緩緩的朝燕飛,燕塵等幾人道:「君落羽。」
  
  燕飛,燕塵,聽言一愣。
    
  緊接著轉頭看向也愣了一下的落羽。
  
  這意思……他們的主人在向他們介紹君落羽,他親自介紹,這……
  
  「燕飛,燕塵,我的左右副官,赤橙黃綠青藍紫,我的七將。」雲弒天看向落羽,朝燕飛燕塵等人指了指。
  
  清寂的空氣中一片沉默。
  
  這……這是在為他們互相介紹。
  
  燕飛,燕塵,對視一眼,眼中的驚訝簡直完全無法掩飾,他們的主人云弒天在給他們介紹她。
  
  這才兩日時間怎麼她就成了他們主人的人,這是怎麼搞的?
  
  要知道他們都是從小跟著主人,才得今日近身之信任,這女人……
  
  燕飛,燕塵,看著一身濕透,衣襟凜亂的落羽,眼中閃過一絲狐疑後有點明了了,當下朝落羽回禮:「君姑娘。」
  
  他們主人怎麼看上這麼個青澀的女子,這身子還沒發育成熟吧,這什麼口味?幼齒?
  
  落羽也沒想到雲弒天居然如此快就把她介紹給他的人,驚訝過後只好向燕飛等人點點頭。
  
  卻在看明白燕塵等眼中的信息,頓時黑了臉。
  
  「跟我走。」沒有看他屬下的臉色,雲弒天看著落羽道。
  
  「去哪?」要她幫忙?
  
  「回去,我出來夠久,該回去了。」雲弒天抬眼看了一眼南方,眼中閃過一絲冷光。
  
  南方,那可不是非羽,浩藏,楓林,三國的地方。
  
  落羽眉頭微皺,雲弒天是要她跟他去他的勢力。
  
  「留個地址,我藥煉好了後給你送去,我這裡還有要事要做,就不跟你去了。」
  
  詫異過後的落羽沉穩下來,看了雲弒天一眼,搖了搖頭。
  
  雲弒天開口要她跟他走,或許對別人來說是一項天降的大好事,雲弒天的強悍和大手筆,肯定絕非非羽王國可比。
  
  但是她在非羽王國還有太多的事情要做,她離不開。
  
  「你不跟我走?」雲弒天聽言臉一沉,週身的暴戾氣息一下就蜂擁了起來,空氣瞬間令人窒息。
  


第18章:栽贓陷害(上)
  
  一地寂靜,冰冷無聲,只餘怒氣飛揚。
  
  燕飛,燕塵,等人都把目光鎖定在落羽身上,還從來沒有人拒絕過他們主人。
  
  她到底知不知道跟他們走,有多大的好處啊?更何況還長的這麼醜,也就他們主人不另眼相看於她。
  
  在眾人的目光中,落羽對上了雲弒天的眼。
  
  這個人還真是把她當他的人看了。
  
  心中升騰起一抹無奈的笑意,落羽微搖搖頭,沒有迴避雲弒天的怒氣,對視著雲弒天的雙眼,突然道:「你喜不喜歡我?」
  
  此話一出紅髮燕塵等人立刻睜大了眼,這女子好大的膽子,居然問的這麼直接。
  
  雲弒天沒理會周圍他手下的震驚表情,而是微微皺了皺眉後,看著落羽沉聲道:「我說了,我准你喜歡。」
  
  准你喜歡,沒說我喜歡你,但是既然我准你喜歡我了,那自然也不會討厭你。
  
  落羽明白雲弒天的意思,當下面色很正的道:「那麼,我出事的時候,或者我有危險的時候,你救不救我?」
  
  雲弒天眼光一厲,緩緩出聲:「在我身邊,沒人傷得了你。」
  
  不是狂妄,是事實。
  
  落羽點頭:「我不懷疑這點,但我總有個獨自出門的時候吧,你覺得我對上你的對頭,我現在有幾分活下來的希望。」
  
  此話一出,驚訝落羽問的直接的燕塵,燕飛等人明白落羽的意思了,當下對視一眼,微微點頭。
  
  而雲弒天則雙眼一瞇:「說重點。」
  
  「重點就是,現在的你太強,我太弱,我在你身邊沒有自保的能力,只有拖後腿,我不想做你的軟肋,明白了。」
  
  雲弒天問得犀利,落羽回得直接。
  
  一話落下,空氣中只有微風吹過樹梢的聲音,沒有人接話。
  
  就在這寂靜中,雲弒天冷沉著臉看著落羽,而落羽仰頭與雲弒天對視,眼中含著傲氣。
  
  「我若真心喜歡一個人,我絕不會想成為他的累贅,成為敵人對付他的軟肋。
    
  我只會想站得更高,變得更強,然後與他站在一起,保護他,與他一起往前衝,這就是我的喜歡。」
  
  她有她的倨傲。
  
  她不做在雄鷹翅膀下的白鴿,她有那個能力自己翱翔九天。
  
  她不要去做一個累贅,連累他人,也消磨了自己。
  
  透過落羽的雙眼,雲弒天看清楚了落羽眼底深處的含義,及她的自尊和自傲,以及自信。
  
  磅礡的怒氣緩緩的消彌了去,雲弒天看著落羽。
  
  半響緩緩的點了下頭,眼中居然一閃而過一絲笑意。「很好,這才配待在我身邊。」
  
  言罷,雲弒天看著落羽,聲音很淡:「不過,你就算在非羽這些小國混一輩子,你也不要想達到能與我並肩的地步。」
  
  落羽無言,這雲弒天好自傲的本性。
  
  同時也有點慍怒,那可不一定。
  
  看著落羽臉上的不甘,雲弒天雙手攏在袖子裡:「三個月,我給你三個月的時間,把你這裡要做的事做完,三個月後我會派人來接你。」
  
  「你……」落羽皺眉。
  
  「不要讓我等。」雲弒天沒讓落羽把話說完,看著落羽緩緩的道。
  
  不強硬,不狂傲,而是一種平鋪直敘的直接。
  
  就彷彿對自己要出遠門的愛侶,囑咐她快點回來,不要讓他久等一般。
  
  落羽本欲怒的情緒被緩緩的壓制,落羽看著雲弒天,眉色微動,半響不知該說什麼好。
  
  半響,落羽暗歎一聲。
  
  算了,就先這樣吧,三個月,等三個月到了再說。
  
  說不定,等到時候雲弒天就把她忘記了,或者她沒在這裡都有可能。
  
  癟了一下嘴,落羽看了雲弒天一眼,點了點頭。
  
  雲弒天見此眼神鬆軟了下來,看了一眼落羽後,突然從手指上取下他佩戴的一杖戒指。
  
  指尖一握,立刻一股濃郁的紫光瞬間凝結於戒指之上。
  
  「主人,你不能運功……」燕飛燕塵一下就皺起了眉頭。
    
  雲弒天沒理會兩人,伸手抓過落羽的手,也不容落羽反抗,很霸道的把戒指往落羽手指上一戴。
  
  順帶指尖一捏,那蓮花摸樣的黑色不知道材質的戒指,就禁錮在了落羽的手指上。
  
  落羽扯回手,卻發現怎麼也扯不下那戒指了。
  
  「這上面有我的力量,可保你一次性命之危。」
  
  雲弒天收回手看著落羽,再度皺了皺眉道:「太弱了,咳咳……」
  
  「主人……」燕塵,燕飛,滿面的擔心。
  
  「咳咳……」雲弒天袖袍掩口,轉過身背對著落羽。
  
  落羽看著手上此時已經收斂了紫光,平靜無波的黑色戒指。
  
  雲弒天把他的鬥氣凝聚到了這上面,以他的力量來保她平安嗎?
  
  落羽輕輕的咬了咬牙,這個人這種霸道,怎麼該死的讓人怒不起來,反而……
  
  抬頭看著雲弒天猛烈的咳嗽,身邊的燕飛皺眉狠狠的掃了她一眼,那眼中是責備。
  
  雲弒天不能再出手了,他的舊傷太重,動一次手牽扯一次筋脈,那後果就會越來越嚴重。
  
  落羽是知道雲弒天的傷勢的,此時手指緩緩的在那脫不下來的戒指上撫過。
  
  不管雲弒天是不是會錯意,這個人對她卻是沒惡意,反而護著的,這種相護幾乎是從一開始見面就如此。
  
  落羽抬頭看著雲弒天,心情波動,也許雲弒天……也沒有會錯意。
  
  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小瓶,落羽從中倒出一粒白色丹藥,朝壓抑了咳嗽轉過頭來的雲弒天遞上去道:「吃了。」
  
  「什麼東西?」負責為雲弒天製藥療傷的燕塵下意識的伸手接過。
  
  「黃金果,五色草,玄乾果……這藥你哪裡來的?」
  
  「主人,這是好東西,可保主人你這內傷三月之內不加重。」
  
  燕塵辨認出來藥材後一下就喜了起來,連忙朝著落羽和雲弒天分別的快速道。
  
  周圍的燕飛等人聽言,也一下就高興了起來。
    
  而雲弒天聽言則眉頭一皺,冷冷的看了落羽一眼。
  
  那眼神,彷彿在說你有這東西,為什麼早不拿出來?
  
  落羽明白雲弒天的不滿,不由輕笑了起來,沒有解釋為什麼以前不給,而現在才給。
  
  微笑著道:「我就這一顆,保你三個月舊傷不發作,我回去會好好想想,尋找藥材,把你這傷給你治好。」
  
  聲音溫和,沒什麼石破天驚的發誓,卻是不溫不火的承諾。
  
  她會治好他的,她會把治療他的傷放在心裡的。
  
  不是敷衍,不是只保一年無憂,而是真正的放在了心上,徹底根種。
  
  燕塵驚訝了,轉過頭深深的看著落羽。
  
  而雲弒天依舊冷著臉,不過目光卻緩了下來,伸手解開自己的衣袍,扯下內裡較薄的衣襟,扔給落羽:「穿上,像什麼樣子。」
  
  說罷,復穿上厚袍沉聲道:「記住,三個月。」
  
  落羽見此苦笑一下,三個月,這個雲弒天。
  
  當下也不在纏纏綿綿的遲疑,轉身就快速而去。
  
  穿林而過,正行間,一道身影一閃突然攔在了落羽面前,落羽定睛一看,是紅髮燕塵。
  
  「霸王龍的內丹在你身上吧。」
  
  站在落羽身前,燕塵微笑著從懷裡掏出個黑水晶的小盒子遞給落羽:「主人給你的。」
  
  落羽見此也沒客氣,接過黑水晶的盒子把懷裡的魔丹放了進去,十一級魔丹氣息會外露,會給她招來沒必要的麻煩的。
  
  「主人十五歲的時候,在練功的緊要關頭,遭人偷襲,損了筋脈。
  
  這些年我們走南闖北尋藥,卻只能拖著主人的傷勢不惡化,你若有能力醫治主人,落羽,你不會知道有多少人會感謝你的。」
  
  溫文的燕塵滿臉正色,話音落下朝著落羽深深的施了一禮。
  
  「我會盡力。」落羽回禮。
  
  燕塵抬頭看著落羽,這一回卻換上淺笑,低聲的道:「我家主人,值得你喜歡的。」
    
  說罷,也不容落羽回話,一個縱身返了回去。
  
  林風陣陣,只餘樹梢輕響,人影已然無蹤。
  
  落羽回首看了眼來時路,早沒了雲弒天的影子,微凝眉凝立半響,決然回頭,身影一閃,也消失在密林之中。
  
  遠處,燕飛看著燕塵回來,方朝雲弒天道:「主人,我們回去?」
  
  「回去什麼啊,回去的路途都不了三個月,還談接什麼人。」燕塵笑著接過話,看著雲弒天。
  
  雲弒天面無表情的點頭,他放她三個月自由,卻沒說他一定要走:「那人在利同?」
  
  「是,剛得到的絕密消息,那人一家都在利同城鎮。」燕飛回道。
  
  雲弒天聽言眼中閃過一絲冷酷:「走,我去會會他。」
  
  「是。」
  
  霸道的聲音飄揚在清風裡,餘音寥寥,雲弒天一行朝落羽老家而去。
  
  陽光閃爍,絲絲橘紅飛揚,雖黃昏美景,卻無傷感之意,反添絢美之姿和絕好心情。
  
  夜色迷醉,非羽王國帝都。
  
  落羽一進入帝都,就看見城門上那熟悉的暗號,當下不急回學院,反找到一獨門宅院去。
  
  一個輕飛悄無聲息的落入宅院裡,剛好與那院子裡暴躁不安的君飛對了個臉,嚇了君飛一跳。
  
  落羽見此笑道:「你怎麼來了?」
  
  君飛不是在利同城鎮。
  
  回過神來的君飛見面前站著的是落羽,上上下下好生打量了一下是真是假,是否完好無損後,臉一沉,一拳頭就朝落羽轟了過去。
  
  「你個不要命的傢伙,你知不知道我們有多著急,你他媽的秀逗了,那十一級魔丹能吃嗎。你連那東西都咬不住?
  
  你知不知道我們有多擔心?你知不知道我快急瘋了?你……為什麼不躲?」
  
  君飛橫著眼看著硬生生接了他一拳頭,疼的皺起眉頭退了幾步的落羽,臉色黑沉,停下手來。
  
  落羽見此齜了齜嘴角,卻笑看著君飛道:「讓你們擔心了,我該挨。」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2 09:19 PM

第19章:栽贓陷害(下)
  
  君飛千里迢迢從利同兩天之內趕了過來,看他那模樣就知道有多疲憊和著急,定是收到消息知道她陷入危險了。
  
  她這事讓他們擔心了。
  
  君飛聽言滿腔的怒火再不得發作,只好狠狠的瞪著落羽:「還知道我們會擔心。」
  
  太驚悚了,雖然帝國按捺住了消息,對外宣傳不過是飛魚廳年久失修,被幾個搶東西的小毛賊給弄垮了。
  
  但是,他就是做這信息買賣的,知道的是清清楚楚。
  
  藍尊高手和紫尊王者同時出現。
  
  破壞了飛魚廳,華宇拍賣行一個不留的情況。
  
  和著暗夜裡的那一道轟鳴,百里外的密林被直接毀去半個山頭,河水逆流,那只會是紫尊王者之間的交鋒。
  
  而這樣幾乎完全超越他們所知的存在中,落羽卻夾在了中間,失蹤了。
  
  這怎麼能不讓他擔心,怎麼能讓他不急躁,他都快急瘋了。
  
  落羽揉著肩膀笑道:「算我命大,我爹娘不知道吧?」
  
  「不知道。」君飛橫眼,他哪敢讓君雲他們知道。
  
  「那就好,君飛,不用擔心,我沒事的。」
  
  落羽點點頭後朝君飛招了招手又道:「我問你個事?進來說。」
  
  說罷,與君飛進了房間,落羽也不隱瞞,把這兩日她經歷的,撿重要的跟君飛說了一說。
  
  「雲弒天?帝梵天?」君飛皺著眉頭:「沒有聽過。」
  
  「我知道你可能也不知道,不過暗樓是做什麼的?」落羽撿著君飛屋裡擺放的水果邊啃邊點撥著君飛。
  
  君飛聽聲瞪了落羽一眼,還需要她來點撥。
  
  暗樓做的是消息買賣,他不知道,這天下總有人知道。
  
  「竭盡全力查出來。」她想知道雲弒天的一切。
  
  君飛沒有回答,只點了點頭。
  
  「準備不走了?」落羽見此換了一個話題。
  
  「嗯,我準備把暗樓的勢力發展到帝都,畢竟這裡是關鍵。」君飛嗯了一聲。
  
  落羽聞言點點頭,伸手從懷裡掏出那黑水晶盒就朝君飛扔去:「給你。」
  
  君飛接過一看,臉色一下就變了:「給我?」
  
  「你知道我拿著沒用。」落羽笑開:「暗樓要發展,道路必然艱難,你若不強,會震不住場子。」
  
  她拿著十一級魔丹,就只能當金票用,君飛拿著,那好處可就多了去了。
  
  君飛見此看了一眼落羽,臉上的驚訝之色收斂,也不跟落羽客氣,直接就收了起來。
  
  「我給你說落黎他們……」
  
  「嗖。」
  
  君飛一話才開口,夜色中突然一道銀光如飛而來,一頭就射進了落羽的懷裡,那速度幾如流星趕月。
  
  「什麼東西?」君飛大驚。
  
  「小東西,想我不想?」相對君飛的大驚失色,落羽卻笑彎了眼,摟著撲到懷裡的小銀又親又揉。
  
  來的不是小銀是誰。
  
  只見小銀兩小爪子抓著落羽的衣服。
  
  小嘴巴翹起,兩腮幫子鼓的圓滾滾的,漆黑的小眼睛紅紅的,眼淚花在眼中一滾一滾的,卻死憋著不往下掉,小鼻子一縮一縮不停的吸氣,就那麼看著落羽。
  
  用眼神無聲的控訴落羽,為什麼不見了?你不要小銀了嗎?
  
  落羽見此立刻就心疼了起來,連忙抱著小銀親了親,快速道:「要小銀,怎麼會不要小銀。
  
  是我不好,離開了兩天,以後不離開小銀了,走哪裡都帶著你,好不好?不哭,不哭喔。」
  
  小銀彷彿聽懂了落羽的話,頓時低頭在落羽衣服上擦去眼淚花,兩小爪子一伸,躍起抱住落羽的脖子,惡狠狠的就是一口。
  
  咬斷落羽鬢邊黑髮,嘎巴嘎巴就凶狠的吃了下去。
  
  那眼神,下次敢不帶我,我就吃了你,哼。
  
  弄得落羽哭笑不得。
  
  「小銀,小銀……」正當口,宅子外傳來落黎焦急的聲音:「你怎麼跑了?是不是姐姐在裡面……」
  
  落黎焦急的話還沒有說完……
    
  落羽已經身形一閃,幾個飛躍就站定在了宅子外落黎的面前。
  
  宅子外,落黎,黃宇,王猴,三個人站在一起,與暗樓的人對峙著,三人臉上都是一臉的焦慮和疲憊。
  
  「姐姐,真的是姐姐,嗚嗚,姐姐,落黎以為永遠看不見姐姐了,落黎好害怕。」
  
  一眼見到是落羽,落黎一個猛撲就撲了過來,痛哭出聲。
  
  落羽伸臂緊緊的抱住落黎,心疼的道:「乖,不害怕,姐姐沒事,不怕,不怕。」
  
  卻換來落黎的嚎啕大哭。
  
  「他太擔心了,以為你……」黃宇看著落羽,滿臉的疲憊,卻緩緩的搖搖頭,笑了。
  
  「你居然沒死,奇跡。」王猴先眨眨眼然後再眨眨眼,緊接著大笑起來,朝落羽豎起了大拇指。
  
  百里外密林藍尊鬥氣飛揚,帝都嚴烈等高手都不敢前去,他們三人偷偷摸摸潛伏上去,卻沒找到落羽。
  
  想夾在藍尊高手和紫尊王者之間,落羽斷然沒有生理,他們也只是存著僥倖,沒想小銀剛才發瘋跑出,居然真的……
  
  「是啊,命大。」落羽摟著落黎,笑了。
  
  「進來聊,我給你們介紹……」
  
  夜風清涼,什麼是兄弟朋友,這就是。
  
  翌日,一道在非羽帝國高層中震驚的消息,瘋狂的傳了出來。
  
  那個本以為有死無生的落羽居然回來了,沒死,沒傷,居然回來了。
  
  太讓人不可置信了,她居然沒死?吞了十一級魔丹,在紫尊王者的手上居然沒有死?
  
  而在這所有帝國高層人士把眼光注意到落羽的身上的時候,嚴烈的一句話卻打消了他們的目的性。
  
  沒有十一級魔丹的氣息。
  
  落羽沒有說謊,那魔丹她確實沒有吃下去。
  
  嚴烈的話在非羽王國,那就是權威。
  
  因此下,那些有目的的把眼光集中到落羽身上的人,立刻把注意力移開了去。
  
  不過是一運氣好,估計紫尊王者都不屑殺的小人物罷了。
  
  沒有吃下十一級魔丹,那就沒什麼可利用的。
  
  夏風飛揚,荷花盛開,帝國學院一片清香雅致。
  
  帝國學院,藥師協會處。
  
  「大藥師找我來有什麼事?」落羽一身淡綠色衣襟,站定在藥師協會會長室裡。
  
  那淡淡的藥香,沖淡了會長室的嚴肅。
  
  府鶴於滿面微笑的示意落羽坐下後道:「你沒事就好,那考慮清楚了嗎,加入我藥師協會?」
  
  落羽撫摸著吃飽了正睡覺的小銀,別說,這兩日她還真的忘了這事情,根本想都沒有想過。
  
  「這個問題……」
  
  「落羽,明人眼前不說暗話,你對製藥一途天份很高,我很欣賞,迫切希望你加入我們藥師協會,為非羽帝國爭光。
  
  同時,落羽,你也明白,裸奔那一件事,雖然不是你開的頭,不過對方到底是傲雲國公府的人。
  
  打狗也得看主人,你說是不是,傲雲國公府可不是個善主。
  
  落羽,我欣賞你,話也就說的直接。
  
  加入我藥師協會,我給你最好的待遇,醫書,藥材,曠世名著,你只要要,我就給,那些想動你的螻蟻,自然也會給你清掃乾淨。」
  
  一話說完,府鶴於看著落羽,笑的溫和而誠懇。
  
  落羽撫摸著小銀,眼微微亮了亮,對於傲雲國公府,她到不是很怕,這點不是很吸引她。
  
  但是那藥材卻有點吸引她了。
  
  為雲弒天煉製藥丸,需要琢磨著來,那藥材珍貴和大量是必須的。
  
  帝國藥師協會,那非羽王國頂級的藥材,可都在他們手上。
  
  隨意取用,這一點,可讓她很是動心。
  
  「自由?」
  
  「自由。」
  
  「可隨意進出這裡?」
  
  「可以。」
  
  「好。」一錘定音,落羽應了。
  
  要知道藥師協會坐落在帝國學院最森嚴的中心部位,能隨意進入這重要之地,必能認識不少帝國老師。
  
  無牙,帝國學院的無牙。
    
  那有可能知道誰害她和她父親的暗中黑手的關鍵人物,她可是一直沒忘記找他。
  
  夏日炎熱,可落羽的竄紅速度,比它還熱。
  
  帝國學院學生們,在炎熱的夏季裡,那津津樂道的裸奔事件波動,和飛魚廳毀滅有高手出現的興奮還沒停息中。
  
  就迎來了落羽加入藥師協會,成為中級藥師的消息。
  
  十四歲的中級藥師,讓帝國學院學生羨慕紅了眼的同時又巴結不已。
  
  會鬥氣的,忘川大陸十之三四,可能做藥師的,不到千萬分之一。
  
  要知道,可以用藥丸增強他們的功力,或者醫治他們各種各樣症狀的就是藥師。
  
  一個大藥師,可以用一杖藥丸讓一個人從黃色鬥氣直接提升到綠色鬥氣階段,這樣的人怎麼能不巴結。
  
  於是,伴隨著落羽加入藥師協會成為最年輕的中級藥師。
  
  帝國學院無數的學員,就從一開始的鄙視,敵視,到現在的巴結示好了。
  
  凝神丹,那玩意,可任何人都想要。
  
  因此下,落羽現在行走在帝國學院,時不時的有人開始朝她打招呼,也有人與之笑言,親近了。
  
  這般的變化,讓三王子稼軒墨炎看在眼裡,慍怒在心裡,不過卻還沒機會發作。
  
  別人都說落羽是運氣好,沒死。
  
  但是他總覺得落羽隱藏了什麼,那感覺讓他說不上來,反正不舒服,讓他感覺不舒服。
  
  不過,這兩日落羽太忙,早出晚歸的,他還沒跟她碰上面。
  
  今日裡,稼軒墨炎臉色漆黑,大馬金刀的坐在房間大廳裡,今日,他非要堵著她問清楚不可。
  
  陽光飛舞,金絲飄揚。
  
  帝國學院,連大小姐住地。
  
  「小姐,就這麼退出學院?這豈不便宜了那個醜女人,小姐……」
  
  「你以為我想?」連大小姐滿臉鐵青坐在房間裡。
  
  本以為那醜女人在紫尊高手的手裡必死無疑,她也就算出了這一口惡氣。
   
  卻沒想到她居然毫髮無損的回來了,還馬上就加入了藥師協會。
  
  有藥師協會做她的後台,就算她是傲雲國公府的人,也不那麼好動她了。
  
  而且現在在學院裡風頭一日比一日盛,所有人都開始巴結起她來,人員關係也好了起來。
  
  她打又打不過,嫌她丟了傲雲國公府的臉,府裡的人也不幫她,她難不成還有這個臉在這裡待著不成。
  
  拳頭狠狠的握緊,連大小姐臉色鐵青得幾乎猙獰。
  
  「小姐,這太讓人不甘心了,我們就這麼放過她,那……」
  
  「要想不放過她,也有的是辦法。」那貼身丫頭的話還沒說完,一道邪氣的聲音突然在空寂的房間裡響起。
  
  一身穿黑衣的邪氣男人,不知什麼時候坐在他們房間的窗台上,正邪笑著看著她們。
  
  「是你?」連大小姐一下立了起來,看著滿臉邪氣的黑衣人,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黑衣人笑嘻嘻的把玩著黑髮道:「要想毀了她,奪回稼軒墨炎,很容易,比起你裸奔的不自重,淫亂不是更重。」
  
  「你的意思?」連大小姐也是個有心計的,那眼一下就亮了:「不過,你為什麼幫我?」
  
  「我高興,你不想嗎?」黑衣男子笑的好整以暇。
  
  「要。」
  
  「要女人身敗名裂,方法太多了,過來,我給你指點條報復的路……」黑衣男子邪笑著朝連大小姐勾了勾手指。
  
  橘紅遍地,夕陽光輝燦爛。
  
  「落羽,黃宇找你,在玉溪那邊。」
  
  落羽正從學院裡藥師協會處出來,就有學員笑著朝她打招呼,一邊遞上黃宇的紙條。
  
  「謝了。」對於陌生的學員向她打招呼,落羽已經習慣了,當下笑了笑揚了揚手。
  
  展開看了眼黃宇的字條,就有事兩字。
  
  落羽見此轉個方向朝玉溪走去,黃宇找她去玉溪那邊幹什麼?有什麼事著急得不能回去說?
  


第20章:聚眾淫亂(上)
  
  夕陽餘暉光耀四方,璀璨逼人。
  
  同一刻,稼軒墨炎所住之地。
  
  「找我去玉溪?醜女人找我去玉溪做什麼?」稼軒墨炎皺眉看著眼前的學員,臉色不是很好看,不過也不太難看。
  
  玉溪,那可是帝國學院裡,普通澡堂的地方。
  
  「不知道,只是落羽學妹叫人帶話,我正好要走這邊,學妹就讓我順便帶話給你了。」來人聳聳肩膀。
  
  稼軒墨炎見此嗯了一聲:「你去吧,我知道了。」
  
  打發了來傳信的人,稼軒墨炎抬頭看了眼天色:「莫名其妙,你個醜女人居然敢喊我去見你,哼。」
  
  面上惱怒,行動上卻也直接,稼軒墨炎轉身就朝門外走去。
  
  他倒要看看這個醜女人玩什麼把戲,找他到玉溪去,去幹什麼?
  
  總不可能喊他去洗澡,他這棟房子自有浴池。
  
  夕陽緩緩落下,那美麗的絲絲紅暈在天邊炫舞,美麗異常。
  
  玉溪,帝國學院的澡堂。
  
  分男女浴池,以青石鋪地,引山後溫泉下來,冬暖夏涼,水質相當的好。
  
  修煉一天,晚間來這裡泡個澡,舒筋活血,算是極好的享受。
  
  此時,夕陽淹落時間裡,正是晚膳時候,這玉溪倒一個人都還沒有。
  
  青銅的大門半開半掩,落羽直接推開走進去。
  
  這還是她第一次來這裡。
  
  只見青銅大門內池水叮咚,往返不停的在各個大小不一的浴池中流動著。
  
  絲絲青紅色的幔簾隔絕在各大浴池之間,把裡間隔絕成無數個空間。
  
  此時,浴池還沒有人,那青紅紗幕在絲絲的水聲下,被那水汽帶著輕舞飛揚,裊裊娜娜的,煞是好看。
  
  「黃宇?黃宇?」落羽緩緩在浴池間遊走高聲喚道。
  
  浴池空曠,無人應答,只餘回音寥寥。
  
  落羽見此皺了皺眉,雙眼掃過浴池四方。
  
  黃宇有什麼事情會把她約到這個地方來?她來了卻又不現身?
    
  要知道黃宇可不是個不正經的人啊。
  
  落羽眼光微動,看著空空如也的浴池,絲絲水汽伴隨著清雅的花香味,沁人心脾。
  
  這給女學員準備的洗刷用品,味道倒不錯,落羽心中念頭才一閃過,突然一步頓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香味很淡,幽雅而深邃。
  
  落羽的眼色深了,好味道,很香,很不錯,添加進去的東西更不錯。
  
  原來給她打的這個主意,很好。
  
  厲光一閃又快速的隱了去,落羽仿若什麼也沒發現,依舊緩緩的朝裡間走去。
  
  只是那手指間無聲無息的微微動了下,一絲清沙從她的手中洩了下去。
  
  「黃宇,黃宇,在什麼地方?給我應一聲,再不出聲我就走了喔。」落羽高聲呼喊道。
  
  「唔。」伴隨著落羽的喊聲落下,浴池最裡間,一道朦朦朧朧的聲音響起。
  
  落羽聽見,立刻身形一閃行了過去。
  
  青白色的石頭堆砌而成一隻能容幾個人的小池子。
  
  圓形的浴池裡水波蕩漾,一人半身在水裡,半身爬在浴池上,上身赤裸,下身的褲子也鬆鬆垮垮的,正伸手揉著頭,微微的撐起身體。
  
  看樣子,好像是剛醒。
  
  「黃宇。」落羽一見立刻快步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了黃宇的胳膊,把人提起來。
  
  「黃宇,怎麼樣?」把黃宇從水裡提起來,落羽輕拍黃宇的臉。
  
  黃宇眉頭皺了皺,狠狠的摔了摔頭,抬眼看見眼前蹲著的落羽。
  
  「你怎麼在……」帶有疑問口氣的話還沒說完,黃宇的眼色瞬間變了。
  
  從朦朧醒來的清明,到紅色遍佈的赤紅,這樣的轉變幾乎只是一瞬間,黃宇的雙眼赤紅,整個人的呼吸一下就急促了起來。
  
  臉色不正常的潮紅起來,呼吸出來的氣都炙熱得驚人。
  
  「落羽,不對,落,你快……」急促的話還沒說完全,黃宇整個眼越發的赤紅,手一伸,一把抓住了落羽的手臂。
    
  眼中神智已失,雙臂一使勁壓著落羽,抬頭就朝落羽親去。
  
  落羽見此眉頭微皺,手腕一翻,一把扭過黃宇的雙手,朝著黃宇背後就是一扣。
  
  然後,往下一推就把黃宇再度推進了那池水中。
  
  「放……開……」黃宇雙眼赤紅,猙獰的在水中不斷的撲騰。
  
  落羽見此也不客氣,騰出一隻手來,按住黃宇的頭,往那此時還冰冷的池水中壓下去。
  
  「咕嚕嚕……」立刻,黃宇就被壓進了水裡。
  
  肌膚通紅,溫度滾燙。
  
  落羽扣住黃宇的手感覺到黃宇身上的體溫,眼中一片冷沉。
  
  好厲害的淫香,居然把黃宇折騰成這個樣子。
  
  『咕嚕嚕,放開……啊……」
  
  黃宇在池水中瘋狂的折騰,拼了命的想爬起來朝落羽撲去,那冰冷的池水彷彿對他一點作用都沒有。
  
  不過他沒有落羽強,縱然此時屬於發瘋狀態,也沒能掙脫出落羽的手,被落羽深深的按在水裡。
  
  「呵呵,你這樣也沒用。」就在落羽制住黃宇往水裡按的當口,一道邪氣的聲音響起,邪笑道。
  
  落羽聞聲頭一抬,就見那浴池邊上的高台上,一黑衣男子正翹起個腿,邪笑著看著她。
  
  這邪氣男子她見過,在初遇稼軒墨炎的那一晚,那個黑衣人不就是他。
  
  「是你幹的?」落羽臉色冰冷。
  
  「不算,我只是出了個主意,自然有人恨不得你身敗名裂。」
  
  黑衣男子一點也不遮掩,相當的直接,彷彿他不屑遮掩。
  
  落羽聽言眉眼微動,她進帝國學院修理的只有傲雲國公府的連大小姐,和煉成國公府的那碧雲。
  
  以這個方式要她身敗名裂,如此恨她的,除了連大小姐不做她人之想。
  
  「好你個連家人。」落羽眼波橫陳。
  
  「呵呵,好,真聰明,一下就猜出來了,跟聰明人對話真是讓人感覺舒服。」那黑衣男子見落羽就這樣就猜測到了,也不隱瞞,反而大大方方的大笑了起來。
    
  落羽聽言冷眼看著黑衣男子,沉聲道:「你不是幫她的,還揭她的底牌?」
  
  「錯。」黑衣男子一彈衣服,笑著道:「幫她,她還不夠資格。」
  
  說罷,緩緩的站起朝落羽笑道:「我不過是看戲的,能讓別人動手除了你,你說我為什麼要親自動手?」
  
  言罷,挑眼一笑,萬分邪氣。
  
  「我得罪過你?」落羽皺眉,她好像跟他扯不上什麼往來。
  
  沒想黑衣人居然笑呵呵的點頭:「你放了稼軒墨炎的金雲獅,那可是我們三個人的任務,我可是受了連累,也被教訓了一頓。
  
  你說,這冤枉氣,我是不是要找你出啊?」
  
  落羽聽言沉默了一瞬間,居然也點點頭:「沒找錯人。」
  
  黑衣男子一聽頓時大笑出聲:「這脾性真對我胃口,可惜啊可惜,就是實在丑了點,又是墨炎那傢伙的未婚妻。」
  
  說到這這黑衣男子突然收斂了大笑。
  
  瞇著眼邪笑的看著落羽道:「你說,今天讓那傢伙看見他的醜未婚妻,跟別的男人滾做一團。
  
  那場面,那傢伙會暴怒到什麼程度?嘿嘿,想想就覺得刺激。」
  
  落羽聽言沒有說話,只冷眼看著黑衣男子,眼中已經湧動起了殺氣。
  
  衝她來不要緊,她接著就是。
  
  但是衝她的朋友來,讓她的朋友身敗名裂,她絕不能饒恕。
  
  看到落羽眼中毫不遮掩的殺氣,黑衣男子彷彿更來勁了。
  
  瞇著眼笑的越發邪氣的道:「想殺人啊,呵呵,沒問題,只要你能過了今天這關,我自然奉陪。
  
  不過我看今天過後,也許你沒那個臉和那個命來殺我了。
  
  這春藥可是傲雲府的極品,也不知道那小妞從什麼地方拿到手的,就算墨炎那傢伙那樣的級別都扛不住,還不說你。
  
  身體是不是有感覺了?冰水沒用,只能火上澆油,你別忍著,哈哈……」
  
  邪笑的聲音迴盪在浴室內,聽上去分外的冷。
    
  「醜女人,你找我來幹什麼?出來。」
  
  就在黑衣男子的笑聲中,遠處大門嘎吱一聲大響,緊接著稼軒墨炎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來了,小妞就是狠,這麼迫不及待。」黑衣人朝落羽眨眨眼,壓低了聲音笑道。
  
  「出來,搞什麼名堂。」
  
  稼軒墨炎進得浴池,聽裡間隱隱約約傳來男人的聲音,和池水激烈的撲騰聲,不由眉頭緊皺,大步走了進來。
  
  黑衣男子聽聲,朝落羽飛了個飛吻,一個閃身就朝浴池後堂閃去。
  
  落羽見此突然鬆開遏制在池水裡不斷撲騰的黃宇的手,一個飛身躍起,快速的攔在了黑衣人的面前。
  
  「怎麼,想留我?」黑衣男子笑的好生下流。
  
  落羽看著黑衣男子,面上沒有暴怒和春藥淫亂之色,反而揚起一抹冷笑道:「你難道不覺得中了頂級魅香的人,不該是這個神色嗎?」
  
  黑衣人下流的笑一下凝固在了嘴角。
  
  眉頭微皺,黑衣男子上下快速的打量落羽一眼。
  
  只見落羽氣定神閒,那剛才面上還有點絲絲紅暈的色澤,此時卻連一絲都沒有了。
  
  整個人看上去比他還要清醒。
  
  黑衣男子立時臉色一變。
  
  「終日打雁,也需防雁啄了眼,居然對自己如此的深信不疑,你是太高看了你自己,還是太低看了我。」
  
  落羽緩緩的笑著,只是那笑沒有溫度。
  
  「你沒中魅香。」黑衣男子眼角高高的挑起。
  
  「真不知道你們從哪裡來的自信,一個中級藥師要是連最下作的春藥味道都辨別不出來,你說我還混什麼?」
  
  落羽雙手抱胸,笑得猙獰。
  
  黑衣男子聽言眉眼一動,收了那冷沉的臉笑了。
  
  「夠味,謝謝你的提醒,我下回會記得找一個更好的合作者。」
  
  黑衣男子笑著把頭靠近落羽:「至少,藥物再高級點。」
  
  說罷一個飛身就朝後堂如飛一般射去。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2 09:47 PM

第21章:聚眾淫亂(下)
  
  而同一刻,黃宇也從池子中爬了起來,被慾火憋的神智完全喪失,朝著落羽就撲了上來。
  
  落羽轉身,雙手閃電般的伸出,扣住黃宇撲來的身形,把人緊緊的扣在身前。
  
  而那見落羽沒有空閒管他,正微笑的黑衣男子。
  
  突然見眼前銀光一閃,一小小的東西就落在了他面前的路上,攔在了當口。
  
  黑衣男子定睛一看,立刻皺了眉。
  
  只見,那前進的路上,小銀正打著哈欠,睡眼朦朧的看著他。
  
  那眼中有殺氣,是好睡眠被阻擾了的殺氣。
  
  「君落羽,你給我出來。」稼軒墨炎的腳步聲近了,那言語中的怒火也越旺,居然讓他好找。
  
  制住不斷掙扎的黃宇,落羽塞了一顆藥丸給黃宇吃下。
  
  然後轉頭看著與小銀對峙著的黑衣男子,居然笑得很溫柔的道:「聰明的朋友,覺得這香味怎麼樣?是不是比剛才更香了點?」
  
  此話一落,那黑衣男子臉色一下就變了,唰的轉過身,怒道:「你下了什麼東西?」
  
  「來而不往非禮也,我這個人一向對禮節很看重。」落羽微笑。
  
  就在這話聲間,黑衣男子的臉瞬間開始發紅,三分俊美,七分邪氣的臉上,被這紅暈一輝映,居然更添三分艷色。
  
  「君落羽,你在幹什麼?」
  
  正在這當口,稼軒墨炎一步踏進了裡間,頓時看見了浴池旁上身赤裸,褲子鬆垮的黃宇,和他身後從他這個角度看起來,正緊緊抱著黃宇的落羽。
  
  稼軒墨炎頓時大怒,雙眼一下就豎了起來。
  
  落羽沒有再理會那黑衣男子,回頭看著大怒的稼軒墨炎,淡淡的道:「你沒看見在做什麼。」
  
  稼軒墨炎聽言頓時一腔怒火直衝頭頂。
  
  身為他的未婚妻,居然與一男子在浴室中衣冠不整的抱在一起,這在做什麼還需要去想。
  
  「好一個醜女人,居然如此不檢點。」稼軒墨炎勃然大怒。
    
  一步跨上前就朝落羽衝過去:「長得醜也就罷了,品性就要自重,你個醜女人,居然如此不知廉恥,簡直就是有辱門風。
  
  我今日必要休了你,本王子就是終身不娶,也絕對不要你這樣不知……」
  
  暴怒的話還沒吼完,稼軒墨炎一步頓住,皺眉瞪著落羽。
  
  此時,他已經接近落羽身前,自然看見了黃宇身後被落羽扣住的雙手,不由憤怒的話一下卡在嘴邊,沒有罵完。
  
  「咦,是誰在裡面大吵大鬧,走,去看看。」
  
  就在稼軒墨炎皺眉發現有誤的當口,澡堂外嘰嘰喳喳的聲音突然響起。
  
  伴隨著這嘰嘰喳喳的聲音,無數的腳步聲蜂擁而來,從外面快速的就衝了進來。
  
  就好像澡堂開始洗澡,無數學員一擁而進那時候的場面。
  
  稼軒墨炎不是蠢貨,一聽這突如其來的叫聲,再看看眼前的情況,眼中瞬間閃過一絲慍怒。
  
  敢設計他。
  
  「還不放開。」當下,稼軒墨炎立刻壓低聲音朝落羽吼道。
  
  同時上前就欲去扯開那迷迷糊糊的黃宇。
  
  今日,若是被太多的人看見落羽跟黃宇牽扯不清。
  
  這話傳出去,婦德有虧,那是一輩子的污點。
  
  稼軒墨炎不喜落羽,不過也沒想過要把人害到那個地步。
  
  因此,上來就動手。
  
  而就在他上來的頃刻間,那矗立在落羽身後的黑衣男子,突然一個猛撲了過來,一把抱住猝不及防的稼軒墨炎。
  
  「李玄?」稼軒墨炎一怔,他怎麼在這裡?
  
  而就在稼軒墨炎的一怔中。
  
  那雙目赤紅的黑衣男子李玄,就如一八爪魚一般緊緊的纏住了稼軒墨炎。
  
  同時,瘋狂的就朝稼軒墨炎親了過去。
  
  稼軒墨炎一怔後頭下意識的往後一揚,避開李玄的親吻。
  
  而那李玄此時卻好像發瘋了一般,一個勁的抱著稼軒墨炎就狂親去,那陣勢,簡直就是慾求不滿到了極點。
    
  短暫愣怔過後的稼軒墨炎一下就怒了。
  
  回手狠命就扯巴在他身上不下來的李玄,同時大怒道:「你瘋了,看清楚老子是誰,給我下來。」
  
  而那李玄卻好似根本沒聽見,嘴裡咕咕嚷嚷道:「不要躲,來,親一個。」一邊抱著稼軒墨炎就狂蹭。
  
  稼軒墨炎見李玄居然敢把他當成女的,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扯過拳頭就朝李玄揍去。
  
  而李玄能和他一起出去做任務,那功夫也不會弱到那裡去。
  
  就算此時身不由己,魂不守舍,那本能的反應也還存在。
  
  頓時,與稼軒墨炎糾纏到了一起。
  
  七纏八扭的,不僅沒有因為稼軒墨炎的發怒而扯開,反而越打越纏到一起去了。
  
  「喲,有人在裡面呢……」
  
  「走,走,瞧瞧……」
  
  外間的人七嘴八舌的衝了過來,那腳步聲狂湧。
  
  「好像在打架,快,快,去看看誰在這裡面打架啊,這個時候別是有什麼稀奇的事兒吧,我說啊準是……啊……」
  
  狂衝進來的腳步聲一頓,那首先看見澡堂裡間情況的人一愣,下意識的停下腳步。
  
  而他們身後的人則沒看見,前湧過來,不由在裡間門口擠成了一團。
  
  「這……這是什麼意思……」
  
  「我沒看花眼吧……」
  
  門口一陣大亂,緊接著看清楚裡間情況的人,頓時傻了眼。
  
  在他們的眼前,稼軒墨炎和衣冠不整的李玄,正糾纏在一起。
  
  李玄瘋狂的纏著稼軒墨炎,正不斷的親過去。
  
  而稼軒墨炎滿臉通紅,對,通紅,正在與李玄肉身相搏,卻時不時被李玄找準機會親上一兩口。
  
  於是,稼軒墨炎的臉越發的紅。
  
  面對此情此景,所有人把稼軒墨炎的怒火沖天導致的臉紅,齊齊看成因為害羞而成的暈紅,而扭打,則是被他們撞見了的惱羞成怒。
  
  「這……這……」
  
  站在裡間門口的眾人,風中凌亂了。
    
  而那負責煽風點火,把眾人帶來看好戲的連大小姐的人,愣怔了。
  
  抬眼,看看池子旁邊,蹲在那裡的一身衣冠整齊,稍微有點水跡,正玩水的落羽。
  
  和那蹲在落羽頭頂,正睜大眼睛看著翻滾的稼軒墨炎和李玄,笑瞇了一雙眼的小銀。
  
  那神色要多正常有多正常。
  
  而唯一稍微有點不正常的黃宇,此時正泡在水裡,一動不動的坐著,好像老僧入定。
  
  他們針對的人一點異樣都沒有。
  
  但是這個他們不針對的人,此時正在這上演的是什麼?
  
  寒風吹過,無言啊無言。
  
  「看什麼看,還不都給我滾。」稼軒墨炎暴怒,下狠手的揍著纏在他身上的李玄。
  
  而李玄就算被揍成了熊貓眼,也堅定不移的抱著稼軒墨炎,直嚷嚷:「親個,來親個……」
  
  站在門口的人沒動,所有人瞪大了眼睛觀看。
  
  「姐姐,讓開,姐姐……」就在這愣怔中,落黎和王猴匆匆忙忙的從人群中擠了進來。
  
  本來一臉擔心的兩個人,在看見如此的場景後,也不由傻愣了眼。
  
  本王猴是收到學院裡有人煽動學員過來看好戲,隱隱約約帶出落羽的名字,感覺到不好,狂趕過來阻止的。
  
  卻沒想到卻是這出,愣了。
  
  「姐姐,他們這是……」落黎傻著眼走到落羽的身邊不解的道。
  
  落羽看著是落黎,站起身來,面上揚起愁苦之色,重重的歎了一口氣道:「我也不知道。」
  
  那聲音,聽在眾人的耳裡,委屈啊。
  
  於是,有些聰明的會聯想的人明白了,感情這才是落羽不嫁三王子的真諦啊。
  
  這不是斷袖,愛男人嘛。
  
  大庭廣眾居然還如此親熱,飢渴,難怪女人不嫁了。
  
  這三王子不是不行,是行錯對象了嘛。
  
  眾人,點頭,懂了。
  
  那站在落羽頭頂上的小銀,見此在落羽頭頂上笑的打跌,小腦袋狂點,那樣子,猖狂啊。
    
  稼軒墨炎匆忙中看見眾人的表情,一時間幾乎氣得吐血,怒吼出聲道:「君落羽。」
  
  「誒,你忙,我先走。」落羽分外乖巧的應了他一句,拉著落黎,示意王猴拽起黃宇就朝外走。
  
  王猴是個精乖的,一見黃宇的樣子,立時有點明白。
  
  當下脫了外衣,裹住黃宇,跟著落羽就朝外走。
  
  攔在裡間門口的眾人,見此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只眼巴巴的看著落羽朝外走出。
  
  慢條斯理的從人群中走過,落羽行至人群中間時,腳步一頓。
  
  斜眼掃了眼擠在人群中,裝做什麼都不知的連大小姐,落羽突然一笑,看著連大小姐緩緩的道:「既然你這麼喜歡這樣,那我就送佛送到西,成全你。」
  
  說罷,指尖一彈,一沙瞬間沾染上連大小姐的肌膚,然後理也不再理連大小姐,遠去。
  
  連大小姐見落羽莫名其妙的對她言了一句,卻什麼都沒做又走了,正驚疑不定間。
  
  突然臉色一變,眼一下就迷糊了。
  
  「哎喲,好熱啊。」連大小姐嬌啼著一把撕下了身上的衣襟。
  
  本就被男男相吻的場面驚駭住了的眾人,轉頭見此立刻群情激動了。
  
  今天,這是什麼世道,連大小姐居然開始跳脫衣舞。
  
  「小姐,小姐你別……」
  
  「讓開,真熱,呵呵……」
  
  素手一撕,夏日本就穿的少的衣裙,立刻被撕開,露出白乎乎的胸膛。
  
  「哇……」男人們激動了。
  
  「脫,快脫……」
  
  「哈哈,好看,脫啊……」
  
  就在連大小姐的脫衣舞中,擠在最前面的連大小姐的人,男男女女們眼神也不對了,開始朝著連大小姐哄鬧,煽風點火起來。
  
  「啊,我也有點熱……」
  
  「我也是……」
  
  「寶貝,親一個……」
  
  擠在前面的這一群人,也開始發瘋了,興奮了,開始亂親亂抱起來。
  
  澡堂裡,濃郁的香味正在蔓延,讓人聞之心醉不已。
    
  連李玄都能藥倒的魅香,豈是這些人能夠抵禦得了的。
  
  當下一個個女的抱著女的親,男的按倒男的親。
  
  也虧得落羽下的是這樣的媚藥,否則男女不設防……
  
  那衣襟飛舞的,讓人歎為觀止。
  
  就連被李玄嚇住了的稼軒墨炎,也被這場面驚的說不出話來。
  
  只好狠命幾拳按倒李玄,拖著他就朝澡堂外狂飆而出。
  
  那後面因為聽見連大小姐的人散佈的消息,讓來看好戲的學員們,見此,一個個幾乎樂瘋了,蜂擁著擠上前去看。
  
  一時間,整個學院幾乎都在傳。
  
  快,快去玉溪那邊,連大小姐在那裡跳脫衣舞,有人在聚眾淫亂……
  
  這可是嚴謹的學院裡,從來沒有過的盛世。
  
  那可比上一回連大小姐有名無實的裸奔有看頭多了。
  
  帝國學院的學員們,瘋狂了。
  
  夜色飛揚,今夜狂歡。
  
  領著落黎等人行走在夜色中,落羽心情很好。
  
  她不害人,可也容不了別人害她,既然那麼想看淫亂的場面,那就讓她的人去演給她看。
  
  既然那麼想身敗名裂,她就成全她。
  
  淫藥亂性,這招早過時了。
  
  「呵呵,落羽你真絕。」王猴扛著黃宇,笑的鼻子眼睛都沒了。
  
  脫衣舞盛宴,真想去飽飽眼福,不過就怕那香味太重,反而迷了性去。
  
  「我可沒做什麼,那是傲雲國公府的頂級魅香,找得到主人的,可不關我的事。」落羽一本正經。
  
  王猴一聽頓時狂笑出聲,落羽這推的是一乾二淨,傲雲國公府這次要吃個大虧。
  
  「姐姐,那三王子被那男人親呢。」落黎好驚訝,男人可以親男人?
  
  「這個問題……」
  
  「君……落……羽……你給我站住。」落羽輕笑的話才出口,那身後稼軒墨炎咆哮的吼聲就狂呼而來。
  
  一定是落羽下的藥,一定是。
  
  今次看他怎麼收拾她,不好好教訓她,他就不姓稼軒。
  
  夜空絢美,稼軒墨炎暴怒聲直衝蒼穹。
  


第22章:雲弒天現(上)
  
  風清沙白,陽光爍金。
  
  聚眾淫亂的下場,是帝國學院出動了一些老師,才把這風波平息了去。
  
  不過那魅香的出處,傲雲國公府卻是惹了一頭的屎臭。
  
  被帝國學院狠狠的一通批判,鬧到非羽國王都還給了傲雲國公府那國公爺一頓眉眼。
  
  至於連大小姐,悄無聲息的退出了帝國學院,再也沒有看見影子了。
  
  一場報復最終淪為雞飛蛋打,害人反害己。
  
  風過清涼,夏日飛火。
  
  落羽卻一點也不關心這熱鬧,回頭就關在藥師協會藥房裡,埋頭苦研究為雲弒天治療的藥方。
  
  「不對,藥效又不對。」
  
  開啟藥爐,落羽抓起裡面煉製的藥丸聞了一下,皺眉搖了搖頭,這效果還是達不到她的要求。
  
  回身,繼續翻看她面前的藥書。
  
  對於鬥氣,她實在不是很清楚。
  
  現下,她只有狂啃醫書,再結合她會的古武煉藥,雙重下手,為雲弒天想方子。
  
  一屋藥香。
  
  府鶴於走進來的時候,就看見滿屋的藥書和煉成的藥丸隨意的擺放了一地,而落羽正專心看醫書。
  
  如此勤學的落羽,讓府鶴於很滿意。
  
  看了眼落羽煉製的藥丸,府鶴於點點頭,成色很好。
  
  不過,這樣個煉製下來,他藥師協會就是藥材多如牛毛,也得給落羽煉沒了。
  
  「你想煉什麼藥?」府鶴於開口。
  
  落羽聽聲也沒抬頭,皺眉道:「琢磨中。」
  
  她也不太確定她要什麼藥,只能不斷的煉製,然後看出來的藥效,醫治雲弒天那麼重的內傷的藥,她沒把握,只能一點一點拼湊著來。
  
  而府鶴於聽落羽這麼一說,不由嘴角抽了抽。
  
  這話的意思,那就是她都沒譜,那這……
  
  落羽見身後沒聲,抬頭看去,就見府鶴於看著一地的藥丸,心疼啊。
  
  落羽不由燦燦的一笑,然後笑的甜美的道:「你准我隨意用的。」
    
  可也不是這樣個用法,府鶴於心誹。
  
  「對了,稼軒墨炎到處找你。」府鶴於突然想起一事,笑了起來。
  
  與男人糾纏,被男人親,稼軒墨炎氣炸了。
  
  落羽聽言喔了一聲,點點頭,並沒有任何其他的表情,完全不上心。
  
  沒空跟他去糾纏,是他先罵她不守婦道的,那她意思意思他不守夫道,這個屬於禮尚往來。
  
  府鶴於見此搖搖頭笑道:「你也太調皮了,知道那李玄是誰不?浩藏王國的七皇子,你還真會得罪有背景的人。」
  
  落羽微翹了翹眼角,朝府鶴於雙手一攤,什麼多餘的驚恐啊解釋啊,都沒有。
  
  一副得罪了就得罪了的表情。
  
  府鶴於頓時不由苦笑不得,卻什麼責怪的表情都沒有。
  
  他藥師協會的人本就高人一等,惹了就惹了,沒什麼大不了。
  
  「聽說你最近在找一個叫無牙的人?」苦笑中,府鶴於落座在落羽的身邊問道。
  
  落羽一聽立刻來勁了,睜大眼看著府鶴於道:「會長你知道。」
  
  府鶴於笑了笑:「湊巧是我藥師協會內的人罷了,不過這個無牙天份不怎麼樣,因此常年在外採辦藥材。
  
  現在,估計應該在非羽和浩藏王國邊界上,那裡藥材不錯。」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落羽的眼睛亮了。
  
  府鶴於見此不由微笑著道:「你找他幹什麼?眼都亮了。」
  
  落羽聽聲反應也快,笑瞇瞇的隨手把手中的醫書朝府鶴於一展道:「我要這上面的藥材。」
  
  「玄火丹?麒麟果,天火鳥,雲間花……」
  
  府鶴於一眼看過去,驚悚了:「這是聖藥師才能煉成的玄火丹,你煉這個做什麼?」
  
  驚訝的話才說完,府鶴於緊接著道:「我可沒這幾味藥材給你糟蹋,自己找去。」
  
  說罷,唰的起身,轉身就朝外走。
  
  開玩笑,麒麟果,天火鳥……無一不是千年萬載才得一杖的極品藥材。
    
  他別說沒有,就算有也別想。
  
  這個敗家子,光要好東西。
  
  落羽看著府鶴於被嚇跑了,不由呵呵直笑的彈了一下手中的藥書:「看來,我還真得自己去挖了。」
  
  她這話也不是臨時說的。
  
  玄火丹,應該對雲弒天的傷勢有奇效。
  
  她研究了這麼幾日,就發現這個靠譜點,她在糅合幾種她認為對的藥材在裡面,應該能……
  
  不過,這藥材委實太珍貴了點。
  
  瞧她一開口,就能把府鶴於給嚇跑,就可見一斑。
  
  落羽彈了彈藥書,微笑。
  
  聽說非羽和浩藏兩國邊境有一參天密林,魔獸集結的同時,天材地寶也不少。
  
  現下無牙又在那地方,看來她得親自去跑一趟了。
  
  「府老頭,你跑什麼跑,有人吃你啊?」落羽正打算著,就聽見門外嚴烈的聲音響起。
  
  「你跑這裡來幹什麼?」府鶴於聲音挺疑惑。
  
  「找你寶貝弟子用一下。」嚴烈呵呵笑著,拽著府鶴於就重新走了進來。
  
  「乖乖,這藥材真當水一樣的用。」嚴烈一進來就看見滿地的藥丸,頓時大笑了起來。
  
  「校長。」落羽見是嚴烈,當下站了起來。
  
  「落羽啊,我來找你商量個事,坐。」
  
  嚴烈也不跟落羽客氣,直接擺了擺手,就徑直在一旁坐了。
  
  「校長,你說。」落羽見此也直接。
  
  嚴烈坐下看了落羽一眼,在斜眼掃了府鶴於一眼,笑道:「老府,你是知道的,每三年,非羽,浩藏,楓林,三國之間的學院會進行一場比武交流。」
  
  府鶴於一聽瞬間明白過來,皺眉看向落羽道:「今年的人選有落羽?」
  
  嚴烈點頭笑道:「有這樣的一年級的高手,沒必要藏著捏著不是。」
  
  說罷,轉頭看著落羽道:「落羽,這三國之間的比武交流,你不會陌生,應該聽過吧?」
  
  落羽聽言想了一會,點點頭:「聽說過一點。」
  
  三國之間除了帝國學院,還有不少的學院。
  
  每三年裡都會召開一次名為交流,實則交鋒的比武。
  
  而這樣的交鋒,三國的矛頭對準的都是帝國學院,都想把三國第一學院,帝國學院給拉下馬,他們成為第一,因此,分外慘烈。
  
  也所以,每年帝國學院出去的都是巔峰的高手,才震得住場子。
  
  「校長,我可才一年級的新生。」落羽揚眉,她今天才知道她是一年級的新生。
  
  不過,她不想去,她沒那個時間。
  
  嚴烈一聽卻笑著揮揮手道:「就因為是新生,才分外有威懾作用,你的能力,我們還不知道。」
  
  「而且,今年我打聽到,來者不善,浩藏和楓林都有殺手鑭不說,我還聽說有人跟你一樣,不會鬥氣,卻會你這,這……」
  
  嚴烈一時半會還是沒想到怎麼形容落羽的功夫。
  
  落羽一聽則微驚,跟她一樣,難道是古武?
  
  還是雲弒天說的什麼虛無神功?
  
  會虛無神功的是雲弒天的對頭。
  
  而會古武……那她更該去會會了,落羽眼中閃過一絲興趣。
  
  不過猶自沉吟道:「舉辦地?」
  
  雲弒天只給她三個月的時間,雖然她不大當一回事,不過也想在三個月裡專研出來點對雲弒天有用的藥丸,不想讓他受苦。
  
  所以,她才這麼廢寢忘食的看醫書,那若是參加這三國比試,三個月的時間就……
  
  「浩藏王國。」嚴烈看著落羽。
  
  落羽聽言眉眼一動,浩藏,居然是浩藏王國舉辦,那正好,她正要去那個地方。
  
  「我的弟弟和朋友……」落羽看著嚴烈,微笑。
  
  嚴烈見此也笑了,狐狸似的看著落羽道:「這段期間,若是有人動了他們一根汗毛,老夫也給你繞著這京城裸奔一回。」
  
  「噗嗤。」旁邊的府鶴於頓時大笑出聲。
  
  嚴烈在三大帝國那都是頂尖的人物,要他死都比沒了這臉面容易。
    
  裸奔,那可比任何誓言都重了。
  
  「去。」落羽笑容滿面,一錘定音。
  
  嚴烈滿意了,當下笑道:「大會定在下月,既然定了,那就去收拾一下,明日就要動身。」
  
  說到這嚴烈頓了一下,笑得挺開懷的道:「墨炎那小子我已經幫你收拾好了,你回去交代一聲去。」
  
  說罷,直接把落羽給轟了出去。
  
  翠柳深綠,夏日光華亂串。
  
  落羽住地。
  
  「你要參加三國學院交流會?」
  
  王猴驚訝的叫了一聲,緊接著大喜道:「一定要贏,你可一定要給我們爭氣,這麼多年可沒平民百姓,在上面嶄露頭角過。」
  
  三國交流大會,那都是貴族們出風頭的地兒。
  
  天分高不用說,別人有錢,魔丹藥丸輔助品那個多。
  
  就算天分一樣,這麼多輔助的東西吃下去,也不會在一個層次。
  
  除了真正驚采絕艷的人,那都是貴族們的舞台。
  
  黃宇坐在一邊沉吟了一下道:「你是藥師,多帶點藥丸上,有好處。」
  
  兩日前,等他從藥效中醒過來,落羽早就去了藥師協會,稼軒墨炎都沒找到她,還不說他,因此今日才算見到落羽。
  
  不過兩人心中沒什麼芥蒂,因此一點也不覺得尷尬。
  
  落羽恩了一聲,把手中提著的包袱扔給黃宇。
  
  黃宇打開一看,瞬間愣神,裡面全是藥丸,怕沒幾百顆。
  
  「這東西你們看著處理,我煉製多了。」落羽伸手抓過直接撲過去,把藥丸當豆子吃的小銀,朝黃宇和王猴道。
  
  黃宇和王猴驚訝過後,整個就興奮了起來。
  
  這幾百顆藥丸,雖然不及四十萬一顆的凝神丹,卻都差不了多少,這麼一大筆財富在他們手上,那……
  
  「我看可以這……」
  
  「你們處理,給我結果就行。」落羽揮揮手打斷黃宇興奮的開口,笑看了兩人一眼,就開始在一旁收拾東西了。
  
  黃宇和王猴見落羽這麼信任他們。
    
  當下再度對視了一眼,眼中都閃過堅定和開始熊熊燃燒的激情光芒。
  
  背轉過身的落羽沒看見那眼光。
  
  因此,也不知道,她不過是隨意的一句話,以後王猴和黃宇給他締造了一個多麼強大的商業帝國。
  
  這算後話,暫且不提。
  
  時間如飛,落羽把落黎托付給王猴和黃宇後,再交代了三人有事就去找君飛,就踏上了去浩藏的路。
  
  赤紅角馬,頭頂長角,全身赤紅,算是低級魔獸,日行可達到兩千里,用做行路,乃是最好。
  
  此番被點名的只有三個人,落羽,稼軒墨炎,李玄。
  
  帝國學院只出三名學員,只拿前三名,從無更改,從無失手。
  
  這是絕頂的榮耀,也是絕對的猖狂,同樣也是絕對的壓力。
  
  校長嚴烈領頭,學院外聯老師吳澄負責聯繫和一切雜事,柳昱辰和稼軒毅死皮賴臉跟來當下手。
  
  因此一行七人,精簡而去。
  
  沿途,盛怒的稼軒墨炎和陰沉著臉的李玄,被嚴烈壓著,硬是沒跟落羽撞上,一路暴風雨暗藏的前往浩藏。
  
  夏雨聲聲,風起雲湧。
  
  時間快若流水,轉瞬即逝。
  
  利同城鎮。
  
  「去了浩藏?」雲弒天站立在利同城外那瀑布腳下,銀髮在水汽中飛揚,扭頭看著燕塵。
  
  燕塵點頭:「是啊,消息早就傳開了,聽說是去參加什麼三國之間的學院交流會。」
  
  雲弒天聽言眉眼一沉,沉聲道:「心情挺好。」
  
  分離區區十幾日,他倒還把她放在心上,她居然就沒心沒肺,不好好處理她的事情,反而跑這麼遠去參加什麼大會。
  
  雲弒天臉色不動,但是週身的氣息開始冰冷了。
  
  燕塵見此低頭嘴角卻勾勒起一絲輕笑,卻聲音一本正經的道:「主人,那人的行蹤燕飛來調查就好。
  
  我這麼多年還沒見過這什麼學院的交流,挺想去看個熱鬧的,主人,不如陪燕塵去看看?」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2 09:49 PM

第23章:雲弒天現(下)
  
  不問雲弒天想不想去,反說自己要去,燕塵可是瞭解雲弒天的。
  
  倨傲的雲弒天聽言,沉默了一瞬間,袖袍一揮,冷冷的道:「准了。」
  
  燕塵頓時笑瞇了眼,轉身就去找燕飛等人交代去了。
  
  蝴蝶翩飛,水花四起。
  
  雲弒天的背影,冷怒剛硬。
  
  角馬迅速,十日時間就穿過非羽王國,進入到非羽王國和浩藏王國的邊境地帶。
  
  此地,森林茂密,魔獸成群。
  
  當年浩藏和非羽誰都沒把這裡收拾下來。
  
  因此,只好做了公共邊界,誰的國界也不算。
  
  艷陽高照,卻射不透這茂密森林。
  
  炙熱的夏日,本應高溫。
  
  卻人站在這森林邊緣,感覺不到一點酷暑氣息,反覺涼風習習,甚是舒爽。
  
  落羽,稼軒墨炎,李玄,柳昱辰,稼軒離,一行五人騎著角馬,進入了這密林。
  
  絲絲光線,從茂密的樹葉中照射下來,金光閃爍,絲絲斑點。
  
  「我們就在浩藏王國京城匯合好了,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就在這金光斑斕中,落羽勒定馬匹朝稼軒墨炎等人道。
  
  稼軒墨炎一聽,那從聚眾淫亂那一天開始就憋著的怒火,一下就爆發了。
  
  俊顏一沉,唰的抬眼看著落羽,尖銳的道。
  
  「我是此行的隊長,輪不道你說話,我沒說分散開走,誰也不准擅自離開。」
  
  一話說到這,眉色一厲:「醜女人,我告訴你,我忍你很久了,別今天老師才離開,你就給我揍你的機會。」
  
  說罷,身上氣息一現,那青色的鬥氣整個環繞著稼軒墨炎,散發著冷銳的尖利。
  
  他早就想教訓落羽了。
  
  不過一直被他老師嚴烈壓制著,說什麼此行不准私自動武,要打架等大會回來了過後再打。
  
  要不是他老師這麼叮囑,他早就要她好看。
  
  尖銳的話一出,落羽頓時皺起了眉頭,冷冷的掃了稼軒墨炎一眼。
    
  旁邊一路上冷著臉的李玄見此,雙手抱胸冷眼看著落羽。
  
  「有人以為她強得離譜,把我們都不放在眼裡呢。
  
  校長才一離開,立刻就要私自離隊,陽奉陰違的跟這陰陽臉有得一拼。」
  
  刻薄嘲諷的話一出,落羽的臉一下就沉了:「李玄,上次親不夠,是不是下次就想跟個男人來真格的。」
  
  此話一出,李玄勃然大怒:「你敢。」
  
  「醜女人,你給我聽著,我說不準,你要敢給我擅自離開一步,老師不在這裡,你可以現在就試試你打不打得過我。」稼軒墨炎臉色鐵青。
  
  旁邊的柳昱辰和稼軒離見此,對視一眼,又是想看好戲,又覺得真鬧起來了也不太好。
  
  因此下,柳昱辰勸慰道:「好了,不要校長才前行一步,我們自己就鬧開了,不得讓別人笑話。
  
  有仇怨,等回去了再解決,現在一路先過了這魔獸森林再說。」
  
  同一刻稼軒離也看向落羽。
  
  「魔獸森林魔獸眾多,校長先一步離開,顯然有鍛煉我們的念頭在裡面,我們最好還是結伴同行的好。
  
  畢竟,這裡也不知道有沒有什麼超級魔獸存在。」
  
  要知道,非羽,楓林,浩藏,三個國家的魔獸,魔丹,可百分之九十,是從這裡出來的。
  
  五六級魔獸那是隨處可見,七八級也不是稀罕物。
  
  九十級,那傳說中的超級魔獸,在史書記載上面,可也是有過的。
  
  落羽聽著柳昱辰和稼軒離勸慰的話,沉下來的臉微微恢復,朝兩人道:「我是真有點要事要辦。
  
  離隊,就是怕耽誤大家的時間,誤了行程。
  
  同時,我也不指望大家陪我一起去,所以,學長先行,我隨後趕上。」
  
  對於對她沒惡意的人,落羽話也放得軟。
  
  說罷,朝柳昱辰和稼軒離點了點頭:「我先走一步,校長那裡我去會請罪,抱歉。」
  
  說罷,勒轉馬頭就要離開。
    
  「你敢。」稼軒墨炎眼中火色幾乎要噴出來,五指憑空一扣,一道青色的鬥氣凝結的青色長劍,就握在了稼軒墨炎的手裡。
  
  落羽見此雙眼厲光一閃,不等她發話和動手。
  
  那一直窩她懷裡吃飽了就睡的小銀,感覺到了殺氣,一下就從落羽的懷裡鑽了出來,小爪子一伸,就怒目對上了稼軒墨炎。
  
  稼軒墨炎看著對著他瞪圓了眼的小銀,鼻孔裡怒哼一聲:「別以為只有你才有魔獸。」
  
  說罷,一抿唇就要召喚他的魔獸。
  
  旁邊的柳昱辰和稼軒離一見,立刻臉色微變,稼軒墨炎的魔獸,可不是輕易召喚的。
  
  頓時齊齊撲了上去,沉聲喝道:「這是幹什麼,真要打個兩敗俱傷是不是,你比她大,她不懂你也不懂,內訌是多嚴重的事情。這傳出去……」
  
  柳昱辰和稼軒離緊緊的把稼軒墨炎拽住。
  
  另一邊,落羽手一伸把小銀給抱了回來,她沒那個閒工夫跟他打架。
  
  身形一晃,角馬也不要了,施展輕功如飛而去,跟個十七歲沒長大的男孩計較,不是稼軒墨炎的錯,是她秀逗。
  
  眼看著落羽瞬間閃入密林,不見了蹤跡,稼軒墨炎幾乎氣的頭頂冒煙。
  
  手中鬥氣凝聚的長劍,轟的一聲砍下,一聲炸響過後,塵土飛揚,砍翻一片樹林。
  
  「她要去就去,你也是,怎麼遇上她的事情就失了風度,跟她計較什麼,你……咦,李玄呢?」
  
  柳昱辰拽著稼軒墨炎勸慰的話還沒說完,眼角掃見,剛才還站在他們旁邊的李玄,此時也不見了。
  
  柳昱辰和稼軒離頓時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擔憂。
  
  稼軒墨炎怒歸怒,殺還是不會殺落羽。
  
  但是李玄就不同了,那傢伙心狠手辣,可是真能下手的。
  
  這他跟落羽結仇,此時跟著落羽消失,這……
  
  「走,管她去死。」稼軒墨炎見此手一揮,卸了鬥氣,怒哼一聲,轉身就朝前走去。
    
  柳昱辰和稼軒離見此,齊齊皺了皺眉,看了眼落羽消失的方向,搖搖頭,朝稼軒墨炎跟上。
  
  陽光飛逝,樹林婆娑。
  
  落羽辨認好方向,朝東臨頂快速而去。
  
  在來的路上城鎮中的時候,她就以帝國藥師協會會員的身份打聽過了。
  
  非羽王國藥師協會採辦藥材的人,此時就在這魔獸森林裡面,大概東臨頂的方向。
  
  少了稼軒墨炎等人,落羽的心情自然就好了起來。
  
  一路上與小銀比試著速度,笑呵呵的往東臨頂的方向趕。
  
  沿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裡經常有人經過,倒是一隻魔獸都沒有遇見。
  
  翻山越嶺,落羽速度很快。
  
  東臨頂,位於從他們那個方向進入魔獸森林的東面,大概百多里的地方,據說是藥材繁盛的地方。
  
  晨光破曉,山澗清潤。
  
  奔跑了一夜,在晨光中,落羽和小銀登上了東臨頂。
  
  峭壁聳立,險峻異常。
  
  落羽看著光禿禿的山頂,和四面懸崖的東臨頂,地面上青草有踩踏過的痕跡,卻一個人都沒有。
  
  難道她錯過無牙他們一行了?
  
  落羽眉頭微皺,喊道:「小銀,你看看他們有可能走哪條路?」
  
  不都說野獸對氣味很熟悉,找人應該它們最在行。
  
  落羽一聲喊下,就朝小銀看去。
  
  只見小銀小身子一閃,居然一躍而出,從她左手邊的懸崖上跳了下去。
  
  落羽頓時無語,無牙他們不可能走這條路吧。
  
  邊想邊移動腳步站在懸崖顛朝下看去。
  
  只見那懸崖下方二三十米的地方,在一叢雜亂的青草中,有幾朵半開的火紅草藥。
  
  而小銀正小爪子抓著峭壁,朝她吱吱吱吱的叫。
  
  無香無味,花開連朵。
  
  地獄花,這可是好東西,生於懸崖峭壁採摘艱難是一般,好的也不是這花,而是它莖稈上那花蜜。
  
  一絲花蜜,百兩金,對治療內傷有奇效。
    
  落羽一時間哭笑不得,她倒忘記了,小銀對人的氣味不敏感,它敏感的是藥草啊。
  
  不摘白不摘,落羽看了看懸崖下的落腳之地,一個飛身躍下,順著懸崖就朝小銀的地方滑去。
  
  山壁濕滑,露水斑斕。
  
  落羽一手扣著岩石,一手取出懷中一玉瓶,開始採摘花蜜。
  
  小銀蹲在花朵的身邊,一副小模樣饞極了,時不時伸出小舌頭,輕輕的舔去一點,然後對著瞪眼睛的落羽吐吐舌頭,嘿嘿的笑。
  
  那可愛的模樣,看得落羽真不忍心說它。
  
  只好道:「少吃點,這東西生吃不好,會……」
  
  「噗。」一話還沒說完,就聽一清脆的屁聲劃破晨霧,妖嬈綻放。
  
  落羽抬頭,對面的小銀小眼睛輕閉,滿臉羞紅,銀白色的小尾巴不好意思的遮擋住它的臉,整個身體縮成一團。
  
  「噗嗤。」落羽一個忍不住,一下就笑了出來。
  
  那小銀更不好意思了,整個身體都好像紅了起來,團成一個球還覺得不夠,兩抓著懸崖石頭的小爪子,也一放,重疊著摀住它的臉。
  
  丟臉死了,好響的屁。
  
  害羞過頭了,那抓著岩石的手豈是能放的,這一放去遮臉,小銀立刻接受萬有引力定律,朝下就落了下去。
  
  「小銀。」落羽頓時一驚。
  
  瞬間瓶交左手,兩腳定在岩石上,上半身後仰,反手就朝小銀抓去。
  
  而就在這個時候,那懸崖上李玄的身影突然冷冷的閃現在上面。
  
  嘴角含著他標誌性的邪笑,眼中卻冷銳得驚人。
  
  袖袍一拂,一黑色流水一般模樣的液體,順著懸崖就傾瀉了下來,所過之處溶起黑煙寥寥,岩石發出吱吱的熔化聲響。
  
  同一刻,李玄一聲冷笑道:「落羽,我的報復來了,你有本事就再報復回來。」
  
  說罷,手一伸,淡青色的鬥氣瞬間蜂擁而出,凝結成利劍,一劍就朝半仰在空中的落羽就砍了過去。
  
  鬥氣縱橫,殺氣逼人。
    
  穿破空氣而來,發出尖銳的響聲。
  
  落羽此時身在半空,整個人的著力點都沒有,根本來不及運功,那青色鬥氣就已經攻至身前。
  
  反攻不及,落羽見此一咬牙,腳尖在岩石上一點,一個飛身,不朝上衝,反而臨空就朝懸崖下躍去。
  
  小銀見此,連忙一個轉身也跟著就追了上去。
  
  懸崖上的李玄見此,一聲冷哼,這麼高,就算落羽輕功驚人,跳下去不死也殘。
  
  懸崖深不見底,落羽橫空而下,幾乎猶如一隻飛鳥。
  
  小銀在她身後,幾乎化成一道銀光。
  
  眉眼尖厲,眼沉如鐵,落羽順勢而下,速度越來越快,幾乎超越身體極限。
  
  眼看著懸崖底露了出來,落羽深吸一口氣,所有力量全部運於右手,一掌就朝下擊了出去。
  
  「砰。」只聽一聲大響,塵土飛揚,一股反作用力反彈而上,一下托了落羽一把。
  
  落羽墜落的速度立刻一緩,卻還是阻止不了落羽下落的速度。
  
  不夠,還是不夠,落羽心中一沉,立刻氣息一提,再度就欲揮掌擊出。
  
  然就在這瞬間功夫中,一道力量突然橫空而來,一下托在了她的身下,渾厚強勢之極。
  
  落羽見此立刻翻身踩上,飛縱著借力躍了下來,一步落定在懸崖下方,毫髮無損。
  
  身後小銀追躍而下,小身子砰的落在落羽的肩上,緊緊的抓住。
  
  抬頭,眼前,銀髮隨風飛揚,霸顏如冰冷沉。
  
  「雲弒天。」落羽一愣,他不是走了嗎,怎麼在這裡?
  
  心裡卻沒來由的一喜,臉上驚訝過後露出一絲笑容。
  
  雲弒天冷顏站在身前不遠處,此時緩緩的收回手,把手重攏在袖子裡,怒眼掃了落羽一眼,唰的轉身滿身冷酷的道:「走。」
  
  「去哪?」雲弒天要她去哪。
  
  「敢欺負我的人。」蘊滿沉怒的冷酷聲音飄揚在空氣中,霸道護短之極。
  
  他的人,誰也不能欺負,敢欺負,提頭來見。
  


第24章:你是我的(上)
  
  夏日密林,暖潤如春。
  
  敢欺負我的人,短短的六個字把落羽定在了當地。
  
  從來沒有人如此這般的對她說過。
  
  那麼天經地義的慍怒。
  
  那麼天經地義的護短。
  
  那麼天經地義的維護。
  
  短暫的愣怔過後,落羽嘴角緩緩的彎了起來。
  
  這感覺,不錯呢。
  
  眉眼彎彎,笑顏燦爛,落羽反應過來後,笑著閃身攔在了慍怒的雲弒天身前。
  
  「不用,我會找他算賬的。」落羽抬頭看著雲弒天。
  
  雲弒天聽言卻面色一沉,停下腳步冷冷的看著落羽。
  
  落羽見雲弒天一瞬間沉下了臉,一股怒氣散發了出來,他在憤怒她不願意他為她出頭嗎?
  
  落羽見此道:「我還有正事要做呢,他啊,先留著,等我辦完事情了再來找他算賬。」
  
  說罷,上前一步拍了雲弒天手臂一把,抬頭看著雲弒天道:「誰找我麻煩,我也讓誰不快,這些我能應付,就我來。
  
  等對方高到我不能應付的時候,你再出手,你可是我的王牌呢。」
  
  說罷,朝雲弒天一笑。
  
  雲弒天沉怒的雙眼看著落羽的微笑,那抹怒氣微微的開始消散開來。
  
  把他當她最後的倚仗,這一點,不錯。
  
  落羽見雲弒天沒有說話,但是那怒氣卻消彌了,知道雲弒天同意了。
  
  當下,看著雲弒天疑惑的道:「你不是回去了,怎麼到這裡來了?」
  
  「順路。」雲弒天冷冷的扔出兩個字。
  
  順路?落羽扭頭看了眼南方,這乃非羽王國正北方向,雲弒天回他的勢力,怎麼會順路到這裡來。
  
  「我想見識一下浩藏的三國交流大會,主人陪我來的。」
  
  就在落羽的疑惑中,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燕塵,滿面微笑的看著落羽道,一邊說還一邊朝落羽遞了個眼神。
  
  陪他來看?就算落羽不知道雲弒天到底什麼身份。
  
  但是就衝他這脾性……
    
  會陪燕塵來看這幾乎不入他眼的什麼三國學院交流會,想都不要想。
  
  這個人……是來看她的?
  
  他……在等她?
  
  落羽微仰頭,看著面色冷酷的雲弒天。
  
  雲弒天見此眉眼微沉的掃了微笑的燕塵一眼,卻在看向落羽的眼光時,突然怒氣一湧,沉聲道:「有時間參加這些莫名其妙的大會,你的事情辦完了。」
  
  說罷,冷眉一豎:「辦完了就跟我走。」
  
  冷怒的聲音落下,雲弒天袖袍一揮,伸手一把抓住落羽的手,扯著落羽轉身就朝南方的方向走去。
  
  落羽被雲弒天拉著走了幾步,才反應過來。
  
  雲弒天這是在生氣,氣她並沒去安置家人什麼的,反而興致勃勃的參加大會,擺明是沒有把他的話聽在耳裡。
  
  他停留在這裡等她,她卻無視他的話。
  
  所以,怒了。
  
  一明白雲弒天為什麼發怒,落羽連忙手一翻反握住雲弒天的手,哭笑不得。
  
  七分真三分假的道:「我是過來找藥材的,三國學院交流會並沒放在此行最重要的位置。」
  
  她並不想告訴他無牙的事情,她家的事,她自己會解決。
  
  雲弒天低頭掃了她一眼,怒氣卻並不減。
  
  「我不騙你。」
  
  「主人,落羽確實是在找藥。」就在這當口,旁邊的燕塵輕笑著出聲道。
  
  雲弒天一聽,腳步頓下,沒有回頭看燕塵,只皺眉低頭看著落羽。
  
  「地獄花的花蜜味道,這對醫治內在的傷勢有輔助作用。」
  
  燕塵上前,從落羽手裡取過現在還握在落羽手中的玉瓶,嗅了一口,笑看著落羽道。
  
  雲弒天緊握落羽的手,微微有點鬆了。
  
  「難怪被人從上邊打下來,你還真不小心。」燕塵笑看著落羽。
  
  落羽聽言癟癟嘴,不是她輕易被打下來,而是小銀這傢伙害羞過了頭,讓她沒分出手。
  
  「這只是順帶的,我這麼遠跑來這裡,主要想找的是麒麟果,雲間花,天火鳥……」
    
  「玄火丹?」
  
  燕塵一聽藥材,驚訝的揚眉:「你還真敢想啊,居然會想到這一味丹藥。」
  
  「我想試試,再添加其他幾位藥材進去,應該能……」
  
  話沒說完,說到這,落羽只抬頭看了正看著她的雲弒天一眼。
  
  「主人。」燕塵轉頭看向雲弒天。
  
  這麼多年,他也想配置出這藥來給雲弒天服用。
  
  只是一直沒找齊藥材,這味藥的效果,雲弒天知道的清清楚楚。
  
  手緩緩的鬆了。
  
  雲弒天低頭看著扭過頭去,只露出一截白頸子的落羽,眼中閃過一絲喜悅。
  
  握著落羽的手沒有放開。
  
  只用那冰冷的指尖輕輕的撫摸過,落羽手腕上被他大力抓紅的地方。
  
  「我不著急。」聲音依舊冰冷,只是卻早無那慍怒和不滿。
  
  「早點治好難道不好?」落羽沒抬頭。
  
  雙眼只看著雲弒天那修長的五指,霸道卻輕柔的揉著她的手腕,不放開,就那麼緊緊的握著。
  
  本是冰冷的體溫,卻炙熱了她的肌膚。
  
  「笨,這幾味天材地寶,若有生長必有異獸看護,你太弱,只是送死的份,以後不准私自行動。」
  
  雲弒天的聲音酷酷的,聽上去很不屑和傲慢。
  
  只是那緊握落羽的手,那麼溫柔和喜悅的緊緊握著。
  
  像是握住了就永遠不會再放手。
  
  落羽抬頭看著面無表情,眼卻光彩琉璃的雲弒天,沒有掙脫,任由雲弒天緊緊的握著。
  
  「這幾味藥這裡不見得有。」燕塵看著對視的兩人,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半響後緩緩的道。
  
  落羽聽言,咳嗽一聲,收回看雲弒天雙眼的眼神。
  
  「我知道帝國藥師協會有人在這裡採辦藥材,我想找他,也許有什麼意外收穫也不一定。」
  
  燕塵一聽,右手撫摸著下巴,沉吟了一瞬間道:「這個……也難說。」
  
  魔獸森林,極品的天材地寶,可遇不可求,難說。
    
  落羽見此抬頭看向雲弒天。
  
  雲弒天握住落羽的手,淡淡的道:「依你,我不急。」
  
  只那眼中一點也不遮掩他的愉快和滿意。
  
  落羽見此,知道甩不掉雲弒天,也沒起那個心甩掉。
  
  當下邊往前走邊道:「那就一起找找,我只知道他們來了東臨頂,卻沒看見人。
  
  我的小銀又是個對人的氣息,沒什麼判斷性的魔獸,只有靠……」
  
  「銀天狐?」落羽這麼一說,雲弒天才注意到落羽肩膀上,縮成一小團的小銀。
  
  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雲弒天提著小銀尾巴就把小銀提了起來。
  
  平日裡囂張跋扈的小銀。
  
  看著同樣一頭銀髮的雲弒天,卻乖乖的縮起爪子。
  
  臉上還堆上個燦爛極了的笑容,對著把它倒提起來的雲弒天現乖。
  
  落羽見此頓時傻眼,這是她那臭美到極點,看不慣任何其他銀色的小銀?
  
  「不是。」雲弒天細瞧了小銀一眼,又搖搖頭。
  
  「幾級的?怎麼一點力量都沒有?這麼弱。」雲弒天把小銀豎過來,皺眉。
  
  小銀立刻在雲弒天掌心上張牙舞爪的跳了起來。
  
  那小模樣凶凶的,像是在控訴,什麼弱,我很強,很強。
  
  雲弒天一見冷眼一掃,看向落羽:「抽風了?」
  
  那張牙舞爪炫耀自己的小銀,立刻頭一搭,萎靡了。
  
  不滿的在雲弒天的掌心,以小爪子撓啊撓啊,卻不敢進行它的拔毛運動。
  
  落羽見此頓時哈哈大笑。
  
  這個欺軟怕硬的小傢伙,感覺到雲弒天強,就裝小賣乖,哪裡有一點敢去雲弒天頭上拔毛的威風。
  
  小東西,心眼倒不少。
  
  「回去我送你一個,比這中看不中用的東西好。」雲弒天拉著落羽朝前走。
  
  小銀一聽,哧溜一聲撲回落羽的身上,兩小爪兒抓住落羽的衣襟,一雙小眼睛直往外憋眼淚,拚命搖頭。
  
  它中用,中用,不要另外的。
    
  落羽見此,幾乎笑得打跌,握著雲弒天的手,摟著小銀,一路調戲了遠去。
  
  樹林茂密,風聲婆娑。
  
  陽光從頭頂蒼穹射下,五彩斑斕。
  
  魔獸森林很大。
  
  一條路走錯,就不知道走到那裡去了。
  
  陽光緩緩的沉下,夜幕取代白日霸佔蒼穹。
  
  落羽,雲弒天,燕塵,一行三人速度都很快。
  
  一日時間幾乎進入魔獸森林內部,卻別說沒看見帝國藥師協會一行人,就是人影都沒見到一個。
  
  而同樣,一路上也不知道是不是魔獸們,都感覺到雲弒天和燕塵強橫氣息的原因,連個毛都不見。
  
  妄稱魔獸森林。
  
  柴火辟啪,魔獸森林深處,小銀抓了幾隻沒來得及跑遠的兔子,三人飽餐了一頓,魔獸還沒滿足。
  
  落羽見小銀委屈極了的看著她,不由笑著攜帶小銀抓兔子去。
  
  雲弒天和燕塵則原地休息。
  
  夜風呼呼而過,盛夏的夜晚卻清涼如春。
  
  火堆旁,燕塵撥弄了幾下柴火,朝雲弒天道:「主人,要不要我出手除了他們?」
  
  敢欺負他們的同伴,區區三國好大的膽子,依雲弒天的性子,一個字,殺。
  
  雲弒天靠在樹幹上凝望著漆黑的天幕,聞聲淡淡的道:「不用,讓她處理。」
  
  既然答應了落羽自己去處理,他就不插手。
  
  小鷹自己摔倒了要自己爬起來,那才能翱翔蒼穹。
  
  他相信落羽這點本事還是有的。
  
  燕塵聽言嗯了一聲,朝雲弒天的方向再多添加了幾根柴火。
  
  這天雖然是盛夏,這茂林的夜晚還是挺涼的,他無所謂,雲弒天身體可不好,畏寒。
  
  「咦,落羽他們怎麼這麼半天沒回來?」
  
  添加了幾根木材後,燕塵皺了皺眉,抬頭望了四方一眼。
  
  落羽和小銀已經去了小半個時辰了,憑借兩人的身手不會這麼久都沒有動靜。
  
  而附近又沒有什麼強大的氣息,跑哪裡去了?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2 09:51 PM

第25章:你是我的(下)
  
  雲弒天聽言,本就冷沉的臉越發的冷,看樣子,早就已經等得不耐煩。
  
  唰的起身,雲弒天朝燕塵揮了下手,逕直就朝落羽離開時候的路,找了過去。
  
  燕塵見此,眉間蘊出一絲笑意。
  
  他們的主人,還真是在乎這個落羽。
  
  踏著落夜,迎著璀璨的月光,雲弒天銀髮飛揚,看似緩慢,實則快如青煙,一掠而過,瞬息千丈。
  
  月色濃郁,密林深處潺潺河流流淌而過。
  
  點點水聲歡快的跳躍著,絲絲水汽飛揚,在月色下,把那淺淺河流,籠罩得朦朦朧朧,分外絢美。
  
  「小銀,衣服給我拿過來。」
  
  順著風聲,落羽清脆的聲音在夜空中響起,雲弒天腳步一頓,轉過頭看了一眼聲音來處,悄無聲息的踏夜而去。
  
  銀白月光從天際灑下,小河銀光點點,好似那天間緞帶。
  
  此時河水中,落羽正背對著河岸在沐浴,黑髮飛揚,纏綿於白玉一般的肌膚上,水珠飛揚,白色身影晃動,好似水中的仙子。
  
  岸邊,小銀正叼著落羽的衣服,往落羽的方向拖。
  
  雲弒天無聲的從夜色中走出,一步一步走了近來。
  
  小銀抬眼一見冷著眼的雲弒天,立刻嘴一鬆,很狗腿的賣主求榮,向雲弒天揚起小爪兒朝水中一指。
  
  然後,哧溜一聲,跑了。
  
  若落羽此時轉頭看見,肯定會把小銀大卸八塊,這個見風使舵的傢伙。
  
  雲弒天見小銀很自覺的主動退下,那眉眼中的怒氣才一收。
  
  他都沒有看過,小小魔獸敢看,哼。
  
  天際銀白光暈籠罩,與那溪水裡的白玉身子相互輝映,美得讓人口乾舌燥。
  
  一股慾火從小腹飛竄而來,來勢洶洶。
  
  雲弒天頓時詫異的挑眉,他的慾望極淡,特別這幾年,他根本就對女人沒什麼興趣。
  
  任憑各方送來無數美女,裸體橫陳,無盡勾引,他也沒任何的感覺。
  
  而今日,那久違的感覺蜂擁而出。
    
  那麼強烈,那麼瘋狂。
  
  他想要這還稚嫩的身體,他想要她。
  
  只是一個裸露的後背,就讓他身體如斯的波動,好像飲了極品的春藥,這……
  
  雲弒天的眼純黑得驚人,卻不打算做任何的隱忍,眼前的人是他的人。
  
  心中動了,那就直接出手。
  
  當下,月白鑲紫金黑長袍墜地,雲弒天一個飛身就朝落羽身後落去。
  
  落羽陡然聽見身後有聲音,頭一揚,還沒來得及回頭,身子已經落入一寬厚的胸膛裡。
  
  「雲弒天?」落羽一愣,看著驟然出現的雲弒天。
  
  雲弒天低著頭看著懷裡的落羽,手一伸,一把扣住落羽的下顎,想也不想就低頭一口含了上去。
  
  在那紅唇上深深的吮吸起來。
  
  舌尖探入那櫻桃小口中,霸道的橫掃一切,留下屬於他的氣息和印記。
  
  鐵臂橫摟,扣著落羽的腰使勁往他懷裡一摟。
  
  那力道,幾乎想把落羽整個的揉入他的身體裡去。
  
  落羽被雲弒天親了個猝不及防,想反抗時已經沒有了反抗的力量和先機。
  
  月色皎潔,銀髮和著那黑髮,緊緊的糾纏在一起。
  
  在那朦朧的月光中,譜寫出絢麗的纏綿。
  
  遠處,小銀從林子中鑽出來,小眼睛看一眼落羽,在看一眼雲弒天,小爪兒立刻摀住雙眼,尾巴搖搖,小模樣兒特正經。
  
  只是那從小爪兒縫裡往外看的眼,洩露了那津津有味的眼神。
  
  一吻罷了,雲弒天頭一低,就朝落羽的頸子親去,手更是不規矩的往下滑動。
  
  落羽被雲弒天緊緊的摟在懷裡,動也無法動,只能任由雲弒天動作。
  
  落羽從沒見過如此充滿征服性的蠶食性的雲弒天,眼中揚起深深的詫異和慍怒,這個人怎麼突然發瘋了一般?
  
  難道雲弒天也是個好色之徒?
  
  但是這個樣子的她,有什麼色之說。
  
  「雲弒天,你發什麼瘋?」落羽怒吼出聲。
    
  「我說過我不喜歡你這麼喊。」雲弒天摟著落羽的手越發的一緊,抬起頭,眼黑得深不見底。
  
  沙啞著聲音,扣著落羽的腰身與他緊緊相貼,霸道之極的道:「你是我的。」
  
  你是我的,霸道的宣告,獨斷的專橫。
  
  落羽對上雲弒天的雙眼,這眼越好看,雲弒天的情緒波動就越大。
  
  他不應該像個沒見過女人的毛頭小子一般。
  
  落羽認準了雲弒天的不對勁,當即怒吼道:「你給我放手,你是不是想我恨你一輩子,放手,聽見沒有?」
  
  暴怒的話響徹在夜空下,伴隨著溪水的叮咚聲,世界一片靜寂。
  
  眼深深的沉了下去,殺氣在空氣中迴盪:「你恨我?」
  
  雲弒天從牙縫中崩出三個字。
  
  「廢話,你又不喜歡我,又不愛我,憑什麼對我這樣,就因為你認為我喜歡你,你就能為所欲為?
  
  雲弒天,我告訴你,就算我喜歡你,你做了讓我厭惡的事,喜歡也能變為討厭。
  
  你別逼我成為敵人。」
  
  落羽也不掙扎,只冷眼狠狠的盯著雲弒天,臉上一片冷殺。
  
  雲弒天聽著落羽的話卻出奇的沒有發怒,只沉著臉半響後沉聲道:「喜歡就可以?」
  
  「你什麼時候愛我到可以為我死,什麼時候我就不攔你。」
  
  落羽認準了雲弒天又如那水晶宮時候一般神智恍惚,因此話也不客氣,直接挑了個難度係數最高的。
  
  未想雲弒天聽言,鐵臂緊緊的摟著落羽,人卻狠皺起了眉頭:「為你死?笑話,人都死了,愛你還有什麼用,狗屁不通。」
  
  落羽沒想神智有問題的雲弒天還可以思考,不由咳嗽了一聲後亡羊補牢的道:「你不會死的,我救你。」
  
  雲弒天聽言狠狠的看著落羽,卻沒有再動。
  
  半響,突然一低頭狠狠的一口咬了下去,咬住了落羽的脖子。
  
  「你今天發什麼瘋?」落羽疼的身體一顫,怒罵。
  
  狠命的一口咬下,絲絲血腥的氣息飛揚,雲弒天半響緩緩的從落羽的脖子上抬起頭來。
  
  雙唇沾滿了落羽的血跡,紅艷得驚人。
  
  漆黑的眼中眼波流轉,深的幾乎讓人無法自拔。
  
  手一揮,雲弒天扔下落羽,轉身上岸:「今天我就放過你,你給我聽好,我若要死,你就跟著我一起下地獄。
  
  要生,跟我同生。
  
  要死,跟我同死。
  
  這輩子,你休想在想其他。」
  
  一步跨上岸,雲弒天抓著落羽的衣襟,朝著河裡的落羽一扔,轉身屹立在岸上,鷹目鎖定快速穿衣的落羽。
  
  「這一次,我不動你,不是怕你恨我,恨我,哼,記好了,這輩子就算你恨我,也休想離開我身邊一步。」
  
  以前,他對落羽還沒如此的執意。
  
  今日,這一個後背,就如此輕易的勾起了他的一切情緒波動。
  
  這樣能夠完全影響他的人,他絕不會放她走,絕不,今生,生死都要跟他在一起。
  
  聽著雲弒天不是霸道完全是宣告的話,落羽有一瞬間的驚訝,不過很快就淹沒了。
  
  雲弒天神智不清,等他醒了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所以,她記不記得也無所謂。
  
  不過,這話說的真讓人怎麼說呢,太剛烈了。
  
  這樣的感情,簡直就是瘋狂。
  
  「好,好。」落羽應付著雲弒天,從河裡走了上來。
  
  雲弒天看著落羽答應的耿直,那冷沉的鷹目方閃過一絲滿意,慍怒的火焰緩緩的消彌了下去。
  
  「轟……」就在雲弒天冷酷的聲音中,遠處突然傳來驚天動地的一聲炸響。
  
  月夜下,那漆黑的夜空中,緊接著一縷紅火的光芒蘊滿了半邊天際。
  
  一閃而逝,轉瞬不見。
  
  「好強的氣息。」落羽一步頓住,詫異的轉頭朝發聲處看去。
  
  雲弒天同一刻也轉頭看向那個方向,眉色微揚:「十級魔獸。」
  
  「十級魔獸?」
    
  十級魔獸?這魔獸森林有這麼高等級的魔獸?
  
  「好像是蘊火金獅。」
  
  落羽聲音才落,燕塵就一個閃身從黑夜裡顯露了出來,快步走了過來道。
  
  雲弒天點點頭。
  
  「主人,你不能穿濕衣。」燕塵看著雲弒天,臉色不好看。
  
  雲弒天沒理會他,隻身上淺淺的紫光一閃,衣襟就已全乾。
  
  燕塵見此,俯身把那白色長袍拾起,不滿卻不敢反駁的為雲弒天披在身上。
  
  雲弒天緩緩的伸手穿上,以指尖按了一下眉角。
  
  落羽此時正好轉頭,看見雲弒天的動作,當下一邊從河裡走上來,一邊朝雲弒天道:「好了?」
  
  雲弒天看著落羽,眼色微深,什麼好了?
  
  落羽見雲弒天沒什麼表情,不過神色正常,看來應該是從神智不清中醒過來了。
  
  當下也不再提剛才的事,當它沒發生,只興奮的道:「走,看看去。」
  
  雖然看過十一極魔獸的內丹,但是活的十級魔獸,她可沒見過。
  
  要知道,非羽王國千百年來,也不過史書記載的有一次十級魔獸的蹤跡。
  
  而這次是蘊火金獅啊,那傢伙全身上下都是寶。
  
  雲弒天看著落羽興奮的雙眼,雖然沒要了落羽,但得落羽應允終生陪伴,雲弒天此時心情也不錯,當下點點頭道:「走吧。」
  
  說罷,當前朝那個方向走去。
  
  燕塵看著雲弒天和落羽並肩而去,眼中閃過一絲深色後,緩緩的笑了。
  
  他看的清楚,落羽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沒當他們主人說的話一回事,而他的主人則是認真的。
  
  如此看來,以後有得摩擦碰撞了。
  
  夜色深邃,絲絲風輕如述。
  
  落羽,雲弒天,燕塵,三人的速度很快,不多時就接近了魔獸森林最深處,十級蘊火金獅的地方。
  
  「快跑,快……「
  
  「救命啊,我的爹娘誒……」
  
  才一接近十級蘊火金獅的地盤。
    
  三人就見一行五六個人滿身狼狽,渾身是傷的拚命從前方逃竄了過來。
  
  「就憑他們也想打十級蘊火金獅的主意。」燕塵看了一眼幾人身上的燒傷,鄙夷的道。
  
  「走,快去瞧瞧。」落羽一溜小跑衝在最前面,看著那不遠處冒著黑煙的密林,挺興奮的。
  
  「你小心點,十級魔獸不是那麼好應付的。」燕塵哭笑不得。
  
  「打不過,跑就是。」落羽毫不猶豫。
  
  雲弒天不快不慢的跟在落羽的身後,聽言滿臉冷酷的道:「沒出息。」
  
  落羽則選擇無視。
  
  「無牙,等等我們,無牙,你個混球跑那麼快幹什麼……」
  
  就在落羽與那一行逃命的人錯過的當口,那叫喊聲不遠不近的傳來,落羽眼一抬,二話沒說轉身就朝那一行人衝過去。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雲弒天和燕塵見此,同時驚訝,轉身看去。
  
  「無牙,誰是無牙?」落羽兜頭攔截住幾人,開口就道。
  
  「幹什麼?我不認識你,讓開。」跑在最前方的那鬍子頭髮都被燒了,滿臉漆黑,衣襟破裂的老頭,翻著白眼看著攔路的落羽。
  
  「我,非羽藥師協會的,找你有事。」落羽也簡潔。
  
  那黑漆漆的無牙一聽,立刻朝後一指道:「給我把那獅子的焰晶弄一塊來,想知道什麼我就告訴你什麼,否則打死也一句不知道。」
  
  說罷,把落羽一推,連滾帶爬就朝前衝去,老遠了才喊:「九山那裡等。」
  
  看著眨眼就跑沒影了的無牙,落羽咬牙:「這個死老頭。」
  
  不過來時專門打聽過,無牙就這脾氣,死臭,沒達到他的要求,弄死都不答,因此她才放過他。
  
  站在山間,落羽回頭看著那絲絲火焰燃燒的地界。
  
  隱隱約約還能聽見獅子的怒吼,落羽揉揉拳頭,回頭看向燕塵。
  
  「你要去單挑那十級蘊火金獅?」燕塵瞪大了眼,而雲弒天則黑沉了眼。
  


第26章:調戲金獅(上)
  
  「我要那焰晶。」落羽毫不猶豫。
  
  「你不是它的對手。」燕塵看著落羽。
  
  十級,他一個人都不太搞得定,現階段的落羽,不行。
  
  「不許去。」而燕塵話音還沒落,雲弒天突然冰冷之極的開口。
  
  一個普通老頭發話,她就要去拚命,豈有此理。
  
  只有他才能讓她這般舉動,其他人,一律不行,雲弒天眼中一閃而過殺氣。
  
  落羽看了雲弒天一眼,也不爭吵,只邊挽頭髮邊道:「他就是藥師協會一行人。」
  
  話未說盡,不過雲弒天和燕塵都明白了過來。
  
  他們要找的就是這個人,那玄火丹的藥材,還要看他有沒有。
  
  一想到落羽是為了他的藥材才準備拚命,雲弒天的怒火就熄滅了。
  
  當下眼中微潤:「走吧,我陪你去拿。」
  
  他出手,十級的蘊火金獅,保管它回老家。
  
  「你不准出手。」落羽看了雲弒天一眼。
  
  雲弒天聽言頓時眼一沉,看著落羽。
  
  「我不想有朝一日玄火丹煉出來,你已經升天了,或者傷勢更重。」落羽對上雲弒天黑下來的眼。
  
  一話說得極不客氣,卻讓雲弒天怒在心頭,卻發不出火來。
  
  「要焰晶,又不是要蘊火金獅的命,燕塵,幫我一把,你和我去把它引出來。」
  
  落羽一逢正事,心就靜了,無任何拖泥帶水和感情猶豫,充分的沉穩和冷靜。
  
  「而你。」落羽與燕塵說罷,轉頭看向雲弒天:「我們引開它,你就進去把焰晶偷出來。」
  
  「我去偷……」雲弒天雙眼看著落羽,三個字從牙縫中崩出來。
  
  週身的冷氣,冰冷冰冷的。
  
  讓他去偷,他長這麼大,就沒做過這樣的事。
  
  憑他的身份和實力,居然去偷……
  
  「你不幫忙也可以,大不了拼著受個重傷,我自己去偷。」落羽一彈衣襟,拿話擠兌雲弒天。
  
  噎得雲弒天臉色鐵青。
  
  「燕塵,你跟不跟我去?」
    
  「當然。」燕塵憋著笑,點頭。
  
  「那走。」落羽當下朝燕塵一點頭,抬步就朝前走,無視臉色黑沉的雲弒天,只冷冷的道:「你要真要面子出手,你我就玩完,從此你走東,我走西,沒二話。」
  
  不似威脅,勝似威脅。
  
  聽得雲弒天一腔怒火要騰空,心底深處卻又暖得不得了。
  
  美滋滋的,為了他好呢。
  
  半響,只好在落羽和燕塵已經走不見後,重重的扔下一聲冷哼,緩緩的跟了上去。
  
  夜空璀璨,天上群星閃耀。
  
  十級的蘊火金獅。
  
  魔獸上了九級,就會有各自的絕招,而這蘊火金獅乃天生會噴火的傢伙,週身都燃燒著火焰。
  
  這還沒接近它的勢力範圍內,就已經感覺溫度直線上升了。
  
  落羽一臉嚴肅,手中軟劍緊緊的抓住,矗立在山間朝前方那火紅色的溶洞看去。
  
  只見那溶洞前,一火紅色的的獅子正埋頭在地上吃著什麼。
  
  身軀極為龐大,頭頂有角,幾乎比頭水牛還大。
  
  而此時,它的洞穴四周,煙霧滾滾,有火焰燃燒過的痕跡。
  
  落羽見此凝聚了目力看去。
  
  月色下,只見那蘊火金獅埋頭吃的正是一堆藥材。
  
  看情況,是無牙等人發現了蘊火金獅,用藥材把它給引了出來。
  
  這傢伙,貪就貪個吃極品的藥材,難怪會從洞穴裡出來。
  
  落羽見此朝一旁的燕塵,低聲道:「你掩護我,我進洞。」
  
  「你不要命了,不是有主……」燕塵扭頭看向落羽。
  
  「我不是偷焰晶,我拿其他的。」落羽朝燕塵道,一面看了眼四周。
  
  雲弒天不知道跟沒跟來,那小銀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平日裡,隨時都在她身邊。
  
  今日正要用它,它就跑沒了,這個傢伙,回頭要好好的教訓。
  
  落羽朝燕塵打了個手勢,眼中是堅決。
  
  燕塵見落羽決定了,也沒在多言,看了一眼下面快要吃完藥材。
    
  馬上就要進洞去的蘊火金獅,仰天一聲長嘯,藍色鬥氣一揚,如箭射出。
  
  蘊火金獅一聽有異,立刻頭一揚,看向朝它射去的燕塵,嘴一張,一口火紅的火焰就噴了出來。
  
  藍色鬥氣飛揚,紅色火焰橫掃四方。
  
  立刻,一人一獅糾纏到了一起。
  
  燕塵乃是藍尊巔峰,蘊火金獅雖然是十級,一時半會還奈何不了燕塵。
  
  因此,怒火熊熊,追著燕塵火焰狂掃。
  
  躲避在一旁的落羽見蘊火金獅追著燕塵離開了洞穴邊上,立刻輕功一展,飛射而下。
  
  一個猛衝猛的一頭扎進了蘊火金獅的洞穴。
  
  那蘊火金獅察覺到有人進了它的洞穴,立刻頭一昂,一聲怒火,轉頭就朝它洞穴的方向衝了過來。
  
  燕塵見此,藍色鬥氣飛揚,絲絲猶如雨幕,編織成一道藍色的大網,死死纏住蘊火金獅。
  
  同時大吼道:「快。」
  
  落羽一步衝進蘊火金獅的洞穴。
  
  就見洞穴綿延極深,而在那最寬闊的中央地帶,火紅色的石台上。
  
  一鴕鳥蛋那麼大的紅色的蘊火金獅的蛋,靜靜的躺在火紅色的,不知道是什麼皮毛之上。
  
  那是蘊火金獅的孩子。
  
  這頭蘊火金獅是母的。
  
  落羽衝入蘊火金獅的洞穴,本就想找點什麼東西,能夠把這只十級魔獸給引遠一點。
  
  免得雲弒天來偷的時候,她和燕塵攔不住。
  
  此時有這蛋在這裡,真是太好不過。
  
  落羽頓時極速衝上去,把那鴕鳥般大的蘊火金獅的孩子,往洞穴邊上一放,抓起火土就朝上面撒了兩把。
  
  快速的覆蓋住那杖巨蛋。
  
  然後扯住那火紅色的沾染上巨蛋氣息的皮毛。
  
  快速打結成一包裹著巨蛋摸樣的形狀,掉轉頭就往洞穴外衝來。
  
  半空中被燕塵以藍色鬥氣網住的蘊火金獅,此時也一身怒吼,頭一昂,一爪子撕碎燕塵的鬥氣網,朝著洞穴就橫衝而來。
    
  蘊火金獅來的快,落羽的速度也不慢。
  
  蘊火金獅才衝至,落羽已經從洞穴裡急衝而出,朝著廣袤的密林就一頭紮了進去。
  
  那蘊火金獅感覺到自己孩子的氣息移動,快速遠去。
  
  瞬息之間大怒。
  
  火紅的雙眼朝洞穴裡一望,沒見到它孩子的蹤跡,也不細看,立刻一聲驚天動地的嘶吼,掉頭就朝落羽狂追而去。
  
  火焰在它身上燃燒,幾乎猶如一隻火球。
  
  「偷了它的孩子?好大的膽子。」燕塵摸了一把汗,轉身緊跟著就追了上去。
  
  這落羽惹得這隻獅子暴怒了,這可不好對付了。
  
  疾奔而走,快如流星追月。
  
  落羽一身輕功展到極致,見路就走,疾飛而下。
  
  身後,那火紅的蘊火金獅怒吼連連,狂追而來。
  
  連連噴出的怒火,橫掃兩人身邊的一切樹木。
  
  立時,濃煙滾滾,火焰飛騰。
  
  而就在一人一獸的身後,燕塵緊追其上,跟著兩人狂奔。
  
  夜色濃郁。
  
  此時,從天幕往下看,可見一條火線猶如火龍蔓延而出,蜿蜒向前,明媚之極。
  
  落羽的速度快,金獅燕塵更快。
  
  眨眼功夫,兩人一獸就去得遠了。
  
  而此時,那蘊火金獅的洞穴深處,一條銀白色的身影一躍而現,從洞壁上跳了下來。
  
  此地乃是蘊火金獅洞穴最深處。
  
  沒有火紅的氣息,沒有火焰的霸道。
  
  反而卻擁有著一股寒冰氣息,冷的驚人。
  
  只見那白色的石頭下,洞穴的最深處,有一灘小小的白色鐘乳一般的東西,不多,恐怕只有一小瓶左右。
  
  而那白色鐘乳下則是清清的水,把那一小灘的鐘乳包圍在裡面。
  
  此時,洞穴頭頂白色的石頭上,正凝集了一滴,砰的一聲滴落下來。
  
  冷香四溢。
  
  剛才不知道跑哪裡去的小銀,此時眼眨也不眨的看著那白色鐘乳,喜得眼睛亮得猶如星辰。
    
  兩小爪子前面抱著一貝殼一樣的東西,銀白銀白的,很小,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的。
  
  此時,小銀把那貝殼打開往那淨水中一放。
  
  立時,就見那白色的鐘乳快速的就朝貝殼流淌了過來,凝結在貝殼裡面。
  
  小銀蹲在池邊看的眉眼彎彎。
  
  而這個時候,洞穴外雲弒天也到了。
  
  站在蘊火金獅的洞穴外,雲弒天看著無主的洞穴,面色沉了沉,卻也沒有再抗拒的走了進去。
  
  雖然他真的不懼怕這十級魔獸,可落羽一片心意,他受用。
  
  緩步走進蘊火金獅的洞穴,雲弒天掃了眼洞穴擺設,就朝洞穴深處走去。
  
  蹲在洞穴最深處的小銀,聽見響動,感覺到有人進來。
  
  小眼睛一眨,立刻跳了起來,也不等把那白色鐘乳收完。
  
  小爪子一伸,一把從水裡把貝殼撈了上來,快速一合。
  
  然後兩前爪抱住貝殼,哧溜就朝洞穴深處一條小洞跑了進去。
  
  那是它剛才一路咬出來的。
  
  要論牙尖嘴利,這天下誰與它爭鋒。
  
  閃電般的從洞穴深處跑了出來,小銀找了個僻靜地方,挖了個大洞,把那貝殼深深的埋了下去。
  
  然後,完美無缺的掩蓋好。
  
  身形一閃,就朝落羽消失的方向追了去。
  
  夜色密動,銀色劃空。
  
  且說把蘊火金獅引遠了的落羽一行。
  
  落羽速度很快,但是那蘊火金獅速度更快。
  
  翻越幾座山後,蘊火金獅一聲怒吼,那火焰橫空而出,燒上了落羽的背後。
  
  落羽頭也沒回,手中軟劍舞成一團光幕。
  
  就好似在天空中織就一水晶牆,抵擋著身後非凡火可以比擬的蘊火金獅。
  
  火焰四射,劍光凌厲。
  
  隨後追上的燕塵站在下方看著落羽和十級蘊火金獅的交鋒,並沒有插手。
  
  要想跟在主人的身邊,這樣的程度還遠遠不夠。
  
  她必須變的更強,否則,以後吃苦甚至送命都有可能。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2 09:52 PM

第27章:調戲金獅(下)
  
  所以,只要她不出性命危險,他就不會動手幫忙。
  
  毛髮豎立,火焰包裹著蘊火金獅,蘊火金獅看著落羽背後的包裹,那雙眼幾乎噴出火來。
  
  「吼……」驚空嘶吼,蘊火金獅一個猛撲。
  
  奇快如電,來勢洶洶。
  
  那速度太快,落羽只見火紅一線,瞬間就撲至她的面前,那比熔煉爐中還高的火焰撲面而來,龐大的獅口張開,那獠牙猙獰之極。
  
  落羽身比心快,立刻想也不想的運極輕功,朝旁就是一個瞬移。
  
  瞬間,火光擦身而過,頭髮衣襟全部捲了起來,一股焦味瀰漫開來。
  
  「轟。」而她身後,那蘊火金獅一爪子橫掃而出,半邊山壁砰的一聲碎裂開來,出現火車頭那麼大一個黑洞。
  
  周邊岩石熔化,被那火焰直接化成石水。
  
  落羽早知道蘊火金獅厲害,見此也不由咋舌。
  
  這力量,這火焰的溫度……
  
  「蘊火金獅的弱點在腹部和尾部,其他地方比鋼鐵還堅硬,它的速度在十級魔獸中算慢的,你想贏它,就必須比它更快,必須朝它的弱點攻擊。」
  
  下方,燕塵出口指點。
  
  落羽一聽眼一動,立刻有了主意。
  
  反手一把把身後背著的空包袱扯下,眼看著蘊火金獅轉頭衝來,落羽手一拋,那包袱越過金獅就朝它身後落去。
  
  蘊火金獅見此立刻掉頭,就朝那包袱銜去。
  
  落羽見此,立刻手中長劍一橫,一個飛身就朝蘊火金獅的尾部刺去。
  
  劍光凜冽,去勢兇猛。
  
  出其不意,直擊弱點。
  
  蘊火金獅大怒,一聲怒吼,尾部一扭,轉頭就朝落羽一口火焰噴了過來。
  
  然它快,落羽這一擊更快,一劍就砍中了蘊火金獅的尾巴。
  
  「砰。」只聽一聲鋼聲響,落羽一劍砍中就退,蘊火金獅的尾部被砍開一條血口。
  
  而落羽舉劍一看,劍身熔化,只剩下半截。
  
  好厲害的護體火焰。
    
  然就在蘊火金獅扭頭朝落羽噴了一口火的瞬間,它的前方銀光一閃,小銀突然橫空出現,一口咬住了落羽扔過來的包袱。
  
  好小子,落羽暗叫一聲。
  
  「吼。」蘊火金獅一聲怒吼,朝著小銀就撲了過去。
  
  小銀見此,頭一甩,那包袱朝著金獅身後的落羽就扔了過去。
  
  金獅心急,立刻轉頭。
  
  小銀見此,猛的撲了上去,朝著金獅的屁股就是一口,然後快速閃開,給金獅留下一個血牙口。
  
  落羽臨空一躍一把接住包袱,見小銀居然毫髮無損,這麼高的護體高溫,它居然直接上去就是一口,還毫髮無損。
  
  落羽頓時高高的揚了揚眉。
  
  揚眉中,那勃然大怒的金獅再度扭頭,就朝落羽攻來。
  
  落羽見此一聲高叫:「小銀。」同時手一揚,包袱朝著小銀就飛了過去。
  
  那金獅關心孩子,立刻扭頭,落羽上去就是一劍。
  
  頃刻間,只見那包袱在天空中飛過來,飛過去,不斷的變化著方向和人。
  
  那被調戲的金獅怒火連連,熊熊火焰幾乎燃燒起三丈高,那怒吼聲驚破這一方天地。
  
  下方的燕塵見此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按目前落羽的身手,能降伏七級魔獸就不錯了,八級可能就要賭命。
  
  而此時,居然和小銀聯手,一劍一口朝十級魔獸身上攻,居然立於不敗之地。
  
  這個落羽,腦子轉得好快。
  
  燕塵驚訝過後,緩緩的笑了。
  
  武功強的人很多,但是會動腦子打架的人,這前途……不可限量。
  
  「嗷……」金獅震怒,氣的七竅生煙。
  
  在空中發狂的橫衝直闖,火焰騰飛,幾乎燒燃這一方所有樹林。
  
  火焰熊熊,落羽被烤的汗流浹背,頭髮捲翹。
  
  不行,這樣打下去不行,他們怕火,這頭獅子不怕,情況對他們不利。
  
  落羽邊打邊想邊左顧右看。
  
  四周被這頭獅子燒的火焰繚繞,把這一方都照耀得纖毫畢現。
    
  落羽目力橫掃而過,視線突然鎖定不遠處一道矗立在火圈邊緣的身影。
  
  黑衣黑髮,邪氣臉孔,這不是那李玄是誰。
  
  而此時,那李玄正目瞪口呆的看著這方。
  
  落羽一眼掃到李玄,心中立刻有了主意。
  
  一躍接過小銀扔過來的包袱後,身形一閃,不與小銀配合,轉身就朝一旁跑了去。
  
  燕塵見此一揚眉,怎麼的?
  
  心中的疑惑才生,就見落羽落到了一男子面前。
  
  那李玄此時靠在安全地帶,正驚訝的看著落羽和那十級魔獸搏鬥。
  
  他本是聽見此方異動追尋著前來,卻沒想居然是十級魔獸,這可是傳說中的魔獸。
  
  而此時跟十級魔獸搏鬥的,居然是他以為不死也殘的落羽。
  
  正在驚訝中,就見落羽突然一個飛身朝他衝了過來。
  
  李玄不由一愣。
  
  一步落定在李玄面前,落羽看著驚訝的李玄,很燦爛的朝著李玄一笑:「你不是說等著我報復,這就是我的報復。
  
  有本事,你也就再報復回來。」
  
  把李玄對她說的話原盤送還,落羽把手中的包袱朝著李玄懷裡一塞,轉身幾個起落就跑遠了。
  
  李玄下意識的接過落羽塞給他的包袱。
  
  還沒等他回過神來,那已經被落羽和小銀惹的怒火沖天,全身炸毛的十級蘊火金獅,朝著他就射了過來。
  
  那火焰烤得他瞬間清醒。
  
  「我的媽呀……」李玄頓時嚇的屁滾尿流,轉身就跑。
  
  夜色下,只聽慘叫聲遠遠傳來,如飛而去。
  
  落羽站在火焰中,哈哈大笑。
  
  笑聲蜿蜒,直入蒼穹,落羽相當的開心。
  
  而此時蘊火金獅的洞穴中,雲弒天站在洞穴的最深處,掃了眼碗口那麼大的幾塊焰晶。
  
  焰晶,乃是蘊火金獅以它護體真火煉製而出的結晶體。
  
  是極品的增加功力的好東西。
  
  雲弒天手一揮,也不取絕,只收起兩塊,轉身站在了那白色的鐘乳面前。
    
  看著清清的水流裡,只有指甲蓋那麼小的一鐘乳,雲弒天眉頭微皺。
  
  這石髓可比這焰晶好,萬年才不過凝聚一潭。
  
  這蘊火金獅能這麼快的到達十級程度,與它佔據的這天地靈氣的石髓有莫大的關係。
  
  本想取一點走,卻被這畜生吃完了。
  
  雲弒天有點惱,不過運氣運氣,沒那個運氣,也無法。
  
  當下,轉身就朝外走去,要是碰見回轉回來的蘊火金獅,動了手,落羽肯定要怒。
  
  嘴邊緩緩的揚起一絲他自己也不知道的笑意,雲弒天心情不錯。
  
  夜空璀璨,火焰四下飛揚。
  
  林中的魔獸被這十級的蘊火金獅發怒給嚇住,一個個閃的很遠,落羽和燕塵小銀一路回來,一個魔獸都沒看見。
  
  「你這到底是什麼魔獸?」一路行進,燕塵滿臉興趣的看著蹲在落羽肩膀上的小銀。
  
  他還沒見過對上十級的蘊火金獅,居然金獅的護體真火都傷不了它毫髮,還被咬得傷痕纍纍,卻明顯什麼力量波動都沒有的魔獸。
  
  這麼小就這麼厲害,要是長大了,那還得了。
  
  落羽轉頭看著朝她裂著小嘴巴,得意的笑得露出一排白白的牙齒,正等她誇獎的小銀,笑著道:「只會吃的魔獸。」
  
  小銀一聽頓時哀怨了。
  
  看著落羽,嘟起小嘴巴,轉身,把屁股對準落羽的臉,落羽頓時失笑。
  
  「好靈性的傢伙。」燕塵驚歎。
  
  它好像聽得懂話,這樣聽得懂話的魔獸,這大陸只有……
  
  「沒傷著?」就在燕塵的驚歎中,雲弒天從前方緩緩而來,看著頭髮被烤彎,像個爆炸頭,衣服焦一塊黑一塊的落羽皺眉。
  
  邊說邊走上前來,拉過落羽細細的查看。
  
  落羽見此笑道:「沒事。」
  
  雲弒天上下打量了一眼落羽全身,有些小傷,不過不致命。
  
  在十級魔獸的手下能全身而退,不錯。
  
  「你呢,沒遇見什麼吧?」落羽側頭看向轉到她身後的雲弒天。
    
  雲弒天聽言,抬頭,看著落羽的雙眼,眉色微微一動,也不多話,直接頭一低就吻上了落羽的雙唇。
  
  「你……」落羽瞪圓了眼。
  
  蹲在落羽肩膀上以屁股對著落羽臉的小銀,見此立刻轉過小腦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偷看。
  
  狠狠的親了一口,雲弒天抬起頭看著雙唇紅紅,臉有薄怒的落羽,眼露愉悅:「沒事。」
  
  落羽則皺眉,這什麼意思?
  
  沒事親她幹什麼?這是什麼表達方式?
  
  不由橫了雲弒天一眼,這人怎麼這麼有臉沒皮的。
  
  卻不知雲弒天從來不在意外間任何,只要自己願意,全天下都敢對著來。
  
  想親就親,實在是太過小兒科了。
  
  一旁的燕塵轉頭看天,滿臉正色,眼中卻含笑。
  
  「轟。」就在這氣氛中,遠處突然傳來砰的一聲炸響,紅光閃亮半邊天際。
  
  「獅子?」雲弒天抬頭看了一眼,低頭看向落羽,這蘊火金獅怎麼沒回老窩?
  
  而落羽則是嘿嘿冷笑。
  
  居然能跟十級魔獸對上,李玄,你有點本事嘛。
  
  卻不知道此時遠處,正險象環生,雞飛狗跳。
  
  「靠,你怎麼把這尊神給惹來了。」夜色中,稼軒墨炎滿臉鐵青,頭髮被火焰燒的根根直豎,正左右難支。
  
  而他身邊,稼軒離,柳昱辰,與他成三方獨立,全身鬥氣全部提升至極致,正應付著發怒的蘊火金獅。
  
  那李玄口角流血,滿身是傷,卻也不敢怠慢,與稼軒墨炎等三人立在一起,成一條線,抵抗著這蘊火金獅。
  
  「那個……咳咳……是君落羽那個王八蛋……咳咳……」李玄幾乎是上氣不接下氣的回答。
  
  稼軒墨炎一聽眼中一閃而過詫異。
  
  他們也是聽見這方有大陣仗,才靠近過來準備遠遠的看一眼。
  
  那爆發的十級魔獸力量,憑借他們三個,可也制不住。
  
  卻沒想到才走到這裡,那李玄就橫衝直闖的逃命而來,剛好與他們撞個正著。
    
  這下好了,暴怒的十級蘊火金獅朝著他們就是猛衝猛打,他們這是倒了幾輩子的霉啊。
  
  「你怎麼……」
  
  「砰。」氣急敗壞的話還沒說出來,蘊火金獅的熊熊火焰,當頭就罩來。
  
  「快跑……」
  
  「哎喲……」
  
  衣襟破爛,頭髮著火,一個對面中,四人被蘊火金獅給轟了個正著,砰的倒飛了出去。
  
  「走。」稼軒墨炎氣急敗壞,立時在空中一個扭身,朝後就跑。
  
  同一刻,李玄,柳昱辰,稼軒離,也屁滾尿流的朝後就跑。
  
  而那早被激怒了三味真火的十級蘊火金獅,則一聲怒吼,四蹄撒開朝著四人就追了下去。
  
  敢在它頭上動土,定殺了他們。
  
  怒吼連連,驚叫聲聲,稼軒墨炎等四人好生狼狽。
  
  月圓銀白,今夜好生熱鬧。
  
  這廂落羽則收了雲弒天的焰晶,也不矯情,直接道:「走,我們去找那無牙去。」
  
  雲弒天點點頭,還沒說話,那蹲在落羽肩頭的小銀,就小爪子輕輕的抓落羽的肩膀。
  
  落羽回頭,小銀看著落羽不斷的眨著小眼睛。
  
  落羽見此眼珠微動,小銀這模樣……
  
  它有事不想讓雲弒天燕塵知道?
  
  當下不動聲色的抬頭看了眼漆黑的天幕,正欲找個理由改個口。
  
  遠處天空突然傳來一聲尖嘯,聲音直透蒼穹。
  
  雲弒天眉角微動,轉頭朝那方天幕看去,燕塵則微驚訝的轉頭抿唇一嘯,聲音遠遠的傳了出去。
  
  落羽見此按捺下到嘴邊的話,也轉身看去。
  
  不一刻,天空一物飛速而來,翅膀震動,一聲輕嘯落在了燕塵的肩膀上。
  
  一成人手臂大小的白色大鷹停在了燕塵的肩膀上。
  
  燕塵從白色大鷹的腳上取下一字條,展開一看,立刻臉色一變,快速把字條朝雲弒天遞上,沉聲道:「主人。」
  
  雲弒天低頭藉著月光一看,面色無波動,一股殺氣卻凝固在了週身。
  
  夜,靜悄悄的,天邊隱隱約約有一抹深藍乍現。
  
  這是黎明前最黑的那一瞬間。
  


第28章:落羽真容(上)
  
  「想見我?」黑夜中,雲弒天緩緩出聲,冰冷似水。
  
  燕塵皺著眉,眼中閃過一絲厲色:「消息來的倒快,居然知道主人在這裡,主人,見是不見?」
  
  雲弒天聽言眼色黑如星空,倨傲而又冷酷異常:「他們敢來,本王還怕見他不曾。」
  
  燕塵嗯了一聲應聲道:「是。」
  
  一話應下,雙唇一抿,一聲嘯聲穿雲破月而出,蜿蜒而上九霄,響徹半個魔獸森林,幾如蒼龍破天。
  
  神威凜凜的同時傲然四方。
  
  這是應了那傳消息來的人。
  
  雲弒天雙手攏在袖袍中,夜風吹拂起他的月牙白衣袍,不見任何作勢,無形的威壓卻威懾四方。
  
  落羽站在一旁看著雲弒天和燕塵的動作,一直沒有開口。
  
  此時,見雲弒天應下了,燕塵的回復也回了。
  
  雖然完全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卻好歹沉得住氣,此時目送那白色大鷹飛走,方轉頭看向雲弒天,無聲的詢問。
  
  雲弒天感覺到落羽的視線,轉頭看了落羽一眼,沉聲道:「跟我一起見。」
  
  落羽聽言眼珠轉了兩轉。
  
  看這氣息,來者不像是跟雲弒天交好的人。
  
  反而極有可能是敵人,也可能是有恩怨,反正關係不好的人。
  
  不過能讓雲弒天親自見的人,這份量絕對不會算小。
  
  要知道憑借雲弒天的一切表現出來的東西,恐怕非羽王國國王出面,雲弒天估計是理都不會理。
  
  而現在雲弒天要她在這裡一起見,那意思……
  
  落羽的揣測還沒定論,站在雲弒天身邊的燕塵卻微微皺了皺眉。
  
  「主人,落羽還需多加鍛煉,成長,現在就公開她的存在,恐怕對她不太好。」
  
  燕塵看著雲弒天,話說得委婉。
  
  雲弒天聽言眼一深,冷冷的掃了燕塵一眼。
  
  「我的人不需要藏著捏著。」冷酷的話充滿了倨傲,和那倨傲後面的絕對實力和霸氣。
  
  燕塵聽言一點也沒反駁,只是看了一直沒說話的落羽一眼。
    
  「主人說的是。」燕塵低頭。
  
  然後就在那低頭的一瞬間,燕塵以眼角朝落羽扔了一個眼神。
  
  落羽看得明白,也聽得清楚。
  
  燕塵這般朝她使眼色,估計這次來的人,絕對是算得上檔次和級別的對頭。
  
  燕塵這美其名曰是為她說話,實則卻是為雲弒天著想。
  
  她現在還確實比較弱,若暴露了出來,雲弒天的對手想朝她開刀。
  
  而雲弒天若一意護著她,本就傷勢沒好的雲弒天,恐怕這弱點就暴露出來了,給了對頭可乘之機。
  
  燕塵,忠心的可是雲弒天。
  
  落羽也是明白人,見此眼珠微轉,搖搖手中的焰晶道:「可是我不大想見,我還有事情要辦。」
  
  滿眼冷酷的雲弒天聽言,看向落羽,眼色很深,很沉。
  
  「要不我們分頭行事,你們見人,我去找無牙,要是去晚了,那傢伙又不知道跑什麼地方去了。
  
  我可沒那麼多時間停留在這裡只為找他呢。」
  
  落羽沒有被雲弒天眼中的黑色嚇住,微笑著看著雲弒天道。
  
  雲弒天聽言定定的看了落羽半響,突然朝落羽伸出手來。
  
  落羽見此,不知道雲弒天要做什麼,當下也伸手握住了雲弒天的手。
  
  雲弒天手一合抓住落羽的手,一使勁就把落羽扯了過來,低頭,一口咬上了落羽的雙唇。
  
  「別咬,無法見人了。」落羽大驚。
  
  這頸子上被咬的牙印,這唇上的紅腫,都是他留下的印記,現在又來,那她怎麼去見人啊。
  
  未想雲弒天這一次倒也不是真的使勁咬。
  
  只碰上落羽的雙唇後,以牙齒碰了碰,重重的親了一下,就抬起了頭來。
  
  落羽抬頭,瞪著雲弒天。
  
  「我能護住你。」
  
  淡淡的,甚至有點冷漠,但是卻充滿了肯定和堅決。
  
  落羽眼神一軟,雲弒天懂了她的想法,他明白她的考慮。
  
  他,給出了他的承諾。
  
  我讓你留下,那麼,我就一定護衛得住你。
    
  這意思,這就是他給她表達出來的意思。
  
  落羽看著雲弒天沒有動。
  
  而一旁的燕塵頭一低,二話沒說砰的一聲朝著雲弒天跪了下去:「是屬下的錯,請主人責罰。」
  
  「再有下一次,自己去無極黑牢。」雲弒天眼角都沒給燕塵一個,話聲極是冷酷。
  
  敢越過他,為他在意的人使軟絆子,反了天了。
  
  「是,多謝主人寬恕。」燕塵低頭。
  
  被雲弒天緊緊的摟在懷裡,落羽從雲弒天身上收回眼神,看了眼不敢抬頭的燕塵。
  
  沉吟了一瞬間,看著雲弒天道:「嗯,我明白你很強,我沒說你護不住,不過,這邊誰去?晚了人就不見了。」
  
  雲弒天聽著落羽的話,雙眼一沉,她居然還想……
  
  落羽見此反手握了一下雲弒天的手,指著不敢抬頭的燕塵:「等我武功比他高了,我再來找這場子。
  
  現在,我先去問人,等會見。」
  
  說罷,朝雲弒天揚眉一笑,掙脫出雲弒天的懷抱,伸手把跪著的燕塵提了起來,轉身就朝九山的方向跑了遠去。
  
  雲弒天見此,眼中光芒閃動,亮眼之極。
  
  燕塵顯然也沒想到落羽會這樣說,短暫的詫異過後,面上一下就揚起了笑意。
  
  「主人,落羽一片好意,她……」
  
  「我知道。」
  
  雲弒天看著落羽消失的背影,冷冷的揮了一下手,沒有去追遠去的落羽,轉身朝山巔的方向走去。
  
  既然落羽體恤他,那他也體恤她吧。
  
  萬里迢迢的找上他,他倒要看看那些人想幹什麼。
  
  月色明亮,那天幕越發深藍。
  
  天,要亮了。
  
  九山,離這方不遠也不近,乃是這魔獸山林中的一個相當於中轉站的地方。
  
  有很多人在那裡進行補給,因此有旅館,有酒樓,等等地方。
  
  相當於沙漠中的綠洲。
  
  等落羽來到九山,天已經完全的亮了。
  
  報出非羽王國藥師協會的名號。
    
  很容易就在那唯一的兩層簡陋旅店裡,找到了無牙等一行住的地方。
  
  無牙,沒什麼藥師天分,製藥不行,但是採購藥材卻很有一套。
  
  因此,一個人住了一間,算上房的地方。
  
  白色的兩排扣鑲金絲蘭色的貼身長袍,彌補了昨日那一身破爛衣襟的狼狽。
  
  雖然頭髮鬍子都沒有了,臉也東一塊紅,西一塊黑,不過好在看著還算個正常的人。
  
  此時,正一臉震驚外加口水直流的,看著落羽面前的火紅色焰晶。
  
  落座在無牙的房間裡,落羽穿著剛在外面衣料店舖買的,一酒紅色的紗織短衣長褲。
  
  她的衣服也被那蘊火金獅給燒得差不多了。
  
  貼身衣裝,雖然與帝國的衣飾精美度相差很多。
  
  但是,卻簡潔大方,看上去讓人分外精神。
  
  落羽坐在無牙的面前,看著無牙口水幾乎都要直接滴上那焰晶上。
  
  慢條斯理的道:「你的要求,我做到了。」
  
  緩慢的出口,打破了房間裡的寂靜。
  
  無牙一驚,從焰晶中回過神來,好似方才想起面前的落羽。
  
  揉揉眼,彷彿根本就沒想過落羽居然真有那本事,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居然真偷了那十級蘊火金獅的焰晶。
  
  無牙現在都還有點不相信。
  
  不過,焰晶擺放在他的面前,由不得他不相信。
  
  當下收斂起貪婪的表情,雙手把那焰晶一抱,緊緊的抱在懷裡,朝落羽道:「說吧,找我什麼事?」
  
  「我想知道兩件事情……」
  
  「一件,一塊焰晶一件事情。」無牙老奸巨猾之極。
  
  落羽見此看了無牙一眼,居然也不爭執,看上去很好說話的道:「一件,好,我要知道君雲一家身中劇毒,到底是誰下的毒。」
  
  開口就是中心,落羽一點也不拐彎抹角。
  
  無牙聽言一愣,半響摸著燒得光禿禿的腦袋道:「君雲是誰?」
  
  「原帝國衛隊統領。」
    
  無牙一聽霧濛濛的老眼中有片刻的迷糊,緊接著眼底深處驚駭的光芒一閃,快速掃了落羽一眼。
  
  看著落羽臉上的胎記,那老眼深處幾乎一抖,面上卻快速的佯裝起迷糊道:「不知道,不知道。
  
  什麼君雲,聽都沒聽說過,你不……」
  
  「有的人最好還是放聰明點,我既然能從十級魔獸面前搶走它的魔晶,要收拾一個低級藥師,實在是太簡單不過。
  
  不要,給臉不要臉。」
  
  無牙的話還沒有說完,落羽就冷冷的打斷了無牙的話。
  
  那臉上依舊還是帶著微笑,那聲音卻冷得如冰,滿含著威脅。
  
  無牙聽言那老眼一瞇:「你威脅我?」
  
  落羽看著被燒得紅彤彤的無牙,雙手抱胸向後一靠:「我就威脅你了,怎麼樣?」
  
  無牙聽言一聲冷笑,唰的站起來:「別以為你能到手這焰晶,我就怕你,我無牙這輩子誰都不怕。
  
  小小年紀,竟然敢威脅我,哼,給我滾出去。」
  
  落羽聽言,眼角一挑,冷冷的道:「你確定?」
  
  「廢話,我當然……啊……你下了毒……你……你……」
  
  無牙肯定的話還沒說完,語氣陡然一變,人碰的一下坐回椅子上,手中一直抱著的焰晶骨碌碌的滾了下來。
  
  那一雙手,頃刻間變的通紅。
  
  落羽俯身慢條斯理的撿起焰晶:「你不要忘了,我是中級藥師,對於一個帝國的老油條。
  
  我若是沒兩手,豈會白白的找上門來。
  
  無牙,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君雲一家到底是誰下的毒?
  
  要是你想不說也可以,帝都你的孫女還在,我這個人對敵人,從來都不是良善之輩。」
  
  落羽的聲音很淡,卻狠毒異常。
  
  「你……你……」無牙一瞬間幾乎氣極又疼極的說不出話來。
  
  落羽見此,收起焰晶站起來,沉聲道:「無牙,我按照你的規矩來,你卻給我胡扯,很好。
  
  你這麼大年紀了,想來那一句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還是聽說過的。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2 09:54 PM

第29章:落羽真容(下)
  
  知道這件事情的定然不只你一個,可孫女,那只有一個。」
  
  說罷,落羽沒有在再看那嘴唇已經青紫的無牙,轉身就朝外走去。
  
  無牙見此,那老眼中此時哪裡還有昏花,幾乎急得通紅起來。
  
  「站住,你給我站住……我……我說……說……」
  
  就在落羽要走出房間門的當口,無牙終於忍不住,顫抖著開了口。
  
  「早如此不就好了。」落羽聞聲轉過身來,手輕輕在空氣中一劃,一股香氣傳出,無牙的手立刻紅得不是那麼厲害了。
  
  無牙見此看了眼落羽,再狠狠的瞪了那明顯下了毒的焰晶,最後卻轉換成一聲歎息。
  
  「你是君雲的女兒,君落羽是不是?」
  
  「是。」落羽重新落座,看著無牙。
  
  「你也厲害,居然知道你爹和你是中毒。」無牙搖搖頭。
  
  看著落羽臉上的那名為胎記實則是毒斑的疤痕,無牙沉吟了一瞬間,緩緩的開口:「這事我知道的也不是太清楚。
  
  我只知道,當年你爹是帝國衛隊的統領,而我是藥師協會的隨隊醫官。
  
  那年,我們與國王一起去楓林王國,參加楓林國王百年大祭。」
  
  說到這無牙沉默,似乎是打了一個寒戰。
  
  後沉吟了半響方才接著道:「楓林百年大典,乃在楓林王國的禁地中舉辦,也不知道是我們走錯了,還是祭祀的本身出了錯。
  
  突然之間,也不知道誰碰到了什麼機關,我們突然就陷進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地方。
  
  很怪異,說不出來的怪異。
  
  不過那時候那麼多人,也沒人來得及注意這些,只是全都慌了,這一亂下,機關頻發,所有人頓時大亂。」
  
  話至這無牙搖搖頭,彷彿還在為那日的混亂和驚恐後怕。
  
  「最後,機關殺傷很多人,也誤殺很多人。
  
  本來大家都以為必死在那裡無疑了,卻沒想機關又突然開啟,我們所有人又回到了安全的地方。」
    
  落羽聽到這,眼轉了轉道:「那這關我父親什麼事情?」
  
  無牙看著落羽,老眼尖利:「我先說,那不關我的事,就算有什麼,你也絕對不准動我的孫女。」
  
  「只要你不隱瞞,我絕不下手,一代人歸一代人,這我還分得清。」落羽很直接。
  
  無言見此鬆了一口氣。
  
  「大家回來的莫名其妙,不過我當時看清楚了,是君雲碰了一樣東西,所以機關開啟,放了所有人出來。」
  
  落羽一聽,眉眼微動,看著無牙:「所以……」
  
  「不知道,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無牙搖搖頭:「楓林王國的禁地,國王都知道得不清楚,我怎麼會知道。
  
  我只知道,國王的麗妃,就從那以後來了非羽王國。
  
  然後,你的臉上就出現了胎記,君雲就遠離了帝都。」
  
  落羽聽到這,有一點明白了,揉著下顎看著無牙,半響緩緩的道:「你說的?」
  
  除了他沒有人看見她父親碰那什麼東西,那那把這一點說出去的人……
  
  無牙聽言頓時大怒,臉色通紅就要跟落羽拼了一般。
  
  不過這大怒的表情一顯後,無牙又突然想起什麼的,如一隻洩了氣的皮球,一下就焉了下來。
  
  「不是,那麼多人,我能看見別人也能看見,我沒說。
  
  不過,當年我察覺到了有異,只給君雲叮囑了一句小心,並沒深入與他談論這些,卻也算見死不救,裝聾作啞了。」
  
  看著君雲蒙在鼓裡什麼都不知道,他也不太好受。
  
  卻也不敢聲張。
  
  因此下,乾脆也不做那軍醫,就當這藥師協會的一個採辦藥材的人好了。
  
  落羽聽言,眼珠幾轉,難怪他爹知道無牙知道點什麼他都不知道,原來是因為這樣。
  
  指尖在桌面上輕敲,屋中一片沉默。
  
  半響後,落羽指尖重重在桌面上一點,她明白了。
  
  雖然她爹面前,她還不知道他動了什麼,才引至這樣的事情。
    
  但是後面的,她卻明白了些來。
  
  這是有位高權重的人,對他下手來了。
  
  當下,起身朝著無牙就是躬身一禮:「得罪了,能提點我爹小心,也屬情意,今天落羽過激了。」
  
  說罷,伸手在無牙那通紅的手掌上一抹,無牙的手掌立刻開始緩緩的恢復正常起來。
  
  緊接著把那焰晶朝無牙身邊一放:「上面無毒了,可隨意取用,多謝無牙前輩,落羽告辭。」
  
  無牙見落羽如此知禮有度,並不記仇,微微驚訝後,那一直不怎麼好看的臉色緩和平和了下來。
  
  此時見落羽轉身要走,不由開口道:「不要輕舉妄動,君雲當年那般位高權重,紫衍國公府如此勢力強盛,都無法跟其交鋒。
  
  你切忌小心,這事牽連甚大。」
  
  落羽回身點頭笑道:「我知道,多謝無牙前輩。」
  
  說罷,突然話題一轉道:「對了,無牙前輩,你有沒有幾味藥材,這焰晶換不了,我跟你買。」
  
  無牙一聽立刻恢復了奸商的表情:「說說看。」
  
  「麒麟果,雲間花,火……」
  
  「你找我開心是不是,這傳說中的藥我有我就不在這了。」落羽還沒說完,無牙就跳了起來。
  
  揮手:「走了,走了,你這藥材我給你萬金,你賣給我。」無牙抱起焰晶,背對落羽:「回去,藥材若缺了,我可以賣你個便宜價格,至於其他的,沒了。」
  
  落羽聽無牙居然這般與她說,頓時點了點頭:「多謝。」
  
  說罷,也不矯情,轉身就朝外走去。
  
  屋外陽光閃爍,天色明亮。
  
  落羽對於他爹和她中毒的事,略微有了點頭緒,心中也有數了點,當下就朝雲弒天的方向奔去。
  
  「吱吱。」不想正奔行間,小銀從她懷中一下竄了出來,落地,扯住她褲子就朝另外的方向拉。
  
  落羽見此頓時想起小銀有事。
  
  當下,朝小銀點點頭道:「有什麼事?你帶路。」
    
  小銀立刻銀光一閃,就朝前奔了去,落羽轉身跟著小銀就朝另一個方向奔去。
  
  一人一動物,速度都快,不多會功夫,就到了小銀藏貝殼的地方。
  
  小銀一通刨弄,抓出貝殼來,兩眼放光的打開,立刻異香撲鼻。
  
  落羽一驚,好香的東西,這是什麼?怎麼只一聞就覺得全身都舒爽起來。
  
  心中念動,就見小銀小爪子一伸,從那小小的貝殼中挖出兩滴乳白色的石髓。
  
  舌尖一舔,吃掉其中一滴。
  
  另一滴,快速遞到了落羽的嘴上。
  
  「吃?」落羽看著小銀,小銀一連串的點頭。
  
  落羽見此也不生疑,張口就把那一滴石髓吃了下去。
  
  小銀見此,立刻把那貝殼一合,異香瞬間消散,什麼味道都不剩下,然後往落羽懷裡一塞。
  
  緊接著拽住落羽就朝一旁一隱僻的角落走去。
  
  落羽任由小銀拉著她走過去,未想才一坐下,丹田處一火熱的力量瞬間就升騰了起來,來勢洶洶,渾厚之極。
  
  天材地寶。
  
  落羽一驚,這是絕對的天材地寶,才有如此渾厚的天地靈氣蘊集的力量,極品的好東西啊。
  
  當下,不敢怠慢,立刻捏了一個手勢,開始收斂起這藥效。
  
  風過樹梢,魔獸森林清涼溫潤。
  
  不知道過了多久。
  
  「卡嚓卡嚓……」落羽只覺得週身一陣骨頭辟里啪啦響過,藥效全部給吸收了起來。
  
  全身上下那叫一個舒服,幾乎猶如豬八戒吃人參果,全身三萬八千個毛孔都舒展起來。
  
  氣走週身,雙眼唰的一下睜開,眼中波光琉璃,居然比原來還要深。
  
  落羽也不說話,一個飛身騰空而起,一掌擊出,狠狠擊在那身後的山石上。
  
  立刻,只聽砰的一聲炸響,山石碎裂,四濺而飛。
  
  堅固的花崗岩,居然被她一掌給震成粉末。
  
  百年功力,天,百年內功。
  
  僅僅一滴,四十年功力,落羽站定在碎成粉末的山石旁,看著自己的雙手,那眼中的激動,難以言喻。
    
  而旁邊的小銀見此,則呵呵的笑得在地上打滾,看起來好高興。
  
  回頭看著如此高興的小銀,落羽摸了一把臉上的汗,極喜悅的道:「你個小東西,怎麼能這麼好,這麼可愛。」
  
  小銀聽言,小爪兒拉風的一揚,頭一抬,很不客氣的承認,那當然。
  
  落羽頓時大笑,聲震九霄,蜿蜒而上。
  
  半響激動過後,落羽看著手中擦汗擦掉的胎記疤痕,眨了眨眼。
  
  四十年功力,天材地寶一洗髓,肌膚光澤,這疤痕居然都貼不住了。
  
  「還得重弄,我得去找點藥材。」落羽嘀咕。
  
  而驟然看見落羽全貌的小銀,短暫的歪著腦袋愣怔後,一下就跳了起來,衝到落羽肩膀上,甜蜜蜜的伸嘴,吧唧一口,親了落羽一口。
  
  落羽一見,頓時好心情的笑罵:「你這個小傢伙……」
  
  「轟……」未想落羽笑罵聲才出了一半,不遠處一聲沉悶的對撞聲就爆發了出來,打斷了落羽的話。
  
  「蘊火金獅?」此時功力直線提升四十年的落羽,也隱隱約約感覺到了蘊火金獅的級別和力量。
  
  不由詫異的轉頭,李玄一個人能夠扛蘊火金獅這麼久?
  
  這,不大可能吧。
  
  當下,雙眼一動,朝小銀招招手道:「走,看看去。」
  
  說罷,身形一閃,就好似一朵紅雲,如飛一般朝碰撞聲處射去,小銀緊隨。
  
  「轟。」火焰橫飛,連燒一片樹木,把那中央之地困成一片火海。
  
  落羽站定在一樹梢上,低頭看去。
  
  只見那火圈內,稼軒墨炎,稼軒離,柳昱辰,李玄,正傷痕纍纍的負隅頑抗著與蘊火金獅交鋒。
  
  此獅子也不知道怎麼真發瘋了,居然死追著稼軒墨炎等人不放,勢不弄死他們不罷休。
  
  而稼軒墨炎四人,最高級別也不過是青尊,哪是十級魔獸的對手。
  
  這麼番的糾纏下來,四人幾乎遍體鱗傷,三頭魔獸也去了一大半命。
  
  落羽見此不由眉頭微皺,殺李玄,她沒什麼二話,有仇報仇,她樂得看好戲。
    
  至於稼軒墨炎,稼軒離,柳昱辰,這三人,她倒沒什麼多恨的心思,跟個沒長大的男孩計較什麼。
  
  況且,稼軒墨炎雖然討厭,卻從沒起過要殺她的心。
  
  就在落羽動念之時,蘊火金獅一聲嘶吼,朝著它正對面的稼軒墨炎一爪子就橫掃而去,力道千鈞。
  
  稼軒墨炎本已滿身是傷,此時倉促之間哪來得及避,死拼閃動間也不過只移開胸口要害。
  
  「墨炎……」稼軒離大駭。
  
  落羽見此撕下一衣襟,在臉上一綁,一個飛身就躍了下來。
  
  早以失血過多,疲憊不堪的稼軒墨炎,眼看著自己這一次斷沒生理,正心思複雜間,
  
  天空一朵紅雲突然飄下,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朝後就是一扯。
  
  稼軒墨炎瞬間被扯了開去。
  
  稼軒墨炎頓時一愣,轉頭,血色滿眼中,一紅衣女子冷冷的拉著他,雙眼黝黑,身姿飄飄。
  
  一把扯開稼軒墨炎,落羽看見那蘊火金獅衝來,鼻尖一聲冷哼,放開稼軒墨炎,不躲不避,反而橫衝而上,一腳就朝那蘊火金獅踢去。
  
  「啊……」邊上的柳昱辰三人頓時大驚,這麼衝過去……
  
  「砰。」就在他們的驚駭中,落羽一腳實實在在的踢在了蘊火金獅的下顎上,發出砰的一聲大響。
  
  那蘊火金獅被踢的一步頓在了半空,生生被阻止了來勢。
  
  而落羽則一絲被燒傷的跡象都沒有,絲毫未退。
  
  「好硬的皮。」落羽一聲冷哼,身形一閃,陡然出現在蘊火金獅的頭上,雙腳一旋,砰的一下實實在在的壓在了蘊火金獅的身上。
  
  那蘊火金獅猝不及防,被落羽轟的一下從半空中硬生生的踩入地上。
  
  稼軒墨炎等人頓時睜大了眼,好強悍的力量。
  
  「還不上,等什麼?」一腳踩下蘊火金獅,落羽轉頭就朝愣怔住的稼軒墨炎等四人大喝道。
  
  話聲飄揚,才在半空,山中清風吹來,那蒙在落羽面上的面紗,陡然被風揭起,露出了落羽的本來面容。
  
  絕色艷麗,傾國傾城。
  


第30章:人有相似(上)
  
  清風飛揚,萬物無光。
  
  天下間的色澤,彷彿被這一素顏完全遮蓋了下去。
  
  天地間,此時只剩這唯一的顏色。
  
  下方正齊齊注意著落羽的稼軒墨炎,李玄,柳昱辰,稼軒離,同時目瞪口呆,一瞬間幾乎移不開目光去。
  
  這……好美麗的女人。
  
  四人都是朝中顯貴,無不見識過太多的美人。
  
  什麼婀娜的,艷麗的,甜美的,可愛的,那是應有盡有,什麼貨色都見過,理當不會為美色目瞪口呆。
  
  但是,卻從來沒見過如此冷艷肅殺,武高絕頂的絕色美女。
  
  彷彿從天而來,艷光四射,翻手是雲,覆手是雨。
  
  七分天姿國色,七分絕代風華。
  
  十四分內外兼修,就算四人見過太多,也無不動容。
  
  清風拂過落羽的面紗,落羽眉頭瞬間一皺,這個時候可不是露出本來面容的時候。
  
  當下,反手閃電般的抓出,一把抓上那被風吹走的面紗,再度覆蓋住她的容顏。
  
  一邊怒聲道:「傻了是不是?」
  
  稼軒墨炎頓時一驚,率先從絕色姿容下反應過來。
  
  當即,手中凝聚起青色鬥氣長劍,一咬牙,狠命的就朝被按在地上的蘊火金獅衝來。
  
  一邊大聲道:「快,一起上。」
  
  稼軒離,李玄,柳昱辰等三人反應也快,立刻死咬牙關,凝聚起最後的力量,朝著蘊火金獅就殺了來。
  
  兩青,兩綠色巔峰的鬥氣,伴隨著三隻魔獸不要命的猛撲而上。
  
  瞬間,把十級的蘊火金獅給包裹在了裡面。
  
  「轟。」對撞頻發,鬥氣光芒四射。
  
  「嗷……」蘊火金獅怒吼沖天,拚力就要衝出來。
  
  落羽見此,一個閃身移至稼軒墨炎的身邊,一把搶過稼軒墨炎凝結出的青色鬥氣長劍,臨空一揮,含百年功力的一劍,就朝掙脫出來的蘊火金獅砍去。
  
  同一刻大喝道:「讓開。」
  
  李玄等三人和他們三的魔獸,感知到危險,頓時朝後就跳。
    
  一劍豎斬,橫山斷岳。
  
  樹葉紛落,青色劍光猶如龍捲風,朝著蘊火金獅就衝了過去。
  
  蘊火金獅彷彿也感覺到了落羽這一劍的厲害,不敢怠慢,口一張,一團小山般的護體真火,轟的一聲就朝青色劍氣對了上來。
  
  一紅,一青,瞬間在半空中對上。
  
  「轟。」只聽一聲炸響,幾乎震懾方圓十里。
  
  劍氣縱橫,火焰騰空,一朵紅雲瞬間綻放在此方,炙熱驚人。
  
  火焰四濺,紛紛亂射而出,驚得李玄等人抱頭鼠竄般的躲避。
  
  在這火焰四射中,蘊火金獅被震得頭一歪,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而落羽則被震得朝後連退了幾步,還站定不住身形。
  
  一旁的稼軒墨炎見此,不由伸手就要拽住落羽。
  
  落羽見此手一揚,把稼軒墨炎的鬥氣長劍扔給稼軒墨炎,同時低喝道:「快上。」
  
  稼軒墨炎也是個同輩中的高手。
  
  一聽落羽如此發話,立刻手一揚,抓住長劍,飛身而起,朝著正在搖頭的蘊火金獅砍去。
  
  趁你病,要你命。
  
  這個時候不打倒你,等蘊火金獅反應過來,他們就要玩完了。
  
  旁邊的柳昱辰等人也是個明白的主兒,一時間再顧不上躲避炙熱的火雨,不要命的就朝蘊火金獅衝了上去。
  
  鬥氣縱橫,不要命的死啃。
  
  落羽站定住身形,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好厲害的護體真火,十級魔獸就是十級魔獸,強。
  
  伸手拍了一下懷中想出來的小銀,小銀出來就露陷了。
  
  深吸一口氣,落羽身形微動就要再度衝上去。
  
  一步已經衝出,落羽突然腳步一頓,微微側頭。
  
  遠處,兩道驚人的氣息正飛速的朝這裡而來,來勢相當的迅猛。
  
  落羽微微閉眼查看,此時的她已經有點那個能力,能夠分別出與她高度差不多的人的氣息了。
  
  一道,應該是他們的校長嚴烈,看來嚴烈也感覺到這裡出事了。
    
  另一道,與嚴烈在一起,不知道是誰。
  
  「吼……」
  
  就在落羽察覺出人來之後的頃刻間,稼軒墨炎突然一聲長嘯,精神一震大吼道:「我的流火來了,老師肯定也來了。」
  
  「流火來了,媽的,終於來了。」稼軒離吐了一口血水,精神大震。
  
  「拼了,再支持一會。」李玄和柳昱辰同時大叫。
  
  落羽聽言,原來是稼軒墨炎的魔獸來了。
  
  當下,眉眼微動,突然棲身於稼軒墨炎身後,一掌貼在了稼軒墨炎的背心上。
  
  稼軒墨炎頓時感覺到一股強悍的力量,一下湧進他的體內,令他氣息大定。
  
  「朋友,你……」
  
  驚訝的話才開口,落羽身形一閃,踩著半空的樹葉,疾飛而走,一聲不發朝著遠處走了。
  
  居然來如驚鴻,去如游龍,就這般走了。
  
  「你等下,你留個名字……」稼軒墨炎頓時大急,卻苦於無法脫身。
  
  而落羽如飛而去,頭也不回。
  
  給四人留下一個背影,一道紅雲。
  
  片刻之後,兩聲輕嘯沖天而來,嚴烈和稼軒墨炎的魔獸趕到了。
  
  火光沖天,場面再不是一邊倒了。
  
  陽光閃爍,絲絲點點亮光飛舞。
  
  風過樹梢,清涼而溫潤。
  
  扔下稼軒墨炎等人後,落羽一路行至一小溪旁,為自己重新粘貼胎記。
  
  她只是不想稼軒墨炎,稼軒離,柳昱辰,三人死而已,既然嚴烈來了,那她自然功成身退。
  
  沒必要還跟他們認親的不是。
  
  原封不動的重新貼上胎記,落羽對上小銀不滿的目光,頓時笑道:「小傢伙,也愛美。」
  
  小銀聽言搖晃著銀白色的小尾巴,像是在說,愛美是天性,它就喜歡好看的。
  
  「那你還跟我?」落羽笑罵。
  
  小銀立時眉眼彎彎,小爪兒一伸,做了個啃烤肉的動作,那模樣,直白之極的說,烤肉最好看。
  
  落羽頓時被噎的無語。
    
  既然知道稼軒墨炎等人死不了,落羽也就不把他們放在心上了。
  
  至於那瞬息間的容貌外露,她很自信,沒人會想到胎記會瞬間消失的,就算有懷疑,也當不了什麼事情。
  
  「走,我們去找雲弒天去。」朝一臉陶醉烤肉美中的小銀招呼了一聲,落羽心情不錯的朝雲弒天在的方向走去。
  
  風過樹梢,魔獸森林甚是清涼。
  
  回到離開的地方,落羽在原地找了半天,也不見雲弒天和燕塵的影子。
  
  這兩個人跑什麼地方去了?
  
  落羽眉間挑的高高。
  
  細細的觀察了一下,周邊沒有打鬥的痕跡,也沒有什麼毒氣,毒煙的殘害過,什麼異常的動靜也沒有。
  
  應該沒有發生任何的打鬥和特殊的情況。
  
  落羽抬頭望天,天色波動不大。
  
  她也有點搞不清楚,到底自己吃了那鐘乳之後的修煉,到底花了多少時間。
  
  是只有那麼一兩個時辰?
  
  還是已經過了一天一夜?
  
  現在也沒有個人問去,雲弒天是因為等自己不到,去找她了?還是怎麼的?
  
  落羽有一點糾結。
  
  不過短暫的糾結過後,落羽就拍拍屁股帶著小銀朝魔獸森林的邊緣,浩藏王國的方向走去。
  
  雲弒天是知道她要去浩藏王國的。
  
  若是在這裡找不到她,必然會去浩藏王國找她。
  
  而她留在這裡,既耽誤了時間,又沒有什麼其他的用處,雲弒天自己走了,她去什麼地方找他去?
  
  因此下,落羽當機立斷,朝浩藏而去。
  
  三國學院交流大會時間不多了,既然答應了校長要參加,那不要耽誤了才好。
  
  陽光爍金,魔獸森林靜悄悄的。
  
  魔獸森林很大,落羽不快不慢的至少走了十天,才走出這魔獸森林。
  
  一路上碰見不少的低級魔獸,還沒等落羽近前,就跑了個無影無蹤。
  
  至於高級別點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十級蘊火金獅的出現,被嚇了個沒影,沿途一個都沒看見。
    
  落羽倒是一路走得很輕鬆。
  
  浩藏王國。
  
  不比非羽王國那濃郁的意大利古羅馬風情,而是一種奔放的好似橘紅的荷蘭一樣的別緻風情。
  
  婉約而靈秀,奔放而熱烈。
  
  這是一個融合了熱情和別緻的國都。
  
  煙囪般的建築,讓落羽恍惚去了歐洲的中世紀。
  
  身穿蓬蓬紗羅裙的女子,騎士裝扮的男人,那是一種真正穿越時空的震撼。
  
  浩藏王國京城。
  
  落羽悠哉悠哉算著時間又走了十多日。
  
  才不快不慢的到了約定的地點,浩藏王國京城帝國學院旗下的分會。
  
  「怎麼現在才來?」一進帝國學院的分會大門,那大廳裡的嚴烈就抬起頭看了過來,看清楚是落羽,不由皺了皺眉。
  
  落羽掃了一圈偌大的分會內堂。
  
  見裡面此時倒沒什麼人來人往的痕跡,只有工作人員興奮的穿梭,好像把地方全留給了嚴烈一行。
  
  一眼掃過在座情況後,落羽方朝嚴烈微禮回道:「不認識路,所以走得慢了點。」
  
  嚴烈聽言皺眉道:「第一次出門,就不聽隊長的,如此沒有團體意識,落羽,我很生氣。」
  
  「是,落羽知道這事是落羽不對,請校長處置。」落羽倒也認得直接,並不胡攪蠻纏。
  
  嚴烈見落羽懂事,當下微微收斂了怒火。
  
  沉聲道:「先行記下,等大會過後再一起清算。」
  
  落羽聽嚴烈這時候並不打算追究,當下笑著走過來,坐在嚴烈身旁點頭道:「好。」
  
  嚴烈見落羽挺光棍,也不好在責說,只好沉聲道:「你一路上沒遇見什麼特殊情況吧?」
  
  「沒有。」
  
  落羽搖頭,移眼看了一眼神色有點萎靡的稼軒墨炎等人。
  
  接著道:「倒是進了一個居然沒有魔獸守護的山洞,撿了點好東西。」
  
  說罷,從懷裡摸出雲弒天給她的另一塊焰晶上敲下的一小塊邊角,放在了桌子上。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3 09:15 PM

第31章:人有相似(下)
  
  「蘊火金獅的焰晶?」嚴烈一眼掃過,頓時驚喜得幾乎一下跳了起來。
  
  而旁邊萎靡不振的稼軒墨炎等四人,也眼睛一豎,陡然瞪大了起來。
  
  「不知道,看著能量不錯,隨手撿的。」落羽裝糊塗。
  
  嚴烈激動了,抱著那小小的焰晶幾乎喜得臉上都變色了:「太好了,太好了,我正愁著呢,你就送來這好寶貝。
  
  落羽,這焰晶給校長用點,這次要給你記上一功,記上一功。」
  
  嚴烈喜得幾乎要狂笑出聲。
  
  落羽見此面上適宜的閃過一絲不解的驚訝。
  
  不過心裡明白得很,稼軒墨炎四個人受了蘊火金獅的傷,不是一般的藥物可以治好的。
  
  得要這含著蘊火金獅的護體真火提煉出來的焰晶,才能徹底治好。
  
  這三國交流會還沒開始,主角就損了兩員大將,嚴烈怎麼可能不愁,現在又怎麼可能不狂喜。
  
  落羽面上不解,心中清楚得很,三國交流會,她可不想只靠她一個人支撐下來,會累死的。
  
  旁邊的李玄見此嘀咕道:「狗屎運氣。」
  
  聲音極小,還不帶尖銳。
  
  落羽聽見,不由轉頭看去,什麼時候李玄這麼給她面子,連點恨意都沒有了?
  
  目光轉過去,一看下,落羽才發現,不僅是李玄緊盯著她在看。
  
  邊上的稼軒墨炎,稼軒離,柳昱辰,三個人也是目光移動都不移動一點,緊緊的盯著她的臉看。
  
  特別是稼軒墨炎,那眉頭微微的皺著,深深看著她。
  
  那眼神尖銳得好似要把她看穿一般,面上很糾結和深沉。
  
  落羽見此,不僅不避諱,反而揚眉道:「怎麼,我臉上有東西?」
  
  稼軒墨炎四人沒人開口,只越發深的看著落羽。
  
  落羽見此轉頭看向狂喜中的嚴烈:「校長,他們得病了?」
  
  稼軒墨炎等四人立時眉頭一皺,卻難得的並沒發怒。
  
  嚴烈此時也看見四人的異常。
    
  不由揚眉看著稼軒墨炎道:「小子,怎麼了?」
  
  稼軒墨炎聽言沒回話,旁邊的稼軒離倒是開了口:「很像救我們的那個女人。」
  
  嚴烈聽言一愣,頓時轉頭看向落羽,上上下下好生的打量:「你們不是說……」
  
  話還沒說完,一直坐著沒動的稼軒墨炎突然出手,一把就朝落羽臉上的胎記抓去。
  
  落羽見此也不動,只眉眼一豎,冷冷的看著稼軒墨炎。
  
  手指印在臉上,稼軒墨炎快速的摸了一把,眉頭頓時皺成了一個川字:「不是假的。」
  
  雖只四個字,不過李玄等人都明白了稼軒墨炎的潛在意思。
  
  胎記不是假的,那麼那個女人定然就不是落羽。
  
  這一個醜的似夜叉,一個美的似天仙,這雖然像,可差別實在是大。
  
  「我就說怎麼可能是她,功夫哪有那麼好。」李玄臉上的鄙視和憤怒,立時滲透了出來。
  
  柳昱辰和稼軒離也搖搖頭,別開了眼睛。
  
  而稼軒墨炎雖然縮回了手,卻時不時看著落羽,那眉頭叫一個皺啊。
  
  落羽見此不理四人,看向嚴烈。
  
  嚴烈也搖搖頭:「別管他們,他們抽風。」
  
  落羽聽言頓時笑了起來,抽風,形容得很對。
  
  「好了,先下去休息,再過兩日就是大會舉辦之日,我不想再聽見有什麼不和,或者私底下有任何小動作出現。
  
  若是讓這次大會出了紕漏,丟了我帝國學院的臉,任憑他是誰,我也要他好看。」
  
  嚴烈朝落羽說了一句話,轉過頭去看著稼軒墨炎等四人,一整臉上的嚴肅,沉聲道。
  
  話畢,還深深的看了李玄一眼。
  
  李玄哪個不是精明的,立刻知道嚴烈暗中所指。
  
  當下,齊聲點頭應:「是。」
  
  「去吧。」嚴烈滿意的點頭。
  
  「哈哈,嚴校長,來了浩藏不進宮裡來,就住在這裡,你簡直就是太見外,太不把我們放在心裡了。」
    
  就在嚴烈遣散的話音才落,帝國學院分會外一道大嗓門響起,一行人哈哈大笑的走了進來。
  
  嚴烈轉頭,臉上揚起一股淡笑:「哪裡,住這裡是理所應當的。」
  
  來人長得很彪悍,身材極高,一身的魁梧。
  
  「三皇叔。」一旁的李玄站了起來,迎了上來朝來人道。
  
  那浩藏王國的皇族中人上前拍了李玄肩頭一把,大笑道。
  
  「好小子,兩年不見,氣息這麼強了,果然是帝國學院調教出來的人。」
  
  說罷,也不等李玄開口。
  
  轉身熱情極了的抓住嚴烈的手笑道:「走,走,知道帝國學院的人都來齊了,我皇兄特意命我來請嚴校長和幾位高徒。
  
  今晚給嚴校長和非羽皇子接風,我們不論比賽,只接風洗塵,嚴校長可要給我們這個面子啊。」
  
  說罷,拽著嚴烈就朝外面的馬車走去。
  
  嚴烈見此也不好推辭,只好朝落羽等人揮了揮手道:「走吧,浩藏國王盛情難卻,不去反而失禮了。」
  
  「就是,就是,小七,照顧好你師兄師妹。」
  
  那三皇叔大笑著,當下就開路而去。
  
  李玄聽言轉頭看向稼軒墨炎道:「走,也見識見識我們浩藏王宮。」
  
  說罷,就與稼軒墨炎並肩欲往外走。
  
  稼軒墨炎聽言點了點頭,已經都走了一步,突然又好像想起什麼。
  
  轉頭看向一邊站著沒動的落羽道:「難道還要人請,還不跟上。」
  
  落羽聽言暗中冷笑一聲,誰稀罕去什麼浩藏王宮。
  
  不過,眾人面前別搞特殊,去見見也無所謂。
  
  當下,一行人在浩藏皇家馬車衛隊下,一起朝浩藏王宮而去。
  
  精美絕倫,真正中世紀歐洲的風情。
  
  落羽一路上恣意的賞看,把稼軒墨炎警告她別東張西望,免得丟臉的眼色直接無視。
  
  覺得好就要看,裝逼,那是小孩子動作。
  
  夕陽如火,天際一片橘色緋紅。
    
  在這橘紅漫天中,落羽一行進了浩藏王宮大殿。
  
  天色緩緩的暗淡了下來,四方掌燈,浩藏大殿早已經人滿為患。
  
  「嚴校長,來晚了啊。」浩藏王宮大殿上,那金鑾椅上與李玄有五分相似的中年人,大笑著朝嚴烈招呼道。
  
  嚴烈笑笑,看那模樣在浩藏國王面前也沒軟了絲毫姿態:「正好趕上吃飯,沒晚,沒晚。」
  
  「哈哈。」大殿中人頓時一陣大笑。
  
  看上去,與嚴烈的交情都很好。
  
  在大殿的左邊一列位置上坐下,嚴烈第一,稼軒墨炎第二,落羽被安排到了最角落。
  
  落羽見此也不覺得有何不妥,反正也就那麼一回事。
  
  「嚴校長,別來無恙。」嚴烈才一落座,那大殿右邊為首的人就笑著朝嚴烈道。
  
  嚴烈抬頭一看:「葉王,你怎麼也跑來了?」
  
  那看上去比較儒雅,有三分書生氣質的中年人,聞言笑著道:「我皇兄要我領隊,自然就來了。
  
  來,星兒,見過嚴校長。」
  
  此話一落,坐在他邊上的一女子,緩緩的起身,落落大方的道:「賓晨星,見過嚴校長。」
  
  賓晨,那是楓林王國的皇室姓氏。
  
  「小公主也來參加大會,聽說小公主天賦驚人啊。」嚴烈笑答。
  
  落羽聽言微轉頭看向那賓晨星。
  
  一眼見下,落羽陡然微微一怔。
  
  不是說這賓晨星長得太過天姿國色,艷驚天下。
  
  而是,這賓晨星居然長得與她有三分相似,此時一身的紅杉紗裙,精心修飾過的臉頰,看上去也頗英武,真有她五分風姿。
  
  陡然的愣怔後,落羽眉眼一轉,看向稼軒墨炎等人。
  
  果然,幾人都愣住了,那眼中認定的信號肯定無疑的顯露,絲絲愛慕毫無保留的展現。
  
  「多謝你那日助我們一臂之力。」稼軒墨炎突然開口。
  
  那賓晨星看稼軒墨炎居然朝她開口,短暫的驚訝中,立刻恢復過來,朝稼軒墨炎一笑,點了點頭。
    
  並不反駁稼軒墨炎的話,雖然也沒承認,卻有默認的感覺。
  
  落羽見此低頭微微勾勒起嘴角,無聲的笑了一聲。
  
  「咦,星兒,你們見過?」那葉王驚訝道。
  
  那賓晨星和稼軒墨炎互視了一眼,都沒有回答,那感覺卻比回答了還要隱晦。
  
  楓林的葉王見此,看看稼軒墨炎,眼中一笑,也不再追問了。
  
  「來,來,開席開席,嚴校長遠道而來,本王可不能怠慢了。」那浩藏的國王大笑著揮了揮手。
  
  立時,盛宴開宴。
  
  醇香的美酒端上,瓜果蔬肉香味撲鼻。
  
  歌舞助興,絲竹繚繞。
  
  皇家的酒肉就是不錯,落羽自顧自的邊吃邊喂小銀,並不接任何應酬的話,殿上也沒人跟她說話。
  
  不過卻不顯她任何孤僻和無助,反而自若悠閒得緊。
  
  喧鬧寒暄聲中,落羽顯得格格不入。
  
  「嚴校長,聽說帝國學院今年進了一位奇才,是不是就是這位小姑娘?」
  
  就在這歌舞喧鬧中,一道平和的聲音響起,打斷了一殿的寒暄。
  
  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落座在角落的落羽身上。
  
  落羽見此依舊慢條斯理的餵著小銀,緩緩抬頭掃了一眼發話之人。
  
  作為陪酒官站在浩藏國王的身邊,沒李玄那麼邪氣,看上去比較中庸的一年輕男子。
  
  此時,正滿臉微笑的看著她,眼神看起來很正常。
  
  「算不上什麼奇才,只有點本事而以。」嚴烈微笑著自謙道。
  
  「嚴校長就是愛藏拙,都作為代表來參加交流大會了,還有點本事而以。」站在平和男子的身邊,一同樣與李玄七八分相像的年輕男子笑道。
  
  「我可聽我七弟說了,這位落羽小姑娘本事大著呢,在學校裡特意幫助過他。
  
  落羽如此好心,來了我浩藏,做哥哥的怎麼也得幫弟弟道聲謝。
  
  來啊,美酒拿來,我敬落羽姑娘一杯。」
  
  「我也敬一杯,替七弟謝謝落羽姑娘。」那平和的男子也笑著接口。
  
  立刻,殿外就有人端上美酒走了進來。
    
  落羽聽在耳裡,看在眼裡,臉上緩緩揚起一股輕笑。
  
  她沒幫助過李玄,倒是交鋒了兩手。
  
  今日,這是當哥的為自己弟弟找場子來了。
  
  尋思中,李玄的大哥和二哥笑著端著酒杯走了過來,兩杯酒也送到了落羽的面前。
  
  一紅一白,異香撲鼻。
  
  「這是我們浩藏的珍藏,普通人可喝不上,有點烈,落羽可行?」李玄大哥笑看著落羽。
  
  話聲溫柔,卻綿裡藏刀。
  
  大殿中人目光越發的集中在了落羽的身上。
  
  嚴烈是識貨的,看了一眼那酒,頓時微微皺眉,這酒是好,可落羽這樣功力的喝下去,會是毒藥。
  
  當下,眉微動就欲開口。
  
  卻聽落羽輕笑道:「皇子好意,落羽那就卻之不恭了。」
  
  說罷,落羽絲毫懼意也沒有,伸手端起那白色的酒水,朝李玄的大哥一示意,舉杯就飲了下去。
  
  立刻,落羽只覺一股寒氣直衝丹田,整個人面上陡然凝結起一團寒氣,幾乎成了冰雕。
  
  大殿中人頓時嘩然,這是浩藏頂級珍藏,好是好,可不能亂喝啊。
  
  嚴烈見此眼一寒,還沒做出什麼表示,就見那落羽冰雕突然砰的一聲龜裂開,緊接著冰塊消融,如寒冰遇夏,瞬間消融,快得不過眨眼。
  
  「確實是好酒。」落羽揚眉一笑,不動聲色的伸手接過第二杯火紅的酒水,一口飲盡。
  
  火焰灼燒,幾乎比那蘊火金獅的火還烈。
  
  落羽瞬間只覺得心肺幾乎燒在了一起,和寒氣凍結,好厲害的酒,好厲害的力量。
  
  無法消融,落羽只好強制運氣把兩股藥效壓制在丹田,面上卻一絲異常都沒有,彷彿對那酒力一點反應都沒有。
  
  在座眾人頓時齊齊睜大了眼,那李玄的大哥二哥見此,皺皺眉,癢癢的退下。
  
  「來而不往非禮也,羽,回敬他們一杯。」就在這當口,殿外突然傳來一道冷酷之極的聲音。
  
  伴隨著如斯冷酷的語調,兩人緩慢從夜色中顯身出來。
  
  當前之人,一頭銀髮妖嬈,一身月牙白鑲紫金黑袍,不是那雲弒天是誰。
  


第32章:她未婚夫(上)
  
  燈火搖曳,霸主臨門。
  
  剎那之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緩步走入大殿的雲弒天吸引了去。
  
  僅僅兩人,氣息卻逼人之極。
  
  整個大殿氣息瞬間一窒。
  
  落羽聽見雲弒天的聲音,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雲弒天怎麼跑這裡來了?
  
  身形卻沒有動,內腑中兩杯水酒的力量正在交鋒,她分不出神去應付雲弒天。
  
  而同一刻,看清楚來人的嚴烈和稼軒墨炎,震驚得砰的一下跳了起來。
  
  面面相覷,眼露駭然。
  
  這……這個男人……
  
  若他們沒有眼花的話,不正是那日那十一級霸王龍丹的主人。
  
  那個率領了一眾藍尊高手,最後追誤吃魔丹的落羽而去,來若驚鴻,去若游龍的銀髮男人。
  
  那個已經強大到他們只能高山仰止的男人。
  
  嚴烈和稼軒墨炎可沒有辦法忘記。
  
  那日這銀髮男子離開後,非羽王國京城外,暗夜紫光通天,半個山頭一招被毀,河水逆流的通天力量。
  
  這是他們一輩子夢寐以求的巔峰。
  
  面孔扭曲,嚴烈和稼軒墨炎駭然中,再度對視了一眼。
  
  這個男人,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是什麼意思?
  
  羽?他叫誰?
  
  他跟落羽有關係?
  
  他跟落羽會有什麼關係?喊得這麼親熱,這……
  
  震驚中,兩人腦子唰唰的快速轉動著,就如兩根木頭豎在一眾坐著的人中間。
  
  分外突兀。
  
  大殿中的浩藏國王等人,也都是見過世面的。
  
  一見雲弒天的氣勢就知道來者不善,此時再看見嚴烈和稼軒墨炎的失態,立時越發肯定了這一點。
  
  當下,臉上雖然還沒動色,不過卻都蘊上了點謙虛起來。
  
  雲弒天踏步進入大殿,冷眼掃了一圈眾人,便看也不看的朝落羽走來。
  
  銀髮俊顏,氣息逼人。
  
  如此人物,卻朝大殿上最醜的女人走去,就算眾人在聽見他一來就說的話,還是有點不敢相信。
  
  這美醜差異也太大了點。
    
  站定在落羽的面前,雲弒天看著落羽抬眼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勾起,做了一個微笑的動作。
  
  身體卻沒有絲毫的動彈,不由眼中冷怒一閃。
  
  身旁,緊跟著他的燕塵見此,行至落羽身邊,手一揮,一巴掌拍在了落羽的肩頭,一股力量瞬間就朝落羽體內湧去。
  
  幫助落羽壓制那兩股水酒的力量。
  
  一邊道:「既然別人看得起你,拿出好東西給你,落羽,你也別吝嗇。」
  
  話音落下,那手也隨即撤離了落羽的肩頭,看上去就是拍了落羽一巴掌,像是同仁間說話一般。
  
  藍尊巔峰,力量豈是等閒。
  
  冰火兩重天,立刻被壓制了下去,落羽緩緩吐了一口氣。
  
  然後抬頭看了眼站在面前面無表情,卻眼含慍怒的雲弒天。
  
  這個人這會這般的出現,唉,她以後有理都說不清了。
  
  心中知道麻煩了,不過嘴角卻抿起一抹瞭解的輕笑,這個雲弒天是來做她靠山的。
  
  知道這裡的人都有靠山,不是這國的王子,就是那國的公主,要不就是什麼哥哥,姐姐,妹妹的。
  
  就她單個一人,誰也靠不上,什麼背景勢力都沒有。
  
  他就如此強勢的出頭,站在她的身後,聽意思是恣意縱容她,想任何反擊都可以,他都給她壓得住場面。
  
  眼中的微笑一閃而過溫柔。
  
  或許雲弒天本就是如此強勢的人,看不得自己的人被欺負,所以出頭,所以不顧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出現。
  
  或許,他並不在意他的身份洩露,或者怎麼樣。
  
  但是,這種有靠山在背後支持,隨便你想怎麼樣,他也能放任你去做。
  
  雖然,她並不覺得她弱到不能反擊,也覺得雲弒天這般突然出現她以後會很麻煩,但是這感覺怎麼說呢,真正該死的好。
  
  落羽當下伸指尖一彈手中的酒杯,笑著站了起來道:「說得也是,我幫助七王子,那不過是同學之義罷了。
    
  怎麼能受大王子和二王子如此貴重的道謝,落羽可受之有愧了。」
  
  說罷,端起她面前案几上的酒壺,傾倒出兩杯水酒。
  
  酒水純淨,清香撲鼻,普通酒水而已。
  
  落羽看著手中傾倒出的酒水,心中卻快速的計較,她弄點什麼東西好?
  
  下毒,不好,給點厲害的石髓,讓他們暴體?
  
  更不好,那東西太好了,捨不得。
  
  那她身上害人的藥丸多,這般又害人卻又真是好東西的東西,別說,她還真不多。
  
  就在落羽倒酒思考的一瞬間。
  
  雲弒天彷彿知道落羽有什麼底細一般,看了眼那兩杯水酒,袖袍一揮,冷冷的拂過那兩杯水酒。
  
  立刻,那清澈的水酒上,立時湧起一股薄薄的紫色光芒。
  
  光芒流離,紫光氤氳。
  
  落羽見此眉毛動了動,還是雲弒天夠狠。
  
  當下,逕直端起那兩杯水酒,朝站在她身前不遠處,震於雲弒天的氣息,一直不敢亂動的浩藏大王子和二王子走去。
  
  「那落羽就借花獻佛,回敬兩位王子一杯。」
  
  白玉酒杯細膩精美,浮著淡淡的紫光,被落羽端在手裡,萬分璀璨。
  
  但卻驚了一殿眾人的心。
  
  李玄,柳昱辰,稼軒離,三人是沒去過那次拍賣會的,沒見過雲弒天,更加不知道他的厲害。
  
  雖然聽說過那次事件是有高手,卻一直對不上號。
  
  本剛才見嚴烈和稼軒墨炎如此失態,三人還搞不清楚這突然而來的雲弒天有什麼本事,能引起校長如此的震驚。
  
  此時,卻被那紫色的薄酒給驚得瞪大了眼,下意識的站起了身。
  
  紫色薄光,那是紫尊王者才擁有的鬥氣光芒。
  
  這……這個男人是紫尊王者?
  
  天啦,紫尊王者,非羽王國從來沒有過的神話中的人物。
  
  李玄,柳昱辰,稼軒離,震驚了。
  
  同一刻,浩藏國王,楓林葉王等人也震撼得幾乎坐不住,一個個身形都發抖起來。
  
  紫尊王者,來的居然是紫尊王者。
    
  他們三國這麼多年最高鬥氣級別也不過藍尊巔峰,這男人卻是,卻是……
  
  大殿一片靜寂,只剩下急促的喘息聲。
  
  落羽端著酒杯,看著盯著酒杯,面色已經慘無人色的浩藏兩位王子,挑眉道:「怎麼,覺得落羽不配回敬?」
  
  「不……不……不是那個……意思……」
  
  「對,對……不是……」
  
  浩藏兩位王子一聽落羽這麼說,那額頭上的汗唰唰就流下來了。
  
  開玩笑,紫尊王者在她身後,她還不配回敬他們,那還有誰配?
  
  這話不是要他們落入萬劫不復的境地麼,他們怎麼惹得起紫尊王者。
  
  但是,這酒水,這酒水他們怎麼敢喝啊。
  
  「那是覺得酒不好了?」落羽此時也壞,微微歪頭看著兩位汗珠唰唰而下的王子,問得很誠懇。
  
  「那裡……不……不……」
  
  「好酒,好得很……好得很……」
  
  浩藏兩位王子都快急哭了。
  
  蘊含有紫尊王者的力量的酒,那是極品的好東西。
  
  飲之能提高功力,比他們這珍藏還要不知道好多少倍。
  
  但是,但是,他們得有那個能力喝啊。
  
  這紫尊王者的鬥氣,藍尊級別的人喝了,那是受益匪淺,他們這個級別的喝了,那就直接去閻王殿報道吧。
  
  盯著急得臉色慘白的兩位王子,落羽直接把酒杯塞進兩人的手裡,同時道:「那就好,落羽先乾為敬。」
  
  仰頭一口飲盡,落羽相當豪邁。
  
  而浩藏兩位王子,身體都開始顫抖得幾乎快尿褲子了。
  
  此時,邊上震撼不已的浩藏國王等人從紫尊王者的震撼中恢復過來,不由臉色也白了。
  
  不停的給嚴烈打眼色。
  
  你學校裡學員的熟人,你幫忙說句話啊,幫我們求個情……
  
  而嚴烈接受到四方來的眼色,欲哭無淚。
  
  他也是今天才知道落羽居然跟這個男人有交情。
  
  而這銀髮紫尊王者的冷血無情,他可算是見識過的。
    
  華宇拍賣行巫行一句說錯,一個不留,就真的一個沒留,華宇拍賣行被他手下給一鍋端了。
  
  這般令行禁止的人,他哪有那個本事在他面前去求情啊。
  
  不過,卻也不好不開口,這般當場格殺東道主的王子,紫尊王者不看在眼裡,他帝國學院以後可說不大過去呀。
  
  「咳咳,落羽……」
  
  「這位大哥,他們級別太低不能喝的,請這位大哥高抬貴手,看在他們年紀不大,也非有心,饒過兩位王子吧。」
  
  嚴烈朝落羽的話才開口,身後那站在楓林葉王身邊的楓林小公主,賓晨星突然開口,滿臉微笑的看著雲弒天。
  
  口氣帶著三分綿軟與清脆,聽起來很是舒爽,臉上帶笑,溫柔可人。
  
  落羽一聽,斜眼看過去,怎麼,剛與稼軒墨炎搭上眼,現在又想來跟雲弒天套近乎。
  
  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你是什麼東西?」就在落羽腹誹的當口,雲弒天冷眼一掃而過,面無表情的臉上一閃而過殺意。
  
  敢跟他以這種口氣說話,你以為你是誰。
  
  賓晨星立刻啞然,面色微變。
  
  旁邊的楓林葉王連忙上前一步,擋在賓晨星的面前,朝著雲弒天不斷躬身行禮:「公主年紀還小,得罪尊駕,萬望海涵,海涵。」
  
  一邊飛速的給嚴烈打眼色,快求情,快求情。
  
  落羽見此眼中笑意凝滿。
  
  這點姿色想在雲弒天面前討好,真當雲弒天是那麼好像與的,活該。
  
  而燕塵雙手抱胸,那無形的殺氣已經鎖定楓林葉王和那賓晨星。
  
  嚴烈見此只好再咳嗽一聲,滿面微笑的看著落羽道:「落羽,我這個校長這麼多年都沒長進了,這酒給他們兩個喝,真的是糟蹋了。
  
  今天有這個機緣,落羽,你看看能不能轉敬給校長啊,他們兩個兔崽子,校長給你好好教訓,你就成全你校長我一回,如何啊?」
  
  嚴烈年老成精,找雲弒天求情,那是雞蛋碰泰山。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3 09:16 PM

第33章:她未婚夫(下)
  
  既然雲弒天是給落羽當靠山,那還是找落羽下手的好。
  
  落羽聽言轉頭看向嚴烈。
  
  嚴烈立刻無聲的口型道:「給校長個面子。」
  
  「對啊,對啊,小兒實在是不敢受這好意。」而他身後那一直沒開口的浩藏國王此時也開口了。
  
  「小兒魯莽之處,還請落羽你多包涵。」
  
  「落羽小友,請多包涵,包涵……」
  
  一時間,大殿中的人都找落羽開始求情起來。
  
  落羽見此眉頭微挑,還沒發話,那站著沒動的稼軒墨炎突然皺眉道:「他們雖然魯莽了些,想害你出醜,卻沒想要你的命。
  
  得饒人處且饒人,你收拾他們一頓就是,犯不著如此無情。」
  
  此話一出,紛亂的大殿頓時一片寂靜,所有人的臉色都有點變了。
  
  其中嚴烈最甚。
  
  一邊不斷的朝稼軒墨炎瞪眼,一邊連忙擋在稼軒墨炎的身前,連連朝雲弒天拱手。
  
  死小子,不想活了。
  
  而稼軒墨炎一話出口,也知道自己犯了大錯,紫尊王者,豈是他能夠惹得起的。
  
  但是,也不知道怎麼的。
  
  看著這雲弒天對他的醜未婚妻如此維護,落羽顯然跟他感情也不錯,還眉來眼去的,他看著就不舒服。
  
  他是她的正牌未婚夫,她卻在他的面前跟別的男人眉來眼去,把他置於何地?
  
  因此,話一下就衝了出來。
  
  寂靜的大殿中,雲弒天的眼瞇了起來,大殿中的空氣立刻快速的下降。
  
  本是炎炎夏日,此時卻猶如寒冬臘月。
  
  燕塵的指尖直接跳躍起一絲藍光,只要雲弒天有一絲示意,殺無赦。
  
  「你是誰?」雲弒天對上稼軒墨炎的眼。
  
  「她未婚夫。」
  
  稼軒墨炎也不知道是不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是腦袋秀逗了,居然對上雲弒天的話,硬邦邦的回答。
  
  大殿洶湧的氣息一下就驚人起來。
  
  那雕樑畫柱,瞬息之間就開始發出砰砰的斷裂聲響來。
    
  殿上精美的擺設,沒有任何損害的開始碎裂開,朝著地面落了下去。
  
  風雨飄搖,暴風雨來臨的前兆。
  
  大殿中的眾人,噤若寒蟬。
  
  雲弒天依舊面無表情,只是那眼開始深黑了起來,裡面有絕對的氣息開始醞釀。
  
  「未婚夫,殺了。」五個字,冷血簡潔之極。
  
  「是。」燕塵手一揚,藍色鬥氣就要動手。
  
  而在稼軒墨炎未婚夫三字出口的時候,落羽就感覺到了雲弒天的氣息飛揚了起來。
  
  那是怒氣,絕對的憤怒。
  
  不知道別人察覺到了沒有,反正她是察覺到了。
  
  此時,一聽雲弒天下令,也沒那功夫逼浩藏兩位王子喝酒了。
  
  當下把酒杯朝嚴烈一扔,轉身就拉住雲弒天胳膊道:「別殺,要殺等回去殺,這次還指望他打架呢。
  
  而且,過幾天就不是了,不具備什麼意義。」
  
  邊說,邊使勁拽著雲弒天就往外走。
  
  雲弒天沉眼看著落羽,身若千斤,落羽怎麼拉也拉不動。
  
  落羽見此抬頭看著雲弒天道:「你信我,若有必要我定給你說,我沒給你說,就是我覺得那並不重要。」
  
  雲弒天看著落羽充滿誠懇的眼,眼微微的波動了一下。
  
  他從落羽的眼中看出了,她真沒把這當回事。
  
  而一旁的稼軒墨炎一聽則黑了臉,張口就欲說話。
  
  豈有此理,在如此大庭廣眾之下,敢如此不把他放在眼裡,別以為有個高手他就怕她。
  
  那嚴烈見此眼疾手快,一把摀住稼軒墨炎的嘴,堵死了不讓他開口。
  
  氣得稼軒墨炎直翻白眼。
  
  「別讓我為難好嗎?」聲音低柔,落羽看著紋絲不動的雲弒天。
  
  雲弒天要在這裡殺了稼軒墨炎,她會很麻煩,很麻煩。
  
  雲弒天低頭看著落羽的眼,半響後突然抬眼,冷酷之極的掃向稼軒墨炎。
  
  那一眼的威懾和冰冷,幾乎凍得稼軒墨炎一下氣都喘不過來,猶如雷擊,那是,那是獨霸的宣告和蔑殺。
    
  那是對他宣告,她是他的,敢跟他搶,死。
  
  隨後,雲弒天袖袍一摔,轉身就朝外走出。
  
  落羽見雲弒天居然真因為她一句求肯,軟了手,不由心中大動,連忙快步就跟了出去。
  
  燕塵見此當下冷眼掃過大殿中的眾人,朝浩藏兩位王子陰測測的一笑,轉身跟上。
  
  「快,快來人帶他們去帝國學院住的地方。」一看落羽和雲弒天走了,浩藏國王不由鬆了一口大氣,連忙高聲道。
  
  立時,殿外就有人快速的跑了去。
  
  「我的老天,紫尊王者,我……」
  
  「啊,不好,快跑……」
  
  大殿內喘了一口氣的楓林葉王震驚的話還沒說完,嚴烈突然一聲大叫,轟的一聲就朝殿外衝出去。
  
  同一刻,那精美的大殿牆壁,主梁,屋頂,同時出現裂縫。
  
  就如那蛛絲飛速添加,不斷碎裂開來。
  
  「不好,大殿被震碎了……」
  
  「快跑……」
  
  「轟。」紛亂的叫聲此起彼伏中,那被雲弒天剛才隱形的怒氣震碎了的浩藏大殿,轟的一聲完全碎裂了開來。
  
  一座精美的正殿,瞬間就如那破碎的玻璃,嘩啦啦就垮塌了下來。
  
  把除了見機最快的嚴烈漏了之外,其他人全部給砸在裡面。
  
  「咳咳,我的頭……」
  
  「哎喲,我的腰……」
  
  「我的大殿……」
  
  驚叫聲穿破夜色,此起彼伏。
  
  浩藏國王等人萬分狼狽,至於那從雲弒天酒水中死裡逃生的浩藏兩位王子,還來不及高興,身上藍光一現,口吐鮮血的昏了過去。
  
  在雲弒天面前欺負落羽,那一定要付出代價的。
  
  雲弒天的人,區區浩藏還沒那個資格欺負。
  
  今夜,端的是無比的熱鬧。
  
  三國交流比試,帝國學院份為特殊,在皇宮中也有下榻的安排。
  
  帝國學院下榻的地方。
  
  帝國學院一行來了七個人,分四間而住,正好住在了天蒼院。
    
  而此時落羽怕雲弒天發火,拽他進了天蒼院,她的住地。
  
  夜色飛動,樹梢沙沙作響。
  
  落羽的房間內。
  
  落羽坐在床腳看著負手背後沉眼看著她的雲弒天,攤了攤手道:「就是這樣,所以我真沒當回事。
  
  你也犯不著去殺他,馬上就要解除了,你別讓我在非羽不好混。」
  
  聽完落羽的解釋,雲弒天沒說話,只是那週身的怒氣漸漸的消彌了下去。
  
  「跟著我,不需要在非羽。」倨傲的冷酷。
  
  落羽無言,只好點頭道:「是,是,不過還有兩個月不是,你不能害我成過街老鼠,我的事情要辦不好,我找你算賬。」
  
  雲弒天見落羽居然敢威脅他,不由劍眉一豎,狠狠的看著落羽。
  
  落羽則看著雲弒天,半響突然緩緩的笑開,低聲道:「我很高興。」
  
  雖然雲弒天的出現,她以後會很麻煩.
  
  但是,她確實很高興,高興他來,更高興他考慮她的處境和想法。
  
  短短四字,一下熄滅了雲弒天的怒火。
  
  雲弒天眼中緩緩柔和了下來。
  
  落羽見此則回以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笑過後,落羽換了個話題道:「怎麼沒等我?我找了你們半天?」
  
  雲弒天聽言瞪了落羽半響,方沉聲道:「你太慢。」
  
  落羽一聽就知道,果然是走岔了。
  
  當下搖搖頭,也不追問雲弒天見的是什麼人,站起身道:「算了,反正還是一路,不過這下好,紫尊王者出現,估計今年的交流會熱鬧了。」
  
  心中的思索還沒定,落羽突然愣住了。
  
  只見她面前,雲弒天相當自若的開始脫衣,坐在了床沿上。
  
  「這是我的房間。」落羽低聲。
  
  雲弒天沒吭聲,只是冷眼掃了落羽一眼,那眼神,冷酷。
  
  「那我去睡你的房……」
  
  「過來。」落羽摸摸鼻子話還沒有說完,雲弒天就冷聲喝道,那看過來的眼神,嘖嘖……
    
  落羽無言了,這雲弒天真的是什麼流言蜚語都不放在眼裡,更不說懼怕,這跟她睡一起。
  
  雖然她才十四,還不是嫁人的年紀,這也……
  
  「我不想說第二遍。」
  
  落羽看了雲弒天半響,搖搖頭,走上前去。
  
  她跟雲弒天年紀也相差幾歲,怎麼她老感覺她在寵溺著他呢,唉。
  
  雲弒天看著落羽走過來,滿意了,手一伸摟過落羽就要準備睡覺。
  
  「落羽,在不在?」而就在這時候,落羽的房門外傳來低低的聲音,輕的像老鼠,是嚴烈。
  
  落羽朝天翻了個白眼,這個校長……
  
  他難道以為雲弒天要是住她隔壁,憑借紫尊王者的本事,他聲音小點雲弒天就聽不見?
  
  這真是富有想像力。
  
  「校長人不錯,我去看一眼,你先睡,別生氣。」落羽拍拍眉眼沉下來的雲弒天,朝雲弒天一笑,然後轉身開門。
  
  「落羽,我說你……啊,嘿嘿……」落羽門一開,嚴烈一眼就看見坐在床上冷眼看著他的雲弒天,頓時一句話憋了回去,嘿嘿傻笑。
  
  「校長,你真是。」落羽見此失笑著關門,走出去。
  
  嚴烈見落羽關了門,立刻拽著落羽就遠遠走了開去。
  
  「你們……」
  
  「打出來的交情,他挺看得起我的。」落羽挺直接。
  
  嚴烈聽言朝落羽豎了個大拇指:「那你可不可以……」
  
  「我當中介人,校長你去說。」嚴烈話還沒說完,落羽就微笑著堵上了嚴烈的話。
  
  嚴烈聽言知道落羽的意思了,他請得動雲弒天他自己去請,反正她不幫忙。
  
  這個落羽,鬼精。
  
  當下齜了齜牙,還想再開口,稼軒墨炎就黑著臉過來了。
  
  「他居然睡你房間,你這個……」
  
  「他要睡,你有本事找他單挑,把他弄出去。」落羽也不客氣。
  
  一話頓時堵得稼軒墨炎臉色黑中泛紅,紅中泛青。
  
  「你居然敢當著我的面勾三搭四。」稼軒墨炎氣得已經無視嚴烈還在面前。
    
  落羽聽言眉頭一皺,冷眼看著氣得冒煙的稼軒墨炎道:「你與那楓林小公主,不也是眉來眼去,我沒問你,你管我,管得還挺寬。」
  
  稼軒墨炎頓時雙眼豎了起來:「我是男人,天經地義。」
  
  落羽聽之看了稼軒墨炎一眼,居然點了點頭淡淡的道:「我是女人,地義天經。」
  
  說罷,不再理會稼軒墨炎轉身就往回走。
  
  而被落羽這話氣得半響都沒反應過來的稼軒墨炎,幾乎成了條噴火龍。
  
  走了兩步,落羽突然又停步,轉頭看著黑紅著臉的稼軒墨炎道:「你要真想送死我不攔你,歡迎你隨時去單挑,我絕不會再阻止。」
  
  說罷,轉身加快腳步就回了房。
  
  稼軒墨炎一口氣憋在喉頭,還沒發作,就讓一旁的嚴烈死拖著給拖了下去。
  
  跟雲弒天單挑,小狗跟巨龍沒有可比性。
  
  夜色飛揚,群星閃爍。
  
  無數的消息,開始朝著四面八方飛傳。
  
  浩藏王國皇宮正殿突然垮塌。
  
  傳說中紫尊王者現身。
  
  三國交流大會頓時炙熱得猶如盛夏金陽,三國歷史上從來沒有出現過紫尊王者,這三國交流大會上居然出現這樣的人物。
  
  不說其他,就是見一面都是福緣,福緣啊。
  
  一時間,三國交流大會熱火朝天,風頭之勁,直蓋任何大事。
  
  而就在這塵囂迭起的消息散播中,三國交流大會在浩藏國王親臨中,拉開了帷幕。
  
  浩藏京城最大的藏書學院。
  
  此時人山人海,早幾年畢業的,現階段學習中的,帝都權力中心的權貴,皇親國戚,幾乎全部集結於此。
  
  清晨黎明的曙光從天際灑下,幾乎直追帝國學院規模的藏書學院裡,人頭攢動,幾無空閒。
  
  二十四座黑石擂台,橫跨整個偌大的廣場。
  
  每個六十平方大小,佔地嚇人,周圍早已經圍滿了人。
  
  主樓前高高的白玉階梯上,一張紫色水晶椅,陳列在最上面,顯示出一人高絕驚人的位置。
  
  而在紫色水晶椅下面,緊挨著三把黃金椅子,乃是浩藏國王和楓林葉王,及嚴烈的位置。
  
  再下面則是十二白銀椅,乃浩藏,楓林,非羽,參賽的各大校長位置。
  
  此時,除去第一紫水晶大椅上無人,其他座位早已經坐滿了人。
  
  「轟。」金鐘敲響,三國交流大會開始正式拉開帷幕。
  


第34章:交流大會(上)
  
  在這金鐘轟鳴中,浩藏國王緩緩的站起,大手一揮,下方立刻開始漸漸無聲。
  
  「今日,三年一次的浩藏,非羽,楓林,三國交流大會在我浩藏王國舉辦,實乃我浩藏學員們的榮幸。」
  
  浩藏國王滿面微笑的俯視著下方所有的人。
  
  大聲道:「多餘的話本國君也就不多說了,一切規矩照舊。
  
  三國的學子們,讓我們一起來觀看我們三國兒郎們的英姿吧。
  
  我宣佈,三國交流大會,正式開始。」
  
  瞬間,金鐘長鳴。
  
  成千上萬的學子轟然叫好,聲動天地。
  
  夏日炎光中,浩藏國王的簡潔的致詞伴隨著夏風,浩洋開來,與金鐘轟鳴響徹此方天幕。
  
  大會,開始。
  
  此次浩藏王國,非羽王國,楓林王國三國交流大會,參賽人員一共一百二十六位,乃三國共計三十七座學院人選。
  
  賽制採用抽籤制,分上下半區比賽。
  
  落羽所在的帝國學院,本有不進入第一輪,直接進入第二輪的優先資格,不過在嚴烈的一句一視同仁中,直接從第一輪開始。
  
  落羽抽籤抽在了上半區,運氣不得不說很壞,第一號。
  
  而稼軒墨炎和李玄則抽到了下半區,運氣比落羽好了不知道多少,號碼相當有利。
  
  光影流動,藏書學院人山人海。
  
  個個激動不已的等待著馬上就要上演的三國學院裡,最高等級的比賽。
  
  落羽一身銀白的緊身短衣長褲,腰間一條十厘米寬的黑紅色腰帶,把她整個人顯的幹練而犀利。
  
  此時,落羽站在一號擂台下,看著周邊人員老師的不斷到位,手指撫摸著小銀,面色淡淡。
  
  「他呢?」
  
  就在這淡淡的等待中,嚴烈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落羽的耳邊。
  
  落羽轉頭,看著居然到她身邊來的嚴烈,笑了一下低聲道:「校長認為這比賽對他有吸引力?」
  
  嚴烈默然,這種比賽怎麼會對紫尊王者有吸引力。
    
  不過,他本以為雲弒天會出現在落羽身邊,那落羽定然是特殊的,或許會出現來看也不一定。
  
  落羽看嚴烈面色,就猜到嚴烈的想法。
  
  當下,輕笑了笑。
  
  雲弒天,不知道跑什麼地方去了,早上就沒看見他。
  
  有可能他在辦他的事情。
  
  這兩日,她住的地方幾乎成了禁地,浩藏皇宮中所有人都是繞著走。
  
  想看卻不敢接近,這感覺該死的讓她哭笑不得。
  
  雲弒天有那麼恐怖得讓人接近都不敢接近麼?
  
  「對了,校長,謝謝你。」心中一轉到雲弒天身上,落羽立時就想起了一事,開口壓低了聲音朝嚴烈道。
  
  雲弒天如此突兀而霸道的出現,又直接睡到她的房裡。
  
  雖然她也不怎麼在乎流言蜚語,兩人之間也沒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不過終歸是對女兒家的名聲有損。
  
  況且,她還有個名義上的未婚夫。
  
  這般的婦德有損,畢竟不太好。
  
  而嚴烈顯然是極懂怎麼抹白的,在外一番交際下。
  
  她和雲弒天的關係就被外界定位成了良師益友的情分,同室點撥的清白。
  
  雲弒天更是成了帝國學院的後台人物。
  
  那姿態叫一個高,住得叫一個大方,在一起那叫一個天經地義。
  
  讓旁的所有人只有羨慕落羽的份,而生不出任何污蔑的心。
  
  嚴烈聽言拍拍落羽的肩膀,笑著道:「我也撿了便宜不是。」
  
  把雲弒天說成他帝國學院的後台。
  
  他的帝國學院那檔次立馬飛躍幾倍,他也名聲大噪的同時,那隱形的好處來的是如水一般的洶湧澎湃。
  
  雙贏,這是雙贏的局面嘛。
  
  落羽聽嚴烈這麼一說,不由輕笑了起來。
  
  校長確實撿了個大便宜。
  
  不過,這最後也難說到底是攤上了大便宜,還是招惹了大問題。
  
  嚴烈見此也笑了,換了個話題道:「你是第一號,給我打漂亮點。
    
  墜了我的名號無所謂,墜了那位的聲威,可就丟了不光是你的臉了。」
  
  落羽一聽,這話是要她別藏著捏著,該怎麼拿手就怎麼來了。
  
  當下,輕佻了挑眉。
  
  「別殺死就行。」嚴烈笑得好似狐狸:「走了,老頭子去給你拽著點那小子。
  
  這兩天,成了只噴火龍。」
  
  丟下這麼一句,嚴烈直接走人。
  
  稼軒墨炎這兩日正嚴重暴躁中。
  
  外人不知道落羽和雲弒天是怎麼回事,沒敢過來具體觀看,他可是知道的。
  
  他的面子,他的裡子,他的一切,都丟了個乾乾淨淨。
  
  他不要的醜未婚妻,居然有人跟他爭,還來頭那麼大,稼軒墨炎叫一個火冒三丈啊。
  
  落羽聽嚴烈如此說,輕微揚眉,他啊,不理。
  
  反正,她從來沒覺得她是稼軒墨炎的人,管他發火去。
  
  金鐘開響,裁判,鎮守擂台四方以做安全的四位老師,圍觀的陣勢全部拉開。
  
  上半區,第一輪比試拉開了。
  
  落羽對陣楓林王國雲野。
  
  落羽雖然在帝國學院名聲極響,高層人士都知道她乃高手,在幾國皇族間也有耳聞。
  
  但是,在普通學院間,別說,她還真沒什麼名頭。
  
  因為,她進入學院時間太短了,短到什麼功勞和功績都沒有,就來參加這三國交流大會了。
  
  因此,這圍觀的看客們,除了得到消息的皇親國戚權力中心外,其他人還真不知道落羽是個什麼人物。
  
  一時間,見落羽長得如此醜,年紀又相對小的女子。
  
  代表帝國學院站在了擂台上,作為打響本次三國交流比試的第一場的人物,立時引來一片哄笑。
  
  鄙夷的眼光到處亂飛。
  
  而站在落羽對面的雲野,十七八歲上下,長的極為彪悍,頗有點李逵的架勢。
  
  身邊,此時停靠著一隻六級的黑色魔狼,正凶狠的盯著落羽。
  
  氣勢洶洶,很有架勢。
    
  楓林費我學院頂極的高材生,十八歲,綠級巔峰,算人才了。
  
  「雲野,加油……」
  
  「打到醜女子,哈哈……」
  
  立時,此起彼伏的加油笑鬧聲就揚了起來。
  
  落羽站在擂台上淡淡的聽著,仿若沒聽見,氣沉如山,只微仰頭看了一眼不遠處垂下來的一叢綠柳。
  
  「帝國學院,哼。」雲野看著落羽的一派悠閒,一聲重哼。
  
  五指臨空一抓,綠色鬥氣立刻覆蓋他的身體表面,手中一把鬥氣凝結而成的三叉戟,朝著落羽就揚了起來。
  
  同一刻,那六級魔狼一聲嘶吼,一下就站了起來。
  
  「準備。」擂台上裁判開始出聲。
  
  雲野嚴陣以待,落羽負手站立,不動聲色。
  
  「開始。」
  
  「嗷嗚……」一聲開始聲響,雲野和魔狼同時一聲大吼,朝著落羽就撲了過來。
  
  綠色鬥氣飛揚,如劍而至。
  
  落羽沒有動,依舊負手站立。
  
  撲來的雲野見此,眼中閃過一絲銳利。
  
  在他面前敢托大,那他就讓她托大。
  
  立刻,手中三叉戟幾乎彙集了他全身的功力,朝著落羽當頭就砍了下來,力貫長空。
  
  周圍擂台下楓林王國的學員們,頓時大聲叫好。
  
  而就在這叫好聲中,眼看著要被雲野的三叉戟砍成兩半的落羽,突然動了。
  
  只見她腳下在地面上一點,身形瞬間一揚飛起。
  
  圍觀的眾人只感覺眼睛一花,落羽就已經避開雲野的三叉戟,立在了雲野和他的魔狼的身後。
  
  眾人頓時大嘩,這是什麼速度。
  
  而就在眾人的大嘩聲中,落羽一直背負在身後的手伸出,朝著那不遠處的一叢柳樹就是一招。
  
  隔空取物,信手拈來。
  
  那翠綠的柳葉,立刻就好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牽住,從樹枝上飛落下來,朝著落羽就凝集了過來。
  
  滿天柳葉,碧綠悠然。
  
  柳葉穿過無數看客的頭頂、身邊,凝集在了擂台之上,落羽身周。
    
  碧綠匯合著銀黑,彷彿一絲綠色的緞帶,在圍繞著落羽飛舞。
  
  擂台下的學員們頓時一愣。
  
  這什麼意思,搞這樹葉來幹什麼?
  
  就在這眾人的狐疑中,落羽看了眼對面已經轉過身的雲野和魔狼。
  
  手一揚,那千百片柳葉仿若春風拂柳,翩翩起舞著就朝那雲野和他的魔狼罩了過去。
  
  雲野見此一聲暴吼,抬起三叉戟就朝柳葉劈去。
  
  敢用樹葉來戲弄他。
  
  綠色鬥氣飛揚,砰的撞上無根柳葉。
  
  瞬間,只見柳葉翻飛,如寒冬之雪,翩翩而下,一下就籠罩住了雲野和他的魔狼。
  
  「這是什麼東西?」雲野頓時大驚,手中鬥氣瘋狂衝擊柳葉在他身邊形成的圓圈。
  
  卻發現,不管他怎麼衝擊,千片柳葉就如無形的空氣,怎麼也碰撞不上,卻越來越讓人窒息。
  
  落羽站在擂台邊上,見此,手隨意的扇了扇。
  
  那千片無害的柳葉,立時就如那尖刀利劍。
  
  圍繞著雲野的速度一快,呼呼的飛掠而過。
  
  所過之處,柳葉如刀,劃過雲野和他的魔狼的身體,濺起絲絲血痕。
  
  「這什麼東西……」
  
  「天,這是什麼功夫……」
  
  下方鄙視的言論立時轉換成驚駭,擂台下觀看的學員們幾乎目瞪口呆的看著擂台之上的情景。
  
  而邊上其他擂台的看客們,此時也快速的朝著這方湧來。
  
  這是什麼功夫?他們從來都沒見過。
  
  「嗷嗚……」
  
  「砰,砰。砰……」
  
  被柳葉圍困的雲野和魔狼,瞬息之間遍體鱗傷,血痕無數。
  
  雖不重,卻看起來分外駭人。
  
  「無形鬥氣,果然如傳言中一樣。」圍觀的學員們不懂,不遠處看著這場面的浩藏,楓林的高手們卻懂。
  
  「不大像無形鬥氣,反而有點像……」楓林葉王摸著下顎,眉眼中閃過一絲複雜。
  
  「像什麼?」浩藏國王轉頭。
  
  「說不好。」楓林葉王搖搖頭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3 09:17 PM

第35章:交流大會(下)
  
  同時目光緊追著落羽:「可能是紫尊王者教的獨特功法,也不一定。」
  
  「這話有理。」浩藏國王恍然。
  
  白玉高台上,浩藏國王等人看著猜測。
  
  擂台上,小銀則從落羽懷裡鑽出個小頭,看著這樣的場面,小眼睛露出一絲鄙視,轉頭,看向落羽,餓了,要吃烤肉。
  
  落羽見此微微一笑,手一揮,一股勁風刮過。
  
  那柳葉圍困的雲野和魔獸,立刻就好似被一有形的巴掌抽在了身上。
  
  唰的一聲被扇飛了出去,砰的一聲落在了擂台外。
  
  寂靜,無聲的靜寂。
  
  擂台周圍的人,看看擂台上從頭至尾好似就只揮了這一下手的落羽。
  
  再看看被一巴掌扇飛的雲野,面面相覷,鴉雀無聲。
  
  一切不過轉瞬之間,快得不過只是一招。
  
  「無法定論?」看著擂台下所有人目瞪口呆的靜默著,落羽挑眉對上方的裁判員道。
  
  那裁判員一愣後立刻回神,當即道:「勝負已分。」
  
  「那,宣佈吧。」落羽點點頭。
  
  「第一場,帝國學院君落羽勝……」
  
  開場的金鐘聲才響過,此時緊接著又響了起來,上半區,第一號比試結束了。
  
  點了點頭,落羽一個飛身躍入人群,大步離開。
  
  留下身後前一分鐘還在嗤笑她的容貌,下一分鐘已經震驚得不知東南西北的學員們。
  
  夏風吹過,柳葉偏飛。
  
  摘花傷人,古武拿手好戲。
  
  落羽給帝國學院開了個好頭,打響了三國交流大賽的第一炮。
  
  立時,緊隨其後,上半區整個擂台賽,開始。
  
  一時間,藏書學院浩大的廣場上,各色鬥氣此起彼伏,魔獸叫聲層疊而起,二十四座擂台,殺氣騰騰。

  第一輪比試,真正的高手都不會盡全力,沒什麼好看的。
  
  因此,落羽直接回了駐地,給小銀置辦烤肉。
  
  雲弒天還是不在,也不知道跑什麼地方去了。
    
  想來能讓雲弒天出面的,應該只有在魔獸森林中,那對頭人物了。
  
  落羽心中揣測,不過雲弒天來頭本就模糊。
  
  浩藏,非羽,楓林,三國當權者居然都不知道他,也不知道是三國太孤陋寡聞,還是雲弒天背景太大?
  
  光她想,也是想不出個什麼所以然的。
  
  因此,落羽念了一下也就沒有再放在心上,雲弒天那手段和能力,這裡還沒有能奈何他的人,不會出事。
  
  既然不會出事,那她還是先想想目前比較重要的事。
  
  輕重緩急,落羽心中有把尺子。
  
  因此下,餵飽小銀後,落羽就再度朝賽場而去。
  
  下半區,今日有李玄的比賽,而稼軒墨炎則輪空,她要去看看楓林王國那些參賽的選手。
  
  她一家中毒的事情,跟楓林王國扯不了關係。
  
  就近瞭解,探個虛實,比拿個三國交流比試第一都還有用。
  
  而且,現在她胎記在臉,那背後下毒的人肯定以為她不過是擺設,可隨便他們支配,正好。
  
  陽光閃爍,下午比上午可越發的熱和熱鬧了。
  
  落羽抱著小銀,慢條斯理的在各方擂台下緩緩走過。
  
  覺得不錯的就看兩眼,沒什麼看頭的就走人。
  
  慢條斯理,看起來悠閒得很。
  
  而因為有了第一場開場的震撼,圍觀的學院們一傳十,十傳百,此時沒有一個敢再譏笑與她。
  
  反而謙讓有禮,讓落羽顯得挺有人氣的。
  
  「你跑這裡做什麼?」就在看看停停中,一道壓抑著暴怒的聲音傳來,氣息如火。
  
  落羽聽言轉身,身後站著一臉慍怒的稼軒墨炎,而他的身旁站著柳昱辰和稼軒離。
  
  怎麼撞到他了?落羽暗歎運氣不好。
  
  「怎麼,那男人不來看你,就跑我這來了。」稼軒墨炎話裡透著憤怒,額頭青筋蹦起。
  
  不過卻還知道壓低聲音,只容兩人聽得見。
  
  落羽聽稼軒墨炎說話夾槍帶棍的。
    
  眉頭一皺也低聲道:「是不是想決鬥,我幫你約。」
  
  稼軒墨炎一聽頓時氣得眼角都豎了起來。
  
  一旁的柳昱辰和稼軒離見此,連忙上前,稼軒離扯住稼軒墨炎,低聲道:「別在這吵,傳出去不像話,有什麼回去說。」
  
  「是啊,落羽,早上表現不錯。」柳昱辰站在落羽面前,擋住稼軒墨炎。
  
  落羽見此理了理懷裡小銀的毛,朝柳昱辰點點頭,應了一句,眼角掃了一眼面前擂台之上。
  
  這一眼掃去,本來欲走的腳步一下頓住,落羽轉頭看向狠瞪著她的稼軒墨炎,做恍然大悟狀:「原來在當守護使者。」
  
  一話說出,噎得稼軒墨炎一拳頭就想給落羽砸去。
  
  稼軒離連忙伸手拽住。
  
  落羽則淡淡一笑,也不走了,反而正大光明的看起來。
  
  只見擂台上楓葉王國的小公主賓晨星正在上面比試。
  
  難怪稼軒墨炎會在這裡,這不是明擺著的嘛。
  
  一旁的柳昱辰和稼軒離,見落羽居然也不走,就這麼站在這裡看。
  
  不由看看稼軒墨炎,再看看落羽,兩人那個糾結啊。
  
  這個有姘頭的未婚妻,站在心有旁焉的未婚夫旁邊,一同觀看未婚夫有心思的女子比試,這算個什麼事啊。
  
  擂台之上,賓晨星一身淡紫緊身勁裝,臉上一直帶著微笑。
  
  動作間乾淨利落,在這男子縱橫的三國交流會中,還真是不可多得的靚麗景色。
  
  笑容溫和,有禮有度,頗有高手風範。
  
  落羽心底嗤笑一聲,正打算離開,就聽見叱的一聲,空氣發出一絲撕裂的波動聲響。
  
  落羽頓時眉頭微動。
  
  不是鬥氣,這不是鬥氣破空之聲。
  
  落羽當下沒有再理會一旁的稼軒墨炎,專注的看著擂台上的賓晨星。
  
  淡淡的綠色鬥氣包裹著賓晨星,賓晨星很從容,綠色鬥氣飛揚,看上去攻守相當到位。
  
  「砰。」一聲激烈的碰撞。
  
  賓晨星的對手被撞了出去。
  
  「還不認輸嗎?下一招力量會更大。」賓晨星笑看著她的對手。
  
  那語氣和善得好似聖母。
  
  「比你有風度得多了。」稼軒墨炎朝著落羽冷哼一聲。
  
  落羽沒理他,依舊專注的看著賓晨星。
  
  就在她的專注中,落羽清楚的看見下一刻,賓晨星指尖一彈,一股無形的力量就朝對方射了過去。
  
  那不是鬥氣。
  
  落羽眉毛微微的動了。
  
  這不是鬥氣的力量,這是……古武?
  
  這就是嚴烈曾經給她說過的,這次三國交流大會上有人跟自己差不多,會稀奇古怪武功的人?
  
  楓林王國的人,又會這與她相似的武功,這,有趣了。
  
  落羽雙手抱胸,看著擂台上的賓晨星。
  
  而同一刻,稼軒墨炎也看到了賓晨星那指尖的一彈,短暫的沉默後,那眼亮了。
  
  那無形的力量和功夫,不正和魔獸森林中那女人用的武功是一樣的。
  
  這賓晨星真是救他們的人?
  
  「嗤嗤。」指尖無形力量破空的聲音不斷響起。
  
  擂台上,一眼看上去賓晨星好似根本就沒怎麼動鬥氣,對方卻被她逼得狼狽萬分,穩站勝場。
  
  所有人都在為賓晨星的深不可測而叫喊。
  
  而擂台下的落羽在最初的愣怔後,暗自搖頭。
  
  形似而神不似。
  
  雖然有無形力量輔助攻擊,但是內力完全不是古武的路子,這是畫虎畫皮,沒有畫中骨。
  
  賓晨星,只會皮毛,她絕不會是嚴烈說的那人。
  
  心中下了定義,落羽涼涼的看著賓晨星。
  
  看來,楓林王國手段和蹊蹺還真不少啊。
  
  「落羽,你瞧,跟你的路子有點像?」柳昱辰此時看出來了,壓低了聲音在落羽耳邊道。
  
  落羽聽言搖搖頭:「不像,她依舊是鬥氣為主。」
  
  稼軒墨炎聽力過人,這麼多人依舊聽見了落羽的話,頓時轉頭看著落羽沉聲道:「說清楚。」
    
  落羽轉頭:「你長眼睛不會看?」
  
  稼軒墨炎頓時眼一瞪,還沒發火,旁邊的稼軒離就立刻狠拽著稼軒墨炎道:「快看,好招,好招。」
  
  柳昱辰見此不由搖頭無奈的道:「你們倆這算個什麼事啊。」
  
  落羽笑笑,他們倆什麼事都不算。
  
  「我聽說今年他們兩國有殺手鑭,裡面據說就是有人會的武功跟你差不多,你說會不會是……」
  
  柳昱辰壓低了聲音,朝落羽丟了個眼色,看了一眼台上的賓晨星。
  
  落羽沉默了一瞬間,緩緩點點頭。
  
  「必有高手在後。」點頭中,落羽沉聲道。
  
  「不是她?」柳昱辰驚訝。
  
  「她。」落羽聽言幾乎要失笑,賓晨星這點似是而非算什麼東西,她要是能讓嚴烈親自提點他們,豈會是如此浮誇的人。
  
  沒有回答柳昱辰的話,她不挑撥別人的感情,稼軒墨炎要喜歡這賓晨星,那更好,他們好早點一拍兩散。
  
  柳昱辰見落羽沒回答,不過那一聲她已經洩露了太多。
  
  當下眼珠轉動,開始計較。
  
  而另一邊的稼軒墨炎則狠狠的瞪著落羽。
  
  那眼中充斥著絕對的不滿和鄙視,背後議論別人不行,品級低下。
  
  落羽無視稼軒墨炎的眼神,轉身就欲離開。
  
  知道有貓膩出在楓林王國選手裡面就好了,這賓晨星的擂台委實就沒什麼看的必要了。
  
  心中念轉,落羽才踏步一轉身,還沒走出一步,身後突然一人撞上她背,一道細微的香味立時飄起。
  
  這地方本人山人海,撞上不足為奇,但那香味……
  
  落羽是藥師,對藥材的效果最為敏感。
  
  一聞下,眼一下就厲了起來,一道絕寒的殺氣在眼中一閃而過。
  
  這味道,若是她猜測的沒錯的話。
  
  這香就是加快催促她身上慢性劇毒的引子,有人要引發她體內潛伏的劇毒。
  
  好好好!踏破鐵鞋無覓處,今日自己撞上來。
    
  殺氣,整個在落羽胸中迴盪,面上卻不露聲色。
  
  當下,落羽立刻裝作被那香引動體內劇毒,身體一顫,一個站立不穩就朝旁倒去。
  
  旁邊正站著的柳昱辰,下意識的伸手一扶。
  
  然後才反應過來:「不是吧,落羽,這麼撞一下你就支持不住?」
  
  落羽這樣級別的人,怎麼可能被這樣的推撞撞得站立不穩,太過了吧。
  
  而落羽一步扶住柳昱辰站穩之後,立刻轉頭,快速的就衝了過去,朝那撞她的男子追了上去。
  
  柳昱辰一愣,看著落羽追著那撞了她,反而飛快離開的男子從人群中擠了出去。
  
  半響才回頭道:「我記得落羽不小氣的。」
  
  怎麼今日被人撞一下,就跟著追了出去。
  
  一話落下,本以為稼軒墨炎要跟著嘲諷,卻難得的見稼軒墨炎皺著眉頭看著追出去的落羽。
  
  「怎麼了?」柳昱辰驚訝,稼軒墨炎轉性了?
  
  「落羽臉色不對。」稼軒離也回頭看著落羽遠去的方向。
  
  因為稼軒墨炎一直狠瞪著落羽,而他要看著稼軒墨炎也就一起看著。
  
  因此,剛才落羽歪倒後抬起頭來的那一眼,他若沒看錯的話,落羽臉色瞬間蒼白。
  
  只是被一撞,臉色怎會瞬間蒼白?
  
  落羽那樣強悍的程度,又怎麼會瞬間蒼白,這……
  
  「有問題。」稼軒離臉色一下就正了起來。
  
  同一刻,稼軒墨炎一個轉身,擠開身邊的人就朝落羽的方向追了去。
  
  他跟落羽是有仇,但是在這樣的關頭,有人要敢害他帝國學院的同伴,絕不饒恕。
  
  私人仇恨歸私人,不能因私仇而廢大義。
  
  柳昱辰和稼軒離見稼軒墨炎追了出去,對視一眼後,立刻扒開人群跟著也追了過去。
  
  敢在這當口,害他們的同伴。
  
  身後,人聲鼎沸,二十四座擂台上正激烈的交鋒。
  
  夏日飛揚,炙熱的氣息如火,那喧囂的三國交流大會更甚於火。
  
  風過樹梢,落羽緊追暗中人在前,稼軒墨炎,柳昱辰,稼軒離,追著落羽在後,飛速遠去。
  


第36章:神秘黑影(上)
  
  風過,雲過,快如奔雷。
  
  落羽佯裝體內劇毒被激發,臉色慘無人色,蒼白如紙。
  
  但是那腳底下卻快得不顯山,不漏水,越來越接近前方飛速逃竄的人。
  
  前方之人奔行也極迅速,在落羽的緊追下,專挑那僻靜的地方跑,不過卻並沒遮掩的完美。
  
  好像有恃無恐,並不懼怕落羽追上一般。
  
  穿街走巷,飛躍間,快速就出了藏書學院,朝浩藏京城東面跑去。
  
  沿途紛花拂柳,卻是朝那浩藏京城美景之地而去。
  
  「站住。」
  
  眼看著追入一僻靜死巷,那偷襲落羽之人前方已經沒有了去路,落羽一聲冷喝堵在了巷子口。
  
  那偷襲落羽之人,看了眼前方的牆面,居然真的站住。
  
  也不回頭,反而低低的冷笑了一聲。
  
  那冷笑聲非但不懼落羽的追上,反而成竹在胸一般的有恃無恐。
  
  落羽聽在耳裡,看在心上。
  
  保持一手握拳,臉色蒼白之態,厲聲道:「說,你給我身上做了什麼手腳?」
  
  那背對著落羽的男子一聽,嘿嘿兩聲笑,嘶啞著聲音居然開口道:「君落羽,你可不要血口噴人。
  
  我什麼時候給你做過什麼手腳?你這麼有本事的人,我也能給你做得了手腳?」
  
  不答反問,居然甚是清閒。
  
  落羽一聽,一邊緩步逼近,一邊沉聲道:「少給我說廢話,說。」
  
  「說?說什麼?我沒動手腳,你讓我說什麼?君落羽,我奉勸你一句,最好不要太囂張了。」
  
  背對著落羽的男子,沙啞著聲音,反過來威脅落羽。
  
  落羽聽言一聲冷哼:「不說是吧,好,那我也不跟你廢話,留下你這條命,看你說不說。」
  
  說罷,身形一動,一股殺氣整個的籠罩這條巷子。
  
  那無形的殺氣完全鎖住該男子的身周。
  
  只要他一動,那四周的力量就會擊殺而出。
  
  那背對著落羽的男子,感覺到落羽的殺意。
    
  同時發現所有後路都被落羽鎖定了,他的性命掌握在了落羽的手裡。
  
  不由背影微微一動,心中膽寒的瞬間,突然冷喝出聲道:「君落羽,你敢動我,你就不要再想見到明日的太陽。」
  
  落羽一聽,知道有戲,也許探得出背後對她一家下毒的黑手。
  
  立時心下轉得極快,臉上卻依舊裝得一臉冰冷。
  
  聞言一聲冷笑道:「我見不到明日的太陽?哼,你恐怕沒弄清楚。
  
  我除了是帝國學院的學員外,我還是藥師協會的藥師,這點手腳有多大的能力,我清楚得很。
  
  就這麼點手段,想害我,簡直是異想天開。」
  
  冷怒的話說出,落羽的殺氣越發滋長。
  
  完全把那男子給鎖定住。
  
  而就在落羽話音落下的當口,那背對著落羽的男子唰的轉過身來。
  
  一張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丟人群裡完全找不到的臉孔上劃過一絲奸險的冷笑。
  
  「君落羽,我說的是不是異想天開,你心裡明白。怎麼樣,胎記的醜容看著很礙眼吧?
  
  那每逢冬天,全身經脈都疼的感覺不好受吧?」
  
  普通男子看著落羽變色的臉,笑了。
  
  那臉上極盡得意和猖狂。
  
  「想殺我?君落羽,我勸你最好還是永遠不要抱這個想法,否則,你體內的毒素引發……」
  
  普通男人奸笑的看著落羽沒有說完,只雙手一動,做了個爆發的姿勢。
  
  那副洋洋得意的嘴臉,幾乎讓人噁心得隔夜飯都能吐出來。
  
  落羽心中雪亮,臉色卻很不好看,像是非常的震驚,完全不能相信一般。
  
  「你……不可能……」
  
  「什麼不可能?不可能你從小身上就中了毒嗎?哈哈,君落羽,你最好給我乖乖聽話。
  
  也許,我們主子心情好,有朝一日會給你解藥。
  
  否則,哈哈哈哈……」
  
  猖狂而陰冷的笑聲在巷子裡徘徊,讓人聽之遍體生寒。
    
  看著眼前之人如此猖狂,彷彿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之中,落羽心中無聲的冷笑,臉上卻驚駭之極。
  
  「主人,誰是你的主人?誰要害我?」
  
  落羽咬牙切齒,看上去彷彿震驚中要把人咬碎了吃了一般。
  
  那男人見落羽越是震驚痛恨,越是得意高興,當下嘿嘿冷笑中道:「你遲早會知道,主人肯定會見你的。
  
  有這麼好的一個棋子,任何人都會用的,你說是不是?」
  
  見過囂張跋扈沒腦子的,還沒見過這般是豬腦的。
  
  別人才一問,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全部都吐出來。
  
  要那多年前就開始對她爹和她下毒,行這一招的背後人,是這樣的專業水準。
  
  落羽覺得,那她一定是高估了又高估了害他們一家的人。
  
  「你家主人是誰?說!」落羽面容扭曲。
  
  而就在她這話音還飄蕩在空中,身後幾道氣息如飛而來,迅速而生猛。
  
  落羽微微一皺眉,來的是稼軒墨炎三人。
  
  他們三個人跑來幹什麼?
  
  眼珠快速一動,落羽陰森森的看著對面的普通男子,冷聲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說還是不說?
  
  說了,我今天就饒你一命,讓你離開。
  
  不說,反正你家主人遲早要找我,你留與不留也沒用,殺了也無傷大雅。
  
  我相信,我的同伴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時候,對我下手的人。」
  
  聲音冷漠,卻留有餘地。
  
  那囂張的男子聽言面上閃過一絲怒氣,像是不敢置信落羽居然還真敢殺他。
  
  不過,腦子轉得也還是快,知道落羽說的是對的。
  
  來人的氣息已經非常的近,要是被稼軒墨炎等人撞上,就算落羽會放他走,稼軒墨炎等人也不會,他死定了。
  
  當下狠狠的掃了落羽一眼,重重的扔下一聲冷哼道:「你給我等著,我家主人……」
  
  不好。
  
  就在此人開口的一瞬間,落羽眼角突然掃見一道黑影電閃而至。
    
  出現得毫無徵兆,一絲氣息也讓人感覺不到。
  
  但卻陰冷犀利得如暗夜之劍。
  
  落羽頓時臉色一變,暗叫一聲不好,再顧不上藏拙。
  
  身形瞬閃而出,就朝那普通男人抓去,同一刻反手一掌就朝那黑影打去。
  
  風聲鶴唳,殺氣飛揚。
  
  然落羽快,那黑影更快。
  
  落羽只覺得手一滑,就好似摸到了一條滑不溜秋的泥鰍,絲毫沒有著力點,力量一滑就被卸了過去。
  
  就這一滑而過中,那普通男人雙眼陡然睜大。
  
  那話聲還憋在喉嚨裡沒有說完,就再也繼續不下去,頭一歪就朝地上倒了下去。
  
  他的脖子間,橫陳上一條血痕,一劍封喉。
  
  落羽大驚的同時大怒,她還從來沒有在她眼皮子底下把她要的人給殺了的經歷。
  
  立刻雙手一翻,捨棄已死的普通男人,反掌就朝那黑影猛擊了過去。
  
  黑影飄忽,一身黑衣,根本看不見其摸樣。
  
  手中無劍,週身無鬥氣。
  
  眼看落羽雙掌閃電般的擊向他胸前,那身體卻陡然詭異得好似一縷煙一般,在空中一扭。
  
  以一種人體絕對無法做到的姿勢,上下半身就好像斷裂的一般,隨風一折,就從落羽的雙掌猛攻中脫離了開去。
  
  落羽見此陡然瞪大了眼,這……這是什麼功夫?
  
  而就在落羽的陡然一驚中,那黑衣人也不回擊,身形一閃,就朝巷外脫身而去。
  
  而落羽那猛烈的雙掌,頃刻間失去目標,擊在了面前的牆壁上。
  
  只聽轟的一聲,落羽面前的牆壁被她的雙掌擊成粉碎。
  
  落羽見此頓時一拍懷抱,一直在落羽懷裡睡覺的小銀,銀光一閃,就從落羽懷裡衝了出來,朝著那黑影就撲了去。
  
  風過窮巷,犀利無比。
  
  那緊追著落羽而來的稼軒墨炎,追過來時正好看見這一幕。
  
  當下五指臨空一抓,青色長劍立刻被稼軒墨炎握在了手中,一劍橫攔,就朝剛好被他撞個正著的黑影人砍去。
    
  「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傷我帝國學院的人。」
  
  冷喝臨空,青色鬥氣飛揚,迎頭朝那黑衣人對上。
  
  同一刻,緊隨其後的柳昱辰和稼軒離也跟了上來。
  
  見此,二話不說,兩股綠色鬥氣朝著那黑衣人就轟了上去。
  
  落羽見稼軒墨炎等三人攔上了那黑衣人,想來一個照面也不會輸。
  
  當下一步蹲下,快速巡查那死掉的普通人身上,還有沒有什麼遺漏身份的東西。
  
  一身普通裝飾,身上就兩金幣,什麼其他東西都沒有。
  
  若不是這人會隱藏,就是這人就是個小嘍囉,落羽皺了皺眉。
  
  「轟。」
  
  而就在落羽搜查死掉的普通人的頃刻間,稼軒墨炎那方和那黑衣人已經對撞了上去。
  
  只見黑影猶如青煙浮動,在一青兩綠三股鬥氣中穿梭,就好似沒有形體一般,游刃有餘。
  
  驚訝得稼軒墨炎,柳昱辰,稼軒離,三人瞪大了眼。
  
  「這是什麼武功?」稼軒離看著那黑影,快速的揉了揉眼。
  
  完全沒有著力點,就真正好似一股煙。
  
  若不是這青天白日的,保不準他還以為遇見了鬼魅。
  
  黑影騰空,如風拂柳。
  
  落羽抬頭的角度,剛好看見柳昱辰和稼軒離驚訝得停下了動作,而稼軒墨炎皺著眉頭正一劍橫掃而下。
  
  而那黑影人,右手扭在身後,一道黑色的沒有任何鬥氣的黑色長劍緩緩的伸展了出來。
  
  壓力,一股無法形容的壓力在心底升起。
  
  落羽見此心頭一沉。
  
  這黑劍有問題。
  
  「小心,快退。」落羽立時一聲疾呼,同時閃身就朝三人撲去。
  
  聽著落羽的疾呼,稼軒墨炎反應最快,立刻旋身朝著身旁驚訝得站住的柳昱辰和稼軒離踢去。
  
  同一刻,手中鬥氣凝結實質,用盡力量就朝那黑影人砍去。
  
  而就在這一瞬間,黑影人手腕一動,黑劍騰空,朝著稼軒墨炎就是一劍橫劈而下。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3 09:18 PM

第37章:神秘黑影(下)
  
  黑色的力量猶如一條蛟龍,撕破空氣,發出嗚嗚的聲音,氣壓臨體,好生驚人。
  
  呼嘯著就朝稼軒墨炎的鬥氣撞了上去。
  
  稼軒墨炎見此面色一肅,手中力量全開,青光咆哮,急衝而上。
  
  「轟。」黑青對撞,爆炸聲驚天動地。
  
  稼軒墨炎身形一顫,面色一變,該死的,這黑影人的力量好強……
  
  眼看著那黑龍呼嘯而來,稼軒墨炎正做死拼時。
  
  胳膊上突然一緊,一手抓住他的胳膊朝後就是一扯:「退後。」
  
  清脆的聲音猶如那金鐘,又冷又穩。
  
  稼軒墨炎陡然一怔,這聲音,這力量……
  
  一把扯開稼軒墨炎,落羽雙手一合,百年功力瞬間凝結出一無形的劍刃,一刀橫空,朝著前方黑龍就是一劃而下。
  
  空氣飛揚,三股力量瞬間在空中對撞到了一起。
  
  頃刻間,只見黑龍撕裂,四濺而落。
  
  就好似那黑色的煙花,在半空爆炸,極致絢麗。
  
  無數的劍氣朝著四面八方射去,死巷子立刻千瘡百孔。
  
  那黑影人一招擊出,見此轉身邊躲避小銀,邊閃電般的狂奔而去。
  
  落羽見此,二話不說,輕功使出,緊追而上。
  
  「這力量,這……這……」
  
  地面,被稼軒墨炎搶先踢開的柳昱辰和稼軒離,震驚得瞪大了眼,他們要是沒被稼軒墨炎踢下來,那不死也殘。
  
  而空中一個後空翻躲過那三股力量四濺的風頭後,稼軒墨炎皺著眉頭,伸手摸了一把落羽剛才抓他的胳膊。
  
  那感覺,那氣勢,那力量……
  
  稼軒墨炎的眼幾動後,一下就厲了起來。
  
  手中鬥氣長劍一握,身形連閃就朝著落羽追了過去。
  
  回過神來的柳昱辰和稼軒離見此,對視一眼。
  
  立刻柳昱辰跟著就追了上去,而稼軒離轉身就朝三國交流大會的地方跑去,找校長。
  
  身影偏飛,速度奇快。
  
  黑影人速度很快。
    
  他的身體一直在不斷的扭動,幾乎就沒有停歇過,這是在應付小銀?
  
  小銀那麼猛的傢伙,居然也拿不下他嗎?
  
  落羽眼中閃過一絲寒色,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人?
  
  一前兩後,三人都是頂尖的速度,頃刻間就過了浩藏京城城中心,進入那一風景名勝的燕河區。
  
  「給我往哪裡跑。」
  
  稼軒墨炎和落羽一路狂追,黑影人被小銀騷擾,速度怎麼也提不上來,不大功夫就被兩人追了上來。
  
  無形劍氣和青色鬥氣交加,劈頭蓋臉的就朝那黑影人砍下來。
  
  黑影人又要應付小銀,又要應付落羽和稼軒墨炎,立時就是險象環生,幾乎只有逃命的份。
  
  「你左我右。」稼軒墨炎見此沉聲道。
  
  「分開就誰也打不過。」落羽揚手就是一劍,擦過黑影人的頭。
  
  這黑影人的力量不知道,但是那身法卻詭異得完全摸不著頭腦。
  
  不說他們比他弱,但是若沒有絕對強勁的實力追殺,絕對會被這黑影人跑掉,落羽絕不懷疑這一點。
  
  稼軒墨炎聽言皺了皺眉,難得的什麼都沒說,猛追著那黑影人狂打。
  
  燕河區乃風景名勝區,平日這邊有不少的人遊玩,今日難得,這一路追殺過來,居然一個人也沒有,不知道跑那裡去了。
  
  「我攻他頭,你攻他下盤,不能讓他跑了。」掃了眼情況,稼軒墨炎手中鬥氣長劍再度加長。
  
  落羽沒答話,只冷冷的點了點頭。
  
  青色鬥氣和著無形劍氣騰空,周圍樹木紛紛沙沙作響。
  
  那前方左右難支卻依舊跑得很快的黑影人,彷彿感覺到身後的情況,越發不要命一般的朝前衝去。
  
  「跑,看你往哪裡跑。」
  
  鬥氣和著內力,伴隨著落羽的冷喝聲,猶如兩條巨龍呼嘯而出,朝著前方的黑影人就沖了去。
  
  「不准喧嘩。」
  
  眼看落羽和稼軒墨炎的力量就要擊實在那黑影人身後,半空中突然響起一聲厲喝。
    
  緊接著,三人的前方一道藍光一現。
  
  就好似一道屏障,砰的一下彈開了落羽和稼軒墨炎的聯手攻擊。
  
  同一刻,那已經撲至藍色屏障上的黑影人。
  
  被碰的一聲直接彈飛,一口鮮血狂噴而出,灑了半空,被遠遠彈開。
  
  落羽立刻停下腳步,眉頭緊皺,盯著前方。
  
  而就在落羽和稼軒墨炎停下腳步的當口,一道身影從前方的斜坡後轉了出來。
  
  一臉的冰冷和肅殺,居然是……燕飛。
  
  落羽頓時呆愣了,怎麼是燕飛在這裡?他不是一直不在?
  
  而燕飛顯然也沒想到來的人是落羽,不由眉頭微微一皺,那週身升騰起的藍色鬥氣,緩緩的按捺了下來。
  
  「主人在前面,不准騷擾,違者,殺。」燕飛看著落羽,冷冷的道。
  
  落羽聽言回過神來,看了眼前方那一座白色的寶塔,感情雲弒天在前面,難怪一天找不到人,居然跑這裡來了。
  
  心中才一動念,落羽立刻轉頭朝那被彈飛的黑影人的方向看去。
  
  沒有人,那地界上只有鮮血一堆,哪裡還有什麼人。
  
  居然讓他跑了,落羽咬了咬牙。
  
  「人跑了,該死的。」稼軒墨炎順著落羽的眼光看去,頓時沉下了臉。
  
  「我們辛辛苦苦追了一路,人現在被你放了,你一句解釋都沒有嗎。」稼軒墨炎看著冷酷如冰,一點解釋的樣子都沒有的燕飛,沉了聲。
  
  燕飛聽言掃了稼軒墨炎一眼,微瞇了瞇眼,沒有答話。
  
  不過那週身的殺氣……
  
  落羽見此伸手揉了揉眉間,這次算承了稼軒墨炎一個人情。
  
  當下搖搖頭道:「算了,這次讓他跑了,下次會有機會的。」
  
  「說的輕巧,下次,下次你早被害死了。」稼軒墨炎對落羽明顯維護燕飛的態度,惹得沉了眼。
  
  「我哪那麼容易……」
  
  「什麼事?」落羽解釋的話才開口,前方寶塔門打開,燕塵走了出來。
    
  身後,雲弒天雙手攏在袖子中,冷酷的容顏透著絕對的冰冷。
  
  此時看見落羽,一步步走了過來。
  
  「有事?」站定在落羽面前,雲弒天看著落羽。
  
  落羽看了眼雲弒天,收了渾身的氣息,搖頭道:「沒什麼事情,你忙你的。」
  
  雲弒天聽言眉眼微沉,抬眼冷冷的掃了燕飛一眼。
  
  燕飛立刻躬身跪下,一字也不敢多說。
  
  落羽見此連忙道:「真沒什麼,就是我追人到這裡,被他偷跑了而已。」
  
  況且小銀沒回來,應該是追上去了,小銀定會有所得的。
  
  「這麼輕巧,你怎麼不說那人暗中對你下毒,要害你命,卻被人排場大,一下給放跑了。」稼軒墨炎聞言豎眉瞪著落羽。
  
  雲弒天一聽眉色一厲,手一伸,握住了落羽的手。
  
  落羽立刻感覺到一股力量就透過雲弒天的手,進入她的身體。
  
  雲弒天在探測她有沒有中毒。
  
  立刻,反手握緊雲弒天的手,朝著雲弒天眨了眨眼,再緊緊握了握雲弒天的手。
  
  雲弒天抬眼看著落羽的雙眼,接收到落羽眼中傳遞過來的信息,狠厲的眼光微微溫和了一點。
  
  「我能放,我就能捉得回來。」冰冷的眼緩緩掃了一眼旁邊不平的稼軒墨炎,雲弒天聲冷如冰,其氣壓人。
  
  稼軒墨炎頓時語一堵,正欲開口,就被身後緊跟著追過來的柳昱辰一把摀住了嘴,狠命的往後拖。
  
  沒事跟紫尊王者硬碰硬什麼,腦子秀逗了。
  
  柳昱辰覺得再這麼跟著稼軒墨炎幾次,他都要少活好幾年。
  
  一眼掃過稼軒墨炎,雲弒天沒有再理會他,回過頭來看著落羽,眼中閃過一絲凶光。
  
  落羽一見雲弒天這樣的眼神,就知道要遭了。
  
  稼軒墨炎等人好騙,雲弒天豈是那麼容易騙的。
  
  當下,甜甜的朝雲弒天一笑:「你先忙,我回去繼續參加比試去,我們回頭見……回頭見……」
    
  什麼回頭見,雲弒天抓著她的手,不但沒有放開,反而越來越緊,身上有慍怒的氣息開始閃現。
  
  落羽見此知道過不了關了,只好道:「回頭給你說,好吧。」
  
  雲弒天聽言半響後才沉聲道:「沒有下一次。」
  
  知道雲弒天指的是她對他有隱瞞這事,落羽知道躲避不了,也只好乾脆的道:「好。」
  
  雲弒天聽言方才有一點滿意,拉著落羽十指交握.
  
  如看螻蟻一般的掃了稼軒墨炎一眼,冷酷之極的道:「再讓我看見你在羽的身邊指手畫腳,殺。」
  
  一聲不緊不慢的殺字落下,周圍的空氣都好像冷了幾分。
  
  落羽感覺到雲弒天握著她的手緊了幾分,不由無奈的歎氣。
  
  這個人,好霸道。
  
  「憑什麼?」從殺氣中醒悟過來,稼軒墨炎一下掙脫開柳昱辰的手,怒瞪著雲弒天。
  
  「我是她未婚夫,我才是最有資格站在她身邊的,你憑什麼說這話,就憑藉著你功夫強,就能仗勢欺人?
  
  我告訴你,功夫是練出來的,你別欺我今日不如你,來日誰強過誰還不一定。」
  
  稼軒墨炎炸毛了。
  
  憑什麼,他就該在落羽身邊指手畫腳。
  
  落羽有點驚奇的看著稼軒墨炎,要是撇開以前對他的看法不談,這小子這兩句話還說得有氣勢。
  
  不過對著雲弒天說這話……
  
  感受下這周圍急劇下降的空氣溫度就知道了。
  
  「憑什麼?」雲弒天黑眼一沉:「就憑這個。」
  
  一話落下,雲弒天拉著落羽的手一緊,一把摟過落羽,頭一低,狠狠的親在了那殷紅的雙唇上。
  
  恣意親吻,肆意纏綿。
  
  這情景,立刻激得稼軒墨炎拿起刀就要不顧面前人的等級,直接砍過去了。
  
  身後的柳昱辰見此拼了老命才把人抱住。
  
  被雲弒天親不是第一次了,但是如此向別人示威和宣告般的親吻,還是第一次,落羽心中一瞬間有點不舒服的感覺。
    
  然就在那感覺還沒全部暴露的頃刻間,雲弒天便抬起頭來,放開了那兩片紅唇,側過她的頭,毫不遲疑的吻在了那醜陋的胎記上。
  
  細細的親吻,深深的烙印。
  
  沒有絲毫的遲疑,沒有絲毫的嫌棄。
  
  落羽心中那一點梗一下就煙消雲散了。
  
  原來雲弒天有把一切都看在眼裡,他在以這種方式維護她,贊同她,肯定她。
  
  心中沒來由的溫暖了起來,落羽沒在任何的抵抗,任由雲弒天抱著她,細細的深深的親吻。
  
  而同一刻,稼軒墨炎愣怔了。
  
  滿腔的怒火好像遇見了那寒冬的冰水,瞬間熄滅。
  
  看著雲弒天一點也不在意的親吻著落羽臉上醜陋的疤痕,稼軒墨炎一瞬間不知道怎麼的,心中極不是滋味。
  
  清風飛過,萬物無聲。
  
  一吻罷了,雲弒天抬起頭來,看著睜開眼看著他的落羽,摟著落羽腰身的手越發的緊了。
  
  「憑這個。」聲沉如水,剛硬如鐵。
  
  雲弒天看著愣怔的稼軒墨炎,眼中是徹頭徹尾的看螻蟻的不屑和輕蔑:「按你以前的所作所為,我早下誅殺了。
  
  現下,我看在羽的面上放了你。
  
  下次,再讓我聽見有任何侮辱羽的言論,非羽皇室,一個不留。」聲如驚雷,寒冷如鐵。
  
  「是。」肅殺的聲音下,燕飛,燕塵,等幾人立刻躬身聽命。
  
  落羽看著滿臉冷殺的雲弒天,半響嘴角緩緩的勾勒起一絲笑容。
  
  她從來沒想過雲弒天會去打聽她的一切,會給出這樣的話,陡然聽來,卻那麼的讓人心動,那麼的讓人心醉神移。
  
  這個人……這個人……
  
  沒有理會稼軒墨炎的愣怔,雲弒天拉著落羽的手就朝白塔內走去:「剛才那人氣息有點怪,我去給你……」
  
  淡淡沉沉的聲音從空中傳來,飄散於微風之中。
  
  雲弒天拉著落羽的手,並肩進塔,身後燕塵,燕飛和赤橙黃綠青藍紫七將緊隨。
  
  陽光從天際灑下,燕河區美景越發美麗動人。
  


第38章:對陣晨星(上)
  
  攜手進入白塔之內,落羽沒有掙脫雲弒天的手,被雲弒天一路帶到了他剛才所在的地方。
  
  白塔的最頂端。
  
  清塵不染的塔尖上,兩個人正恭敬的等候在那裡。
  
  落羽見此微微示意雲弒天鬆開他的手。
  
  她現在又不是雲弒天的什麼人,這攜手進入算什麼事。
  
  不料雲弒天理都不理她,直接拉過她走至主位坐下,讓她坐在了他身邊。
  
  那等候在這裡的兩人,頓時驚訝得抬頭看著她。
  
  落羽見此只得暗自無奈搖頭,面上卻波瀾不動,微笑著對上那兩人驚訝的眼。
  
  只見其中一人五六十歲上下,一身打扮極其華貴,銀線絲袍繡著騰雲圖案,配上他頭頂的銀絲,人顯得相當嚴肅和老練。
  
  站在他身邊的另一人,卻是個年輕人,一身淺藍的長袍,長著張娃娃臉,看上去分外可愛。
  
  此時,這張可愛的娃娃臉,正毫不掩飾驚訝的看著她,那眼中是濃濃的興味。
  
  「咳咳。」一旁跟著進來的燕塵見此,不由朝娃娃臉使了個眼色,咳嗽了一聲。
  
  這一聲咳嗽,立刻點醒兩人。
  
  銀髮老者和娃娃臉,都快速收了臉上的驚訝神色,轉過頭恭恭敬敬的看著雲弒天。
  
  「還請您示下。」銀髮老人極是恭敬的朝雲弒天彎腰。
  
  雲弒天放開落羽的手,隨手翻了一下他面前陳列的一張看起來像是地圖,又像是關係網的圖紙。
  
  「九十八處據點,燕林,這還需要請示我?」雲弒天指尖敲打在圖紙上,冷冷的看著娃娃臉。
  
  名叫燕林的娃娃臉,聽言立刻上前一步,稟報道:「有一兩處看著還有點意思。
  
  最主要的是林家勢力遍及這東南方向,找人,很方便。
  
  因此,燕林才斗膽,把人帶了過來。」
  
  雲弒天聽言轉頭看了那銀髮老人一眼。
  
  那老人見此立刻畢恭畢敬的巴結道:「是的,我們林家雖然在尊駕的眼裡猶如螻蟻。
    
  不過小道消息還是比較多,找個人什麼的,極方便。
  
  畢竟,強龍不壓地頭蛇,只要人從外面這裡過,我們都能收到點消息的。」
  
  落羽在一旁默默的坐著。
  
  她不清楚雲弒天的背景來歷,因此也搭不上話,只先聽著。
  
  現下看來,雲弒天是要找什麼人?
  
  他跑到這地界找什麼人啊?
  
  「主人,這話說的也不錯。」燕塵躬身看著雲弒天道。
  
  雲弒天掃了一眼銀髮老人後,半響沉聲道:「這件事情交給你去安排。」
  
  「是。」燕塵立刻躬身道。
  
  同一刻,那老人聽言喜上眉梢,連連對著雲弒天打躬作揖,看上去萬分的高興。
  
  在落羽的眼裡看來,應該是攀上了雲弒天這個高枝,所以喜不自勝吧。
  
  燕塵引著林家那人轉身走出。
  
  白色內塔最高層上,留下的全部是雲弒天的自己人。
  
  「給不了我滿意的答案,燕林……」
  
  雙手攏起,雲弒天緩緩朝後靠在椅背上,冷冷的看著娃娃臉。
  
  萬里迢迢從他的勢力範圍跑過來,就為了這麼點事情的話,他會讓他知道擅離職守的罪過。
  
  燕林一張帶笑的娃娃臉立刻緊繃了起來,躬身叫了一聲:「主人。」
  
  然後轉過頭看了眼坐在雲弒天身邊,卻一直沒有開口的落羽,那眼神是詢問和探測。
  
  「說。」雲弒天沒任何的遲疑,直接扔出一句。
  
  燕林見此眼中一閃而過絕對的驚訝。
  
  居然並不避忌這個女人,在她的面前討論他們的大事,這般的信任……
  
  這個女人哪來的?
  
  怎麼短短時間內,如此得他們主人的信任?
  
  落羽迎接著燕林的詫異,微笑以對。
  
  若是往日,她可能會起身避嫌,畢竟這是雲弒天內部的事情,她知道的太多,並不好。
  
  但是今日後,她改了主意。
  
  既然雲弒天要她知道,那麼她也就不再避開。
    
  她會融入雲弒天的圈子,她會誠心以待。
  
  看著落羽的微笑,燕林眼波微微波動了一下,就一點遲疑也沒有的沉聲道:「佳禾葉那邊出了動盪,主人,你必須快點回去了。」
  
  此話一出,除了不知道佳禾葉是什麼東西,或者是什麼地方的落羽,沒什麼表情變化外。
  
  冷漠的燕飛,赤橙黃綠青藍紫七將面色都有點微變。
  
  雲弒天皺了皺眉,眉間閃過一絲戾氣。
  
  落羽見此轉頭看著雲弒天。
  
  雲弒天是為了等她才留在這裡的,那現在……
  
  「我自有主張。」雲弒天掃了落羽一眼,把落羽到嘴邊的話給堵了回去,揮了揮手沉聲道。
  
  「是。」燕林低頭。
  
  白塔中清風微動,有一剎那的無聲。
  
  「你聯絡佳……」
  
  嗖,就在雲弒天開口的一瞬間,白塔上銀光一閃,小銀一個飛身衝回了落羽的懷裡。
  
  落羽頓時低頭看去,雲弒天也停了話看了小銀一眼。
  
  只見小銀的嘴角上流淌著絲絲血跡,小爪子上也有。
  
  看樣子,對方被它抓傷了。
  
  「吱吱。「小銀撲在落羽的懷裡,小爪子高高的舉起,那上面抓著一隻小小的玉珮。
  
  落羽見此從小銀的爪子中拿下來,翻來覆去的看。
  
  普通的玉珮,沒什麼特殊的標記。
  
  只是那上面的花紋刻得有點稀奇,非她看見過的任何一種花卉。
  
  「這是從要害你的人身上抓的?」就在落羽狐疑間,雲弒天突然伸手從落羽手中把那玉珮取了過去。
  
  落羽未出聲,小銀則狠狠的點頭。
  
  小臉上有很深的忿忿,好像這一次它沒拿下對方,很是惱怒。
  
  一邊不停的朝落羽比手畫腳。
  
  彷彿在說不是它拿不下他,而是對方身影太過奇怪,總奏不了效。
  
  雲弒天舉著玉珮,看著上面的花紋,遲疑了一瞬間,手一揮,玉珮直線落入燕飛的手裡。
  
  「看看。」
    
  「是。」
  
  燕飛接過玉珮,細細的看了一眼,皺了皺眉快速道:「好像是隱族的標記,但是又不太齊全。」
  
  雲弒天緩緩點了點頭。
  
  玉珮標記,似是而非,像那神秘而強大的種族,又不太像。
  
  彷彿就如東施效顰一般。
  
  「你認識?」落羽抱著小銀看著雲弒天。
  
  雲弒天臉上暴戾之色一閃:「一個齷齪的種族。」
  
  落羽見雲弒天臉上是陰冷和暴戾,這樣的表情看來雲弒天對這什麼隱族很不感冒,不由眼珠微轉。
  
  「這個人我給你查。」雲弒天收了小銀抓回來的玉珮。
  
  落羽聽言點點頭,她可不知道什麼隱族不隱族的。
  
  見落羽點頭,雲弒天滿意的同時,話鋒一轉看著落羽道:「你的功力增長了?」
  
  他剛才的探查,毒沒查到,倒是感覺到落羽的功力一日千里。
  
  落羽聽言一下就笑了開來,抱起懷裡的小銀,就親了一口:「是小傢伙給我找的好東西。」
  
  雲弒天聽言眼光微微波動,緩緩道:「是石髓。」
  
  落羽頓時斜眼看著雲弒天:「你怎麼知道?」
  
  雲弒天見落羽很驚訝,難得的微微一笑。
  
  在這麼些日子裡,除了那魔獸森林的石髓有這個能一日千里的效果,其他的都沒這個效果。
  
  當日他本想找點給落羽吃,未想太少不能取。
  
  沒想居然叫這小銀給先下手為強了。
  
  落羽見雲弒天淡淡一笑,心頭一轉間立刻就有三分明白了,當下笑看了雲弒天一眼,笑顏相當的燦爛。
  
  雲弒天看著落羽燦爛的笑容,伸出手緩緩撫摸了一下落羽的臉頰。
  
  指尖擦過落羽的臉,雲弒天突然微微皺眉,變摸為抓,抓住落羽的臉,扭了過去,看著那胎記。
  
  他剛才親吻了的,這感覺……
  
  落羽見雲弒天盯著她的臉看,頓時知道,估計要穿幫了。
  
  「你最好給我一五一十的說清楚。」雲弒天撫摸著那醜陋的胎記,聲音冷沉如冰。
    
  塔外夏風飛揚,纏綿而婉約。
  
  轉眼夕陽落下,夜幕東昇。
  
  浩藏京城一處精美宅院。
  
  「你確定她確實身中那毒?」
  
  夜幕中,那隱隱約約的燈火下,一道坐著的人影,驚訝中帶著點興奮的開口道。
  
  「是,我確定。」聲音極輕,彷彿浮煙。
  
  「呵呵,當真如此,看來她果然是君雲的女兒。」
  
  「那是當然,在非羽她的名頭很響,三王子的醜臉未婚妻,就算她想隱姓埋名也做不到。」
  
  燭火搖動,兩人的人影幾乎重疊在一處。
  
  「好,那這次我們就有了本錢……喔,不,這次不能動她。」
  
  那坐著的人才興奮的言語了一句,立刻沉穩了下來,摸著下顎道。
  
  「是,我家主也是這個意思,放長線釣大魚。」站著的那人聲音還是極輕的點了點頭。
  
  「她本不會鬥氣,按理說絕對是一個什麼用都沒有的廢物,可是這才幾年,異軍突起,突然之間這古怪功夫如此之高。
  
  若不是因為……斷然讓人無法相信,所以家主示意再忍忍。」
  
  坐著的那人聽言,點了點頭:「說的是,那看來今日我派人試探,委實是打草驚蛇,操之過急了。」
  
  「所以我殺了。」黑影人聲輕卻沉。
  
  「殺了就殺了,那我們接下來……」
  
  暗夜燭火飛揚,絲絲點點的星光從天幕上灑下來。
  
  平靜而喧鬧的浩藏京城,暗藏著風起雲湧。
  
  而此時帝國學院下榻的住處。
  
  「這樣的陰謀很平常,皇族中常用。」處理完事情的燕塵,盤膝坐在案幾上看著落羽道。
  
  落羽靠在窗口,聞言瞪了燕塵一眼。
  
  她撿其精要把自己家的中毒,現在的暗中人浮出水面之事講給雲弒天聽,卻得到這樣的評價。
  
  燕塵見此不由微笑。
  
  「確實很一般。」娃娃臉的燕林站在落羽對面,調戲著站在落羽肩頭的小銀一邊道。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3 09:20 PM

第39章:對陣晨星(下)
  
  「在皇室這些戲碼日日都可以見到,我們無一不是從這樣的事件中走過來的。」
  
  燕林看了落羽一眼。
  
  想當年,他們主人和他們走過的風雨,比這艱難困苦多了。
  
  非羽畢竟是小國,君雲畢竟不是皇室中人。
  
  這勾心鬥角的還是小處,他們經歷的無不是九死一生,尚且還百密一疏,雲弒天現在身上還有傷。
  
  要是出現君雲這樣大的錯漏,他們早就不知道輪迴幾次了。
  
  「陰謀很一般,定然是有人以為你爹拿了什麼東西,所以暗中對你爹和你下手。
  
  這一點,回去找你們那國王從楓林嫁過來的妃子就能知道個一清二楚。」燕塵微笑。
  
  落羽聞言看了燕塵一眼,她稀罕他給她解釋,她知道。
  
  「要看不順眼,全殺了。」
  
  雙手抱胸站在屋角一邊的燕飛,燕塵的話音落下後,突然橫插了一句。
  
  反正與楓林王室脫不了干係,全部殺了,兇手自然不會漏網。
  
  「懶得廢腦筋,這主意不錯,我幫你。」娃娃臉的燕林嬉笑。
  
  落羽聞言頓時無語,扭頭看著坐在床頭沒吭聲的雲弒天。
  
  雲弒天見此對上落羽的雙眼:「你決定。」
  
  楓林,非羽,對他來說實在是小國,毀了也沒什麼要緊。
  
  不過,他尊重落羽自己的想法。
  
  「我的決定就是這件事我會處理,需要幫忙的時候,你站出來就好。」落羽揚眉。
  
  「好。」雲弒天乾脆利落。
  
  周圍的燕塵,燕飛,燕林,見此對視一眼,他們的主人還真是縱容她。
  
  「我等著你自己揭開的那一天。」
  
  雲弒天一聲應下後,眼光移動看向落羽的醜陋胎記,聲音低沉,彷彿夜晚的星空,蘊藏著沙啞。
  
  落羽聽言笑了,摸了摸臉上的胎記。
  
  等她把一切事情都處理好,仇人找到,婚約解除,她就揮別這昨日的一切,以嶄新的面貌跟著他。
    
  夜風微揚,那是一種美麗的溫情。
  
  接下來的日子裡,三國交流大會盛大而激情的召開著。
  
  淘汰制度下,落羽一路過關斬將,立敵兩輪對手,順利晉級。
  
  雲弒天在處理他自己的事情之餘,也為落羽尋找暗處的人。
  
  因此,還是沒有來到現場看落羽的比賽。
  
  而稼軒墨炎自從那一日雲弒天當眾親了落羽之後,一直有點沒在狀態。
  
  雖然依靠著強大的實力,還是過得有驚無險,但是明瞭他的實力的嚴烈等人,齊齊看出他實在不在狀態。
  
  而且,破天荒的這幾天居然沒有對落羽怒臉相對。
  
  仇人一般的刻薄諷刺,鬥雞一般的怒目橫陳。
  
  反而,落羽有比賽的時候,他居然還站在台下觀看。
  
  那一副莫測高深的表情,看得李玄,稼軒離,嚴烈,莫名其妙,以為稼軒墨炎中邪了。
  
  而唯一知道點內幕的柳昱辰,則不知道稼軒墨炎這樣的轉變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因此,個個都詭異著,讓人感覺很不是滋味。
  
  這一日,落羽再度從擂台上下來。
  
  對手很強,但是面對已經超越稼軒墨炎這樣學院頂極存在的人的落羽,還實在沒有在一個水平面上。
  
  落羽贏得很輕鬆。
  
  「給。」下得台來,落羽還沒離開,一直手握著一琉璃杯就遞到了眼前。
  
  落羽低頭一看,一杯清水。
  
  抬頭,稼軒墨炎正面無表情的站在她面前。
  
  落羽眨了眨眼,有點詫異。
  
  這稼軒墨炎搞什麼?端茶遞水,給她?這個人腦子是不是有點秀逗了。
  
  那日雲弒天與她那般接觸,他可都是看在眼裡的。
  
  現在,不但不怒火沖天,見了她就要殺了,說什麼敗壞婦德。
  
  反而等在擂台下,給她遞水等候,就差噓寒問暖了。
  
  這人傻了?還是腦子突然被雷劈了?
  
  稼軒墨炎看著落羽詫異的看著她,臉面上一紅。
    
  緊接著把琉璃杯往落羽手裡一塞,沉聲道:「看什麼看,喝,沒下毒,死不了。」
  
  落羽握著茶杯,想了想,難道是校長給他提點了下,這樣的情況下要有團隊意識,精誠維護?
  
  「喂,我說墨炎,你這兩日腦子發傻了啊?」就在落羽的疑惑中,李玄狐疑的聲音傳了過來。
  
  落羽回頭,李玄,稼軒離,都滿臉見了怪物的表情看著稼軒墨炎。
  
  而柳昱辰則嘴角有點抽筋的看著她。
  
  「你才發傻。」稼軒墨炎回頭瞪了李玄一眼。
  
  「你沒發傻,這是在做什麼?難道你喜歡上這醜女人了?」李玄看著稼軒墨炎。
  
  稼軒墨炎被李玄如此一說,眉頭瞬間緊緊的皺起,有點惱羞成怒的道:「少說廢話。」
  
  「喂,不是吧,你真的……」稼軒離瞪大了眼。
  
  「什麼真的假的,走吧,人都走了,我們站這裡幹什麼。」
  
  稼軒離的驚訝話語還沒說完,柳昱辰突然開口。
  
  稼軒墨炎抬頭,落羽已經端著茶杯,早已經走遠了。
  
  五指不知不覺間握成拳頭,稼軒墨炎什麼多餘的話也沒說,轉身就走了開去。
  
  李玄,稼軒離,柳昱辰,見此,三人兩種心態,對視了一眼,莫名其妙跟著也離了開去。
  
  而就在他們離開的身後不遠處,賓晨星正緩緩走過來。
  
  夏日光芒亂串,三國交流大會如火如荼。
  
  浩藏皇宮於能院。
  
  楓林王國的葉王及一行住在這裡。
  
  「這段時間稼軒墨炎跟那個君落羽走得近?真的假的?」楓林葉王詫異的看著賓晨星。
  
  「稼軒墨炎會喜歡上那個醜陋的君落羽?星兒,別開玩笑,這事情怎麼看都不可能。
  
  他們倆像仇人比像未婚夫妻得多。」
  
  賓晨星靠坐在紅籐椅上,懷抱著一杯冰鎮酸梅湯。
  
  聽言,緩緩的搖搖頭:「不,以前是這樣的,這兩日感覺卻不大一樣,我感覺墨炎有點在意起君落羽來了。」
    
  楓林葉王聽言收斂了眼中的詫異,看著賓晨星:「喔?稼軒墨炎在意起那醜女子?」
  
  賓晨星喝了一口手中的酸梅湯,皺了皺眉頭:「是的,我不會感覺錯。」
  
  這兩日她看得清楚。
  
  稼軒墨炎雖然臉上依舊是冷怒冷怒的,但是那奇特的舉止,給她的感覺很明顯。
  
  稼軒墨炎開始在意君落羽。
  
  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之間在意起君落羽,但是是真的在意了。
  
  楓林葉王見賓晨星說得如此肯定,那臉色也正了起來。
  
  「星兒,你喜歡稼軒墨炎?」正色中,楓林葉王看著賓晨星問道。
  
  賓晨星眼波微一流動,輕笑了一下:「這樣的男子,任何女子喜歡都是理所當然的不是。
  
  況且,他的身份配我,絕不委屈。」
  
  楓林葉王聽言點了點頭:「這上面倒是沒什麼說的,所以我也支持你們倆靠近。
  
  畢竟稼軒墨炎極有可能是以後非羽的國王,你嫁給他有百利而無一害。況且稼軒墨炎與君落羽關係糟糕。
  
  遲早,這婚約就會取消,你這正妃的位置穩穩當當。」
  
  說到這楓林葉王頓了一頓,突然眼中閃過一絲光亮道:「不過,星兒,你說那紫尊王者,若是能與你……」
  
  「皇叔,這個念頭不要再想。」
  
  楓林葉王的話還沒說完,賓晨星直接打斷,搖頭道:「不可能,那男人……高攀不上。」
  
  那初見的一眼一聲,已經明明白白讓她不敢再有非分之想。
  
  人是龍,配他得是鳳,而她顯然不是那隻鳳凰。
  
  賓晨星這麼一說,那楓林葉王突發奇想的念頭立刻打住。
  
  皇族之間追求利益的最大化,但是飛蛾撲火這樣的事,還是不要做的好。
  
  「那我們不說他,就說這稼軒墨炎。」
  
  楓林葉王沉穩了下來,思索了一瞬間後道:「我本以為你跟稼軒墨炎是十拿九穩的事情。
  
  現在依你說來,看來也有變故。
    
  這個醜女子當真有這麼大的魅力?」
  
  「魅力?」賓晨星一身冷笑。
  
  那麼醜的女人有什麼魅力,紫尊王者看上她,那是眼睛脫窗。
  
  稼軒墨炎態度改變一定是腦子抽風。
  
  聽著賓晨星的冷笑,楓林葉王眼快速的動了動:「星兒,不可輕舉妄動啊,那醜女人身後是紫尊王者。」
  
  「皇叔,我什麼時候會輕舉妄動。」賓晨星笑了。
  
  「紫尊王者我不去招惹他,但是她要來招惹我的話,就算是紫尊王者也要講點道理的吧。」
  
  賓晨星笑得很溫柔。
  
  「星兒,你的意思是……」
  
  風拂過樹梢,夏日炎炎,火熱塵囂。
  
  三國交流大會,越進行到後面,選手也就越來越少。
  
  賽程也從一天兩賽,變成了兩天一場。
  
  七日過後,經過幾輪的淘汰賽,三國交流大會最後一輪上下半區淘汰賽後,所有一百二十多名選手,只剩下了十三位。
  
  帝國學院的落羽,稼軒墨炎,李玄,分別佔了其中的三個席位。
  
  其他的十個席位,被楓林,浩藏,非羽,五個學院瓜分。
  
  上下半區的選手,也合併至了一處,進行最後一輪的淘汰。
  
  誰晉級,誰就開始位列六強席位了。
  
  浩藏皇宮帝國學院住地。
  
  「今年晉級得很順利,怎麼,都翹起尾巴來了?」嚴烈看著散坐在他身邊的落羽等人。
  
  今年可以說一路上都沒遇見什麼強的對手,帝國學院的三位選手,晉級得相當輕鬆。
  
  「不會,我感覺到對手很強。」李玄靠在籐椅上開口。
  
  一路晉級,也不知道是他們三的運氣好,還是怎麼的。
  
  強勁的對手真的一個都沒有遇見。
  
  而他們觀看其他對手的擂台賽的時候,那其中有兩三個也是相當突出的,只是他們沒碰上。
  
  嚴烈聽言方緩緩的點了點頭:「知道就好,今年有兩個對手,你們要分外注意,他們的實力我都摸得不透徹。」
    
  此話一出,落羽,稼軒墨炎,李玄,齊齊抬頭。
  
  嚴烈都摸得不透徹,他們的對手有強成這樣?
  
  嚴烈對視著三人的眼,面色有點嚴肅:「不要有一絲的輕敵,否則,後果恐怕就不是沒包攬前三的結局。」
  
  落羽聽嚴烈如此正色,心中轉念就想起那詭異的黑影人。
  
  若是他成為他們的對手,那……
  
  「明日開始最後的淘汰比試,落羽,你是第一個。」
  
  落羽聽言點點頭,第一號,這號碼還真不好。
  
  「你明天的對手是楓林賓晨星。」嚴烈突然笑了一下,看了一眼稼軒墨炎和落羽。
  
  稼軒墨炎微微皺眉,看了眼落羽。
  
  落羽被兩人看得莫名其妙。
  
  「多的我就不說了,自己注意。」嚴烈揮了揮手,退了幾人。
  
  窗外何風徐徐,明日落羽的頭陣。
  
  一日無話,轉眼就是翌日。
  
  三國交流大會爭奪六強的最後淘汰賽,開始拉開帷幕。
  
  二十四座擂台被拆掉二十三座,只剩下中間最大的一座擂台。
  
  此時,人聲鼎沸,密密麻麻的人群圍繞在擂台的四周,翹首以盼這已經淘汰掉弱小的,剩下的全是高手的比賽。
  
  一身淡紫紅緊身衣褲,落羽雙手負在背後,看著對面的對手。
  
  對面,賓晨星一身粉紅的勁裝,嫵媚中帶著點嬌俏,正滿臉微笑的看著落羽,容色極是親切溫柔。
  
  一丑一美立於一起,越發把這美醜烘托得淋漓盡致。
  
  周圍為賓晨星叫好的聲音是一浪高過一浪。
  
  「這一局,帝國學院君落羽對陣楓林賓晨星,準備,開……」
  
  「轟。」就在裁判高聲準備欲開始的當口,遠處突然一陣哄鬧一浪接一浪的傳來,不見萎靡反而越來越烈,漸漸接近擂台。
  
  見此情況,所有人都轉過頭朝混亂的源頭看去。
  
  只見人影過處,人群分開,一人緩緩前來。
  
  銀髮飄揚,容貌清俊,霸氣長存,來人居然是從不在這露面的雲弒天。
  


第40章:心思狡詐(上)
  
  瞬間人浪從遠處的喧囂,到近處的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癡傻般的呆呆看著緩步而來的雲弒天。
  
  男子,被雲弒天那氣勢所奪。
  
  女子,被雲弒天那雍容和絕代俊容所惑。
  
  擂台周圍的男女們,不見得都能感覺到雲弒天有多強。
  
  也不知道雲弒天是不是紫尊王者。
  
  但是,卻都傻了眼,震了魂。
  
  雲弒天跨過人群,緩緩朝落羽這方的擂台下走來。
  
  落羽站在擂台上也看見了前來的雲弒天,不由微微揚了揚眉。
  
  雲弒天不是從來不到這比賽場地來的,今天跑來幹什麼?
  
  當下,落羽移動步伐站到了擂台的邊緣,看著雲弒天走近站在她身下,微訝的道:「有什麼事嗎?」
  
  雲弒天雙手攏在袖子裡,聞聲橫了落羽一眼,不答。
  
  落羽見此不由挑眉。
  
  而緊跟雲弒天身後前來的娃娃臉燕林,見此低笑著擠兌落羽道:「沒事就不能來?那我勸主人回去了?」
  
  落羽一聽頓時明白了。
  
  雲弒天這是來給她捧場,看她比賽呢。
  
  當下,面色沒多大的波動,眼卻輕微的一揚,微笑了起來:「當然能來。」
  
  「別丟了我的臉。」聲音霸道而冷硬。
  
  雲弒天看著微笑的落羽,無視周圍所有的人,硬邦邦的扔下這麼一句。
  
  落羽聽言不由無語的搖頭,她輸贏怎麼會丟到他的臉,這個人真是霸道得可以。
  
  擂台上,一身溫柔和雅的賓晨星,見此微笑著也不出聲打擾,看上去相當的謙和有禮。
  
  而相對靜寂的這一方擂台間。
  
  不遠處坐著的浩藏國王等皇親國戚,一個個激動了。
  
  開始交頭接耳不斷的議論。
  
  他們只是聽說有一個紫尊王者在他們皇宮裡,還不敢也沒那個能力去見上一見。
  
  今日,沒想這紫尊王者居然會親臨現場看比賽。
  
  這說小了是落羽的榮耀,是帝國學院的榮耀。
    
  說大了可就是他們浩藏王國的榮耀。
  
  有紫尊王者前來觀看,那絕對是他們浩藏歷史上可以記錄的一筆,拿出去說也倍有面子。
  
  一時間,整個賽場詭異的靜默和激動並存。
  
  目標的中心點,則全部鎖定那一頭銀髮,目中無人只看著落羽的雲弒天。
  
  而雲弒天則只抬頭看著擂台上丑容的落羽。
  
  那份千萬人追隨他,他卻只追隨一人的神態。
  
  頃刻間,讓落羽再度成為所有人的目光中心。
  
  那鎖定落羽的無數目光,蘊藏著不甘,蘊藏著微酸,蘊藏著羨慕,種種無法細說的表情。
  
  而就在這萬眾矚目中。
  
  同樣早就站在擂台下的稼軒墨炎則黑了臉。
  
  在這三國交流大會中,若論風頭,身份,武功,人才,他稼軒墨炎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所有人的目光沒有十成,也有八成是集中在他的身上的。
  
  而現在,雲弒天一出。
  
  別說八成,就是一成目光都從他身上移動了開去。
  
  雲弒天,搶了所有人的風頭,但是看其眼神,那卻是完全的不屑一顧。
  
  不屑,他根本就不屑這些關注他的眼神。
  
  好,不屑也就不屑。
  
  但是落羽那處,落羽那處……
  
  看著落羽對著雲弒天微笑,雲弒天就那麼理所當然的站在她的後面觀看,好像他們才是一方人。
  
  而他則什麼都不是,他這個正牌的未婚夫則什麼都不是。
  
  稼軒墨炎五指緊緊的握成拳頭,臉黑得滴得下水來。
  
  「咳咳……」在所有人崇拜,呆愣,驚訝,愛慕,種種眼神中,裁判員第一個回過神來。
  
  「這一局,帝國學院君落羽對陣楓林賓晨星,準備,開始。」
  
  清亮的金鐘聲在愣怔的眾人耳間鳴響,六強淘汰賽開始。
  
  擂台上的落羽和賓晨星,顯然都沒有如下方眾人那麼受雲弒天影響,此時開賽的鐘聲響起,兩人同時注視向對方。
    
  「學妹武功高強,還請落羽學妹手下留情。」賓晨星笑看著落羽,謙和有禮的朝落羽微微一禮。
  
  落羽見此抱拳:「這話落羽說才是。」
  
  賓晨星聽落羽如此說,當下笑容越發溫和,身形微微一動,週身淡淡的青色鬥氣升騰了起來。
  
  周圍見擂台開賽,目光三三兩兩從雲弒天身上移過去的學員們,見此驚訝得瞪大了眼睛。
  
  「青尊,居然是青尊。」
  
  「十六歲的青尊,楓林小公主隱藏了她真正的實力……」
  
  「哇,好強……」
  
  立時,下方議論紛紛,眾說紛紜起來。
  
  賓晨星一直以綠色鬥氣禦敵,現下居然出現的是青色鬥氣,隱藏了一手。
  
  落羽看著賓晨星的青色鬥氣。
  
  別人或許會驚訝會懼怕,她,可沒把青尊放在眼裡。
  
  青色鬥氣飛揚,不若煙霧包圍,而是快速的凝結成蓮花朵朵,圍繞在賓晨星的身邊。
  
  一襲粉紅映襯著聖潔的蓮花朵朵圍繞。
  
  讓賓晨星看上去猶如聖女下凡,惹得周圍的學員們驚叫連連。
  
  落羽站在擂台上,看著賓晨星身周圍繞的青色鬥氣幻化的蓮花,眼微微有點沉。
  
  蓮花化形,雲弒天的手段。
  
  那紫色璀璨,晶瑩剔透的紫色鬥氣凝結而成的蓮花,那才是最美的,最具有蓮花聖潔和神聖氣息的。
  
  賓晨星這似是而非,看上去就像爛桃花的蓮花,也敢在她面前顯擺,簡直就是豈有此理。
  
  落羽瞬間眉頭一皺,指尖一挑,劍氣凝聚了起來。
  
  蓮花攻擊,只有雲弒天才能用,餘者,看著敗壞了那份高雅,看著討厭。
  
  落羽心中閃過一絲厭惡。
  
  「去。」就在落羽心生厭惡的當口,賓晨星手中凝聚出的一朵青色蓮花,朝著落羽就是一拋。
  
  青色的蓮花見風增漲,瞬息間一個倒扣,就把落羽給扣在了裡面,花朵合攏,包裹住了落羽。
  
  周圍擂台下的學員們,見此頓時喜呼起來,個個大讚賓晨星好手段。
    
  只有些極有眼力的保持著沉默,默不作聲。
  
  擂台上,被青色鬥氣蓮花包裹起來的落羽,嘴角微微斜勾,捏著劍訣的兩指憑空一劃。
  
  只聽砰的一聲清脆的爆裂聲響起。
  
  那包裹著落羽的蓮花,就好似那破裂的瓷瓶。
  
  迅速碎裂開來,緊跟著化為片片青光,消失在空氣中。
  
  落羽從中顯出身形來,幾乎連頭髮絲都沒有斷掉一根。
  
  一無形劍氣破開青色蓮花包裹,落羽一抬眼,擂台對面的賓晨星兩朵蓮花已經再度凝結出。
  
  見此,手一拋,兩朵蓮花就好似人慢慢的推著,朝落羽送去。
  
  「落羽學妹,敢不敢接?」蓮花推出,賓晨星則笑著朝落羽道。
  
  落羽見賓晨星這一招乃是與她要比拚內功,斜眼看了賓晨星一眼,手一揮,兩股力量就直接對上了兩朵青色蓮花。
  
  硬接,誰怕誰。
  
  須臾之間,只見兩朵猶如實質的蓮花,在半空中僵持著,既不得前行也不得後退。
  
  那花瓣不斷的在空中旋轉。
  
  開始緩緩的變大。
  
  擂台下的學員們,見此一個個開始緩緩的朝後退。
  
  青蓮,乃是賓晨星以全部鬥氣所凝結而成的力量。
  
  而落羽無形的內力,正與之交鋒。
  
  青蓮在兩股力量中碰撞,吸收,擴大。
  
  這一個雙方力量出現一絲波動,誰只要強過誰一絲,那青蓮爆炸,這青尊的力量可非等閒。
  
  爆炸的波及範圍會很強,很大。
  
  擂台上,青蓮不斷的擴張,從碗口瞬息之間增漲到幾乎有一面桌子那麼大。
  
  擂台下,無數學員齊齊退後。
  
  只留下雲弒天,燕林,稼軒墨炎等少數的幾個人。
  
  青蓮花開,瓣瓣璀璨。
  
  落羽看著那半空中相持不下的青蓮,眼中閃過一絲淡漠,原來力量也不過如此。
  
  當下,手指微勾,便欲一擊毀出。
  
  哪知就在這頃刻間,一道火紅的光澤突然從賓晨星身上竄出來,快如閃電的朝落羽射來。
    
  火紅色澤,奇快如風。
  
  個頭嬌小,猶如鼠貂。
  
  「赤水貂。」
  
  「是赤水貂……」
  
  下方識貨的學員們一眼看見,幾乎控制不住的驚呼出聲。
  
  赤水貂,乃六級魔獸,拳頭大小,其身血紅,其速快如奔雷。
  
  最厲害之處,乃是自身蘊藏劇毒,不要說被它咬上一口,只要是聞到它吐出來的煙霧,就會中毒斃命。
  
  乃是魔獸藏毒這個種類的一霸。
  
  本極不容易被降服。
  
  沒想賓晨星一直沒有召喚出的魔獸,居然是它。
  
  此時,只見這赤水貂快如奔雷,張開白森森的牙齒,朝著正與賓晨星比拚內功的落羽胸前咬去。
  
  下方的眾人瞬間氣息提升到了嗓子眼。
  
  落羽這般情況下如何躲得開,要是被這赤水貂咬上一口,今日這勝負……
  
  賓晨星繼隱藏青尊實力之後,魔獸赤水貂又是一殺手鑭。
  
  擂台下方無數之人,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著擂台上的落羽。
  
  只有雲弒天依舊一臉冷酷,那眼中甚至連一絲波動都沒有。
  
  就在這電光石火間,眼看著那赤水貂一口就要咬上落羽的胸口。
  
  落羽懷裡突然鑽出一個銀白色的小腦袋,小銀小眼睛冷冷的對上對面衝上來的赤水貂。
  
  小爪兒一揚,一巴掌就朝那衝過來的赤水貂拍去。
  
  砰,一聲輕微的碰撞聲。
  
  眾目睽睽之下,小銀一巴掌把那衝過來的赤水貂給扇了個跟頭,朝後落在了擂台的地面上。
  
  赤水貂赤紅的雙目抬起,看著小銀。
  
  小銀居高臨下的窩在落羽的懷裡,瞪了眼看著它的赤水貂,揚揚小爪子打了個哈欠。
  
  赤水貂立時怒了。
  
  堂堂六級魔獸,居然被一個沒有級數的魔獸給如此的藐視。
  
  赤水貂全身赤紅色的毛髮整個的豎了起來。
  
  口角噴出淡紅色的毒霧,一聲輕嘯,朝著落羽再度射去。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3 09:21 PM

第41章:心思狡詐(下)
  
  那速度快得,擂台周圍的人只看見紅光連閃,完全看不清楚赤水貂的形態。
  
  而赤水貂再快能快過小銀?
  
  小銀那日沒秒殺那黑影人,這麼多日都憋著一股火。
  
  此時見這赤水貂居然敢挑釁它,立時銀光一閃,小眼睛就對上了衝過來的赤水貂,小爪兒高高的揚起。
  
  瞬息之間,下方稼軒墨炎等程度的高手。
  
  就見小銀小爪兒連飛,赤水貂再怎麼沖都被小銀攔了個正著,頻頻被扇飛了出去。
  
  須臾之間,就打得赤水貂鼻青臉腫,整個胖了一圈。
  
  「這小傢伙還挺厲害。」
  
  娃娃臉的燕林挺喜歡小銀的,此時一見這小傢伙不只長的好看,居然還這麼有水準,立刻就笑開了。
  
  而周圍的學員們,早已經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這是什麼變異的魔獸?
  
  擂台上落羽沒有理會小銀的發洩行為,淡漠的看著對面面上依舊揚著微笑的賓晨星,緩緩的道:「這就是你全部的本事?」
  
  淡漠的話音落下,落羽手腕微動,十指在胸前畫了一個交叉,緩緩拉長。
  
  立刻,那不斷膨脹的青蓮一下就凝固在了半空中。
  
  「破。」就在這凝固中,落羽拉開的雙手陡然一合,一聲輕喝。
  
  瞬間,只聽半空中凝固著的那青蓮一聲爆響,轟的一下爆炸了開來。
  
  青色的鬥氣立刻四散飛揚。
  
  那裡面蘊藏的磅礡力量,沒有了遮掩,頃刻間朝著四面八方狂飆而去。
  
  那些離得比較近的學員們,一個沒防備,被生生的掀翻擊飛了出去。
  
  擂台周圍,立刻一片混亂。
  
  所有學員一面暴退,一邊驚叫連連。
  
  那鎮守在擂台四周的老師們,見此,其中兩人立起,兩手一結印,兩道淡淡的淺藍色鬥氣瞬息瀰漫開來。
  
  把整個擂台籠罩在了裡面,立時,那四溢的青色鬥氣方不再對外宣洩而來。
  
  沒有理會周圍的一切。
    
  落羽看著面色一瞬間微微蒼白的賓晨星,右手伸出,五指朝著賓晨星一揚。
  
  「蓮花聖潔,你不適合。」
  
  淡漠的八字落下,一股無形的劍氣從落羽伸開的五指中爆射而出。
  
  只見,那賓晨星週身環繞著朵朵青色蓮花,突然之間砰的一下破碎了開來。
  
  就好像那平靜的湖面被石頭打破,蓮花朵朵瞬息之間破碎成青煙,消散於空氣中。
  
  賓晨星身體一晃,所有的護體蓮花,全部被落羽一掌擊散。
  
  週身再無任何的青色鬥氣飛揚。
  
  站在擂台上,賓晨星看了眼淡漠的落羽,臉上的笑容在這樣的情況下,居然還是不減。
  
  「落羽學妹果然是高手,在落羽學妹面前還真是什麼都不能保留。」
  
  賓晨星看著落羽輕笑著道,邊說邊雙手一合,身形陡然急飄而上,十指在空中不斷的虛彈。
  
  沒有任何的鬥氣發出,但是所有人都能夠聽見那嗤嗤的破空聲音。
  
  這是……這是與落羽一般的無形古怪武功?
  
  下方擂台周圍的人齊齊一愣。
  
  而就在這愣怔中,擂台上的落羽嘴角一揚,陡然揚起一抹輕笑。
  
  「那就讓我教教你,什麼才是真正的無形劍氣。」
  
  落羽一手負於背後,一手五指猶如急彈琵琶,指尖在空中不斷的律動。
  
  那空氣的波動,讓人完全看不見,卻能夠清晰的聽見那猶如下雨一般急促的進攻。
  
  淡紫混合著粉紅,在擂台上一沾就走。
  
  快得讓人只看見兩朵雲在擂台上飄。
  
  「咦,真的是無形的力量。」李玄看著賓晨星有點詫異,但是也不是很詫異:「那看來魔獸森林中救我們的真的是她。」
  
  「不一定。」李玄話才一出口,一直看著擂台上的稼軒墨炎突然開口。
  
  李玄,稼軒離,柳昱辰,一聽不由齊齊轉頭看著稼軒墨炎:「那是誰?你知道?」
  
  稼軒墨炎把三人的問話聽在耳裡,卻沒有出聲。
    
  他的鬥氣比賓晨星高,看得很清楚。
  
  那所謂的什麼無形劍氣,落羽比賓晨星高了不知道多少倍。
  
  而那十級蘊火金獅他都只有逃的份,賓晨星遇上怎麼可能那麼厲害?
  
  他有點懷疑是不是賓晨星出的手了。
  
  紅影飄飄,落羽和賓晨星你來我往,讓下面的人幾乎看不清楚。
  
  「砰。」就在這紅影飄飄中,兩道身影同時一慢,所有人清楚的看見落羽一掌應在了賓晨星的肩頭。
  
  賓晨星身體一顫,嘴角一絲鮮血流了下來。
  
  身形微微晃動,身上的氣息卻收了,臉色雖蒼白,卻還是帶著笑:「學妹委實好身手,學姐自愧不如,甘……」
  
  輕飄飄的話飛揚在半空。
  
  而賓晨星落地與落羽擦身而過的當口,賓晨星卻突然朝落羽一笑,無聲的以口型道:「賤女人,去死。」
  
  那看上去是無力落下的手,卻五指微揚,掌心中一芝麻大小的黑色藥粉就朝落羽身上揚去。
  
  落羽眉頭一皺,一眼看清楚那賓晨星掌心中的黑色藥粉,那本淡然的臉色一下就變了。
  
  眉間一蹙,一股殺氣一下稟射而出。
  
  落羽反手朝著賓晨星就是一掌,沒有沾染上她的手和身體,狠狠的扇在了賓晨星的臉上。
  
  賓晨星看見落羽的掌法來勢,不但不避,反而把臉迎了上去。
  
  變故,不過只是一瞬間。
  
  下方的所有人只看見賓晨星在微笑,聽見那已然認輸的口吻。
  
  卻沒想到陡然之間,已經穩贏的落羽突然狠毒,殺氣一炙,毫不留情的就是一掌。
  
  眾人齊齊一愣。
  
  眼睜睜的看著賓晨星被落羽毫不留情的一掌擊飛,砰的一聲摔在了擂台之下。
  
  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賓晨星面朝下身體微微的一顫,在眾人看不見的地面上,緩緩的蘊出了一縷血色。
  
  靜默,短暫的靜默。
  
  緊接著台下離賓晨星最近的稼軒墨炎一下反應過來,連忙抽身過去蹲下扶起賓晨星。
    
  一邊皺眉看著擂台上的滿身冰冷的落羽道:「你已經勝利了,幹什麼還下這樣的毒手。」
  
  話音才落下,被稼軒墨炎扶起來的賓晨星,讓周圍所有的人都齊齊倒吸了一口冷氣。
  
  只見賓晨星那花容月貌的臉頰上,五道爪印深深的貫穿而出。
  
  那本艷麗的容顏,立時血跡斑斑,慘不忍睹。
  
  一張出眾的臉,瞬間被毀了容。
  
  此時口角流血,臉色蒼白中夾著絕對的驚訝,奄奄一息的靠在稼軒墨炎的懷裡,正不斷的往外嘔血。
  
  靜寂,一片無聲的靜寂。
  
  所有人看看擂台上陡然冰冷的落羽。
  
  再看看擂台下軟弱無依的賓晨星,那譴責的眼光都看向了落羽。
  
  賓晨星已經認輸,落羽卻下這樣的狠手,實在是……
  
  落羽站在擂台上,眼微微瞇起,看著下面的賓晨星,那眼中醞釀著殺氣。
  
  「你瘋了?」稼軒墨炎一眼掃見賓晨星如此模樣,驚訝後頓時朝著落羽吼道:「她已經認輸了,你居然還……」
  
  「咳咳,不關……學妹的……事……」
  
  稼軒墨炎怒吼的話才出口,賓晨星就咳嗽著斷斷續續的道:「可能,是……學妹……失手……」
  
  失手,這話說出去誰信?
  
  所有人譴責的目光全部望向了落羽。
  
  忘川大陸強者為尊,但是今日如此情況,所有人都被賓晨星的姿態和寬容所折服,而無聲的譴責強者落羽。
  
  落羽站在擂台上,聞言一聲冷笑。
  
  眉眼掃了賓晨星的手掌一眼,那掌心中的黑色粉末已經消失。
  
  落羽對著靠在稼軒墨炎懷裡,一臉楚楚可憐的賓晨星,心中一轉念已經明白。
  
  好,很好,居然算計她。
  
  一箭雙鵰,好你個賓晨星,為了稼軒墨炎居然把算盤打到她頭上。
  
  當下,身形一躍就要從擂台上躍下。
  
  同一刻稼軒墨炎豎起眉頭道:「你如此狠毒,擂台比試生死有錯手,但是毀容是什麼意思。
    
  君落羽,你自己長得如此,你就看不得別人比你……」
  
  「砰。」稼軒墨炎怒目的話還沒說完,擂台下的雲弒天突然轉頭,眼中紫光一閃。
  
  稼軒墨炎如遭雷擊,氣血一下就翻滾上來,臉色瞬間蒼白無色。
  
  旁邊,看見如此情況走過來的嚴烈,見此連忙一掌拍在稼軒墨炎的肩頭,稼軒墨炎得嚴烈相助,方緩了一口氣來。
  
  一口氣緩過來,稼軒墨炎也不怕雲弒天,還是硬著脖子道:「你給我解釋,說,為什麼要下這樣的黑手?
  
  你明明勝利了,為什麼還下手?解釋,你給我解釋。」
  
  「我做事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釋。」看見雲弒天發怒,落羽站在擂台上沒有下躍,此時看著稼軒墨炎和賓晨星冷冷的道。
  
  「你……」稼軒墨炎一聽頓時臉色大沉。
  
  「你,賓晨星,給我聽著,你最好給我收拾起你的那些把戲。」
  
  落羽沒理會稼軒墨炎,冷漠異常的看著賓晨星:「今天我能毀你的容,明天我就能毀了你,我倒要看看,有誰敢說我半個不字。」
  
  算計她,拿這麼多人的譴責以為她不敢再對她動手,只能忍了這啞巴虧。
  
  想要稼軒墨炎,你光明正大來,她二話不說雙手成全,跟她玩陰的,利用她給她鋪路。
  
  哼,還真把軟柿子捏了。
  
  老子就毀你容了怎麼著,不僅現在,還有下次。
  
  輿論譴責,那算個什麼東西,老子能滅了你,那才是正道。
  
  冷酷之極的呵斥聲落下,周圍越發靜寂無聲。
  
  好囂張的話,還從沒見過在眾目睽睽之下害了人,還這麼理直氣壯,無比囂張的人。
  
  雲弒天一頭銀髮在陽光中,非關溫度,冷的冰心籠罩一切。
  
  與落羽相應成輝。
  
  聽見落羽如此扔下狠話,雲弒天不但不反感,反而很滿意的點頭,朝落羽伸出了手。
  
  伎倆,是給同等級的人耍的。
  
  在絕對的勢力和能力面前,那不過是一個虛幻的殼。
    
  看不順眼,殺了,憑你百般算計,也不過就那麼回事。
  
  靠在稼軒墨炎懷裡的賓晨星,看著落羽和雲弒天的表情,身體陡然一僵。
  
  而擂台上落羽看著雲弒天朝她伸出手,當下也不矜持,直接伸手與雲弒天相握,一個飛身躍了下來。
  
  雲弒天拉著落羽的手,轉身。
  
  漆黑的雙眸淡淡的掃了面無人色的賓晨星一眼。
  
  「從沒人能在我的面前算計我的人。」無關溫度,冷酷如冰。
  
  一話落下,看向賓晨星的眼眸中紫光一閃。
  
  軟軟的靠在稼軒墨炎懷裡的賓晨星,突然手腕一顫,緊接著整個人都顫抖起來,幾乎是瘋狂的開始扯左手的袖子。
  
  可傷重如斯,哪能行動自若。
  
  「你幹什麼?別動。」稼軒墨炎皺著眉頭。
  
  而賓晨星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瘋狂的拉扯著袖子和手臂,蒼白無血色的臉上,隱隱約約快速的浮起一絲黑氣。
  
  落羽見此一聲冷笑,敢拿最陰毒的毒害她,什麼叫自食惡果,這就是。
  
  雲弒天下手比她快,黑色陰毒,不需要靠近才能激發。
  
  「赤兒……回來……」抿唇輕嘯,賓晨星直喚她的魔獸回來為她吸毒。
  
  而那擂台上,小銀此時正一抓子踩下,那赤水貂被踩得嘎崩一聲,整個幾乎被踩入擂台石面中去。
  
  小銀方解氣的哼了一聲,朝落羽躍去。
  
  落羽見此冷冷的轉頭,與雲弒天並肩就朝外走去。
  
  身後,看著賓晨星如此幾呼吸之間臉色已經赤紅,嚴烈一驚後緊緊的皺起眉頭,一把扯過稼軒墨炎。
  
  「老師?」
  
  「別靠近她,黑蠱毒。」
  
  「吸!」旁邊的柳昱辰,稼軒離,李玄一聽頓時倒吸一口冷氣,這是最陰毒的毒啊。
  
  會害人斷子絕孫,毀去全部功力的。
  
  稼軒墨炎聽言後眼睛陡然瞪大,不敢置信的看著在地上翻滾的賓晨星,再看一眼已經遠去的落羽,這是怎麼回事?
  
  風過樹梢,落羽獲勝的宣佈聲良久才傳來。
  
  夏日炎熱,楓林小公主莫名其妙突然中毒,越發加劇了這三國交流大會的炎熱。
  
  這個夏日,太熱了。
  


第42章:我保護你(上)
  
  風輕雲白,陽光飛舞。
  
  浩藏王國京郊十里荷塘正粉荷盛開,香飄百里。
  
  落羽站在荷塘邊,深深嗅了一口空氣中的清香。
  
  那份荷花淡淡的從容和幽雅,立刻被吸進了肺腑裡,把那剛剛的慍怒,立時全部拋到了一旁。
  
  心情,大好了起來。
  
  看著眼前姿態各異,撩人萬分的荷塘花色。
  
  落羽堪覺,果然,粉荷高貴而神聖,只有雲弒天才配以它作為攻擊形態。
  
  其他人,簡直就是糟蹋。
  
  特別是那個什麼賓晨星。
  
  「幹什麼下那麼重的手碎了那青荷護體?」
  
  站在落羽和雲弒天身旁的燕林,看著落羽眼中閃過的光芒,突然朝落羽眨眨眼,臉上洋溢著笑。
  
  以鬥氣醞釀出來的護體,打碎了,那功力會直線後退的。
  
  落羽聽言看了燕林一眼,見燕林眼中全是瞭然。
  
  當下,輕笑了笑,也不否認:「她不配。」
  
  「那誰配?」燕林打破沙鍋問到底。
  
  「配什麼?」話音落下,從遠處正走來的燕飛和燕塵開了口,燕塵笑著問道。
  
  燕林撿精要的說了兩句。
  
  燕飛站在雲弒天身後低著頭,面無表情,燕塵則與燕林一樣笑看著落羽,等待落羽的回答。
  
  落羽見此笑看了兩人一眼,轉頭看著身邊的雲弒天:「自然是你們家的主人了。」
  
  此話一出,燕林和燕塵無聲的笑了。
  
  而那一直望著荷塘的雲弒天,轉過頭看了落羽一眼。
  
  那眼中閃過一絲滿意。
  
  放眼忘川大陸,誰不知道「神怒紫蓮」,乃是他雲弒天的殺招。
  
  一招既出,萬蓮盛開,誰能一擋。
  
  小小跳樑小丑也敢用蓮花化形,在他面前,簡直就是褻瀆。
  
  聽著落羽毫不否認的直接,雲弒天很滿意。
  
  他的人心裡他最好,這本就該是天經地義的。
  
  落羽眼角看見雲弒天的獨裁和滿意,不由頓時搖頭,輕笑了出來。
    
  好個猖狂得讓她卻感覺很不錯的雲弒天。
  
  「啟稟主人,那……」
  
  「出來。」
  
  落羽的輕笑中,燕塵正要朝雲弒天回稟消息,就見雲弒天滿意的臉突然一沉,轉頭朝著十里荷塘就是一聲冷喝。
  
  有人?燕塵,燕林,燕飛,頓時大驚。
  
  他們可一點來人的氣息都沒有感覺到啊。
  
  同一刻,落羽雖然驚訝,不過卻沒有燕林等三人甚,畢竟她的功力還沒有燕林等三人高。
  
  只是伴隨著雲弒天的這一聲,轉頭順著雲弒天的眼神朝前看去。
  
  十里荷塘,片片荷葉。
  
  粉紅與著翠綠交相輝映,飄渺而無塵。
  
  沒有人,沒有聲,來人在哪裡?
  
  就在落羽的疑惑中,十里荷塘的河面緩緩的開始波動。
  
  那朵朵的蓮花從根莖上斷開,朝著半空中升騰上去。
  
  盛開的,含苞待放的,小花骨朵的,千姿百態的荷花從根莖上整齊的脫落,一朵朵朝著半空開始匯聚。
  
  十里荷塘,放眼望去,怕不下幾萬朵粉色荷花。
  
  而十里荷塘,真正連綿十里。
  
  這花朵斷開緩緩飛向半空。
  
  須臾之間,落羽就見面前的天空中漂浮著無數上上下下的荷花朵朵,一片粉色燦爛。
  
  與那陽光交織在一起,幾乎絢美得讓人無法逼視。
  
  手,緩緩的握緊,功力,開始遍佈全身。
  
  能在如此無聲無息間,切斷十里荷塘萬朵荷花飛至半空,這份功力,若是敵人,豈是等閒。
  
  「望天涯的君王停留在這裡,居然是為這樣一個女子,雲弒天,這份消息傳回佛仙一水,會暴動的。」
  
  就在落羽的戒備中,一道清雅的聲音傳來。
  
  帶著點調侃,帶著點慵懶和幸災樂禍。
  
  「佛王君。」
  
  燕塵聽聲臉色一變,三人迅速成品字型把雲弒天護衛在了裡面,身上藍色鬥氣齊齊提升。
  
  落羽見此還不待訝異,眼前那萬朵粉蓮,突然在半空中旋轉了起來。
    
  而就在這旋轉中,一座蓮花大椅被聚集而成.
  
  一道人影在她一直凝視下,突然出現在了蓮花叢中,衣襟一飛,虛空落座在了那半空中的蓮花座上。
  
  花霧朦朧,只見粉紅的蓮花大椅上,來人一身淡金鑲嵌玉色長袍,風姿卓越。
  
  容貌隱隱約約看不太真切,但那通身華貴和高高在上的氣質。
  
  讓人僅僅一觀,就忍不住頂禮膜拜。
  
  落羽頓時心中一凜。
  
  好快的速度,她一直盯著看都沒看清楚對方是怎麼來的。
  
  這份功力,恐怕已經……
  
  這個人,是與雲弒天一個國度的,是與他一個層次的人。
  
  「那又如何。」雲弒天雙手依舊負在袖子裡,聞言看著那佛王君,聲音冷酷如冰。
  
  「會如何,你不是很清楚。」清淡的聲音在天空中飛揚。
  
  那坐在朵朵荷花拼湊而成的蓮花大椅上的佛王君,輕聲慢斂的揮了揮手:「不外乎你的對頭很喜歡你這樣的決定而已,呵呵。」
  
  說罷,一絲輕笑在空中飛舞。
  
  不見他怎麼加劇音量。
  
  但是那聲音卻清晰的傳入每一個人的耳裡,讓人聽著彷彿他在他們的耳邊說話一般。
  
  話音還飄蕩在空中,那漂浮在半空中的萬朵荷花,突然開始緩緩的流動,順時針轉了起來。
  
  須臾之間,萬朵荷花凝結成一條鏈子,在空中不斷的高速旋轉。
  
  遠遠看上去,就好像是一束粉色的龍捲風一般。
  
  而就在這荷花龍捲風中,燕林,燕飛,燕塵,臉上凝結出從來沒有的嚴肅,三人同時五指臨空一抓,藍色巔峰的鬥氣長劍被三人握在了手中。
  
  同一刻,那以荷花為主的龍捲風,風向一動,瘋狂的就朝雲弒天衝了過來。
  
  飛舞而過,氣勢驚天。
  
  燕塵,燕林,燕飛見此,三人立刻站成一條直線,攔在雲弒天的面前。
  
  三把藍色鬥氣長劍,相互一交,搭在了一起。
    
  那藍色中隱隱約約帶著紫色的鬥氣光芒,瞬間大炙。
  
  這是,這是要三人聯手以抗那荷花龍捲風了?
  
  落羽見此面色越發的嚴肅,燕塵三人聯手對抗,那對面的人必是絕對的高手和敵人。
  
  當下,不容雲弒天開口,也不等燕塵等人給她遞眼色。
  
  立刻無形劍氣一揚,身形一錯就擋在了雲弒天的身前。
  
  雲弒天現在不能動手。
  
  要是與這樣的對手對上一招,那後果是不可想像的。
  
  「佛王……」雲弒天眼微微沉下,口氣中蘊含著警告。
  
  「本尊很討厭你這些手下,明明打不過,偏生要拚命,看著就討厭。」
  
  那佛王君輕輕的笑著,聽上去一點殺氣都沒有。
  
  「你專門回頭找本王手下麻煩的。」雲弒天的聲音很慢,卻蘊含著絲絲不斷膨脹的壓力。
  
  前些日子魔獸森林中找上他的正是這佛王君,沒想走都已經走了,今日居然又回頭。
  
  「不。」佛王君微笑。
  
  就在這一字落下的微笑中,那呼嘯而來的蓮花龍捲風朝著燕塵等三人轟的就衝了來。
  
  那磅礡的氣勢,幾乎讓天地膽寒。
  
  「喝。」燕塵,燕林,燕飛,三人同時一聲暴喝,手中相交的三股鬥氣凝結成一股,劈頭就朝蓮花龍捲風揮了過去。
  
  藍光耀眼,快如奔雷。
  
  粉紅龍捲風夾雜著紫色的光芒,呼嘯而來。
  
  「轟。」一藍一粉紫在空中對撞。
  
  剎那,那三大藍尊巔峰和著紫尊王者對撞的狂飆力量,鋪天蓋地的四濺了開來。
  
  藍紫混合,在半空中糾結旋轉,互相不斷的碰撞。
  
  落羽離得相對較近,此時這四股力量相撞,產生的波及,幾乎令空氣有一瞬間的扭曲。
  
  落羽被空氣壓力壓得幾乎呼吸困難。
  
  然就在這燕塵,燕飛,燕林,三人聯手抗衡佛王君的瞬間。
  
  那蓮花龍捲風身後一道小型龍捲風繞過三人,朝著雲弒天就衝了來。
    
  同一刻,佛王君好像很開心的話音在天空中飄蕩過來。
  
  「我回頭,就是想看看有沒有這個機會殺了你……」
  
  開心的聲音飄蕩在空中,那小型的蓮花龍捲風朝著雲弒天當頭就衝來。
  
  雲弒天見之臉上一絲動容都沒有,只冷冷的道:「就憑你。」
  
  冷冷的三字落下,雲弒天一直攏在袖子中的雙手緩緩的伸了出來,一絲淡淡的紫色鬥氣開始凝聚。
  
  「不許你出手。」然就在雲弒天手中出現紫色鬥氣的一剎那。
  
  那早就站在雲弒天身邊嚴陣以待的落羽,一聲低喝。
  
  一步跨前,手中早已經凝聚起全部力量的無形劍氣,橫空一劃。
  
  一聲輕嘯,朝著那攻擊過來的蓮花龍捲風一劍就砍了過去。
  
  無形劍氣氣貫長空,尖銳而嘹亮。
  
  就像一頭義無反顧的劍鳳,朝著那蓮花龍捲風就撞了上去,誓不回頭。
  
  「轟。」
  
  兩股力量一經接觸,落羽身形就是一震,嘴角一絲鮮血瞬間沿著嘴角就流了下來。
  
  而半空中那小型的蓮花龍捲風則只是微微慢了一慢,然後依舊緩緩的朝雲弒天逼近。
  
  落羽見此,牙尖緊咬,全身力量都拼了出去,死死的對持著,生生與那紫尊王者的鬥氣耗著。
  
  沒有想到落羽會出手接下這一招,雲弒天低頭看著站在他身前的落羽。
  
  側面上,那醜陋的容顏上全是倔強和堅定。
  
  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是豁出去的對抗。
  
  雲弒天眼微微的波動了一下,緊接著嘴角緩緩的勾勒出一絲微笑。
  
  明知不敵,卻要護著他,這感覺,真好。
  
  「你不行,下來。」聲音很冷,卻蘊滿了溫度。
  
  雲弒天的手掌上緩緩跳躍起紫色的鬥氣:「他想殺我還沒那個能力。」
  
  「不許……不許……」
  
  被佛王君的力量壓抑著,落羽幾乎說不出話來,但是那微微側過頭的眼死死的盯著雲弒天。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3 09:22 PM

第43章:我保護你(下)
  
  那容顏是堅韌,那口氣是絕對。
  
  雲弒天身上有傷,她好不容易才用藥壓制他三個月不發作。
  
  要是今日再動手,那後果恐怕到時候就是玄火丹也救不了他。
  
  雲弒天看著落羽,那眼中是從來沒有的愉悅和絲絲淺淡的感情。
  
  「我說過我能夠護住你。」
  
  冷冷淡淡的聲音飄揚在空中,雲弒天的手上紫色鬥氣開始跳躍。
  
  同一刻,那半空中佛王君未說完的話緩緩的飄落:「或者,搶先看看你將來將要死在上面的致命弱點。」
  
  雲弒天聽言眼角一挑,手中跳躍的紫色鬥氣還沒凝聚開來。
  
  身後突然幾聲輕嘯如飛一般衝來。
  
  瞬息之間,幾道淺藍色的鬥氣橫空出世,從雲弒天的身後躍過,直直對上了落羽對上的小型的蓮花龍捲風。
  
  是赤橙黃綠青藍紫七將來了。
  
  「轟。」剎那,只聽半空中又是一聲沉悶的碰撞聲驚響四方。
  
  緊接著,龍捲風破碎,那形成龍捲風的蓮花,支離破碎的從半空中落了下來,飄零而飛。
  
  落羽驟然失去面前抗衡的力量,頓時身形一失去支撐,朝後就退。
  
  直接撞入了雲弒天懷裡。
  
  同時,燕塵,燕林,燕飛,三人氣勢一炙,手中三道長劍劈空而下。
  
  半空飛花,那萬朵蓮花構造成的龍捲風,被唰的一聲撕裂開來。
  
  花朵破碎,瓣瓣花瓣隨風飛揚,從天空中落下。
  
  好似下了一場蓮花雨。
  
  仗劍而列,七將橫劍在雲弒天之前。
  
  燕飛,燕塵,燕林,三人則一聲怒喝,身形疾飛而起,朝著佛王君就衝了過去。
  
  「呵呵,沒有破綻的望天涯君王今天真的有了弱點,本尊沒有白回頭一次,雲弒天,咱們佛仙一水見,哈哈!」
  
  沒有迎戰燕飛等三人,佛王君好似萬分開心的笑聲在天空中傳來,人一個轉身消失在萬蓮飛落中,遠遠的去了。
  
  蓮花飛落,片片翻飛。
    
  瞬息之前還是一片盛世荷塘,須臾之後只剩下一池的殘荷敗柳。
  
  蓮花花瓣飛落,鋪滿這一方天地。
  
  「主人,我們來晚了。」七將惶然下跪。
  
  「主人。」燕塵,燕飛,燕林,轉身回返低頭站定在雲弒天的面前。
  
  然而在這粉色花瓣飄落中,雲弒天卻並沒有理會幾人,只低頭看著撞到他懷裡的落羽。
  
  指尖伸出擦過落羽的嘴角,勾去那一絲血跡:「不要自不量力。」
  
  沒有感動得驚天動地,反而是一句淡淡的責備。
  
  落羽聞言不知道自己該怒還是該笑了。
  
  當下伸手擦了一下嘴角,腰一挺欲站起,卻被雲弒天緊緊的摟在懷裡:「雖然我很高興。」
  
  落羽抬頭,銀絲飛揚間,片片花瓣飛落,拂過那銀色的髮絲。
  
  那漆黑的雙眸裡有惱怒,不過更多的是愉悅。
  
  落羽見此伸手摘去雲弒天鬢邊落下的花瓣,張口正欲說話,雲弒天就冷酷的接了句:「沒有下次。」
  
  落羽瞬間哭笑不得,只得道:「誰叫你仇家這麼多。」
  
  雲弒天一聽眼中閃過一絲傲色,擁著落羽站好。
  
  落羽還沒見過說他仇家多,做人如此不成功的人,居然還倨傲,這雲弒天的理解能力……
  
  「主人身為望天涯君王,就注定對頭無數。」
  
  邊上低頭靜候雲弒天發話的燕塵見雲弒天心情很好,當下膽子也大的抬頭接了一句。
  
  落羽聽言微揚眉。
  
  不過很顯然,落羽不知道望天涯是什麼意思,它代表的究竟是這天底下的什麼勢力。
  
  燕塵見落羽不明白,也不解釋,只輕輕的看著落羽皺眉。
  
  「放心,他們不敢下殺手。」雲弒天看著揚眉的落羽。
  
  落羽聽言抬眼定定的看著雲弒天。
  
  她不知道雲弒天當年本就是憑著這傷重的身體,一舉成為望天涯君王的,傷重成這樣,他的對頭都無法從他的手中奪走他要的東西。
    
  現下,豈會再來撩虎鬚。
  
  不過是時不時的試試,絕對不會真的下殺手。
  
  真正發怒的雲弒天沒人見過,因為見過的早下地獄去了。
  
  真正全部實力的雲弒天也沒人見過,因為想見的結果同樣也是下地獄。
  
  紫尊王者,就算是紫尊王者,那也是有高下之分的。
  
  看著雲弒天,落羽眼輕輕的動了幾下,伸手緩緩的握住了雲弒天的手。
  
  「我會變強,我不會成為你致命的弱點,我會變強的來保護你。」
  
  清脆的聲音很輕,很輕,但是那話卻那麼的重,那麼的決絕和堅定。
  
  不為其他。
  
  只為在雲弒天面對敵人的時候,她想護衛著他,她想擋在雲弒天的前面。
  
  不為其他。
  
  只為她想跟雲弒天一起並肩作戰。
  
  不為其他。
  
  只為她從現在起開始想徹底的融入雲弒天的世界。
  
  跟他一起共風雨,同榮辱。
  
  她不會成為雲弒天的軟肋,不會成為雲弒天的致命弱點。
  
  她會變強,她會。
  
  漫天花瓣飛落,一片夏光纏綿悱惻。
  
  雲弒天看著認真的落羽,看著落羽從來沒有的認真,那漆黑的雙眼深處有絲絲的波動。
  
  緊接著雲弒天笑了:「保護我?這想法很好。」
  
  是的,想法很好,他接受,不過實際操作起來,呵呵。
  
  雲弒天心情很好,很愉悅。
  
  他相信落羽說得情真意切,不過他會保護她的。
  
  看著雲弒天的不置可否,落羽沒言語,也只輕輕的笑了,她會變強的,保護自己,保護雲弒天。
  
  她,一定要變強。
  
  風光秀麗,十里荷塘一片殘枝斷葉。
  
  而伴隨著去而復返的佛王君離開,萬萬里外的佛仙一水,不知將會滋生怎樣的風起雲湧。
  
  夏風輕拂,帶著屬於夏日的炙熱。
  
  而三國交流大會這廂,浩藏王宮楓林葉王所住的地方。
  
  「小公主怎麼樣了?」浩藏國王坐在大廳中看著浩藏的御醫。
    
  御醫沉聲道:「幸好治療得比較及時,已經解了毒了,暫時沒有大礙。」
  
  「那就好。」浩藏國王聽言點了點頭。
  
  「只是……」
  
  「只是什麼?」楓林葉王皺著眉頭,臉色很不好看。
  
  「只是那容貌想要恢復如初,恐怕有一點難度。」浩藏的御醫說得有點結結巴巴。
  
  楓林葉王一聽,臉色越發的沉了。
  
  「盡全力醫治。」浩藏國王見此下令道,一邊轉頭看著楓林葉王勸道:「別太擔心,這容貌……」
  
  風過樹梢,大廳中一片壓抑。
  
  而大廳後面的寢殿裡。
  
  賓晨星躺在床上,臉上覆著藥膏,神色看上去相當的疲倦,不過那眼卻絲毫陰狠都沒有,依舊溫柔如初。
  
  「你覺得怎麼樣了?」稼軒墨炎站在賓晨星的床頭,看著賓晨星。
  
  賓晨星聲音很虛弱,卻溫柔的道:「沒事,你放心。」
  
  稼軒墨炎看著賓晨星眼中的溫柔和謙和,那眉頭不由緊緊的皺起,五指握拳怒道:「該死的落羽,她到底在想什麼,把你害成這個樣子?」
  
  「咳咳,不關學妹的事情。」賓晨星聽言一邊咳嗽一邊道。
  
  「你別說話,該多休息。」
  
  稼軒墨炎聽賓晨星居然這會還為落羽說話,那臉色不由越發有點複雜起來。
  
  「不……」賓晨星微微晃晃手:「我要解釋,不能讓你誤會了落羽學妹。」
  
  說罷,深吸一口氣緩緩的道:「學妹是中級藥師,對藥物極敏感,可能是察覺了我身上帶著的這黑蠱毒,咳咳……以為我要對她怎麼樣,可能才變臉的。」
  
  稼軒墨炎一聽沉吟了一瞬間,沒有開口。
  
  落羽突然變臉,極有可能是因為這個。
  
  「那她也不該下這樣重的手,你畢竟是女孩子,這容貌……」稼軒墨炎皺眉。
  
  賓晨星聽言微笑著道:「沒事的,學妹都如此灑脫,我相信我癡長她幾歲,這點心胸還是有的。
    
  況且,引發這毒的也不是學妹,墨炎,你就別生學妹的氣了。」
  
  「你還幫她說好話。」稼軒墨炎看著賓晨星。
  
  賓晨星微微一笑,卻牽動臉色的傷口,疼得吸了一口冷氣,輕聲道:「冤家宜解不宜結嘛。
  
  學妹背後有紫尊王者撐腰,沒有必要的。」
  
  「我不怕他。」稼軒墨炎一聽雲弒天,那火蹭蹭就上來了。
  
  「你別,你現在跟紫尊王者還有不小的差距,不要輕易惹怒他,這後果是我們承受不了的。
  
  墨炎,別衝動,我們惹不起,我們可以躲的。
  
  況且落羽學妹心地很好,雖然他猖狂了點,但是我們真沒必要跟他硬碰硬的。
  
  何況,今日這事情也是我欠考慮。
  
  把父王要我護身的毒藥帶著,引起了學妹的誤會,歸根究底是我的錯在先。」
  
  一席話婉婉轉轉而識大體。
  
  那份謙和有禮,其性高潔,簡直就是聖女中的典範。
  
  稼軒墨炎聞言深深的看著賓晨星,半響後才道:「你這麼把罪責攬到你身上,是在為我考慮嗎?不想我跟他衝撞。」
  
  賓晨星聽言雙唇微彎:「墨炎,你懂的,你那麼聰明。」
  
  稼軒墨炎看著眼睛在微笑的賓晨星,沉默半響後,突然緩緩的道:「她若能有你一分,我也就滿足了。」
  
  賓晨星聽言,眼中露出微笑,柯下了眼簾。
  
  窗外,夕陽在天邊舞動,那抹火紅的光澤,讓人心曠神怡。
  
  也詭異得讓人心為之顫。
  
  夕陽西落,夜色取代金烏籠罩大地。
  
  「你的傷怎麼樣?」屏退了所有,楓林葉王看著躺在床上的賓晨星。
  
  「死不了。」賓晨星緩緩的道。
  
  楓林葉王聞言皺眉道:「我問的是你臉上的傷。」
  
  至於黑蠱毒,既然是他們自己帶著的,自然隨身就有解藥。
  
  一中毒立刻就吃下了解藥,功力雖然有損,不過那日後是能調節得過來的。
    
  賓晨星聽楓林葉王這麼問,笑笑道:「我帶有生肌雪柔膏,不會留疤。」
  
  「那你還不快用。」楓林葉王聽言,那提著的心立刻就鬆了下來,看著賓晨星道。
  
  容貌可是一個女人的最大武器。
  
  現下稼軒墨炎因為憐惜而關注她,但是若這麼一直丑下去,那人心可是會變的。
  
  「不忙。」賓晨星搖搖手指。
  
  「這疤臉有用處。」賓晨星眼中閃過一絲狡詐,被落羽就這麼毀了她的容,她總得有點用處的不是。
  
  毀了的臉,有時候也是一種利器。
  
  楓林葉王看著賓晨星,緩緩的笑了。
  
  看來,他們的星兒,不用他們為她考慮和擔憂,她是天生權術中的極品。
  
  夜色,降了下來。
  
  涼風吹過,絲絲冰涼。
  
  落羽和雲弒天一行才回到浩藏王宮,就被心急火燎的柳昱辰,連拉帶拽的拽到了嚴烈的房間。
  
  「校長,什麼事這麼急……」
  
  落羽一進門一話還沒說完,後半句話就嚥了下去,看著嚴烈身邊的人,眉頭一下就皺了起來。
  
  「怎麼回事?」落羽疾步上前站在嚴烈的身邊。
  
  只見嚴烈身邊的床上,李玄一身是傷,整個身體裹滿了藥膏和紗布,上面還有血滲透出來。
  
  面色一團青紫,就算昏睡著也極不沉穩,疼得不斷的呻吟。
  
  這是怎麼搞的?
  
  在浩藏的地盤上有人敢打浩藏的王子?
  
  「你只知道與那混蛋卿卿我我,你還知道關心自己的隊友。」一旁的稼軒墨炎怒火沖天的看著落羽。
  
  落羽聽言皺了皺眉,還沒說話,嚴烈就沉聲道:「鬧什麼,他才昏睡過去。」
  
  稼軒墨炎立刻住了嘴,落羽也嚥回到嘴邊的回擊。
  
  「今天下午有李玄的擂台。」嚴烈看著兩人沉聲道。
  
  落羽聽言眉一挑,她下午不在,所以不知道,這……
  
  「被打成這樣?」
  
  李玄也算三國交流大會的高手了,預計第三的排名,怎麼會……
  
  「這就是我叫你們過來的原因,你們以後的對手……」
  


第44章:佛仙一水(上)
  
  嚴烈的話沒有說完,但是那緊皺的眉頭,卻洩露了太多的擔憂。
  
  燭火搖曳,絲絲暗淡。
  
  落羽看著嚴烈臉上從來沒有的嚴肅,眉頭也微微的蹙了起來。
  
  「過來,你看清楚李玄身上的傷。」
  
  凝頓了一瞬間,嚴烈沉穩下來,朝落羽招了招手。
  
  落羽見此,立刻湊了上去。
  
  以掌附於李玄額頭,無形的內力從李玄的身體內巡視了一遍,落羽臉上變色。
  
  「居然下此狠手。」落羽沉了臉。
  
  李玄躺著她只是看著他傷重,卻想有嚴烈在就算內傷再重,也不會有多礙事。
  
  但是,沒想到,這一仔細的查看,李玄身上的傷重得超乎了她的想像。
  
  經脈受損,幾乎完全斷裂開來。
  
  內腑重創,鬥氣完全糾結。
  
  一身鬥氣,全部廢了。
  
  落羽眉頭緊皺,要說李玄生死她實在是不關心。
  
  畢竟李玄是她的敵人,想要害死她的人,她可沒那麼聖母的既往不咎。
  
  但是,這在擂台比試上,他們是一個團隊,下如此重手,打傷他們的隊友,這就是對他們的藐視和挑釁。
  
  「誰下的手?」落羽皺著眉頭。
  
  「浩藏學院的風無涯。」稼軒墨炎沉著臉瞪著落羽。
  
  下午李玄的擂台,他正在看著賓晨星解毒,也沒有去看,等到賓晨星那處妥當了,回頭就撞見這情況。
  
  這簡直就是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落羽一聽稼軒墨炎的話,眼中閃過一絲詫異,看著嚴烈。
  
  李玄是浩藏王國的七王子,怎麼可能被自己王國的人打成這樣,這人相當於就這樣毀了啊,這是怎麼回事?
  
  嚴烈看著落羽疑問的眼神,下巴朝柳昱辰抬了抬。
  
  柳昱辰見此立刻壓低了聲音,滿含憤怒的道:「下午的擂台,本來打得好好的,李玄的對手風無涯……」
  
  燭火閃爍,映襯著黑夜,陰陰森森。
  
  「你的意思,一招,只是一招?」
    
  等柳昱辰詳細的把下午的擂台賽敘述了一遍,落羽驚訝得盯著柳昱辰,眼中光芒不斷的閃動。
  
  「是,前半場李玄一直是壓著風無涯打的,只最後那一下,我根本就沒看清楚是怎麼回事,李玄就成了這個樣子。」
  
  柳昱辰臉沉得滴得下水來。
  
  落羽耳裡聽著柳昱辰話,心裡不斷的思索和比對。
  
  柳昱辰已經是綠色鬥氣巔峰了,居然連看都沒有看清楚對方那一下招式,這……
  
  「這不是鬥氣傷的。」一旁的稼軒墨炎沉著臉看著昏迷不醒的李玄。
  
  鬥氣給人重創不是這種情況。
  
  這樣經脈寸斷的傷勢,鬥氣無法造成。
  
  「是,沒有鬥氣,最後那一招的感覺很像是落羽的招數,無形無聲,捉摸不到,窺探不到。」
  
  柳昱辰皺著眉頭,盡量回憶下午那一場比試。
  
  稼軒墨炎話音落下,屋內有一瞬間的沉默,稼軒墨炎等人都把眼光停留在了落羽的身上。
  
  落羽則伸手摸著下顎。
  
  嚴烈一早就給她說過,有人跟她用的功夫差不多,現在看來應該是今日李玄的那對手了。
  
  不過,賓晨星也會一點那種無形劍氣。
  
  按理說這人應該是楓林王國的人,怎麼成了浩藏王國的學員了?
  
  落羽有一絲費解,也就沒有說話。
  
  就在這沉默中,嚴烈緩緩的開了口:「這就是我讓你們看清楚的原因。
  
  李玄這傷不是鬥氣傷的,他的對手真正拿手的不是鬥氣,換句話說,你們接下來的對手……」
  
  他們接下來的對手,將會讓人猜測不透,落羽明白嚴烈未說完的話。
  
  一明白過嚴烈這話,落羽腦海中靈光突然一閃,一下轉頭看著嚴烈道:「浩藏國王是什麼反應?」
  
  嚴烈聽著落羽的話,嚴肅的眼中閃過一絲讚揚。
  
  「氣沖沖的來了又走了,到現在還沒聽見任何的反應。」嚴烈聲音很低,有一股陰森的低沉。
    
  落羽一聽這話,明白了。
  
  「這意思就是,那風無涯連浩藏的國王也收拾不了?」
  
  稼軒墨炎對於這樣的關係,也是個明白人。
  
  李玄是浩藏國王的兒子,浩藏王國中的學院中人居然敢把李玄打成這樣,全身經脈盡毀,等於把他毀了。
  
  卻到現在都沒有收到任何處置的消息。
  
  那擺明了不是對方的後台也硬。
  
  連浩藏國王都動不了,這有點意思了。
  
  屋內幾人對視了一眼,氣氛有點重了。
  
  站在浩藏的地界上,有浩藏國王都動不了的人,若他們對上,這是絕對的吃虧啊!
  
  嚴烈的帝國學院從來還沒有受過這樣的重創。
  
  此時,幾人的臉色都有點不好看。
  
  「對方是什麼人,我覺得先不要去追究,我們現在首先要弄清那人是不是與落羽你一樣會的那古怪功夫?
  
  這功夫的破綻在哪裡?有什麼可以預防一下的。」
  
  就在這臉色不好看中,一直崩著臉的稼軒離突然開口。
  
  「對,這就是今天的重點,落羽,這就是我為什麼這麼急把你喊來的原因。」嚴烈點了點頭,把話接了過去。
  
  李玄已經傷了,這麼急把落羽找來也沒多大的用,畢竟落羽不太會醫治。
  
  但是,落羽會那古怪功夫。
  
  能從落羽這找到應對之點,給與稼軒墨炎一點提示,這才是目前最重要的。
  
  嚴烈聲音落下,屋中幾人都把眼光鎖定在了落羽身上。
  
  就算稼軒墨炎也皺著眉,沉著臉的看了過來。
  
  落羽見此沉吟了一瞬間:「他跟我的路子不太一樣。」
  
  「不一樣?明明都沒有鬥氣。」柳昱辰驚訝過後,有點不滿的看著落羽。
  
  是不是落羽不願意說,太藏私了。
  
  落羽掃了眼柳昱辰不滿的臉色,沒理他。
  
  轉頭看著嚴烈沉聲道:「我說不清楚,但是我能夠察覺那力量跟我不太一樣,不是一個路子。」
    
  嚴烈聽言微微遲疑了一下看著落羽道:「會不會是你的師傅教出來的,另外的……
  
  落羽,若是跟你不一樣,你也要注意了。」
  
  落羽見嚴烈以為她有師傅,也沒說破,只沉吟著看了李玄一會,突然道:「你等等,我去問一下。」
  
  說罷,轉身就朝門外走去。
  
  嚴烈一聽眼睛頓時一亮。
  
  落羽身後的紫尊王者,他怎麼把這個人給忘了。
  
  他們不懂,不知道的東西,紫尊王者說不定知道啊。
  
  當下,屋內幾人都有點放鬆下來,唯獨稼軒墨炎那臉黑得透亮。
  
  快步回了自己住的地方。
  
  落羽見雲弒天正在與燕林等人說話,當下徑直走到雲弒天的身邊,拍了拍雲弒天的手背。
  
  雲弒天轉頭:「有事?」
  
  落羽也乾脆,直接就把剛才李玄那邊的一切情況給雲弒天說了,最後道:「你說那種跟我差不多的功夫,是不是你曾經說的什麼……什麼……」
  
  「虛無神功?」雲弒天沒接口,燕飛突然冷冷的接了過去。
  
  「對,就是這個。」落羽立刻點頭朝燕飛看去。
  
  卻見燕飛,燕塵,燕林,三人臉上都不太好看,驚訝中帶著惱怒。
  
  「不可能,這小小的地方怎麼會有人會虛無神功,那是帝梵天的成名絕技。」燕塵皺著眉。
  
  落羽聽雲弒天提過這帝梵天,現在又聽燕塵提起。
  
  看來,這帝梵天應該是佛仙一水上與雲弒天有莫大關係的人。
  
  「有沒可能流傳過來?」落羽看著燕塵。
  
  「燕飛,你去看看。」雲弒天抬頭掃了燕飛一眼,淡淡的出聲。
  
  燕飛立刻站起身,朝外走了去。
  
  落羽見此也不跟雲弒天虛偽道謝什麼的,直接起身也跟了過去。
  
  燕塵和燕林見此,依舊匯報他們的消息,和萬里之外傳來的佛仙一水的消息。
  
  帝梵天與他們主人方才有資格平起平坐,小小人物哪能勞主人大駕。
    
  要不是跟那虛無神功扯上一點邊角,他們都不想理會。
  
  燭光閃動,絲絲繚繞。
  
  「似是而非。」燕飛站在李玄的床前,掃了一眼,冷冷的扔下這四個字。
  
  落羽聽之問得很隱晦:「是不是?」
  
  燕飛冷漠著眼,眉頭有點微皺,半響才微微的點了下頭。
  
  居然真是虛無神功,雖然有點似是而非,學得不著調,但真的是虛無神功,落羽眼中光芒閃動,眉色動得極快。
  
  那意思是不是這浩藏國王都惹不起的人,跟帝梵天有關係?
  
  這要戒備了。
  
  周圍的嚴烈,稼軒墨炎等人看著落羽和燕飛問的和回答的都天馬行空,讓他們完全聽不懂。
  
  不過都看明白了燕飛的點頭,顯然燕飛知道這武功。
  
  當下,嚴烈咳嗽了一聲,朝落羽使了個眼色。
  
  落羽見此挑眼看著燕飛:「可有克制之處?」
  
  燕飛一聽眼中閃過一絲輕蔑:「有,高過對手自然可以克制。」
  
  落羽一聽,這話說了等於沒說,也是她問的不著調。
  
  雲弒天對頭的看家武功,克制,怎麼克制?
  
  要能克制,他還能是雲弒天的對頭。
  
  當下,落羽摸摸鼻子,無奈的看了嚴烈一眼。
  
  「救不救?」就在這當口,燕飛突然冷冷的道。
  
  嚴烈一聽立刻反應過來問的是李玄,頓時立馬道:「救,當然要救。」
  
  燕飛沒理他只看了眼落羽。
  
  嚴烈等人見此立刻全部看向落羽。
  
  落羽見此不由無語的翻了個白眼,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前問她,這不擺明了不能說不救。
  
  這個不通人情世故的燕飛。
  
  當下只有扯扯嘴角道:「救。」
  
  燕飛一聽,二話不說深藍蘊藏著紫色鬥氣的光芒一閃,籠罩著李玄,片刻後,光芒一收,轉身就走。
  
  那背影與雲弒天如出一轍的冷漠。
  
  落羽見此抬腳就欲跟上,燕飛定然是去向雲弒天稟報去了。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3 09:24 PM

第45章:佛仙一水(下)
  
  此處出現虛無神功,定然跟帝梵天有關係。
  
  「落羽,你等一下。」一步才跨出,嚴烈突然出聲喊道。
  
  落羽轉頭,嚴烈看了眼呼吸已經平緩,不再呼痛的李玄,朝稼軒墨炎等三人道:「你們守著他。」
  
  說罷,轉身向落羽招了招手,一起走出了房門。
  
  「校長?」出了房門,外間夏風飛揚,月色正濃。
  
  「落羽,風無涯把李玄打成這樣,國王必然不會不惱怒。」嚴烈沒有回頭,只壓低了聲音。
  
  落羽聽言再看看嚴烈行走的方向,明白了。
  
  校長是準備找浩藏國王套話呢。
  
  當下,緊緊跟上,如果能探出帝梵天的消息,那可正好。
  
  「落羽,那位王者來頭定然不小吧?」並肩而行,嚴烈突然看著落羽輕聲道。
  
  落羽側頭看著嚴烈,沒等她回答,嚴烈又直接接下去道:「他知道太多我們不知道的東西。
  
  這段時間我也運用了一些力量探查他,結果一無所獲。」
  
  說到這嚴烈正了正神色,緩緩的道:「落羽,校長沒別的意思,墨炎那孩子本性不壞,只是太過年輕,還沒沉穩下來。
  
  你不想嫁他,校長也不勸。
  
  只是,說句不好聽的,那位王者確實比墨炎高了不知道多少倍數,但是這樣的人,你跟在他身邊,會太辛苦。
  
  位望太尊貴,相對應的會是九死一生。」
  
  落羽聽言笑笑,校長是老練,九死一生說的也不差,這還沒跟雲弒天去到什麼佛仙一水。
  
  那隱隱迫人的氣息就已經傳來,她以後的日子絕對不會太好過。
  
  不過,這又怎麼樣呢。
  
  士為知己者死。
  
  她能為雲弒天赴湯蹈火,也不願與稼軒墨炎混沌一生。
  
  知了在枝頭叫著,一輪明月高高掛在樹梢。
  
  嚴烈看著落羽那表情,已然明白,不由輕輕的歎息了一聲,卻也沒有再說什麼。
  
  「校長,佛仙一水是什麼地方?」就在這歎息中,落羽突然抬頭看著嚴烈。
    
  嚴烈聽言一驚,腳步一下頓下,震懾極了的看著落羽。
  
  「佛仙一水?你說的是佛仙一水?」嚴烈壓低的聲音有點顫抖,不知道是恐懼還是興奮。
  
  「有問題?」落羽也停步看著嚴烈。
  
  「不,沒有,那位王者就是從那裡來的吧?」
  
  短暫的震驚後,嚴烈沉穩了下來,立刻一點就透的看著落羽。
  
  落羽沒回答,只是看著嚴烈。
  
  嚴烈見此也不再追問,只緩緩的道:「忘川大陸萬萬里之遙,龐大無邊,諸多勢力挺立,各自雄踞一方。
  
  我們非羽,浩藏,楓林,三國,在我們眼中看起來很大。
  
  但是跟忘川大陸一比,不過是螻蟻一塊而已。
  
  而在這忘川大陸上,卻有一塊大陸橫跨千萬里,龐大無邊。
  
  那裡有最有錢的人,有最有勢的人,有最強悍的人,有最精美的一切,有我們所無法想像的所有。
  
  佛仙一水,它是我們忘川大陸最頂級的存在。」
  
  嚴烈的聲音很低,但是那語言中的興奮和嚮往以致的顫動,都那麼清晰的表達了出來。
  
  落羽聽在耳裡,不由恍然。
  
  超級大國,忘川大陸上的超級大國。
  
  「落羽,若那位真是來自佛仙一水的話,校長勸你一句,慎重,你千萬要慎重。
  
  你這一身本事,在這裡再稍加鍛煉必是人上之人。
  
  但是若去了那裡……」
  
  嚴烈沒有說完,只是搖了搖頭,去了那裡,不若螻蟻。
  
  落羽默然,看來她真要變強,變強才行。
  
  否則不僅是雲弒天的拖累,也是她自己的拖累,她絕對不允許這樣。
  
  夜風輕拂而過,帶著莫可名狀的心情。
  
  夜深了,落羽才從浩藏國王那回來。
  
  雲弒天靠坐在床頭,雙手抱胸冷冷的看著落羽。
  
  落羽見此揉了揉頭髮,走過去爬上床的另一邊道:「那會虛無神功的人是浩藏國宗中人。
  
  算浩藏皇室一脈,一直鎮守著浩藏的皇室密地。
    
  這虛無神功沒有其他人會,看來應該是這浩藏國宗密地有問題。」
  
  落羽三言兩句把從浩藏國王那裡探聽來的一切,說給雲弒天聽。
  
  雲弒天聽言沒說話,只伸手拉過落羽的手臂一扯,落羽就被雲弒天摟在了懷裡。
  
  落羽扭頭,看著雲弒天。
  
  雲弒天低頭親了親落羽的臉頰,冷冷的道:「這些事情燕飛知道查,以後不許這麼晚回來。」
  
  說罷,薄薄的絲被一掀,就擁著落羽睡了下去。
  
  「我還沒洗澡。」落羽在雲弒天的懷中扭動。
  
  回應她的則是腰間越發緊的手臂,和那緊貼身體的男性軀體的變化。
  
  「再動,我不介意你十四歲。」
  
  雲弒天的聲音拂過落羽的耳角,絲絲冷酷中帶著點點沙啞,壓抑著那身體的萌動。
  
  落羽感覺到雲弒天的身體變化,立時乖了,一動不動的被雲弒天摟著。
  
  這個傢伙,明明冷情,怎麼對她隨時隨地好像都可以發情。
  
  摟著落羽的雲弒天見此也不知道是滿意落羽的聽話,還是慍怒落羽的如此聽話,狠狠在落羽腰間一捏,霸道的把人整個的摟在懷中。
  
  落羽不由疼得裂了裂嘴。
  
  這個雲弒天,真是的。
  
  他難道不知道美男在後,對她也是一種考驗,唉……
  
  皎潔的月光從窗戶前灑下,朦朦朧朧的絢麗著。
  
  映襯著床上相擁而眠的兩人,那麼溫情脈脈,纏綿悱惻。
  
  翌日,一輪紅日躍空。
  
  三國交流大會因為昨日的激戰,也因為今日出場的人,圍觀今日擂台的人數翻倍的增長,把偌大的廣場圍繞得水洩不通。
  
  稼軒墨炎對陣冷無歸。
  
  稼軒墨炎,三國交流大會的頭號種子。
  
  冷無歸,本身無名卻在三國交流大會上日漸成名,楓林王國的學員。
  
  所有人自然而然的把目光集中在了稼軒墨炎的身上。
  
  金鐘敲響,俊美無雙的稼軒墨炎對陣長相平凡的冷無歸。
    
  渾厚的青色鬥氣在擂台上飄揚。
  
  兩人都沒有用魔獸,只以鬥氣較量著。
  
  場中你來我往進行得激烈,不遠處那高高的白玉台階頂端樓宇上,雲弒天和落羽相攜站在窗口觀戰。
  
  「這種程度有什麼好看的。」燕林挺無聊的。
  
  「我再不看,校長會罵死我的。」落羽趴在窗子上。
  
  比試進行到這個程度,昨日李玄又傷成那樣,今天她還不出現,就算身後有雲弒天,這面子上也說不過去。
  
  況且,多看對手的交戰,也是一種提高。
  
  燕林聽言無聊的揚眉,早知道他該請命去調查那浩藏什麼國宗的事情,虛無神功可比這小兒科的比試有趣。
  
  「轟。」擂台上激烈的碰撞聲此起彼伏。
  
  那青色的鬥氣在天空中往來縱橫,宛若蛟龍。
  
  為稼軒墨炎叫好的聲音一浪高過一浪。
  
  擂台上,稼軒墨炎好似要把昨日李玄吃虧的恨發洩出來一般。
  
  那青色巨劍縱橫開來,空氣撕裂的聲音不斷的在天空中迴盪。
  
  步步緊逼,節節迎上。
  
  那兇猛的氣勢和流暢的攻擊,委實高了三國交流大會上所有出場的學員,不止一點半點。
  
  落羽趴在窗口上看之,暗自點了點頭。
  
  撇開稼軒墨炎性子不談,這武功倒是真的不弱。
  
  青色巔峰,已經超越了所有同齡人,對武技的靈活運用也非等閒。
  
  自己當日若不是吃了小銀找來的石髓,恐怕跟稼軒墨炎對上,估計也討不了好去。
  
  一想到此處,落羽越發揉了揉懷裡正呼呼大睡的小銀。
  
  小銀正睡得舒服,被落羽給揉醒,不由裂著小白牙從落羽懷裡鑽出來,對落羽張牙舞爪的控訴。
  
  落羽見此一下就笑了起來。
  
  小銀忿忿的瞪著落羽,小爪子一揮正欲給落羽一爪子,卻突然感覺到什麼一般,唰的轉過頭去,看著那擂台之上。
  
  同一刻,根本沒看擂台比試的雲弒天,放下淺酌的酒杯,站了起來,透過窗戶朝外看去。
    
  「怎麼?」落羽側頭看著雲弒天。
  
  「燕飛放走的人。」雲弒天臉色冷沉。
  
  燕飛放走的人?什麼意思?
  
  落羽微訝後,陡然一下明白過來。
  
  白塔,白塔外燕飛放走的人,不就是那個要害她的黑影人。
  
  落羽順著雲弒天的視線看過去,那擂台上的冷無歸是那個黑影人?
  
  心中的腹誹才一動,那小銀突然一聲怒叫,銀光一閃就朝那擂台上的冷無歸衝去。
  
  就是這個人,害它第一次出師未捷,該死,該死。
  
  人表面的氣息可以隱藏,但是在對方高過他太多的時候,就藏無可藏,同樣,在嗅覺靈敏的魔獸面前,也是無用。
  
  落羽見小銀一下撲了出去,連忙道:「回來。」
  
  同時一個翻身就從上面躍了下去,朝擂台下擠去。
  
  「轟。」恰逢此時,擂台上一聲激烈的碰撞。
  
  冷無歸被稼軒墨炎一劍逼至擂台邊緣,幾乎一個腳就快要落下去。
  
  稼軒墨炎見此手中青色巨劍一揚,俊艷冷漠,一劍揚起就要把那冷無歸直接逼下擂台。
  
  而就在此時,小銀一個飛身就上了擂台。
  
  滿身銀毛炸起,對著冷無歸滿身憤怒的唧唧直叫。
  
  稼軒墨炎見此一愣,落羽的小銀,它這個時候跑到這上面來幹什麼?
  
  當下,手下微收,回頭掃了一眼從人群中擠過來的落羽。
  
  「小心。」落羽見稼軒墨炎居然分神看她,不由傳音入密的低喝道。
  
  稼軒墨炎聞聲眼一動,同時,那已經被逼至擂台邊緣的冷無歸,突然出手,一道無形的力量迎面就朝他砍來。
  
  其勢陰暗冷銳之極。
  
  稼軒墨炎立時身隨心動,猛的朝後一個飛躍遠遠的躍開,同一刻手中青色鬥氣迎著那無形力量橫劈而下。
  
  「轟。」只聽一聲猛烈的撞擊聲響起,青色鬥氣被擊碎得四散飛揚。
  
  稼軒墨炎連連倒退兩步,方才站定,手中鬥氣凝結的青色巨劍,已經被毀滅。
    
  而那本站在擂台邊緣的冷無歸,則毫髮無損的站得穩穩當當。
  
  局面一下變化,周圍正為稼軒墨炎叫好的喝彩聲,嘎然而止。
  
  場面上,有一瞬間的寂靜。
  
  稼軒墨炎瞇了瞇眼,看著被落羽喝斥回去的憤怒的小銀,再看看面前面無表情的冷無歸。
  
  眼中緩緩升騰起一絲怒火:「是你。」
  
  那力量沒有錯,是那要害落羽於死地的黑影人。
  
  該死的,居然是他。
  
  那日黑巾蒙面沒見到真面目,沒想居然是參賽的學員。
  
  好,好得很啊。
  
  稼軒墨炎眼中閃過真正的殺氣,十指緊緊的握成了拳頭。
  
  那對面長相普通的冷無歸,本沒想過暴露身份。
  
  卻沒想小銀這傢伙突然跳了出來,身後不遠處一道龐大的力量,一下鎖定了他。
  
  讓他心下一顫,真正的本事不經意間就漏了出來。
  
  這下,漏了底了。
  
  冷無歸臉上閃過一絲陰冷,既然洩露了,那也就沒有隱藏的必要了。
  
  當下,手腕微翻,五指向天,一柄黑色的長劍緩緩的從虛空中凝結了出來,冰冷而陰森之極。
  
  稼軒墨炎見此一聲怒哼,突然一仰頭,一聲長嘯遠遠的傳了出去。
  
  同時,五指虛空一抓,一把青色的巨劍再度凝結在他的手上。
  
  猙獰的殺氣,如同實質。
  
  下方觀戰的學員們頓時震驚了,這什麼意思,要性命相拼了?
  
  不過卻又按捺不住激動,性命相拼呢,爽。
  
  就站在擂台下的嚴烈見此,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這是怎麼搞的?怎麼突然之間升騰起非要置對方於死地的殺氣,稼軒墨炎瘋了?
  
  「下來,你不是他對手。」落羽眉頭微皺朝稼軒墨炎傳音入密道。
  
  他們倆當初聯手和小銀三個,才壓制住這黑影人。
  
  今日就稼軒墨炎一個,他不是他的對手。
  
  而擂台上的稼軒墨炎沒有理會落羽的傳音,又是一聲長嘯。
  
  同時,遠處一聲尖嘯破空升起,一道冰藍色的身影臨空如飛而來,稼軒墨炎的魔獸,來了。
    


第46章:不必自重(上)
  
  冰藍飛落,寒冷如冰。
  
  擂台週身絲絲炙熱的空氣,立刻被這冰藍凍結。
  
  就好似轉入了寒冬一般。
  
  圍著擂台的眾人,無不打了一個寒戰,往後退了幾步。
  
  擂台上,冰藍色的寒氣繚繞中,一道身影顯現了出來。
  
  下方眾人一經看清,不由齊齊轟然大叫了起來。
  
  八級寒冰獨角獸,八級魔獸。
  
  目前三國就算是藍尊高手也稀有的八級魔獸。
  
  落羽站在台下,見此也微微的挑了一下眼角。
  
  八級的寒冰獨角獸,稼軒墨炎這傢伙有點本錢啊。
  
  正如斯想著,擂台上稼軒墨炎一聲怒吼,手中青色鬥氣凝結的巨劍橫空一劃,朝著冷無歸就是一劍狂斬。
  
  同時,他身邊的獨角獸,一聲輕啼,一口寒冰霧氣就朝著冷無歸噴去。
  
  十級魔獸方有護體密法,沒想這八級的獨角獸也有護體的寒氣。
  
  不愧是獨角獸,老天最愛的種族。
  
  青劍,寒氣,同時而向。
  
  冷無歸見此一聲厲喝,手中黑劍一劍劈空,朝著稼軒墨炎就狂衝而來。
  
  青,黑,二色在空中不斷的衝撞。
  
  冰藍色的冰霧,把兩人的身形和鬥氣都包裹在了裡面。
  
  擂台下方的眾人,一瞬間只感覺到徹骨的寒氣,卻幾乎看不清楚擂台上兩人的動作。
  
  而落羽卻清楚的看見。
  
  擂台上,獨角獸朝著冷無歸不斷的噴著寒氣。
  
  寒氣所過之處,立刻凍結成寒冰。
  
  而稼軒墨炎緊跟著衝進,青色巨劍劃下之處。
  
  那被獨角獸凍結成冰塊,最堅固的擂台石面,被直接粉碎成了粉末,融化於空氣之中。
  
  落羽見此不由咋舌,這獨角獸的寒氣,怎麼厲害如斯。
  
  相反冷無歸黑色鬥氣護身,那身影隱隱約約,漂漂浮浮,就好像一股沒有重量的黑煙。
  
  可以隨意折疊成任何形狀,遊走於任何角度。
  
  那黑色的劍氣在稼軒墨炎和獨角獸的間隙中遊走,卻每每能攻擊稼軒墨炎一個措手不及。
    
  落羽見此,雙目鎖定那冷無歸。
  
  仔細觀看他的身法和攻擊的方式。
  
  擂台之上,激戰相當激烈。
  
  而這個時候不遠處站在窗口的雲弒天,掃了一眼稼軒墨炎和那冷無歸後,就微微皺眉看著擂台下的落羽。
  
  「隱族的人。」一旁的燕林卻稍微有點詫異:「他們怎麼來這了?」
  
  雲弒天沒有說話,只是那眉眼越發的冷了。
  
  「這小小的浩藏有什麼值得他們前來的,主人,卑職想來他們的目的應該跟主人是一樣的。」燕林面色正了起來。
  
  雲弒天沒有再看擂台,轉過了身:「還沒有消息?」
  
  「沒有。」燕林皺眉:「那人消失得無影無蹤,沒有一絲線索留下。」
  
  「嗯。」雲弒天微調高了尾音。
  
  燕林立刻躬身道:「我們正在竭力調查,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還有一個半月。」雲弒天轉頭看了一眼人群中的落羽。
  
  三個月之約,他停留著不走。
  
  一是為了等落羽。
  
  二就是為了他找的人還沒有線索,他不得不留。
  
  否則,佳禾葉出了動盪,他就該立刻趕回去處理的。
  
  現下,時間只剩下一個半月。
  
  他沒有那麼多時間好等,必須在這一個半月之內,把人給他找到。
  
  燕林從燕塵處聽說了落羽和雲弒天的三個月之約,當下沉聲道:「一定在時間到之前,把人給主人找出來。」
  
  雲弒天聽言側過頭,眼中一片冰冷。
  
  「我不想見到任何意外。」聲沉如鐵。
  
  「是。」燕林低頭。
  
  隱族有人出現在這裡,他們的目的除了跟他們主人一樣的外,不作他想。
  
  既然隱族的人插了一腳進來,他們的速度和搜尋要更加提升和謹慎了。
  
  「主人。」就在燕林應聲的當口,門外燕飛走了進來。
  
  「主人,浩藏國宗的密地已經找到了,主人要不要去看一下,跟帝梵天有關。」
    
  燕飛冷冰冰的,說話極乾脆利落。
  
  雲弒天聽言拂了拂袖袍:「帶路。」
  
  虛無神功,他倒要看看帝釋天在這裡搞些什麼把戲。
  
  「是。」
  
  立時,一行三人朝著浩藏國宗的密地所在而去。
  
  雲弒天去看那風無涯的底細去了,落羽則還站在稼軒墨炎的擂台下,關注著這一場交鋒。
  
  殘破不堪的擂台上,冷無歸猶如黑煙的身影,被獨角獸的寒氣影響得有點懈怠,卻依然詭異得不像人。
  
  而稼軒墨炎與獨角獸配合,那猛烈的力量橫掃四方,令人膽寒。
  
  早前圍繞在擂台周邊的學員們。
  
  此時一個個遠遠的退了開去。
  
  無人承受得住獨角獸的寒氣,那要是被帶上一點寒風,都會凍結成冰的。
  
  「睜大眼睛看好了。」落羽耳邊傳來嚴烈嚴肅的聲音。
  
  落羽沒回答,只點了點頭。
  
  她很專心的在看,很專心的在找破綻。
  
  寒風犀利,縱然落羽身具百年內力,也被凍得身上覆蓋了一層薄冰。
  
  而這樣至寒的寒氣中,冷無歸居然還能行動無誤,這身手,這力量……落羽的眉頭皺得緊緊的。
  
  就在這眉間緊蹙中,寒冰霧氣中一陣詭異的輕響聲響起。
  
  冷無歸的黑劍上,隱隱升騰出無數股的黑氣,猶如蛇一般的朝著空氣中飛騰而來。
  
  就像那海底的水草,朝著稼軒墨炎纏繞而去。
  
  「快退,下來,下來。」嚴烈一見臉色一下就變了,朝著已經岌岌可危的擂台上的稼軒墨炎就狂吼道。
  
  同一刻,落羽也感覺到了不好。
  
  那黑氣太陰冷,太鬼祟,太森然,彷彿來自地獄。
  
  讓人感覺相當不好的同時,那裡面凝聚著的力量,是具有毀滅性的。
  
  這樣的力量她估計都要玩完,稼軒墨炎絕對抵抗不住。
  
  擂台上的稼軒墨炎顯然也感覺到了,那眉眼冷沉如冰。
  
  「你不是對手,下來。」
    
  落羽傳音入密朝稼軒墨炎喊道。
  
  稼軒墨炎聽言微斜眼看了擂台下的落羽一眼。
  
  而同時,他對面的冷無歸也微微凝頓,像是等他自己跳下去。
  
  稼軒墨炎站著沒動。
  
  「下來,聽見沒有,老師命令你下來。」
  
  嚴烈看著稼軒墨炎沒動,以為稼軒墨炎是愛面子不願自己跳下來,頓時大聲命令道。
  
  稼軒墨炎聽在耳裡,眼微微的沉了一下。
  
  緊接著不但沒有跳下來,反而雙手緩緩攤開,兩把青色巨劍在他手心中浮現。
  
  力量,在不斷的增強。
  
  稼軒墨炎不但沒有退,反而空前的凝聚起他所有的力量。
  
  同時,他身邊的獨角獸也一仰頭,一冰藍色的寒氣球在它的口中不斷的增大。
  
  寒氣,在加強。
  
  稼軒墨炎,要拚命了。
  
  他對面的冷無歸見此,一聲冷哼,手中的黑氣開始蜂擁的傾瀉而出。
  
  那種晦暗的力量,也在不斷的加劇。
  
  嚴烈見此幾乎急瘋了:「你瘋了,下來,聽見沒有,下來。」
  
  落羽見此也緊緊的皺起了眉頭:「稼軒墨炎,你……」
  
  「你給我看好了。」皺眉的話還沒說完,稼軒墨炎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她的耳邊,落羽不由一怔。
  
  這什麼意思?看好什麼?
  
  抬眼,緊緊盯著稼軒墨炎。
  
  落羽看著稼軒墨炎臉上是從來沒有的正色,那不是害怕輸了的瘋狂,而是一種冷靜,一種決絕。
  
  決絕的拚命,稼軒墨炎……
  
  落羽腦海中靈光突然一閃,她明白了。
  
  一明白稼軒墨炎的意思,落羽眉越發的緊皺了起來,眼中有一抹驚訝和複雜。
  
  稼軒墨炎是賭上自己的一切力量,為的是把冷無歸的絕招引出來。
  
  他對付不了冷無歸,那麼冷無歸的下個對手就是她。
  
  他要是給她把冷無歸的絕招引出來,她對上的時候就有了準備。
  
  他要是現在跳下來認了輸,那她……
    
  落羽從來沒想過稼軒墨炎居然也有這樣的一面,不由真正有點愣怔了。
  
  而就在她愣住的一瞬間。
  
  稼軒墨炎一聲長嘯,手中兩把鬥氣長劍瞬間合一,一劍揮空就朝冷無歸決絕無回的砍了下去。
  
  同一刻,獨角獸那凝聚出的碗口大的寒冰之氣,也一個呼嘯,朝冷無歸就射了去。
  
  黑氣繚繞,水草陰森,同樣朝著稼軒墨炎疾飛而來。
  
  黑與青,在空中轟然對撞而上。
  
  那碰撞而出的激烈花火,讓人目眩神迷。
  
  就在這其他學員的目眩神迷中,落羽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著冷無歸。
  
  透過那薄薄的寒霧和黑氣。
  
  落羽清晰的看出冷無歸的身影,在稼軒墨炎和獨角獸的全力出擊中,微微的凝頓。
  
  而就是那一瞬間的凝頓,冷無歸的詭異身法沒辦法使出,身形整個的顯了出來。
  
  他的後背,後背是空的,沒有防守,沒有力量,什麼都沒有。
  
  那裡就是他的致命弱點。
  
  落羽眼睛一亮,就這個地方。
  
  而那破綻轉瞬既失,冷無歸的身影又詭異起來。
  
  就在這詭異中,黑氣的力量大熾,整個擂台瞬間被黑氣完全籠罩,就好似擂台上罩了一隻黑色的罩子。
  
  那陰森的力量,寒慄之極,逼得本已經站得很遠的學員們。
  
  一個個抗拒不住的朝後就倒,撞在了一起。
  
  頃刻間,擂台周邊大亂。
  
  而就在這大亂中,黑色的擂台上猛的一聲驚天動地的炸響聲傳出。
  
  那黑色的罩子轟的一下碎裂了開來。
  
  稼軒墨炎的身體疾飛而出,遠遠的倒飛了出來,半空中一股血箭橫灑遍天。
  
  「死小子。」嚴烈見之臉色難看之極,一個飛身就朝被擊飛的稼軒墨炎接了去。
  
  落羽此時也回過神來,連忙趕了過去。
  
  面無人色,蒼白如紙,卻一身都繚繞著黑色的鬥氣,稼軒墨炎的臉色從來沒有這麼難看過。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3 09:26 PM

第47章:不必自重(下)
  
  嚴烈一把抱住他,二話沒說,一掌就擊在了稼軒墨炎的腦門上。
  
  立時,藍色的鬥氣瞬間籠罩稼軒墨炎全身,驅散那黑色鬥氣。
  
  落羽見此直接從懷中掏了一粒藥丸塞到稼軒墨炎的嘴巴:「張開。」
  
  稼軒墨炎不斷的往外嘔血,卻竭力睜開半隻眼看著落羽:「看……清……楚……了……」
  
  「嗯。」落羽見稼軒墨炎這會還問這個,一時間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他,只好嗯了一聲,快速的點了點頭。
  
  稼軒墨炎見此方張嘴吞下藥丸。
  
  心神一鬆下,立時頭一歪就昏了過去。
  
  嚴烈見此一把抱起稼軒墨炎,轉身飛速離去。
  
  落羽站在原地,看了眼遠去的嚴烈和稼軒墨炎,緩緩轉頭看向已經全毀的擂台之上。
  
  冷無歸依舊面無表情,正擦拭著嘴角的血絲。
  
  此時,抬頭,那冰冷的目光冷冷的對視著落羽。
  
  半響,落羽緩緩的伸手,在眾目睽睽之下一指指向冷無歸。
  
  夏風凌烈而炙熱。
  
  拂過落羽遙指的衣袖,在周圍所有人的靜默中,落羽冷酷而凜冽的道:「你等著。」
  
  說罷,一揮衣袖轉身緩步就朝嚴烈消失的方向而去。
  
  周圍的學員們見此,下意識的為落羽讓開道路。
  
  擂台上,冷無歸皺眉看著落羽的背影,眼中的光芒陰森陰森的。
  
  三國交流大會。
  
  帝國學院三名學員,兩名重傷,連六強都沒有進入。
  
  其中更是有稼軒墨炎這第一的種子選手。
  
  這實在是這麼多年帝國學院最慘重的一回。
  
  六強席位中,只剩下一個落羽。
  
  風微起,明明是盛夏,卻寒氣逼人。
  
  而就在稼軒墨炎慘敗的當下,雲弒天一行卻直接進入了浩藏國宗。
  
  對於其他人,屬於浩藏王室的國宗,那是最神秘,戒備最森嚴,就是浩藏國王也不能隨意進入的地方。
  
  但是對於雲弒天等人來說,那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密室而已。
    
  根本不具有抵抗他們的一絲能力。
  
  密地裡,一身深紫近黑的長袍,雲弒天雙手攏在袖間,緩緩的在浩藏國宗的密地觀看著。
  
  偌大的密地裡,只矗立著幾十尊雕像。
  
  千篇一律的浩藏開國皇帝的形態,只是擺出的造型各有不同。
  
  而那每一個造型下,都有幾字篆刻於其上。
  
  「是虛無神功的修煉之法。」燕飛行走在雲弒天身後,看著造型沉聲道。
  
  「帝梵天還真大方,獨門修煉之法也拿出來。」燕林雙手抱胸緩緩的道。
  
  沒有人猜測是浩藏國的人偷了帝梵天虛無神功的心法。
  
  帝梵天的獨門修煉之法,要是能夠被這麼小的國家偷到,帝梵天也不是帝梵天了。
  
  只可能是他給的。
  
  「是最基本的。」燕塵彈了下手指。
  
  雕刻的姿態和修煉法門,不過是剛入門的。
  
  不過就算是剛入門的,在普通人眼裡,那也是極品中的極品。
  
  「近期雕刻的。」燕飛滿臉冷漠。
  
  看痕跡和新舊就能看出來。
  
  「他把修煉之法洩露給這個國家皇室,那……」燕林沒有把話說完,只看了一眼燕飛和燕塵。
  
  三人對視一眼,誰也沒有接話,只是眉頭都微微皺了皺。
  
  除了跟他們主人是一個想法,一個目的外,他們想不到其他的。
  
  這個小國,實在是沒什麼帝梵天好圖謀的。
  
  「為了找個人,帝梵天甜頭給得不少。」燕塵看了眼面色一直冷酷的雲弒天。
  
  「值得的不是。」燕林歎了一口氣。
  
  要是真找到那個人,區區虛無神功的入門功夫算什麼,就是虛無神功全部給了,帝梵天也不虧。
  
  「知道怎麼做了。」就在燕林的歎氣聲中,雲弒天淡淡的開口。
  
  「知道。」
  
  三人異口同聲的應道。
  
  先是隱族插手了進來,現在看來帝梵天也是早就插手了進來。
  
  看起來,他們都比他們的主人來得早,培養的尋找勢力也不小。
    
  這上面,他們主人可就吃了虧了。
  
  不過好在這次剛好主人親自過來了,這也算是一個優勢。
  
  燕林,燕飛,燕塵,三人再度對視了一眼,看來尋找那人必須得趕快,越快越好。
  
  遲則生變,隱族和帝梵天這個時候還不知道他們主人在這裡。
  
  要是消息送了回去,他們可能就沒這麼輕鬆了。
  
  雲弒天聽著三人的應答,氣息沒什麼變化。
  
  帝梵天和隱族來得早,這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畢竟這件事情,他們比他早知道。
  
  茫茫人海中尋找一個人,這不是早晚的問題。
  
  這……是機緣的問題。
  
  「去把落羽叫來。」站定在最後一尊雕像面前,雲弒天看著雕像突然冷聲道。
  
  「是。」燕塵一聽立刻轉身就離了開去。
  
  同一刻,燕飛也快步離開,找尋那人的速度必須得快了。
  
  夏日飛火,那璀璨的陽光咄咄逼人。
  
  落羽才與嚴烈把稼軒墨炎的傷穩下,還不等落羽喘口氣,就一路跟著燕塵進了浩藏國宗。
  
  「找我什麼事?」落羽站定在雲弒天面前。
  
  雲弒天一般不會出外的時候找她,那既然今日找她,那必然是有事情。
  
  因此,落羽方沒有守在稼軒墨炎面前,過了來。
  
  雲弒天低頭看了眼落羽,抬下顎點了點面前的雕像:「破了它,你就贏了。」
  
  「什麼意思?」落羽不解的轉頭盯著一排雕像。
  
  「虛無神功的入門。」燕林見此提點了一句。
  
  落羽一聽一直有點嚴肅的臉色陡然亮了起來。
  
  虛無神功,打傷李玄的那風無涯。
  
  若是預料不差的話,那也將會是她的對手。
  
  「不需要你學會,但是你要解出破法,給你兩天時間,破不了不准出來。」雲弒天聲音很淡,說罷就朝外走了出去。
  
  落羽聽言微微皺了皺眉,半響後又鬆了下來。
  
  雲弒天的意思她能夠明白。
    
  自己要是今日能知道怎麼破這虛無神功的入門,不僅是能夠打敗風無涯,他日更有可能自己領悟破虛無神功的全部。
  
  同時,也是本身的一個提高。
  
  自己領悟,那將是一個質的飛躍。
  
  而靠別人教導,永遠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對於以後她的強大,雲弒天這樣的決定很對。
  
  但是,該死的,她不喜歡他如此強硬的話,不喜歡。
  
  「哼,以後才跟你計較。」落羽朝雲弒天已經走出的方向揮了揮拳頭。
  
  然後把稼軒墨炎,黑影人,下毒等等事情都先放在了一邊,專心的看向雕像,專研破解之道。
  
  若沒錯,兩日後,應該就是她的三強比賽了。
  
  金陽飛火,浩藏國宗外,雲弒天背負著雙手靜靜的等著。
  
  山中歲月容易過。
  
  努力專研破解之法的落羽,渾然不覺時間的流逝,埋頭在虛無神功的修煉之法中,任憑肚子咕咕叫,也當沒聽見。
  
  可小銀哪裡受得住餓,早就餓得抱著密宗裡的石頭,嘎崩嘎崩,邊看落羽邊委屈的啃。
  
  而就在這委屈中,小銀突然鼻子一豎,緊接著一下扔了石頭,轉身就朝國宗門口跑去。
  
  只見國宗門口,雲弒天面前擺放著一地的飯菜。
  
  小銀立刻一聲歡叫,就朝一條烤羊腿撲了去。
  
  它最喜歡這個,還是雲弒天好,知道它的口味。
  
  雲弒天見小銀吃得歡,也不阻攔,只回頭看著遠處高高的山頂,不動如山。
  
  香味隨風飄過,進入國宗,落羽好半天才被吸引得回神。
  
  然後才發覺天已經黑了,而自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你個小東西,有吃的也不叫我。」尋著香味找來,就見小銀正四腳朝天的曬月亮,那叫一個悠閒。
  
  「餓了?」一步跨出國宗密地,雲弒天的聲音就傳來了。
  
  落羽抬頭,前方雲弒天緩緩的轉過身來。
  
  看著石桌上擺放著的沒有動的食物,落羽看了雲弒天一眼,點頭:「餓了。」
    
  雲弒天行至桌前坐下,提起筷子道:「那就快吃吧。」
  
  落羽見此也不客氣,一屁股就坐了下來,抬頭見雲弒天也自動筷,不由揚眉道:「你沒吃?」
  
  雲弒天聞言什麼也沒說,只點了點筷子。
  
  這個人在等她,落羽一下就明白了,不過……
  
  筷子伸出,直接叉掉雲弒天夾起的香菇,解決掉。
  
  雲弒天見此看了落羽一眼,也不發怒,筷子伸向一旁的蜜筍。
  
  一筷子橫空,落羽再度搶走。
  
  雲弒天轉筷,夾向草雞。
  
  落羽後發先至,半道劫走。
  
  雲弒天算是明白了,落羽存心的。
  
  當下,放下筷子轉頭看著落羽。
  
  而落羽吃得四平八穩,她正餓呢,好吃。
  
  「原因?」雲弒天見此面色沉沉。
  
  「看你不爽。」落羽耿直,相當的耿直。
  
  雲弒天還沒聽過如此當面對著他囂張的話,卻難得的也不覺得生氣,只覺得莫名其妙,再度道:「原因?」
  
  被雲弒天連問了兩個原因的落羽,橫了雲弒天一眼,不理。
  
  雲弒天見過的落羽都是沉穩的,或者堅強而冷靜的,倒沒見過如此有點胡攪蠻纏的。
  
  當下倒並不覺得討厭,反感可愛。
  
  指尖在桌面上輕點,雲弒天看著落羽:「在生氣?」
  
  點頭,落羽覺得人聰明就是好,瞧,一下就看出來了。
  
  雲弒天就喜歡落羽這樣的直接,一點彎也不轉。
  
  平日裡見過彎彎腸子的人太多了,就這樣對著別人有花花腸子,對著他則爽利直接,想什麼是什麼的人,感覺實在是好。
  
  當下,嘴角微微的翹起,提起筷子夾了一片蜜筍遞到落羽的嘴邊,難得解釋的道:「那樣對你好。」
  
  「我不滿意你的口氣。」落羽看著雲弒天親密的動作,沒張口,只抬眼看著雲弒天。
  
  「你那口氣是對下屬說的,你要我做你下屬,那好,請你自重,離我遠點,我絕對不會喜歡我主人。
  
  要是當我是喜歡你的人,而你也喜歡的人,那麼下次再對我用這種口氣說話,我就另外找一個我喜歡的人。」
  
  說罷,斜眼看著雲弒天,轉頭自顧自的吃飯,不理雲弒天送到嘴邊的食物。
  
  雲弒天聽言眼中黑光一閃後,不但不怒反而微微揚起了嘴角。
  
  「我的下屬太多了,你想當還沒有那個資格。」
  
  聲音很平,是陳述,不是誇張。
  
  一邊說,一邊把筷子上夾著的食物送到了嘴裡。
  
  落羽見此柳眉一豎:「你個什麼……唔……」
  
  炸毛的話才開口,雲弒天頭一低,含住了落羽的雙唇,舌頭一頂,那片餵給落羽不吃的蜜筍就以口餵給了落羽。
  
  落羽欲拒絕,雲弒天可怎麼肯。
  
  霸道而強勢的在落羽的檀口裡興風作浪。
  
  夜風蜿蜒,銀月當空。
  
  小銀四腳朝天睜著一隻眼,閉著一隻眼,津津有味的偷看。
  
  「你,只准喜歡我。」
  
  纏綿的餵食變成親吻中,雲弒天霸道不減。
  
  他說習慣了,他從來只有下屬,沒有喜歡的人。
  
  他只知道這樣是對她好,哪注意什麼口氣。
  
  落羽被雲弒天親得暈乎乎的,聽言氣得翻了個白眼。
  
  也罷,也罷,她還有的是時間來改變這個問題。
  
  一吻罷了,雲弒天再度伸手夾了一片食物,放入嘴裡:「這感覺不錯。」
  
  說罷,低頭,繼續親熱的餵食。
  
  「你……放開……唔……」
  
  「你不是嫌我對你如對下屬,我從不親我的下屬。」
  
  「我不是這意思……唔……」
  
  「下屬要自重,喜歡的就不必自重,我懂了。」
  
  「唔……」
  
  月兒被羞入雲層,太熱烈了,它受不了了。
  
  小銀被羞得一身銀色成了赤紅,哇,哇,好熱啊。
  
  雲弒天果然是二十多歲就能到達紫色巔峰的天才,能觸類旁通,舉一反三,不愧高手。
  
  夜風飛揚,這一頓晚飯吃得纏綿之極。
  
  此後,落羽惱羞成怒,直接閉關,謝絕任何人進入。
  
  兩日後,六強名單已出,三強賽,落羽對陣風無涯。
  


第48章:痛毆對手(上)
  
  這日,風過樹梢,晴空萬里。
  
  三國交流大會的場地上,學員們一早就集結至新建的擂台下,等候著了。
  
  三強賽,帝國學院的君落羽對陣浩藏的風無涯。
  
  這兩人是高手就不說了。
  
  兩家還有絕對的仇恨。
  
  要知道帝國學院的李玄可是被風無涯打成重傷,現在都還沒出現。
  
  這君落羽還不得給他報仇。
  
  而且,落羽和這風無涯的武功路子是一樣的。
  
  這樣有仇恨,有一樣的比賽最吸引人注意。
  
  雖然今日的比賽要下午才開始,擂台周圍卻早已經聚集滿了人。
  
  所有人都激情四溢的準備看熱鬧了。
  
  比賽場地一片歡騰,而浩藏王宮帝國學院住處卻一片急躁。
  
  今日下午就是落羽的三強賽,帝國學院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而現在,居然還不見人影。
  
  自從兩日前把稼軒墨炎送回來後,就一直不見蹤影。
  
  起先想著跟雲弒天的人出去也沒什麼。
  
  至少安全問題絕對不用擔憂。
  
  可現下時間一分一秒逼近,卻還是一個影子都沒有。
  
  嚴烈此時已經急得一貫沉穩的臉上,青筋直蹦了。
  
  今天下午的比賽,可不能開天窗了。
  
  否則,他帝國學院千百年的榮譽和高高在上,定然是毀於一旦。
  
  「我再去東邊找。」
  
  「我去西面。」
  
  完好的柳昱辰和稼軒離此時也是急得焦頭爛額,急沖沖的就往外跑。
  
  他們跟著來本來是來看熱鬧的。
  
  沒想這一次不僅沒看到熱鬧和輝煌,反而心驚膽戰得讓人坐立不安的同時,還得跑腿找人。
  
  實在是他們始料未及。
  
  「校長,你別急,她會來的,她不是孬種。」斜靠在床上的李玄,看了一眼身旁依舊昏睡著的稼軒墨炎,咳嗽了一聲。
  
  嚴烈聽言皺著眉頭:「我只怕她時間沒趕上。」
  
  落羽這個人不是個臨陣脫逃的性子。
    
  這一點上他不著急,但是現在她都還沒來,肯定是有什麼事情絆住了。
  
  他擔心的是這個啊。
  
  李玄聽言捂著傷口,緩緩的撐起身來,臉色也沉重的轉頭望向窗外。
  
  君落羽,怎麼還不回來。
  
  藍天白雲,飛捲而走。
  
  而此時的浩藏國宗隱秘的國宗門口,雲弒天依舊面無表情的迎風站立著,凝望著頭頂藍天,一臉淡漠。
  
  「快開賽了,還不出來?」一旁的燕林看了眼時辰。
  
  「兩天時間估計太緊了。」搖了搖頭,燕林回頭看了眼浩藏國宗的大門,紋絲未動,落羽還沒有氣息傳來。
  
  「夠了。」
  
  而他這話一落,一直冷酷如雕塑的雲弒天突然淡淡的開口,一邊緩緩的轉過身來。
  
  燕林聽言眼中一閃而過詫異,也跟著轉過身。
  
  浩藏國宗的大門內裡,淺淺的腳步聲傳來。
  
  大門緩緩開啟,落羽一臉微笑,肩膀上站著小銀,獨步而出。
  
  雲弒天上下掃了落羽一眼,很沉穩,氣息是一種內斂的昇華。
  
  不鋒芒畢露,也不殺氣縱橫。
  
  輕言微笑,緩緩而來,如風一般溫潤,如水一般浩瀚。
  
  那是一種如沐春風的溫軟,也是一種深不見底的綿沉。
  
  雲弒天眼中閃過一絲讚譽,點頭道:「進步了,很好。」
  
  「承蒙誇獎。」落羽指尖在衣襟上一彈,眉間眼梢具是風姿。
  
  看著這樣的落羽,雲弒天眼神一黑,喜歡,喜歡這個樣子的,當下一伸手就朝落羽抓去,想親就親。
  
  落羽哪會不明白雲弒天想什麼,這個人就沒在她面前掩飾過他的情緒。
  
  當下,身段微微一扭,一招借力使力,身形一滑一走,就竄出了雲弒天的攻擊力量之外。
  
  「咦?」旁邊的燕林頓時一愣,輕輕的疑惑出聲。
  
  「這是什麼功夫?」燕林有興趣了。
  
  如此輕描淡寫就退出了他們主人的攻擊範圍,雖然他們主人沒打算動手。
    
  但是那一抓一退間,就算他們也做不到如此的行雲流水。
  
  「中國功夫。」落羽髮絲輕揚。
  
  「什麼東西?沒聽過。」燕林驚訝了,就連雲弒天也微皺了皺眉。
  
  這是什麼功夫,怎麼就沒聽忘川大陸上有這個名號。
  
  難道他們還算孤陋寡聞不成?
  
  落羽見雲弒天和燕林都皺眉思索去了,不由暗笑,一邊揮了揮手道:「走了,時間該到了。」
  
  一邊當先就朝浩藏王宮的方向走去。
  
  中國功夫雖然來得驚奇,不過雲弒天畢竟是大家,本身早已經鬥氣大成,因此,略一思索沒聽過也就算了。
  
  抬眼見落羽已經走遠,當下起步緩緩跟上,一邊冷冷的道:「毀了。」
  
  「是。」燕林明白雲弒天的意思。
  
  黑金長袍隨風飛舞,與著淡淡深紅的短衣長褲,並肩遠去。
  
  夏風飛揚,渚清沙白。
  
  「轟。」
  
  而就在這夏風飛揚中。
  
  那隱藏在浩藏京城密道內的浩藏國宗密室,突然間在一聲驚天動地的沉悶響聲中,轟然垮塌。
  
  頓時,那些浩藏國宗的人,無不在茫然過後,瘋狂的朝密地掠去。
  
  尋找那人,這樣隱秘的事情,帝梵天必然不會只交給浩藏國宗,肯定有他的眼線親自鎮守在這裡。
  
  而他們主人云弒天一行如此公然的出現,那隱藏在浩藏國宗內的人,能不知道?
  
  打草驚蛇未必不好。
  
  打了草,驚了蛇,讓他們有了行動,那未必是壞事。
  
  毀了浩藏國宗密室,大方昭示我雲弒天知道你帝梵天的一切。
  
  引得帝梵天的人動作,他們在後順籐摸瓜。
  
  焉知,漁翁不得利。
  
  陽光閃爍,天際光影琉璃。
  
  三國交流大會比試場。
  
  時間一分一秒的逼近,所有蜂擁而至的學員們,早已經把此地圍繞了個水洩不通。
  
  而在擂台之上,浩藏的風無涯已經背負雙手站立在上。
    
  微微的風吹拂起他淡藍色的勁裝,把本有點倨傲的氣息,彰顯得越發傲然。
  
  而在擂台的另一方下面。
  
  嚴烈已經落座到了他的位置上。
  
  身邊是身負重傷還沒好,但是硬是要來的李玄,斜靠在軟椅上。
  
  而他們的身後站著照顧他的柳昱辰。
  
  至於稼軒墨炎實在是沒那個辦法出現在這裡,讓稼軒離照顧著。
  
  此時,所有人員已經到齊,只等落羽一個。
  
  天際白雲在風中萬向變遷。
  
  下方,諸人靜候時間一點一滴逼攏。
  
  白玉高台上,浩藏國王陰冷著臉高坐其上,楓林葉王則神思莫測的看著,所有皇親國戚鴉雀無聲的靜等。
  
  風過,雲走。
  
  金鐘聲飛揚大地。
  
  時間,到了。
  
  靜候的眾人瞬間唧唧喳喳了起來,時間到了,而帝國學院的君落羽還沒有來。
  
  怎麼,不敢上台,當孬種了?
  
  四方議論越發哄然,而嚴烈聽在耳裡,面色不變,眼神卻又焦又怒的幾乎想殺人。
  
  「怎麼,帝國學院棄權?」站在擂台上,聽著金鐘聲敲響的聲音,風無涯倨傲的低頭,對上嚴烈的雙眼。
  
  那身上有著絕對的倨傲和神氣。
  
  嚴烈見此眼神凌厲,臉上卻微笑的道:「落羽有一點事耽擱了,讓……」
  
  「讓校長和各位久等了,落羽實在是不好意思。」
  
  嚴烈一句話還沒說完,一清脆的聲音遠遠接過,快速逼近。
  
  嚴烈一聽眼中亮光一閃,心頭的大石瞬間落下,終於來了,你個死女子。
  
  「讓大家等你一人,落羽,下不為例。」
  
  嚴烈轉頭,看著自動分開的人群中,落羽看似緩慢實則飛快逼近的身形,面上很嚴肅。
  
  「是。」落羽聞言輕輕一笑,腳下一點,一個飛身就上了擂台。
  
  擂台對面風無涯一方的人,見嚴烈已經當先訓過落羽,也就不好再抓著這點開口,只好啞了聲。
  
  「果然很醜。」擂台上,風無涯看著落羽,眼中閃過一絲鄙夷。
    
  此話一出,不僅落羽眼神微沉。
  
  就是下方的嚴烈,眼也微微一瞇。
  
  打狗還得看主人,當著他的面質疑落羽的容貌,這簡直就是不把他的帝國學院看在眼裡,當面給了他一個巴掌。
  
  好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再多說兩句。」落羽揮了一下衣襟上的皺褶,聲音很平緩。
  
  「什麼意思?」風無涯眉頭一皺。
  
  「現在還能開口,我勸你最好多說兩句,否則等下再開不了口,別怪我沒提醒你。」落羽溫潤而幽然。
  
  明白落羽意思的風無涯倨傲的臉上瞬間閃過一絲殺氣。
  
  緊接著一聲狂妄的大笑:「就憑你,我倒要看看最後是誰讓誰開不了口。」
  
  「廢話真多。」落羽傾斜身體,手緩緩的揚起。
  
  風無涯見此臉色一沉,也不再多說,雙手一錯,雙手手掌隱隱約約升騰起一絲紅光,一手刀劈空就向落羽砍來。
  
  落羽見此,腳尖微微一轉,身形往後一仰。
  
  那犀利的無形刀氣,擦著落羽的鼻尖就斜飛了出去,一刀砍在了擂台上。
  
  「砰。」只聽一聲清脆的碰撞聲響。
  
  那被以最堅固的黑石鑄就的越發堅固的擂台上,瞬間被這一擊手刀,給砍出一個小角,碎裂了開來。
  
  周圍的學員們見倆人一上來,開口就打。
  
  那什麼鬥氣也沒有,威力卻如此之大,不由驚駭的同時,眼中的興奮更濃了。
  
  刀氣橫飛,縱橫而來。
  
  只見風無涯手刀連揮,那無形的力量撕破空氣的完整,發出吱吱的聲響,瞬息之間,就在落羽的身邊織就了一張刀網。
  
  犀利而凌厲。
  
  反觀落羽,身形不動,放棄了那剛猛的內功。
  
  身形緩慢而綿軟,看上去就好似一匹無力的棉布,在狂風中隨波逐浪。
  
  那間不容髮之際,從她鼻尖,腦門,胸口,射過的刀風,每每都是只差一點,就能把落羽砍個頭破血流。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3 09:28 PM

第49章:痛毆對手(下)
  
  而沒砍上,不是因為落羽躲的好。
  
  而是風無涯差了那麼點,手下留情而已。
  
  周圍的看客在幾吸之後,立馬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落羽她在搞什麼?怎麼今日如此不中用?」李玄斜靠在軟椅上,拳頭握得緊緊的。
  
  他不喜歡落羽。
  
  但是今日全指望落羽給他報仇。
  
  怎麼平日看上去相當強大的落羽,今天這麼被人欺著打?
  
  這傢伙怎麼搞的。
  
  「不是不中用,你注意看她的身法。」嚴烈眼光老道,緊緊盯著落羽那如一葉扁舟在驚濤駭浪中漂泊的身形,壓低了聲音道。
  
  知道嚴烈絕對不會胡說,李玄和柳昱辰按捺下心中的擔憂,瞪大了眼睛緊緊的盯著落羽。
  
  身法綿軟,每每間不容髮。
  
  看上去好似險到極點,實則總是堪堪避過。
  
  這是……這是落羽計算到的?
  
  李玄和柳昱辰微愣。
  
  而就在他們的微愣中,只見風無涯身形一閃,瞬間逼至落羽的背後,一掌就朝落羽背心打去。
  
  風聲勁急,而落羽並不回頭。
  
  眼看落羽就要傷在風無涯掌心,突然間落羽身體不往前避,反而朝後一靠,一下靠近了風無涯的懷裡。
  
  風無涯一驚,手中招式立刻落空。
  
  不過變招也快,頃刻間回手就朝落羽胸前擊去。
  
  而就在他落空的一瞬間,落羽手腕一翻,反手一掌以想像不到的姿態,砰的打在了風無涯的後頸。
  
  而落羽同一刻,身形往下一墜。
  
  一個燕子低飛,身形貼著地面就滑了出去。
  
  風無涯吃疼,一個斜飛竄出,立在了擂台的一角。
  
  兩人一觸即分,落羽站在擂台中央,而風無涯則站在了擂台邊角。
  
  下方的諸人,沒想到場面陡然變化,不由都睜大了眼一聲不出的看著。
  
  站在擂台上風無涯甩了一下頭,頸項巨疼,這落羽用的什麼古怪招式。
  
  落羽沒理會風無涯。
    
  腰身一挺站立好後,雙手緩緩以圓形抱住,一招太極拳如封似閉,緩緩的拉開。
  
  「我看你有多古怪。」風無涯見落羽全身什麼凌厲氣勢都沒有,頓時一聲薄怒,欺身而前。
  
  掌化千影,朝著落羽全身就籠罩了過去。
  
  落羽氣定神閒,太極綿掌連綿而出。
  
  太極拳法,乃武當一絕。
  
  遇強則強,看似綿軟,實則包羅萬象,萬變不離其中。
  
  此時,落羽施展開來。
  
  翩翩紅衫,就好似天邊的紅雲。
  
  鮮艷奪目,無形無相。
  
  身隨心走,拳法自然,連綿不絕。
  
  「這……這是什麼招式?」李玄驚訝了。
  
  「好像鬼畫符。」柳昱辰想不到好的:「這軟綿綿跳舞一樣的東西,有什麼用?」
  
  「仔細看。」嚴烈也不大懂落羽這招數,不過卻能敏銳的察覺到那裡面蘊含著不同尋常的東西。
  
  若能窺得,絕對有大進益。
  
  此時,只見場面上,落羽那看似沒有章法,沒有力量的拳法,在遊走間,卻漸漸的籠罩了擂台上的氣勢。
  
  風無涯掌法剛猛,虛無神功走的就是剛猛的路子。
  
  一拳開山,一拳斷流。
  
  那掌法使出來,若中一拳,立時就是個全身經脈寸斷,骨頭斷折的下場。
  
  而太極拳則是綿軟,就好似化成了繞指柔,朝那強山繞去。
  
  初時好像一葉扁舟在驚濤駭浪中遊走,漸漸的海面開始波瀾平靜,而小舟則在不斷的擴大。
  
  他強由他強,清風拂山崗。
  
  他橫由他橫,明月照大江。
  
  這是師傅當年教導的太極要決。
  
  落羽的太極拳法使出來,越來越圓潤,越來越犀利。
  
  以柔克剛,這就是虛無神功的入門破法。
  
  兩人都沒用魔獸,虛無神功無魔獸,落羽也不佔這個便宜。
  
  漸漸的,風無涯剛猛的拳氣在落羽的綿軟帶動下。
  
  就好似身入江河,水汽吞噬了他一般,身重千斤。
    
  想擺脫出來,卻怎麼也擺脫不出來。
  
  好似前後左右都是水,陷入了泥潭,分身無術。
  
  那犀利的掌風,打出來都失了準頭和力道。
  
  就在這此消彼長,風無涯漸漸被落羽壓下去的當口。
  
  「砰。」
  
  擂台上,落羽眼見風無涯全身破綻已出,當下身形一閃,綿裡藏針一掌就朝風無涯胸口露出的破綻打去。
  
  看似綿軟緩慢無力,卻在接近風無涯身前的時候,突然一緊,一掌實實在在的應上風無涯的胸口。
  
  「噗。」風無涯身形一挫,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李玄和柳昱辰一下就驚了,這麼軟綿綿的一掌,有這麼大的威力。
  
  而就在兩人震驚的瞬間。
  
  就見落羽緊跟著撞進風無涯懷裡,兩青蔥一般的指尖,一把捏住了風無涯攻擊在外的雙手。
  
  指尖朝下一捏。
  
  只聽卡嚓一聲,嚴烈清晰的聽見了風無涯手腕斷折的聲音。
  
  兩手捏住風無涯的手臂,落羽順著往下一帶,緊接著臨空一個翻身,高高躍過風無涯的頭頂,抓著那兩手臂的手,往下一按。
  
  「啊……」只聽一聲慘叫,風無涯手臂被落羽生生拗斷。
  
  「好。」下方的李玄驚訝過後,見此就是一聲大叫,一下興奮了起來。
  
  給他報仇,打,狠狠的打。
  
  一把捏斷風無涯的胳膊,落羽手腕一翻,身形往後疾飛,避開風無涯狂怒的一踢。
  
  卻在風無涯收腿的當口,斜飛在半空中的身體,手一伸一把抓住了風無涯的腿腳。
  
  風無涯一驚,立刻扭身在半空就是一個三百六十度的旋轉,欲甩開落羽。
  
  而落羽就好似一葉浮萍,粘之不落。
  
  跟著他也是一個旋空大翻轉,同時手指在風無涯大腿上一劃,狠狠的一捏。
  
  「砰。」柳昱辰眨巴了下眼,這腿,廢了。
  
  「有本事,哈哈,有本事。」此時坐在白玉高台上,本一臉陰沉的浩藏國王開懷了,看著落羽笑得燦爛。
  
  「豈有此理。」而坐在浩藏國王身旁一銀髮老人,臉色陰沉似水,整個人蘊藏著一絲狂怒。
  
  就在此聲中,落羽一招攬雀尾,身形斜飛,一掌狠狠的按在風無涯的背心。
  
  瞬息,兩手被廢和一腿被廢的風無涯,一聲慘叫。
  
  身形重重的被落羽擊至半空,飛騰了上去。
  
  落羽見此臉上閃過一絲狠色,擂台比試有高低,有失誤,這沒什麼好在意的。
  
  但是李玄那傷是風無涯故意的。
  
  若連收放自如都做不到,風無涯也不會站在這裡。
  
  狂妄自大,下手狠毒,不是他的錯。
  
  錯就錯在他傷了她的隊友,錯就錯在他不該在她面前狂傲。
  
  不等風無涯墜落下來,落羽腳下在地面一點,疾飛而起,朝著落下來的風無涯就是重重的一腳飛踢。
  
  「砰。」擂台周圍所有人幾乎都聽見了那重重的一聲沉悶大響。
  
  風無涯被再度踢上半空。
  
  那鮮紅的血霧,在半空中飛舞,灑落。
  
  「放肆。」那坐在浩藏國王身邊的銀髮老人唰的一下站起,暴怒出聲,袖袍一摔就欲下場干涉。
  
  浩藏國王見此慢條斯理的道:「我的七兒被打成那樣,本國君也什麼話都沒有說。
  
  擂台比試,只有學員自願認輸,任何人不得插手。
  
  宗族長,你要插手嗎?」
  
  「那又如何?嚴烈攔得住我?」銀髮老人狂妄得很。
  
  浩藏國王聽言笑笑:「嚴烈攔不攔得住,本國君不知道,本國君只知道有人一定攔得住。」
  
  說罷,微側頭,對著旁邊二樓的窗前微微的躬身。
  
  那裡,不知道雲弒天什麼時候站到了那處。
  
  此時正低頭看著落羽的擂台。
  
  雖然眉梢眼角都沒看浩藏國王這邊一眼,但是那氣勢,卻不是虛擺設的。
  
  銀髮老人見此,囂張的氣焰頓時有點按捺了下來。
  
  「不知道宗族長得了什麼秘訣,實力增長得這麼快。
    
  不過本國君相信,那位紫尊王者也不是什麼好脾氣。」
  
  浩藏國王笑得很溫和,「本國君可不想因為這區區學院之間的交流大會,就讓我國宗毀於一旦,那太讓人憂心了。」
  
  說到這,浩藏國王笑瞇瞇的道:「宗族長,小孩子們玩的把戲,我們不要動怒,來,來,繼續看。
  
  我們大人跟小孩子計較什麼呢,你說是不是?」
  
  一番話,說得那銀髮老人臉色漆黑,卻顧忌到雲弒天不敢開口。
  
  正躊躇間,一人滿臉惶恐如飛而來,附於他耳邊言幾句。
  
  銀髮老人瞬間臉色劇變,再也管不了其他,朝外就狂奔而去。
  
  浩藏國王見此笑得越發開心了:「落羽這丫頭,功力高,這年輕人是越來越厲害了啊,哈哈……」
  
  「打,給我狠狠的打。」浩藏國王在上面笑得開懷,李玄在下面同仇敵愾的叫得高興。
  
  「你悄聲些。」柳昱辰此時也看得眉開眼笑,一面卻還不忘叮嚀李玄別太得意忘形。
  
  這兩日被李玄輸,稼軒墨炎輸,輸得頭昏腦脹了。
  
  今日,得回一場,那感覺立刻就不一樣了。
  
  擂台上,落羽一臉柔和,站在擂台中央,抬頭看著從半空中落下來的風無涯。
  
  單手在半空中畫了個圈,一把抓住風無涯完好的那隻腳。
  
  腳尖支地,整個人飛速的開始旋轉起來。
  
  立時,擂台上只見兩道身影一上一下,紅藍交織,好似旋風舞動。
  
  看不清楚落羽和風無涯的身形。
  
  只能聽見那慘叫不斷的從如陀螺般的旋轉中傳來。
  
  下方眾人,齊齊嘩然。
  
  「以柔克剛,無形無相,兩日之間居然悟出這個道理,奇才,奇才。」站在白玉高台的閣樓上,燕林止不住驚訝。
  
  原本以為落羽就算有所領悟也不會太過。
  
  但是現下看來,這一套功夫簡直就好似為帝梵天的虛無神功量身訂做的一般,完全是剋星啊。
    
  「非她悟出。」雲弒天背負雙手,聞言微微搖頭。
  
  他看不出來落羽用的是什麼功夫,但是能夠察覺到那裡面蘊含的深意,非有閱歷,有大能力。
  
  融匯百家而自成一家才行。
  
  落羽小了,雖奇才可居,但火候絕對不會到自創出如此高明武功的地步。
  
  燕林聽言點了點頭,雲弒天的眼力非同一般,他說不是就不是。
  
  不過雲弒天眼中還是蘊含著讚譽。
  
  功夫內涵雖深,這隨手拈來的招式,卻出自落羽。
  
  兩日時間的揣摩,沒有白費。
  
  天邊風起雲飛,隨風而走,萬千形象。
  
  而擂台之上,紅藍雙色陀螺突然停下,落羽抓著風無涯的腳,往下狠狠一砸。
  
  轟,煙霧四起,血色迸裂。
  
  緩緩低頭,落羽看著眼前如李玄一般筋脈寸斷的風無涯,雙手負於身後,如上台之時一般溫潤的道:「服不服?」
  
  沒有聲音,風無涯除了一口能喘息的氣,基本不成人形。
  
  落羽見此緩緩的道:「現在相信我能讓你開不了口了不?」
  
  聲音很淡,落在風無涯的耳裡,激得風無涯雙眼血紅,滿臉血色的臉猙獰之極。
  
  落羽見此低下身:「怎麼,不服氣?那好。」
  
  說罷手輕揚就抬了起來。
  
  「服氣,服氣,我們認輸。」那擂台下風無涯一方的人此時才回過神來,立刻驚恐的大叫。
  
  同一刻,風無涯眼露懼怕,不斷的縮著身體。
  
  落羽見此,終於收了臉上的溫潤。
  
  伸手一把抓住風無涯的領子,一下把風無涯提起至她面前,冷冷的道:「回去告訴教你練這虛無神功的人,這地盤,還輪不到他囂張。」
  
  說罷,重重把風無涯扔下,轉身立於擂台之上。
  
  夏風吹起,無聲靜寂。
  
  「好。」就在這無聲寂靜中,李玄突然一聲大喝,猛的鼓起掌來。
  
  緊接著,從剛才擂台上場景中恢復過來的眾人,叫好鼓掌的聲音一浪跟著一浪響了起來。
  
  擂台之上,不比生死,最忌出手狠毒之人。
  
  雖然風無涯是浩藏王國的人,但是卻故意重手傷了浩藏七皇子李玄。
  
  此時被人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自然是民心所向。
  
  一時間,那此起彼伏的掌聲,幾乎掀翻天去。
  


第50章:我要退婚(上)
  
  落羽站在擂台上,見此朝四方微微的點了點頭。
  
  然後一轉身,視線牢牢的鎖定站在人群中,本不顯眼的冷無歸。
  
  冰冷的眼對上冷漠的眼。
  
  兩股凌厲的氣勢在空中對撞。
  
  火星四濺。
  
  四方眾人,順著落羽的視線看去,一時間喧鬧聲越發激昂了。
  
  此比賽這麼多日,眾人早知落羽與稼軒墨炎有婚約。
  
  此時未婚夫被此人所傷,未婚妻對上。
  
  激情啊,激情。
  
  夏風徐徐,炙熱無邊。
  
  擂台火熱,比往年任何時候都熱。
  
  落羽勝了這一場,成功晉級三強。
  
  夕陽西下,轉眼入夜時分。
  
  浩藏京城一角。
  
  「落羽那稀奇古怪的功夫真有這麼高?」燭光中,一人詫異的看著眼前站立的冷無歸。
  
  黑影人冷無歸沉著臉點點頭:「表面看不出來威力,但是實際威力相當大。
  
  我估摸著對上風無涯,不用絕招也殺不下他。
  
  她卻感覺沒怎麼用力,就把風無涯敗得那麼慘。」
  
  那坐在冷無歸對面椅子中的人,聽言伸手摸了一下鬢邊的黑髮:「按理說她武功越好,對我們越有利。」
  
  「是,我不否認這一點。」冷無歸點頭。
  
  「但是,我在她面前暴露了,她現下對我就算不是恨之入骨,也絕對會是殺之而後快。
  
  動起手來,恐怕就不是我們想像的那樣了。」
  
  冷無歸平凡的臉上眉頭緊皺。
  
  他本是隱藏了身份的,可那日對戰稼軒墨炎,被身後雲弒天的氣勢一逼,他控制不住就逼了出來隱藏的殺招。
  
  讓落羽看清楚了是他。
  
  結果,從今日落羽的態度來看,他的前景很不樂觀。
  
  「紫尊王者自重身份,他不會插手你們的比試。」冷無歸對面的人沉聲道。
  
  紫尊王者,那是大陸的頂級存在。
  
  不會輕易跟這些個小輩動手,也不會插手完全不值得插手的事情。
    
  否則落羽還需要打什麼打,雲弒天直接殺了所有比賽的人不就結了。
  
  那是屬於紫尊王者的自傲。
  
  冷無歸聽言眉頭依舊緊皺:「我知道這一點,但是誰能保證。」
  
  這話一出,對面那人也沉默了。
  
  紫尊王者,那是隨心所欲的,誰知道萬一落羽輸了,他到底會不會出手。
  
  「查出那位王者是誰了沒有?」
  
  冷無歸搖頭,消息遞上去,還沒有任何的回音下來。
  
  不知道這位紫尊王者是誰。
  
  「那,明日的比賽你棄權……喔,不,不能棄,這一屆的第一名得主那獎勵我們很需要。」冷無歸對面的人皺眉了。
  
  「不能棄,不敢惹,現在怎麼辦?」
  
  冷無歸看著對面皺眉的人,沉默了一瞬,緩緩的道:「家主的意思,那位紫尊王者不能得罪。
  
  但落羽那塊必須要解決。」
  
  他對面那人聽言緩緩起身,在房間裡踱步。
  
  屋內,頓時一片寂靜,只剩下燈火隱隱搖曳。
  
  半響後,那人陡然停步。
  
  「你與她對上之前,必須讓她意識到她的身份和她必須聽我們的,既然如此,只有調虎離山……」
  
  燈影搖晃,夜色森森。
  
  一絲陰謀的氣息,在這裡醞釀。
  
  而此時的浩藏王宮裡,落羽,嚴烈,李玄等人全集中在帝國學院住地,稼軒墨炎的房間裡。
  
  「真棒,打得好,哈哈,出氣,出氣。」李玄坐在躺椅上,手舞足蹈的與沒去看的稼軒離比劃著。
  
  那模樣,高興之極。
  
  旁邊坐著的浩藏國王也是臉上含笑,雖然沒李玄表現得如此激烈,不過看上去也非常的高興。
  
  「落羽,幹得真漂亮,為小七報仇了,幹得好。」浩藏國王看著與嚴烈一起進來的落羽道。
  
  落羽轉頭看著浩藏國王,再掃了一眼看見她來,立刻閉上嘴,面上閃過不屑表情的李玄。
  
  淡淡的笑了笑:「同是校友,應該的。」
    
  浩藏國王聽言大笑道:「好,好,小七有你這朋友好啊,是他的運氣。
  
  落羽啊,這次小七的傷多謝你了,要不是你出面,這小子就廢了,以後在我浩藏,需要什麼你儘管說。
  
  只要本國君能辦到的,絕不跟你二話。」
  
  落羽見浩藏國王如此爽利,當下也微笑著道:「那落羽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就這樣好,爽快。」浩藏國王相當的喜悅。
  
  而李玄聽浩藏國王這麼一說,不屑的表情有點愣怔,轉頭看了眼落羽,又朝他父王看去。
  
  顯然,他醒來後,稼軒墨炎就出事了,還沒人給他說誰給他續的筋脈,以後不會變成廢人一個呢。
  
  與浩藏國王寒暄過幾句後,落羽也沒理會李玄,任由柳昱辰和稼軒離與他們交談,就抬步朝裡間的稼軒墨炎走去。
  
  那日的情景她還記在心中。
  
  稼軒墨炎那一番拚命的情意,她沒忘。
  
  裡間,稼軒墨炎已經醒了過來。
  
  先進來的嚴烈正在為稼軒墨炎探查。
  
  而稼軒墨炎的身後,賓晨星正站著為稼軒墨炎端茶送水,一臉的擔憂。
  
  落羽見此掃了賓晨星一眼,就沒再理會她,走至稼軒墨炎床前,見稼軒墨炎看過來,當下道:「覺得怎麼樣?」
  
  「死不了。」稼軒墨炎氣息極虛弱,不過嘴依舊硬。
  
  落羽此時也懶得跟一傷病員爭,輕笑了一下:「死不了就好。」
  
  稼軒墨炎聞言瞪了落羽一眼,嘴裡卻問道:「想到破解的……方法了沒有?咳咳……」
  
  落羽見稼軒墨炎這樣了居然還在關心這事,心中湧上一股算不上感動。
  
  但是也算有感的溫潤。
  
  當下道:「放心養傷,我自有辦法對付他。」
  
  稼軒墨炎見落羽說得肯定,一直擔憂的心方鬆了一點。
  
  緊接著眉目又一豎道:「我不是擔心你,我是為了我們帝國學院的名聲著想,你別給我想岔了。」
    
  落羽聽言,這個稼軒墨炎果然不討人喜歡,當下翻了個白眼道:「我也沒打算承你的情。」
  
  稼軒墨炎頓時被落羽這一句,堵得氣也不是,不氣也不是。
  
  一口氣岔了,立時摀住嘴猛烈的咳嗽起來。
  
  「你別激動啊,快躺好。」邊上落羽進來,就一直沒插嘴的賓晨星,見此連忙伸手扶住稼軒墨炎,那語氣叫一個溫柔和體貼。
  
  稼軒墨炎看看賓晨星的溫柔,立時邊咳邊瞪了落羽一眼。
  
  那意思好像指責落羽就不會如此的溫柔。
  
  落羽見此正想諷刺,就見嚴烈突然給她打了一個手勢。
  
  落羽見之一愣,嚴烈是什麼意思?難道稼軒墨炎的傷……
  
  立時,也不在諷刺賓晨星,輕咳了一聲朝嚴烈道:「校長,我想請教一下關於冷無歸你的看法,我們外面去談一……」
  
  「有什麼就在我面前說……咳咳……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
  
  沒想一話還沒說完,稼軒墨炎突然接過話,雙眼似睜似閉,口齒卻分外的清晰。
  
  嚴烈聽言,那本已經站起來的身形,微微一頓。
  
  「你既然清楚死不了,還怕什麼?」落羽腦子轉得快。
  
  嚴烈既然不在稼軒墨炎面前說,自然有避開稼軒墨炎的意義。
  
  「是啊,你……」
  
  「王兒,王兒……」
  
  嚴烈接落羽的話才出口,外間突然一陣忙亂,緊跟著一聲如洪鐘的聲音陡然響起,快速的朝裡間衝來。
  
  落羽回頭,就見大門口處一人風塵僕僕的快速衝了進來。
  
  還沒等她看清楚長的什麼樣,來人就撲到了稼軒墨炎的床前。
  
  「小三,有沒有什麼事?」
  
  「父王?」
  
  稼軒墨炎勉強的睜大眼,驚訝之極的看著衝來的人。
  
  非羽國君?落羽盯著來人的背,相當的詫異。
  
  這非羽國王怎麼來了。
  
  「父王,我沒事,一點小傷而已……咳咳……沒事……咳咳……」
    
  驚訝後,稼軒墨炎勉強抬了抬嘴角,想露出一個笑容。
  
  結果,卻咳得上氣不接下氣起來。
  
  非羽國王見此,連忙一手扶著稼軒墨炎的背,運氣為稼軒墨炎順氣,那臉上的焦慮之色倒微微有點收。
  
  兩日前,在非羽王國收到飛鷹傳信,稼軒墨炎重傷昏迷。
  
  傳信言辭間相當的嚴重,說得稼軒墨炎可能傷重不治身亡。
  
  非羽國王和王后那聽得這個。
  
  立時,非羽國王動用了非羽皇室,從來不曾用過的火靈飛鵬。
  
  翅膀張開有十米,能容三人坐於背上,日行萬里的八級鳥類魔獸。
  
  晝夜飛行而來。
  
  此時,見稼軒墨炎還能說話,雖然氣色相當的不好,但是與傳回來的信上說的還是有差距。
  
  非羽國王那焦急得幾乎爆炸的心,立時有一點沉穩了起來。
  
  「沒事就好,嚇了你父王一跳。」非羽國王收斂了臉上的焦躁之色,拍了拍稼軒墨炎的手。
  
  然後轉頭看著緊跟著進來的浩藏國王,微笑著站起身來:「來得著急了點,沒事先知會。」
  
  浩藏國王見此也爽利,擺了擺手笑道:「都是兒子,你心情我能理解。」
  
  非羽國王一聽,方想起李玄好像傳回來的消息上也說的重傷,不由具感同病相憐。
  
  當下伸手與浩藏國王好好一翻相握。
  
  「嚴校長,我王兒傷勢如何?」與浩藏國王見過之後,非羽國王轉過頭看向稼軒墨炎身邊的嚴烈。
  
  嚴烈聽言聳了聳眉頭,正欲開口。
  
  身邊的稼軒墨炎就突然道:「就在我面前說……我要知道……」
  
  聲音極堅決,虛弱的氣勢下,神色卻非常的堅定。
  
  嚴烈頓時一窒。
  
  那趕過來的非羽國王見此,那本微微放下的心立時又有點提了起來。
  
  嚴烈要瞞著稼軒墨炎說傷勢,那這傷勢……
  
  「就在這說吧。」
  
  長相與稼軒墨炎有三分相似,雖沒有稼軒墨炎那麼俊美無倫,卻也風度翩翩,非羽國王短暫的沉吟後,看著嚴烈點了點頭。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3 09:29 PM

第51章:我要退婚(下)
  
  稼軒墨炎這麼大了,他應該也有那個能力,承擔一切。
  
  此話一出,擠擠挨挨的房間內,立刻鴉雀無聲。
  
  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了嚴烈。
  
  嚴烈見此想了想後緩緩的點了點頭,困難總要面對的。
  
  當下,移動身形緩緩坐至稼軒墨炎的身邊,一指點到稼軒墨炎的眉心,沉聲道:「看這裡。」
  
  屋內眾人頓時齊齊看去。
  
  落羽離稼軒墨炎本近,當下仔細看去。
  
  只見稼軒墨炎的眉心中隱隱約約浮著一絲黑氣。
  
  與那黑影人冷無歸使用的那黑色鬥氣有幾分相似。
  
  不由眉頭微皺,怎麼,嚴烈的力量消退它不去。
  
  正做此想法,靜寂中的嚴烈緩緩沉聲道:「墨炎體內這黑色鬥氣相當的古怪,就算憑借我的力量,也消退它不下去。」
  
  黑色鬥氣?
  
  非羽國王,浩藏國王,都緊緊的皺起了眉頭。
  
  忘川大陸,從來沒有聽說過黑色鬥氣。
  
  這是什麼古怪東西。
  
  「我消滅不了這股封印到墨炎身體中的黑色鬥氣,而這黑氣與墨炎本身的鬥氣排斥。
  
  長久在體內盤旋的結果……」
  
  嚴烈話沒有說完,但是那語氣和手勢已經讓眾人感覺得很清楚。
  
  除死,別無他法。
  
  屋內,瞬間一片沉寂,那沉悶的空氣幾乎讓人窒息。
  
  「怎麼會這樣?」非羽國王的臉色不好看了。
  
  嚴烈搖搖頭,他也沒有想過會這樣。
  
  那黑色鬥氣不太像鬥氣的東西,居然連他也消退不了,這簡直是恥辱。
  
  「那,這要怎麼辦?」
  
  「快想辦法啊。」
  
  柳昱辰和稼軒離臉色變了,齊齊焦急起來。
  
  而緩緩挪動過來靠在門邊的李玄,眼中也蘊起驚訝,這……
  
  屋內的氣溫降了,陰寒逼人。
  
  落羽聽言也有點詫異,居然連嚴烈都消退不了那黑色力量,嚴烈可是藍尊啊。
  
  心中如此想,手直接伸過非羽國王的身邊,伸手抓住了稼軒墨炎的手。
    
  稼軒墨炎正眉頭緊皺,想開口說什麼,就見落羽伸手過來抓住了他的手,不由微愣,轉眼看向落羽。
  
  屋中人也被落羽的動作吸引,齊齊朝她看去。
  
  落羽沒理會屋中所有人的眼神,開始以內力探知稼軒墨炎的內傷。
  
  嚴烈的鬥氣不行,那她看看她的內力行不行。
  
  內力緩緩的從稼軒墨炎的脈門進入稼軒墨炎的體內,立時就對上了那在稼軒墨炎身體中遊走的黑色氣息。
  
  「忍著點。」落羽低聲道。
  
  手下內力一加劇,就朝那黑色鬥氣壓去。
  
  稼軒墨炎聽言看了滿面正色的落羽一眼,一直冷酷的臉色居然緩了很多。
  
  乾脆的閉上眼,低低的嗯了一聲。
  
  邊上的非羽國王見此,詫異的轉頭看向他進來後一直沒注意的女子。
  
  「落羽?」
  
  落羽臉上的胎記,乃是標誌性的。
  
  「噓。」嚴烈立刻搖手示意非羽國王別打攪,行功時候最忌諱有人打岔。
  
  非羽國王立刻噤了聲。
  
  臉上卻揚起一絲笑意,誰說他的醜兒媳婦跟三兒墨炎感情不好,瞧,這不是很好嘛,耗費功力出手助他療傷呢。
  
  屋內頓時鴉雀無聲,所有人都靜靜的看著落羽和稼軒墨炎。
  
  黑氣以一種看得見的速度,緩緩的從稼軒墨炎的身體上消退,朝著一角逼去。
  
  嚴烈見此,頓時大喜。
  
  落羽的古怪武功居然如此厲害,好,好。
  
  非羽國王鬥氣不行,眼光還有,見之也是滿臉歡喜。
  
  他的醜兒媳真有本事,他的眼光就是好,哈哈……噶……
  
  無聲的笑才盛開在臉上,稼軒墨炎身上黑光突然大盛,一下逼開落羽。
  
  落羽一個踉蹌,朝後退了一步。
  
  而稼軒墨炎身體一震,眉心緊緊的皺在一起,一絲鮮血從嘴角滲透了出來。
  
  「三兒。」非羽國王大驚。
  
  「沒事。」稼軒墨炎雙眼緊閉,卻嘶啞著聲音道。
    
  一旁落羽深深的皺著眉頭,迎著嚴烈等人看過來的眼神,沉聲道:「消退不了,很古怪。」
  
  對,就是很古怪,嚴烈皺眉。
  
  「那怎麼辦?」柳昱辰焦慮的插言。
  
  屋內的眾人一時間,都緊緊的皺起了眉頭。
  
  「要說辦法也有,有人背後不是有一尊大神。」此時,一直依靠在門邊的李玄突然插口。
  
  此話一落,嚴烈,浩藏國王等人眼立刻亮了。
  
  紫尊王者,他們怎麼忘了這麼一尊大神。
  
  「不,不要他。」稼軒墨炎臉色陡然黑了下來。
  
  「不許亂說。」嚴烈臉色一下就沉了下來,瞪了墨炎一眼。
  
  「這可不是兒戲,墨炎,需知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浩藏國王看著稼軒墨炎語重心長。
  
  柳昱辰,稼軒離,賓晨星等人臉色則叵測。
  
  要情敵救,這面子裡子以後還有嗎?
  
  況且,那情敵會不會救還是回事呢。
  
  「落羽,你……」雖然遠在非羽,不過紫尊王者出現,那消息豈會不知,非羽國王也是知道一點半點的。
  
  當下轉過身看著落羽,開了口又突然停下。
  
  「父王,我不……」
  
  砰,嚴烈直接一掌,敲昏了稼軒墨炎。
  
  「我看落羽去不合適,不如我們去。」浩藏國王身為地主,稼軒墨炎在他這裡出了事,怎麼也脫不了關係,當下想了想道。
  
  嚴烈點頭:「我也是這個意思。」
  
  雲弒天和落羽以及稼軒墨炎,這關係,他們知道得更清楚。
  
  要落羽出面請雲弒天幫忙。
  
  憑借雲弒天那脾氣,估計直接一刀殺了。
  
  幫忙,想都不要想。
  
  非羽國王也是老道人物,見此也知了個六七分,當下點頭道:「如此,多謝國君了。」
  
  「哪裡,你的兒子跟我的子嗣有什麼差別,走,走,現在就去。」浩藏國王爽利的當先就朝門外而去。
  
  身後,非羽國王,嚴烈,兩人緊跟而上。
    
  站在房間裡,柳昱辰看著三人離開後,轉頭看著落羽躊躇的道:「你覺得有幾分可能?」
  
  落羽伸手挑了挑額間的髮絲,面露苦笑,她哪知道。
  
  雲弒天是絕對知道那什麼隱族的怎麼對付。
  
  不過讓他救稼軒墨炎,真的,她不做希望。
  
  夜,黑漆漆的。
  
  而此時雲弒天所在的落羽房間。
  
  「主人,浩藏國宗有動作了。」燕飛聲沉如冰。
  
  「跟上。」雲弒天眉色冷沉。
  
  「是。」燕飛如飛而去。
  
  「果然按捺不住了。」房間內就剩跟著雲弒天的燕林,眼中閃過一絲亮光。
  
  正說著,窗外白光一閃,一拳頭大的鳳凰不像鳳凰,飛鷹不像飛鷹的鳥從窗外飛了進來。
  
  燕林快速的取過飛鳥身上的信息一看,立刻轉頭看向雲弒天:「主人,隱族的人也有動作了。」
  
  雲弒天聽言,一直穩坐不動的身形緩緩站起:「走。」
  
  他倒要看看那些傷害落羽的隱族人到底打的什麼算盤。
  
  怎麼跟落羽一家又套上了關係。
  
  夜色飛揚,非羽國王三人朝著雲弒天住處而來,而雲弒天則起身朝著另一個方向而去。
  
  而就在這夜色朦朧中。
  
  陰謀的氣息在不斷的閃動。
  
  幾道黑影人仿若青煙一般潛伏而來。
  
  帝國學院住處。
  
  嚴烈等高手走了,就剩下一屋子殘兵敗將。
  
  稼軒墨炎從昏迷中緩緩醒來,看著他父王等人不在,那臉色黑得幾乎猶如鍋底。
  
  「別黑,浩藏國王說的對,大丈夫能屈能伸。「柳昱辰想了半天也只想到這一句。
  
  只換來稼軒墨炎的臉更黑。
  
  賓晨星見此微笑著道:「你別擔心,也許……」
  
  「嗖。」就在賓晨星開口的一瞬間,夜色下突然一無形劍氣破空而入,直射落羽。
  
  落羽本轉身向著門外,此時正好對個正著。
  
  當下臉色一沉,一個側身避開。
  
  同時身形閃電般的移動,兩步搶上前,一把抓過靠在門上的李玄,反手就朝稼軒墨炎床上一扔。
    
  另一手迅猛之極的抓下牆壁上做裝飾的利劍,一劍橫空,劍指東南,空中連砍兩股朝著稼軒墨炎射去的無形劍氣。
  
  腳下同時一滑,三劍過處,人已經攔在了稼軒墨炎的床前。
  
  而柳昱辰,稼軒離,還沒反應過來。
  
  無形劍氣飄飛,眼前黑氣隱隱約約。
  
  「黑影人。」落羽抓著長劍的五指一緊:「居然來偷襲。」
  
  屋外來人飄忽,身形極是鬼魅,那攻伐速度極快,極狠,像是要把落羽斃在裡面。
  
  又像是要引落羽出去。
  
  黑氣縱橫,來勢兇猛之極。
  
  落羽手中長劍舞成一團雪花,連消帶打,身形在屋中往來飛騰,卻不出房門一步。
  
  這裡就她一個勉強算高手的人,她要是出去了,稼軒墨炎,李玄等人怎麼辦。
  
  一時間,殺氣飛揚,猛烈而快如閃電。
  
  話說落羽此間突然遭遇偷襲。
  
  那本與燕林已經走遠的雲弒天,在夜色下突然停步:「你先去。」說罷轉身就朝落羽所在的方向走來。
  
  隱族的人針對落羽,有隱族的消息了,那就把落羽叫上一起。
  
  雲弒天臨時起意,轉身就找落羽而去。
  
  燕林見此也不多耽擱,立刻隱沒在夜色中。
  
  同一刻,沒有找到人的嚴烈等三人,也沒奈何的回走。
  
  劍氣縱橫,殺氣飛揚。
  
  隱於屋外的黑影人,見落羽根本不出來,想把她引走的目的,怎麼也達不到。
  
  不由急怒攻心,一揮手,朝著屋內衝了來。
  
  這裡是浩藏王宮,若是不速戰速決,侍衛一來,他們一個也別想跑。
  
  眼見幾個黑影人衝了進來。
  
  落羽手也快,反手一把抓起李玄,大喝道:「抱上他。」
  
  李玄能動,此時也顧不上自己沒恢復,聽話的猛的使力一把抱起了不能動的稼軒墨炎。
  
  落羽當即幾個躍起,就出了房門。
  
  背靠石牆,三面對敵。
  
  衝進來的黑影人見落羽三人出房,直接棄柳昱辰,賓晨星等人,朝著落羽就追殺而來。
    
  遠處,聽見動靜的侍衛們開始飛速的朝這方集結。
  
  劍氣縱橫,落羽把三人都籠罩在劍氣之下。
  
  「什麼人,好大的膽子。」聽見動靜快速回轉的嚴烈,第一個回返了過來,見此頓時大怒,猛的就撲了過來。
  
  黑影人中,立時分出一個朝嚴烈衝去。
  
  落羽負擔頓時一鬆。
  
  而就在這時,白袍墜地,雲弒天從另一個轉角走了出來。
  
  雲弒天來了,黑影人們頓時大驚,這尊大神怎麼來了。
  
  當下想也不想,分出兩個就朝雲弒天攻去,欲拖延一瞬間。
  
  落羽眼角掃到雲弒天的身影,見此面色一變,雲弒天不能出手的,如何對付兩黑影人。
  
  頓時立刻變招,一把抓起李玄朝嚴烈大叫道:「接住。」
  
  猛的把兩人就朝嚴烈扔了過去。
  
  同一刻,一劍揮出就朝雲弒天撲了過去。
  
  雲弒天眉色冷淡,攏在袖子裡的手都還沒有抽出,落羽就已經擋在了他的面前。
  
  而那被落羽投擲出去的李玄和稼軒墨炎,嚴烈一個翻身沒接住,兩人砰的一聲直線落地,摔得火冒金星。
  
  好死不死的擋在了嚴烈的前面。
  
  那黑影人攻向嚴烈的招數,立刻朝著稼軒墨炎一劍就砍了過去。
  
  「啊……」從房間裡衝出來的柳昱辰和稼軒離頓時大驚失色。
  
  然而,就在這電光火石間,那一直好似隱形一般的賓晨星,看了眼遠處衝過來的非羽國王,突然猛的就朝稼軒墨炎撲了過去。
  
  直接撲到了稼軒墨炎的身上。
  
  一劍穿肩,賓晨星在所有人面前替稼軒墨炎擋了這一招。
  
  稼軒墨炎下意思的伸手摟住口噴鮮血的賓晨星,眼卻牢牢的看著站在雲弒天面前的落羽。
  
  那眼中熊熊怒火再也遮擋不住。
  
  他重傷,她居然不顧他,跑去為那紫尊王者,他們所有人中武功最高的雲弒天抵擋敵人。
  
  這叫他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我要退婚。」稼軒墨炎憤怒了。
  


第52章:我們訂婚(上)
  
  狂怒的聲音在夜色中迴盪,狂猛直上九霄。
  
  在場的所有人,齊齊愣怔。
  
  「什麼?」緊接著反應過來的非羽國王猛的提高了聲音。
  
  同一刻,雙手攏在袖袍裡的雲弒天,突然出手,黑色的袖袍在身前一揮。
  
  一道紫光閃現。
  
  身前的兩個隱族人,被雲弒天一拂之力,狠狠的摔了出去。
  
  「很好。」雲弒天第一次很滿意的看向稼軒墨炎。
  
  而他身前的落羽握劍,轉身。
  
  雙目對上雙眼血紅一片,臉色被憤怒渲染得已經完全扭曲的稼軒墨炎。
  
  還沒想清楚稼軒墨炎怎麼突然冒這麼一句。
  
  就眨巴了一下眼後,點頭微笑,乾脆利落:「成交。」
  
  稼軒墨炎退婚,她真是求之不得。
  
  原本還以為要半年後,非羽國王那裡才說得通。
  
  現下稼軒墨炎不知道抽什麼風,居然冒出一句退婚。
  
  完美,解脫,爽啊。
  
  雖然她一直不認為這婚約是大事,不過解除的話,心裡總會少一件事情,舒服。
  
  成交,乾脆利落的兩個字。
  
  稼軒墨炎聽之那頭頂上方隱隱約約的紅色火焰,幾乎猶如實質,瞬間以燎原的姿態飛揚。
  
  一點留戀沒有,一點遲疑沒有。
  
  就這麼快的接了他的口。
  
  他媽的,他媽的,他媽的……
  
  稼軒墨炎一瞬間氣得幾乎全身都在抖。
  
  黑夜靜寂,在場的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了稼軒墨炎和落羽的身上。
  
  那本來今夜打算調虎離山,調開雲弒天,引出落羽的隱族的人。
  
  一見事情敗露,雲弒天居然又和落羽走到一處不說,嚴烈,非羽國王,浩藏國王等人都集中了過來。
  
  他們的計劃全盤毀滅。
  
  當下反應也快,連滾帶爬就朝黑夜中倉惶逃竄而跑。
  
  而雲弒天,落羽,嚴烈,等高手被稼軒墨炎的話吸引了全部的心神,居然一個也沒去追。
  
  當此下,月色當空,庭院默默。
  
  一眾人,表情各異的看著三個當事人,詭異的寂靜。
  
  「不行,我不同意。」就在這詭異的寂靜中,非羽國王突然氣沖沖的衝了過來,面色鐵青。
  
  「你是什麼東西?」雲弒天眼角一掃,氣息陡沉。
  
  「我不是東西,我是非羽王國的國君。」非羽國王氣息鼓噪。
  
  此言一出,全場更加靜默。
  
  那一直窩在落羽懷中觀看的小銀,聽言小爪子摀住臉,面色很扭曲的扭過半邊頭去。
  
  悲催啊,這非羽國王居然不是東西。
  
  被他兒子氣得腦袋不清楚了。
  
  顯然被稼軒墨炎這莽撞的話一出口,引得怒氣攻心的非羽國王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言畢,非羽國王深吸一口氣,臉色有點青的看著落羽。
  
  「我們早有約定,半年,時間還沒到期,這事情,我們半年後再議。」
  
  「什麼半年,為什麼有半年?」稼軒墨炎敏銳的抓住他父王話裡隱含的意思。
  
  非羽國王直接無視稼軒墨炎。
  
  落羽見此,雙手一攤,聳聳肩膀。
  
  「這可不是我提出來的,是他提出來的,我堅決的擁護他的決定,贊同他的觀點,以及徹底的執行他的意思。」
  
  這話一出,邊上的柳昱辰,李玄,齊齊扭曲了半張臉。
  
  他們認識的落羽,什麼時候有這麼徹底的擁護和貫徹執行稼軒墨炎的一字一句了。
  
  這,簡直就是諷刺。
  
  「不行,他說的不算,我不同意。」
  
  非羽國王狠狠的瞪了半躺在地上,顯然此時所有人都遺忘了要扶他們兩人起來的稼軒墨炎。
  
  「這婚事是我和你父親定下的,豈是他說退婚就能退的,小孩子氣話而已,不作數。」非羽國王聲音很沉。
  
  那本難得心情對稼軒墨炎好一次的雲弒天聽言,眼一下微微的沉了下來。
  
  那週身的氣息,沒見怎麼變動。
  
  但是,那股陰寒的威壓,開始籠罩這一方任何一絲水土。
    
  嚴烈,柳昱辰,浩藏國王,稼軒離,就連地上與稼軒墨炎滾做一團的李玄,也強忍著滾開了些。
  
  不要誤傷,千萬不能誤傷。
  
  落羽見此,伸手,握住雲弒天的手,輕輕的晃了一下。
  
  他們不以勢壓人。
  
  非羽國王對她不錯,對她父親也不錯。
  
  能不強逼就不強逼。
  
  更何況,她的家人,她的一切,都在非羽。
  
  今日以強勢壓制非羽國王,他日非羽國王拿她的家人親朋好友開刀,這就不太好了。
  
  她不能因為她自己,就置她關愛的所有人於危險之中。
  
  雲弒天領悟到落羽的意思,氣息卻沒一絲收斂。
  
  區區家人朋友而已,她跟他走,他一切都給她安排了。
  
  佛仙一水,望天涯上,別說她區區家人,就是非羽這一國的人跟著她走,他也給她安排得妥妥當當。
  
  無聲的威壓,在夜色中飛揚。
  
  非羽國王也不知道真是骨頭硬,還是對落羽一定要嫁入他皇室,這一點非常的執著,臨死不屈的對持著雲弒天。
  
  而就在這樣不要命的對持中。
  
  地上半躺著的稼軒墨炎突然低喝出聲。
  
  「這婚事是我的,我說退就退。」
  
  「放肆,這裡沒你說話的份。」非羽國王一臉鐵怒。
  
  「沒我說話的份?父王,你看清楚你給我選的兒媳婦。」稼軒墨炎臉上是難以言喻的憤怒。
  
  強提起手,指著落羽道:「你看看她,她有哪一點把我放在心上?
  
  我身受重傷無法行動,危險時候,她卻跑去給那最強的人護衛,置我於不顧。
  
  父王,你看清楚,你就要這樣的兒媳婦?
  
  今日,若不是賓晨星撲來為我擋了這一刀,我現在還有命跟你說話。
  
  父王,這樣的女人娶來給我做什麼?給我戴綠帽子?
  
  她簡直連晨星的一根頭髮都不如,這婚我退定了。」
  
  稼軒墨炎摟著昏迷在他懷裡的賓晨星。
    
  那咬牙切齒的模樣,幾乎要把落羽咬來吃了。
  
  周圍所有的人聽言方好像才想起,這裡還有個賓晨星。
  
  不由齊齊把目光集中了過去。
  
  就見賓晨星流血過多,早已經昏過去了。
  
  眾人,啞言。
  
  而雲弒天聽到此言則臉色一沉,一股氣息就朝稼軒墨炎飛了過去。
  
  在他面前敢說落羽的壞話,找死。
  
  落羽見此連忙手勢輕揚,阻擋了雲弒天的力量,一邊看著非羽國王道:「國王陛下,你已經看清楚也聽清楚了。
  
  這事情已經沒有挽回的餘地。
  
  今日是這般的模樣,半年後只會更惡劣,不會有轉機的。
  
  這婚事,就這麼作罷吧。
  
  我不妨礙三王子另娶王妃,你們也不要管我另尋良配,皆大歡喜。」
  
  此話一出,非羽國王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了。
  
  扭頭看著地上無比憤怒的稼軒墨炎,再看看昏迷在他懷裡,為他擋了一刀的賓晨星。
  
  那面上鐵青的臉色,幾乎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她對你好,你可娶她為側妃,正妃大位必須是落羽,這一點絕對不允許任何的更改,你……」
  
  「最好斟酌你的話,我已經沒有耐心了。」非羽國王的話還沒有說完,雲弒天突然冷冷的開口。
  
  他給落羽面子,以理服人。
  
  不過,現下已經扯談得他沒有興趣再聽下去。
  
  小小非羽王國,他要稼軒一族滅族,也容易得很。
  
  夜空下,氣氛越發沉得令人窒息。
  
  非羽國王五指在袖袍裡緊握成拳,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空氣,那臉上居然是決絕的不顧一切。
  
  落羽見此,沒有阻止雲弒天,看向非羽國王的眼中,卻微微閃過一絲疑惑。
  
  這位素未謀面的非羽國王,怎麼如此堅持,一定要她做他的兒媳婦?
  
  就算在雲弒天的威壓下,還是如此不要命的抗拒。
  
  這……
  
  他就那麼想她做他的兒媳婦?
  
  有點匪夷所思。
    
  而站在非羽國王身旁的浩藏國王見此,連忙拽著他,壓低了聲音道:「國君,你這是怎麼了?不過是一個兒妃而已。
  
  你不要忘了,墨炎的傷還要求這位紫尊王者。
  
  而且,既然墨炎都不願意,落羽也不願意,退了就退了吧。」
  
  說到這,那聲音越發小的道,「為這事把一族性命搭上去不值得,紫尊王者要發怒了。」
  
  說罷,狠狠的捏了非羽國王一下。
  
  這事情擺明了退了都好,不知道這非羽國王在堅持什麼。
  
  為了一個丑兒媳對上紫尊王者,冒著滅族的危險,還要堅持到底。
  
  要不是落羽有出身依據。
  
  真要讓人以為稼軒墨炎是抱養的,而落羽是他的親生女兒了。
  
  非羽國王不是廢物,怎麼不知道這裡面的利害關係。
  
  可是,這一答允落羽以後就跟皇室沒有一點關係。
  
  這絕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絕不是他可以接受的。
  
  「不,這事……」
  
  「砰。」非羽國王依舊不同意的話才開口,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他身後的嚴烈,突然一掌打下。
  
  非羽國王頭一歪,昏了過去。
  
  「這事情既然墨炎和落羽都如此決定,那就這麼定了,我作為墨炎的老師,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有這個資格和浩藏國王作為見證和為其決定。
  
  婚約解除,以後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攙扶著非羽國王,嚴烈微笑著看著雲弒天和落羽。
  
  一旁的浩藏國王反應也快。
  
  立刻笑道:「是,我們作為見證,同意你們兩人的決定。」
  
  開玩笑,雲弒天要真的發怒,在這裡殺了非羽國王,他浩藏和非羽以後不成了死敵,他可不幹。
  
  「不過,我們有一個要求,還請這位紫尊王者,為墨炎把身上的黑氣消除,以後就兩清了如何?」嚴烈微笑道。
  
  而同一刻,早接收到嚴烈眼色的稼軒離,蹲在地上,緊緊的扣著稼軒墨炎的頸子,阻止他出聲。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3 09:30 PM

第53章:我們訂婚(下)
  
  地上死倔的稼軒墨炎,頓時只剩下眼神的憤怒和控訴。
  
  卻身不能動,語不能出。
  
  聽落羽的婚約解除了,雲弒天緩緩收斂了瀕臨爆發的怒氣,心情好轉了起來。
  
  很好,落羽以後就完完全全是他的人了。
  
  一想到此,雲弒天突然低頭拉起落羽的手。
  
  落羽轉頭,看向雲弒天,以眼神詢問,怎麼?
  
  雲弒天握起落羽的手,看著落羽手指上戴著的那杖他給的戒指,面容上閃過一絲滿意。
  
  一指尖點在了那戒指之上。
  
  須臾,月色光亮下。
  
  只見那戒指表面緩緩的碎裂,脫離了外殼,露出裡面的精華。
  
  盈盈紫光直衝天際,光華燦爛,皎如天際明月。
  
  一股強悍無比的氣息,從戒指上散發了出來。
  
  讓人清清楚楚的感覺到,那是屬於雲弒天的氣息,那是他那巨大的力量。
  
  一旁的嚴烈等人,頓時齊齊側過頭被那戒指吸引了過去。
  
  普通的精鋼外殼脫落。
  
  裡面一銀紫紅的佛蓮綻放出了它妖艷而精美的身姿。
  
  而在那佛蓮的環扣上,刻著四個大字「唯我獨尊」。
  
  君臨天下的霸氣和狂放的風姿,淋漓盡致的在這四個大字中彰顯出來。
  
  落羽見此微微一愣,這戒指中怎麼還蘊藏著奧妙?
  
  當下,不由細細看了一眼手中戒指,然後抬頭看向雲弒天。
  
  身旁的嚴烈,浩藏國王等人,則完全被這氣勢和光華所奪。
  
  目瞪口呆的看著。
  
  夜空下,一片寂靜。
  
  「佛蓮尊座,望天君王。」
  
  就在這短暫的寂靜中,知道這邊出事,趕過來的楓林葉王一步頓在當地,駭然之極的抬頭望著空中那紫色的光芒。
  
  整個人一瞬間,身體都開始顫抖起來。
  
  「望天君王……望天……君王……這……這……」
  
  楓林葉王面上的驚駭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什麼意思?」
    
  嚴烈反應很快,立刻轉頭看向已經面無人色的楓林葉王。
  
  楓林葉王被嚴烈這麼一喊,一驚回神,低下頭來。
  
  還沒看見嚴烈,就一眼注視上了正握著落羽手的雲弒天,和那開始緩緩收斂紫光的佛蓮戒指。
  
  「銀髮魔尊,離火琉璃戒,天……令行天下……我的老天……」
  
  楓林葉王受驚過度,一屁股坐倒在地,人整個的都抽得快瘋了。
  
  他……他……他沒有看錯吧。
  
  那是離火琉璃戒,那代表著佛仙一水上,望天涯君王的標誌性東西。
  
  離火琉璃戒出,望天涯群雄聽令。
  
  令行天下,號令八方。
  
  這……這……
  
  天啊,他怎麼就沒有想到。
  
  這紫尊王者居然是佛仙一水上望天涯的君王,那個一代魔尊。
  
  那銀髮就是他的標誌,那厚皮裘衣就是他的代表。
  
  他居然一直沒有想到,沒有想到這位不知道從那裡冒出來的紫尊王者,居然是那位魔尊。
  
  居然還算計他……
  
  瘋了,楓林葉王快要瘋了。
  
  「什麼意思?葉王,你知道些什麼?」嚴烈看著楓林葉王的臉色,那般震撼和驚恐的臉色,他從來都還沒看見過。
  
  這楓林葉王知道雲弒天的身份?
  
  他一定知道什麼。
  
  沒有回答嚴烈的問話,楓林葉王幾乎快要完全瘋癲了。
  
  那神情,讓回過神來的浩藏國王等人,後背上隱隱約約升騰起一絲冷汗。
  
  不知道為什麼,只是感覺相當的不好。
  
  與雲弒天站在一起的落羽也看見了楓林葉王的失態。
  
  不由眉頭微微的上挑。
  
  望天君王?說的應該是雲弒天吧,這楓林葉王居然知道這一點,難得。
  
  不過至於駭成這個樣子?
  
  落羽轉頭回看雲弒天,不至於嘛,雲弒天人很好的。
  
  迎上落羽看過來的目光,雲弒天突然低頭,在眾目睽睽之下,在落羽的唇上印上一吻。
    
  緊跟著沉聲道:「我們訂婚。」
  
  我們訂婚。
  
  四字非驚天動地,非震古爍今。
  
  如此優美而代表情意的四字,聽在周圍靜默的眾人耳中,卻幾乎猶如天空一道驚雷,震得眾人目瞪口呆。
  
  而楓林葉王還更直接。
  
  好像聽見了天底下最不可思議的話,雙眼一翻,昏了。
  
  一個紫尊王者,一個佛仙一水上最大幾勢力中的魔尊,向一個剛被退了婚的醜女求婚?
  
  這,簡直是世界無奇不有,今年最奇而以。
  
  落羽聽言愣了,眨了眨眼,看著雲弒天愣愣的道:「你向我求婚?」
  
  她沒聽錯?
  
  雲弒天滿臉冷酷:「信物。」
  
  他不是求婚,而是決定。
  
  決定是臨時的,在嚴烈等人解除落羽婚約的一瞬間產生。
  
  他的人,絕對不能跟別人有婚約。
  
  只能是他的,只準是他的。
  
  這一次,是他晚到,沒話可說。
  
  但是,他絕對容不了第二次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既然這樣,那麼,先下手為強,他和落羽訂婚,一輩子綁定落羽在身邊,這絕對是個好主意。
  
  雲弒天很滿意這個決定,此時心情很好。
  
  而現在看著愣怔的落羽,感覺更好。
  
  「我才十四歲。」落羽微微有一點回神。
  
  「管你幾歲,快點,信物。」雲弒天霸道不減。
  
  只要是君落羽,管你幾歲,都不是問題。
  
  落羽看著霸道的雲弒天,看清楚那眼中的堅決和認真。
  
  他是認真的,他不是隨便說說。
  
  落羽一時間心中波濤起伏,這感覺,這感覺怎麼說呢?
  
  雖然舉動太唐突,但是那絕對不是敷衍。
  
  雖然這個人應該還不太懂愛人和被愛的愛情,但是,但是……
  
  落羽低頭,看著手中的戒指,輕輕勾勒起嘴角:「看上去挺值錢的。」
  
  「砰。」剛昏醒的楓林葉王砰的一頭撞去了身邊的假山石。
    
  「離火琉璃戒,號令望天涯千千萬臣民,代表望天君王無上威嚴,見戒如見魔尊親臨,普天之下,誰敢藐視,誰敢不尊,挺值錢……挺值錢……」
  
  楓林葉王有想撞死的衝動。
  
  此言一出,嚴烈和浩藏國王的臉色全變了。
  
  雖然他們不認識什麼離火琉璃戒,更加不認識雲弒天,但是那望天涯,那望天君王,那魔尊……
  
  那可是普天之下站在世界頂端的人。
  
  是傳說,是神話,是他們這些小國望塵莫及的一切。
  
  難怪,如此藐視他們。
  
  難怪,視他們如螻蟻。
  
  望天君王,望天君王……天,他們此生何其有幸,遇見傳說中頂級的人物。
  
  但是,他們又何其悲哀,居然對面不相識,很無視了雲弒天一段時間。
  
  嗚,浩藏國王同樣有想死的心了。
  
  至於還在地上的稼軒墨炎,李玄等人。
  
  卻只不過對楓林葉王和浩藏國王等人的表情,有點驚訝而已。
  
  他們,還不知道這頂級的存在。
  
  而落羽聽著楓林葉王的話,面色一驚,一下抬頭看向雲弒天:「這麼貴重……你……」
  
  這戒指怎麼如此貴重,代表雲弒天,這……
  
  「信物。」雲弒天皺眉,他已經說了三次了。
  
  他不想再說第四次。
  
  落羽看著雲弒天,臉上神色不斷浮動,到最後卻只能夠冒出一句:「我沒這麼值錢的東西。」
  
  雲弒天聽言皺了皺眉。
  
  手指在落羽頸項間一勾,勾出落羽一直貼身戴著的一根項鏈。
  
  說起項鏈,也不算,就一根普通的銀質地的項鏈,只是下面吊著一杖戒指,一杖看上去黑黝黝,像石頭,相當普通的戒指。
  
  「就這個。」雲弒天看了眼戒指,滿意。
  
  戒指換戒指,不過是個信物,就這個好。
  
  當下,雲弒天一把就欲扯斷項鏈,弄來戴上。
  
  「我父親給我的,不准扯斷。」落羽連忙急吼。
  
  雲弒天聽言,瞪著落羽:「戴上。」
    
  強勢瞪視,讓落羽無奈的輕笑,接過雲弒天手中的項鏈,踮起腳把項鏈為雲弒天戴在胸前。
  
  「不值錢,只是父親送我的生日禮物。」落羽輕聲在雲弒天耳邊道。
  
  雲弒天什麼多餘的話也沒說,只伸手霸道無餘的摟住落羽的腰,一低頭,重重親了落羽一口。
  
  值錢的東西,他多了去了,落羽生日的戒指,很好,他喜歡。
  
  「從今天起你是本尊的未婚妻,誰敢再跟你生事,休怪我下手無情。」
  
  一吻罷了,雲弒天抬起頭,冰冷的目光掃過震撼的楓林葉王及越發憤怒的稼軒墨炎,冷殺之極。
  
  「不敢,不敢……」
  
  浩藏國王等人此時哪還敢再說個不字。
  
  那態度謙卑的,就好似僕人見過主子,哪還有半點的國王氣質。
  
  雲弒天很滿意,摟著落羽的腰,袖袍朝著稼軒墨炎一拂。
  
  就見夜色下稼軒墨炎身上紫光一閃,那隱隱約約的黑氣立刻從他的身上消彌了去。
  
  雲弒天摟著落羽,就朝夜色中走去。
  
  夜色婉約,月光極為纏綿,遠遠傳來。
  
  「這就訂婚了?」
  
  「那你還想怎麼樣?」
  
  「能毀嗎?」
  
  「可以。」
  
  「啊……」
  
  「死了就毀了。」
  
  夏日的夜風輕揚,交談的聲音遠遠傳來,溫情與霸道共存。
  
  相攜的身影早以遠去,留下一眾僵硬的眾人。
  
  就在這靜寂中,滾在地上的李玄突然朝稼軒墨炎道:「你不是說要娶過來折磨到底的?怎麼就這麼放過她了?」
  
  被稼軒離一直制住的稼軒墨炎一愣。
  
  對啊,他不是早就決定這般舉動的。
  
  今日,豬油蒙了心,憤怒過頭,忘記了。
  
  該死的,稼軒墨炎後悔了,他不該悔婚,毀了就放落羽自由了。
  
  他的面子,裡子,一切的一切都找不回來了。
  
  「我父王沒答應,他們說了不算。」稼軒墨炎腦海中靈光一閃,看向嚴烈等人。
  
  此話一出,邊上的楓林葉王,浩藏國王,嚴烈,齊齊對視一眼,開始抓狂了。
    
  盛夏,這真是一個容易暴躁的時節。
  
  隱族的調虎離山,沒引走落羽,反而引雲弒天跟落羽訂婚,這真是他們始料未及。
  
  也由於這一次的莽撞,調虎離山的計劃再無法實施。
  
  落羽和雲弒天隨時都在一起,根本沒有辦法單獨把落羽引出來,讓隱族的人幾乎急白了頭髮。
  
  風色輕揚,好天。
  
  雲弒天和落羽訂婚,讓收集信息回來的燕林,燕塵,燕飛,等人都很震驚。
  
  那看向落羽的異樣眼光,讓落羽頭大如斗。
  
  相反,落羽本以為會引起轟動的雲弒天身份一說上,浩藏國王,楓林葉王,嚴烈,都詭異的保持了安靜。
  
  一絲風聲都沒有給外界流出。
  
  倒是讓她始料未及。
  
  不過,三人態度的轉變,簡直就到了阿諛奉承的地步,不敢找雲弒天巴結,就逮著她巴結,讓她寒毛直豎,避如蛇蠍。
  
  這未婚夫勢力太大了,也不是個好事,真煩。
  
  就在這樣一邊甜蜜,一邊煩躁的日子中。
  
  三國交流的最後決賽日到了。
  
  果然不出落羽所料,她的對手,冷無歸,那個隱族人。
  
  進入三強的另一位選手,與對手比試身受重傷,無力再戰。
  
  這三國交流大會的第一名和第二名,將就在落羽和冷無歸的身上決出。
  
  這日上,天光隱約,有一絲暗淡。
  
  日頭壓得低低的,雲彩有一點厚重,給人一種很壓抑的感覺。
  
  三國交流大會的比賽現場,擂台周邊早已經人山人海。
  
  沒有吵鬧,沒有喧聲,靜靜的,所有人都靜靜的看著已經立在擂台上的落羽和冷無歸。
  
  擂台上的冷冽氣息,還沒有開賽就已經壓抑得犀利。
  
  所有人都不會錯認,這最後一局,一開賽將會是如何的激烈。
  
  風輕輕吹過,拂動落羽淡綠色衣襟,冰冷而充滿肅殺。
  
  擂台下,雲弒天一身淡黑,雙手攏在袖子裡,凝望落羽,不動如山。
  
  風乍起,金鐘轟鳴。
  


第54章:燒烤人肉(上)
  
  三國交流大會最後決賽,開賽。
  
  金鐘聲轟鳴在天際之上,擂台上那遙相對立的兩人,就已經風動雲動。
  
  隱族人冷無歸,此時也不再隱藏他的身份和手段。
  
  身形在擂台上一展,朦朦朧朧的黑氣就包圍住了他,那身形隱隱約約的,看上去就好似青煙寥寥。
  
  若不是大白天,看上去幾如鬼魅。
  
  下方擂台周圍的眾人,無不詫異,這是什麼身法?
  
  而與冷無歸對立的落羽,見此面上閃過一絲冷笑,腳下輕輕一滑,身形就已經展開。
  
  飄渺而奇特。
  
  就好似一隻花蝴蝶在擂台上飛舞。
  
  步伐,身姿,轉換之間相當的流暢,卻如蝴蝶飛空一般匪夷所思。
  
  明明看著落羽前一腳是踩向左前方的。
  
  然,等她一腳踩下,人卻已經站在了右前方。
  
  明明前一刻,落羽在朝著後退。
  
  可等她腳步落實了,她卻已經拐在了擂台的前方。
  
  此身影一展出,擂台下的眾人無不驚訝了。
  
  這是什麼功夫?
  
  怎麼如此的匪夷所思。
  
  落羽如此身法一展出,別說擂台下的眾人驚訝了,就連擂台上的冷無歸都詫異起來。
  
  他們隱族的身法,那絕對是這忘川大陸一等一的。
  
  雖然,他只不過是隱族下,浩藏和楓林小小的分堂的小小人員而已。
  
  但是,他對他們的身法絕對有自信。
  
  可現在,落羽這身姿居然能跟他拼詭異,這……
  
  就在冷無歸的詫異中,落羽一腳踩出,人已經站在了他的面前,五指如鉤,一爪子就朝他撕了過來。
  
  驚訝中的冷無歸立時回神,連忙身形一扭,避讓了開去。
  
  鬼魅對不可思議。
  
  擂台上冷無歸和落羽,拉開了決賽的序幕。
  
  「這是什麼身法?」站在擂台下雲弒天身旁的燕林,雙手抱胸看著交戰中的落羽,眼輕佻。
  
  這個落羽,怎麼總能給人驚奇。
  
  前一場是那以柔克剛的奧妙招式。
    
  而這一場,一上來,這神秘的身法,居然能跟隱族的身法一拼。
  
  這人到底還有多少可以給人驚奇的東西。
  
  「不清楚。」雲弒天看著擂台上的落羽,第一次給與了燕林回答。
  
  看著擂台上身段飄忽的落羽,雲弒天眼中也閃過一絲驚訝。
  
  居然能跟隱族的身法對上,目前看來還不吃虧。
  
  這身姿,讓他都有了點興趣。
  
  別說雲弒天都起了興趣,那下方的其他眾人,更是看得神情興奮。
  
  只見擂台上,落羽倚仗著變幻莫測的身法,與冷無歸交戰到了一起。
  
  冷無歸被一團黑氣籠罩著,身影看上去一點力量都沒有。
  
  讓人感覺攔腰給他一劍,他可能都會一點事情也沒有。
  
  這樣的身姿,只感覺詭異,讓人膽寒。
  
  而反觀落羽的,仙姿飄逸,從容自若。
  
  若不是落羽時不時對上冷無歸,狠利的一抓。
  
  讓人看上去,就好像落羽在花朵上閒庭散步。
  
  身段輕柔,渾然不著一點力。
  
  而姿態優美,就好似風拂楊柳,端的是神仙造化。
  
  讓人觀之,只感落羽姿態幽然,好似絕美仙子在花間踱步,把那醜陋的半張臉都給忽視了去。
  
  可見落羽這套身法之魅惑,飄逸。
  
  就差能讓人心曠神怡了。
  
  下方眾人看得雖然不說如癡如醉,卻也興奮難當。
  
  而擂台上,落羽和冷無歸卻好似各自在走各自的圈子。
  
  落羽閒庭散步,在擂台上按著她的步伐,優雅的兜圈子,並不急於跟冷無歸對上,或者撲過去。
  
  冷無歸的強大,除了那黑色巨劍外,倚仗的就是他的身法。
  
  上一場對陣稼軒墨炎,稼軒墨炎花了很多功夫,來圍困住他的身形。
  
  她既然看穿了這一點,自然不會多費力量來做那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魅影迷蹤步,古武中最迷惑的步伐。
  
  以飄忽對飄忽,以詭異對詭異。
    
  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
  
  你冷無歸倚仗身法強大,耗費對手功力。
  
  今日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就來對一下身法。
  
  落羽早就想好了今日的攻法,那是心定悠然,端的是自若之極,好似郊外散步,哪裡像是在打擂台。
  
  而落羽這樣一來,冷無歸的強大身法就沒有了作用。
  
  那鬼魅的招式,對上落羽也詭異的身形,十招中有九招落空,他也頭大如斗。
  
  落羽又不急著跟他過招,他躲都不用躲,只需要防備著落羽步伐太詭異,一個不小心跟他撞上,那狠辣的一抓。
  
  其他的,他還真不擔心了。
  
  這樣一來,冷無歸驚訝中沉默了。
  
  這叫什麼打法?這樣下去這擂台能有個什麼結果?
  
  難道是因為落羽知道他跟她父親的毒有關係,因此在放水?
  
  冷無歸不大感確定,不過除了這一點,他實在是想不通落羽在這擂台上兜圈子有什麼用。
  
  一想到這一點,冷無歸有點心靜了。
  
  落羽極有可能是在給他放水。
  
  早知道落羽如此上道,他們還那麼著急的耗費人力,去想著引她出來幹什麼。
  
  瞧這落羽心中清楚利害關係呢。
  
  心中念動,冷無歸放心了。
  
  開始準備朝落羽遞眼色了。
  
  由於雲弒天在此,他還真不敢開口說話。
  
  對於紫尊王者的能力,他從來不懷疑。
  
  就算在這擂台上他的聲音再小聲,雲弒天也絕對能夠聽得見,他們可不敢招惹他。
  
  就在冷無歸的猜想塵埃落定的時候。
  
  擂台下的燕林也微微揚起眉道:「她準備放水?」
  
  這根本就不怎麼攻擊的擂台,他看不出來落羽有不放水的嫌疑。
  
  估計,落羽是想藉著放水後探聽一二。
  
  不過,這感覺不好,落羽給他的感覺就是個一就是一,二就是二的人,乾脆直接。
  
  這般如此故意的放水,讓人對她的印象大打折扣。
    
  而就在燕林此話一出的瞬間,雲弒天都還沒來得及開口發表他的見解。
  
  就見擂台上,已經慢下來的冷無歸身前,突然銀光一閃,一直窩在落羽懷裡的小銀,出手了。
  
  只見小銀電閃而至,直逼冷無歸面門,那白森森的牙齒,那犀利的爪子,泛著絕殺的冷銳。
  
  不是放水,冷無歸瞬間醒悟。
  
  這是有殺招在後。
  
  立刻,大駭下,飄身就往後退。
  
  不想他快,那一直在擂台上兜著圈子的落羽更快,明明前一刻還在他的對面,此時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轉到了他的背後。
  
  腳步一頓,一抓就朝他的後背抓來。
  
  那犀利的寒氣和殺氣,讓冷無歸後背陡然寒毛直豎。
  
  不敢後退,連忙左閃。
  
  冷無歸一個凝頓,身形運到極限,朝著左手方就身形連閃,倉惶避讓了過去。
  
  但是,他對面的是誰。
  
  速度上,就是十級魔獸都不敢拭其鋒芒的小銀。
  
  他身法完好,運至極限的時候,都能被小銀抓得傷痕纍纍的無級別魔獸。
  
  這樣短暫的一個凝頓,已經夠了。
  
  只見銀光一閃,冷無歸電光火石間避過正面,卻再也避不過下面。
  
  風過樹梢,不過一個照面。
  
  落羽一抓沒抓住冷無歸的後背,也不著急,粘之既走,繼續兜圈。
  
  而冷無歸斜身站在一旁。
  
  黑氣籠罩,看不出來他身上有什麼傷痕。
  
  但是擂台上那絲絲血跡滴落在石面上,已經無可避免的讓人知道,他受傷了。
  
  擂台下方的眾人頓時驚呼起來。
  
  冷無歸這麼多場走過來,可是從來一點傷都沒有受過。
  
  今日,這擂台才開始,這……
  
  所有人的目光,牢牢的集中在已經停落在擂台上的小銀身上。
  
  他們怎麼忘了。
  
  那一巴掌扇飛六級魔獸的銀白小獸。
  
  那只驚鴻一現就不出現的小銀。
  
  他們怎麼忘了它的存在。
    
  只見小銀落在擂台一角,那雙小眼睛狠狠的,又趾高氣昂的瞪了冷無歸一眼。
  
  小嘴朝外一吐,一肉丸子大小的一塊肉,從它嘴裡吐了出來。
  
  上次沒弄死你,哼,這一次,我們光明正大的接著來。
  
  比牙尖嘴利,誰敢跟它叫囂。
  
  擂台下,看著小銀吐出一口肉來的眾人,不由驚呼出聲。
  
  在看看隱在黑氣下,面色卻有一瞬間扭曲的冷無歸,眾人興奮了。
  
  好強,好強,果然血腥,血腥開始了。
  
  一口吐出口中的肉,小銀雙眼鎖定那身形飄忽的冷無歸,小爪子突然在擂台上一劃。
  
  星星火花在擂台上綻放了出來。
  
  這尖利的爪子,居然能磨出火來。
  
  小爪子揮動,火花不斷綻放,烘烤著那一口人肉。
  
  小銀要烤著吃,它就愛吃烤肉。
  
  雲弒天看著小銀的囂張,嘴角微微的勾勒了起來。
  
  一旁的燕林見此,也笑了。
  
  他怎麼會想到落羽會放水,那傢伙,對面這個既然是害她一家的敵人,她要問話,肯定是打個半死才問。
  
  哪會把主動權放在別人手裡。
  
  燕林輕笑:「我來幫你一把。」
  
  說罷,指尖在空中打了個響指。
  
  就見擂台上,小銀的火花綻放的地盤上,一縷藍色的小火綻放了出來,吱吱的燒烤著那冷無歸的人肉。
  
  瞬間功夫,肉香四溢。
  
  小銀滿意了,一抓子揮出,嘎崩一口,當著冷無歸的面一口吞了從他身上咬下來的肉。
  
  並且特意的嚼了幾口,美味,仇人的肉就是美味。
  
  冷無歸眼角掃見小銀的動作,一瞬間後背寒毛都豎了起來。
  
  吃他的肉,在他的面前燒烤了他的肉吃了。
  
  該死的,該死的……
  
  冷無歸開始絕對憤怒了,這是藐視,徹底的藐視。
  
  黑氣蔓延,冷無歸週身的黑氣越發濃郁了。
  
  而就在這濃郁中,小銀瞇起雙眼再度把目光對準了冷無歸。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3 09:31 PM

第55章:燒烤人肉(下)
  
  味道不錯,再接再厲。
  
  風動,雲動。
  
  那厚厚的雲層壓抑下的空氣,此時越發的壓抑了。
  
  那厚重的雲朵就好似在眾人頭上漂浮一般。
  
  有一絲要下雨的氣息。
  
  而下方觀擂台的眾人,則與天氣的情緒完全相反,越發的興奮了。
  
  風雲下,只見擂台上銀光閃動,怒吼連連。
  
  小銀與落羽配合,那是天性的靈犀。
  
  根本不用說,一人一獸就知道該怎麼配合。
  
  一時間,小銀在前面正對冷無歸,那犀利的速度和牙尖嘴利,幾乎發揮到了極致。
  
  整個人擂台上只看見銀光閃動,根本看不出來小銀在本體在那裡。
  
  在如此的閃電攻勢中,吃了虧的冷無歸哪裡敢怠慢。
  
  幾乎把一多半的心力,全部放到對付小銀的身上。
  
  這忽視落羽的情況下,頓時就吃了大虧。
  
  小銀在前面攻,落羽在後面奪命。
  
  小銀前面一頭咬向冷無歸,冷無歸還不待躲避,身後落羽已經跟了過來,揚手就是一爪子抓去。
  
  前有狼,後有虎。
  
  這就是形容的此時的冷無歸。
  
  「呸。」小銀一口咬下冷無歸手臂上一塊肉,吐出。
  
  燕林很識趣,立刻藍火綻放,人肉燒烤的香味瀰漫。
  
  「噗。」腰上一口。
  
  「嗷嗚。」大腿上一口。
  
  「嗷。」後背一口。
  
  肉香四溢,小銀吃得很優雅。
  
  要不是這麼多人都知道這乃三國交流大會的決賽,恐怕還得讓人誤認為是在進行燒烤大會了。
  
  「砰。」前胸一巴掌。
  
  「碰。」肩膀一利爪,被落羽打了個觔斗。
  
  擂台上血色灑落,滴答滴答,鋪陳在黑色的擂台上,妖異而艷麗驚人。
  
  就算冷無歸以黑氣籠罩全身,也遮擋不住他全身的血紅。
  
  和那鐵青的臉色,及那已經憤怒到極點的怒氣。
  
  而他的對面,小銀呸的一口把嘴裡才咬的肉吐到了擂台下面。
    
  屁股上的,好臭,不吃。
  
  一邊,還似模似樣的用小爪子擦了擦血淋淋的牙齒,嫌棄的意味濃重得讓人十里外都能看見。
  
  擂台上的落羽見此,頓時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而擂台下的雲弒天,難得的輕笑著搖了搖頭,目光卻是讚許。
  
  而燕林早已經滿面笑容,此時更是一點也不遮掩的哈哈大笑出聲。
  
  惹得旁邊看清楚小銀動作的眾人,顧不上擂台上的血腥和憤怒,哈哈嘿嘿的跟著笑了出來。
  
  頓時間,把那擂台上已經少了很多塊肉,被咬得血肉模糊的冷無歸氣得幾乎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吼……」一聲憤怒到極致的大吼中,冷無歸忍無可忍的一把抽出了身後的黑劍。
  
  立刻,周圍的黑氣整個的濃郁了起來。
  
  那陰寒的氣息飛速的聚攏。
  
  與那天空中的厚厚雲層相互輝映,現場的氣息瞬間壓抑起來。
  
  靜默,所有嘻嘻哈哈的人全部停了下來,屏氣凝神的看著擂台上將要上演的終極對抗。
  
  一直與小銀進行配合的落羽,見冷無歸終於把殺手鑭拿出來了。
  
  眼中瞬間閃過一絲冷銳,等的就是你這一手。
  
  黑氣圍繞,黑劍當空。
  
  冷無歸一聲怒吼,手中黑劍朝著朝他衝過來的小銀就是一劍橫劈而下。
  
  黑龍呼嘯,狂衝而出。
  
  周圍人屏住了呼吸,睜大了雙眼。
  
  三國交流大會的第一號種子選手,稼軒墨炎,就是毀在這一招上的。
  
  君落羽和這小小魔獸,能對付得了嗎?
  
  相對所有人的擔心,早就前來觀看的楓林葉王,浩藏國王,嚴烈,還有被三人硬拉來的非羽國王。
  
  則是一點都不擔心。
  
  佛仙一水上望天涯的君王,若是會讓他的未婚妻傷重,那簡直就是笑話了。
  
  黑氣蔓延,瞬間籠罩整個擂台。
  
  而直對小銀的那股黑色劍氣,更是濃郁得幾乎要吞噬了小銀去。
    
  眼中血紅,冷無歸狠狠的瞪著小銀,眼中是絕對的憎恨和瘋狂。
  
  然就在他的瘋狂和絕對把握中。
  
  朝著他撲來的小銀突然銀光一閃,不見了。
  
  不見了?冷無歸瞬間一愣。
  
  在他的黑色劍氣下,沒有人能夠再移動,這就是他最大的倚仗。
  
  那是隱族中的殺招。
  
  可現在,小銀不見了,真的不見了,這……
  
  冷無歸的臉色一下就變了。
  
  而就在他變色的一瞬間,突然消失的小銀,一聲嗷嗚,從地面一個扭轉,猛的從他的腳下方向出現,射到了半空,與冷無歸四眼相對。
  
  小小的雙眼中,蘊藏著鄙視。
  
  小小黑氣,以為能夠鎖定它,簡直就是笑話。
  
  只要沒有了詭異身法,它就完全不屑他的一切其他攻勢。
  
  「啊……」驟然對上小銀近在眼前的身影,冷無歸一聲驚吼,身形朝後就急退而去。
  
  小銀的牙尖嘴利,他實在是不敢再領教了。
  
  冷無歸急退而後,豈料落羽早已經等候在了他後方。
  
  凝聚全力擊出那一劍後的冷無歸後背整個是空的,她一直等的就是這個時候。
  
  當下,落羽眼中閃過一絲殺氣。
  
  雙掌一錯,身形漂浮,一掌就朝冷無歸的後背應了上去。
  
  「砰。」一個急退,一個猛攻而上,落羽一掌重重的擊在冷無歸的後背上。
  
  須臾之間,只聽一聲沉悶的悶哼聲驚響而起。
  
  冷無歸身形猶如飄絮,被落羽這一掌擊飛了出去。
  
  冷無歸再也控制不住,口一張,鮮血狂噴而出。
  
  剎那,半空中,一陣血箭飛揚。
  
  鮮紅的血色,從半空中灑下,艷麗得猶如一輪血雨。
  
  而那籠罩著整個擂台的黑色氣息,轟的一聲,炸裂開來。
  
  塵煙寥寥,瞬間破碎成虛空,消失而去。
  
  擂台下,除了雲弒天,燕林這樣的高手,透過黑色幕罩看清楚了裡面的一切動靜。
    
  其他人,則只看見那與稼軒墨炎同樣一幕的黑色幕罩展開。
  
  緊接著卻突然破碎。
  
  而噴血狠狠從半空摔下的人,卻不是落羽。
  
  而是冷無歸。
  
  是那個施放絕對力量,造就如此屏障的冷無歸。
  
  所有人驚駭了,緊接著轟然叫好起來,掌聲雷動,聲震四方。
  
  落羽破了冷無歸的絕技,破了。
  
  冷無歸從半空中狠狠的摔落下來,砸在擂台之上。
  
  護體的黑色氣息散盡,露出裡面血跡斑斑的身體。
  
  被小銀東一口,西一口,咬的是遍體鱗傷,不堪入目。
  
  此時,口角不停的往外嘔血,雙眼卻對上緩緩朝他而來的落羽,嘴巴一張一合,像是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
  
  那眼中是說不出的不敢置信和驚恐。
  
  小銀落回落羽的肩頭,萬分拉風的以兩隻後肢站立,兩隻前爪一交叉,雙爪抱胸,抬頭挺胸,藐視地上的冷無歸。
  
  那小模樣兒叫一個精怪。
  
  落羽則看著與她對視的冷無歸,緩緩的走近,蹲下。
  
  伸手拍拍冷無歸的臉頰:「我這個人最討厭被人威脅,現在告訴我,誰是你背後的人,否則……」
  
  落羽嘴角微勾,微笑,很優雅而緩慢的道:「風無涯的傷你清楚,筋脈寸斷,求死不能,求生不得,我很樂意對你如法炮製。」
  
  面上微笑而優雅,可那語氣卻陰森冷酷之極。
  
  敢對她家人和她動手,她絕對饒不過。
  
  此話一出,那站在落羽肩頭的小銀,居然抱胸的兩小爪子展開,開始捏拳頭。
  
  同時,張開小嘴巴,露出白森森的小牙齒。
  
  威脅,絕對的威脅。
  
  來自小小魔獸的威脅。
  
  擂台上的冷無歸驚駭了。
  
  擂台下的燕林笑撐了。
  
  這小銀好玩,真好玩,好懂人性的一隻魔獸,這傢伙落羽到底是從什麼地方找來的?他也想要。
  
  風動四方,一地靜默。
  
  「我……我……」冷無歸知道落羽是說真的,驚恐中聲音萬分沙啞的斷斷續續開口。
    
  「呼。」而就在冷無歸準備開口的一瞬間。
  
  三國交流大會的偌大廣場四周,突然濃煙滾滾,從四面八方升騰起濃濃的白霧。
  
  速度之快,幾乎一瞬千里。
  
  擂台周圍,本擁擠著站立觀看的學員們,陡然之間陷入白霧中,什麼都看不見。
  
  頓時,現場開始從後面到前面,大亂開來。
  
  「看不見了……」
  
  「你別推我,啊……」
  
  「這是怎麼回事?救命,救……」
  
  白霧瀰漫,滾滾而來,淹沒一切。
  
  那坐在白玉高台上的浩藏國王等人,一瞬間的愣怔後,猛然齊齊站起,大喝出聲。
  
  「不要亂,鎮定,鎮定……」
  
  此地怕聚集的有上萬浩藏的、楓林的學員。
  
  如此的擁擠情況下,要是混亂起來,那會出大亂子的。
  
  就在這猛然而來的變故中,擂台上的落羽也注意到了,當下抬頭,皺眉看了眼四方。
  
  白霧滾滾,瞬間幾乎就要淹到她這裡來了。
  
  有人,有變故。
  
  落羽雙眼陡然一沉,而就在這一沉中,落羽眼尖的看見遠處白霧瀰漫中,幾道藍色的光芒,突然一閃而出,直朝擂台下雲弒天所在的方向破空而來。
  
  藍尊?落羽臉色陡然一變。
  
  來人的目標是雲弒天?
  
  落羽當下,轉身就想往擂台下跳。
  
  「慌什麼。」眼看落羽的動作,下方就立在擂台下的雲弒天冷冷的喝了一聲,那雙手攏在袖袍裡,居然一絲動彈的意思都沒有。
  
  落羽聞言一抬眼,由於她站得高,這一抬眼下。
  
  雲弒天身後,燕飛,燕塵,正飛身從人群頭頂飛掠而來。
  
  他們剛巧過來匯報消息,不想遇見這樁。
  
  落羽一見燕塵和燕飛也來了,有燕塵,燕飛,燕林,三大藍尊高手在,這些藍尊,不足為懼。
  
  當下,心中一鬆。
  
  而就在這一鬆中,白霧瀰漫,整個籠罩住了這偌大的一切空間。
  
  霧氣沉沉,偌大的廣場上所有人什麼都看不見。
  
  只剩下,這無邊的霧色。
    
  落羽眉頭緊皺,站在擂台上冷無歸的身邊沒有動。
  
  白霧寥寥,風聲飛過,有人襲來。
  
  落羽雙眼一沉,反手一掌就朝來人抓去。
  
  「想知道下毒害你父親的人是誰,就跟來。」正當口,一道聲音直傳入落羽的耳裡,傳音入密。
  
  落羽眼微瞇,身前風聲微動,冷無歸已經被來人掠走。
  
  而那人卻特意為她留下一絲氣息。
  
  白霧沉沉,來得快,消彌得也快。
  
  轉眼之間,風一吹過,白霧就散盡了開去。
  
  混亂的眾人頓時快速的平靜了下來。
  
  而就在這白霧消彌的一瞬間,那從廣場四面八方飛向雲弒天的幾道藍尊氣息,陡然消失。
  
  已經圍繞在雲弒天身邊的燕林,燕塵,燕飛,三人,面前橫著三具屍體。
  
  哪裡是藍尊,這不過是普通級別的人物。
  
  用了氣息的掩蓋虛法,讓人誤以為是藍尊高手。
  
  卻不過是一般的人物而已。
  
  白霧散盡,雲弒天一動沒動的站著,眼,卻緩緩的沉了下來。
  
  擂台上,空無一人。
  
  沒有冷無歸,也沒有落羽。
  
  消失了,在藍尊來襲,霧色瀰漫的一當口,消失了。
  
  雲弒天的眼中開始滾動殺氣。
  
  居然給他一聲不吭的去追仇人,居然不給他說一聲……
  
  而此時,廣場遠處,經過了激烈的思想鬥爭。
  
  在前來看與不看的想法中想得頭疼的稼軒墨炎,終於說服自己拖著傷重的身體。
  
  前來觀看落羽怎麼打敗那個冷無歸。
  
  結果,放任因為失血過多,還在昏迷的賓晨星不照顧。
  
  強拖著雖然黑色氣息從身體中消除,卻還是傷重的身體,別彆扭扭的才走到這裡。
  
  一切就大變樣了。
  
  落羽不見了?消失了?
  
  這……這是什麼意思……
  
  稼軒墨炎的臉,黑了。
  
  而從混亂驚訝中喘息過來的擂台下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著空空如也的擂台之上。
  
  人呢,決賽的人呢?
  
  「主人,你看。」回過神來的燕塵,突然向前一步,在怒火熊熊的雲弒天面前,朝擂台上一指。
  


第56章:背後黑手(上)
  
  燕林,燕飛,等人立刻望去。
  
  只見擂台上,小銀正十分臭屁的一甩頭,銀色毛髮飛揚。
  
  小爪子朝雲弒天等人一勾。
  
  然後,轉身,銀光飛過,就朝前方閃電射去。
  
  雲弒天見此,心中的怒火頓時微微消彌了一點。
  
  落羽還知道留下小銀給他帶路。
  
  還知道知會他一聲她的方向,算她還沒過分到讓他發火。
  
  當下,雲弒天偕同著燕林,燕飛,燕塵,一行四人,跟著小銀,如飛一般朝落羽消失的方向追去。
  
  一旁的嚴烈等人自然也是看見了小銀的動作。
  
  想跟,結果發現不論是小銀,還是雲弒天等人的速度,那都是他們望塵莫及的。
  
  一時間,只能面面相覷,徒留當地。
  
  三國交流大會,一片詭異的靜默。
  
  而此時,天空中的烏雲越發厚得蘊黑。
  
  那低沉的氣壓幾乎讓人悶得心慌。
  
  頗有點,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出了厚重的濃霧,落羽一路追著那速度奇快的隱族人,連飛而走。
  
  不過瞬息功夫,就已經遠離三國交流大會的現場,朝浩藏京城的郊外飛射而去。
  
  電閃而至,一前一後。
  
  那隱族人速度一流,落羽如此的輕功,居然也只追了個一前一後,沒有追上。
  
  落羽見此眉色冷沉,好快的速度,比冷無歸遠甚。
  
  就在落羽的暗自腹誹中。
  
  那前方疾奔的隱族人,突然停步,一下轉了過來。
  
  落羽見此身形一剎,同時也停了下來。
  
  沉悶的夏風吹過,厚重得讓人渾身燥熱不安。
  
  此處,已經是浩藏京城郊外的小樹林。
  
  就在落羽停步的一瞬間,那早先一步停下的隱族人,突然一伸手,把他手中抓著的冷無歸,一勁擲向落羽。
  
  落羽見此眉頭微皺,唰的移身讓開。
  
  「砰。」冷無歸的身體重重的砸在落羽剛才站立的地方。
  
  落羽以眼角掃之。
    
  冷無歸已經沒有了氣息,被眼前這個人給殺死了。
  
  好一個殺人滅口。
  
  當日冷無歸的出場是為了殺那在她面前露了蹤跡的人。
  
  而現在,他恐怕從來也沒有想過。
  
  他也會被他的同伴,同樣怕他洩露口風,而殺人滅口吧。
  
  落羽眼中閃過一絲冷冽。
  
  而就在這冷冽的當口,小樹林周圍突然間黑影閃動,幾道人影從四面八方圍了過來。
  
  以圓形陣勢把落羽困在了中央。
  
  落羽心裡對這些早就有準備。
  
  見此,雙眼微瞇,貼在身側的雙手,虛空五指成抓起來。
  
  然而,就在這眼看是落入包圍圈,要被圍毆的情況下。
  
  那幾個隱族人身上,突然升騰起一股粉紅色的青煙,朝著被他們圍困在中央的落羽就襲來。
  
  粉色青煙,有點甜,有點屬於天地山水的青草味道。
  
  這是迷香,頂級迷香。
  
  落羽只微微嗅了一點,就分辨出了成分和效果。
  
  當下,落羽的眼珠快速的轉動。
  
  這些人把她引到這裡來,不下殺手,而是用迷香。
  
  顯然是想生擒她。
  
  既然想生擒,那她就絕對有他們用得著的地方。
  
  否則,不可能如此。
  
  那,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他們有用得著她的地方,她何嘗沒有要深入他們內部,找出為什麼害她的父親和她的原因,和誰下的黑手的元兇。
  
  既然如此,那就拼一把。
  
  瞬息之間,落羽心中的念頭就定了。
  
  當下,佯裝不知道這是頂級迷香。
  
  面上浮現這種情況下該有的冷殺和痛恨,內勁佈滿全身,狠辣的就朝靠近她身邊的隱族人擊去。
  
  粉紅青煙,三國皇室專用的頂級迷香。
  
  不過頃刻,落羽只稍做掙扎,就頭一偏,昏倒在地。
  
  粉色迷香,風一吹,快速的消散了去。
  
  那把落羽引過來的隱族人,見此上前一步,伸出指頭摸了一下落羽的頸動脈和呼吸。
    
  「迷昏了?」
  
  「迷昏了。」
  
  兩聲簡潔的對答後,立刻,那圍繞過來的其中一隱族人沉聲道:「動作要快,那紫尊王者追過來,我們的計劃就完了。」
  
  「是。」
  
  立時,一人抿唇一聲輕嘯,嘯聲遠遠的傳達了出去。
  
  須臾,頭頂蒼穹一隻翅膀展開接近十米的八級魔獸,火靈飛鵬,快速的降下,落在了幾人的面前。
  
  佯裝昏迷的落羽,聽聲,已知來的是什麼。
  
  火靈飛鵬,放眼浩藏,非羽,楓林,三國中除了三大皇室,就帝國學院有。
  
  現下非羽國王的火靈飛鵬在這。
  
  嚴烈,跟隱族實在是扯不上關係。
  
  浩藏王國,此時就在他們的京城,要火靈飛鵬往哪裡飛。
  
  除去這三家,剩下的只有一直都不是很出彩的楓林王國。
  
  落羽心中有數了,看來這隱族跟楓林王國扯不開關係。
  
  而她也早知,他們一家的毒跟楓林王國有絕對的關係。
  
  看來,楓林這一趟是必須要走的了。
  
  飛鵬落地,塵土飛揚。
  
  為首的兩個人立刻抬著落羽就上了火靈飛鵬。
  
  火靈飛鵬一聲長嘯,揚翅而起,朝著天空展翅而去。
  
  轉瞬,直上九霄。
  
  而其他幾個人,則立刻就地沒有方向的朝著四面八方狂退而去。
  
  紫尊王者,他們可惹不起。
  
  悶熱的風在空中吹過,帶著點絲絲的雨色將要來臨的水汽。
  
  銀髮飛揚,雲弒天站定在冷無歸的屍首旁邊,抬頭看著天空中已經成了一個小黑點的火靈飛鵬。
  
  臉色看不出來好與壞。
  
  只是那週身的氣息,冷酷得驚人。
  
  帶路的小銀見此,立刻討好的對著雲弒天嘿嘿的直笑。
  
  狗腿的抓著雲弒天的衣襟下擺,裝乖巧。
  
  這,這,怎麼走了?
  
  現場一點打鬥的痕跡都沒有,落羽就這麼容易被擒拿了?
  
  不信,肯定是她做了什麼決定。
    
  真是的,這她倒是走了,這強大的殺氣要它來承擔。
  
  嗚嗚,做落羽的魔獸真不好。
  
  有誰見過主人跑了,讓自家的魔獸來替她承擔壓力的。
  
  小銀,一邊討好的賣乖,一邊悲憤中。
  
  而隨後緊跟著前來的燕塵等三人見此,對視了一眼,齊齊揚了一下眉。
  
  「看方向,應該是朝著楓林的方向。」燕林一張娃娃臉,看著飛遠的火靈飛鵬,快速的道。
  
  燕林,乃是雲弒天的活地圖。
  
  這人心中裝著整個忘川大陸的地形地貌和方位,他說是楓林,那就絕對不會是非羽。
  
  雲弒天臉色沉了沉。
  
  燕塵聽言上前一步道:「落羽去了楓林,那也好。
  
  主人,我們過來也就是正要回稟主人,我們得到確切的消息,那人在楓林王國。
  
  浩藏國宗帝梵天的人已經過去了。
  
  我們倒正好與落羽一路。」
  
  他們要找的人在楓林,害落羽家人的人現在看來也在楓林,這倒還真是湊巧。
  
  看來楓林王國,還真是有點神秘。
  
  雲弒天聽言臉色的冷怒不減。
  
  抬頭再度掃了已經消失不見的火靈大鵬一眼,雲弒天袖袍一摔,唰的轉身就走。
  
  很好,看他找到她怎麼收拾她。
  
  敢給他擅作主張。
  
  真以為隱族就是她能夠搞定的?
  
  燕塵,燕飛,燕林,在後面見雲弒天一身怒氣難消,再看看討好的緊跟在雲弒天後面的小銀。
  
  對視一眼,眼中齊齊閃過看好戲的戲謔,緊隨而去。
  
  風,呼呼的刮過。
  
  空氣中的雨水越發的濃郁,開始淅淅瀝瀝的下了起來。
  
  盛夏以來的第一場雨,幾多歡喜幾多愁。
  
  落羽遠去楓林王國,雲弒天緊跟而走。
  
  三國交流大會,在大雨中等了半日,不見落羽有回返的蹤影后,經過所有人一致通過。
  
  這一屆大會的第一,君落羽,實至名歸。
  
  缺席了主角的頒獎大會,沒什麼看頭。
    
  落羽的一系列獎勵也由嚴烈代領。
  
  三國交流大會。
  
  在第一名消失,第二名消失,第三名重傷,第四名重傷,第五名……等等重要人物的缺席下,詭異的落幕。
  
  浩藏王宮帝國學院下榻之處。
  
  非羽國王一臉冰冷,手中飛鷹展翅而走,快速的消失在了夜色下的雨幕中,朝著非羽王國的方向遠去。
  
  落羽,不惜一切代價找到落羽。
  
  絕對不能讓她就這麼離開,絕對不能。
  
  「父王。」就在非羽國王飛鷹離手之時,稼軒墨炎微有點詫異的聲音從後傳了來。
  
  飛鷹傳信,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動用到緊急信號的赤紅飛鷹?
  
  稼軒墨炎不清楚,但是心中卻隱隱約約感覺跟落羽有關。
  
  非羽國王聞言轉過頭去,看著進門的稼軒墨炎和虛弱的賓晨星。
  
  那沉怒的眼狠狠的瞪了稼軒墨炎一眼,然後移開視線看著賓晨星,緩緩道:「小公主,身體沒事了?」
  
  「多謝陛下擔心,晨星已經好多了。」賓晨星微笑,緊緊的靠著稼軒墨炎。
  
  好像看上去傷勢還很重。
  
  非羽國王見此,眼底深處閃過一絲冷銳。
  
  有心計的女子,落羽跟稼軒墨炎交惡,定然與她脫不了關係。
  
  後宮中爭寵的戲碼,他看得太多了。
  
  賓晨星什麼心思,他一眼就能看穿。
  
  他不介意爭寵,後宮中需要這樣會權謀的女子。
  
  更加不介意楓林的公主喜歡墨炎。
  
  但是,這一切若是在趕走落羽的前提下,一百個賓晨星他也要她死無葬身之地。
  
  心中如斯計較,非羽國王面上卻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看上去很溫潤。
  
  然後轉頭看向稼軒墨炎道:「收拾東西,明日一早我們就回非羽。」
  
  稼軒墨炎感覺得到非羽國王心中壓抑的憤怒,對他的,當下也不敢反駁,只嗯了一聲。
  
  反正這裡他丟夠了臉,也沒什麼好呆的。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3 09:33 PM

第57章:背後黑手(下)
  
  只是那落羽不知道跑哪裡去了,這一點……
  
  「那小公主你……」非羽國王看著賓晨星微笑,意思很明顯。
  
  賓晨星則裝作看不懂,微微皺著眉輕聲道:「這個,皇叔已經走了,我……」
  
  「父王,我準備帶賓晨星去非羽。」賓晨星的話還沒有說完,稼軒墨炎就接了過去。
  
  楓林葉王剛走了,留下賓晨星一個。
  
  而賓晨星又是為了他又毀容又受傷的,他有那個責任照顧好賓晨星。
  
  沒有現在就把她一個人扔在這裡的道理。
  
  「葉王已經走了?這麼快。」非羽國王眉微微的一緊。
  
  這麼快,如此迫不及待的就走了?
  
  今日三國交流大會才落幕,馬上就走了,是不是動作有點太快了?
  
  非羽國王心中念頭急轉。
  
  雖然從稼軒離,柳昱辰嘴裡聽說了一點雲弒天的背景,也略微知道這個人惹不起。
  
  但是,那日楓林葉王的失態。
  
  顯然,他知道的比他們多太多了。
  
  佛仙一水,是忘川大陸上的頂級存在,雖然算不上最神秘,但是因為離他們三國太遠了。
  
  他們對那裡的消息知道的並不多。
  
  一切確切的東西和人物,他們都是兩眼一抹黑。
  
  然而,楓林葉王居然知道什麼望天君王。
  
  知道什麼離火琉璃戒。
  
  這實在是讓人感覺有點不大對。
  
  他們三國信息和熟悉度,應該是一樣的。
  
  看來,楓林有變了。
  
  非羽國王心中轉得極快,面上卻越發沉穩了下來。
  
  當下,不急反而微微笑道:「小公主為了救我的王兒受傷,王兒是應該照顧好小公主。
  
  既然這樣,那就與我們一起回非羽吧,怎麼說非羽和楓林都是一衣帶水,兄弟之邦嘛。」
  
  「如此,那實在是打擾陛下了。」賓晨星溫柔和軟。
  
  非羽國王微笑的揮了揮手:「墨炎,送小公主先歇著。」
  
  「父王,那落……」
    
  「這事你不用管。」非羽國王直接堵了稼軒墨炎的話。
  
  稼軒墨炎脾氣本硬,本彆扭的問了一句落羽,見此,哼了一聲,轉身攙扶著賓晨星就走了。
  
  賓晨星依偎在稼軒墨炎的懷裡,低垂下的睫毛,微微的顫動,不知心裡做何想。
  
  看著稼軒墨炎遠遠離開,非羽國王微笑的臉一下就沉了下來。
  
  「來人。」
  
  「在。」緊跟著非羽國王來的兩名貼身侍衛,立刻應聲。
  
  「傳信回去,全力追查君雲的下落,一經查到,立刻請往王宮。」非羽國王聲音很沉。
  
  「是。」
  
  「另外,把嚴烈找來,我有話要跟他說。」
  
  「是。」
  
  窗內燈火忽明忽暗,氣氛沉肅。
  
  窗外雨打芭蕉,夏日的第一場雨,來得猛烈而犀利。
  
  漫漫黑幕,伸手不見五指。
  
  兩頭紛亂,魑魅魍魎紛紛出動。
  
  兩日後,楓林王國京城。
  
  楓林王國,與浩藏王國,非羽王國,並立此間一方水土。
  
  不似非羽王國的意大利古羅馬風情。
  
  也不似浩藏的楓紅的荷蘭氣息。
  
  那是一種嚴肅中帶著點自律的嚴謹和古板。
  
  彷彿中世紀的英國,守舊還維持著高高在上的感覺,是一種嚴肅的風情。
  
  這種風情的來源,怕是來自楓林源遠流長的歷史。
  
  曾經的這一方水土中只有楓林王國稱霸一方。
  
  根本沒有浩藏和非羽王國。
  
  而後來楓林王國落幕,而浩藏和非羽迅猛竄起,造就今日三足鼎立之勢,三分天下。
  
  此時,夏日正紅,萬紫千紅開遍,卻也奪不走那份隱藏於骨髓中的嚴肅和高高在上。
  
  楓林王國京城。
  
  「啟稟家主,人帶來了。」
  
  伴隨著這一句話,落羽清楚的感覺到她被放在了地上。
  
  在火靈飛鵬的背上待了兩日,今日終於落到了實地。
  
  落羽躺在地上,保持著昏迷的狀態,感覺著四周。
    
  「很好。」一道嚴肅而沙啞的聲音響起,聽上去應該是一個中年人。
  
  「確定是君雲的那個女兒?」落羽的右側一道沉肅的聲音響起,很威嚴,聽上去應該是那種習慣了高高在上的口氣。
  
  「確定,我們有人試了她,確定中的是當年下的那毒,而且這胎記也不假。」一路跟著落羽的隱族人回答道。
  
  沒有聲音。
  
  聽上去,好像屋內的幾個人很滿意這一點。
  
  「你們確定君雲和她知道點什麼?」
  
  那沙啞的聲音在沉默後再度響起,卻不是朝落羽說話,而是朝著另外的人。
  
  落羽豎著耳朵聽著。
  
  她右側的那高高在上的聲音,聞言道:「本來不太確定,現在卻很確定。
  
  當年密地偶然開啟,我們都被困,只有君雲開啟了出門的道路,以後就再也開啟不了。
  
  而他回去後,這女娃子本來是一點鬥氣都不會。
  
  現在,尊駕你也看見,也聽見了。
  
  小小女娃陡然之間,一鳴驚人,從一點鬥氣都不會的廢物,變成讓人望塵莫及的高手,而且用的武功極其古怪。
  
  若說君雲不知道點什麼,沒從密地拿走點什麼,這話說出來,尊駕,你能夠相信嗎?」
  
  此話落下,屋中又是微微的沉默,聽上去沒有人質疑這人的話。
  
  落羽躺在地上耳朵裡聽著,腦海裡卻快速的轉動。
  
  密地,她父親開啟和離開?
  
  這一點,若是她沒有聽錯,沒有估計錯的話。
  
  應該說的就是楓林那個什麼密地,帝國學院那叫無牙的人給她說的那件事情。
  
  既然說的是那件事情,那面前的這些人……
  
  落羽心中有點譜了。
  
  「的確匪夷所思,你們從她身上搜出過什麼?」沙啞的聲音問向站在落羽身邊的隱族人。
  
  「有。」站在落羽身後的一女聲快速應道:「我搜查過她的全身上下,什麼獨特的東西都沒有,除了這杖戒指。」
    
  「戒指,什麼戒指?」
  
  那女人話音還沒落,屋內本溫淡的氣息一下就變得尖銳和興奮起來,那沙啞的聲音和那高高在上的聲音同時出聲。
  
  落羽同時聽見了兩人站起來的動靜。
  
  「就這個,取不下來。」女人快速的抬起落羽的手,露出落羽手指上雲弒天給的離火琉璃戒。
  
  銀紫紅的離火琉璃戒,現在黑漆漆的,看上去暗淡無光,像塊石頭。
  
  這是落羽嫌棄離火琉璃戒太引人注目了。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一點她可明白得很。
  
  於是在雲弒天相當不滿的目光中,用泥巴遮蓋了離火琉璃戒的原貌。
  
  那兩人一聽,立時齊齊湊到了落羽的手邊。
  
  落羽感覺到那沙啞嗓子的人拉過她的手,仔細的看著她手上的戒指。
  
  「這戒指好奇怪,是不是開啟密道的機關?」高高在上的聲音夾雜著點興奮和迫不及待。
  
  「看上去,不是,這戒指……」
  
  沙啞聲音的人,話語中閃過一絲遲疑。
  
  緊接著落羽感覺到該人一指點到了她手中的戒指上,一股強力快速的滲透了進來。
  
  那經過她特製的泥巴,立刻在強力的外力作用下,破碎,露出裡面的離火琉璃戒本貌。
  
  「好,好,這一定是開啟密道的……」
  
  「我的老天……」
  
  那高高在上的聲音興奮的話還沒說出來,那抓著落羽手的沙啞聲音的男子,話聲就抖了起來,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
  
  「離火……琉璃戒……居然是離火琉璃戒……」
  
  沙啞聲音的人,身體一軟,砰的坐在了落羽的身邊。
  
  屋內眾人,立時齊齊沉默,好似很不理解。
  
  「怎麼,不對嗎?」那高高在上的聲音詫異的道。
  
  「對,對你媽個頭,你睜大眼睛看清楚,離火琉璃戒,望天君王的標誌,你什麼人不好給我捉回來。
  
  居然給我把那個大魔頭的人捉回來,你們……
    
  離火琉璃戒,天啊,居然是對他這麼重要的人。」
  
  「什麼,望天君王,離火琉璃戒……」
  
  高高在上的聲音短暫的沉默後,一下反應過來,驚得跳了起來。
  
  「我把他的人給捉到這裡,我的神,他會把我楓林全毀滅的……」聲音開始顫抖。
  
  「知道就好。」
  
  沙啞聲音的人從地上爬起來,立刻快速道:「快,快,從哪裡捉來的,馬上給我還到哪個地方去,馬上,快。」
  
  「是,家主,她關係到我們一直追查的事啊,怎麼把她送回去,那豈不是……」
  
  「滾,你們知道個屁,望天君王,我們惹得起嗎?這事還是在模稜兩可中,查不到,死不了。惹上那個大魔頭,保你全家死絕斷根。」
  
  沙啞聲音的人氣怒難當,那口氣嚴厲得幾乎猶如臘月寒刀。
  
  「是,我們馬……」
  
  「晚了。」
  
  就在一眾人的混亂中,一道清脆的聲音突然響起。
  
  躺在地上的落羽慢條斯理的睜開眼睛,對上眼前心急火燎的幾人。
  
  正站在她對面,與她對了個眼的男人。
  
  一身黑色的龍袍,頭頂白玉珠冠,相貌與賓晨星有兩分相似,不用落羽多想,此人的身份已經確定,楓林國王。
  
  沒有理會楓林國王陡然僵硬的臉,落羽一邊撐起身來,一邊看向那沙啞男子所在的方向。
  
  一身黑袍,容貌極是清瘦,看上去有點刻薄,五十來歲上下。
  
  此時,看著落羽看過來,那本來就不好看的臉色,立刻更加不好看了。
  
  銳利的怒視立刻掃向迷昏落羽前來的隱族人。
  
  不是迷昏了,這是怎麼回事?
  
  迷昏落羽的兩人驚詫萬分,明明昏了,這怎麼……
  
  「中級藥師,看來我們真低估了你。」就在這陡然的變故中,一道蒼老的聲音突然響起,吸引了落羽的視線。
  
  金碧輝煌,看上去應該是楓林國王寢宮密室的地方角落裡,一頭發花白的男人端坐其上。
    
  面色很嚴肅,看上去好似石頭一般的沒有人氣。
  
  氣息很飄忽,若不是他開口,落羽根本沒感覺到這裡還有一個人。
  
  這人隱藏氣息的功夫,很強。
  
  掃了該人一眼,落羽轉過頭,對上楓林國王和那沙啞男人的眼:「國王陛下和隱族此方的家主,久違了。」
  
  兩人聽言,臉色齊齊一沉。
  
  「你是怎麼知道我隱族的,你……」
  
  「陛下,葉王的萬里傳書急報。」隱族此方的家主才開口,密室外突然響起稟報之聲。
  
  楓林國王聞言皺眉揮手,立時有人去開門,這個時候葉王有什麼消息萬里傳書急報。
  
  「王兄,切莫動君落羽,望天君王雲弒天親臨浩藏,與落羽訂婚。」
  
  看清楚手中的萬里急報,楓林國王手一抖,那張傳信飄飄悠悠的落在了地上。
  
  密室中的眾人,死寂一般的沉默。
  
  那隱族此方的家主,震驚得倒退兩步。
  
  「望天君王居然在這裡,訂婚,未婚妻……」隱族此方家主,頭一歪,真正生生被驚得吐了一口血來。
  
  他們居然在望天君王面前搶人。
  
  居然搶的還是他的未婚妻,這……這……
  
  從來對女人沒興趣,我行我素的望天君王雲弒天,居然……
  
  他們這是倒了幾輩子的霉啊。
  
  楓林國王欲哭無淚,為什麼這消息就不能早來一點,早來一點他也不至於弄到現在這地步,這讓他怎麼辦?怎麼辦?
  
  楓林國王和隱族此方的家主,悲憤中對視了一眼。
  
  齊齊在對方的眼裡,看見了絕對懼怕下串出的一不作,二不休。
  
  既然已經得罪到這份上了,那……
  
  「殺人滅口嗎,打算。」落羽看著兩人的臉色變化,慢條斯理的道:「那就來試試,我敢來,真就不怕你們動手。」
  
  此話一出,兩人齊齊變色。
  
  「既然事情已經到這個份上了。」那蒼老的男子此時突然緩緩的開口,看著落羽的眼中閃過一絲絕對冷殺。
  


第58章:殺上門去(上)
  
  「多說無益,你父親君雲從我們楓林密地拿走的東西,給我交出來。」聲音冰冷而肅穆。
  
  「否則,就算有望天君王為你撐腰,反正不過一死,臨死也拉你做個墊背,夠了。」
  
  此話一出,惶恐的楓林國王和隱族此方家主,緩緩的冷靜了。
  
  是啊,左右也不過是個死字。
  
  那還怕什麼怕。
  
  當下,楓林國王收斂起臉上的變色,沉著眼看著落羽沉聲道:「你本事再高,恐怕也出不了我楓林密地。」
  
  落羽古怪的武功再高,到底有限。
  
  他楓林王宮中,藍尊的高手有,有隱族此方家主。
  
  更有負責守衛楓林千年密地的高手。
  
  他還不相信了,憑著這麼多人,還留不下一個落羽。
  
  話音飄蕩在這密室中,輕鬆的氛圍一下就變了。
  
  劍拔弩張的殺氣,在屋內快速的沸騰了起來。
  
  落羽聽言面色不動,眼卻緩緩的深了起來。
  
  全身的氣息開始內斂,力量開始遊走在指尖。
  
  「那就試試。」聲音清脆,猶如青竹。
  
  「陛下,開啟密地護林。」一直端坐不動的銀髮老頭聽言,眼看著落羽,話卻朝楓林國王道。
  
  「開啟密地護林?長老這……」楓林國王聞言眉頭一皺。
  
  密地護林在楓林王國已經存在幾百年,乃是佈陣高手所佈置。
  
  就是為了保護密地,不讓任何人進入。
  
  現在突然開啟……
  
  雲弒天若是追落羽而來,他們進入密林躲避都來不及,怎麼還要開啟?
  
  「望天君王萬里迢迢來到我楓林,除了那目的,不做其他任何想法。」銀髮老人眉色很淡。
  
  「既然如此,我楓林就大開密地大門,恭迎他進入,本座就要看看,到底是這君落羽重要。
  
  還是那天大的秘密重要。」
  
  蒼勁的聲音在密室中迴盪,很冷,很沉。
  
  密室中的楓林國王和隱族此方的家主,那都是明白人。
  
  一聽護衛密地的大長老開了口,立刻就懂了那意思。
    
  若雲弒天想要那秘密,有這麼好的機會,必定不會顧及落羽,而直接進入密地。
  
  那麼本末倒置,抓了落羽的他們可以逃脫升天不說。
  
  還能從落羽這裡找到真正的秘處。
  
  至於雲弒天放棄進入密地而來找他們的晦氣,尋找落羽。
  
  這一點,說實話,他們都不怎麼覺得靠譜。
  
  雲弒天萬里迢迢而來,就為了它。
  
  為救一個丑不拉幾的女子,而遺忘他的目的。
  
  這不是雲弒天的作風。
  
  「好,就這麼做,來人啊……」立時,楓林國王就快速吩咐了下去。
  
  夜色迷亂,夏風如鉤。
  
  落羽把幾人的交談聽在耳裡,心中微動。
  
  雲弒天在找一個人,她一直都知道。
  
  現下聽來,這個人或者這件事,絕對跟楓林這密地有關。
  
  那雲弒天會不會先來找她,而放棄他一直在尋找的人和事?
  
  或者,直接去了密地找他要的東西,放棄了她?
  
  落羽心中有一瞬間的匪夷。
  
  她有點期待雲弒天做出選擇。
  
  卻又不希望雲弒天此時出現在這裡。
  
  雲弒天在她的心目中,雖然霸道,但是說實話,真的不錯。
  
  她不想因為這事情,而產生了絲毫的間隙。
  
  兩件太過重要的事情,不能並在一起任君選擇,那樣的後果往往會讓人無法承受或者偏激。
  
  心中微微這麼一動的落羽,立刻打住了這個念頭。
  
  「他會不會來,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說過,既然我敢來,我就不怕你們群毆。」落羽臉色淡淡。
  
  讓雲弒天選擇?不。
  
  她會自己從這裡闖出去,然後與雲弒天匯合。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自己的愛情,自己爭取。
  
  「真是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娃。」橫下一條心的楓林國王恢復了他的雍容和自若。
  
  此時,伸手接過從密室外快速而來的一侍衛遞上的白玉瓶。
  
  「當年,皇妹給你下的影黑毒,看來還真有用得上的一天。」手握瓷瓶,楓林國王信心在握了。
    
  他懼的本不是落羽,而是雲弒天。
  
  現下有對付雲弒天的辦法了。
  
  那面對落羽,自然是有無窮的手段和自信。
  
  落羽聽言眼中厲色一閃。
  
  皇妹?楓林國王的妹子,那就是嫁給非羽國王的那位來自楓林的貴妃。
  
  這毒果然是她下的。
  
  冤有頭,債有主,今日這債主算是自己送上了門來。
  
  「果然是你們對我父親和我下毒。」落羽的眼黑如外間天幕。
  
  「好說,當年要不是非羽那傢伙橫插一腳,你們早已經被本王收拾得妥妥當當了。」楓林國王臉上升騰起冷笑。
  
  非羽那傢伙?說的是非羽國王?
  
  落羽心一沉。
  
  這什麼意思?難道說當年的事情非羽國王也參與其中?
  
  還是說,非羽國王幫了她一家人的忙?
  
  這麼多年一直罩著他們?
  
  所以楓林國王才拿他們沒辦法,沒有動他們?
  
  這話的意思,可就深了……
  
  落羽想著非羽國王如此心心唸唸的要她當他的兒媳婦,如此執著的不惜對上雲弒天也不退婚。
  
  這……是不是……
  
  落羽的心開始有那麼點不平靜了。
  
  楓林國王看著落羽沉默,眼中閃過一絲戾色。
  
  「我再說一遍,拿出君雲從我們楓林拿走的東西,今日,本王就放你一馬,並賜你和君雲解藥。」楓林國王看著落羽。
  
  「否則,就別怪本王以大欺小。」
  
  冷冽異常的聲音在密室中飄揚。
  
  讓這本盛夏的夜晚,陰森冰冷起來。
  
  落羽冷冷的抬眼掃了密室中的眾人一眼,見三大領頭人表面上看著平靜沉穩,實則暗藏絕頂的興奮。
  
  那已經微微猩紅的眸子,壓抑著他們的狂喜。
  
  是什麼東西讓他們這麼激動?
  
  就她那一身古武?不可能。
  
  黑如天空曜石的雙眼中閃過一絲諷刺,落羽嗤笑的看著楓林國王:「拿我當三歲孩子騙呢。
  
  我說了,你們還會讓我活著?這簡直就是笑話。」
    
  此話一落,楓林國王的臉瞬間有點不大好看起來。
  
  說了,他肯定會殺了她,這話被人拆穿,這個……
  
  而落羽沒讓楓林國王羞憤的接口,便直接道:「不過,我可以清楚明白的告訴你們。
  
  沒有,我父親從來沒從你們楓林密地拿回過任何的東西。
  
  相不相信,隨便你們,反正我就是這麼一句。」
  
  話音飄蕩在密室中,楓林國王,隱族此方家主,密地大長老,瞬間臉色就冷怒了下來。
  
  「不給你點厲害看看,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楓林國王臉色一沉,手一下拔開手中的白瓷瓶子。
  
  立刻,一股青白色的青煙霧氣從瓶子中升騰了出來,瞬息融入了空氣中。
  
  「影黑毒,中了此毒,還敢在本王面前叫囂,我讓你嘗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感覺。」
  
  楓林國王看著落羽,眼中的笑是扭曲的。
  
  周圍的眾人,全部以看好戲的眼光看著站在中央的落羽。
  
  一盞茶時間過去了……
  
  一柱香時間過去了……
  
  一刻鐘過去了……
  
  沒有動靜,本該痛徹心扉,求死覓活的落羽什麼動靜都沒有。
  
  依舊那麼冰冰冷冷的站在那裡。
  
  那臉上的蔑視和取笑,卻越來越濃郁。
  
  「這……這是怎麼回事?」楓林國王看著手中的玉瓶,拿錯了?
  
  中了影黑毒,只要這青碧煙一催動,立刻毒發。
  
  那絕對是應了他那一句,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可這……可現在……
  
  「她解了毒了。」蒼老的密地大長老,第一次微微皺眉看著落羽沉聲道。
  
  「不可能,她臉上的毒斑……假的,是假的。」
  
  楓林國王看著落羽朝他露齒一笑。
  
  那醜陋的臉和那半邊美若天仙的臉,相映成趣,突然反應過來,臉一下漆黑得幾乎猶如鍋底。
  
  「井底之蛙,誰才真正不知天高地厚。」落羽見此重重的冷笑出來,同時五指如鉤,身形一閃就朝楓林國王一把抓了過去。
    
  五指撕裂空氣,瞬間而至。
  
  楓林國王正震驚間,想不到落羽說動手就動手。
  
  一個愣怔間,反應慢了一拍。
  
  瞬間只覺得胸口上一緊,落羽的纖纖五指就印了上來。
  
  如同傳言中的沒有鬥氣,卻力道剛猛得隱隱有藍尊的實力。
  
  「砰。」絲絲沉悶的碰撞聲響。
  
  楓林國王看著自己的身體飛了起來,重重的撞上了身後的精鋼牆壁,發出砰的一聲碰撞聲響。
  
  血絲從嘴角流出,楓林國王的眼快速的模糊起來。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陛下,陛下……」
  
  紛亂而驚駭的尖叫聲響起,楓林國王卻再也聽不見了。
  
  一招殺了楓林國王,落羽不退反進,兩掌同伸,朝著那隱族此方的家主和那密地大長老,猛的就是一掌推出。
  
  同時,欺身而上。
  
  兩股犀利之極的力量,瞬間蜂擁而來。
  
  頓時驚醒那沉浸在楓林國王被落羽說動手就動手,一招擊殺的震駭中的隱族此方家主和密地大長老。
  
  兩人瞬間一聲怒嘯,藍色鬥氣猛的提升起來。
  
  幻藍色鬥氣為長劍,一劍就朝欺身而來的落羽砍了過去。
  
  而同一刻,那楓林國王的貼身護衛們,也齊齊反應過來,一聲怒嚎,揚起鬥氣就朝落羽撲了上來。
  
  落羽身在中央,前有隱族此方家主和密地大長老,兩大藍尊高手。
  
  後有撲上來的楓林國王貼身青尊侍衛。
  
  眼看,落羽要被圍困在中央,絞殺。
  
  就見,在這電光火石間,落羽那猛攻向隱族此方家主和密地大長老的身形,突然在前進的道路上一頓。
  
  緊接著,以一種匪夷所思的步伐,身形在地面上一扭。
  
  詭異之極的,直接變換方位,出現在了那些撲向她的楓林國王的侍衛們後面。
  
  形勢一變,兩方圍困落羽的情況。
  
  立刻變成隱族此方家主和密地大長老,對上撲上來的楓林國王侍衛們。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3 09:34 PM

第59章:殺上門去(下)
  
  頓時,兩方齊齊色變,連忙收招。
  
  而落羽一步站定在幾人身後,手下不停。
  
  抓起那隱族的幾個下屬,猶如投擲鉛球一般,朝著那撞上一團的隱族此方家主扔去。
  
  立時,嚎叫聲聲,一片混亂。
  
  沒有施展隱族身法的隱族此方族人,哪裡是落羽的對手。
  
  瞬間,幾人就被落羽全扔向了他們的頭領。
  
  緊接著,落羽快速衝至密室門前,猛的回身,再來一個狂風掃落葉。
  
  百年功力猛的擊出。
  
  立時,那本混亂的糾葛,更加滾做一團。
  
  落羽見此,立刻扯開密室門,砰的一聲關上,然後落鎖,走人。
  
  密室外,是一條長長的通道。
  
  而通道不遠處,立著兩排嚴陣以待的皇家侍衛。
  
  「咦,你……」
  
  「國王陛下讓我去晨星宮。」落羽朝領頭的侍衛頷首,悠然自若的走開。
  
  那侍衛首領見此,眉頭高高的挑起,眼中閃過一絲狐疑。
  
  卻又震於落羽的落落大方,和密室的沒有動靜,有點猜測不透。
  
  眼睜睜看著落羽步入拐角,消失在他們的視線前。
  
  還沒有思索出個所以然來。
  
  「頭,我怎麼沒聽說王宮中有什麼晨星宮?」就在這沉默中,一侍衛突然伸手摸了摸腦袋,壓低了聲音道。
  
  國王吩咐過不准喧嘩。
  
  那侍衛首領一聽,狐疑的臉色頓時大變。
  
  「快追,她是逃犯,快追。」
  
  尖利的哨音立刻劃破了濃濃夜色的沉寂,驚破漆黑的蒼穹。
  
  而悠然自若步入拐角的落羽,早就抬腳就跑。
  
  此時,聽著身後傳來的尖利哨音,和那一聲沉悶之極的破門之聲,眉頭輕揚,腳下的速度越發快了。
  
  夜色飛揚,尖利的哨音在楓林王宮中飄蕩。
  
  殺機四伏,暗影重重。
  
  「快,封鎖東南西北四皇門……」
  
  「開啟四小禁宮陣法……」
  
  「禁衛軍出動,全力搜捕……」
    
  剎那之間,楓林王宮內高手傾巢而出,朝著落羽逃離的路線就狂追了下去。
  
  落羽速度奇快,在楓林王宮中左轉右晃,越過一叢叢的侍衛,一絲聲息都沒有留下。
  
  想追蹤她,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落羽藉著夜色的暗淡,沿著一條直線直闖而出。
  
  她沒來過楓林王宮,不知道皇城城門在那裡。
  
  不過沿著一條直線,遇山過山,遇水過水,遇房子上頂,怎麼也要走出這楓林王宮。
  
  夜色陰暗,楓林王宮燈火輝煌。
  
  隱族此方家主和密地大長老狂怒的聲音,在夜空中遠遠傳來,暴怒異常。
  
  楓林國王被一擊擊殺,這話傳出去……
  
  楓林的絕對恥辱啊。
  
  落羽聽著密地大長老的暴怒聲,嘴角微微的勾勒出一絲冷笑。
  
  哼,敢害她的家人,就拿命來還。
  
  嘴角冷笑微起,還未興盡,落羽突然一步頓住。
  
  眼前,景色變幻,絲絲黑漆漆的霧氣籠罩在她前進的路上,朦朦朧朧的,讓人什麼都看不見。
  
  落羽頓時微微皺眉,停步快速掃了一眼四周。
  
  四周頃刻間全部都是霧氣,這……
  
  這是落入陣勢中了。
  
  楓林以陣勢聞名三國,這下完了。
  
  落羽自討什麼都會,悟性更是一等一的。
  
  但是,她就對古陣法沒什麼研究。
  
  因為師門中對五行八卦,伏羲四相都沒幾個會的,她就更加學的得糟糕。
  
  看著周圍的霧氣越來越濃,落羽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快,在這裡……」
  
  「快,逃犯在這個方向……」
  
  落羽這一停步,立刻就有侍衛發現了異常,一聲接一聲的狂吼了起來。
  
  立時,散佈在楓林王宮四周追尋落羽蹤跡的藍尊高手們,如飛的就朝落羽此處狂奔而來。
  
  「絕對不能放過她,就地格殺勿論,格殺勿論。」密地大長老,暴怒的聲音在夜空中飛揚。
  
  由遠及近。
    
  藍光耀眼,楓林四大藍尊高手,從四面八方圍繞而來。
  
  同一刻,隱族此方家主和密地的大長老,也如飛一般朝此方衝了過來。
  
  六大藍尊高手圍剿落羽一人。
  
  落羽站在滿是濃霧,什麼都看不清楚的陣法裡,皺著眉,感覺到身周越來越近的藍尊氣息。
  
  六個藍尊高手。
  
  包圍圈快速的縮小。
  
  濃霧中,落羽清楚的感覺到,六個藍尊高手已經近在咫尺。
  
  她甚至可以感覺到隱族此方家主的慍怒。
  
  和密地大長老的絕對殺氣。
  
  眉頭緊皺,落羽緩緩的伸手摸上了腰間的軟劍。
  
  看來,今日只有硬拚了。
  
  心頭這一念頭剛閃過,背後陡然風聲微動,好似一陣風拂過。
  
  落羽沒來由的感覺寒毛一豎。
  
  沒感覺到任何的氣息,但是……有人。
  
  落羽雙眼瞬間瞪大,這麼近她居然什麼氣息都感覺不道,當下不及回身,反手朝後就是一劍。
  
  一劍擊出,落羽同一刻身形就朝前衝。
  
  哪想一步才跨至半空,脖子上陡然一緊,一枯瘦的五指已經抓到了她的脖子上。
  
  而她那凝聚了八分功力的一擊,猶如石沉大海,什麼波動都沒有產生一絲半點。
  
  落羽後背瞬間一片冷汗。
  
  那扣在她脖子上的手,不冷,不熱,卻讓落羽覺得寒冰入骨,肅殺驚人。
  
  一招之間就制住她的要害。
  
  恐怕,就算是雲弒天估計都不會做得如此乾脆漂亮。
  
  這人……
  
  落羽後背寒氣直升。
  
  然不等落羽有任何的動作和表情,乃至舉動。
  
  一把扣住落羽脖子的人,手中一使勁,落羽只覺得身體一輕,緊跟著就飄了起來,被那人直接扯了去。
  
  眼前的景物立刻一花。
  
  落羽心中駭然,她的輕功已經算是一等一的了,而此時,她居然會覺得眼花看不清楚,天,這身後的人到底武功有多高。
  
  天空星辰兩朵,落羽遠遠的被帶離了去。
    
  「人呢?沒有人……」
  
  「人到哪裡去了,明明剛才還在的,這是怎麼回事?」
  
  「搜,一定要搜出來……」
  
  就在落羽被扯開去的一瞬間,從四面八方圍剿而來的隱族此方家主等人,齊齊撲至。
  
  卻發現,落羽好似憑空消失了一般,不見了。
  
  在他們的陣勢中,在他們這麼六個藍尊高手的圍剿中,不見了……
  
  「那個方向有氣息,快,追……」
  
  風聲鶴唳,楓林王宮大亂。
  
  而落羽被人扣住脖子,一路拉扯了去。
  
  回不了頭,也看不見人,只感覺到脖子越來越緊,幾乎要出不來氣了。
  
  落羽齜牙,一邊運起歸息大法,調整自己的呼吸,竭力保持自己身體的狀態。
  
  「飄渺神通?」
  
  就在落羽撐不住運起歸息大法的瞬間,身後一道硬邦邦的聲音傳來,語氣中帶著一絲驚訝。
  
  緊接著,落羽感覺脖子上一鬆,人被扔在了地上。
  
  四周景色立刻平靜了下來。
  
  乃是一祭壇之上。
  
  厚重的大石面上雕刻著八卦圖的樣式,幾乎有一個籃球場那麼大。
  
  祭壇下,是高高的階梯蜿蜒下去,周圍成放射狀的鋪陳著黑白相間,雕刻滿精美卻古里古怪的圖案。
  
  延伸而向遠方。
  
  夜色下,落羽一眼間看見的並不清楚。
  
  而此時落羽也沒那個心思仔細打量四周,一落地,立刻一個鴿子翻身飛躍而起,唰的轉過身來。
  
  只見,她剛才被摔下的地方,一身穿天空般純淨虛無的淡水色衣袍的男子,正負手立在當下。
  
  看上去容貌很是滄桑,四五十歲年紀,卻給人一種看盡天下一切,經歷過世界無數的蒼暮之感。
  
  非關威嚴,而是蒼涼。
  
  落羽眉眼微動,好重的蕭索。
  
  而那男子則掃了落羽一眼,微微皺了皺眉後,緩緩的道:「不是飄渺神通。」
  
  落羽不置可否,飄渺神通,她沒聽說過。
  
  「你是君雲的女兒?」滄桑的男人看著落羽。
    
  「你認識我父親?」落羽揚眉,怎麼又來一個問她父親的。
  
  「我見過他,他沒見過我。」滄桑男人聲音很淡,很淡。
  
  落羽聽言沉默。
  
  「咳咳……」滄桑男人低咳了一聲。
  
  落羽聽聲,那不是雲弒天受了重傷後的咳嗽,而是一種油盡燈枯的老態。
  
  這個人這般的年紀,這般的功力,怎麼會有油盡燈枯之態?
  
  落羽心中實在是有點詫異。
  
  「醫術不錯?」滄桑男人沒有看落羽,卻突然冒了這麼一句。
  
  落羽一驚,她自討情緒按捺的不錯,居然還是被這個男人發現。
  
  「按前輩的功力和年紀,不該是這個樣子。」既然被發現了,落羽也實話實說。
  
  那男人聽言斜眼看了落羽一眼,不置可否。
  
  半響後伸出手來,緩緩的道:「把東西還給我。」
  
  落羽一聽,又是東西。
  
  楓林國王問她要,隱族此方的家主問她要,楓林密地的大長老問她要,現在這沒見過,不知道哪裡來的中年人也問她要。
  
  而且還是還給他。
  
  她父親到底拿了什麼東西?
  
  怎麼她一直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落羽攤手,也不玩字面上的遊戲,直接搖頭。
  
  滄桑男人聽言眉間一蹙,不見怒色,卻有一股說不清楚的氣息一下就散發了出來。
  
  那彷彿是來自天空的威壓,一種無法形容的強悍。
  
  「人不要起不該有的貪念,否則後患無窮。」滄桑男人的聲音很淡,卻很沉。
  
  落羽此時也有點氣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什麼東西那麼重要?既然重要你就好生收著,憑你的武功我父親恐怕還搶不來吧。
  
  都是你給我們惹的事,我現在後患已經無窮了,都猜測我父親從這裡拿走了什麼東西,得了多大的好處,害我一家不得安寧。
  
  我沒找你算賬,已經是給你面子了,你還威脅我。」
  
  落羽說到這,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若是得了什麼好處,她還想得通。
  
  可就是什麼都不知道,還被人念得身中劇毒,一家人不得安寧,她憋屈得還沒處說呢。
  
  追上門的還一個比一個凶。
    
  那滄桑男子聽言,抬眼看了一臉氣怒的落羽,眼中閃過一絲快到落羽也沒看清楚的表情。
  
  「有因才有果,難道……」
  
  「在這裡,逃犯在這裡,他們在密地裡面……」
  
  那滄桑男人的自言自語還沒說完,遠處燈火通明,此起彼伏的聲音叫了起來。
  
  藍色的鬥氣光芒,劃過蒼穹,朝著這方就奔了過來。
  
  密地,果然是密地,楓林王國最神秘的地方。
  
  落羽見此眉頭一皺,一把握緊了手中的軟劍。
  
  而那滄桑男人則看都不看追過來的幾大藍尊,移眼看了落羽一眼,突然袖袍一揮,一袖袍就朝落羽罩了過去。
  
  落羽本就嚴神戒備著的。
  
  見此,立刻手中軟劍一豎,砰的一聲就朝滄桑男人的袖子刺去。
  
  無風自動,滄桑男人的袖袍彷彿自有生命力一般。
  
  與落羽的軟劍你來我往,有攻有守。
  
  落羽抱元歸一,劍出無聲,招招狠厲而綿長。
  
  「無非鬥氣,很好……」滄桑男人看著落羽突然淡漠的冒了一句。
  
  「嗖。」而就在他一話落出的瞬間,那楓林王宮的方向,突然升騰起三道璀璨到逼近紫色的鬥氣,朝著此方就射了過來。
  
  有高手前來。
  
  同一刻,落羽和滄桑男人面前的空氣一動,一道凌厲的氣勢突然破空而來。
  
  銀髮黑袍,踏空而出。
  
  雲弒天,落羽瞬間感覺到,眼一暗,他先來密地。
  
  而就在落羽眼一暗的瞬間,雲弒天瞬息由遠及近,面色沉怒難言,袖袍一拂,虛空朝著滄桑男人就是一揮。
  
  立時,一股強悍的紫色鬥氣蜂擁而出,急攻而上。
  
  那滄桑男人見此掃了雲弒天一眼,也不回手,突然身形一閃,出現在落羽的背後。
  
  手一伸,無聲無息的一掌印在了落羽的背上。
  
  落羽頓時身形被擊得直飛而起,朝著雲弒天就摔了過去。
  
  雲弒天一個飛身搶上,一把摟住落羽的腰,怒喝道:「跑什麼跑,害我好找。」一邊一把把落羽扯向身後,對上滄桑男人。
  
  而那滄桑男人就在雲弒天摟抱住落羽的瞬間,一掌印在祭壇上的八卦陣中心。
  
  立時,景物全非,密地開啟。
  


第60章:幻境情定(上)
  
  乾坤斗轉,日月星移。
  
  八卦分裂,內露玄機。
  
  楓林密地開啟,雲弒天和落羽腳下的八卦陣陡然裂開,立時一股巨大的吸力從地底下升騰而上。
  
  拉拽著落羽和雲弒天就向下而落。
  
  黑洞幽深,無光無邊。
  
  雲弒天眉眼中閃過一絲惱怒,護住懷裡落羽的同時,頭也不回的一袖袍就朝身後緊跟著落下的滄桑男人掃去。
  
  紫光驟顯,一聲沉悶的對撞。
  
  只聽一聲輕微的悶哼聲響起,一道身影越過他們,快速的朝下方落了下去。
  
  雲弒天見此眼中惱怒之色方一收,摟緊了懷中的落羽。
  
  敢算計他的人,找死。
  
  巨力拉扯,急落而下,掙脫不得。
  
  就算強悍如雲弒天,被這力量拉拽著,也掙脫不開。
  
  當下只有護著落羽往下直落。
  
  「沒事?」摟著落羽的手撫住落羽的後背,雲弒天聲音很沉。
  
  黑洞漆黑一片,無絲毫光亮。
  
  因此,雲弒天和落羽都沒看見,就在雲弒天的手撫摸上她的後背的時候,她後背陡然出現原色的圖案。
  
  那是,剛才滄桑男人一掌印上去的地方。
  
  被雲弒天摟在懷裡的落羽,雙手環繞著雲弒天的腰,聞言搖搖頭:「沒事。」那一掌不疼,好像就是給她撓癢一般。
  
  聽著落羽中氣十足,雲弒天緊了緊摟著落羽的手。
  
  然就在這一緊手之間,下方拉扯的力量一亂,一股暴風狂飆而起。
  
  瞬間,雲弒天和落羽就好像落入了宇宙的風暴中。
  
  被吹得七零八落,飄搖不定。
  
  「這什麼古怪地方?」落羽驚訝,雙手摟緊了雲弒天。
  
  她還從來沒見過地底下有颶風的,這地方怎麼如此古怪?
  
  雲弒天沒有聽見落羽的話,那清脆的聲音早被狂風吹得一絲聲響也無。
  
  見此,週身淡淡的紫光閃現,籠罩住他和落羽。
  
  就好似一層光罩,罩住光球中的兩個人,在狂風中朝下急落。
    
  風雨飄零,旋轉羅滕。
  
  就在兩人以為會落向地殼中心的時候,腳下氣息一變。
  
  風聲陡然消失得無影無蹤,顯出下方隱隱約約的碧光。
  
  落羽見此摟著雲弒天腰的雙手一使勁,抱著雲弒天在空中連續三個翻滾,平平穩穩的落在了地面上。
  
  盈盈碧光,宛若天空般純淨的光澤,照耀一切。
  
  空空蕩蕩,卻無邊無際。
  
  讓人好似置身於天地之間,茫然不知終點。
  
  抬頭,頭頂天空黑色的天幕中群星閃爍,銀河緞帶。
  
  低頭,腳下新羅密佈,茫茫大地。
  
  落羽把周圍的情況收在眼裡,第一次有點傻眼。
  
  她從來不知道地殼深處,有這樣廣袤如天空的可能。
  
  是她的知識太淺薄?
  
  還是地球的構造太不一樣?
  
  或者說忘川大陸這個星球來得太詭異?
  
  更或者說,他們已經從這個星球的這一邊,掉到了另一邊?
  
  這地理結構實在是……
  
  「幻象。」而就在落羽驚訝的時候,雲弒天突然皺眉出聲。
  
  「幻象?」落羽心定了。
  
  原來是幻象,這還說得過去,就說這星球沒可能是這樣的。
  
  「跟緊我。」雲弒天面色卻不如落羽樂觀,緊緊抓住落羽的手,抬步就朝前走去。
  
  居然連他都差一點迷惑住的幻象,好厲害的地方。
  
  行行復行行,落羽看不透眼前的幻象。
  
  只看見自己被雲弒天拉著,在落英繽紛的芳草地上散步,頭頂群星閃爍,地面蝴蝶飛飛。
  
  不過在看著雲弒天越來越嚴肅的臉。
  
  落羽握著雲弒天的手也越來越緊。
  
  越是美麗,恐怕真相越是殘酷。
  
  沒有打攪雲弒天帶路,落羽默默的緊跟。
  
  穿過偌大的草原,行過潺潺水流的瀑布,越過雄偉的高山,最後進入高山之巔的宮殿。
  
  要不是知道眼前乃是幻象,落羽幾乎以為她跋山涉水到了世外桃源。
    
  站定在巍峨的宮殿前,雲弒天伸手緩緩推開那厚重的宮門。
  
  仙鶴鳴叫,鳳凰展翅。
  
  麒麟在玉池邊喝水,巨龍在裡間肆意的翱翔。
  
  落羽目瞪口呆,這幻象……
  
  「心中想什麼,它就出現什麼,別想。」雲弒天的聲音在耳旁傳來,分外的嚴肅。
  
  落羽聽言眼珠一轉,定了定神,心中什麼都不想。
  
  立時,眼前一切美好的東西都消失了,只剩下一原色的地底深宮。
  
  落羽無言,難道她內心深處想成仙,所以想的居然如此的美好。
  
  「穿過前面的宮門,幻覺就消失,跟好了。」雲弒天再度握緊了落羽的手。
  
  落羽沒有回話,只加重了握著雲弒天手的力道。
  
  兩手緊握,那力量幾乎痛入肌膚。
  
  相攜而走,步入深宮。
  
  心中空明,不做任何想法。
  
  原色宮殿,空曠而寂寥,什麼都沒有。
  
  要過它,看上去相當的簡單。
  
  落羽本無多求,來這裡更是沒什麼慾望,行步之間一點阻礙都沒有,一派君子坦蕩蕩。
  
  穿過宮殿中門,行入最後殿堂。
  
  眼看前方後殿門可見,雲弒天突然一步停下,抬頭高高的望著殿門之上的石牆。
  
  「怎麼?」落羽回頭。
  
  「飄渺……神通……」雲弒天握著落羽的五指陡然一緊。
  
  落羽頓覺五指微疼。
  
  抬頭看著雲弒天的臉上閃動著無法抑制的激動,落羽不由微皺眉又夾雜著驚訝的尋著雲弒天的眼神看過去。
  
  飄渺神通?那個滄桑男人說的東西。
  
  難道就是雲弒天一直在尋找的?
  
  落羽心思微動,眼掃過去卻是一愣。
  
  什麼飄渺神通,對面的牆上什麼都沒有。
  
  雲弒天入幻象了?落羽瞬間心中一驚,就欲喚醒雲弒天。
  
  豈料,就這麼一眨眼間,對面的牆上突然出現星光閃動,飄渺神通四個大字躍然牆上。
  
  落羽一愣,緊跟著就看見……
    
  雲弒天站在那牆壁下,滿面陰森的看著自己。
  
  這個人怎麼跑這麼快?
  
  落羽見此頓時抬步走去,一邊道:「你動作怎麼……」
  
  話才開口,那站在牆壁下的雲弒天突然身形一動,一掌就朝她胸口擊了過來。
  
  臉色冰冷,氣息如刀。
  
  「飄渺神通已顯,你沒有利用價值了。」
  
  落羽腳一頓,雙眼揚起極度不可思議的光芒。
  
  雲弒天也是利用她來找這秘密?
  
  他也認為她父親拿了什麼,所以從她這下手?
  
  這,這……
  
  落羽看著迅猛逼近的雲弒天,感覺到那猛烈的強悍力量,心中瞬間百味雜陳,充斥滿了憤怒和一種說不出的悲憤。
  
  手,下意識的提了起來,以指做刀。
  
  而站在落羽身邊的雲弒天,此時卻如癡如醉的看著那牆壁上顯現的飄渺神通功法。
  
  飄渺神通,是帝梵天偶然從千年前,遺落的文明中發現的絕對秘密。
  
  具體是什麼,誰也說不清楚。
  
  但是,卻聽說能翻江倒海,點石成金。
  
  乃是忘川大陸最頂級的存在。
  
  他也是偶然得到這消息。
  
  這次來,尋十一級霸王龍是主,找這飄渺神通據說遺落的族人,為副。
  
  本沒抱任何的希望。
  
  沒想居然真得了,真有這頂級的存在。
  
  雲弒天眼中閃過一絲絕對興奮的笑意,緩緩抬步欲前行看個清楚。
  
  未想,一腳踏出,眼前景色微變。
  
  落羽手持軟劍,反手一劍就朝他砍來。
  
  那轉過來的臉上,是猙獰的笑容。
  
  「這飄渺神通是我的,你休想。」
  
  雲弒天眼中驚訝之色一閃,緊跟著臉一下就沉了下來。
  
  落羽不是個貪財的人物,今日居然會為了這飄渺神通朝他出手。
  
  當真是世界上永遠沒有絕對可以信賴的人。
  
  在絕對的利益誘惑下,他們都可以對你反目成仇。
  
  雲弒天拳頭一下握緊了。
    
  眼前瞬間掠過,當年他的兄弟姐妹為利,要置他於死地的反目。
  
  又是這樣,又是這樣。
  
  他願意嘗試著去信任她,她卻是如此辜負於他。
  
  好,好,很好,這世界真正再無人可信。
  
  「君落羽,我居然會想要信任你。」雲弒天手臂微起,紫色鬥氣凝灌五指,殺氣籠罩週身。
  
  風聲鶴唳,電光石火。
  
  而就在這劍拔弩張中,那原色的宮殿裡。
  
  雲弒天和落羽依舊手拉著手站著,閉著眼一動不動。
  
  只是雲弒天的手已經緩緩朝著落羽揚起,那紫色的鬥氣陰寒而恐怖之極。
  
  而同樣的,落羽手中的指刀也朝著雲弒天刺去。
  
  兩人只要一擊出手,對方不死也殘。
  
  無風自動,殿內氣息冰寒冷冽無雙。
  
  擰著眉,落羽滿臉憤怒的看著朝她出手的雲弒天,這個人居然利用她,利用她。
  
  她一直認為雲弒天是那種敢作敢當的人。
  
  殺伐果斷,縱然滿手血腥。
  
  卻也笑傲江湖,往來在明處的人。
  
  暗算,利用,這些下三濫的招數,他絕不會用。
  
  沒想到,他居然,他居然……
  
  悲憤得胸口都快要爆炸的瞬間,落羽突然腦海中光芒一閃,腦筋瞬間有點清晰起來。
  
  對啊,雲弒天不是這樣的人。
  
  他可以是魔頭,他可以明著殺萬千的人,卻絕不可能是這樣的小人。
  
  不知道從什麼地方來的如此想法,但是落羽就是這般的認為。
  
  眼前,雲弒天一臉陰森的朝她攻來。
  
  那隱隱的紫色鬥氣,光華亂得逼人,已經迫在眉睫,逼近眼前。
  
  她若是再不抵抗,斷無生路。
  
  落羽橫在胸口的手刀,艱難的停在當口,那眼死死的對上雲弒天的眼。
  
  黑,只有深不見底的黑。
  
  沒有流光溢彩,沒有那引她失魂的光芒波動。
  
  幻象,幻象,這一定是幻象……
  
  可是,要不是幻象,那她……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4 05:07 PM

第61章:幻境情定(下)
  
  落羽橫在胸口的手刀不斷的顫抖,出手還是不出手?出手還是不出手?
  
  雲弒天現在的身體,挨不起她一掌的。
  
  眼前,雲弒天的身影越來越近,那強悍的殺氣,迫在眉梢。
  
  落羽死盯著雲弒天的雙眼。
  
  眼看著雲弒天的掌力就要攻到她身上,如此電光火石間,落羽的手刀陡然握成了拳。
  
  賭一把,賭她沒有看錯人。
  
  以命賭一把,賭她不想傷害的人,也不會傷害她。
  
  信任,就全然的信任。
  
  不信,就徹底不信。
  
  拳頭緊握,落羽所有的攻勢全收。
  
  眼前,雲弒天剛猛的力道和身影猛擊而來。
  
  落羽緊握著拳頭,身形崩得幾乎猶如一張弓弦。
  
  穿身而過,如輕風拂柳,迎面而走。
  
  雲弒天的手臂穿過了她,身形穿過了她,消失在她的背後,無蹤。
  
  沒有什麼剛猛的攻擊,什麼都沒有。
  
  落羽睜大的雙眼緩緩的彎了起來,笑了。
  
  她,沒有看錯。
  
  眼前,一切幻象消失,只有那原色的宮殿,橫陳在眼前。
  
  落羽噓了一口氣,這才感覺到後背冷汗直流。
  
  「雲弒天,剛才我……」鬆懈的轉頭看向雲弒天,落羽喜悅的話說了一半,就啞在了當下。
  
  眼前,雲弒天緊緊閉著眼,那臉上是深深的憤怒和殺氣。
  
  而那空閒的另一隻手上,紫色的鬥氣已經凝滿,正橫陳在她的身前,只需在前進一尺,就印上了她的胸膛。
  
  喜悅的眼深深的沉了下去。
  
  原來幻象是雙方的。
  
  原來,不止她相信他就完事,還需要他信任她。
  
  原色宮殿裡,寂靜無聲,落羽的心中卻五味雜陳。
  
  雲弒天不信任她嗎?
  
  他,終究還是只信任他自己嗎?
  
  落羽感覺到她被雲弒天緊握的手,已經疼得麻木。
  
  那是雲弒天的力量,那是雲弒天的憤怒,也是雲弒天的內心壓力。
  
  看著眼前越來越近的紫色鬥氣。
  
  落羽嘴角緩緩浮起一絲苦笑,卻沒有躲,依舊站在原地看著雲弒天。
    
  她不打擾他,她讓他決定。
  
  她喜歡雲弒天,她想全心全意的信任他,在她最危險的時候把後背留給他。
  
  同時更想,在他最危險的時候,他也能把後背留給她。
  
  她不複雜,她不稀罕榮華富貴,權傾天下。
  
  她只想毫無保留的去愛她的愛人。
  
  只想要一份純粹的,不夾雜任何心計的愛情。
  
  她等著雲弒天給她答案,如若不信,她以後絕了此念,今生今世與雲弒天再無可能。
  
  宮殿中沒有風,但是落羽卻覺陰寒入骨。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紫色鬥氣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幾乎已經印上她的胸膛。
  
  落羽緩緩的閉上眼,全身功力都凝聚在胸口,準備硬接雲弒天的這一掌,嘴角的苦笑無奈卻蘊含著深深的失望。
  
  寂靜無聲,水珠滴答。
  
  沒有預想中的巨疼,沒有料想中的猛攻。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那想像中的絕殺,卻沒有印下。
  
  只是一道炙熱得不能再炙熱的眼光,投射在了她的身上,令人難以忽視。
  
  落羽緩緩的睜開眼。
  
  眼前,雲弒天深深的看著她,深深的,深深的,那黑如曜石的雙眼光華亂顫,亮麗得驚人。
  
  兩眼對視,雖然目光依舊。
  
  其中的感情,卻已翻天覆地,不復昨日。
  
  雲弒天緩緩的抬手,冰涼的指尖輕輕拂過落羽的臉:「傻瓜。」
  
  那眼卻亮得溫存,亮得彷彿世間的一切都擺在了他的面前。
  
  情深不用解釋,再多的言語已難出口,只剩一句寵溺極了,喜悅極了,深刻心上的一句,傻瓜。
  
  失望的嘴角緩緩的朝上勾勒,落羽看著從幻象中醒過來的雲弒天,深深的凝視了幾眼,輕輕的微笑:「為什麼先來王宮找我?」
  
  為什麼沒有先去密地找這飄渺神通的秘密。
  
  她一直沒問,現下她想知道答案。
  
  雲弒天指尖拂過落羽微笑的雙唇,聽言指尖在落羽的唇上輕輕的壓了一下。
    
  聲音低沉:「一個傳說中的秘密,和一個活生生的人,這難道需要選擇?」
  
  這難道需要選擇?
  
  一則稱霸大陸,一則什麼好處都沒有。
  
  這難道不需要選擇?
  
  「我夠強了,不需要飄渺神通,也照樣稱霸天下。」雲弒天看出落羽的疑問,懲罰性的捏住落羽的下顎,口氣極度猖狂。
  
  所以,我決定給你機會。
  
  給你個給我解釋的機會。
  
  既然是他的人,他有好東西自然會分給她,泛不著她來搶。
  
  所以,他沒有擊出那肯定會要了落羽命的一掌。
  
  他相信他的眼光,他決定最後一次嘗試信任。
  
  而,現在,沒有白費他的信任。
  
  落羽耳裡聽著雲弒天的話,眼裡看著雲弒天的脈動。
  
  心一瞬間,就似嚴寒遇酷暑,冰雪融化,百花盛開,感覺,妙不可言。
  
  反手,使勁的揮開雲弒天緊握著她的手,還不等雲弒天惱怒。
  
  落羽腳一踮,摟過雲弒天的脖子,拉下來,迎頭就親吻上了那薄薄而冰冷的雙唇。
  
  唇齒間輕輕卻堅決之極的道:「從今以後,你是我的。
  
  生是我君落羽的人,死是我君落羽的鬼。」
  
  她認了,從這一刻起,她絕不會放過雲弒天,絕不。
  
  眼波波濤洶湧,其情驚濤駭浪。
  
  落羽從來沒有主動吻過他,雲弒天一愣後,立時彎了雙眼,霸道之極的道:「這句話該我說。」
  
  同時大手一摟,加深了這個親吻。
  
  旁若無人,今生已定。
  
  宮殿寂靜,卻再不復剛才的陰森冰冷,溫和如春。
  
  「無虛無為,相攜相守,能過真虛幻境,不錯。」就在兩人旁若無人的親吻中,一道蒼涼的聲音響起。
  
  空蕩蕩的大殿中,陡然頭頂蒼穹變化。
  
  無數的火紅色流星,橫劃而過,翩若驚鴻。
  
  雲弒天和落羽聽聲,在雲弒天意猶未盡的狠親了一口後,微微分離,相攜著並肩抬頭觀看。
    
  群星璀璨,劃空而過。
  
  非高不可攀,卻乃伸手可摘。
  
  看似好像星辰,實乃包裹著紫紅色鬥氣的物品飛過。
  
  「以力量驅使,有點本事。」雲弒天此時心情很好,揚眉淡聲道。
  
  「就看你們的緣法了。」那蒼涼的聲音再一次響起,卻滿大殿都看不見他的人。
  
  雲弒天聽言眼中黑光一閃,低頭看了落羽一眼。
  
  落羽同一刻也聽懂了,這是讓他們去摘取。
  
  當下,兩人對視了一眼,抬頭觀看這頭頂飛過的東西。
  
  鬥氣包裹,疾飛而過,什麼都看不清楚,落羽發現自己很吃虧,她不知道那裡面是什麼。
  
  反觀雲弒天,那可就非落羽可比了。
  
  只微微一沉吟間,就見雲弒天飛身而起,一把從虛空中抓住一拳頭大小的紫紅色鬥氣晶體。
  
  落地,雲弒天手一抖。
  
  那紫紅色鬥氣快速退去。
  
  裡面包裹的東西見風而長,一柄黑紫紅的彎刀出現在雲弒天的手裡。
  
  麒麟為刀柄,紫紅不明材料為刀身,一經展開,那撲面而來的霸氣和殺伐之氣,讓人毛骨悚然。
  
  「麒麟羅剎刀。」雲弒天手微微一顫。
  
  麒麟羅剎刀,千年前佛仙一水大決戰中失落,乃是忘川大陸神兵譜上排名第三的鬼頭神刀。
  
  羅剎一出,遇神殺神,遇佛弒佛。
  
  今日,居然落在他的手上。
  
  「殺星配殺刀,該你了。」蒼涼的聲音轉向落羽。
  
  落羽望著頭頂,正盤算是不是隨便拿一個算了。
  
  就見跟著雲弒天一起出現,鑽入她懷裡就不出來,只露出一個腦袋看好戲的小銀,突然橫空出現。
  
  銀光一閃,就朝那漫天星光中衝了進去。
  
  紫紅光芒閃過,小銀撲至一最普通的星光前,一把抱住一顆雞蛋大小的紫晶體,轉身就射了回來。
  
  高高的舉起手中的爪子,把東西往落羽的手裡遞。
  
  那眼中閃著絕對興奮的光芒,嘴裡吱吱叫著,好不高興。
    
  落羽見此伸手接過,使力一壓,紫晶體沒動靜。
  
  再壓,還是沒動靜。
  
  這……落羽舉起來看了看,這是個什麼東西?
  
  「另外選個。」雲弒天也沒看出來這東西有什麼地方好,插言道。
  
  然,他話音還沒落,頭頂上飛過的紫紅色晶體,全部消失,隱入了四方的石壁。
  
  「原來是你。」晶體消失,空蕩蕩的宮殿中,那滄桑的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雙腿盤膝坐在落羽的身旁。
  
  此時,那老而彌堅的眼掃過小銀,眼中閃過一絲微訝。
  
  「有它幫你,看來冥冥中真有定數。」滄桑的男人緩緩咳嗽了起來,其聲輕不可聞。
  
  「他知道飄渺神通。」落羽扯了雲弒天一把。
  
  雲弒天聞言看著那滄桑的男人,眉頭微微一皺。
  
  「可惜,受你一掌,命不久矣,想得到飄渺神通卻是不可能了。」滄桑男人沒看雲弒天,緩緩的道。
  
  落羽聞言,細看。
  
  就見本油盡燈枯的男人,此時臉色越發難看,怕是就在此刻就要……
  
  不由摸了摸鼻子,轉頭看著雲弒天哭笑不得。
  
  雲弒天應該就是來找他的,可惜,這人卻被他自己給打了個……
  
  「不為其他人得到也行。」雲弒天看著滄桑男人,短暫的波動過後,冷冷的沉聲道。
  
  滄桑男人聞言看了雲弒天一眼,不反感也不贊同。
  
  緊接著轉過頭來看著落羽:「我飄渺一族,傳承萬年,至我這裡乃是最後一脈,今日終於斷絕。
  
  此地乃我族前人的崇敬者修建,我偶然遊歷至此。」
  
  說到這,雲弒天只看見滄桑男人的嘴還在微微動,卻一絲聲音都聽不見了,不由轉頭微訝,他在給落羽單獨說話。
  
  「偶遇你父,得我信物,今日你又得此物,飄渺一族的使命就由你延續,開啟我族隱地,送「天星霧花」去給婁星家族。
  
  送達之後,你們要的飄渺神通,自有人傳你。」
    
  在耳邊徘徊的話音落下,漸漸歸於寂靜。
  
  落羽相當驚訝,飄渺一族,他的信物,什麼東西?
  
  她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天星霧花,婁星家族,這又是什麼?
  
  心中的念頭才在轉動中。
  
  那滄桑男人突然抬頭,眼中閃過一絲絕對的犀利。
  
  那天空般蔚藍的原色光芒一閃,整個大殿瞬間燈火通明。
  
  「從哪裡來就回哪裡去,走吧。」蒼勁的聲音在大殿中徘徊。
  
  落羽和雲弒天只覺得周圍氣息一盛,緊接著狂風大作,腳下地面陡然升起,托著他們就朝上而去。
  
  落羽低頭,下方那原色宮殿開始垮塌。
  
  那滄桑的男人雙眸合上,原色光芒四射,亮如天邊星辰。
  
  地面上升,再難看見。
  
  飄渺一族,最後一人圓寂於此。
  
  狂風掃過,風動四周。
  
  狂猛的衝勁間,落羽和雲弒天被遠遠的拋了出去。
  
  那楓林這麼多年的密地,伴隨著落羽和雲弒天被拋出,陡然下陷,整個銷毀於一旦。
  
  風過四周,地面早已經黎明乍現,金烏東昇。
  
  「主人……」伴隨著雲弒天和落羽射出,燕林等三人立刻感知到,藍光閃爍遠遠而來。
  
  一步站定在此方最高點,落羽抬眼掃了四下一眼。
  
  一片狼藉,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剩下。
  
  「密地開啟,一個不剩。」燕塵看見落羽驚訝的眼光,應了一句。
  
  也是他們三反應最快,閃了開去,否則此時恐怕也會死無葬身之地。
  
  落羽啞然,據她所知,跟著她追來的那些人……
  
  「不用理會。」雲弒天心情此時極好,一伸手摟住落羽的腰:「你給我……」
  
  「嗚……」一話還沒說完,頭頂天空突然傳來一聲鷹嘯。
  
  落羽抬頭一看,眼立刻深深的皺了起來,是暗樓的飛鷹傳信,君飛處出了什麼事,居然找到這裡來了。
  
  長嘯相合,飛鷹落下。
  
  「暗樓被重創,伯父伯母被非羽國王擒走。」
  


第62章:大鬧非羽(上)
  
  她爹,她娘,被非羽國王擒走?
  
  落羽瞬間只覺得頭轟的一聲,一股火就衝了上去。
  
  五指緊緊的握緊,手中的信紙被滿滿的怒火直接捏得粉碎。
  
  「王八蛋。」銀牙緊咬,落羽怒火沖天。
  
  一旁本就站在她身側的雲弒天,也看見了那傳來的信息,眼中冷光一閃。
  
  「去非羽。」
  
  敢動他的人的父母,非羽國王,你自己找死。
  
  燕林聽言,立刻一點頭,雙手在胸前捏了一個結扣手形,一道深藍的藍光飛揚而起。
  
  那是召喚的信號。
  
  須臾,天空遠處一道黑影快若閃電而來。
  
  那速度,比八級的火靈飛鵬,還不知道快到了哪裡。
  
  十級靈鷲,忘川大陸排得上名號的空中魔獸,速度之快,瞬息千里,戰鬥力之強悍,比之十級的蘊火金獅,還要厲害。
  
  乃是燕林耗費無數心血才捕捉到的魔獸。
  
  紅頭靈鷲,前一瞬間還遠在天邊。
  
  下一刻,就一聲昂叫,落在了幾人的面前。
  
  身軀龐大,神態高傲。
  
  倨傲的看了正對它頭的落羽一眼,傲然之極的轉過頭去。
  
  那一直蹲在落羽懷裡的小銀見此,飛躍而出。
  
  劃空落至靈鷲的頭上,小爪子一伸,就扯靈鷲頭頂的紅毛。
  
  小模樣兒挺威嚴的,嘴巴不停的在動。
  
  看樣子,就好像是在訓這十級的空中霸主。
  
  而那靈鷲在看了小銀一眼後,居然還真服服帖帖的不動,任由小銀拔它的毛教訓它。
  
  那對落羽倨傲的神態,還真緩和了很多。
  
  這一情況,讓燕塵,燕飛,燕林,看的是目瞪口呆。
  
  他們可是領教過這十級空中霸主的厲害的。
  
  當年他們三聯手才制住它,今個兒怎麼就這麼溫順。
  
  難道,脾氣改了?
  
  別說燕林等人驚訝,就是雲弒天也微微的掃了一眼靈鷲和小銀之間的互動,多看了小銀兩眼。
  
  卻也沒什麼舉動,摟著落羽就上了靈鷲。
    
  一切先解決了落羽父母的事情再說。
  
  至於小銀的來歷,他自然有的是時間問落羽。
  
  而落羽一門心思早跑到她爹娘的身邊,恨不得現在長了翅膀就飛回去,根本就沒注意到這靈鷲和小銀的動作。
  
  「不用擔心。」雲弒天摟著落羽站定在靈鷲背上,緊了緊摟著落羽的手,聲音很淡。
  
  卻充滿自若。
  
  小小的非羽王國,要是真敢動了落羽的父母。
  
  他必踏平他非羽,非羽王室一個也別想留。
  
  落羽與雲弒天並立,聞言點了點頭,眼中冰冷一片。
  
  「走。」
  
  命令聲下,靈鷲展翅騰空,朝著非羽王國的方向急飛而去。
  
  艷陽當空,藍天白雲下殺氣騰騰。
  
  就在這藍天白雲中。
  
  一道震驚三國的消息,朝著四面八方飛速的傳播而去。
  
  楓林一夜之間,皇室舉足輕重的人物,全部藍尊高手,一個不剩,全部在密地死亡。
  
  而那存在成百上千年,一直被非羽和浩藏窺視的楓林密地。
  
  同樣一夜之間,化為虛無,整個的毀滅了。
  
  從此以後,密地成為廢地,再無任何神跡。
  
  爆炸性的消息在碧空之下,以驚人的速度傳播開去。
  
  楓林王國,等於被血洗了。
  
  風過樹梢,艷陽雖然與往年一般無二。
  
  卻讓人感覺到分外的陰森和冰冷。
  
  楓林,浩藏,非羽。
  
  浩藏與楓林離得比較近,而楓林與非羽,中間隔著個浩藏,卻是路線稍遠。
  
  信息收到也是最慢。
  
  夜色沉悶,浩藏王宮。
  
  「什麼,一夜血洗,一個不剩?」浩藏國王看著晝夜兼程走空中通道送達的消息,頓時驚得跳了起來。
  
  這才幾日時間,楓林皇族就被血洗了?
  
  「是,賓氏皇族上得了檯面的,全部死亡。」
  
  浩藏的丞相,整個面色也是驚得完全變色。
  
  「據傳過來的消息,是昨日晚間……」變色歸變色,浩藏丞相還是把所發生的一切,快速回稟上來。
    
  燈火搖曳,映照著本金碧輝煌的內宮,一片壓抑。
  
  「密地毀滅,所以是……」浩藏國王臉有點抽筋。
  
  楓林的高手和皇族,基本死於密地。
  
  那密地當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是落羽幹的?」本在浩藏國王內宮裡殿養傷的李玄,聽到這,直接轉了出來,震驚的道。
  
  浩藏丞相嚴肅的點了點頭:「據傳回來的消息,與她脫不了關係。」
  
  浩藏和楓林隔得本近。
  
  這消息來的是清清楚楚,一點隱藏都沒有。
  
  浩藏國王和李玄聽言,對視了一眼,眼中都閃過絕對的驚駭。
  
  他們兩都是親眼看著落羽是去追那人了,而現在楓林皇室幾乎一夜滅族,那這意思先不說是楓林跟落羽有牽扯。
  
  就說這事實,得罪了落羽,一夜滅族。
  
  這後果……
  
  實在是強大的……
  
  「現在,她在什麼地方?」李玄調整了一下呼吸問道。
  
  「不知道,但是我們在京城外捕捉到傳信的飛鷹,有這個消息,看來傳信的人是不知道地點,全範圍的傳信了。」
  
  浩藏丞相一話說完,立刻把手中截獲的消息遞給浩藏國王。
  
  浩藏國王接過來與李玄一看。
  
  兩人頓時傻眼。
  
  「非羽……要滅……」浩藏國王臉幾乎都扭曲了。
  
  「走,快走,抄近路去看。」而就在浩藏國王臉色扭曲中,李玄一下跳了起來。
  
  「雲弒天對上非羽,走,走。」浩藏國王立時也反應過來了。
  
  這可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好戲。
  
  再說楓林皇族滅了,非羽要是也滅了。
  
  那他們浩藏豈不是一尊獨大……
  
  「抄近路,快……」
  
  一時間,浩藏王宮人仰馬翻,八級火靈飛鵬疾飛而起,抄近道,朝著非羽王國就撲了過去。
  
  天空黝黑,雲弒天和落羽從楓林朝非羽殺氣騰騰而來。
  
  浩藏國王和李玄從浩藏,疾飛而向非羽。
  
  夜色迷靜,卻擋不住那蠢蠢欲動。

  第三日上,非羽王國王宮。
    
  「國王,老夫想問問你為什麼這麼執著於落羽非要做你的兒媳婦?」王宮大殿中,嚴烈皺著眉看著眼前的非羽國王。
  
  他這才一回來,就接到非羽國王明為邀請,實為擒拿的動用了重兵,把落羽的父母給扣押進了皇宮的消息。
  
  這事情現在是可大可小。
  
  但是,他絕對看不出來惹上雲弒天,這事情能夠小得下去。
  
  這非羽的國王並不是個無能之輩。
  
  應該很清楚這硬碰硬的後果。
  
  但是,這事上怎麼如此的堅持。
  
  「嚴校長,這事情不用你管。」非羽國王臉色很沉。
  
  「不用我們管,國王陛下,你最好給老夫一個滿意的答覆,老夫的弟子可不是國王陛下,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
  
  坐在嚴烈身邊的藥師協會會長府鶴於,臉色也很難看。
  
  本來一切都還好好的。
  
  但前兩日王猴和黃宇同落黎一起找上門來,請求幫忙。
  
  他才知道國王陛下,居然擒拿了落羽的父母。
  
  而且還找上落黎。
  
  幸好王猴和黃宇機靈,把落黎藏到了他那裡。
  
  否則,也叫非羽國王擒了去。
  
  落羽這才得了個三國交流大會的第一回來,本來該是榮耀之極的事情。
  
  非羽國王不但不給獎勵,反而捉拿她的父母。
  
  這一點,實在是讓他想不通。
  
  若是想要打壓落羽,挾持落羽的父母,準備制衡落羽。
  
  那也得看他答應不答應。
  
  他三國藥師協會,也不是好惹的。
  
  「我沒為難落羽的意思。」非羽國王見府鶴於態度很硬,皺了皺眉,半響緩緩的道。
  
  「沒為難?我看不出來這也叫沒為難。」府鶴於臉色很沉。
  
  「會長,這事情你不知道來龍去脈……」非羽國王欲言又止,說了一半沒有說下去。
  
  府鶴於聽言正要開口,嚴烈微微朝他擺手。
  
  然後看著非羽國王道:「國王,不是我們站在落羽這邊,而是這事情你做得不太地道。
    
  現在的情況,很簡單。
  
  有落羽和望天君王這個後台,我們非羽以後日子會很好過。
  
  而不管國王陛下你出於任何的考慮,做出如此的決定,這後果,國王,你應該很清楚。
  
  國王,老夫很想知道,為了什麼?」
  
  一則,非羽繁榮昌盛。
  
  一則,非羽現在就可能面臨大敵。
  
  這,絕對不是一場艱難的抉擇。
  
  而如此的抉擇,除非落羽嫁給稼軒墨炎做非羽國王的兒媳,有更大的好處,致使非羽國王面臨紫尊王者也不退讓。
  
  實在讓人想不出還有什麼原因。
  
  非羽國王聽嚴烈已經點破此點,眉頭緊緊的皺了皺,沒有第一時間開口。
  
  金碧輝煌的大殿,氣氛讓人壓抑。
  
  「關於這個問題,落羽她是……」
  
  沉吟良久,非羽國王躊躇著緩緩的開口。
  
  而這個時候,非羽王宮的另一邊。
  
  稼軒墨炎正滿臉鐵青的與賓晨星一路朝王宮的天牢闖去。
  
  「三王子,這裡你不能進入……」
  
  「滾。」
  
  稼軒墨炎臉色很冷,幾拳頭就揍開眼前攔路的侍衛。
  
  旁邊緊跟著稼軒墨炎的賓晨星見此,輕聲道:「你別生氣,我們去放了他們就好了。」
  
  稼軒墨炎聽言冷冷的哼了一聲,也沒答話,殺氣騰騰的往裡走。
  
  他今天才知道他父王居然擒拿了落羽的父母扣押在王宮。
  
  怎麼,怕落羽不嫁他,就用她的父母來威脅落羽?
  
  他稼軒墨炎還沒淪落到這個份上。
  
  他還不需要如此逼迫下的一樁婚事。
  
  更何況,落羽是他休了的。
  
  是他親口不要,退婚了的,雖然他後來後悔了。
  
  不想就這麼輕易的放過落羽。
  
  但是,若是用這種手段,那他不屑。
  
  賓晨星看稼軒墨炎並沒回答她,只滿臉憤怒的往前衝,眼微微的垂了一下。
  
  稼軒墨炎聽見這消息,就連他父王也不回稟,直接衝了過來,要放了那落羽的父母。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4 05:13 PM

第63章:大鬧非羽(下)
  
  稼軒墨炎那麼高傲的性子,不屑以此為威脅,讓落羽答應。
  
  恐怕更深的還有他內心不想落羽與他如此對敵,沒有轉圜的餘地了吧。
  
  賓晨星眼裡看得明白。
  
  稼軒墨炎表面上不屑一顧落羽。
  
  其實那心裡,可放著一塊地方給落羽的。
  
  不說其他,就說這幾日,稼軒墨炎每日若有所思,一有人交談落羽,就立刻不動聲色的豎起了耳朵,這些已經足夠。
  
  看著徑直走遠的稼軒墨炎,怒火熊熊的背影,賓晨星眼微微的轉了兩轉。
  
  落羽的父母不能殺。
  
  否則,雲弒天動怒,非羽就完了。
  
  那她倒要好好想想,怎樣才能讓落羽和稼軒墨炎再無任何可能,把這事情板上釘釘。
  
  「你別急,陛下是心疼你,你說要娶,陛下自然是想盡辦法,雖然這事做得不太……」
  
  暗藏心機的話還沒說完,前行的稼軒墨炎突然回頭,冷冷的看了賓晨星一眼。
  
  賓晨星一愣,這眼神。
  
  「我帶你回來,是因為你救過我,別把我當傻子耍。」
  
  他生在王室,豈會不懂皇室裡人的一些手段。
  
  他只是不想在落羽的面前拆穿,他就是想借賓晨星氣落羽。
  
  結果,卻反被氣得跳腳。
  
  落羽丑歸丑,人絕對乾脆利落。
  
  這賓晨星溫柔也溫柔,漂亮也漂亮。
  
  一句話卻要拐三個彎,把那意思隱晦的夾在裡面,看似在對他好,在維護著他。
  
  可細細一想,不就是要他退了這婚,不就是要他不娶落羽。
  
  心機,心機,對著他耍心機。
  
  真正是讓人心煩。
  
  相比起來,落羽不知道比她好多少倍。
  
  稼軒墨炎突然覺得他真的有點走眼。
  
  本性,本性,本質若純樸美麗,那外表殘缺點,也無傷大雅。
  
  不用他隨時隨地都提防,都要想著那話裡的意思,都要謹防被人牽著鼻子走。
  
  這幾日落羽沒在面前,他反而想了很多。
    
  激怒下沒有想清楚的事情,也都一一理出了頭緒。
  
  想起那日賓晨星的一撲,他的氣怒攻心下的退婚。
  
  稼軒墨炎就覺得心中一股無名火直往外冒。
  
  想來那日落羽也是先把他安頓好了,朝嚴烈送過去,才去攔在雲弒天前面的,也沒忘了他。
  
  結果,他被賓晨星一身是血的躺在他懷裡,就給激怒得什麼想法都沒有了。
  
  賓晨星什麼時候不出來,那個時候突然撲出來,這時機也太湊巧了吧。
  
  稼軒墨炎冷冷的橫了賓晨星一眼,袖袍狠狠的摔下,轉頭就走。
  
  賓晨星見此眼快速的轉動,眼底深處閃過一絲狠厲,看來……
  
  「三殿下,留步,陛下有令,天牢重地,硬闖者,格殺勿論。」
  
  就在賓晨星眼中狠辣的光芒一閃之際,天牢門前,兩藍袍老人突然顯現了出來。
  
  那是稼軒皇室擁有的兩位藍尊高手。
  
  「包括本王子。」稼軒墨炎臉色漆黑。
  
  「是。」
  
  「好,那就試試。」
  
  稼軒墨炎聞言也不多說,直接五指臨空一抓。
  
  青色巔峰的鬥氣長劍唰的憑空而出,朝著兩大藍尊高手就對了上去。
  
  「三王子執意要闖,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兩大藍尊高手,見此,雙手一錯,迎了上去。
  
  立時,天牢大門前一片鬥氣縱橫。
  
  緊跟在後的賓晨星見此,悄無聲息的移步轉身,就欲朝非羽國王的所在奔去,告密。
  
  然,一步才跨出。
  
  「轟。」只聽身後一聲沉悶的轟響,整個天牢突然一陣抖動。
  
  這……這是怎麼回事?
  
  四人,齊齊一愣。
  
  緊接著,兩藍尊高手和稼軒墨炎齊齊回過神來,轉身就朝天牢內衝去。
  
  然而,就在這頃刻之間。
  
  遠處天邊一道黑影迅猛絕倫的疾飛而來。
  
  那威懾的氣息,身影還沒至,就已經籠罩住了整個非羽王宮的上空。
  
  「非羽國王,給我出來。」
    
  冰冷中夾雜著絕對鐵怒的怒喝聲,由遠及近,綻放在整個這一方天空之中。
  
  落羽,是落羽來了。
  
  朝著天牢沖的稼軒墨炎聞聲,瞬間回頭。
  
  看著那天空中疾飛而來的,氣息驚人的魔獸,眼中光芒一閃,不及去天牢查看,轉身就朝非羽國王所在疾奔而去。
  
  十級魔獸臨空。
  
  那龐大的威壓,豈是從來沒見過如此級別魔獸的非羽京城眾人,所能夠承受的。
  
  一時間,伴隨著十級空中霸主靈鷲的飛近。
  
  非羽京城所有人幾乎全震駭得目瞪口呆,惶然的四散奔逃,整個京城一片混亂。
  
  「落羽回來了。」
  
  王宮外,日夜派人守候在四大宮門口的君飛,一下從暗樓的所在地跳了起來。
  
  「走。」振臂一揮,暗樓高手全部跟著君飛朝非羽王宮衝去。
  
  同時,帝國學院裡。
  
  王猴和黃宇正滿臉心焦的與他們才組成的一平民陣營製藥團隊,在藥師協會的外面,隱藏蹤跡的巡邏。
  
  謹防非羽國王對落黎下手。
  
  此時一聽聲音,無不精神一震。
  
  「姐姐……」落黎猛的從府鶴於布下結界的房內衝了出來。
  
  「走。」王猴和黃宇則立時護衛在他身邊,一聲低喝,就朝王宮的所在衝了過去。
  
  人影赫赫,從四面八方集中而來。
  
  天空中,黑影越來越大,那龐大的身軀,驚人的氣息,讓非羽王宮瞬間亂成一團。
  
  十級魔獸的威壓,那絕對是只一招就能毀了非羽王宮的。
  
  「望天君王來了,這下難辦了。」嚴烈一驚,與府鶴於對視一眼,齊齊就朝宮殿外衝了出來。
  
  雙翅展開,遮天蔽日。
  
  十級靈鷲盤旋在非羽王宮的天空上,那股威懾讓人止不住腿軟。
  
  而那十級靈鷲頭上,小銀居高臨下的坐著,就像在駕馭靈鷲。
  
  而它的身後,雲弒天背負雙手冷冷的站在靈鷲背上。
  
  一身黑袍,輝映著那銀色飛揚的長髮,君臨天下,俯視蒼生。
    
  燕林,燕塵,燕飛,分立身後,不怒自威。
  
  區區幾人兩獸,氣息卻已經強大得舉手投足間就能地動山搖,摧毀一切。
  
  風乍起,殺氣騰騰而來。
  
  十級空中霸主一聲長嘯,翅膀一揮。
  
  那從王宮各個宮殿跑出來的人,瞬間被那巨大的狂風,猛的掀了起來,咕嚕嚕的滾做一團。
  
  非羽國王等高手,立刻色變。
  
  而就在這靈鷲展翅的巨風中。
  
  一身綠衣的落羽,從靈鷲上一躍而下,臨空而來。
  
  「把我的父母交出來。」聲音清脆,卻夾雜著難以言喻的怒氣。
  
  黑髮臨空,殺氣滿面。
  
  憤怒的醜顏,越發猙獰得讓人不敢一窺。
  
  「停,停。」就在這非羽王宮噤若寒蟬的時候,從浩藏方向抄近道而來的浩藏國王和李玄也到了。
  
  「來得正是時候。」李玄按捺住被十級靈鷲的氣息所奪,已經開始發抖的八級火靈飛鵬。
  
  兩人從空中跳下,就朝這方擠了過來。
  
  風雲聚會,所有人都到齊了。
  
  「姐姐,就是他們打傷了君飛大哥,把爹娘給帶走了,姐姐,滅了他們,滅了他們。」
  
  以府鶴於和嚴烈徒弟的身份奔進王宮的落黎,一見落羽到了,狂衝著就撲了過來,一邊憤怒之極的怒吼著。
  
  王猴和黃宇,頓時護住落黎就朝落羽衝了過去。
  
  身後,柳昱辰,稼軒離也跟著趕了過來。
  
  身旁那些湧出的侍衛,想攔阻。
  
  那屹立在十級靈鷲上的燕飛,厲眼一瞪。
  
  立時,攔阻的人如遭電擊,動也動不了了。
  
  這一幕,讓周圍的侍衛,驚恐得止不住渾身打顫,幾乎要尿褲子。
  
  「他,就是他們,他們搶走了爹娘。」
  
  落羽伸手摟住落黎,冰冷的臉上是從來沒有過的肅殺。
  
  止住落黎的悲憤,落羽滿面冰冷的看著站在高台上的非羽國王。
  
  「國王陛下,看在以往你沒為難過我一家人,我再說一次,把我的父母交出來,今日這事情我就當沒發生過。
    
  否則,國王陛下,你別怪我仗勢欺人。」
  
  冰冷的話音一落,所有非羽王宮中的人都打了一個寒戰。
  
  十級魔獸在前,那銀髮魔尊在上。
  
  那日銀髮紫尊大鬧拍賣行,他們皇室的人可都是知道的。
  
  今日這情景……
  
  「落羽,我只是請他們暫住我王宮,絕對沒為難。」非羽國王在強大的氣勢壓力下,沉聲道。
  
  「所以,我給你機會。」落羽聲沉如水。
  
  「我不想再說第三次。」雙眼微瞇,落羽氣息驚人。
  
  同一刻,那盤旋在天上的十級靈鷲,在落羽話音落下的當口,一聲長嘯,十級氣息一展。
  
  那氣勢,震得非羽王宮都抖了三抖。
  
  「落羽,有話好說。」嚴烈和府鶴於見此說了一句,腳下卻加快走過,站在了落羽的身旁。
  
  這個時候站在落羽的敵對方,那絕對是蠢貨。
  
  何況,他們都真支持落羽。
  
  「落羽,你就不顧你父母的安危?」非羽國王見此,咬牙從牙縫中崩出來一句。
  
  此話一出,落羽的臉色瞬間更冷。
  
  「我父母要是有一點損傷,我要你非羽皇室一個不留。」
  
  動誰都沒關係,就是別動她的父母家人。
  
  動誰都好商量,但是動了她的父母家人,那就別怪她君落羽翻臉無情。
  
  「君落羽,你不要太過分。」此時,從天牢的方向衝過來的稼軒墨炎,聞言眉頭一皺,沉聲喝道。
  
  落羽掃了稼軒墨炎一眼,微微揚手。
  
  立時,站立在十級靈鷲背上的燕飛,劈空一指揮下。
  
  「轟。」非羽王宮正殿旁的宮殿,瞬間炸裂開來,整個的垮塌下來。
  
  塵土飛揚,一座雄偉的宮殿,被燕飛一指之力,夷為平地。
  
  嘩,下方王宮眾人,頓時嘩然驚叫。
  
  個個慌亂的四下奔逃,幾乎如那無頭蒼蠅。
  
  塵土飛揚中,一臉冷漠的落羽手一揚,一指指向非羽國王:「下一個,就是你。」
  
  「君落羽,你別太寡情絕義。
  
  我對你不好,那是我,我父王難道對你不好?
    
  雖然這次對伯父伯母出手不地道,但是絕沒虧待一分,我稼軒墨炎還不屑挾持你父母要你跟我成婚,你發什麼神經。」
  
  稼軒墨炎急衝而出,攔在了非羽國王的身前,朝著落羽怒吼出聲。
  
  而緊跟著稼軒墨炎衝過來的賓晨星,見此,目光一轉,這可是立大功的好機會。
  
  當下,手指在衣袖中一勾。
  
  一瓶小小的玉瓶瞬間被打開,一絲淡淡的香味隨風朝著落羽的所在,蔓延了開來。
  
  「你父王對我好……」落羽冷冷一笑,話還沒有說完,突然鼻間一嗅,臉色一下鐵青。
  
  醜陋的臉唰的轉向站立在一旁的賓晨星,五指臨空一抓,往下就是一扯。
  
  頓時,一股巨力猛的扯出賓晨星摔在地上。
  
  那袖袍中的瓷瓶摔出袖袍,碎裂在地上。
  
  落羽眼冷如冰,森嚴的掃了一眼面上變色的賓晨星,冷漠無比的道:「我有沒有告訴你。
  
  四天前,楓林密地全毀,你們楓林王室一個不留。」
  
  冰冷的聲音飄揚在非羽王宮上空。
  
  金陽炙熱,卻止不住那陰寒之氣的蔓延。
  
  「什麼,你……你……」賓晨星一下驚呆了。
  
  而非羽國王,稼軒墨炎,也震撼得瞪大了眼。
  
  「敢對我父親和我下毒,敢害我,這就是下場。」落羽聲冷如冰。
  
  此話一出,稼軒墨炎震驚。
  
  是楓林害落羽?那黑影人是楓林人?這……
  
  頓時,控制不住的看向了面色慘無人色的賓晨星。
  
  「你……你……你沒有……中毒……,不可能,你的臉……」賓晨星看著落羽醜陋的胎記,幾乎話都說不完整。
  
  落羽聽言,轉過頭冰冷的看著非羽國王。
  
  「當年,我父親和我中毒這事,國王陛下也是知道的吧,對我好,一定要我嫁給稼軒墨炎,你到底用意何在,今天就把話給我挑明了。
  
  我君落羽不是任人把玩在掌心的,我隱藏了這麼久,今日我們就攤開來說個清楚明白。」
  
  冰冷的話響徹此方天空,落羽一伸手,逕直撕向臉上貼著的胎記。
  


第64章:第一美女(上)
  
  紅色胎記,醜陋而猙獰。
  
  半臉仙子,半臉羅剎,乃是落羽的真實寫照。
  
  此時,眾目睽睽之下。
  
  落羽五指扣於臉上紅色胎記上,猛的往下一撕。
  
  瞬間,一薄如蟬翼的紅色貼片,從落羽臉上一撕而下,在落羽的手中迎風飛揚。
  
  而那醜陋的半臉羅剎臉上,此時哪還有什麼恐怖的紅色胎記。
  
  只見陽光籠罩在那白裡透紅的臉頰上,膚若凝脂,宛若白瓷。
  
  何曾有一絲一毫的瑕疵。
  
  何曾有那一點一滴的殘缺。
  
  清風吹過,黑髮在空中飛揚。
  
  那完美無缺的容顏,第一次暴露在所有人的眼前。
  
  傾國傾城,艷絕天下。
  
  周圍眾人見此,無不倒吸一口冷氣,目瞪口呆的看著落羽。
  
  夏日金光,風輕微拂。
  
  一地死靜。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落羽的容顏吸引了去。
  
  這,這就是紫衍國公府那絕世醜女?
  
  這,這就是非羽三王子稼軒墨炎退婚的醜女?
  
  這,這就是那個頂著天下醜名,卻渾然不在意的醜女?
  
  不,不,不,這怎麼是醜女。
  
  這樣的女子若還是醜女,那這天下再無美麗之人。
  
  這哪裡是非羽第一醜女,這簡直就是非羽的第一美女。
  
  金陽燦爛,籠罩落羽週身。
  
  一襲綠衣輕飛,襯托得落羽宛若那荷中青蓮,冰清高潔而又燦爛奪目。
  
  雲弒天立在十級靈鷲之上,眼卻一直注視著落羽。
  
  此時,嘴角微微的勾勒起。
  
  他的落羽是這個樣子,這就是落羽的真容。
  
  真不錯,與他想像中一模一樣。
  
  這就該是落羽的樣子,這才配得上他落羽這一身的風華氣度。
  
  感覺到雲弒天炙熱的眼神,落羽抬頭,對上雲弒天的眼,嘴角一彎,對著雲弒天綻放出一絲燦若驕陽的笑容。
  
  剎那,晃暈了一地的人。
  
  「這……是她,真是她……」稼軒墨炎看著落羽那絕色的容貌,剎那只覺心頭一顫,幾若雷擊。
    
  這,這不是魔獸森林中救他的那女人。
  
  他一直懷疑是落羽,只是那臉實在是對不上。
  
  沒想到,居然真的是落羽,居然真是……
  
  此時,看著落羽對著雲弒天笑容燦爛,毫無保留。
  
  稼軒墨炎一瞬間心中翻江倒海,幾乎苦得腳都站不穩,身體兩晃。
  
  這本該是對他的笑容。
  
  這本該是屬於他的。
  
  心中苦悶,眼前與落羽的遇見宛若倒帶一般快速閃現。
  
  尤記利同瀑布下的初遇。
  
  他第一次心動,向落羽求婚。
  
  而那時落羽掀起她的黑髮,露出她醜陋的胎記,詢問他這樣是不是還要娶她。
  
  年少心性,趾高氣昂,哪容一絲瑕疵。
  
  惱羞成怒的後果就是注定他們第一次相遇,就已經錯過。
  
  他若不在意落羽的容貌,今時今日,落羽該對著笑的人就該是他。
  
  五指緊緊的握緊,那指甲幾乎刺入掌心。
  
  稼軒墨炎一瞬間心幾乎悔得恨不得去撞牆。
  
  他錯了,他錯了。
  
  他不該為了容貌而忽略一個人的本質。
  
  他不該年少輕狂,以為這天下都要看他的臉色,以為落羽只有他臨幸的份,而沒有逃脫的可能。
  
  以為,他現在對落羽改觀了,他有點在意她了,落羽就該感恩戴德的對他好。
  
  就該等著他,就該……
  
  而現在,現在……
  
  傾國傾城的容顏擺放在眼前。
  
  艷絕天下的絕色綻放在身前。
  
  他本該得的這滄海明珠,卻失之交臂。
  
  他一直注重容貌,卻從沒想到身邊最醜的人,其實卻是最美的人。
  
  而現在落羽對著雲弒天毫無保留的笑。
  
  那如斯燦爛的笑,那毫無保留的情,就在他面前綻放。
  
  他好悔,好悔啊。
  
  稼軒墨炎一瞬間,幾乎後悔得想吐血。
  
  「我的老天,這是落羽……」擠過去站在稼軒墨炎旁邊的柳昱辰和稼軒離,這時震驚得張大了口。
    
  這就是落羽的本來容貌?
  
  天,他們錯過了什麼。
  
  天,稼軒墨炎錯過了什麼。
  
  柳昱辰轉頭,看著面色鐵青的稼軒墨炎,嘴角止不住的抽筋。
  
  落羽和稼軒墨炎的點點滴滴,他們都是知道的,這……這……
  
  而從遠處擠過來,矗立在非羽王宮大殿外一角的李玄,揉了揉眼,再揉了揉眼。
  
  「這簡直太讓人震驚了。」浩藏國王高高的揚起了眉。
  
  李玄沒出聲,只瞪著落羽猛看。
  
  這就是他奚落過的醜女?這簡直,這簡直……
  
  不敢置信中,李玄突然轉頭看向稼軒墨炎。
  
  看著稼軒墨炎鐵青的臉,李玄突然一陣快意。
  
  當日,就是他譏諷得稼軒墨炎發怒,與落羽第一次見面不歡而散。
  
  而今日,這般絕色,這般能力的落羽,稼軒墨炎終沒有握住,讓她流走,快哉,快哉啊。
  
  陽光閃爍,此地眾人表情各自不一。
  
  「這就是我的醜孫女?」從紫衍國公府趕過來的君饒天及其一眾君家人,震撼了。
  
  他們曾經最引為廢材,最看不起的醜女。
  
  現下,武功驚人,一鳴驚天不說。
  
  這唯一的缺憾,醜陋,卻哪裡是缺憾,這胎記下的臉……
  
  紫衍國公府的眾人,臉上赤橙黃綠青藍紫,各色不斷的變換。
  
  悔啊,這樣的人物沒有抓住。
  
  這怎是一個悔字能夠形容的啊。
  
  而因為王宮門口的侍衛都湧了過來,或者四散而逃,君飛等暗樓的人此時也衝進了此地。
  
  看著七歲就見過的落羽,君飛猛的直眨眼。
  
  他沒看錯吧,那是一直從小就很醜的落羽?那胎記是假的?
  
  他的老天,這個落羽還隱瞞有什麼?
  
  風過樹梢,眾人千姿百態。
  
  卻無一不震撼在當地,作聲不得。
  
  宮殿高台上,非羽國王身形朝後一晃,猛的後退了一步,伸手扶住了宮殿的大門。
  
  那臉上的神情驚訝震撼之極。
    
  好像從來沒有想到會是這樣。
  
  但是,就在這猛然的震驚後,非羽國王的臉色快速的平靜了下來,比周圍人都先冷靜下來。
  
  好像,落羽本就該是這個樣子,她本就有這個能力。
  
  「姐姐,你……你的臉……姐姐不醜,姐姐好漂亮。」一片死靜中,落黎驚喜的聲音打破了一地的靜寂。
  
  落羽一手拉著落黎,低頭看著落黎微微一笑,然後緩緩的抬起頭,眼中的微笑已經不復存在,冰冷而尖銳。
  
  「姐姐不醜,那些想害姐姐的人還沒那個本事。」
  
  一音落下,落羽狠狠一眼射向目瞪口呆的賓晨星。
  
  賓晨星一驚猛的後退了幾步,才從落羽的容貌中醒悟過來。
  
  她……她與落羽有三分相似。
  
  難怪,難怪稼軒墨炎……
  
  心中的難怪還沒有難怪出來,就已經被落羽眼中的殺氣驚得冷汗直冒。
  
  「不是我,不是我,這毒不是我下的……」賓晨星在落羽的冷眼中,連連的後退。
  
  靈鷲上的小銀見此,銀光一閃,猛的出現在賓晨星的面前。
  
  小爪子一抓,立刻爪子從賓晨星的臉上撕下一塊薄薄的疤痕。
  
  那是落羽曾經抓傷的地方。
  
  而賓晨星的臉上,此時本只剩下淡淡的痕跡,而她卻貼上疤痕。
  
  稼軒墨炎收回看向落羽的眼,斜眼看了一眼,臉上立刻揚起深深的厭惡,卻更多的揚起一絲後悔。
  
  這不是明擺著,要他見她臉就想起落羽的惡毒。
  
  要他對她愧疚嗎。
  
  他怎麼就瞎了眼,認為賓晨星跟落羽相像。
  
  他怎麼就為了個賓晨星,與落羽斷絕了婚姻關係。
  
  「砰。」稼軒墨炎一拳頭砸上宮殿外的白玉大柱。
  
  未使用鬥氣的拳頭,立刻鮮血迸裂,滴落塵埃。
  
  賓晨星卻被小銀的犀利,驚得動也不敢亂動一下,全身抖得如篩子。
  
  小銀見此貌似冷哼一聲,小爪子一陣飛舞。
    
  剎那,只聽賓晨星的慘叫聲急驚而出,美麗的容顏上,剎那之間被小銀挖得血痕密佈。
  
  好似織就了一張蜘蛛網。
  
  血色迸裂,好不猙獰。
  
  要你裝,那今日就成全你,眾目睽睽之下毀你個面目全非,再難修復,看你還能怎麼裝。
  
  小銀揮揮爪子上的血,鄙視的看了眼慘叫捂臉的賓晨星,一個飛躍落回落羽的肩頭,伸嘴親了落羽剔除疤痕的臉一下。
  
  它是最先看見的,它是最早看見落羽容貌的。
  
  哼,小銀好不得意。
  
  而十級靈鷲上的雲弒天見此,臉卻一黑,眼中紫光一閃,就朝小銀擊去。
  
  小銀見此猛的一縮,一溜煙跑不見了。
  
  它怎麼忘了還有雲弒天這個大魔頭在這,得意過頭了。
  
  夏日炙陽,此時卻冷得驚人。
  
  落羽看了眼滿臉是血的賓晨星。
  
  心思如此歹毒的女人,毀了她的容比殺了她還要解氣。
  
  「楓林污蔑我父拿了他們的東西,向我和父親下毒,現下一個不剩,非羽國王,你對我這麼好,恐怕……」
  
  掃過賓晨星,落羽冷眼看向非羽國王,話沒說完,不過那意思很明白。
  
  非羽國王定然也是知道一二,否則沒肯能無緣無故的疼愛。
  
  「現在,我不想跟你多說,是你放我們父母出來,還是我一間一間的毀,一處一處的找?」
  
  聲音冷冽而肅殺,揚滿了決絕。
  
  既然已經撕破臉,把所有隱藏的都翻到了檯面上,落羽就沒想過這事情善了。
  
  伴隨著落羽此話一落,十級靈鷲上的燕飛,手起刀落,一手刀砍下。
  
  立時,非羽王國正殿旁的另一宮殿,也轟的一聲炸裂了開來。
  
  塵土飛揚,驚叫聲一片。
  
  「落羽,我要你嫁我王兒,絕非為了楓林密地的東西,憑借當年我與你父的關係,我若開口要,你父絕對會雙手送上。」
  
  看著眼前殺氣逼人的落羽雲弒天等人,耳裡聽見宮殿垮塌的炸裂聲,非羽國王大吼出聲。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4 05:14 PM

第65章:第一美女(下)
  
  「那是為了什麼?」稼軒墨炎側過頭看著他父王。
  
  「別拖延時間,把我父母放出來再說,我現在沒心情聽你說因為所以。」
  
  非羽國王回答的話還沒說出來,落羽陡然就是一聲大吼。
  
  「我的耐心有限。」就在落羽的大吼聲中,一直背負雙手站在十級靈鷲上面的雲弒天,也突然冷冷的跟了一句。
  
  他不出手,是落羽想給非羽國王三分面子。
  
  現下,他耐心快消磨完了。
  
  雲弒天話音一落,立時,身後的燕林等人全身氣息一盛。
  
  瞬息,下方的非羽王宮中的眾人,陡覺空氣中壓力一增,幾乎壓迫得他們呼吸都困難起來。
  
  不由,那惶然更甚。
  
  「落羽,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放不放。」聲若驚雷,落羽耐心全失。
  
  「父王,放了再說,你這般強留……」稼軒墨炎早就想放落羽的父母出來,此時心中後悔,也不為落羽的咄咄逼人惱怒,反而回頭勸他父王。
  
  「不行,不能……」
  
  「轟。」
  
  落羽一聽非羽國王死不放手的話,那胸中的惱怒再也控制不住,直接抽出腰際的軟劍,一劍就朝非羽國王劈去。
  
  銳利之極的劍風擦過非羽國王的身體,轟的一聲擊打在那非羽國王身後的正殿之上。
  
  立時,那巍峨的正殿,被落羽怒氣熊熊的一劍,直接砍成兩半。
  
  一道巨大的縫隙,橫陳在金碧輝煌的宮殿之上。
  
  稼軒墨炎被駭了一跳,見他父王居然還是滿臉死倔,當下死死一咬牙,唰的轉頭看向憤怒的落羽道:「你父母在天牢密地,我帶你去。」
  
  話一說完,立時抽身就走。
  
  「稼軒墨炎。」非羽國王一聽,臉色頓時一變,大吼出聲。
  
  落羽見此,身形一躍就跟了上去。
  
  身後的君飛,王猴,黃宇,落黎,緊跟著就也跟了上去。
  
  嚴烈和府鶴於見此,對視了一眼,連忙追上。
    
  萬一,落羽發怒,他們也好勸著點。
  
  至於雲弒天,他們自討也沒那個能力勸。
  
  站在十級靈鷲上的雲弒天見此,下顎朝下方的眾人微微一點。
  
  立時,十級靈鷲雙翅一揚。
  
  劇烈的狂風,轟的一聲就朝下方的眾人擊去。
  
  瞬間,就見下方的非羽王室眾人,就好像薄薄的紙片一般,被靈鷲扇出的狂風,狂掃入半天。
  
  狠狠的朝四面八方撞了過去。
  
  立時,鬼哭狼嚎聲此起彼伏。
  
  敢擒拿他的人的家人,這是利息。
  
  疾奔而走,落羽一行速度極快,轉眼間天牢就在望。
  
  「落羽,我父王扣留你家人,定然有他的考……皇伯父?」稼軒墨炎邊朝天牢而去,邊朝落羽沉聲道。
  
  不料一話才開口,就見前方那兩個藍尊強者,一臉驚懼的從天牢內衝了過來。
  
  他們不是才進入天牢看君雲夫妻的看押人?
  
  稼軒墨炎心中暗道一聲不好。
  
  「墨炎,快,快去告訴你父王,君雲夫婦不見了……」
  
  「什麼?」惶急的話還沒說完,緊跟其後的落羽臉色一下就變了。
  
  那兩藍尊高手見過落羽,但是哪見過如此絕色的落羽,一時間沒認出,就露了口風。
  
  此時聽落羽聲音一出,不由陡然一愣,唰的頓住在當地。
  
  「人怎麼不見了,快說。」君飛快衝而上,一把抓住了稼軒墨炎的皇伯父衣領,大吼出聲。
  
  「你快點說。」嚴烈見稼軒墨炎的伯父要發怒,連忙急使眼色。
  
  這個時候,發怒還輪不到他。
  
  稼軒墨炎的伯父見嚴烈眼神,同時怔於落羽滿身的殺氣,來不及說話,只伸手朝天牢裡直指。
  
  落羽急怒上頭,見此也不盤問,與落黎掉頭就朝天牢裡沖。
  
  天牢陰森,精鐵密佈,刑具無數。
  
  落羽一見,那週身的殺氣越發的凌厲了。
  
  「跟我來。」稼軒墨炎此時臉色也不好看,緊跟落羽其後就朝天牢深處衝去。
    
  機關重重,層層疊疊。
  
  一路疾奔,最後,幾人停在天牢最深處。
  
  舒適而幽雅,一叢三間竹屋,綠水翠竹,繁花圍繞。
  
  要不是一路行來具是天牢,還以為到了高人隱居之地,閒淡而清幽。
  
  然而,落羽顧不上看非羽國王為她父母安排的好地方。
  
  視線就被眼前凜亂的幾叢竹枝和地面上暗紅的血跡,吸引了全部的視線。
  
  「父親,母親,他們……」落黎瞬間眼就紅了。
  
  落羽五指緊緊的握成拳頭,指甲深深的插入掌心。
  
  該死的,他們動了她的父母,他們居然敢動她的父母。
  
  「沒有,我們真的沒有動過他們,我們剛才過來的時候就已經這個樣子,你……」
  
  黑髮無風自動,落羽全身殺氣瀰漫,陰森冷酷之極。
  
  快速掃過現場,緩緩的轉過頭,落羽冷眼掃過稼軒墨炎等人,一字一句的道:「在我面前耍這樣的花招,好,很好。
  
  不放是吧,我今天就拆了你非羽王宮。」
  
  黑髮飛揚,百年功力急湧而出。
  
  整個天牢,剎那風起雲湧。
  
  「落羽,你稍安勿躁啊……」
  
  「你們到底把人藏到哪裡去了,快放出來,想自找毀滅是不是?」府鶴於和嚴烈都慌了。
  
  「轟。」竹屋傾倒,竹林夷為平地。
  
  落羽,落黎,君飛,都出奇憤怒了。
  
  這天牢戒備如此森嚴,又沒有任何的破損,人突然不見,騙鬼啊。
  
  「落羽,你給我時間,我絕對給你把爹娘找出來……」稼軒墨炎邊躲避著落羽的無差別攻擊,邊大吼道。
  
  然落羽根本聽都不聽,一路殺將出去。
  
  勢要把這天牢掘地三尺,翻個天翻地覆把人找出來不可。
  
  好話已經說盡,面子也給了三分。
  
  非羽卻不但不知道收斂,反而傷了,弄不見了她的爹娘。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今日,非羽不交出她的爹娘,她勢要把這非羽王宮毀個絲毫不剩。
    
  一劍橫掃,「轟。」天牢第三層崩潰。
  
  一劍斬地,「啪。」無數的要犯破門而出,瘋狂的逃離出來。
  
  落羽一臉鐵青,手舞長劍,所過之處,無人可擋,無人可阻。
  
  「轟。」天牢第二層被摧毀。
  
  君飛,王猴,落黎等人在天牢裡四處狂衝,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天牢守衛的兵馬,重重後退,四散而逃。
  
  「快走,快去通知國王陛下,退啊……」稼軒墨炎的伯父一邊抵抗落羽,一邊死命扯過稼軒墨炎,往天牢門外狂送而出。
  
  而就在落羽徹底發怒的瞬間。
  
  一直立於十級靈鷲背上,盤旋於天空中的雲弒天,眉頭微微一皺。
  
  他感覺到了落羽的絕對怒氣。
  
  從來沒有的怒火,從來沒有的狂怒,落羽……
  
  雲弒天臉色一沉,掃了一眼下方,冷冷的出聲:「封鎖一切,一個也不准逃出。」
  
  「是。」燕林等人立刻躬身聽命。
  
  一音落下,三人藍尊巔峰的鬥氣瞬間狂射而出,與十級靈鷲龐大氣壓相輔相成。
  
  整個的籠罩住非羽王宮這一片天地。
  
  藍光耀眼,遮天蔽日。
  
  一道藍色中帶著紫光的屏障憑空而起,籠罩在非羽王宮的宮殿頂上,就好似一道罩子,罩在了王宮之上。
  
  下方,四散奔逃已至王宮出口的王宮中人。
  
  砰的一聲碰撞在藍光罩子上,立時遠遠的被彈了開去。
  
  所有出路封鎖。
  
  無一人可以從這藍色巔峰鬥氣的三大藍尊布下的光罩中逃走。
  
  落羽發怒,非羽王宮一個也別想好過。
  
  雲弒天立於十級靈鷲之上。
  
  見此眼微微的閉了起來。
  
  一道紫光開始在他週身蔓延。
  
  紫尊王者乃七色鬥氣之巔,無人可以進犯,就在於他們的力量已經是鬥氣中的巔峰。
  
  只要在他們所在的一定範圍內,功力遜色於他們。
  
  那麼,他們就可以察覺這個範圍內所有人的氣息。
    
  雲弒天微閉著眼,開始搜索與落羽相近的氣息。
  
  落羽發怒,定然是跟她爹娘有關,他給她找。
  
  鬼哭狼嚎,驚恐駭然。
  
  非羽王宮中的人發現他們一個都出不去了,所有的出口都被封死。
  
  那幽藍的光罩之上,飛翔的魔獸和人,猶如死神。
  
  而在另一邊,另一股龐大的力量正在咆哮著摧毀一切。
  
  所有人都驚恐得無以復加,瘋狂哭叫起來。
  
  「遭了。」浩藏國王臉色變了。
  
  李玄的臉色也變了。
  
  他們也同樣被封鎖了生路,這個……
  
  「走,幫落羽。」心思電轉,浩藏國王立刻抓著李玄就朝落羽的方向衝去,這個時候只有站在落羽的身邊,才有活命的機會。
  
  「父王,你快把君雲他們交出來。」
  
  被硬塞出來的稼軒墨炎,在非羽國王的寢宮方向撞上奔來的非羽國王,急得臉上變色。
  
  「出了什麼事?」非羽國王也感覺到了落羽的怒氣,找到她爹娘怎麼會如此大怒。
  
  「沒有人,只有掙扎的血跡。」稼軒墨炎臉色很不好看。
  
  「什麼?」非羽國王臉色大變。
  
  「你沒有把人藏起來?」稼軒墨炎看著非羽國王的臉色,一愣。
  
  「可天牢,完好無損。」不是他父王藏起來的,難道是他聽見的那一聲悶響的時候,出了問題?
  
  「那快去跟落羽解釋。」耳邊傳來越來越大的破壞聲,落羽發狂了。
  
  頭頂,雲弒天的人的威壓越來越大。
  
  周圍的宮殿,在三人一獸的威壓下,都開始有傾塌的跡象。
  
  稼軒墨炎大急。
  
  「她會聽?」非羽國王此時卻冷靜下來。
  
  稼軒墨炎一聽,眉頭緊緊皺起。
  
  是的,現在落羽認定是他們動了她父母,而他們空口說白話,這解釋太過蒼白無力了。
  
  「跟我來。」非羽國王見此,拽住稼軒墨炎就衝進了他的寢宮。
  
  手掌在寢宮壁上不斷的敲打。
    
  那平整的地面上瞬間出現一絲裂縫,露出了下面的密道機關。
  
  非羽國王一把扯下頸項間的項鏈,給稼軒墨炎塞到手上。
  
  一邊快速把稼軒墨炎往地道裡塞。
  
  「記住,按項鏈上的指示去做,更要記住,你必須娶落羽,落羽也一定要嫁給你。
  
  父王不是為什麼楓林密地算計她,那不過是小圖謀,父王圖的是更大的,落羽嫁你,你們倆都好。」
  
  一語交代完,非羽國王使勁就把稼軒墨炎往地道裡按。
  
  「我不走,我……」稼軒墨炎震驚中,死扣著地板不走。
  
  他不放棄他的父王母后,絕不。
  
  「走,父王自有脫身的辦法,你這項鏈切忌不能被望天君王發現,否則我們一族死無葬身之地,快走。」
  
  非羽國王說罷,幾腳把稼軒墨炎踩下去,轟的一聲關閉了地道。
  
  同一刻,就在非羽國王扯出項鏈的一瞬間,雲弒天眉頭一皺,唰的睜開眼來。
  
  這是什麼氣息?
  
  一種無法言喻的神秘氣息。
  
  雲弒天皺起眉頭,手緩緩的伸出,向那藍色的鬥氣光罩放去。
  
  同時,揚聲道:「羽,出來,你家人不在這裡。」
  
  狂怒的落羽正一路殺上天牢地面,正直衝非羽國王所在,陡然聽見天空中雲弒天的聲音,那心中的憤怒越發的燎原。
  
  不在,她的爹娘不見了,失蹤了?
  
  而就在雲弒天發聲的同時,一道銀光直接衝破燕林等人的聯手,出現在雲弒天的面前。
  
  正是那巴掌大的小銀。
  
  只見小銀口中含著一絲染血的血衣,越空而來,落在雲弒天的手上,吐出血衣,讓雲弒天觀看。
  
  它比落羽快一步去了天牢,結果找到這個。
  
  雲弒天見此,微微皺了皺眉,伸手取過細看。
  
  那衣料非絲非綢,特製的布料乃是佛仙一水上某人的專用衣料。
  
  五指唰的捏緊,雲弒天眼中閃過一絲濃濃的殺氣。
  
  「帝梵天。」
  


第66章:謝謝姐夫(上)
  
  是帝梵天的人。
  
  「好。」雲弒天沉默半響,從牙縫中崩出一個字。
  
  他誤打誤撞破了楓林密地的秘密,見到了那傳說中的飄渺一族族人。
  
  這本是他棋高一著。
  
  於飄渺神通上有大收穫。
  
  未想轉過頭來,帝梵天就立刻朝落羽的父母下了手。
  
  不知道為什麼飄渺一族會跟落羽的家人扯上關係,但是這卻是不爭的事實。
  
  落羽的父母絕對是個要害所在。
  
  好一個帝梵天。
  
  好一個你佔河東,我佔河西。
  
  他雲弒天見了飄渺族人,得了一絲內情。
  
  他帝梵天就扣了落羽父母,得了重要人物。
  
  好,好得很,好得很。
  
  雲弒天眉眼帶殺氣,怒極反笑,那一頭銀髮無風自動,在天空中四散飛揚。
  
  雲弒天得小銀銜來的血衣中得出落羽父母消失的原因。
  
  而下方的落羽卻還不知道。
  
  驟然聽見頭頂上方雲弒天言她父母沒有在這裡,那麼那天牢現場如此凌亂,血跡斑斕,那定然是真的被劫持了。
  
  不由當下是又急又氣,一雙眼血紅猙獰。
  
  「那爹娘在那裡,爹娘去什麼地方了?」緊跟落羽的落黎急得一張小臉幾乎要哭出來。
  
  「稼軒戰,你給我出來。」落羽血紅了一雙眼。
  
  氣急之下,直呼非羽國王的名字來。
  
  他把她父母弄到哪裡去了?
  
  若不是他把她父母因為他莫名其妙的堅持弄過來。
  
  她的父母哪裡可能出事?
  
  哪裡可能現在連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
  
  落羽越想越幾乎氣得猶如一隻火車頭,怒火熊熊的在非羽王宮中橫衝直撞,找尋非羽國王。
  
  「出來,你這個老王八蛋。」落黎也紅了眼,猶如一頭小鬥牛。
  
  嚴烈和府鶴於,見此相互對了一眼,緊跟落羽身後。
  
  他們只要站穩帝國學院和帝國藥師協會的位置就夠了。
  
  非羽的國君要換天。
  
  對他們而言只有好處,沒有一絲壞處。
    
  因此下,那是一點也不插手幫忙非羽國王,反而時不時的幫忙落羽清理一些垃圾。
  
  「落羽。」就在落羽又急又氣中,非羽國王的聲音突然傳來,緊接著從他的寢宮中邁步出來。
  
  落黎一見非羽國王,手中長劍一揚,怒叫著就朝非羽國王衝去。
  
  王八蛋,劫持了她的父母,現在又把人弄不見了。
  
  她先砍他兩劍,再說。
  
  落黎小鬥牛一般的就要猛衝出去,而他才一步衝出,身邊的落羽突然一伸手,一把扯回了他。
  
  落黎頓時一愣,回頭道:「姐姐?」
  
  落羽沒有說話,只皺著眉看著眼前的非羽國王。
  
  只見非羽國王,此時週身蔓延著一股青色的氣息,把他整個人包圍在了裡面。
  
  不是青色的鬥氣,而是一種接近透明的力量。
  
  浩然正氣,有一股相當正直嚴肅的蘊含。
  
  這力量……
  
  嚴烈,府鶴於,等見之齊齊一愣。
  
  這是什麼力量?怎麼他們從來就沒看見過,也沒遇到過。
  
  落羽則在快速的掃了非羽國王一眼後,手中軟劍劈空一劃,一劍橫掃向籠罩在青色力量中的非羽國王。
  
  「砰。「一聲清脆的碰撞聲響起。
  
  無煙,無霧,無絲毫的氣息波動。
  
  就好似落羽這一劍砍入了水裡,不起一絲波瀾。
  
  落羽眼微沉,雖然她這一劍才不過用了五分力,但是如此的波瀾不驚,這青色力量……
  
  「他媽的,縮到烏龜殼裡了。」王猴見此頓時大罵。
  
  「不怕他縮殼裡,我去找人幫忙。」黃宇沉著臉指了指頭頂上空的雲弒天所在,轉身就要奔去。
  
  烏龜縮殼,不怕他殼厚,就怕他不厚。
  
  有那麼一個強人在上面,看打不打得出他的烏龜肉出來。
  
  「落羽。」非羽國王看著落羽等的舉動,再度沉聲喊了一聲落羽。
  
  落羽冷眉一豎,冷冷的看著非羽國王。
  
  非羽國王對視上落羽的血紅雙眼,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落羽,我扣押你父母,真非想對付他們,雖然我確實是有那個意思,想靠你的父母對你施壓,彌補回你和小三破裂的情感關係。
  
  但是,那絕對會是在君雲心甘情願之下。」
  
  說到這非羽國王微微的頓了一下,繼續道:「說句你不相信的話,君雲確實已經答應我,絕不解除婚約……」
  
  「放屁。」
  
  王猴是個機靈的,一看落羽和雲弒天的眼神交流,和稼軒墨炎的姿態,就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猜測了個八九不離十。
  
  此時一聽非羽國王如此沒有真憑實據的說話,頓時就是一聲喝罵了出去。
  
  非羽國王聞言皺了皺眉,卻見落羽並沒反駁王猴的話。
  
  而且,臉色越發的冰冷。
  
  「我的婚約,我想解除就解除,我的爹娘只會贊同我,他們絕對不會讓我不幸福。」
  
  冷眼看著非羽國王,落羽一字一句,冰冷無情。
  
  婚約,婚約,她來自二十一世紀。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個什麼東西。
  
  她只知道自由戀愛,一切隨心。
  
  先前顧念這婚約,不過是不想爹娘難做。
  
  此時,若還拿這婚約制約她,休想。
  
  此話一落,緊跟其後的君飛揚眉,王猴和黃宇大聲叫好。
  
  就是年紀還小的落黎,也拍了手的鼓掌贊同。
  
  非羽國王見此眼中閃過一絲深色,看著落羽緩緩道:「孩子,你遲早有一天會明白的,我們稼軒和你一家,乃是一條陣線。
  
  現在我不跟你說這裡面的緣由,因為就算我說了,你也不會相信我說的一字一句。
  
  到時候,讓君雲親自與你說,那時候,你再來說這些話吧。
  
  落羽,從頭至尾,我都沒想過害你。」
  
  一話說到這,非羽國王頓了一下,沒讓落羽等接口,直接再度道:「落羽,這些年,我放任你爹娘和你不管,任由君饒天把你們排擠到邊陲小地。
  
  為的不就是掩飾君雲的存在,和你們的安危。
    
  不暴露在人前,你們絕對會相對安全。
  
  而這一次,我安排君雲住在天牢最深處,為的也是他的安全。
  
  要知道,他早已經是其他國家的目標人物,若是沒個絕對安全的地方,我也護不了他的周全,所以才安排他住在這裡。
  
  沒想……」
  
  一話說到這裡,非羽國王搖了搖頭,皺眉沉聲道:「但是,我料到周圍,卻沒料到其他勢力夾雜進來。
  
  這件事情,我會給你個交代。
  
  落羽,多餘的話我不說了,說了你也不會信,等我找到君雲的時候,再與他一起來與你相見。」
  
  說到這,非羽國王身上的青色光芒大盛。
  
  「那時候,你就知道我說的話是真是假。」沉穩而老練的聲音在天空中瀰漫開來。
  
  非羽國王身上的青光一亮,拖拽著非羽國王,轟的一聲就朝頭頂藍色光幕撞去。
  
  青光嘶吼,宛若龍吟。
  
  那一股強悍而所有人都沒有見過的力量,在此方綻放出來,氣息強大得幾乎讓人戰慄。
  
  「這是什麼力量?」嚴烈目瞪口呆。
  
  他在非羽王國這麼多年,從來沒聽過非羽國王還有這一手,或者還有這樣絕對的秘密存在。
  
  這是……
  
  而落羽眉頭緊皺,這非羽國王說的話……
  
  「轟。」青光破天,藍色光幕砰的破碎一個大洞。
  
  非羽國王直衝而出,搖曳著青光,電射而向遠方。
  
  「這力量……」聯手佈置光幕的燕林,燕飛,燕塵,三人驚訝了。
  
  互相對視一眼,齊齊看見對方眼中的絕對震撼。
  
  這力量好怪異。
  
  非陰森,非恐怖,非鬥氣。
  
  那是一種他們從來沒有見過的力量,這……
  
  而就在燕林等三人在非羽國王借助那青色力量破光幕的瞬間愣怔中,雲弒天卻眉眼一沉。
  
  帝梵天,他這麼多年的老對頭。
  
  讓他吃了半步虧,他還能忍得下。
  
  這莫名其妙的青色力量又算個什麼東西。
  
  居然也敢在他面前耀武揚威。
    
  雲弒天負於身後的左手,猛的伸出,單掌朝著非羽國王飛速而逝的背影臨空一按。
  
  立時,一道紫光穿雲逐月而去。
  
  就好似雲層間的閃電飛騰。
  
  「砰。」沉悶卻又清脆的撞擊聲響起。
  
  只見,天邊紫光陡然一亮,就好像一仗煙花在天空中炸開。
  
  那非羽國王瞬息遠去的身影,一個蹌踉。
  
  在眾目睽睽之下,一個跟頭就從半空中落了下來。
  
  青光轉瞬即逝,非羽國王墜落無蹤。
  
  「哼。」雲弒天見此方緩緩的收回左掌,冷冷的哼了一聲。
  
  「咳咳。」緊跟著卻因為動用了鬥氣,俯首輕咳起來。
  
  「主人。」燕塵,燕林,燕飛,聞聲齊齊面露擔憂。
  
  雲弒天冷冷的擺了擺手,低頭看了一眼下方正仰頭望著天空的落羽。
  
  保他三個月無憂,落羽的藥和她的話一樣,令人出乎意料的驚喜和值得信賴。
  
  看著下面雙眼血紅,面色焦急的落羽,雲弒天收回的手壓向了藍色的光幕。
  
  「死罪可免,活罪難饒。」冷酷而肅殺的聲音在非羽王宮上方迴盪。
  
  雲弒天那壓在藍色光幕上的手,力量一顯。
  
  瞬間,紫光大盛,覆蓋整個藍色光幕。
  
  「轟。」
  
  立時,那本就在燕林等三人一獸的鬥氣凌虐下,開始微微傾斜的非羽王宮,瞬間開始全面粉碎傾塌下來。
  
  死罪可免,活罪難饒。
  
  這非羽王宮和王室,他看著礙眼。
  
  有雲弒天這麼一加力,燕林,燕飛,燕塵,立時改封鎖為破壞。
  
  瞬息之間。
  
  非羽王宮頭頂上,十級靈鷲翅膀張開,在天空中往來盤旋,強大的力量橫衝直撞就朝下方掃去。
  
  鬥氣四揚,塵土飛濺。
  
  轟隆隆的破裂聲,此起彼伏而起。
  
  非羽王宮,大肆破壞。
  
  下方的王宮眾人,無不抱頭鼠竄,哭爹喊娘的屁滾尿流。
  
  雲弒天本就不是個好說話的主。
  
  敢惹他的落羽氣怒焦急成這個樣子,他沒滅他們一族,橫掃非羽京城所有的人,已經是給夠了他們面子。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4 05:15 PM

第67章:謝謝姐夫(下)
  
  十級魔獸橫飛天際,幾乎遮擋住頭頂金陽。
  
  非羽京城的普通民眾,無不震駭不已,整個京城關門閉戶,民眾從門縫,窗戶裡對著王宮的方向偷看。
  
  那覆滅整個王宮的藍紫色光幕。
  
  那從光幕下傳來的轟隆隆垮塌的破裂聲。
  
  那遠遠傳來的尖叫哭泣聲。
  
  非羽京城的民眾,驚駭得惶惶不可終日。
  
  然就在他們的惶恐升至頂端的時候。
  
  那藍紫色的光幕瞬息消彌開去。
  
  而在他們眼前殘留的,顯露出來的非羽王宮。
  
  哪裡還是他們記憶中那精美絕倫的存在。
  
  一片廢墟,一片殘破,和一群在廢墟上尖叫的皇宮貴族。
  
  非羽王宮,在所有人的震撼中,消失而去,只留下一片破磚爛瓦。
  
  艷陽當空,卻讓非羽京城的人感覺冷得好似寒冬臘月。
  
  非羽王宮被毀滅。
  
  非羽國王生死不知,最成器的三王子稼軒墨炎消失,經此一役,稼軒一族,從此萎靡不振,再難成器。
  
  金陽籠罩大地,藍天白雲依舊。
  
  夏風微微吹拂,炙熱而靈透。
  
  「帝梵天?」
  
  眼見事情朝無可收拾的方向發展,嚴烈和府鶴於幾乎把嘴皮說乾,並在浩藏國王的幫忙下,才說服了落羽。
  
  落羽方讓雲弒天停了下來。
  
  此時,嚴烈堆積滿了笑容,連請帶邀的把落羽和雲弒天一行,請到了帝國學院,先行商量目前的情況。
  
  此時,落羽無視帝國學院所有對著她驚訝愛慕崇拜,和對著雲弒天敬佩卻驚恐的眼神,坐在嚴烈的房間驚訝的看著雲弒天。
  
  帝梵天,她的父母被帝梵天帶走了?
  
  雲弒天冷著眉,點了點頭。
  
  一旁的燕塵見此,沉聲道:「楓林密地一事,隱族這方的人員全滅,帝梵天在浩藏的人員卻沒殺盡,讓他鑽了這個空子。」
  
  「這……這絕對跟我們無關,落羽,你可要相信我們,我回去立刻下令絞殺一切國宗之人。」
    
  遠遠站立著的浩藏國王,聽燕塵這麼一說,頓時驚跳了起來。
  
  楓林和非羽兩王室,算是完了。
  
  他可不要他們浩藏王室也這麼玩完。
  
  雲弒天聽言掃了浩藏國王一眼,眼神肅殺。
  
  他們說話,有他插嘴的餘地?
  
  浩藏國王立刻頓住聲,低頭彎腰的縮了回去。
  
  「那我父親和母親他們……」落黎依靠在落羽的懷裡,小臉上全是擔憂。
  
  雲弒天看著落黎靠在落羽的懷裡,微微皺了皺眉,卻也沒像對小銀一般直接趕走。
  
  只緩緩的看著落羽道:「安全倒是不用擔心。」
  
  帝梵天有求,或者說是想從君雲的身上得到那不知道的東西。
  
  這樣的情況下,君雲夫婦絕對不可能有生命危險。
  
  這反而比落在其他人手裡,安全還有了絕對的保障。
  
  落羽本不是個脾氣暴躁的人。
  
  此次如此狂躁,就是因為憂急她的父母,才動了真火。
  
  此時,一腔的怒火發洩得差不多了,又聽雲弒天這麼一說,人已經開始冷靜和沉穩下來了。
  
  當下,心思電轉間,已經明白雲弒天為什麼會下這個判斷。
  
  一想到她的爹娘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落羽的心頓時微微鬆了一點。
  
  「落羽,你父母身上到底有什麼東西?」燕林見落羽冷靜下來,頓時止不住的問了一句。
  
  此話一出,嚴烈,浩藏國王,等等人立刻抽身就往外走。
  
  有些東西,他們聽不得。
  
  聽了那就會是要命的。
  
  而王猴,君飛,黃宇,等遲疑間,落羽已經不避嫌疑的搖搖頭道:「我真不知道。」
  
  說罷,也皺起眉頭,低頭看著落黎道:「落黎,父親有沒有給你比較特別的東西?」
  
  「特別?」落黎小眉頭皺起。
  
  想了一會,把身上的所有配飾東西全部翻了出來。
  
  「這些全是爹和娘給的,我也不知道哪個特別,姐姐,有什麼問題嗎?是不是爹娘?」
    
  「不是,落黎放心,爹娘暫時不會有事,姐姐一定會把爹娘救回來的。」落羽摟著落黎,是安慰卻更多的是決絕。
  
  而對面的雲弒天,燕林,等人看了一眼落黎取出來的東西,半響搖了搖頭。
  
  太普通了,就是一些隨身物品。
  
  別說特別,就是值錢一點的東西都沒有。
  
  「你收著。」落羽伸手把落黎取出的東西,包成一團,遞給雲弒天。
  
  雲弒天一聽臉色唰的就沉了下來,不但不接,反而揚起一股殺氣:「我就是為了這個?」
  
  她落羽什麼意思?他對她好,難道為的是這個?
  
  落羽見雲弒天瞬息之間怒火四起,知道雲弒天誤會,當下搖搖手道:「你真要這個,我就不會給了。
  
  我的意思,你畢竟知道那飄渺一族比我多,這些東西也許不一定什麼價值都沒有。
  
  放你那裡,一是安全。
  
  二是,你可能接觸的東西多,也許會發現……」
  
  「不用。」落羽的話還沒有說完,雲弒天臉色微微緩了點,卻直接打斷道。
  
  「跟著我,我知道什麼,你就會知道什麼。」雲弒天落地有聲。
  
  一話落下,雲弒天看了落黎一眼,皺眉突然道:「過來。」
  
  落黎見過雲弒天的厲害的,此時見雲弒天陡然要他過來,不由反而朝落羽懷裡一縮。
  
  落羽見此拍拍落黎的肩,示意落黎去:「他不欺負小孩子。」
  
  燕塵,燕林,聽言頓時忍不住的彎了嘴角。
  
  雲弒天豈是欺負小孩子的角色。
  
  落黎聽言方緩緩的移動了過去。
  
  「戴好。」雲弒天把落羽包好的東西朝落黎一推。
  
  那是君雲給落黎的,他不跟小孩子搶。
  
  看著落黎眼中閃過一絲喜悅,雲弒天緊接著沉聲道:「以後跟著我,最好收起一切軟弱,想出人頭地,想救出父母,光會哭有什麼用。」
  
  雲弒天聲音一肅:「再讓我看見你靠著你姐哭,我就把你扔到黑獄去。」
  
  此話落下,雲弒天指尖一彈,一物落入落黎的手裡。
    
  光彩琉璃,看上去就好像一個半截紫金色手套。
  
  落羽只感覺到那裡面蘊含的力量驚人,卻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好。
  
  而燕林等三人卻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絕對的驚訝。
  
  這紫金漓龍套,乃是雲弒天當年成名時候的武器,那絕對是極品的寶貝。
  
  這愛屋及烏,還真是捨得。
  
  「謝謝他。」落羽也不跟雲弒天客氣,朝落黎點頭道。
  
  落黎也感覺到手中是個好寶貝。
  
  當下看落羽一眼,再看雲弒天一眼,半響後彎起唇角道:「謝謝姐夫。」
  
  「咳咳……」落羽一口口水嗆住,猛咳起來。
  
  一邊瞪落黎,什麼姐夫,這還是很遙遠的事情好不好,她才十四歲,離成婚最早都還有兩年。
  
  而一旁的燕塵等人則嘿嘿的笑了起來。
  
  王猴,黃宇,也彎了眉。
  
  屋內本嚴肅壓抑的氣氛,被落黎這四個字,立時變換得輕鬆很多。
  
  雲弒天滿意了,這四個字他聽了爽。
  
  當時,難得的面帶微笑,伸手撫摸著落黎的頭:「過來,坐我身邊,我教你它的用……」
  
  落羽見雲弒天與落黎坐在一處,雖然一霸氣冷酷,一拘束幼小,氣氛卻不錯。
  
  不由心中閃過一絲溫柔。
  
  她求的不多,只想與心愛的人一起伴著父母兄弟孩子,快樂一生。
  
  只可惜,天不從人願,總是給她找這麼多麻煩。
  
  一閃而過的溫柔消彌,落羽的眼再度沉了下來,抬頭看了君飛等人一眼,站起身,無聲的走了出去。
  
  君飛,黃宇,王猴,見此也默不作聲的跟著落羽往外走。
  
  「明日就走。」
  
  幾人走至門口,雲弒天冷酷的聲音淡淡的飄來。
  
  明日就走,帝梵天搶走了人,自然知道他也在這裡。
  
  若是再不回去,那佛仙一水上的局勢就會複雜了。
  
  落羽聽言沒有出聲,與君飛等人出了門去。
  
  夕陽,在天邊籠罩。
  
  那火紅的光澤,美艷萬分,卻好似離人的淚。
  
  璀璨華美,卻心碎神傷。
    
  回到落羽和王猴他們的住處。
  
  景物依舊,人面全非。
  
  落羽落座在曾經稼軒墨炎坐過的大椅上,看著各自坐下的君飛等人,開門見山的道:「我要去佛仙一水,明天就走。」
  
  君飛等三人靜默的一瞬間,點了點頭。
  
  帝梵天,雲弒天,佛仙一水。
  
  以前不知雲弒天等人來歷名聲,君飛在特意調查過後,才知道這些人,這個世界到底有多大。
  
  非羽,井底之蛙,他們的視線也真是井底之蛙。
  
  看著三人點頭,落羽沉聲道:「你們跟不跟我一起去?」
  
  此話一出,君飛、王猴和黃宇對視了一眼,眼中光芒急劇波動。
  
  佛仙一水,望天君王。
  
  這樣的背景,這樣的國力和勢力,這樣廣袤的天下。
  
  這無疑是所有有志氣的男人,想闖蕩的地方。
  
  那裡,擁有頂級的人,頂級的武功,頂級的美女,頂級的酒水,頂級的……所有這個世界最好的一切。
  
  現在,落羽在問他們跟不跟她去。
  
  驚訝歸驚訝,激動歸激動,三人倒沒多喜極忘形。
  
  「此去,主要是救伯父伯母,佛仙一水,我們會是你的負擔。」君飛沉吟後道。
  
  「不要說這些,我只問你們願不願意跟我去?」落羽看著三人。
  
  這一次,事情鬧得如此之大,她走了,倒是什麼厲害關係都牽扯不上她,但是這一次幫忙的黃宇和王猴,君飛,他們……
  
  「落黎肯定會跟我走,除你們三人外,其他人我不在乎。」落羽聲音很沉。
  
  三人聽言再度對視一眼。
  
  沉吟了半響後,黃宇緩緩道:「我說說我的看法,落羽,佛仙一水很大,那是所有人都嚮往的地方。
  
  但是,它的勢力現在已成形,要冒然插一腳,沒有絕對降伏佛仙一水上眾勢力的能力,絕對做不到。
  
  而你,雖然跟那望天君王我看感情很好。
  
  但是,我看得出來,他的手下對你的看法,那絕對不是尊敬。」
  
  此話一出,屋內頓時滴水無聲。
  
  黃宇看著面色無變的落羽,一字一句的道:「不是我挑撥離間,落羽,你自己感覺得到。
    
  他們是在望天君王的威壓下對你低頭。
  
  想望天君王能隨時帶在身邊委以重任的人,在佛仙一水,或者在望天涯上那都是舉足輕重的人物。
  
  此時看不出來你們之間的勢力拉鋸,但是回去後這一點絕對會突顯出來。
  
  他們只需要稍微動一點手段,落羽,置你於死地,你都不知道什麼時候。」
  
  一話落到這,黃宇定定的看著落羽。
  
  落羽也看著黃宇,眼只輕輕的動了一下。
  
  「望天涯勢力已經成型,你武功不夠高,更加沒有功勳於望天君王,沒有大功於望天涯,你無力服眾。
  
  你若安心於做望天君王的後宮,那麼我後面的話就不用說。
  
  你若想與他並駕齊驅,母儀天下,那麼,勢必與他們起衝突,落羽,沒人願意一個什麼都不及自己的人凌駕於自己頭頂之上……」
  
  黃宇話說一半,看著落羽。
  
  落羽沉吟了一瞬間後,微微的挑高了嘴角:「你知道我的性格。」
  
  「好。」黃宇頓時眼睛一亮:「那這一次我們就不跟你去佛仙一水,救助伯父伯母的事情,我們出不上力。
  
  我們三個會去佛仙一水相鄰的地魔火,組建我們的勢力。
  
  我們會給你締造一個你可以依靠,可以讓佛仙一水上誰也不敢輕看你的勢力。
  
  你的後背,絕對不比任何人差。」
  
  「是。」黃宇的話音落下,君飛和王猴同時點頭,聲如鋼鐵,擲地有聲。
  
  落羽沒有出聲,只深深的看著黃宇,王猴,君飛。
  
  此生,能得這三知己,良友,無憾也。
  
  「客氣話我不說了,這乃洗髓的石髓,一滴四十年功力,我給你們。我武功的修煉法門,我也寫給你們,這非羽的一切我都留給你們。
  
  記住,在任何情況下,自己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我要見的是活著的你們三個,不是龐大的勢力和屍體。」
  
  「好。」
  
  一錘定音,四手緊握,一則傳奇開始拉開帷幕。
  
  翌日,落羽安排好非羽嚴烈,浩藏等的一切,藍天白雲,十級靈鷲展翅而飛。
  
  佛仙一水,我君落羽來了。
  


第68章:下馬威來(上)
  
  風輕天藍,白雲高廣。
  
  展翅翱翔,萬里路遙。
  
  佛仙一水距非羽三國有萬萬里之遙,縱然十級靈鷲乃空中霸主,速度無雙,這一番行走下來,也是一月之遙。
  
  秋葉無心,芳草無情。
  
  轉眼,就從盛夏進入了秋日。
  
  天空,越發的高廣,碧綠的天地,緩緩的渲染上一層黃暈。
  
  秋日,這是一個豐收的季節,也是一個絢麗的季節。
  
  佛仙一水,地域橫跨千萬里,乃是忘川大陸上面積最大的國土。
  
  「落羽,我們已經過了臨洲,前方就是望天涯。」
  
  坐在靈鷲背上,燕塵俯視著下方的浩瀚天地,眼中蘊藏著亮色。
  
  臨洲,乃佛仙一水西面,望天涯勢力範圍,距離望天涯不過半日路程,他們終於要到了。
  
  落羽這一月時間與雲弒天一行待在靈鷲背上,吸收了不少關於佛仙一水的背景,人物,歷史,事跡。
  
  從一個對佛仙一水什麼都不知道的小白,轉變成了半通。
  
  此時聽燕塵如此說,點了點頭,也低頭從靈鷲背上俯視下去。
  
  漫漫天河,一眼望不見邊的山川河流。
  
  看不盡的碧綠。
  
  數不盡的繁華。
  
  聞不盡的清新。
  
  縱然靈鷲飛翔高度太高,但那撲面而來的浩瀚氣息,卻讓人無法忽視。
  
  佛仙一水,他們終於到了。
  
  落羽凝望著下方這塊土地。
  
  就是這裡,這個忘川大陸的頂級國土,擁有著最好一切的地方,她終於來了。
  
  就在落羽望向下方的天地時。
  
  下方一掠而過的城鎮土地上空,突然遠遠的飄揚起清脆浩然的鐘聲,蘊和著寥寥的黃色青煙,直上蒼穹。
  
  「他們知道了。」燕飛站在靈鷲背上,眼中閃過一絲滿意。
  
  「落羽,這是主人的臣民,在向主人問候。」燕林斜靠在靈鷲背上,輕笑著看向落羽。
  
  十級靈鷲,乃是他燕林的標誌。
  
  也可以算是雲弒天的空中坐騎。
    
  此時,十級靈鷲飛躍過他們城鎮的上空,如此毫不遮擋的暴露氣息,已經示意下方的人,他們的君王,回來了。
  
  落羽聽言嗯了一聲,同時轉頭看了一眼雲弒天。
  
  只見雲弒天靠在靈鷲背上,此時微閉著眼,無動於衷。
  
  感覺並不驚訝,也不得意,從容得好像那是天經地義。
  
  淡淡的金光籠罩在他的身上,嘖嘖瑩潤,銀髮宛若披上了一層金光,銀光閃耀,那不怒而威的氣勢,並不因為他閉著眼而有絲毫的消彌。
  
  反而,更讓人不敢肆意窺視。
  
  落羽眼中流過一絲波光。
  
  佛仙一水,望天君王雲弒天,和梵天閣主帝梵天,乃是這佛仙一水最大的兩個勢力首領。
  
  望天涯,梵天閣,兩處領地,佔據了佛仙一水一半的國土,統治著無法計數的人。
  
  而餘下的另一半土地,藏龍臥虎,無數的門庭宗族越過層層的屍骨,方割地封侯,立無數小國。
  
  佛仙一水,兩強對立,周無數小國林立。
  
  她的雲弒天就是這樣一個君臨天下的強者。
  
  落羽看著微閉著眼的雲弒天,心中驕傲。
  
  在這隨便拉出來的一個小國,都是比非羽等國強上十幾倍的地方,成為一方霸主。
  
  這樣的人,無法不為他驕傲。
  
  落羽心中念頭閃過後,稍稍移眼看了一眼身周的燕林等三人的表情。
  
  只見三人臉上全是一臉的倨傲和發自內心的尊敬。
  
  落羽眼珠微動,輕輕的磕下眼簾,心中響起離開非羽王國的時候黃宇的話。
  
  黃宇說燕林等人對她並不尊敬。
  
  她當時並沒有給與否認,卻也沒有給與反駁。
  
  就是因為,她心中也清楚,只是不想說破。
  
  按道理說,雲弒天與她定了婚,給了她他的信物。
  
  那麼,她就應該是望天涯君王的夫人,妃子,王后……等等宮中人物。
  
  他們對她應該就是以尊稱為敬。
    
  縱然做不到對雲弒天那般的令行禁止和從內心裡膜拜。
  
  起碼的禮貌應該有。
  
  不稱她一聲女主人,不叫她一聲夫人,最起碼應該稱呼一聲落羽小姐。
  
  然而,燕林,燕塵,等人還是依舊的叫著落羽。
  
  至於冷漠的燕飛,那更是連落羽,她都沒聽到他叫過。
  
  同輩之稱,或者對略低一輩,如此稱呼,沒有不妥。
  
  但是,她是他們主人的未婚妻。
  
  不是她君落羽計較這個稱呼問題。
  
  而是從這上面就可以看出他們內心,到底把她歸納到哪一個位置在。
  
  他們的內心對她……
  
  落羽聽著下方傳來的鸞鐘聲,看著那浩瀚的天地,腦海中這些日子吸收的關於望天涯的資料,快速的在她腦海中浮現。
  
  望天涯,君王雲弒天手下有五燕一風,六人無不是安國定邦的人才,和有大功於望天涯。
  
  五燕。
  
  燕飛,乃雲弒天身邊貼身統領,掌管望天涯都城所有兵馬,乃望天涯京都第一大都督。
  
  燕塵,掌管望天涯所有消息情報,手下諜報人員遍及佛仙一水,乃至忘川大陸,操生殺大權,可先斬後奏。
  
  燕林,望天涯財政統領,掌管望天涯所有的財力脈絡,乃是跺一跺腳,整個佛仙一水都要震一震的財神爺。
  
  燕語,望天涯第二大都督,手握七十萬兵馬,坐鎮望天涯東面邊關。
  
  燕徹,望天涯第三大都督,手握八十萬兵馬,坐鎮望天涯南面邊關。
  
  一風,風無心,望天涯宰相,運籌帷幄千里之中,決勝於萬里之外,一代軍師。
  
  這六個人,是雲弒天最信任的人。
  
  也是望天涯上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封疆大吏。
  
  如此人物,怕是看在雲弒天的面子上,才對她有說有笑喊一聲落羽。
  
  要談真正的尊敬,那還真是……
  
  落羽眼中閃過一絲晶亮。
  
  苦笑沒有必要,既然她決定了要在雲弒天的身邊。
    
  要跟他一輩子,那麼就只有拿出自己渾身解數,來降伏這六員大將。
  
  否則,不說任何一個人的掣肘,也許會對她帶來大禍。
  
  就是雲弒天那裡也不好處。
  
  一個是有大功勞於他和望天涯的封疆大吏,一個是未婚妻。
  
  爭執起來,傾向哪邊,都不是一個好的決斷。
  
  勁風呼呼的刮過,落羽垂在袖子裡的手緊緊的握了握。
  
  望天涯,一切從這裡開始。
  
  「過來。」就在落羽暗下決心的當口,雲弒天突然出聲,睜眼朝落羽伸過手來。
  
  落羽扭頭看向雲弒天,也隨即的挪動了一下,把手遞給了雲弒天。
  
  冰涼的五指輕輕的握著她的手,雲弒天緊緊的握著。
  
  沒有說話,只低頭看著落羽。
  
  落羽迎視著雲弒天的目光,那眼光幽深而富有重重含義。
  
  眼光對視,未做一語。
  
  落羽卻明白了雲弒天眼光中的含義。
  
  古有漢武帝時帝后衛子夫,那是集三千寵愛於一身,一門榮寵之極。
  
  可到頭來,容顏不再,寵愛不再,立時什麼都不剩下,朝臣掉頭攻之,後景相當淒慘。
  
  而唐太宗李世民之帝后長孫皇后,德才兼備,乃真正降伏一朝所有重臣,縱唐太宗有微詞於她,恐朝中重臣都會幫皇后說話。
  
  這,就是真正的折服。
  
  她是要做那集三千寵愛於一身,卻依附於他的女人。
  
  還是要做恩德高廣,萬民臣服,與他並肩於天下的女人。
  
  這個選擇權,他給她。
  
  落羽對視著雲弒天的眼神,緩緩的笑了。
  
  原來雲弒天心裡清楚的很,這漢武帝和唐太宗雖然是她按照他的意思理解出來的,但是那意思絕對不會變。
  
  「我不會讓你難做。」落羽微笑著握了握拳頭。
  
  雲弒天看著落羽的拳頭,眼中光芒閃動。
  
  半響,微微的點了點頭,眼中流露出一絲笑意。
  
  這才是他看得上的落羽。
    
  「姐姐,你說什麼?」坐在雲弒天身邊一直打坐練功的落黎,聽言睜開眼睛。
  
  「繼續。」
  
  未想落羽還沒回答,雲弒天就冷冰冰的一句掃了過去。
  
  落黎頓時吐了一下舌頭,立刻整整小臉,繼續練功。
  
  姐夫的監督真厲害,都不准他偷一點懶。
  
  旁邊,趴在靈鷲頭頂的小銀見此,笑彎了一雙眼,朝落羽揮舞了一下小爪子,繼續導航。
  
  風聲刮過,落羽靠在雲弒天身上,黑髮和銀髮交織在一起,纏纏綿綿。
  
  眾前面有再多的風雨,也去闖了。
  
  或坐或站的燕林,燕塵,見此對視一眼,眉微微的輕佻起來了。
  
  十級靈鷲飛翔而過,一瞬千里。
  
  浩瀚大陸,無邊無際。
  
  佛仙一水,望天涯,他們回來了。
  
  金光飛揚,籠罩蒼穹。
  
  望天涯京都上空,靈鷲盤旋其上,長嘯聲驚絕天地。
  
  立時,下方皇鍾敲響,連綿而上九霄。
  
  「君王遠歸,群臣叩拜。」轟然的叫喊聲,伴隨著連綿的鐘聲,飛揚於天地,直上半空。
  
  落羽俯視這下方的望天涯。
  
  只見,下方的望天涯京城,宛若一條巨龍盤旋在浩大的地面上。
  
  黑紅相間的建築密密麻麻,張揚而狂妄。
  
  從天空中看下去,那猙獰的氣息,幾乎驚破天地。
  
  威嚴,而無上狂烈。
  
  而在這巨龍盤旋的最中央龍頭方向。
  
  一偌大的連綿起伏的紫金白色宮殿,浩然存於天地之間,挺立於黑紅巨龍身中。
  
  那華麗的宮殿一層接著一層。
  
  一環扣著一環。
  
  此起彼伏,連綿重疊,在炙熱的金陽下,散發著璀璨奪目的光輝和霸氣。
  
  而此時,那紫金白的宮殿外台階上,黑壓壓的人群恭敬的矗立著。
  
  那恭迎的大吼聲,一聲接一聲的從地面下飛揚起來。
  
  望天涯的臣民,來迎接他們的君王回歸了。
  
  「真……真……」落黎眨巴著小眼睛,驚呆了。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4 05:16 PM

第69章:下馬威來(下)
  
  而落羽拉著落黎的手,也有點無話可說。
  
  若拿非羽王宮跟望天涯相比,一個地一個天,簡直就完全不能相提並論。
  
  同是王宮,那氣息,實在是差了太多太多。
  
  靈鷲傲仰著頭,緩緩的朝著紫金白色宮殿降落而去。
  
  臣民叩拜,眾臣恭迎。
  
  「恭迎君王回來。」
  
  「恭迎君王回來。」
  
  ……
  
  此起彼伏的恭迎聲,越來越近,靈鷲停在了地面。
  
  立時,宮殿那高高的台階上,匆忙聚集過來的眾臣,齊齊躬身,跪迎了下去,密密麻麻,黑壓壓一片。
  
  「恭迎君王。」
  
  靈鷲停穩,燕飛掃了一眼四方群臣,微微點了點頭,當先下了靈鷲。
  
  緊接著退後一步,謙恭轉向雲弒天。
  
  「君王。」
  
  雲弒天雙手依舊攏在錦袍間,緩步下了靈鷲。
  
  身後兩側,燕林和燕飛並立兩側,緊跟著雲弒天緩步而下。
  
  一行四人,無不高高在上。
  
  落羽拉著落黎,反而落在了最後面。
  
  落羽見此,並沒多說,拉著落黎就朝下走去。
  
  「君王,你還知道回來?」就在這滿地肅穆中,一道壓低的慍怒聲音卻傳了來。
  
  只見前方群臣退讓處,一淡金黃色長袍的男子,快步行了過來。
  
  看上去也就二十多歲,容貌極是俊雅,不過此時那三分怒氣,卻讓那沉穩的氣息帶上了三分尖銳。
  
  雲弒天看了眼來人,淡淡的道:「這不是回來了。」
  
  一邊說,一邊抬步就朝前走。
  
  「再不回來,這望天涯我就把它變成我的。」來人被雲弒天一句堵得眉頭扭成一團,咬著牙道。
  
  「風相,這話你說了幾次了。」燕林低聲輕笑。
  
  緊跟著燕林下來的落羽聽言,暗自點頭。
  
  難怪敢與雲弒天這麼說話,來人必是望天涯宰相,風無心。
  
  望天涯,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
  
  風無心聽言橫了燕林一眼,上下快速打量了雲弒天一眼,微躬身道:「這麼遠回來,君王先去大殿還是先休息?」
    
  「上朝。」雲弒天銀髮飛揚,面無表情。
  
  風無心聞言遲疑了一瞬間,立刻點頭示意鳴鐘。
  
  萬里遠歸,雲弒天這樣的身體本該休息,可是現在要他處理的事情很多,只有先……
  
  「那我先匯報幾件重要的,君王心裡有數才……」當下,風無心並著雲弒天就往前走。
  
  卻才行了幾步,雲弒天就停了下來。
  
  冷眸回頭,朝著落在最後的落羽一掃,雲弒天眉頭一皺:「跟上。」
  
  此話一出,緊隨其後的燕林和燕塵眼中齊齊閃過一絲驚訝,這意思……
  
  在這樣的場合,群臣叩拜中。
  
  落羽絕對沒有站在雲弒天身邊接受叩拜的資格,這……
  
  兩人對視一眼,行動也快,立時側讓半個身位,示意落羽上前。
  
  落羽見此眼微轉,也沒多說什麼,拉著落黎就走到了雲弒天的側身位置。
  
  風無心一見立時一愣。
  
  快速的上上下下打量了落羽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瞭然,然後也不多說,直接快速朝雲弒天繼續稟報。
  
  雲弒天一行七人,在望天涯眾臣叩拜中,行入巍峨的議政宮。
  
  站立在高高的議政宮前,雲弒天背對著眾人,方衣袍淡淡的一揮:「都起來吧。」
  
  「多謝君王。」整齊而劃一,聲響直衝蒼穹。
  
  在雲弒天前行的過程中,不敢有一絲動彈的眾臣們,才高喊一聲,齊齊抬起了頭來,目送雲弒天進入議政宮。
  
  緊接著,眾臣立時互相對視,眼中光芒閃動。
  
  他們的君王身邊有一個女子。
  
  而且那個女子還走在他們君王的身邊,這代表的……
  
  表情多變,眼光紛飛。
  
  眾臣卻不敢且慢,把疑惑或驚訝藏在心中,如飛一般尾隨著進入議政宮。
  
  皇鍾敲響,望天涯眾臣上朝。
  
  一身黑金長袍,雲弒天坐於高高的麒麟椅之上,墨麒麟張牙舞爪,那氣息奪人呼吸。
  
  浩長的宮殿中,群臣分兩排站立。
    
  按品極延伸下去,幾乎站滿了議政宮的外殿白玉高台。
  
  其後,還不斷的有朝臣從四面八方奔來,恭敬的站於其後。
  
  望天君王上朝,皇鐘響起,一柱香時分三品以上在京都大官不到,隔職查辦,永不錄用。
  
  這是望天君王的鐵諭。
  
  雲弒天靠在墨麒麟君王椅上,微微的閉著眼,臉色有點白。
  
  落羽保他三個月無恙的藥丸,時間已經到了,這一番遠歸下來,氣息開始不平起來。
  
  落羽拉著落黎站在殿中。
  
  望天君王鐵令如山,什麼人在這大殿上站什麼位置,那都是有規矩的,誰敢逾越。
  
  而此時,所有超品級和正品級的官員都把位置站好了。
  
  她還真不知道她該站在什麼地方。
  
  「君王,你的身體?」風無心站在雲弒天的身邊微降一級的地方,見雲弒天臉色不好,不由壓低了聲音,眼中有一絲擔憂。
  
  此去找那霸王龍丹,難道不起作用?
  
  雲弒天閉著雙眼沒有回答,只微微動了一下手指。
  
  風無心見此也不再問,只恭敬的站立著。
  
  殿上一片鴉雀無聲,只有呼吸的聲音此起彼伏。
  
  所有人眼觀鼻,鼻觀心,完全忽略站在殿內的落羽。
  
  但是,這樣的忽視,卻更讓人尷尬。
  
  落黎滿臉的彆扭和忿忿,卻被落羽緊緊的抓著手,不准他亂動亂說。
  
  而落羽自己則也靜靜的站在巍峨的大殿內,不發一聲,在這麼多人的齊齊忽視中,卻從容自若之極。
  
  一炷香時間到,望天涯京都所有三品以上高官全部到齊。
  
  不差一人。
  
  「所有朝臣到齊。」
  
  雲弒天高高坐於其上,此時依舊沒有睜眼,聽言冷冷的點了點頭,突然出聲道:「君落羽,右手第三位,站上來。」
  
  此言一出,下方群臣頓時嘩然。
  
  他們君王的左手第一順位是風無心,第二順位是燕塵。
  
  右手第一順位是燕飛,第二是燕林。
    
  再向下第三第四順位是燕語和燕徹。
  
  而這右手第三位,介於燕林和燕飛之間,略高於燕語和燕徹。
  
  這個位置……可是從來沒有過的啊。
  
  這……這是怎麼回事?
  
  他們君王身側的位置,所立六人,無一不是有大功於望天涯,功勳武功,都非他們所能比擬。
  
  而這莫名其妙,突然憑空出現的女人卻站了上去。
  
  一來就進入望天涯權力中心,這個……
  
  下方群臣眼中嘩然,聲卻依舊一聲不敢吭,只是那眼中波瀾翻滾,無數的信息滾動其間。
  
  而上面的燕塵,燕林,等人卻對視一眼,眼微微的沉了下來。
  
  一個什麼功績都沒有的未婚妻。
  
  一來就與他們站於一個高度,憑什麼?
  
  她為望天涯出過什麼力?
  
  就憑她得他們君王看上?
  
  就能直接進入望天涯權力中心?
  
  而他們哪一個不是出生入死,誓死跟隨君王才有今日的地位。
  
  高台之上,燕字輩幾人,眼開始深了。
  
  只風無心眼珠轉動,深深的看了雲弒天一眼。
  
  落羽拉著落黎依舊什麼話都沒有說,聽言大大方方的站了上去。
  
  而就在落羽走上前去站定的瞬間,雲弒天指尖微微一彈。
  
  那戴在落羽手指上,覆蓋了一層特製泥土的離火琉璃戒,外表無聲無息的碎裂,露出了離火琉璃戒的本來面貌。
  
  吸。
  
  頓時,下方的群臣齊齊倒吸一口冷氣。
  
  這是離火琉璃戒……這……
  
  「君落羽,本君的未婚妻。」冷酷的聲音落下,卻好似一石驚起千層浪,下方群臣的震驚已經完全無法遮掩了。
  
  他們的君王不是不愛美色,這怎麼突然有未婚妻,這……
  
  驚訝深深,滿朝眾臣目瞪口呆。
  
  落羽見此揚了揚眉,雲弒天有未婚妻就這麼值得驚訝?
  
  而雲弒天一語介紹過落羽後,話音直接一轉。
  
  「本君這才幾日不在,佳禾葉出現動盪,利州出現波動,帝梵天欺上門來,本君從來不知道,沒有本君的望天涯居然是如此的無用?」
    
  輕飄飄的話陡然轉成暴喝,雲弒天猛的睜開眼來,那眼中的紫光凌厲,蘊著那冷酷之極的喝問,議政宮瞬間溫度直線下降。
  
  轟,群臣顫抖,轟的一聲齊齊跪了下去。
  
  「君王息怒。」
  
  「息怒?本君很不想生氣。」雲弒天冰冷的眼掃過下方跪下的眾臣。
  
  那眼光過處,下方的眾臣不由自主的一個寒戰。
  
  「若我望天涯本君不在就無用的話,本君留你們……」
  
  「君王息怒,君王息怒……」
  
  雲弒天話沒有說完,但是那話下的意思,卻驚得下方跪著的眾臣幾乎噤若寒蟬,惶恐不已。
  
  冷酷鐵血的雙眼掃過下方的群臣。
  
  雲弒天眼色冰冷:「十日內,本君不想再聽見任何不好的消息。」
  
  一音落下,雲弒天聲音一頓,緩緩的繼續道:「還需不需要本君親自來派遣吩咐?」
  
  「不,臣等自會斟酌,多謝君王饒恕。」
  
  立時,下方與這幾處有關係的重臣,立刻誠惶誠恐的開口。
  
  這,已經算是君王的恩典,給了他們第二次機會。
  
  他們要是還不知道分寸,全都該進黑獄捏碎骨頭重造了。
  
  雲弒天聞言冰冷的臉色微微好看了點。
  
  望天涯,高手如雲,誰也不服誰。
  
  除了他和手下六大統領壓制得下去,餘者根本不行。
  
  這有優勢,同時也有劣勢,冒火。
  
  「君王,豐州那處的鐵晶……」
  
  「啟稟君王,梵天閣派人道賀。」就在風無心開口的同時,外殿突然一聲稟報聲響起,一人高聲稟報道。
  
  落羽聽言輕輕的轉了一下眼。
  
  雲弒天才回來還沒喝一口水,梵天閣的帝梵天就派人到了。
  
  這是說帝梵天的消息太靈通?還是該說其他什麼?
  
  「來得倒快。」雲弒天冷哼一聲,靠向了身後的麒麟大椅,好像並不驚訝這則消息。
  
  身旁的風無心立時停了回報,沉聲道:「宣。」
  
  「是。」
    
  「宣梵天閣來人覲見。」聲音飄揚,遠遠傳播而去。
  
  少頃,一長串人前後相應的進了大殿。
  
  來人為首的乃是一中年男子,一進殿後立時滿臉笑容的朝雲弒天三呼九拜後,方笑看向雲弒天。
  
  「望天君王遠歸而來,可喜可賀。」
  
  「喜從何來?」風無心聽言淡淡的道。
  
  「當然有喜,聽聞望天君王在萬里之外偏遠小國,為一女子逗留延遲回返的時間。
  
  久聞望天君王不喜女色,今終心有所動,豈不是大喜。
  
  我主立時派遣在下為望天君王送上賀禮,寥表我主的心意。」
  
  說罷,輕輕的一拍手,立時身後送上一口精美的箱子。
  
  此人也不奢望雲弒天會開口有興趣讓他打開,直接笑容滿面的打開來。
  
  立時,朝臣齊聚的議政宮上,那精美的檀木箱子裡,一身披羽紗,幾乎猶如半裸的美女,正微捲著躺在裡面。
  
  眉目如畫,絕對的極品美女。
  
  望天群臣,鴉雀無聲。
  
  帝梵天的來人打開木箱後,滿面笑容的朝面無表情的雲弒天道:「這後面這些,乃是我主附屬藩國,為表欣喜,也特地送上的賀禮,恭賀望天君王遠歸而來。」
  
  說罷,那身後一連串的人,立時笑容滿面的各自送上遮擋中的所謂賀禮。
  
  肥環燕瘦,妖艷的,溫柔的,火辣的,文靜的,各色美女,那是傾城而出,具都是傾國傾城的美色。
  
  一瞬間,整個望天涯議政宮都被炫亮了起來。
  
  明知雲弒天為女人停留而晚回。
  
  卻一來就送上無數頂級的美女,這心思……
  
  望天群臣,無一不開始沉了臉。
  
  雲弒天高高在上的坐著,看著眼前的一切,沒有任何的表示。
  
  而本應該出面解決的風無心和燕塵等人,卻在對視一眼後,微笑著轉頭看向落羽。
  
  你不是他們主人的未婚妻嗎。
  
  這麼多女人來了,自然是該你出面收拾。
  
  一時間,滿朝大臣全把眼光集中到了落羽的身上。
  


第70章:兵不血刃(上)
  
  望天涯議政宮,第一次群臣越過雲弒天望向他身邊的其他人。
  
  落羽站在尊位上,一時間真不知道該覺得榮幸,還是該覺得壓力。
  
  一身淡藍色勁裝,精幹而簡潔。
  
  站在高台上,與下方千嬌百媚精裝打扮的絕色女人們相比,落羽縱然容貌出色,卻更偏蒼竹一類青蔥。
  
  而不復下方的群花嬌艷。
  
  在一群鶯鶯燕燕面前鶴立雞群,卻也顯迥異。
  
  群臣眼中的對比深藏,不置一詞。
  
  「望天君王,不接收我主的賀禮嗎?難道是嫌輕了?還是君王你的口味太過獨特,不喜歡這些絕色美女?」
  
  出使的中年男人見大殿上無人開口,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燦爛道。
  
  不過那話卻尖銳。
  
  望天涯的君王,連他梵天閣主送的禮都不敢收。
  
  這說出去望天君王怕了他梵天閣算其一。
  
  更多的卻暗指,雲弒天喜歡醜陋的女子。
  
  自從佛王君回來,雲弒天為什麼樣的女人停留,佛仙一水眾大勢力誰人不知。
  
  醜女,一直對女人冷情的雲弒天,喜歡一個醜女。
  
  這真是佛仙一水上的絕頂笑談。
  
  雲弒天靠在墨麒麟椅子上,聞言冷漠的掃了一眼下方的中年人,顯然不打算出聲,只眼角微微的掃了落羽一眼。
  
  居然真的把這場面交給了落羽處理。
  
  落羽見此輕揚了一下眉頭,放開拉著落黎的手,慢條斯理的彈了一下衣襟,走出一步。
  
  臉帶微笑,從容而優雅,俯視著下方一眾絕色的賀禮。
  
  「想知道我君王口味獨特不獨特,怎麼,你也需要與她們一起來驗證一下?」話音輕飄,仿如春風拂過,不帶一絲惡氣。
  
  但此話一落,本來一臉看好戲的燕塵等人,忍不住的臉色一揚,微笑了起來。
  
  朝中群臣,更是轉過頭來看向那中年人。
  
  與這些女人一起驗證,那意思不就是把他當女人看待,收入後宮?
    
  這話真正是不動聲色的刻薄。
  
  那中年人一聽,修養功夫倒也真到家,臉上笑容不減,只看向落羽笑道:「我這等小角色,望天君王必然看不上,就不污了望天君王的眼了。」
  
  「你不探討我君王口味的獨特了?」落羽微笑。
  
  「呵呵,望天君王口味絕對是一等一的高,這毋庸置疑的。」中年男人笑得仿若開著的一朵花。
  
  不過那身板卻僵硬了不少。
  
  落羽聽言點點頭,嗯了一聲,緩緩的道:「我君王的口味自然是一等一的高,普天下能看上眼的沒幾個……」
  
  雲弒天聽到這裡,掃了一眼落羽的背影,眼中一閃而過微笑。
  
  他的落羽還真是一點也不自謙,瞧這口氣。
  
  「今日梵天閣主道賀,這情意我君王笑納了,至於這些禮物……」落羽慢條斯理的看了一眼下方的一眾絕色美女,微微停頓。
  
  身周的燕林等人微笑著看好戲。
  
  帝梵天送來的,不收說不過去。
  
  收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遲早會成為她的心腹大患。
  
  今日倒要看看她怎麼應付。
  
  是落個妒婦之名不收,還是有些什麼手段。
  
  一時間,議政宮裡所有人的目光,或有意,或無意,全部集中到了落羽的身上。
  
  落羽沒有理會其他人的目光,微微的停頓了一下後,慢條斯理的接著道:「姿色倒是不錯。」
  
  中年人聽落羽這口氣,立時笑道:「那是自然,送給望天君王的賀禮,怎麼能低了去,那都是我梵天閣勢力內最好的。」
  
  而燕林,燕塵則對視一眼,怎麼,要收?
  
  落羽聽言點點頭,面上看上去很滿意,緩緩道:「最好的,不錯,梵天閣主把勢力範圍內最好的都送上來與我君王。
  
  這樣的情分和示意,若是我們君王不收,那就太說不過去了。」
  
  慢悠悠的話語落下,下方的中年人臉色陡然一變。
  
  而落羽身後的燕林,燕塵,幾乎一瞬間噴笑出聲。
    
  就連一直面色不動的風無心,也微微移眼看了一眼落羽。
  
  封地,勢力範圍內最好的東西,那都是歸屬小藩國,進貢給上一級別的君王的。
  
  若帝梵天把自己勢力範圍內最好的,送來給雲弒天。
  
  那意義,恐怕就是俯首稱臣的意思了。
  
  這話眼叫落羽給抓住了。
  
  「不,不是這個意思,這些絕色美女自然算不上最好……」中年人一急,連忙撇清關係。
  
  而落羽一聽這個不字,立時臉色陡然一沉:「算不上最好?那你帝梵天是什麼意思?送些殘次品來給我君王?」
  
  殘次品?
  
  下方一眾美女臉部抽筋。
  
  她們哪裡殘了?這話說的……
  
  「不,也不是這個意思……」
  
  「很好,真當我望天涯好欺負的是不是,居然敢拿殘次品來送我君王,帝梵天是不是覺得他梵天閣勢力有能力一口吞了我望天涯,敢如此辱蔑我君王,欺人太甚。」
  
  落羽不等那中年男人說完,立時沉聲大喝道。
  
  一音落下,議政宮裡的眾大臣,齊齊把目光集中到了帝梵天的來使身上。
  
  那錚錚的殺氣,開始在大殿中蔓延。
  
  敢拿殘次品過來,帝梵天,膽子不小。
  
  殺氣騰騰,望天涯議政宮溫度直線下降。
  
  那前來送禮的一眾人,立時汗入雨下。
  
  他們來,本來是譏諷望天君王和來挑撥離間的。
  
  但是絕對不是來引起兩大勢力交鋒的。
  
  望天涯要是因為這一點跟梵天閣對上。
  
  別說其他,就是他們回去恐怕會被帝梵天給撥了皮,抽了筋。
  
  「不,不,我主絕對不是這個意思,我主是很有誠意前來恭賀的……」
  
  「這就是誠意?」落羽手負在背後,臉寒如冰。
  
  「這個,這個……」
  
  中年男人被落羽捏住了話裡的錯處,一時腦子裡急轉,這個了半天沒出來話語。
  
  「梵天閣出來的人都是結巴,梵天閣沒人了。」落羽不帶一絲嘲諷。
    
  但是那話音還沒落下,殿中有些重臣就已經笑出了聲來。
  
  梵天閣和望天涯,那是死對頭。
  
  能有嘲笑對方的時候,那絕對不會放過一絲。
  
  落羽這簡直是綿裡藏針的損。
  
  「這個……當然不是,卑職不過是梵天閣中最不中……」一個用字還沒說出來,中年男人就在落羽的眼神下,閉了口。
  
  最不中用的派來他望天涯道賀,這絕對是藐視,絕對的藐視。
  
  中年男人看著落羽看著他輕笑,像是鼓勵他說出來,胸中的一口氣,堵的是上不得上,下不得下。
  
  謙虛會被認為對望天涯不尊重。
  
  不謙虛,那就是示威來了,要開戰。
  
  他還從來沒遇見這麼一個看上去挺好說話,實則卻一步錯,就會被斥個永無翻身的女子。
  
  這望天涯什麼時候多了這麼一個能說會道的女子了?
  
  這簡直跟望天涯以武力征服四方的特性,相差太多了。
  
  所謂人急智生。
  
  中年男人這一急下,心裡轉過來了。
  
  當下連忙道:「我主恭賀望天君王其意絕對真誠,今日送上如斯美女,不為分望天君王的神。
  
  只為君王宮中無女侍,若那位貴人來了沒個交談的人,能說上話的女伴,因此特意送來。
  
  雖非極品,卻也是精挑細選,望君王海涵。」
  
  這話一出,從送來直入後宮妃嬪的份位,直接落成說話的女侍。
  
  沒人要求一陪聊天的女侍,要絕頂的。
  
  這差一點,也自然就不是個什麼事情了。
  
  落羽聽言面色微和,轉身朝雲弒天像模像樣的一躬,看著雲弒天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君王,既然只是送來幾個女僕,那這等模樣身段也能相配,君王,你看梵天閣主一片好意,我們就笑納了吧。」
  
  落羽朝雲弒天說得一本正經。
  
  雲弒天看了落羽一眼,微微勾了一下眼角,冷冷道:「你看著辦。」
  
  「是。」落羽一本正經應聲。
    
  然後轉頭,看向下方的一眾鶯鶯燕燕,淡淡的一揮手道:「既然如此,我君王就收了。
  
  來人,把眾女僕帶往她們該去的地方。」
  
  「是。」殿外立刻有侍衛高聲應下,進前來引眾女離去。
  
  從妃嬪到女侍,再直接被落羽貶為女僕。
  
  這簡直是直線下降。
  
  帝梵天送來的絕色美女們,被雲弒天收納為女僕,這簡直形同當面甩了帝梵天一計耳光。
  
  而還找不到任何讓人說道的地方。
  
  你送來的是女僕,我自然收成女僕,這算是給你面子了。
  
  望天涯群臣大悅。
  
  梵天閣的那中年男人則是面色無光,大苦著臉。
  
  這回去,要怎麼跟他們閣主交代啊。
  
  女僕收下,落羽朝雲弒天似模似樣的一躬身,重新站回她站的地方。
  
  旁邊的燕林,燕塵,等人見此,眼波都微動。
  
  落羽這一手玩得漂亮。
  
  光明正大的收了,顯示她寬大容人之心,非妒婦招人怨。
  
  但是收歸收了,卻收成女僕。
  
  女僕,這個可於她一點威脅都構成不了。
  
  雲弒天,一輩子可能都不會出現在有女僕的地方。
  
  而且,帝梵天送來的女人,她都收成女僕。
  
  下一批若還有人送女人過來,估計女僕也就是最高極限了。
  
  佛仙一水,除了他們主人,誰還能高過帝梵天。
  
  如此兵不血刃,永除後患,這心機……
  
  燕林,燕塵,等人啞然。
  
  風過樹梢,議政宮金光耀眼。
  
  望天君王一回歸,就收了梵天閣主送上的絕色美女們為女僕,這一則消息如飛朝著佛仙一水的其他地方傳遞開去。
  
  秋日金陽,溫暖而和煦。
  
  佛仙一水,是個好地。
  
  夕陽緩緩垂落,漫天紅霞妖嬈東方,美不勝收。
  
  雲弒天寢宮。
  
  黑紫金的色澤,蘊含著銀色的璀璨,森嚴中蘊藏著絕對的鐵硬和屬於雲弒天特有的冰冷。
  
  「住這?」風無心看著雲弒天安排落羽入住他的寢宮,詫異的揚起了聲。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4 05:17 PM

第71章:兵不血刃(下)
  
  「有問題。」雲弒天徑直落坐於寢宮純白色銀狐皮鋪成的大椅中,冷酷無比的甩出一句。
  
  風無心看了眼正慢條斯理也走過去的落羽和落黎,高挑了一下眉。
  
  「沒有。」
  
  他還過問不了雲弒天的決定。
  
  他的女人住哪裡,他自己定。
  
  只是,他還從來沒遇見過直接入住君王寢宮的女人,而雲弒天居然給與落羽如此高的待遇。
  
  「過來。」雲弒天抬頭,看著落羽在他的寢宮中閒逛,伸手招了招。
  
  落羽聽言,轉頭看著雲弒天臉上閃過一絲疲憊,靠在椅子上,當下也沒反駁,走了過去。
  
  拉著落黎坐在雲弒天旁邊。
  
  雲弒天見此伸手,把落羽摟在了懷裡,微閉著眼睛。
  
  「姐姐,羞羞。」落黎坐在一旁,朝著落羽眨眼睛。
  
  而他抱著的小銀則笑得小牙白都露出來,正大光明的偷窺中。
  
  落羽聽言頓時無語。
  
  而雲弒天眼也不睜的道:「練功。」
  
  落黎頓時嘟起嘴,卻不敢反抗的蹲一邊去了。
  
  風無心已經從燕塵那裡知道這一段時間發生的一切,此時見三人互動如此,也沒多少驚訝了。
  
  此時,在雲弒天面前的案幾上鋪陳開一張密密麻麻的地圖。
  
  落羽瞧見,上面寫著佛仙一水,這是佛仙一水的地圖。
  
  「君王,依燕塵他們的敘述,和我此前收到的消息,帝梵天確實秘密有過動作,帶回來兩個人。」
  
  風無心話入正題。
  
  落羽一聽此話,立刻嚴肅了態度,就連一旁的落黎也豎起了耳朵。
  
  這開始說他們的父母了。
  
  雲弒天點點頭,示意風無心繼續。
  
  風無心見此,也不避開落羽,手指在地圖上兩點道:「太多的信息我們這裡沒有收集到。
  
  如果他帶回來的真是落羽的父母的話。
  
  那麼,我認為最有可能被安置的地方,就是這三處。」
  
  落羽伴隨著風無心的話,眼神鎖定風無心指的地方。
    
  那在梵天閣的勢力範圍,從地圖上看不出來到底是城鎮還是什麼詭秘的地方。
  
  「而這三處地方,都不是等閒能進入的,君王,此事必須設想周全,稍安勿躁。」
  
  風無心看向雲弒天。
  
  他緊跟著前來,就是聽說了落羽的事情,震驚過後立時就想到這一點。
  
  這事情不能急,帝釋天的勢力和能力都非普通。
  
  若是冒然舉動,恐怕不但得不了好,反而失陷其中都有可能。
  
  雲弒天閉著眼聽風無心言語,沒有答話。
  
  而落羽卻也是聽出來了風無心的意思。
  
  當下,緩緩的道:「這事我自有考慮,絕對不會拖大家的後腿,也不會讓大家為我出生入死。」
  
  此話一出,風無心不等雲弒天接話,轉過頭來看著落羽沉聲道:「君落羽,我也不跟你客套。
  
  對於飄渺神通,我望天涯自然是想得一窺究竟,這沒什麼好避嫌的。
  
  因此,對於這件事情我們會盡力調查和把人救出來。
  
  只是,必須慎重,必須。」
  
  連連落下兩個必須,可見風無心的態度。
  
  落羽聽風無心說的直接,當下也直接接過話來道:「是我小心眼了。」
  
  風無心見落羽如此落落大方,收斂了臉上的微沉,點了點頭道:「既然來了望天涯,以後就是一家人。
  
  但是,怎麼處理好這一家人的關係,這需要你自己去展現你的魅力和能力。」
  
  落羽聽言笑了:「好。」乾脆利落。
  
  風無心就喜歡乾脆的人,見落羽如此性格,眼露溫潤。
  
  「你父母的事情,我會全權過問,你無須擔心有人給你下絆子,目前你只需要處理好這裡的一切就行。」
  
  風無心為落羽提點了一句。
  
  風無心乃望天涯宰相,與雲弒天是從小一起長大,他的話的份量之重可見一斑。
  
  他若中正或者偏向落羽,落羽的日子會好過很多。
  
  落羽見此也不客氣,點了點頭,受教了。
    
  她父母的事情,既然落入帝梵天手裡,確實急不得,只能一步一步的來,因為能跟雲弒天並肩而立的勢力,絕對不能小視。
  
  而至於找到她的父母,拿到什麼信物,然後與她身上從飄渺一族最後族人身上得到的那東西,開啟密地,送去給什麼婁星家族。
  
  這一連串的事情,更不能著急,只能一步一步的來了。
  
  風無心見落羽虛心,微微點頭,然後轉頭看了睜大著眼看著他們這邊的落黎,突然開口道:「他留在這裡不妥。」
  
  「為何?」落羽眉色一沉。
  
  風無心打量了一眼落黎,緩緩道:「你的父母是我們想從帝梵天手裡救出,而你和你弟弟則是帝梵天想從我們這裡得到,這是相互的。
  
  他太弱了,我們不可能隨時帶著他。」
  
  落羽聽言雖然知道風無心說的是實話,但是她的弟弟,她絕對不會拋棄和放開。
  
  「我不會……」
  
  「我想送他去黑獄。」
  
  就在落羽反對的話才出口的一瞬間,一直沒開口的雲弒天突然出聲。
  
  落羽一愣,黑獄,什麼地方?
  
  而風無心也是一愣:「送去黑獄?」
  
  雲弒天緩緩睜開眼,扳過落羽的臉,沉聲道:「那裡很危險,很狂暴,但是若能活下來,以後再不用擔心他。」
  
  這話說得太籠統,落羽皺眉。
  
  「黑獄,乃是望天涯勢力下最黑暗的煉獄,有著佛仙一水最艱難的環境,和最恐怖的魔獸。」風無心看了一眼落羽,把目光掃向落黎。
  
  「去那裡的人九死一生,千人中有一個人能回來,但是回來的人,無一不是超越所有,功力高絕。
  
  當年,君王就是從那裡出來的。」
  
  說到這,風無心頓了一下:「但是,卻也是這麼多年,唯一一個從黑獄活著出來的人。」
  
  話音落下,風無心深深的看了雲弒天一眼,那眼中的複雜象徵著雲弒天曾經經歷了多少風雨。
    
  從黑獄中出來的雲弒天,同樣是紫尊王者,但是卻高過同級別的紫尊王者,太多,太多。
  
  這,就是黑獄的魔鬼鍛煉。
  
  寢宮中有一瞬間的沉默。
  
  「我要去。」就在這沉默中,落黎突然出聲。
  
  落羽轉頭看著落黎。
  
  而風無心則沉吟了一瞬間,搖搖頭道:「太危險。」
  
  「我不怕,我要變強,我不要拖累姐姐,我要變強大,保護姐姐和爹娘。」落黎唰的一聲站了起來。
  
  「落黎……」
  
  「姐姐,放心,我會活著回來的。」落黎小小的臉上儘是堅決。
  
  落羽看著落黎,眼中百味雜陳。
  
  伸手拉過落黎,緊緊的抱著。
  
  「放心,能活著回來。」雲弒天見此揉了揉落黎的頭髮,聲音很淡,卻落地有聲。
  
  落黎要是沒那個潛力,他也不會讓他去。
  
  「姐夫,你要照顧好姐姐,我回來後要是看見你欺負姐姐,我一定揍你。」落黎緊緊握了一個小拳頭。
  
  落羽聽言想笑卻笑不出來,只是紅了眼,緊緊的摟著落黎。
  
  「千錘百煉,方成男人。」雲弒天看著落羽,八字箴言。
  
  百煉方成鋼,只有真火中鍛煉出來的,那才會是真男人。
  
  「我知道,只是……」
  
  「咳咳……」
  
  落羽輕飄的聲音才揚起,身後的雲弒天突然猛烈的咳嗽起來。
  
  「君王。」風無心一下站了起來。
  
  緊靠著雲弒天的落羽也同一時間,感覺到雲弒天的身體開始顫抖,一絲寒氣透過他的身體傳來,寒冰入骨。
  
  三個月時間已過,她的藥壓制不住雲弒天的寒冰傷勢了。
  
  落羽頓時一驚,連忙放開落黎,轉身一把就扣住了雲弒天的脈搏。
  
  同一刻,風無心也撲了過來,一掌貼在了雲弒天的背後,那紫色的鬥氣整個的包圍住了雲弒天。
  
  「那霸王龍丹怎麼沒有用,你的傷怎麼一點都沒有好轉?」風無心臉上焦急之色濃郁。
    
  「撤了你的鬥氣。」就在風無心話音才落的當口,落羽突然沉聲道。
  
  風無心一愣,同時雲弒天卻微微揮手,示意他撤去。
  
  風無心眉頭微皺,卻也沒質疑,直接撤去。
  
  就在他撤去他的鬥氣的一瞬間,落羽兩指如電,直點雲弒天胸口兩大要穴。
  
  檀中,天府,兩穴一點。
  
  寒氣立刻不再攻心,只凝聚在雲弒天的四肢走動。
  
  雲弒天輕輕的吐了一口氣。
  
  旁邊的風無心見此,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並指學著落羽的樣子,反手點上自己的胸口同樣位置。
  
  瞬間,只覺一股尖銳的疼痛襲來,風無心猛的摀住胸口,後退了兩步。
  
  這是怎麼回事?
  
  「別亂點。」落羽看了風無心一眼。
  
  沒學過穴位,點穴,想找死了不成。
  
  「你的傷勢不能再拖了,那藥丹我會盡快給你配。」落羽握著雲弒天的手,以古武內功在雲弒天的經脈中遊走。
  
  為他驅除寒氣。
  
  雲弒天閉著眼靠在狐皮椅子上,聞言微微道:「不急。」
  
  「不急,你死了我就不用急了。」落羽橫了雲弒天一眼。
  
  雲弒天嘴角微彎,居然笑了笑,並無怒色。
  
  一旁,風無心一邊揉著胸口,一邊詫異的看著雲弒天和落羽,這樣的相處模式,還真出乎他的意料。
  
  而看向落羽的眼光,微微多了一絲欣喜和看重。
  
  半響,落羽功力微收,雲弒天週身的寒氣緩緩的消彌了開去,臉色也好看了起來。
  
  落羽的內功,對於這樣的寒氣,有著顯著的療效。
  
  「藥房在哪裡,我去給你找……」
  
  「先不急。」雲弒天按住落羽站起的身形,緊摟在懷裡。
  
  落羽週身暖暖的,抱起來好舒服。
  
  還不急,落羽頓時眉眼一豎,在浩藏和非羽她是沒有時間來為他找那幾味藥,現在她有時間。
  
  「去安排,我去一趟利州。」按住落羽,雲弒天轉頭朝風無心沉聲道。
  
  風無心聽言皺了皺眉:「去利州?」
    
  沉吟了一下,搖頭道:「算了,我去就好,你還是在這裡多休息,那裡疫病太嚴重。」
  
  佳禾葉是動亂,有異族想造反。
  
  而利州則是病疫,出現了很嚴重的病疫流行。
  
  諸高級藥師,全都無能為力。
  
  所以,這兩件事情才留到雲弒天回來,不是望天涯的人無能,而是太辣手。
  
  現下,雲弒天要去,他這身體……
  
  雲弒天聽言冷冷的看了風無心一眼,那眼中蘊含著絕對的冷酷。
  
  望天涯君王,豈是其他人能夠代替。
  
  他的勢力範圍內出現這樣嚴重的病疫,他如何能不去。
  
  況且,利州關係太大,乃望天涯的門戶。
  
  若是利州完全亂了,那望天涯門戶失守,其後果……
  
  「君王……」
  
  「不用多說。」雲弒天一揮手,示意風無心退下安排。
  
  風無心見此,知道自己多說無益,只好眉眼一轉看著落羽道:「那我可就把君王的身體交給你了。」
  
  落羽看了風無心一眼。
  
  不用他交代,雲弒天的身體,她自然會放在心上。
  
  雲弒天見此摟緊落羽,旁若無人的輕吻著落羽的臉頰:「放心,我的身體沒那麼糟糕。」
  
  落羽聞言白了雲弒天一眼。
  
  對於疫病她不知道他的抵抗力,她只知道他現在的身體很糟糕。
  
  夜風微涼,夜色開始籠罩大地。
  
  雲弒天寢宮外一片燈火輝煌。
  
  落黎和小銀不好意思的衝出了寢宮,把那從來無女人居住過的土地,讓給了落羽和雲弒天兩個人。
  
  夜,絢麗著。
  
  轉眼第二日,才回來的雲弒天雷厲風行,落黎直接被打包送去了黑獄。
  
  然還不等落羽擔憂傷心一下,雲弒天顧不上休息和溫存,就攜帶著落羽去了利州。
  
  利州,病疫流行,群藥師無策。
  
  街頭巷尾,無數人橫屍。
  
  利州,此時猶如地獄,病疫在不斷的收斂人命,朝著其他地方蔓延。
  
  周邊,帝梵天等人的勢力虎視眈眈,鎖定利州。
  
  山雨欲來風滿樓。
  


第72章:初露鋒芒(上)
  
  天氣陰沉。
  
  頭頂天空黑雲朵朵,昏沉沉的佈滿著,讓人感覺萬分壓抑。
  
  利州,望天涯的中部邊境地段。
  
  向內,連通著望天涯繁華的內陸腹地。
  
  向外,與其他三大勢力接壤,其中就有梵天閣一隅。
  
  端的是兵家必爭之地。
  
  此時,原本繁華的利州,關門閉戶,街頭偶有人走動,卻無一不是驚慌忙亂。
  
  或者一臉愁苦,了無生氣。
  
  相對於活人的少數走動,利州街頭橫屍於上的情況卻嚴重之極。
  
  幾乎走兩步就有得疫病死去的民眾。
  
  雖然現下已經是秋日,但是那氣溫依舊比較高,絲絲難聞的氣味瀰漫於整個利州城上空,令人聞之作嘔。
  
  死氣沉沉,一座死氣沉沉的重城。
  
  雲弒天踏上利州的土地,看著眼前的情況,那冰冷的氣息越發冷得嚇人。
  
  「情況。」雲弒天沉著臉。
  
  「疫病來得毫無徵兆,已經蔓延十一日,死亡的人數每天都在攀升,無法統計,目前高級藥師和大藥師都沒有辦法。」
  
  風無心也跟了來,此時邊與雲弒天行過利州大街,邊沉聲回稟道。
  
  「是,完全控制不了。」那利州的城主,和這件事情牽扯的望天涯幾大重臣,也齊齊趕到,面色一片嚴肅。
  
  「大藥師也無用?」雲弒天眉頭冷冷的皺起。
  
  「是,他們的丹藥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風無心面色嚴峻。
  
  「聖藥師呢?」
  
  「已經去請了,不過看情況……」風無心微微的搖了搖頭。
  
  大藥師們連這疫病是什麼緣由都查不出來,就算大陸的頂級藥師,聖藥師來了,估計也不會有多大的作用。
  
  雲弒天聽言面色沉冷,從大街上走過。
  
  看著那街道兩旁橫屍於其上,那一身的鐵銳越發冰冷的橫陳。
  
  身後,一直沒有出聲的落羽,面色也不好看。
  
  她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大規模的疫病和死亡。
    
  這親眼看見,簡直是太震撼,太悲慘,讓人心都涼了。
  
  「為什麼不收拾這些屍體?」震撼歸震撼,落羽心中悲涼了一瞬間後,突然開口。
  
  同時,從懷裡取過一藥丸,塞向雲弒天的嘴裡。
  
  屍臭,已經開始蔓延,這是有毒的。
  
  「哪裡有空收拾他們,活人都救不了了,管死人做什麼。」利州城主看落羽跟在雲弒天身後,雖然不認識,卻也回了一句。
  
  落羽一聽眉色緊皺,怒斥道;「荒唐。」
  
  雲弒天一聽落羽如此出言,微微側頭看了落羽一眼。
  
  同一刻風無心也轉過頭來看著落羽道:「怎麼,有害?」
  
  佛仙一水從來沒發生過病疫問題。
  
  他們第一次遇上,還真是不知道怎麼應付。
  
  難道落羽所在的小國,曾經發生過?有可借鑒的地方?
  
  落羽聽言皺了皺眉,這麼淺顯的道理居然都不懂:「有害,何止是有害。
  
  屍體會產生屍毒,隨意丟棄放置,產生的屍毒會快速的蔓延在空氣,土地,水裡,產生對活人致命的毒素。
  
  還不說,這本就是因為得病死亡的,如此大規模的隨意放置屍體。
  
  活人和這些死人生活在一處,不死都沒天理。」
  
  落羽的神色相當的嚴肅,風無心一聽眼快速的幾動。
  
  雖然他從來沒聽過這樣的理論,但是聽上去,好像並不太離譜。
  
  「怎麼處理?」而雲弒天則直接停步轉頭看向落羽。
  
  「焚燒。」
  
  落羽轉頭看著街面上四處可見的屍體,沉聲道:「速度加快,他們已經開始腐爛,經辦人員不要用手去碰。
  
  焚燒後所有地方必須清理和消毒,否則這裡真會成為一座死城。」
  
  「你經歷過病疫?」風無心在落羽話音一落之際,突然插口問道。
  
  落羽看了風無心和周圍齊齊看過來的眼神,經歷過?二十一世紀大規模的病疫死亡成這個樣子的,她還真沒經歷過。
    
  但是,那是常識問題。
  
  「書上看見的。」不過,實話可不能說。
  
  風無心聽言眼中閃過一絲亮光:「什麼時候拿來我看看。」
  
  說罷,立時轉過頭去,森嚴的目光一肅,沉聲喝道:「還不快去辦,真要君王下令才知道動。」
  
  「是。」立時,利州城主等人立馬誠惶誠恐的跑了下去。
  
  落羽聽風無心的話就知道望天涯的人從來沒經歷過這些,有點不放心。
  
  當下朝雲弒天道:「含住我給你的藥,不要去碰那些屍體,你也不要在這裡久待,找個乾淨的地方落腳。
  
  我去看看他們,要是不會做,反而有害。」
  
  說罷,掉頭就朝利州城主等人跑遠的方向跟去。
  
  雲弒天見此沉聲道:「自己注意。」
  
  「我知道。」落羽背對著雲弒天揮手,人已經跑遠了。
  
  風無心見此,看向面無表情的雲弒天道:「我怎麼就沒有藥?難道我就不怕中毒?」
  
  這簡直就是差別對待。
  
  雲弒天聽言冷眉掃了風無心一眼。
  
  既然落羽在書上看過怎麼處理這樣的局面,那他倒是可以微微放一點心了,這比沒頭沒腦亂串好太多。
  
  「出現疫病的源頭。」清理屍體是一步,控制住疾病蔓延才是最主要的,雲弒天聲沉如冰。
  
  因為見落羽知曉處理方法,微鬆了一口氣,開了一句玩笑的風無心,聽言神色立刻也嚴肅了起來。
  
  「在前面,君王和宰相大人請隨我來。」
  
  立時,跟在雲弒天身邊的利州重臣,就加快了腳步朝前方快步行去。
  
  黑雲滾滾,氣息壓抑。
  
  猶如一座空城的利州街道上,只有雲弒天一行人在快速的走動。
  
  少頃,利州郊外,滾滾濃煙伴隨著大火就飛揚了起來。
  
  那遮天蓋日的黑煙,與那天空中滾滾的黑雲相互映襯。
  
  籠罩的這一方天地,好似一座黑城。
  
  利州東城橫貫利州全城河流的上游一家船民家裡。
    
  雲弒天雙手攏在袖子裡,面色沉冷的看了眼前床上昏迷不醒的中年船夫。
  
  病疫的開始就是從他家開始。
  
  從最先他一家的死亡,到最後蔓延到整個利州城。
  
  現下,疫病整個籠罩了利州城,並且有向周圍蔓延的徵兆。
  
  而他作為源頭的那一家,居然還活著。
  
  這不能不說是一件絕對有問題的事情。
  
  「查看不出來?」風無心站在雲弒天身邊,看著屋中匯聚的望天涯十幾個滿臉沮喪的大藥師,沉聲道。
  
  那十幾個大藥師沮喪著臉,對視了一眼。
  
  其中最德高望重的那一老者搖頭道:「還是查看不出來,他體內沒有任何的毒素,也沒有被控制。
  
  但是就是醒不過來,我們用盡手段都無能為力。」
  
  風無心聽言眉頭幾乎皺成川字,沉吟了一瞬間後,看著雲弒天道:「君王,看來只有等聖藥師來了。」
  
  雲弒天眼中冰冷之色一閃,還未出聲。
  
  旁邊的大藥師就忐忑的開口道:「君王,恕老朽說句實話,我們若是能查出是什麼原因,卻礙於能力不夠下不了藥。
  
  這樣的情況請聖藥師們來,或許有用。
  
  而現在,我們這麼多人一點眉頭都沒找到,聖藥師們來了,估計……估計情況比我們好不到哪裡去。」
  
  一音落下,屋中十幾個大藥師,齊刷刷的朝著雲弒天跪了下來。
  
  具都是一臉的慚愧。
  
  簡陋的屋中,瞬間一片沉默。
  
  「一群飯桶。」半響,雲弒天冷酷肅殺的聲音從牙縫中崩了出來。
  
  屋中十幾個大藥師,渾身顫抖,一聲不敢出。
  
  「那這病疫是怎麼蔓延起來的?」風無心深吸了幾口氣,壓下心中的煩躁,沉聲道。
  
  面面相覷,十幾個大藥師一臉愧色。
  
  他們源頭都沒弄清楚,如何知道是怎麼蔓延起來的。
  
  站在屋子中的雲弒天見此,攏在袖子中的五指,狠狠的捏成了拳頭。
    
  那週身的殺氣,隱隱遮擋不住開來。
  
  屋裡屋外的人頓時噤若寒蟬,動都不敢動。
  
  「如此無能,留之何用。」冰冷而鐵血。
  
  風無心聽令,立時手一揮。
  
  身後緊隨著他們的兵馬侍衛,立刻上前,拖起這十幾個大藥師,就朝外走。
  
  「君王饒命……」
  
  「君王饒命啊……」
  
  留之無用,那就只有,殺。
  
  十幾個大藥師,瞬間臉無血色。
  
  雲弒天站在屋中,冰冷的臉色陰沉得滴得下水來。
  
  屋內屋外,無一人敢吭一聲,只有那求肯聲此起彼伏。
  
  「這是做什麼?」落羽快速安排好利州城主焚燒屍體的要領後,就一路趕了過來。
  
  她不放心雲弒天的身體,要被傳染了怎麼好,卻沒想還沒進門,就看見這一幕。
  
  十幾個大藥師被推上斬首台。
  
  大藥師府鶴於在非羽,非羽國王都要禮讓三分。
  
  未想這裡,雲弒天一出手,十幾個大藥師說殺就殺,落羽抽了抽嘴角。
  
  「無用,留著做什麼。」風無心回頭看了一眼擠進來的落羽,聲音同樣的冷沉。
  
  落羽聞言想了一下:「培養不易,留著總有用處。」
  
  大藥師,總有大藥師的用處。
  
  一邊說,一邊走到雲弒天的身邊,準備開口求情。
  
  卻見雲弒天面色陰沉,冷冷的看著面前床上昏迷的那中年男人。
  
  落羽頓時轉眼,快速的打量了一下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微揚眉道:「很重要?」
  
  此話一出,雲弒天迅快低頭看向落羽:「有辦法?」
  
  落羽伸出手把了一下該男人的脈搏,沉吟了片刻:「他被人以藥封鎖了七竅,能弄醒。
  
  不過醒來後……命不長久。」
  
  落羽扭頭看著雲弒天。
  
  雲弒天蘊藏著風暴的眼一亮,不等他發話,旁邊的風無心和被下達處理這方事物的幾大望天涯重臣,齊齊驚喜的叫道:「弄醒,快弄醒。」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4 05:18 PM

第73章:初露鋒芒(下)
  
  大藥師們都沒有辦法,落羽居然能行?
  
  這真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屋內壓抑死人的殺氣,立刻一滯,整個氣氛都鬆動了。
  
  所有人看向落羽的眼神,幾乎像是在看救世主。
  
  落羽不知這昏迷的人如此重要,不由被風無心等人的炙熱嚇了一跳,移眼看向雲弒天。
  
  雲弒天面上也有一絲波動,見落羽看過來,緩緩的點了點頭。
  
  落羽見此:「找四個藥師進來。」
  
  邊說,邊轉過身去,從懷裡掏出一方折疊起的布襟,打開來,一排銀光閃閃的銀針。
  
  同一刻,立時有人把命令傳了出去。
  
  本以為要死的十幾個大藥師,刀下逃命,立時感恩戴德又驚訝萬分的衝了進來,幫忙。
  
  「撕開衣服,壓制住四肢,不准一動。」
  
  立刻,壓人的壓人,取火的取火,撕衣的撕衣。
  
  落羽面色嚴肅,伸手從布襟中取過極細極長的銀針,從燭火上一過,就朝床上裸露出來的男人頭頂扎去。
  
  銀針三寸,入頭兩寸。
  
  須臾之間,落羽手快如飛,下針極快。
  
  那中年男人頭頂穴位和頸部全扎滿了銀針。
  
  小屋裡一片寂靜,所有人都睜大眼睛看著。
  
  這是什麼手段?
  
  怎麼從來都沒有看見過?
  
  針扎頭裡,不弄死人,還能把人救醒?
  
  還能把大藥師連怎麼昏迷都查不到的人救醒?
  
  這是不是……
  
  屋內,望天涯的高官,都像看天方夜譚一般的看著落羽。
  
  針灸,古武中治療方式的一種。
  
  也是中國中醫中的一種手法。
  
  藥效相當的奇特。
  
  對於忘川大陸,只會煉丹,並且以煉丹的好壞,成色,來定位藥師的級別和高度,並不以治療疾病為主的特性。
  
  落羽的針灸,簡直就是洋玩意,對上了土包子。
  
  看得望天涯一眾能人一愣一愣的。
  
  風過樹梢,屋外有下雨的感覺。
    
  「噗。」就在眾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狀態中,那趟在床上一直沒醒過的男人,突然一口黑血噗出,人緩緩的動了起來。
  
  「醒了,醒了。」眾臣頓時驚喜得幾乎跳起來。
  
  落羽一針落在該人百會穴上,朝雲弒天沉聲道:「有話快問。」
  
  四字落下,那床上的男人跟著就睜開了眼。
  
  雲弒天聽言踏前一步,眼光鎖定剛醒過來的男人雙眼,沉聲道:「本君望天君王雲弒天。」
  
  「君王?」剛醒的男子一愣,緊接著臉上瞬間成狂喜狀態,他見到他們望天涯的君王了。
  
  落羽見此一掌貼在該人額頭,低喝道:「君王有事詢問,回答就是,無需多言。」
  
  「是。」那人立時下意識的應道。
  
  「你上床之前有什麼人見過你?給過你什麼奇怪的東西?說過什麼話?一一道來。」雲弒天聲音很沉。
  
  那男人被雲弒天氣勢所奪,立時就下意識的想了想,回答道:「我見過什麼人……我……我……
  
  對了,我見過一個穿藍衣服的人,好華麗的。
  
  他說我印堂發黑,近日有災難,給了我一個方子,讓我照方子煎藥喝,方子是……是……」
  
  「方子內容不必說,他還給過你什麼?」雲弒天再度抬起一步。
  
  男人四肢開始抽動,四個大藥師緊緊的按著,而那男人卻好似不知。
  
  皺著眉想了一會道:「他,他還給過我一點藥粉,要我扔出去,可以避災……禍……」
  
  男人有點上氣不接下氣了。
  
  「藥粉在哪裡?」落羽眼一亮。
  
  「在……在……」男人氣開始喘,只眼掃向了一旁的衣櫃。
  
  風無心見此也顧不上身份,立時衝了過去,就開始翻箱倒櫃的找。
  
  「你扔到什麼地方去了?」雲弒天緊追問。
  
  「扔到……咳咳……扔到……」
  
  落羽眉頭微皺,那人給的藥太毒,這個人醒來的時間比她想的還短。
    
  當下手再度朝該人頭頂一拍,同時喝道:「放開他的手。」
  
  兩大藥師立刻放開,那男人顫巍巍的抬起手,吃力的朝屋外的方向指去:「扔……那裡……那……」
  
  「是不是這個?」一旁風無心也速度,從櫃子底層搜出一小包,裡面是點點細白的粉末。
  
  「就是……這……個……」
  
  「什麼人給的?」
  
  「我……不……」斷斷續續的兩個字才說出口,男人頭一歪,就無聲無息了下來。
  
  落羽見此手腕在男人身上一拂,所有銀針收回:「他死了,藥太霸道了。」
  
  屋內眾人沉默了一瞬間。
  
  不過氣息已經非先前的尖銳和一籌莫展了。
  
  「現在如何處理?」寂靜中風無心朝雲弒天道。
  
  雲弒天聞言看了一眼男人,然後抬頭看向站起來的落羽:「現在如何處理?」
  
  落羽一愣,雲弒天居然直接把話轉過來問她。
  
  不過如此大事,面前這一群人看來都是外行,她也就當仁不讓。
  
  「要我處理,好,那以後就必須聽我的,若有人不尊我的話,別怪我殺雞儆猴。」落羽眉眼一豎。
  
  屋中的重臣們見此對視了一眼,齊齊點頭:「好。」
  
  他們實在是不懂如何處理,而看上去落羽有兩把刷子。
  
  同一刻雲弒天也沉聲道:「城主令。」
  
  「在此。」利州城主立刻躬身遞上城主令。
  
  風無心接過遞給落羽,雲弒天冷酷的雙眼掃過在場的一方大臣,緩緩的道:「此處以你為尊,誰敢違令,殺無赦。」
  
  「遵命。」眾大臣立時齊齊躬身。
  
  「很好。」落羽點頭,接令。
  
  「藥拿過來。」
  
  風無心立刻遞上,此方以落羽為尊,那就是他都要聽落羽的。
  
  落羽細細辨別過藥物,眼快速的轉動。
  
  「城主,如何能解?量太龐大了。」一旁的大藥師們伸長了頭看著落羽。
  
  他們也從那衣櫃中找到了一點,可怎麼也想不通該如何煉丹做解藥,同時這一城的人,那要煉多少丹藥啊?
    
  落羽聽言沒有先回答。
  
  抬頭看向利州城主:「疫病蔓延,必是此藥投入河裡,除根務盡,你,帶人下去,城中水流今日之內,不許任何人飲用。」
  
  「是。」利州原城主一聽,他們都還不知道這藥下到什麼地方,落羽就直接指了出來,當下不敢且慢,立刻領命而去。
  
  「利州都尉。」
  
  「在。」
  
  「焚燒屍體,一具不留。」
  
  「是。」立時利州都尉帶領兵馬快速退下。
  
  「利州督撫。」
  
  「在。」
  
  「一個時辰後來藥館領藥,遍灑利州每一處土地。」
  
  「是。」
  
  「驍騎營兵衛。」
  
  「在。」
  
  「把城中剩下人等全部集中,集體督管,避免暴動。」
  
  「是。」
  
  「利州……」
  
  落羽一連串的命令頒布下,利州這一方還活著的官員,個個領命而去,立時動了起來。
  
  從雜亂無章,不知道從何處著手,變換成有理有序,不過頃刻之間。
  
  屋內,雲弒天站在一旁看著落羽,眼中閃過一絲讚譽。
  
  意氣風發的落羽,看起來好生順眼。
  
  一旁的風無心雙手抱胸一旁靜觀。
  
  未想這落羽居然真有兩把刷子,如此有理有序,安排妥當,縱觀全局而下令,這份氣度,他倒真有點看走眼了。
  
  「宰相風無心。」
  
  一念至此,陡然聽見落羽喊他,風無心立時神情一肅:「在。」
  
  「與我同去。」
  
  「是。」風無心一聲應下,直接跟在了落羽的身後。
  
  落羽抬步率領著十幾個大藥師,就往外走去。
  
  經過雲弒天身邊的時候,落羽手指一指:「你,休息。」
  
  雲弒天頓時似笑非笑的看了落羽一眼,嘴角一勾:「是。」
  
  落羽聞言揚了揚眉,也沒時間理會雲弒天陡然的好心情居然應她,直接就衝了出去。
  
  黑雲壓頂,利州城下開始動作斐然起來。
  
  風驟起,呼呼有聲。
  
  兵馬急動,一切緊鑼密鼓的展開。
  
  無數口大小不一的鐵鍋,在利州城外鋪成開來,架起大火燒得旺盛。
  
  藥鋪裡,無數低級,中級,高級,藥師忙碌的按照落羽開的方子,配好原料,傳遞到城外。
  
  消毒藥水,滿大街,滿城的開始澆灌,清灑。
  
  屍體,焚燒得半邊天都通紅。
  
  無數的士兵往來巡邏。
  
  「一人一碗,喝下去。」落羽站在城外無數燒得通紅的鐵鍋前,看著裡面翻滾的藥草,朝風無心沉聲道。
  
  那撲面而來的苦味,幾乎傳遍了整個利州城上空。
  
  風無心從沒見過藥草就這樣直接熬製了喝的,當下一邊滿臉驚訝,一邊點頭應是。
  
  立派人手開始送藥。
  
  「這方子好奇怪。」
  
  「這藥也奇怪。」
  
  鐵鍋前,那十幾個大藥師一邊幫忙熬藥,一邊驚訝的低聲交談。
  
  忘川大陸,從來吃的都是丹藥,還沒見過這苦得聞著都頭大的黑湯,這到底有沒有用啊?
  
  大藥師們相當的驚訝和質疑。
  
  卻哪裡知道中醫的博大精深。
  
  中華幾千年累積下來的精華,就是小小的一壺,也夠他們喝的。
  
  揮汗如土,利州城裡城外一片忙碌。
  
  「這些哪裡學來的?很奇怪。」不知道什麼時候雲弒天站在了落羽的身後,此時出聲道。
  
  落羽沒回頭:「書上看的。」
  
  如此回答,絕對不會有錯。
  
  「什麼書?」
  
  「天方夜譚。」
  
  一問一答,流利得不行,一旁的風無心暗暗記下,以後回去定要把這天方夜譚找來看看,這書看起來是好書啊。
  
  「君王,燕塵大統領傳信,梵天閣勢力內兵馬有異動。」正當口,一傳令官突然前來。
  
  雲弒天聽言伸手接過密信一看,眼中閃過一絲冷光。
  
  「怎麼?」風無心忙碌中沉聲道。
  
  「想藉機吞併。」雲弒天冷哼一聲。
  
  他們現下的動作,只在利州城的另一方城外,而並不是與梵天閣等三勢力接壤的另一面。
    
  此時,透過死寂的利州城看著滿天的黑煙滾滾。
  
  他帝梵天真以為他的利州就動亂了,想來撿個現成便宜不成。
  
  「我來對陣……」
  
  「不,我來收拾他。」風無心沉怒的話才開口,忙著煎藥的落羽回頭出聲道。
  
  「你來?」風無心詫異,雲弒天也看了過來。
  
  「這藥是他下的。」落羽眉眼冷沉。
  
  「確定?」風無心一下驚訝了,落羽是怎麼看出來是帝梵天下的。
  
  「鬥氣與穴道無關,而他的虛無神功卻摸到了穴道的門徑,封七竅穴位,除了他還有誰。」落羽瞇了一下眼。
  
  忘川大陸,鬥氣強盛,卻不會穴位之法。
  
  而這一次,這藥封七竅穴位,除了帝梵天有那個本事,不做他想。
  
  此話一出,雲弒天和風無心齊齊眼中閃過一絲殺氣。
  
  原來做的是這一招。
  
  「利州城外四國交界處,帝梵天有十三連營駐紮,層層防守,此時兵動十營,全線壓來。」雲弒天看著落羽,聲音很淡。
  
  落羽聽言一笑:「那又怎麼樣,就准他會這缺德的東西。」
  
  這病疫的源頭粉末,用的是一種碾碎了的劇毒魔獸的內丹,破壞人體內機能性相當的強。
  
  同時卻無色無味,手段很好。
  
  「你準備……」風無心眼一瞇,嘴角勾勒起一絲狐狸的奸笑。
  
  「不,我沒那麼缺德對百姓下手。」落羽抬頭看了一眼天。
  
  天空灰暗,風聲呼呼而過。
  
  「要奈何他,又何必大動干戈,我自有辦法,叫他想趁火打劫,哼。」落羽捏碎了手中的草藥。
  
  「走,跟我來。」落羽朝雲弒天一揮手,轉身就朝另一邊城外的方向走去。
  
  十三營,我叫他來得去不得。
  
  雲弒天見此雙手攏在袖袍中,一絲遲疑也沒有的跟了過去。
  
  風無心見之,立時把手中的事情吩咐他人,緊跟著就跟了上來。
  
  帝梵天的十三營,絕非等閒,落羽想幹什麼。
  


第74章:手段通天(上)
  
  風呼呼的吹過,頭頂黑雲陣陣。
  
  那狂勁得完全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味道。
  
  穿過利州空城,行入與梵天閣等三方勢力相鄰的另一邊利州邊境,天空已經暗淡下來,有入夜的色澤了。
  
  落羽,雲弒天,風無心,站在利州城外十里處那高高的眺望山台。
  
  凝目遠望。
  
  只見在那黑漆漆的天幕下,帝梵天那十三連營燈火隱隱約約閃動,已經全線壓上了利州城外的四國邊境。
  
  那張狂的氣息,一點也不遮掩他要做的事情。
  
  而其他兩國邊境,也隱隱約約有了動作。
  
  不過那動作都不大,觀望多於動手。
  
  因為,畢竟一方是望天涯,要動手的另一方是梵天閣。
  
  這兩處交鋒,他們若是夾在中間,那只有當炮灰的作用。
  
  更何況,他們的消息來得太晚,應對哪有梵天閣一早就準備好的充足。
  
  因此下,此時雖然也有燈火不斷的移動。
  
  但是,卻對利州夠不成什麼絕對的威脅。
  
  落羽站在眺望山台上,把三面情況都收在了眼裡。
  
  而此時,她的身後的利州城,則黑煙籠罩。
  
  看上去一片死寂和混亂。
  
  這個時候若是不橫插一腳,簡直她都覺得錯失良機。
  
  嘴角隱隱的挑起一絲冷笑,帝梵天一手締造的良機,她倒要讓他看看,到底是良機,還是殺機。
  
  「君王,目前梵天閣十營壓上,已經迫在十里之外,帶隊的應該是梵天閣的戰神無垠,我們要是再不動手……」
  
  負責鎮守利州的燕飛手下的第一大將,霧畢,朝雲弒天沉聲道。
  
  利州攸關望天涯門戶。
  
  又是非常繁華的地方。
  
  此地一直有重兵守衛,這霧畢乃是此處的第一統領。
  
  此時身後的兵馬早已經嚴陣以待,磨刀赫赫。
  
  他的職責主要是鎮守利州,守衛望天涯的門戶,絕對不能被攻破開啟。。
  
  因此,根本不插手利州這一次的病疫。
    
  一點救助也沒給利州城主。
  
  冷血是冷血,不過兵馬倒是強壯,基本都沒有受損。
  
  此時,霧畢,眉頭緊皺的看著雲弒天。
  
  還不出手,再不主動出擊維護邊境安全。
  
  要是被梵天閣的戰神無垠帶著十三連營再壓進,那他們的有利之處全部消失。
  
  這樣打下來,那後果……
  
  霧畢眉頭緊皺,看一眼雲弒天,再惱怒的看一眼落羽。
  
  「你的辦法?」雲弒天掃了眼下方十里外不斷推進的梵天閣十三連營,轉過頭滿臉嚴肅的看著落羽。
  
  打仗,對敵,不是兒戲。
  
  他在其他方面可以給她充足的發揮機會。
  
  但是,這樣攸關他望天涯門戶的穩定問題,他需要絕對確切的把握。
  
  落羽聽言扭頭看向雲弒天,眉間輕揚。
  
  「我既然敢開口,就有絕對的把握,這一次,不費一兵一卒,我要他來得去不得。」
  
  聲音清冷,伴隨著呼呼刮過的勁風,落地有聲。
  
  旁邊的霧畢和風無心聽言皺眉。
  
  不費一兵一卒?
  
  她君落羽到底知不知道梵天閣的戰神無垠有多厲害。
  
  那是與燕語燕徹等望天涯戰將,一樣馳名佛仙一水的頂級統領。
  
  此次,就是因為利州太關鍵,所以帝梵天才派了他親自出馬來藉機吞併。
  
  這話說的是不是太大了?
  
  風無心皺著眉頓了頓,扭頭看向雲弒天道:「君王,我看……」
  
  「來了。」風無心嚴肅的話才開口,落羽突然一聲低喊,面上緊跟著閃過一絲笑意。
  
  雲弒天,風無心,霧畢,等人立時順著落羽的視線看去。
  
  只見,下方一長長的藥師隊伍開了過來。
  
  眾人身前都抬著一大籮筐一大籮筐的東西。
  
  遮擋得嚴嚴實實的,看不清楚具體是什麼。
  
  此時,正在幾個大藥師的領頭下,迎著梵天閣的十三連營開拔的方向而去。
  
  而他們身後則是一群工匠,運著高挑的投石機跟著。
    
  一群鬥氣不怎麼樣,只會煉丹的藥師和工匠開拔前去?
  
  風無心扭頭四下再看了眼。
  
  身後,利州城再沒出什麼人,甚至連衛隊都沒有。
  
  不會打仗,武功不行,要藥師上去對梵天閣的無垠和十三連營?
  
  投石機,利州城外沒城池,有什麼用?
  
  風無心一瞬間幾乎覺得頭都大了。
  
  這簡直是開天大的玩笑,要藥師去,難道要他們拿丹藥用投石機去把帝梵天的十三連營的人給砸死?
  
  太兒戲了,太兒戲了。
  
  「太兒戲了。」
  
  霧畢臉色沉得如冰,不顧落羽乃雲弒天身邊的人,出口訓斥道。
  
  一邊話音落下,就準備調兵遣將。
  
  相對於風無心和霧畢的失望和憤怒,雲弒天倒相當的冷靜。
  
  此時,只看著落羽,什麼話都沒有說。
  
  他的落羽,不至於是一個如此不知道輕重的人。
  
  落羽沒有理會周圍人的態度,只朝一直看著她,並沒有出聲反駁她的雲弒天。
  
  伸手輕輕的拍了一下雲弒天的手臂。
  
  面色無比正色的道:「你放心,這一次要不讓他們血本無歸,我提頭來見你。」
  
  此話一落,風無心和霧畢,甚至雲弒天都微微的揚了揚眉。
  
  陣前如此發話,那就是立下了軍令狀。
  
  這落羽到底有什麼本事,居然敢說這樣的話,這……
  
  沒有在意風無心等人的遲疑。
  
  落羽一話落下,看了雲弒天一眼,轉身就朝眺望山台下,那一群藥師前往的方向跑了去。
  
  風聲勁急,呼呼而走。
  
  雲弒天望著落羽自信之極的背影,那黑色的頭髮在狂風中飛揚,猶如一頭矯健的豹子射向陣前。
  
  雲弒天眼微微的深了深。
  
  「按兵不動。」冷酷而肅殺的四字落下,雲弒天袖袍一揮就朝落羽離開的方向前去。
  
  「君王?」霧畢眉心皺成了一個川字。
  
  「無垠只要沒逼近十里坎地,就先不要動手。」
    
  風無心沉思了一瞬間,朝霧畢下令。
  
  只要沒欺近坎地十里範圍內,他們動手迎戰都還來得及。
  
  現在,那就先看看落羽是不是真的有什麼本事。
  
  畢竟,兩軍對陣,殺敵一萬,自損三千。
  
  他們倉促應戰,必是苦戰。
  
  能把損失減少到最小,那是最好。
  
  風驟起,殺氣升騰。
  
  梵天閣戰神無垠率十三連營,速度奇快。
  
  前一刻還在十里外,下一刻就已經到了五里之地。
  
  那黑漆漆的天幕下,無任何燈火的隊伍,猶如一條黑色的龍,撕裂開猙獰的面目,朝利州狂飛而來。
  
  爪牙畢現,殺氣騰騰。
  
  而這一方,落羽率領一眾藥師隊伍,停在了利州和梵天閣的邊界上。
  
  風聲勁急,呼呼猛吹。
  
  人若是輕點,底盤不穩點,幾乎要被這狂風直接吹走。
  
  「城主,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為首的那一眾大藥師中最德高望重的那老者,看著落羽道。
  
  落羽聽言掀開一籮筐看了一眼,點了點頭。
  
  「一字排開,看我的號令。」落羽聲音被風吹散在空中,揚了揚手中的五色旗幟。
  
  說乃旗幟,不過是臨時扯的幾塊顏色不同的布。
  
  幾大藥師聽言,對視一眼後,滿面狐疑的按照落羽說的去做。
  
  立時,那成堆的大籮筐,被迅速的一字排開。
  
  那工匠押運的投石機,也緊跟在藥師們的身後,一字排開。
  
  那蜿蜒而去的長度,幾乎橫陳了利州邊境這一方。
  
  頭頂風呼呼的刮過,夾雜著絲絲水色氤氳。
  
  雲弒天和風無心緊跟著過來,看著的就是這樣的情況。
  
  風無心皺著眉摸著下顎:「她那會吩咐準備的這些,就是在這裡派用場的?」
  
  落羽早些時候下令熬藥焚屍的時候,就下了有關投石機的命令。
  
  當時,他還以為病疫要用。
  
  卻沒想到落羽居然是用到這裡。
  
  難道她早就算好了,帝梵天要出手?
  
  卻不知道落羽從他們那裡聽見帝梵天等人都在觀望。
  
  而一發覺是帝梵天動的這一次手,立刻就清楚帝梵天肯定會藉機動手,因此早就下了令。
  
  不算未卜先知,只算運籌帷幄。
  
  雲弒天站在落羽的身後,看見落羽頭也不回,挺拔的身影。
  
  半響後,緩緩道:「統領之風。」
  
  風無心沒有應聲,若真是一早就猜測到了,那絕對是大將之才。
  
  抬頭,感覺到勁風撲面,落羽豎著手中的紅旗。
  
  看著那大風呼呼的刮過,紅色的旗幟在她身前被吹成一條直線,狂勁之極。
  
  落羽神色不動,冷漠屹立。
  
  身前,梵天閣無垠一路速度而來,站在此方間,幾乎已經能夠看見十三連營的先頭部隊。
  
  偷襲,吞併,要的就是快狠準。
  
  身後,霧畢站在眺望山台上,緊握的拳頭中汗已經滲透。
  
  另一隻手高高的揚起。
  
  快要逼近他們的底線了。
  
  落羽卻什麼動靜都沒有,君王和宰相也在前方……
  
  霧畢牙咬得幾乎要出血,那高高舉起的手狠狠的握拳,只要他一揮之下,此方立時一片戰亂。
  
  狂風飛動,殺氣遮天蔽日。
  
  梵天閣的先頭部隊,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在這黑漆漆的天幕下,落羽幾乎能夠看見梵天閣的金紅色旗幟。
  
  在雲弒天面無表情的冷酷和風無心無聲的沉默中,落於嘴角微勾,緩緩的揚起了手中的黃色旗幟。
  
  立刻,一直不動已經嚇得全身發顫的藥師們,快速動了起來。
  
  那一籮筐一籮筐的東西,立時被綁在投石機上壓於半空之上。
  
  那遮蓋著籮筐的布襟,被下方的人緊緊的拽著。
  
  風動四方,梵天閣十三連營快如奔雷,急衝而來。
  
  「放。「落羽算著那距離,此時眼中冰冷之色一閃,一聲嬌喝,手中綠旗朝下就是狠狠一揮。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4 05:19 PM

第75章:手段通天(下)
  
  立時,藥師們猛的拽住藥筐布襟往下一拉。
  
  投石機上瞬間藥粉飛揚,在巨大的狂風下,朝著梵天閣的十三連營就席捲而去。
  
  沙粉漫天,在這黑漆漆的天幕下,根本難以察覺。
  
  何況,就是察覺了也避讓不開。
  
  藥師們速度,一籮筐清空,立刻送上下一籮筐。
  
  這一字型排開的一字長蛇陣上。
  
  投石機和藥筐不停的上上下下,那藥粉遮天蔽日。
  
  在狂風中,席捲整個衝來的梵天閣十三連營。
  
  「什麼東西?」風無心看著這朝十三連營吹去的粉末,詫異的開口。
  
  一邊掀開籮筐的遮擋,以指尖沾了點粉末細看。
  
  有點銀光,有點淺藍。
  
  像沙粒,卻又比沙拉還細,輕飄飄的一點重量都沒有。
  
  同時,也一絲味道都沒有。
  
  不是毒粉。
  
  這是什麼東西?
  
  風無心抬頭看向雲弒天。
  
  雲弒天細細辨認一下,搖頭。
  
  他也不知道。
  
  東風勁急,風向全部朝著奔襲而來的梵天閣十三連營。
  
  立在落羽身後的雲弒天和風無心,一絲粉末都沒感覺到,身後更是乾乾淨淨。
  
  疾奔而來,梵天閣戰神無垠幾乎一點也不遮擋他們的殺氣和隊伍。
  
  開始張牙舞爪的伸開了爪子,準備侵佔。
  
  而身後,眺望山台上的霧畢拳頭裡面已經全部是汗,此時死死的看著無垠來的隊伍。
  
  那手再度狠狠的握緊,就要一揮而下。
  
  君落羽信不得,最後還得靠他不說,反而耽擱了那麼好的機會。
  
  風動四方,慘烈的戰局一觸即發。
  
  然而,就在這電光火石間。
  
  站在利州邊境的落羽,眼中冰冷之色一閃,手中火紅的旗幟一揚,厲聲道:「點火。」
  
  立時,那一眾工匠,唰的擦亮隨身攜帶的火球,送上投石機。
  
  天幕蒼穹,黑漆一片。
  
  一字形排開的落羽一字長蛇陣,火焰通明,就好似一條火龍瞬間蔓延於此方天地。
    
  那急撲而來的梵天閣戰神無垠,看見利州邊境陡然升騰起的火光,眼中閃過一絲冷笑。
  
  望天涯不可能沒防備,哪怕是在疫病時候。
  
  不過,就算有再出眾的防備。
  
  今日,也必被他拿下。
  
  手勢猛揮,十三營全軍壓上。
  
  「射。」看著越來越近的十三連營,落羽眼中火焰跳動,火紅的旗幟猛的朝下揮下。
  
  「轟。」火光沖天,劃破半空,朝梵天閣十三連營飛射而去。
  
  急衝而來的無垠見此,手一揮。
  
  那十三連營遇火陣線下,這一區域的兵馬,鐵色的盾牌猛的朝頭頂一合。
  
  立時,結成了密不透風的防盾。
  
  縱有火焰,恐也難奏大功。
  
  風無心微微搖頭,一排火球太少,如此火攻,對無垠根本就不可能造成任何的傷害,反而暴露本身。
  
  心中的失望還沒展露。
  
  風無心陡然就見眼前大亮,須臾之間火光沖天。
  
  風無心大震,這是怎麼回事?
  
  就見那漫天的火球落於十三連營密不透風的防盾上,本點不起絲毫火焰的境地,突然之間火勢沖天。
  
  就好像遇見了火油一般,猛的竄了出去。
  
  一火球落下,就如電閃一般,朝著四面八方飛速蔓延而去。
  
  瞬息之間,火焰熊熊。
  
  整個吞沒那一方兵馬。
  
  「這……這……」風無心眼中大亮,人整個振奮驚訝起來。
  
  一旁雲弒天也微微抬了抬眼。
  
  這怎麼可能?
  
  風動,雲動,火焰一發不可收拾。
  
  就好像長了翅膀,在明明不可能的情況下,朝著那十三連營的中隊,後隊,飛竄而去。
  
  區區只是一排火球,焚燒的不止那落下的一方區域。
  
  而是見風就走,就好似那處在狂風中的山林,樹木繁茂,有火就燎原。
  
  「這……」雲弒天等人站的下方看的還不太真切,那高高站於山巔的霧畢,卻是看得清清楚楚。
  
  頓時朝下揮的手僵硬在半空,不可思議的看著下方茫茫平原,熊熊大火。
    
  誰能夠想像一滴油濺入水裡,不是被水吞噬,而是瀰漫而去,覆蓋整個水面。
  
  而他現在看見的就是這樣的情況。
  
  一排火球出擊,瞬間蔓延至四面八方。
  
  並且朝著那無盡的後方,飛速竄動而去。
  
  火龍飛竄,映亮整個夜色。
  
  這……這情況……簡直就是神話。
  
  霧畢揉了揉眼。
  
  下方,落羽看著眼前的熊熊大火,耳邊充斥著尖銳的吼叫,冷哼一聲,手一揮。
  
  立刻,那驚訝振奮中的藥師們,籮筐飛舞。
  
  那劇烈的狂風中,淺藍色的沙粉遮天蓋日的朝無垠的十三連營飛騰而去。
  
  「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梵天閣的戰神無垠,面色陡變,坐下角馬嘶吼不斷。
  
  這是什麼火?
  
  這簡直比十級的火焰魔獸都還要厲害。
  
  這是什麼妖法?這……這……
  
  風過四方,火焰隨風而走,以一種絕對的速度朝著十三連營後方飛速串去。
  
  頃刻間,十三連營大亂,尖叫聲此起彼伏。
  
  就算背著風,落羽這上風處也能聽見。
  
  落羽眼角一挑,面上揚起一絲智珠在握。
  
  「你這是什麼東西?」雲弒天映襯著通紅火焰的眼看向落羽,眼中蘊藏著一絲笑意。
  
  「磷粉。」落羽回頭。
  
  「磷粉?沒聽說過。」風無心此時面上全是激動和興奮。
  
  這火焰能這麼燒,絕對是這粉末為關鍵。
  
  他們要是以後有了這東西,佛仙一水上,他們還怕誰。
  
  「一種礦石的粉。」落羽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磷這個東西,乾脆來個簡單易懂的。
  
  這礦石是她在來的時候看見的,利州的特產礦石。
  
  粘之既燃,焚點高得嚇人。
  
  在加一輔助藥粉混淆,那個見火就燃……
  
  風無心沒聽懂,不過落羽懂,他望天涯也就懂了,無妨。
  
  勁風飛揚,火龍迅速蔓延。
  
  梵天閣十三連營,十營壓上,三營留守。
    
  這一場,就要你十營有去無回。
  
  火龍過境,大殺四方。
  
  磷粉隨風落入十三連營每一個將士的身上,火光一撩,瞬間點燃,比油燈來得都快。
  
  狂風犀利,一瞬十里。
  
  一些鬥氣厲害的,能飛的,忙碌的借助魔獸往天上飛。
  
  哪想這磷粉本就是隨風而來,只要不出了這一方,哪怕是上天入地也逃不了。
  
  瞬間,這般的風助火勢,就算是梵天閣戰神也得燒成個烤豬。
  
  周邊其他兩國邊境上見此,蠢蠢欲動立刻按捺下來,駭然無聲了。
  
  狂風撩過落羽的黑髮,四散飛揚。
  
  「回去記你一大功。」風無心雙手抱胸,看著通天火光,笑容滿面。
  
  「無所謂。」落羽聳聳肩膀,回頭看了雲弒天一眼。
  
  記不記功真沒什麼,她出手就只是幫雲弒天。
  
  雲弒天是她的,那望天涯自然也是她的,她助望天涯退敵,理所應當,不需要回報和記載。
  
  雲弒天見此伸手摟過落羽抱在懷裡,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那麼輕輕的摟著,眼中卻揚起得意欣慰之極的笑。
  
  旁邊的風無心此時萬分興奮,見此乾脆不理會雲弒天和落羽兩人。
  
  跑去指揮藥師們加力。
  
  藥師們平日裡哪裡如此出手滅過敵人,此時興奮難言,那勁頭大著,幾乎比將士們還勇猛。
  
  火焰熊熊,遮天蔽日。
  
  一炷香時間後,落羽抬頭看了眼天,沉聲喝道:「停下。」
  
  立時,接到命令的一些藥師立馬停了手中的動作。
  
  而一旁風無心卻正指揮著另一邊:「快,動作再加快。」
  
  落羽一見頓時變了臉,一下從雲弒天懷中跳出來,朝風無心狂喊道:「停下,快,風向變了。」
  
  風向變了?沒有啊,風無心一愣。
  
  不過介於落羽在這方面太出乎他意料,當下微微頓了一下,就準備先聽落羽的。
  
  然而,就遲疑了這麼一瞬間。
    
  那本來的東風呼的一變,刮成了西風。
  
  那本來朝著梵天閣勢力吹去的磷粉,一個轉折,朝著利州城的方向就飛揚而去。
  
  狂風犀利,轉眼磷粉就去了十里之遙,覆蓋利州半個城。
  
  雲弒天臉色一下就變了。
  
  同一刻風無心臉也瞬間就蒼白了下來。
  
  這磷粉的威力他們見識過,此時吹入他們的勢力範圍,這……
  
  「熄滅火光,快,快。」風無心聲音幾乎都顫了。
  
  這要是縱火點燃,那後果……
  
  而就在風無心出聲的一瞬間,那鬼哭狼嚎的前方十三連營陣營裡,梵天閣的戰神無垠,卻突然狂吼出聲:「擲火。」
  
  一邊駕馭著他的角馬,指揮著他的火獸就朝落羽這方陣營衝了過來。
  
  他靠落羽的陣營近,把一切落羽的舉動在火光下都看了個透徹。
  
  此時,焦頭爛額中,一察覺風向變了,立刻就悟出了個中厲害。
  
  瞬間,一馬當先就衝了過來。
  
  順風而來,風無心的臉色難看得猶如鍋底。
  
  「該死的。」雲弒天眉色一冷:「快速吩咐下去,所有人……」
  
  命令聲還沒有發下去,那無垠魔獸的火球就到了。
  
  無垠的魔獸本就是十級的火鳥,這猛的飛過來,張口就是一個火球,這速度比落羽的投石機可快多了。
  
  瞬間,磷粉飛過的地方就是一連串的火星飛揚而起。
  
  「糟糕。」風無心臉色鐵青,兜頭就朝利州城的方向跑。
  
  他回去通知。
  
  而雲弒天眼一豎,手一揚,那紫色的鬥氣猛的就顯露出來,瞄準了那四下放火的十級火鳥。
  
  「別動手。」落羽見之一步衝來,強抓住雲弒天的手。
  
  雲弒天五指一使力,推開落羽,沉聲道:「顧不上了。」
  
  「不怕的,馬上會下雨。」落羽見此連忙再度拽緊雲弒天,在風中大吼出聲。
  
  雲弒天被落羽吼得動作微頓,低頭看向落羽。
  
  就在他這微頓中,黑漆漆的天空中突然一聲驚雷震響四方。
    
  那狂亂的風中,絲絲水汽加重,開始淅淅瀝瀝的下起雨來。
  
  雲弒天眉色一揚,抬頭看了眼天幕。
  
  雨水滴答,點點滴滴的墜落。
  
  下雨了?
  
  雲弒天低頭,目光炯炯的看向落羽。
  
  而同一刻,才奔出去的風無心也一步頓下,下雨了?
  
  至於那急衝而來的無垠,狂怒伴隨著狂喜的情緒還夾雜在臉上,就嘎然呆愣住了。
  
  下雨了,這……這……
  
  怎麼他反擊的時候就開始下雨了,沒有天理,沒有天理啊……
  
  落羽拂去臉上的雨水,看了一眼四周。
  
  那十級火鳥的火球都還沒有造成燎原之勢,就已經在快速而來的雨水中,熄滅開來。
  
  「你算準了?」雲弒天盯著落羽,第一次問得詫異而興奮。
  
  落羽雲淡風輕:「如此大風後,必然是大雨,這沒什麼稀奇的。」
  
  觀天色,看氣象,這可是古武中必學的雜學之術。
  
  「引東風火燒十三連營,借暴雨滅我之危急,好,好。」雲弒天看著落羽,那眼中是從來沒有的歡喜和驕傲的興奮。
  
  他從來沒想到落羽居然是這樣的一個寶貝。
  
  知天文,曉地理,通病疫,這樣的女子是他的,哈哈,好啊。
  
  滿天大雨,瓢潑而下。
  
  瞬息之間,天地一片雨幕。
  
  風無心摸了一把臉,在雨水中看著落羽,頭重重的點下道:「君落羽,我服了你。」
  
  落羽轉頭聞言輕笑:「我的榮幸。」
  
  說罷,拽著雲弒天就朝利州城內的方向走去,她的雲弒天能不淋雨就不要淋雨,對身體不好。
  
  「這裡就交給你了。」與風無心擦肩而過的當口,落羽看著興奮才疾奔而來的霧畢。
  
  「十三連營重創,你此時進攻,可斬草除根。」
  
  霧畢打的就是這個主意,一聽下眼中難掩激動,一聲大吼道:「遵命。」
  
  當下,領著完好無損的兵馬就朝無垠的十三連營殺去。
  
  雨水飛揚,傾盆大雨。
  
  人都說好雨知時節,果然。
  


第76章:氣死人了(上)  

  雨幕飛揚,籠罩四野。
  
  整個天地間一片暴雨傾盆。
  
  夏末初秋的第一次場雨,來得犀利而輝煌。
  
  而就在這鋪天蓋地的暴雨中,利州河流通漲,河水蔓延而出。
  
  那一片狼藉,佈滿屍臭的主城內,還未來得及清理消毒的地方,被這暴雨一洗刷,一片白淨。
  
  雨水滴答,透過蒼穹飛流而下。
  
  洗滌去世間骯髒的一切,還天地一個浩靜。
  
  「好雨。」落羽拉著雲弒天一邊疾步回去利州城,一邊喜道。
  
  如此大雨,真正是天助我也,比她配藥用消毒藥水清洗利州,來得都還要快捷,還要有效得多。
  
  「好雨。」雲弒天反手緊緊握住落羽的手,點頭微勾嘴角。
  
  來得這麼及時的雨,怎麼能不是好雨。
  
  「好羽。」而尾隨著同行的風無心,則看了落羽一眼,笑著開了口。
  
  福星一員,他望天涯的福星啊。
  
  一來就消彌了病疫,重創梵天閣的力量不說,連天都幫她。
  
  這時節,可一兩月沒下過雨了,她一來就下雨。
  
  真正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落羽,有福之人,怎能不是好羽。
  
  而就在三人話音落下的當口,一直窩在落羽懷裡睡覺的小銀,則渾身濕透的從落羽懷裡爬了出來。
  
  小爪子抓著它淋濕的銀毛,凶巴巴的對著三人揮爪。
  
  它睡得好好的,居然給它淋了個濕透,它漂亮的銀毛,嗚嗚。
  
  誰說的好雨,它最討厭了。
  
  淋得它像落湯雞。
  
  落羽,雲弒天,風無心,見此齊齊大笑出聲。
  
  笑聲飛揚,透過重重雨幕傳遞開去,瀰漫於整個這一方天地,喜悅無限。
  
  雨透蒼穹,穿過黑夜,飛揚於天地。
  
  這一場大雨,一下就下了三天三夜。
  
  利州城上游河水上漲,滔滔黃水順流而下,把利州污染了的那條河流,幾乎整個的清洗了一道。
  
  落羽藥物為主,天地豪雨為輔。
    
  把那殘存著藥物的主河流,給清洗了個一乾二淨。
  
  三日後,天光放晴,金色的絢陽從天幕中露出個臉來。
  
  燦爛的陽光籠罩著大地,一片五彩流光。
  
  死寂的利州城,經過豪雨的沖洗,那一切的骯髒和污垢都被清洗得一乾二淨,煥然一新。
  
  重新煥發出嶄新的生命力。
  
  「老婆婆,現在身體感覺怎麼樣?」落羽行走在街頭,不斷的詢問著喝了三天她開的湯藥的利州臣民們。
  
  「好喔,好喔,有精神了,胸口也不疼了,活過來了活過來了啊,謝謝女菩薩,謝謝女菩薩啊。」
  
  一滿頭銀色的老婆婆,捧著落羽的手,幾乎喜極而泣。
  
  落羽見此微笑著拍了拍老婆婆的手:「身體好了就好。」
  
  說罷,辭別繼續往前行去。
  
  「小妹妹,身體大好了?」
  
  「好了,瞧我又能跳又能蹦了,姐姐你真好。」
  
  「不能叫姐姐,要叫活菩薩。」邊上的大人打斷小姑娘的話,滿臉具都是激動。
  
  「無妨,叫我姐姐聽著親切。」落羽微笑。
  
  「叔伯們沒感覺到哪裡不適?」
  
  「嗯,嗯,有,女菩薩,頭還有點昏。」有人捧著腦袋。
  
  落羽號了號脈,點點頭道:「你應該是對黃□有排斥,我另外開一副給你調理。」
  
  「還有沒有人有哪裡不舒服……」
  
  炙熱的金光下,落羽率領著一眾藥師,在利州城街頭緩緩行過,一一細問。
  
  「君王,好眼光。」站在利州城曾經最繁華的酒樓二樓上,風無心依靠著欄杆看著下方的落羽。
  
  人不強,可以後天鍛造。
  
  人若心不好,那才是大忌。
  
  雲弒天背負雙手,看著下方走過的落羽,眼中得意之色溢滿。
  
  他的眼光還用說,絕對的一等一。
  
  雖然,貌似當初他只是憑直覺,倒沒真正怎麼仔細研究過落羽。
  
  風無心看著雲弒天眼中的得意。
  
  眼底深處緩緩揚起一抹寬慰的微笑。
  
  自從雲弒天從黑獄回來後,冷血無情就是他的標誌,佛仙一水最冷血的魔王,是沒有情和情緒的。
  
  而現在,他眼中居然有得意,居然有情緒。
  
  就如一個正常的二十歲男人該有的性格和情緒。
  
  多少年了,他都沒見過雲弒天眼中有正常人的情緒流露。
  
  風無心轉頭趴在欄杆上,看著下方因為怕出問題,所以詢問利州臣民症狀的落羽。
  
  也許,他真得對她另眼相看了。
  
  風過樹梢,秋日的風清涼清涼的,拂過身體,分外清爽。
  
  「報……」就在這憑欄遠眺中,一傳令兵快速衝來。
  
  「說。」風無心轉頭。
  
  來人滿臉喜色,兜頭對雲弒天跪下快聲道:「啟稟君王,我大統領三日來一路高歌猛進,直殺入十三連營盤踞地。
  
  此時,已經消滅帝梵天十三連營十營,正對陣那留守的三營。
  
  我大統領遣人報信回來,一日內必剿滅帝梵天十三連營,定叫他們一個不留。」
  
  「好。」風無心擊了一下掌心,這消息來的好。
  
  雲弒天則微微點了點頭,此等情況早已預料。
  
  「很好,傳令下去,一日內……」
  
  秋日金光清風,伴隨著雲弒天的命令聲,隨風飛揚遠去。
  
  帝梵天,這一次偷雞不成蝕把米,吃了大虧。
  
  這一消息,也伴隨著那秋日的輕風,朝著四面八方傳遞而去。
  
  君落羽,一個從來沒出現在佛仙一水歷史上的名字。
  
  經過這一次的對撞,開始以一種星火燎原的姿態,朝著佛仙一水蔓延而出,聲名鵲起。
  
  十日,短短十日。
  
  幾乎死成一座空城的利州城恢復一切元氣,重新綻放出活躍的生命力。
  
  十日,鎮守利州邊關的霧畢大將軍,在君落羽的火燒連營下,橫掃已經被重創的帝梵天十三連營。
  
  幾乎絕了帝梵天邊境上的這一防護力。
    
  十日,望天涯上十幾位大藥師爭相欲拜君落羽為師。
  
  驚得寥寥幾位聖藥師蠢蠢欲動而來,欲見這君落羽為何方神聖。
  
  十日,被望天涯所有重臣完全不看好的君落羽。
  
  以一種幾乎翻天覆地的看法改變,在望天涯京都重臣中流連。
  
  君落羽,一個望天涯嶄新的名字,開始緩緩的登上望天涯,以及佛仙一水的舞台。
  
  風乍起,天地悠悠。
  
  梵天閣京都近郊。
  
  一汪綠水環繞,湖波蕩漾,綠樹成蔭。
  
  湖中仙鶴飛舞,煙波了了。
  
  百花在岸邊奼紫嫣紅盛開無限。
  
  而山石絢麗中,九曲亭閣蜿蜒而去,伸展於那湖波最中心,懸於碧藍的湖心之上。
  
  清風吹過,檀香繚繞,宛若聖景。
  
  「閣主,無垠在外請罪。」一書生模樣,看上去挺文弱的男子,執起一琉璃瑪瑙山壺,一邊輕輕為桌前男子傾倒,一邊緩緩的道。
  
  沒人出聲。
  
  只有那煙波繚繞中,桌前那男子正背對此間。
  
  一頭黑髮高高的以一黃龍白玉金冠束起,一身月牙白的長衫正隨著微風輕輕飄忽,看上去神聖萬分。
  
  此時,手中捏著一杖棋子,正慢條斯理的放置於面前的棋盤之上。
  
  「唉,閣主這一手妙啊,又贏了。」
  
  與白衣男子對坐的一中年男人,看著落子,半響搖頭歎息,抬起了頭來。
  
  「你心不穩。」白衣男子聲音溫潤,微笑著出聲。
  
  中年男人搖搖頭:「我是棋力不足,自愧不如。」
  
  白衣男子緩緩的靠在身後的玉石椅背上,灑落下手中的棋子:「若能與雲弒天一對,應該很是快哉。」
  
  旁邊那書生和中年男人聞言對視一眼。
  
  「能與閣主一對的,怕也只有望天君王。」
  
  不管是棋力還是其他,在這佛仙一水上,能與他們梵天閣主一對的,也只有望天君王。
  
  風過樹梢,拂起白衣男子的衣角,翩翩若飛。
    
  「不過,也許現在還有一人也說不定。」沉默一瞬間中,那執壺的書生模樣男子突然緩緩的道。
  
  「你說的是那君落羽?」中年男人抬起頭來。
  
  「無垠都能在她手下敗得這麼慘,你說呢?」書生模樣的男人看了眼中年男人,低頭看著梵天閣主的背影。
  
  背對著這一方的梵天閣主指尖把玩著棋面上的棋子,聽言緩緩的道:「有點意思。」
  
  「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有兩把刷子。」書生男子點點頭。
  
  巧合,這世間上有卻絕對不會這麼巧合。
  
  天都幫忙,那是糊弄糊塗人的。
  
  這只能說是算盡了。
  
  把這天時地利人和全部算盡,掌握在手掌之中。
  
  「輸得不冤。」中年男人也點了點頭。
  
  有這般大才,利天地之力為己用,他們雖然也遇見過很多,卻從來沒遇見過這樣利用天地力量的。
  
  這一場,輸得不冤屈。
  
  風輕揚,梵天閣主手指在黑色的棋子上緩緩的劃過,突然道:「無垠可曾越界?」
  
  書生男子凝頓了一瞬間,緊接著哭笑不得的道:「剛過了一箭之地。」
  
  他明白他們閣主的意思。
  
  若是無垠還沒有過境,就算不得侵入望天涯的土地。
  
  那望天涯敢一路殺上他十三連營本土,他梵天閣的土地。
  
  這是望天涯入侵他梵天閣,他梵天閣自可挑起事端,討望天涯個說法。
  
  可該死的,無垠就進入了利州邊境一箭之地。
  
  這能算什麼入侵。
  
  可又不能不算入侵。
  
  這簡直就是算好了的,連他們要個還手都做不到,簡直就是事實俱在,容不得他們半點抵賴。
  
  這個君落羽算得真好。
  
  梵天閣主聽言沉默了一瞬間,緩緩道:「利州病疫也是她解的?」
  
  「是的,以一種苦澀難以下嚥的黑湯解決的。」書生男子把話接了過去。
  
  「用的手段都是佛仙一水,甚至望天大陸都沒用過的手段,很稀奇。」
    
  中年男人指尖在桌面輕點,緩緩道。
  
  他很好奇那黑湯。
  
  據說也是一些藥材的原藥。
  
  但是卻不是煉製成丹藥服用,而是直接熬水喝。
  
  真正讓人感覺很莫名其妙的同時又非常的異想天開。
  
  但效果居然難得的好,這……
  
  「閣主,我記得那藥乃是閣主十年琢磨而成。」書生男子執壺緩緩的為梵天閣主傾倒了一杯水。
  
  十年琢磨方能藥倒那關鍵人物。
  
  卻沒想君落羽一出,順手就解了去,這……
  
  無風自動,帝梵天的黑髮輕輕的飄揚。
  
  「佛王君回來言醜如夜叉。」帝梵天聲音中帶著一種說不上來的笑意。
  
  書生男子揚眉:「絕色傾城,艷壓天下算不上,卻也絕對跟醜如夜叉粘不上一點邊。」
  
  「看來佛王君也看漏了眼。」中年男人眉間也輕佻。
  
  月牙白衣袍隨風飛舞,帝梵天緩緩的笑了:「雲弒天看中的絕非凡品,看來本座錯過了很多。」
  
  「我們可以不用再錯過。」書生男子微笑:「她的爹娘在我們手裡,我們……」
  
  手微揚,帝梵天緩緩站起來,袖袍輕拂,白衣勝水。
  
  「真正引起本座的興趣了。」
  
  袖袍翻飛,帝梵天步伐移動,輕笑著踏波而去。
  
  書生男子和中年男人,看著慢慢走遠的帝梵天,對視一眼,他們閣主這話的意思,難道是……
  
  秋風溫潤,那絲絲清涼,讓人心曠神怡。
  
  梵天閣上,綠波漾地有人動了。
  
  綠樹深綠,碧綠可喜。
  
  碩果纍纍掛於枝頭,那份成熟和瑩潤,把這秋天點綴的得越發燦爛多情。
  
  這乃是一個收穫的季節。
  
  利州一役告捷,雲弒天心情大好。
  
  同時佳禾葉那邊也傳來告捷的稟報。
  
  讓雲弒天和風無心著實鬆懈了半分下來,難得有閒情的一路緩緩的朝望天涯京都悠然而歸。
  
  這日,離利州有三日路程之地。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4 05:20 PM

第77章:氣死人了(下)
  
  「君王,皇長公主回來了。」風無心接過京都傳來的消息,朝雲弒天快聲稟報道。
  
  雲弒天聽言眼中微微閃過一絲溫潤,沉聲:「換魔獸。」
  
  「是。」風無心頷首。
  
  立時開始挑選飛行魔獸替代他們目前用的角馬。
  
  一旁的落羽見此,眉眼微轉,皇長公主是誰?怎麼看上去雲弒天挺在意這個公主的。
  
  而就在落羽的疑惑中,風無心速度奇快。
  
  須臾之間,九級飛鵬取代坐下角馬,就朝望天涯京都飛去。
  
  「想不想知道皇長公主是誰?」坐在九級飛鵬上面,風無心狐狸一般的笑看著落羽,壓低聲音道。
  
  落羽斜眼掃了風無心一眼,這還需要問?
  
  「用天方夜譚換。」風無心笑瞇了眼睛。
  
  落羽聽言頓時失笑,天方夜譚換啊,那好啊。
  
  風無心見落羽答應的爽快,心中高興,當下就跟落羽咬起耳朵來。
  
  望天涯皇長公主雲穹。
  
  乃是雲弒天的長姐,雖然與雲弒天不是一母同生,感情卻自小極好。
  
  由於兩人年紀相差比較大,小時候的雲弒天幾乎是被雲穹一手帶大的,幾乎可以說是長姐當母。
  
  至於這點情意說重並不太重。
  
  但是,在望天涯皇族雲氏十年前那場幾乎是血洗的動亂中。
  
  雲穹連自己的親弟弟和母妃都沒顧上,一門心思幫了雲弒天。
  
  把當時才十歲的雲弒天從幾乎是必死的情況中救出,硬是從那一場血洗中活了下來。
  
  卻最後因傷勢過重,救治時間過了,耗得她自己一身武功全廢。
  
  同時,也在血洗中喪失她的親弟弟和母妃。
  
  這樣的情意若說不重,這整個天底下幾乎就再難找。
  
  而這不過是開始。
  
  血洗過後,弒兄殺父上位的堂叔統治了望天涯。
  
  雲穹眼見他們這一族嫡系只剩下雲弒天這一脈血脈,當機立斷,在他們堂叔還沒找上門的時候。
    
  把雲弒天送去了黑獄。
  
  並且在雲弒天在黑獄裡拚搏的時候,臥薪嘗膽與他們的堂叔周旋,一個一個扳倒那亂臣賊子的爪牙。
  
  熬到最後雲弒天一飛沖天,從黑獄以超越普通紫尊王者的實力而歸。
  
  兩姐弟聯手,橫掃望天涯上所有叛臣賊子。
  
  當年,那鮮紅的血幾乎淹沒望天涯白玉皇城,無數人倒在了那一場雲弒天的回歸當中。
  
  比之十年前的血洗,尤勝。
  
  而這幾年雲弒天太過厲害,望天涯勢力擴張幾乎成原來的兩倍。
  
  雲穹欣慰之時,也就毅然放棄了朝權,退居幕後,把一切尊榮和光輝全留給了雲弒天。
  
  這樣的皇姐,若是雲弒天還不在意。
  
  那這天下定沒有雲弒天更在意的人。
  
  清風拂面,絲絲清涼。
  
  落羽手支著下顎,豎起大拇指,這樣的女子實在值得敬佩。
  
  可歌可泣。
  
  「回去送我姐一件禮物。」落羽正作如斯想的時候,身後的雲弒天突然伸手摟住她的腰,把她拉到他懷裡靠著,扭過她的頭道。
  
  「禮物?」落羽皺眉了。
  
  雲弒天的皇姐,他相信雲穹就是要天上的星星,雲弒天也必會給她弄來,身份如此尊貴的人,她什麼東西才拿得出手啊。
  
  落羽苦悶了。
  
  「我想想。」但是這是雲弒天第一次開口,他自己都沒問她要過東西,卻為他皇姐要,她不能滅了雲弒天的面子。
  
  雲弒天見此很滿意,低頭狠狠的在落羽的唇上親了一口。
  
  相當喜悅的摟抱著落羽,那手伸進落羽的衣袍,就在腰上那嫩嫩的肉上一陣摩擦。
  
  落羽皺著眉思考禮物,見此瞪了雲弒天一眼,卻沒阻止。
  
  反而伸手把雲弒天另一隻手也拉了進來。
  
  雲弒天的雙手冰冷徹骨,身上的傷勢雖然沒有蔓延,但是卻侵入了肺腑,就當讓他取暖。
  
  雲弒天見此極為滿意和高興,緊緊的摟抱著落羽。
    
  兩人之間一絲縫隙都沒有。
  
  風無心在一旁微側過頭,面上揚起一絲欣慰。
  
  他們的君王有個著落了,真好。
  
  藍天白雲飛過,天空碧藍如水。
  
  九級飛鵬展翅朝著望天涯京都而歸。
  
  風景秀麗,秋光明媚。
  
  望天涯京都白玉宮殿上。
  
  一襲粉紫長裙高高的矗立在白玉台階盡頭,迎著金光妖嬈飛揚,等著下方的雲弒天。
  
  「皇姐。」
  
  「你這小子總算知道回來了,叫當姐的好想。」
  
  紫衣麗人滿臉燦爛笑容,迎上歸來的雲弒天,就是一個大大的擁抱,好生熱情。
  
  落羽聽這口氣萬分親暱,心下直升好感,這才應該是親人間的態度,當下側頭朝那紫衣麗人看去。
  
  一頭烏髮雲鬢,沒有濃妝艷抹,相當的爽利和艷麗,與雲弒天有一分相似,端的上是一絕色的美女。
  
  看上去年齡在三十多歲,非青澀女子的風韻,完全是成熟女子的風姿。
  
  那份熱情,越發為其增添了三分和煦。
  
  「回來不好好休息,又跑,傷勢加重了怎麼辦?被那疫病感染了怎麼辦?這望天涯那麼多重臣都是吃乾飯的,留著不用,就要你親自去跑,害你姐我快馬加鞭回來,結果撲空,你自己說怎麼辦。」
  
  雲穹擁抱過雲弒天之後,就摟著雲弒天的一條胳膊,一雙柳葉眉兒倒豎起來。
  
  此話一落,那跟在雲穹身後來迎接雲弒天的重臣。
  
  一個個低垂著頭,不敢吭聲。
  
  雲穹非雲弒天的積威深重,讓人敬畏。
  
  而是極為潑辣,作事絕不拖泥帶水,什麼虎鬚都敢惹,都敢抓。
  
  被她吼,他們只有默不作聲,硬抗著。
  
  「這不見了。」雲弒天看著雲穹,面色依舊冷酷,只話微微多了一點。
  
  雲穹聽聲狠狠的瞪雲弒天。
  
  「過來。」雲弒天見此,回身朝落羽一招手:「姐,我的人。」
  
  如此乾脆利落的介紹,落羽摸摸鼻子,挺有點不好意思的走上前去。
    
  「皇……皇長……」
  
  「姐。」
  
  落羽斟酌的稱呼還沒喊出來,雲弒天直接打斷掃了落羽一眼。
  
  落羽嘴角抽了抽,只好對著雲穹微笑:「皇姐你好,我叫君落羽。」
  
  雲穹聽聲轉過頭來看著落羽,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好半響,伸手拉過落羽再細看了一眼:「就是那破除病疫,火燒十三營的落羽?」
  
  「是啊,別看年紀小,我都想拜她為師了。」風無心笑著插口。
  
  雲穹一聽,側頭笑看了風無心一眼。
  
  「能讓我們的宰相都幫著說好話,看來定然有幾分斤兩。」雲穹笑道。
  
  「不過,斤兩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們弒天喜歡。」雲穹握著落羽的手,拉著落羽轉了個圈。
  
  「沒想到我弟居然喜歡幼齒,這口味……」
  
  雲穹朝雲弒天飛了一個眼角,眼中笑意濃郁。
  
  落羽一聽摸著鼻子,低頭,雲弒天的口味本來就怪,當年她還是醜八怪一個,他都看上了。
  
  這口味的確不敢恭維。
  
  此話一落,旁邊的風無心一下就笑了起來,而雲穹背後的大臣們一個個緊繃著臉,不敢笑出聲。
  
  雲弒天則一點忸怩不自然的神態都沒有,只看著落羽。
  
  那眼光示意,禮物。
  
  落羽知道雲弒天是想讓她得到他姐的喜歡。
  
  當下,咳嗽一聲,抬頭看著雲穹道:「皇姐,我……」
  
  「轟。」落羽一話才開口,遠處的清鍾微微敲響,有客來訪。
  
  「這個時候有什麼人來?」風無心詫異了一下,就開始朝殿內走去。
  
  而雲穹聽著鐘聲敲響,臉上瞬間揚過一絲諂笑,抱著雲弒天的胳膊道:「嘿嘿,弟啊,那個你姐我……」
  
  「殿內說話。」風無心插了句嘴。
  
  望天君王有望天君王的尊貴,豈有在殿外台階上候著來人的規矩。
  
  同時,雲弒天也一手拽了一把落羽,一手任由雲穹抱著就往殿內走。
    
  落羽見有貴客遠至,當下把話收斂起來,等下再說,跟著雲弒天朝殿內走去。
  
  「轟。」就在眾人起腳的一瞬間,宮外又是一聲清鐘響起。
  
  「怎麼都趕到一起來了?」風無心進了大殿,沉吟道。
  
  雲弒天落座,群臣羅列,雲穹站在了雲弒天右手第一順位,遠高於任何人。
  
  「轟。」眾人才站好,清鍾又是一聲。
  
  「怎麼回事,怎麼藩王今日都跑來了?」風無心皺眉。
  
  話音落下,風無心突然眉間一轉,轉頭看向站在雲弒天身邊笑得討好而又燦爛的雲穹。
  
  「是不是跟長公主有關?」
  
  「狐狸。」雲穹看了風無心一眼,轉過頭看著雲弒天嘿嘿笑道:「那個,回稟君王。
  
  由於君王一年未在望天涯,且從不考慮終身大事。
  
  所以,本宮趁君王未在的這段時間,親自下於各藩王勢力和附屬國觀察,為君王選了幾位德才兼備之女,以延宗室。」
  
  此話一落,大殿上瞬間鴉雀無聲。
  
  所有的眼光都若有若無的掃向落羽。
  
  落羽不動聲色,面無表情。
  
  「皇姐。」雲弒天眉眼一沉。
  
  「我不知道君王有自己喜歡的會帶回來,所以……」雲穹攤手,滿臉無辜。
  
  她也是為了雲弒天,為了望天涯皇族一脈著想。
  
  雲弒天身體一直不好,這一次甚至需要遠出去找壓制體內傷勢的藥物。
  
  不是她咒雲弒天,而是雲弒天的血脈必須延續下來。
  
  因此,她才趁著雲弒天不在,親自下去挑選。
  
  卻哪裡知道雲弒天自己帶了一個回來。
  
  這個……這個……
  
  雲穹滿臉諂笑,看看雲弒天,再看看落羽,滿臉無辜。
  
  「轟,轟……」就在此間,宮外清鍾一聲接一聲的響了起來。
  
  「幾個?」風無心嘴角微抽,這恐怕不是幾個吧。
  
  「你處理。」雲弒天直接朝落羽道。
  
  朝中群臣一聽,頓時憐惜的看著落羽。
    
  這乃各地藩王和附屬國皇室之女,又是當朝皇長公主親自去選中的,這可不能與帝梵天送來的人一個等級。
  
  一個不慎,那後果可就……
  
  落羽聽言無聲的翻了一個白眼。
  
  她這是招誰惹誰了啊,一撥接一撥的來。
  
  「附屬國華豐……」
  
  「附屬國臨淄……」
  
  「附屬國澳城……」
  
  「附屬國……」
  
  「求見君王……」
  
  議政宮外,此起彼伏的叩拜聲響起。
  
  站在高台上的落羽本不想動,無奈被雲穹直接給推了下去,滿臉懺悔笑意的示意她處理。
  
  落羽有氣無處發,只好翻著白眼走出。
  
  她怎麼來了後儘是解決這樣的事情的。
  
  這雲弒天吃香得過分了吧。
  
  一步跨入議政宮外迎接各方附屬國,落羽堆積在臉上的笑和謙詞還沒開口,就被眼前的場景直接嚇得無言了。
  
  只見下方白玉高台下,密密麻麻的全是人。
  
  各大藩屬國前來的皇室和公主郡主等人,豈止是帝梵天送來的十倍之多。
  
  那鶯鶯燕燕的……
  
  就好似夏日草原上的花,那叫一個密密麻麻,那叫一個波瀾起伏,那叫一個一眼看不見頭,那叫一個眼花繚亂。
  
  「我的老天,這算幾個?」緊跟著落羽身後出來看熱鬧的燕林,一見此場面,低叫出聲。
  
  落羽聞言嘴角抽筋,這麼多女人,就算一個一個排,估計雲弒天半年都輪不下來,這到底是在搞什麼。
  
  這哪裡是為雲弒天選美女。
  
  這簡直就是要雲弒天精盡而亡的。
  
  「全部解決。」高高坐在墨麒麟椅子上的雲弒天也看見了,當下那臉就黑了,直接給落羽傳音入密。
  
  解決,怎麼解決?
  
  全是藩王和附屬國誠心送女進獻,那都是自家的心肝寶貝,看的不就是你雲弒天的能力,長公主的面子。
  
  她輕了,解決不了這麼多美女。
  
  重了,得罪所有的人。
  
  她怎麼解決。
  
  不幹了,她不幹了,老子不幹了。
  


第78章:選妃大典(上)
  
  這他媽的都是些什麼事。
  
  落羽怒火沖天,眉眼卻笑得溫和優雅。
  
  「各藩王和附屬國君遠道而來,君王言喜,召見。」清脆的一嗓子,驚訝了一眾看好戲的群臣。
  
  召見?雲弒天什麼時候說過召見。
  
  這……這是擅作主張?
  
  「謝君王。」齊聲納拜,議政宮前黑壓壓的人群具都是一臉喜悅,當下按附屬國大小開始朝議政宮覲見。
  
  而坐在墨麒麟大椅上的雲弒天整個的黑了臉,那眼微瞇,冷沉得嚇人。
  
  大殿中一片靜寂無聲。
  
  風無心摸著鼻子,看著一臉淡漠當先行入大殿的落羽。
  
  這是什麼意思?她不管?
  
  魚貫而入,那密密麻麻的人群從殿內直接排到殿外,還完全容納不下。
  
  這一場面,驚得本就寂靜的議政宮,越發鴉雀無聲。
  
  這……這是不是太多了?
  
  無聲風動,香風撲鼻。
  
  眾朝臣不動聲色的後退一步。
  
  這已經不是置身花叢的美感,而是掉入食人花的漩渦,太駭人了。
  
  「稟君王,眾藩王和附屬國君覲見。」落羽一臉微笑的朝著雲弒天叩拜。
  
  雲弒天見落羽對他似模似樣的叩拜,不但不解決,反而給他引進來,那冷酷的眉眼中一閃而過絕對的戾氣。
  
  黑如天幕的雙眼逼視著落羽,無聲的示意,我讓你解決掉。
  
  落羽面上微笑,眼卻怒火熊熊,無聲的回瞪,解決,這麼多人怎麼解決,自己解決。
  
  一無聲的回答對上雲弒天,落羽乾脆利落的起身,面帶笑容的退上她該站立的位置。
  
  衝你來的女人,你自己解決,憑什麼都要我出馬。
  
  得罪人的事,老子不幹。
  
  落羽雙手抱胸,袖手旁觀起來。
  
  雲弒天見此那週身的氣息冷沉得驚人,也不出聲。
  
  大殿中,一時間靜寂得詭異。
  
  風無心見此連忙咳嗽了一聲,面色溫潤的道:「眾位遠來,舟車勞頓了。」
    
  「為君王,臣等絕不言累。」眾口一聲,那叫一個忠心耿耿。
  
  風無心掃了眼下方密密麻麻,以致後面進不來還遠遠排著的隊伍,嘴角有點抽筋,回頭看了雲穹一眼。
  
  雲穹見此眼中也閃過一絲詫異,揉了揉眉心,看著下方為首的附屬國君道:「臨淄君,本宮好像沒有……」
  
  「回稟長公主殿下,臣等商議過,既然是為君王挑選,臣等自願挑選了國內最出眾的女子一起帶來,好讓君王有個選擇,能挑個喜歡的,如意的。」
  
  下方那排行第一的附屬國君笑道。
  
  這話一出,下方各藩王和附屬國君齊齊稱是。
  
  大家都想到一塊去了。
  
  他們望天君王從不選妃,這長公主既然來了,他們肯定把皇家最好的女子都帶來。
  
  只要是為他們君王,別說是獻上自家的愛女。
  
  就是兩肋插刀,也義不容辭。
  
  雲穹聽言眼微微波動,斜眼看了面無表情的雲弒天一眼。
  
  瞧,這真不是她吩咐的。
  
  她是選擇了不少,但是絕對沒到這個程度,挺駭人的。
  
  而落羽見此側頭橫了雲弒天一眼。
  
  你聽聽,全都是為你好,一門心思為了你,讓她怎麼解決,自己看著辦去。
  
  雲弒天看著落羽的表情,那眼黑沉黑沉,有殺氣。
  
  「呵呵,眾藩王和附屬國君有心了。」當事的人都不開口,風無心無奈微笑著朝四方點頭。
  
  「為君王,理所應當。」眾口一詞。
  
  那副態度,恭敬得讓人言語重都不敢重一點,怕傷了他們的心。
  
  「眾位旅途勞頓,先下去休息,明日我們再議,也給大家一個調整的時間。」風無心開口打發。
  
  「謝君王。」
  
  魚貫而入,魚貫而出,一個個面色欣喜,一個個環肥燕瘦。
  
  議政宮群臣沉默,一聲不敢吭。
  
  等到殿內一眾香粉退完,雲弒天唰的一聲站起身,袖袍一拂:「退朝。」
    
  一邊一把扯過落羽的手,拽著落羽就滿臉冷怒的轉身而去。
  
  落羽被雲弒天大力扯住,跌跌撞撞的緊跟在後。
  
  大殿上風無心和雲穹,燕塵等人對視一眼,齊齊無言。
  
  雲弒天寢宮。
  
  雲弒天狠狠扯過落羽摔在床上,一步坐過去,揚起手朝著落羽屁股就是狠狠一巴掌。
  
  速度奇快,快得落羽都沒反應過來。
  
  「你幹嘛。」落羽一下面色就紅了。
  
  雖然她才十四,但是靈魂好歹也比他大,居然打屁股,這簡直太丟人了。
  
  雲弒天滿臉沉怒,緊接著再度揚起手。
  
  落羽側頭一見,立時雙腿一勾,一個移動勾住雲弒天的腰,面對面坐在了雲弒天的懷裡,避開這一掌。
  
  同時雙手使勁一按,就把雲弒天給按倒在床上。
  
  立時,場面變成雲弒天躺坐在床上,而落羽騎在他的胯間。
  
  「我還沒生氣,你還給我發脾氣。」落羽朝著雲弒天就是一聲吼。
  
  「不生氣?很好,你給我什麼意思,都給我收進來,嗯?」雲弒天尾音陡揚,冷怒異常。
  
  他的女人,他的未婚妻,居然看見來了這麼多女人,一點都不生氣,還笑容滿面的給他收納了,什麼意思。
  
  她不在意?
  
  一想到這四個字,雲弒天一股無名火直衝頭頂。
  
  一把抓住落羽的腰,就把落羽往上提。
  
  落羽見此使個千斤頂,死死的坐在雲弒天身上,任憑如蚯蚓般扭動,就是不起來。
  
  「那是你皇姐給你安排的,我重不得,輕不得,你給我說,我不收進來讓你處理,我怎麼處理?」
  
  落羽抓住雲弒天吼回去。
  
  她不好處理,兩邊都不能得罪,雲弒天卻可以,他想怎麼做都沒人敢質疑他的決定,他來處理最好。
  
  雲弒天被落羽這麼一吼,微微皺眉靜止了下來:「在意?」
  
  「廢話。」落羽瞪雲弒天。
  
  她的男人,她誰都不給,想來侵佔她的,沒門。
    
  雲弒天看著落羽的柳眉倒豎,滿意了。
  
  生氣就對了,在意就對了。
  
  當下心情舒暢了,看著騎坐在他身上的落羽,雲弒天的眼神開始緩緩的變了。
  
  「我給你說,你也不要太直接了,畢竟都是你的附屬國,太傷面子了不好,皇姐那裡……啊……」
  
  落羽坐在雲弒天身上,正細思著與雲弒天說話,就感覺身下突然一物往上一頂。
  
  落羽一愣,氣岔了,輕叫出聲。
  
  低頭一看,先沒注意自己坐在什麼地方的落羽,臉刷的就紅了。
  
  該死的,她怎麼什麼地方不好坐,坐那裡。
  
  感覺到屁股下一物張弛有力,硬如鋼鐵,落羽瞪著雲弒天,一瞬間不知道該起來,還是該繼續坐下去。
  
  雲弒天看著臉色粉紅坐在他身上的落羽,那艷色不動手簡直就是對不起自己。
  
  當下,毫不知道忍耐是什麼的雲弒天。
  
  手一伸,一把壓低落羽的頭就親了上去。
  
  同時一個翻身,牢牢的就把落羽壓在了他的身下。
  
  十四歲,不小,不大,不過,他真不介意。
  
  激烈的親吻在唇齒頸項間輾轉反側,微涼的手伸入衣擺下方,在那溫暖的肌膚上摩擦。
  
  誰說雲弒天是一團冰。
  
  他是一團火,一團從冰中綻放的火。
  
  要麼一絲溫度也沒有,要麼可以燃燒一切。
  
  落羽被雲弒天壓在身下,感受到那燎原的狂熱,臉上身上熱得驚人,這個雲弒天怎麼隨時都能發情。
  
  細細的喘息在寢宮中飄揚,溫度直線上升。
  
  「那個,咳咳……皇弟啊,要親熱你們隨時可以,目前,我們是不是商量一下這個事怎麼處理……」
  
  就在這寢宮內溫度直線上升的當口,殿外雲穹的聲音突然傳來,壓抑著笑。
  
  同時風無心的咳嗽聲也響起,示意外面人很多。
  
  落羽一聽猛的推開雲弒天,整理衣服,面上青紅相交,瞪雲弒天也不是,不瞪也不是。
    
  雲弒天則滿臉鐵色,那被打斷好事的殺氣籠罩在週身,肅殺。
  
  落羽眼看著雲弒天一個滾字就要出口,連忙開口:「進來。」
  
  同時伸手整理了一下雲弒天微亂的衣服,白了雲弒天一眼,壓低了聲音道:「不准生氣。」
  
  聲音落下,雲穹,風無心等人推門而入,進入殿內。
  
  兩人似笑非笑的看著兩人。
  
  「皇弟,不是我要打擾你的好事,而是……你知道的。」雲穹攤手。
  
  雲弒天聞言冷哼了一聲,一伸手摟過就要往一邊走的落羽,光明正大的抱在懷裡,對風無心兩人的視線,視若無睹。
  
  「說。」聲音極冷酷並帶著惱怒。
  
  「我和無心商量了一下,退回是不可能,讓她們直接成妃,現在看起來也不可能。」
  
  雲穹咳嗽了一下看了眼,無奈被雲弒天摟在懷裡掙脫不出的落羽:「我們倆的意思,只能選妃。」
  
  「不可能。」雲弒天三字直接否定。
  
  「君王,那你說怎麼處理?」風無心苦笑著接話。
  
  雲弒天冷眉一沉,他的意思,直接哪裡來的回哪裡去。
  
  風無心見雲弒天臉色就知道他的想法,當下道:「那不行,唯今之計只能選妃,但是可以把難度提升。
  
  落羽,這選妃之事本該你處理,你就全權接管,只要給夠各藩王和附屬國君們面子,其他的手段什麼的,我們都不過問,一力輔助。」
  
  落羽一聽,這事情到頭來怎麼還落她手裡。
  
  「落羽啊,皇姐是真沒想到弒天帶了你回來,所以,這事情做得有點過了,皇姐給你賠個不是。」雲穹看著落羽滿臉正色。
  
  落羽一見連忙站起:「別,皇姐折殺我了。」
  
  雲穹搖搖頭笑道:「不是賠過了,這事情落羽你就看著處理吧。」
  
  落羽聽言輕揚了揚眉,就這樣就賴上她了。
  
  這個雲穹還真是……
  
  落羽回頭看了眼雲弒天,眼珠快速轉動,選妃,她處理,那……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4 05:21 PM

第79章:選妃大典(下)
  
  「那你們就別怪我刁難,同時保證以後再無這樣的事。」既然雲穹發了話,那她……
  
  「當然不會,我們拭目以待。」雲穹風無心異口同聲。
  
  秋風飛揚,望天涯藩王附屬國君齊聚。
  
  翌日,早朝殿上。
  
  落羽巧笑嫣然的看著下方的附屬國君和藩王們,緩緩道:「眾位國君藩王對我君王一片赤誠之心,我國君欣慰。」
  
  下方眾人齊齊豎耳傾聽。
  
  經過昨日的休整,落羽是什麼身份,眾遠道而來的國君們心裡也有譜,當下對視著落羽,眾人心思叵測。
  
  落羽滿面微笑:「本人在此也不多說,經過昨日眾臣商議,我君王從未開過選妃大典。
  
  今日眾臣齊聚,百花鬥艷,就開他一屆選妃大典。」
  
  此話一出,下方眾藩王和附屬國君們,齊齊歡顏,眾女也是笑臉盈盈。
  
  選妃,她們終於可以入望天君王的後宮了。
  
  雖然眼前正宮看來是有人。
  
  但是正宮為帝君選妃,才是最正常的嘛,她們要好好的巴結了。
  
  而望天涯朝臣們卻面面相覷。
  
  落羽看上去不太像這麼無私的人,有貓膩。
  
  看著下方眾人的歡喜,落羽背負著雙手,微笑著道:「古往今來,選妃不外乎比拚琴棋書畫。
  
  不過,現下選妃的乃是望天君王,琴棋書畫縱然考驗一個人的才藝,卻非我君王所需。
  
  這天下,不是每一個會琴棋書畫的女子,都能入我君王后宮。」
  
  「對,這話說的對……」
  
  「就是,我君王是獨一無二的……」
  
  「好,那我們的篩選標準是……」
  
  一時間,下方的眾人都附和起來。
  
  落羽聞言點頭:「因此,這一界選妃大典,我們篩選的主要標準,則是德容言功。」
  
  德容言功,什麼東西?
  
  「德乃品德,要入主我君王后宮,第一關要品德出眾,德行操守上佳。
  
  容乃容貌,陪伴我君王的絕對不能醜如夜叉。」
    
  說到這落羽哽了一下,話說她以前就是醜如夜叉一般的,雖然是假裝,不過現在是刁難眾美女,無視她這話的輕視性。
  
  「言乃言行,行動舉止乃一個人的體面。
  
  功乃才藝,望天君王的后妃,絕對不能是大字不識,什麼東西都拿不出手的人。」
  
  一音落下,殿上群臣無不點頭稱是。
  
  這四字包含的意思,確實相當重要,凝聚的乃精華啊。
  
  一旁以為落羽會出什麼刁難題目的風無心燕林等人,聽言對視一眼,眼中都閃過一絲詫異。
  
  這話說得好啊,按這水準挑選出來的絕對是上層次的后妃。
  
  這落羽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而雲穹則看了落羽一眼。
  
  好一套后妃選拔見解,德容言功,好,好。
  
  落羽按照中國古代對女性的苛責四項「德容言功」來為其標準,這般借用在落羽隨口的情況下。
  
  最後演變成忘川大陸篩選后妃的準則,這乃是後話。
  
  看著殿下群臣的點頭稱是,落羽再度咳嗽一聲,壓制住眾人的聲浪,儀態雍容的掃了一眼排到議政宮外的美女們。
  
  「這一屆選妃大典的準則乃就是這四個字,準則的標準已經經過了我君王的批示。」
  
  說到這落羽看了眼下方無不絕色驚人的美女們。
  
  緊接著慢條斯理的道:「德,要身為我們君王的后妃,品德一則上,首重第一條,一切以我君王為先,一切為我君王考慮,一切以我君王為中心。」
  
  「好,說的好。」風無心聽到這大力附和。
  
  下方的藩王們也是大聲稱讚,這話簡直說得對極了。
  
  而雲弒天聽到這卻似笑非笑起來,斜眼看著落羽,倚在墨麒麟大椅上,嘴角微勾。
  
  至於落羽自己,則背上寒毛直豎,惡,說得好肉麻。
  
  這馬屁拍得她都受不住了。
  
  不過言下卻繼續道:「普天下都知道我君王身有傷疾,需要救治良藥,古有品德高尚之后妃。
    
  以自身之肉為其醫病,願自損壽數延其性命,此乃我們效仿的標準。
  
  因此,我君王遠出回歸,得一良方,要有心人割其身上血肉養之……」
  
  一話說到這,下方的美女們瞬間面無人色。
  
  什麼意思,割血肉養雲弒天?
  
  要她們割肉養她們的君王?這品德的標準就是這個?
  
  天,她們是女人,不是為他們君王送上的牛羊,不是食物,嗚嗚。
  
  絕色美女們,一個個臉上開始變色。
  
  而風無心等也嚇了一跳,這個古來割肉的后妃,他們怎麼沒聽說過?
  
  緊接著一個個暗自就笑了起來,面上卻神色不變,好個冠冕堂皇。
  
  落羽面色不動,言辭鏗鏘:「第二項,容,何為絕色傾城,各人有各人的見解。
  
  不過遵循古老的用以形容絕色美女的八個字,我認為是衡量一個女子美不美的標準。
  
  沉魚落雁,閉月羞花。
  
  魚對著如斯容貌,羞愧得沉入水底,大雁聽見女人的琴聲,看著女人的容貌,從空中掉下。
  
  月兒被絕色的容顏羞愧得躲入雲層中,嬌花在對上素顏的時候,自愧不如的合攏。
  
  這,就是容一項的準則。」
  
  群臣默然,美女們開始吐血。
  
  這,這,這樣看美麗不美麗?
  
  「果然絕色。」雲穹歎了一口氣,這方法簡直……
  
  「言,乃不妄言不妄動,少說多做,言行舉止要妥帖,這一項我們會隨時隨地的考察。
  
  以各位平時的表現為基準。」落羽微笑。
  
  緊接著吸了一口氣最後道:「至於最後的功,還是那句話琴棋書畫算不了什麼。
  
  我望天君王威震八方,統領一隅,現在望天涯要的正是勢力擴張,雄霸天下。」
  
  「說得好。」一直沉默寡言的燕飛,陡然喝了一聲。
  
  立時,無數武將振臂高呼。
  
  雄霸天下,這就是他們望天涯的雄圖,這就是他們的目標。
  
  這一句,從一個女人口裡說出來,尤其讓人熱血沸騰。
  
  落羽點頭微笑:「因此,這才華上,我要求眾位以望天涯如何稱雄天下為題,分析現下的情勢,做出正確的推斷,寫上一篇你們各自的見解。
  
  能助我君王一統天下的女子,當是我后妃優先人選。
  
  好了,這一屆選妃大典準則就這四條。
  
  我們一定能選出最優秀的女子與我君王陪伴在側,我在這先熱烈歡迎大家。」
  
  雍容大方的話語落下,議政宮一片鴉雀無聲。
  
  燕塵,燕林,風無心,雲穹,四人對視一眼,齊齊嘴角抽筋。
  
  這到底是選后妃還是選狀元,居然還要來時事見解,稱雄天下的規劃書。
  
  這些女人要懂,那他們還留著幹什麼?
  
  風無心在背後朝落羽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什麼叫殺人不見血,這就是,高,實在是高。
  
  落羽謙虛的笑笑,一派的雲淡風輕。
  
  「給大家三天時間準備,女孩們都下去吧,各藩王和附屬國君,君王今日宴請各位,各位實在是有心了。」落羽微笑,把舞台讓給了風無心。
  
  「今日……」風無心咳嗽一聲,接過話。
  
  議政宮外秋風陣陣,清涼無比。
  
  眾位退下的美女們,那心也跟這秋風一樣的清涼。
  
  割肉喂血,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不多言不多語,雄霸天下的策劃書,老天……
  
  果然是他們君王,這后妃選得是不是太高端了……
  
  風清涼,人心爽。
  
  此一標準頒布之下,立時,那專門接待這一次各藩屬國和藩王的偏宮,一片沸騰。
  
  三天,準備的時間只有三天。
  
  她們需要揣摩,需要醞釀啊。
  
  一時間,偏宮到處可見,舉著刀,對著自己的手臂大腿,一臉慘不忍睹,想下手又下不了手的絕色美女們。
  
  那臉上的表情叫一個糾結猙獰。
  
  割肉喂血,嗚嗚,君王的要求太高了。
  
  她們怎麼調養情緒和給自己鼓勵,都下不了刀子。
    
  同時,無數靜默的美女產生。
  
  言,少言多動,隨時考察,這是落羽的話。
  
  因此下,偏宮的侍衛奴僕們,沒事做了,他們失業了。
  
  原因,就在於落羽這一句話下,無數的待選美女們,開始成為木頭。
  
  一問不答微笑。
  
  再問還是不答,微笑。
  
  問極了,來一句少說話多做事,方是正道。
  
  因此下,偏殿這一隅,一個個絕色美女們,擦灰的擦灰,抹地的抹地,澆花的澆花,下廚的下廚。
  
  一個個儀態高廣的少說話,多做事。
  
  偏殿沒什麼事,就搶著做下人的事情,以示自己在言這上面,絕對的合格。
  
  所以,偏殿奴僕們失業,一眾會移動不會說話的美女奴僕們產生。
  
  這真是……無法說了……
  
  至於容,那就更加精彩了。
  
  偏殿深宮下,池塘柳榭旁,那是眾美人齊集。
  
  沉魚,一個個把臉幾乎都伸到了池水中,那下面的錦鯉還是你游你的,我游我的。
  
  頂多抬起魚眼橫一眼盯著它們幾乎都要撲下來的美女們。
  
  莫名其妙,都看成鬥雞眼了,有什麼好看的。
  
  魚兒悠閒自游,池塘邊眾美女臉苦如苦瓜。
  
  這沉魚要怎麼沉啊。
  
  「哎喲……」蹲久了,腿麻了,一個沒站穩,自己下荷塘去了。
  
  頓時群魚散開,游入蓮葉之下。
  
  這個……這個算不算沉魚?還是沉人。
  
  別說這池塘邊人多,御花園人更多。
  
  那千嬌百媚的花朵前,美女們或喜或笑,或眨眼,或含羞,對著群花搔首弄姿。
  
  「羞花,你快合著啊……」
  
  「合,合……」
  
  可惜,任憑你怎麼個搔首弄姿,百花也理都不理。
  
  有位有才的,沒搶到花瓣少的花,對上了一枝才開的菊花,那花瓣多得該美女直接撞了花瓣,吐血中。
  
  這要怎麼才羞得了花啊。
  
  至於落雁,佛仙一水的大雁乃是三級魔獸,給它笑一下,它會落下來?
    
  你去做夢吧。
  
  幾個嘗試落雁的美女,臉都笑抽筋了。
  
  三級魔獸大雁給與的回答就是一坨鳥屎從天而降。
  
  這也權且被稱做落雁如何?
  
  話說這沉魚落雁,羞花,還可以算可以迎接的挑戰。
  
  這閉月,簡直就是跨越了種族和天地的挑戰。
  
  話說那古語有云,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此時越發被眾美女們詮釋得淋漓盡致。
  
  只見月上中空,天幕群星燦爛,涼風習習,樹梢聲聲。
  
  眾美女們站立在偏殿的任何位置,對著天空中的一輪明月美目盼兮,巧笑儼兮。
  
  幾乎笑得臉抽筋,變成圓月臉。
  
  也沒見到天空中那輪圓月有一絲羞愧的拉一絲烏雲遮住它。
  
  此情此景,讓聽到風聲的風無心,燕塵,燕林等人笑得幾乎打跌。
  
  就連從來冷漠無邊的燕飛,也彎起了眉眼。
  
  怎麼聽怎麼感覺那偏殿中住的不是待選的美女們,而是一群神經病。
  
  至於也跑去看熱鬧的小銀,嘻嘻哈哈的捧著肚子,在落羽面前笑得連連打滾,那欠揍模樣,好叫人喜歡。
  
  再說那最後的功,一篇稱霸天下的策劃書。
  
  幾多才女熬白了頭,也沒摸到一絲半點邊緣。
  
  稱霸天下的策劃書,這……這曠世絕書,豈是人能寫的,能寫出來的絕對是神。
  
  眾女哀怨,三日時間精神幾乎都錯亂。
  
  而反觀落羽則落落大方的開始收受賄賂,眾家藩王附屬國君,看落羽如此有母儀天下之雍容和大方。
  
  居然跑她面前來送禮,暗示能不能通融,以後定於落羽好好相處,朝晚侍奉。
  
  落羽來者不拒,開始收斂到望天涯的第一筆家底。
  
  不收白不收,她一貫樂於成全人。
  
  而雲弒天居然也不管,任由她去。
  
  三日時間一晃而過。
  
  此日,天光燦爛,鳥語花香。
  
  落羽站在望天涯偏宮高台上,看著下方臉抽筋都還沒抽過來的眾女,微笑著道:「準備好了。」
  


第80章:未雨綢繆(上)
  
  寥寥幾聲回答,眾美女們很想說沒有準備好,這簡直太有難度了。
  
  可實在丟不了那個臉,不敢言聲。
  
  落羽見此點頭微笑,緩緩落座於偏宮高台的玉石大椅上,巧笑嫣然的道:「那,我們就開始吧。」
  
  「德,有誰願意以血肉治療我君王,以待君王痊癒的站右邊。」落羽袖袍微揮。
  
  一眾千嬌百媚的女子,看著她們的右方,那一隊侍衛明晃晃的刀子,人都顫了。
  
  遲疑,遲疑,再遲疑。
  
  鼓勁,鼓勁,再鼓勁。
  
  到最後也沒人敢跨出那一步。
  
  以血肉療養這雖然不算太大的難事,割一兩塊換個望天涯后妃,還是很划算的。
  
  但是,難就難在雲弒天要什麼時候好啊?
  
  要是把她們都吃光了,還沒好,那她們……
  
  她們是來做后妃的,是來光耀門楣,與天下最出色的幾人之一的望天君王匹配的。
  
  可不是來送死的。
  
  落羽高高在上的坐著,看著下方的眾美女遲疑,也不動怒,顏面上依舊帶著微笑。
  
  緩緩的道:「既然沒有,那麼我們開始篩選容。」
  
  話音落下,望天涯宮殿中的奴僕們立時一串串的走了出來。
  
  開始為這一眾美女們排序,安排。
  
  風過樹梢,天青雲淡。
  
  清風吹過偏宮上空,清涼而溫潤,讓人渾身都舒爽起來。
  
  落羽坐在高台之上,品著手中的茶,看著下方的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儀態雍容。
  
  而下方,經過眾美女一致的努力,折騰了半天後。
  
  魚沒沉,花沒收,雁沒落,這月嘛還得等到晚上,才知分曉。
  
  「回主子,沒有一個人能夠過關。」奴僕首領躬身朝著落羽行禮。
  
  那沙啞的嗓音在寂靜的偏宮殿外上空傳揚,非常的清晰。
  
  清晰得周圍站立的美女們,一個個羞愧的低下了頭。
  
  「一個都沒有?」落羽明知故問,臉色微有不愉。
    
  看上去,像是很不滿意,這一眾絕色美女中,居然沒一個人達線。
  
  「沒有。」
  
  聲音鏗鏘,眾美幾乎想找個地洞跳下去。
  
  沉默了一柱香時間,落羽放下手中的茶盅,緩緩的道:「那再篩選第四項,功。」
  
  「是。」
  
  立時,一眾奴僕們就挨次走了下去。
  
  開始向美女們收納那精絕天地的佛仙一水稱霸策劃書。
  
  繡花枕頭一包草,說的就是一人除了長的漂亮,其他一無是處。
  
  雖然有很多這樣的例子。
  
  但是也不能說所有美女都是草包。
  
  這一眾美女中,還是有很多德才兼備的。
  
  那佛仙一水稱霸策劃書,落於還真是收上來了幾本。
  
  隨手翻動兩頁,落羽直接交給一旁一直坐著觀看的雲穹:「皇姐,你來評論看看。」
  
  雲穹也不推辭,直接接過細看起來。
  
  風光清亮,交上策劃書的美女們,緊張的等著宣判。
  
  「紙上談兵,一塌糊塗。」
  
  半響後,在此地一地的靜默中,雲穹搖著頭評斷了八個字。
  
  打碎了眾女唯一的希望。
  
  落羽坐在高台上,聞言俯視了一眼下方的美女們,再抬頭看看遠處矗立的各藩王和附屬國君們。
  
  面上閃過一絲色沉。
  
  「一個過關的都沒有,你們簡直是……」
  
  語調並不苛責,反而帶著點無奈,聽上去很是溫和。
  
  但是,卻讓所有人低了頭。
  
  就是那些向她送過禮的藩王和附屬國君們,都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去。
  
  若是他們的女兒能過一關,有他們的打點,那還好說。
  
  可是一關都過不了,居然差勁到這個地步。
  
  他們就是有心想讓落羽放水,都不好意思開那個口。
  
  一時間,整個偏殿這一隅,一片壓抑的沉默。
  
  落羽見此緩緩咳嗽了一聲,慢條斯理的站起來道:「眾位可能是路途遙遠,還沒調整過來,所以今天失了水準。
    
  我看今日這選妃就到這裡吧,至於人選問題……」
  
  落羽說到這頓了一下,回頭看了雲穹一眼,轉頭微笑的俯視著眾女道:「我們商議過後……」
  
  「那你呢?」再給答覆四個字還沒說出口,底下人群中一女突然開口,俏麗的容顏直對落羽。
  
  「你能不能做到?」尖銳的質問劃破空氣。
  
  下方慚愧的眾女頓時揚起了頭,目光急速的閃動。
  
  「均瑤妹妹的話有理,貴人,既然這德容言功是你提出來的,貴人自然是都能做到,因此才以這套標準衡量我們。
  
  我們無德無才,無法做到這上面的標準,是我們粗疏了。
  
  還請貴人給我們做個表率,讓我們開個眼界。
  
  回去後,我們也可有說辭,說服自己確實不如。」
  
  站在那俏麗女子旁的一艷如牡丹的女子看著落羽,面色沉穩,言辭卻鋒芒畢露。
  
  「對,請貴人讓我們開個眼界……」
  
  「就是,我們要心服口服……」
  
  頓時,下方眾女的聲音一浪高過一浪的響了起來。
  
  那情勢開始蜂擁了。
  
  就差那一句,若是你不做,那就是故意刁難我們的隱喻了。
  
  雲穹見此輕輕抬了一下眉尾,看向落羽。
  
  「落羽,本宮給你壓下去?」雲穹壓低了聲音,朝落羽道。
  
  落羽負手站在高台上,看著下方明顯不平的眾女,臉上的笑容就一直沒有改變過。
  
  依舊那麼的雍容和溫和。
  
  「不用,我自會應付。」
  
  手輕揚,微微舉起。
  
  下方紛亂的眾美女們,頓時靜下聲來,齊齊看著舉手的落羽。
  
  落羽俯視著下方的眾人,微笑著緩緩點點頭道:「為君王挑選,本條件就苛責,寧缺毋濫,確實難為人。
  
  今日,既然大家質疑我的公允,那麼看來我也只有應了。
  
  好,我就陪大家過過這德容言功。」
  
  風聲清潤,帶著落羽應下的清脆聲音,飛揚而出,瞬間傳遍四野。
    
  「什麼,落羽應了?」風無心好生詫異。
  
  「她真應了?她做得到?」燕塵瞪大了眼。
  
  「走,走,這倒要見識一下了。」燕林轉身就朝偏宮的方向而去。
  
  燕飛默不作聲,直接跟上。
  
  瞬息之間,在望天涯禁宮中收到消息的重臣們,一個個朝偏宮的方向趕了過去。
  
  那德容言功,聽上去是很有理的。
  
  但是那具體的標準,是很無理的。
  
  別的不說,就那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這四種篩選的標準,簡直就是荒唐透頂。
  
  忘川大陸千萬年歷史。
  
  就沒聽說過有人能夠以姿容引動獸類,花草,明月,做出反應的。
  
  因此下,重臣們相當清楚這乃是落羽的刁難。
  
  卻沒想到落羽居然應了,要親自下場演示。
  
  這……這就讓人不得不去一觀了。
  
  剎那,禁宮裡面的人無不停下手中之事,朝著偏殿而去。
  
  就連根本懶得理會這事情的雲弒天,也好奇的前行了過去。
  
  陽光飛揚,那絲絲點點的金光色彩斑斕的映照在那偏殿的琉璃瓦上。
  
  把這一隅,映照得越發五光十色了。
  
  須臾之間,群臣到位,眾人齊聚。
  
  這一方被圍繞得水洩不通。
  
  雲弒天坐在落羽剛才坐的位置上,以手支顎看著落羽。
  
  身後,風無心,燕塵,燕林,燕飛,等人一溜排開,全部一臉好奇的看著落羽。
  
  落羽沒想到居然這麼轟動,看了眼風無心等人,無言的翻了個白眼。
  
  一身粉淡,落羽立在下方眾美之間。
  
  春蘭秋菊,各佔勝場。
  
  在這眾目睽睽之下,落羽抬頭,看著正看著她的雲弒天,緩緩開口:「只要能醫治好你,上刀山下火海,地獄我都敢去闖。」
  
  聲音不大,卻震懾得四方鴉雀無聲。
  
  雲弒天眼中波光凌動,坐正了身體。
  
  別人以為落羽做戲,不過說的好聽。
    
  他卻從不懷疑這一點,從來不懷疑,在落羽真正握住他的手的時候,他就從來不質疑她對他的一切。
  
  但是,真正從落羽口中聽到這一句。
  
  卻讓人不得不激動。
  
  這又怎麼能夠讓他不激動。
  
  落羽對上雲弒天黑光蘊蘊的眼,嘴角勾勒起清淡的微笑,俯身緩緩挽起小腿上的衣襟。
  
  四方眼神立刻凝聚到了落羽的小腿上。
  
  只見那細膩白皙的小腿上,佈滿了新舊交錯,坑坑窪窪的傷痕。
  
  凹凸不平的,看上去就乃割肉的傷痕一般。
  
  四周眾人,眼,瞪大了。
  
  燕塵,燕飛,面面相覷。
  
  這啥意思,他們怎麼不知道他們的君王要靠吃落羽的血肉來療傷。
  
  而雲弒天則眉一挑,看著落羽,他怎麼從來不知道落羽腿上有這傷?
  
  他也從來不知道,他吃過落羽的肉。
  
  雲弒天看著落羽,眼一沉一沉的,緩緩的靠在了身後的椅背上。
  
  落羽見此對著雲弒天輕輕的眨眨眼,伸手,立刻,她旁邊就有侍衛遞上一把刀子。
  
  落羽拿起乾脆利落的一刀就劃上了她的小腿。
  
  立時,鮮血一下就流了下來。
  
  眾目睽睽之下,眾人清晰的看見落羽割了點血肉,遞於一旁的玉碗,朝雲弒天端了上去。
  
  眾人頓時倒吸一口冷氣。
  
  真的?居然真的割肉放血為他們君王療傷?
  
  這簡直太偉大,太偉大了。
  
  而坐在高處的雲弒天瞪了落羽腿上的傷,眉頭皺得幾乎成了川字,攏在袖子裡的手背,青筋鼓起。
  
  她真給他割肉?
  
  「好東西,你嘗嘗。」落羽一邊對著雲弒天傳音入密。
  
  一邊那臉上面不改色,自若的處理好傷口,宛若雲淡風輕,高風亮節之極。
  
  雲弒天聽言皺眉側頭看了眼端上來的血肉。
  
  沉吟了半響,狠瞪了落羽一眼,緩緩伸手接了過去,送入嘴裡。
  
  真吃了?群臣震撼。
  
  原來落羽說的還真不是假的,他們君王……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4 05:23 PM

第81章:未雨綢繆(下)
  
  而風無心,燕塵等對視一眼,他們有權力保持沉默。
  
  卻沒想這一幕,經此傳播開來。
  
  本就冷血無情的望天君王又多了一個惡魔名,生吃人肉,極品魔王啊。
  
  衣襟帶血,落羽卻笑顏如花,在周邊震撼的視線中,微笑道:「相乃心生,獸類乃天地所生,對容貌美醜自有看法。」
  
  邊說,邊緩緩的朝蓮花池走去。
  
  身後,那一眾被震撼到的美女和重臣們,抬步也隨著跟上。
  
  「我要你的解釋。」身後雲弒天陰沉的聲音入密傳來。
  
  落羽回頭,朝陰沉著臉也跟上來的雲弒天露出一個笑容,分外燦爛:「放心,我沒蠢到這地步。」
  
  那笑在眾人的眼裡看來,真正是對他們君王癡情一片。
  
  荷塘香榭。
  
  無數錦鯉在荷花塘中遊冶,悠閒自在。
  
  落羽依在翡翠欄前,芊芊素手捻起絲絲魚餌,灑落水面,誘來一眾魚兒競相爭食。
  
  眾美依在落羽身邊,緊緊的觀看。
  
  落羽姿容是出眾,但是也不是沒人比得上,真能沉魚落雁,閉月羞花?
  
  看著周圍所有人都目不轉睛的看著她,落羽微笑。
  
  「也不知道這魚兒給不給我面子。」落羽笑著灑落手中的魚餌,轉頭,露出容顏映向水面。
  
  群魚穿梭,往來奪食,正自熱鬧。
  
  「沒沉,沒沉,沒……」
  
  周圍的美女們見此頓時大喜,那喜悅的歡呼才綻放在耳邊,眾人突然齊齊睜大了眼睛。
  
  只見那一池錦鯉,在陡然的一停頓下,迅速朝水底沉去。
  
  然後飛速的游動開來,躲藏到了邊緣的荷葉之下。
  
  落羽面前瞬間空空如也。
  
  「這……」雲穹驚訝了,伸出頭猛看,真能以容貌羞得錦鯉躲藏?
  
  一旁的風無心,燕塵,燕林,燕飛,趴在欄杆上目不轉睛的看。
  
  真的假的?真能辦到?
  
  落羽真美到了這個程度?
  
  只雲弒天微微的驚訝過後,那眼快速的掃了荷塘另一邊一眼。
    
  然後伸手捏了落羽的臉一下,眼中神色只有兩人才懂。
  
  落羽見此挽住雲弒天的手臂,微笑著站起來,就朝走廊盡頭走去。
  
  那裡雁回聲聲,正有幾隻三級魔獸大雁停在那處樹梢。
  
  其他眾人在震驚中,一窩蜂的跟上。
  
  風過樹梢,池面波光粼粼,那一眾錦鯉在落羽走後,慢條斯理的游過來,繼續無視所有人的存在,自由遨遊。
  
  而在池塘的另一邊,拳頭大小的小銀從池子中竄出來,抖抖身上濕漉漉的銀毛。
  
  眼睛彎彎的抓著手中的小紅蛇,一口咬下去就嘎崩嘎崩的吃了起來。
  
  魚怕蛇,沒見過看見毒蛇不跑的魚。
  
  有它潛伏在下面放毒蛇。
  
  落羽想怎麼沉就怎麼沉。
  
  小銀邊吃,邊轉身朝走廊盡頭飛射而去。
  
  秋風清飛,樹葉沙沙作響。
  
  天空中大雁南飛,正盤旋鳴叫。
  
  眾人行至走廊盡頭,盡皆抬頭看著那略停在樹梢的大雁。
  
  大雁掃了一眼眾人,無視。
  
  落羽見此輕笑,攜著雲弒天走上前去,輕輕的咳嗽了一聲,緩緩的揚起了頭。
  
  同一刻,小銀也到位了,停在大雁的對面樹梢上。
  
  身軀小巧,銀毛隱約。
  
  小銀在落羽的咳嗽聲中,對著三級大雁揚起了小爪子。
  
  只見小銀食指伸出,其餘四指握成拳頭,那伸出的指頭朝大雁們一點,威脅意味濃重的就朝地面一指。
  
  嘴無聲的快動,一邊啃食著那條四級紅蛇。
  
  眉眼間蘊藏著威嚇。
  
  給老子下去,敢不下去,我揍死你們丫的。
  
  魔獸有魔獸之間的語言,也不知道小銀如何交流的。
  
  溫順的大雁在啾啾小銀,再看看下方的落羽後,翅膀一煽撲簌簌就撲了下來,落在了落羽的腳邊。
  
  細看,那身體都還在發抖。
  
  群臣驚訝,眾美女相顧失色,這,這真的……
  
  難道落羽真有她們都沒有看出來的絕色潛力?
  
  眾人落在落羽身上的眼光,開始不一樣了。
  
  而雲弒天則似笑非笑的微微掃了眼樹梢後得意的小銀。
  
  威脅,居然僅憑威脅就讓其他魔獸臣服,小銀啊小銀,這傢伙……
  
  樹葉輕揚,大雁圍繞著落羽雁回聲聲。
  
  落羽微笑著朝小銀拋了個眼神。
  
  幹得好,繼續。
  
  小銀一口把那毒蛇吃完,小爪子一撮就朝下淹沒在了群花之間。
  
  秋日時分,百花盛開,正乃多姿多彩的季節。
  
  經過走廊,行過荷塘,那前方的御花園百花爭艷,正開得妖嬈。
  
  迎風輕顫,真所謂人比花美,花比人嬌。
  
  落羽挽著雲弒天的手臂,站在御花園入口。
  
  而其餘眾人已經把御花園整個包圍,並且還有無數的人在周圍抬高了脖子觀看。
  
  落羽見此微笑:「都走不進去了,也罷,隨便找一朵。」
  
  說罷,就頭一低,看向了身邊的一株紫紅色的金絲菊花。
  
  千瓣盛開,絲絲璀璨,瓣瓣絢麗。
  
  乃是一複雜到極致的花朵。
  
  落羽站定在這金絲菊花面前,微微俯下身,指尖輕輕的在花朵上拂過:「這朵開得倒艷。」
  
  說罷,那聲音都還漂浮在空中。
  
  面前的那朵金絲菊花,就以眾人看得見的速度,開始緩緩的合攏。
  
  嘩,頓時所有人嘩然,幾乎不敢置信的揉眼。
  
  真的能夠讓艷花自愧不如,羞得合攏花瓣?
  
  天,這可是佛仙一水,以至忘川大陸的第一遭。
  
  這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此花給面子,禮讓了。」落羽見此微笑,抬起身來,轉頭笑看著雲弒天,輕輕的眨了眨眼。
  
  雲弒天掃了一眼這一片花叢,眼中揚過一絲笑意,伸過手來摟住了落羽的腰。
  
  「真合攏了?」風無心驚訝了,伸手無意識的就去摘那花。
  
  隱藏在花叢中的小銀見此,猛的撲出來,一口咬住此花,連根帶葉拔起,緊接著嗖的一聲。
    
  一個飛躍,落在了雲弒天的手臂上。
  
  討好的把此花遞到了雲弒天的手上。
  
  雲弒天見此,輕揚了揚眉,嘴角微勾,伸手接過。
  
  誰還敢來望天君王手中搶花看,找死。
  
  落羽見此貼在雲弒天手臂上的手,朝著小銀豎起了大拇指。
  
  幹得漂亮,聰明。
  
  小銀拉風極了一甩頭,小爪子一揚。
  
  開玩笑,也不看看我是誰,這全天下就屬我最聰明。
  
  那臭美的樣子,看著落羽忍不住的笑。
  
  雲弒天見此,掃了一眼愣怔中的所有人緩緩道:「美醜無所謂,我喜歡就好。」自大而狂傲,帶著屬於雲弒天的鐵硬。
  
  此話一落,周圍震驚在落羽真正羞花事情中的眾人,精明者都明白了。
  
  他們的君王要的不過是落羽。
  
  別說其他人做不到這樣,就算能夠做到,估計也不可能。
  
  當下,那最先開口擠兌落羽的女子,深深的笑著朝落羽行了一禮,輕聲道:「貴人果然絕藝,實非我等能夠相媲美。
  
  君王有貴人陪伴,我等實在是不能望其項背,自愧不如了。
  
  現下,我們已經心服口服,不過還望貴人讓我們再開開眼界,那閉月一說,實在是讓人驚訝,望貴人成全。」
  
  見機而動,看台階下坎,也是個厲害人物。
  
  此話一出,立時不少美女和藩王,附屬國君等人開口附和。
  
  這后妃位他們不爭了,只求再一覽閉月全貌,見證經典。
  
  落羽抬頭看了眼天色,沉吟了一瞬間,滿面溫和的道:「子夜時分,御花園擺酒設宴。」
  
  「是。」
  
  立時,群臣應是,競相傳遞開來。
  
  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今日一窺全貌。
  
  「那功呢?」美女們順坡下驢了,風無心卻起了興趣,雙手抱胸看著落羽。
  
  落羽聽言笑了:「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我這裡沒有計劃書,只有三十六計。」
  
  「三十六計?」什麼東西?
    
  落羽揮手,立時筆墨紙硯呈上。
  
  揮毫而走,瞬息孫子兵法三十六計,十計呈現在上。
  
  雲弒天看著十計,眼緩緩的深了。
  
  而風無心,雲穹,燕飛,燕塵,燕林,等人看見,微微的琢磨下,臉上的神色一點一點的變得興奮得難以言喻。
  
  「好,好東西。」雲穹雙手一拍,大喜。
  
  「早有此物,我們何談如此艱難……」風無心的話沒有說完,但那意思,此處幾人皆知。
  
  「下面的,下面的,這才十計。」燕飛第一次開口催促。
  
  落羽卻收筆不續,笑道:「此後自有時間。」
  
  孫子兵法,傳承於中國春秋戰國,那時候百家爭鳴,驚才絕艷的人物層出不窮。
  
  一部孫子兵法,網羅兵法之大道。
  
  成就多少名將,造就多少輝煌。
  
  幾千年的精華和推敲,引來給忘川大陸用,豈能不驚懾四方。
  
  「回正宮議。」燕飛等是大將,哪裡能容落羽說一半留一半,第一次拽住落羽就朝正宮簇擁而去。
  
  燕塵,燕林,風無心,雲穹等人緊隨。
  
  反而把雲弒天給扔到了一旁。
  
  眾藩王和附屬國君見此,無不面面相覷,眼中驚訝之色連閃。
  
  對他們君王喜歡的人放水,這是有可能的。
  
  但是如此連君王都不顧的做戲,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這只能說明一點,落羽絕對有大才。
  
  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不過容顏,怎敵胸中有大丘壑的人。
  
  看來,這一次的妃位,已然塵埃落定,而他們也衷心佩服。
  
  一路被燕飛等人簇擁回正宮,落羽滿面苦笑,這些人怎麼急到這份上。
  
  卻哪知忘川大陸,以鬥氣和魔獸縱橫,全靠實力說話。
  
  兵法謀略,別說,還真沒什麼出眾的。
  
  而此時,陡然見到一部孫子兵法前十計,豈會不想一窺全貌。
  
  「兵法有雲,聲東擊西乃……美人計乃……」落羽無法只得緩緩解說。
  
  「且住,聲東擊西的意思,那就是……咦……」
    
  風無心正尋思落羽言語中的妙處,不經意間見雲弒天正把玩著那一株金絲菊花,詫異的咦了出來。
  
  殿內幾人視線掃過去。
  
  只見雲弒天一手拿著金菊花,一手正扯著菊花根筋下的一根銀絲。
  
  那千朵花瓣伴隨著雲弒天微微的動作,肆意的一張一合,不斷盛開和合攏中。
  
  「你這……這就是羞花?」雲穹整個臉都開始抽起來。
  
  風無心,燕林,燕塵,燕飛,四人無語的看著落羽。
  
  落羽笑起來,看著面色無動的雲弒天。
  
  她早就料到有人會反撲她,自然,有些準備是早就準備好了。
  
  「腿上,露出來。」雲弒天見落羽看過來,當下也不慌孫子兵法,沉聲緩緩的道。
  
  落羽聽言也乖巧,直接挽起褲腿,露出一片鮮血淋漓的腿腳。
  
  然後,緊跟著手一撕,一塊皮肉就扯了下來。
  
  風無心等人細看,那細白的小腿上哪裡有一點傷痕,這……
  
  「鹿肉和鹿血,你吃了有好處。」落羽朝雲弒天眨眨眼。
  
  「你這……」雲穹手指顫抖的指著落羽。
  
  幾個人臉色全抽筋了。
  
  站在落羽肩頭的小銀見此,笑得打跌。
  
  好沒眼光,居然都沒看出來,笨蛋,笨蛋啊。
  
  卻不知當初落羽做的疤痕連雲弒天都瞞得過,還不說這些人了。
  
  「那閉月……」
  
  「不用說了,落羽會觀天色,今夜定然有雲。」風無心回過神來,揉著眉心。
  
  「聰明。」落羽微笑,給與讚揚。
  
  在座眾人都知道落羽是怎麼贏了帝梵天十三連營的,聽言相顧無言。
  
  什麼叫手段,什麼叫未雨綢繆,這就是。
  
  而就在眾人齊聚正宮相對無言之時,望天涯京都外緩緩來了一輛看似普通的角馬馬車。
  
  外表樸實無華,內裡卻華貴之極。
  
  「真能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馬車中一白衣男子緩緩出聲。
  
  「是的。」
  
  「有意思,看來沒白費我來一趟。」
  
  「閣主,你……」
  
  馬車幽幽,朝著望天涯京都駛入。
  


第82章:兩難之地(上)
  
  秋日天空越發高廣。
  
  那天藍得找不到一絲瑕疵,萬里無雲,真正的如碧藍璀璨。
  
  閉月的結果,已經不言而喻。
  
  一輪圓月高懸,半絲烏雲遮目。
  
  眾目睽睽,無數眼神之下,月兒躲藏在了烏雲之後,天地間一瞬間日月無光。
  
  這比沉魚落雁羞花來得無一絲取巧,更以天地之力震懾四方。
  
  這選妃大典的結果,還須說什麼。
  
  沉魚落雁,閉月羞花,被落羽佔了個齊全。
  
  試問,誰還能做到?誰還能媲美?誰還能爭鋒?
  
  群花避讓,眾女臣服。
  
  眾藩王和附屬國君,也是心悅誠服,非眾人之女太過醜陋無德,而是眼前此人,乃萬中無一。
  
  他們怎麼能夠與她爭鋒。
  
  一時間,落羽風頭之盛,冠蓋整個望天涯。
  
  而那德容言功之說,沉魚落雁之容,被飛速的朝著四面八方傳播了出去,引得整個佛仙一水,都微微震動。
  
  太神奇了。
  
  真有女人能做到這些?
  
  在震撼的同時,那陳舊的觀念也在改變。
  
  對絕色美女的品評,也開始以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為標準。
  
  至於望天涯,那更是不說了。
  
  有落羽在前,若是不能比落羽更出色,都沒人敢跟雲弒天或者風無心雲穹等人吭一聲,選妃。
  
  一場選妃大典,落羽成了最後的贏家。
  
  這日上,秋風飛揚,陽光閃爍。
  
  落羽一身粉藍色衣裙,簡潔而端莊,站於望天涯城門前,一臉微笑的送別千里迢迢前來京都的眾藩王和附屬國君們。
  
  一眾藩王和附屬國君們,從一開始的不怎麼待見落羽,到現在的恭敬奉承,已然說明太多的問題。
  
  「非眾家女兒不出色,而是我比她們早了一步,與宮中花草蟲魚混了個臉熟,認人而已。」
  
  落羽站在城門口,微笑著朝四方辭別的眾女和藩王們道。
  
  眾藩王聽言齊齊臉上堆笑。
  
  落羽這話說的客氣了。
    
  真能混個臉熟,就能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他們還沒聽說過,這不擺明了是給他們面子。
  
  為眾女挽回顏面。
  
  當下,無一人戳破,都笑容滿面的與落羽辭別,好話無數,一個個告辭。
  
  送別封地各藩王和附屬國君,雖然這一次乃是眾女為主,身為他們君王未婚妻的落羽應該出面。
  
  可全權交由落羽處理,雲弒天根本不出現。
  
  這一份尊榮和權力,可是望天涯頭一份了。
  
  金陽籠罩,金色飛舞。
  
  落羽目送最後一個附屬國君遠去,方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真累人,這送人的差事真不是好幹的,臉都笑僵了。
  
  「再有下一次,我讓他自己看著辦,想我再出面,沒門。」落羽撫摸著懷裡睡醒了的小銀,一邊低聲咕嘟,一邊轉身就欲與一眾侍衛回宮。
  
  小銀聽言小腦袋一點一點的,笑彎了眼。
  
  落羽見此捧起小銀,笑道:「回去給你烤肉,讓你吃個痛快。」
  
  小銀一聽頓時大喜,唰一下就直立了起來。
  
  烤肉,落羽好多天都沒親自動手做過烤肉了,哇,口水,口水。
  
  落羽看見小銀如此的饞樣,頓時笑著敲小銀的腦袋:「你這個……」
  
  嗖,一話還沒說完,小銀陡然眼光移動躍過落羽肩膀看向了落羽的身後,那小眉毛一掀,臉上瞬間露出一絲薄怒,嗖的一聲竄了出去。
  
  落羽頓時轉頭,有什麼事?
  
  視線所及,只見前方樹梢間一拳頭大小的小獸,也是一身的銀毛,看起來跟小銀大小差不多。
  
  此時,正看著撲過去的小銀,扭頭就跑。
  
  落羽雙眼頓時微微睜大,又一個小銀?小銀的同類?
  
  她還從來沒見過小銀有同類。
  
  頓時,落羽也起了興趣,匆忙與身後的侍衛交代了一句,轉身就朝小銀撲出去的方向奔了去。
  
  天青無雲,視線極好。
  
  小銀和那小獸的速度很快,落羽施展了全力才跟得上。
    
  緊追在後,一行一人兩獸,朝著郊外的山澗就一路狂奔而去。
  
  銀光乍現,其速如電。
  
  瞬息,三人就遠遠的奔入了山澗。
  
  落羽跟在兩獸身後,看得清楚。
  
  小銀速度比那隻小獸還快,幾個飛竄間,就在一處潺潺山泉流淌間,一個猛撲就把那小獸給撲倒在地。
  
  兩團銀光瞬間糾纏在了一起。
  
  落羽見此眼中亮光閃動,沒想到小銀遇到它的同類這麼熱情。
  
  而這熱情的念頭才在胸間滾動,落羽陡然止步,被眼前的情況給瞬間驚訝得無語。
  
  只見那撲上去的小銀,按著被它撲在地上的小獸,揚起拳頭,砰砰的朝著那隻小獸,就是一頓胖揍。
  
  邊打邊嘴巴急速的鼓動。
  
  滿臉的憤怒和不屑。
  
  看上去,就好像在說。
  
  靠,居然敢跟老子長得一模一樣,我湊死你個丫的。
  
  叫你敢模仿我,叫你敢長銀色,叫你敢跟我一樣大小。
  
  老子天下獨一份,你居然敢冒充,我打死你個冒牌貨。
  
  小爪子揚起,速度奇快,那拳頭落下,砰砰有聲。
  
  下方,那只被小銀壓著的魔獸,奮起全力抵抗。
  
  可被小銀佔據了制前方,反擊毫無力道,根本對小銀造不成任何的威脅,只能任由小銀騎在它身上打。
  
  一時間,唧唧叫的聲音此起彼伏。
  
  有囂張的叫囂,更多的是吃疼的叫喚。
  
  落羽見此伸手揉了揉眉心,滿臉苦笑。
  
  此時細細看來,這小獸雖然是跟小銀長的差不多。
  
  但是仔細看上去,那皮毛帶著點白色,而不是純粹的銀色。
  
  那爪子和臉,也多偏向於狐狸的品種,而不像小銀這又像貂兒,又像狐狸的種類。
  
  落羽苦笑,她怎麼就忘記了小銀有多自戀。
  
  當年那一直銀色的豹子,都被它拔得一根銀毛都不剩,現下還不說遇上個跟他差不多的。
  
  這性子,是使大發了。
    
  「喂,喂,小銀,別打了,你別欺負它啊。」落羽苦笑著走上前去。
  
  小銀聽著落羽的話,哼了一聲,不聽,繼續爪子拳頭齊飛。
  
  那小獸哀叫連連,毛髮被拔得根根飛揚。
  
  落羽見此哄道:「不打了,回去就給你烤兩隻野雞。」
  
  無視,不過拳頭下的力度有放輕。
  
  落羽見此,繼續哄:「再加一隻野兔。」
  
  拳頭的力度軟了。
  
  「乾脆,一頭小乳豬,要吃就停手,不吃就繼續打,野雞野兔都沒了,我也先走了,你……」
  
  一話還沒說完,小銀唰的仰起頭,小爪子朝著落羽一揮。
  
  示意,成交。
  
  落羽見此頓時哭笑不得的看著小銀,這個愛吃的傢伙。
  
  答允了落羽不再動手,小銀狠狠的瞪了被它湊得鼻青眼腫的小獸一眼,猶不解氣的把那小獸,一個翻滾翻過來。
  
  揚起拳頭,砰砰兩拳,揍在了小獸的眼睛上。
  
  瞬間,銀白的小獸臉上落下兩個黑眼圈,堪比熊貓大哥。
  
  落羽瞬間無言,看著退開的小銀,再看看那被湊在地上爬不起來的小獸,落羽一時間,真不知道自己該笑,還是該板著臉。
  
  「你這傢伙。」半響後,落羽一口氣才喘過來。
  
  彈了一下蹲回她肩膀的小銀,朝那地上的小獸走去。
  
  提著尾巴把小獸提起來,落羽看著眼前鼻青眼腫,就差痛哭流涕的小獸,嚴重無語中。
  
  這小銀下的手……
  
  「雲白,跑哪裡去了?」
  
  正當落羽嚴重無語中的時候,一絲溫潤的聲音響起,一人從山澗轉了過來,正好與落羽對上。
  
  「雲白,你……」那人陡然聲音一揚。
  
  落羽聽聲抬頭,看著那一身濃重書卷味道的男子,和那皺眉驚訝的眼,嘴角抽筋。
  
  糟糕,這小獸是他的?被逮了個現行。
  
  極不好意思的嘴角動了動,落羽緩緩放下手中已經辨認不出原貌的小獸。
  
  那小獸一瘸一拐的走到那書生面前,嗚嗚的直叫喚。
    
  「那個……那個……不好意思啊。」落羽摸著鼻子,只好傻笑。
  
  「這是我家公子的小寵。」書生看了落羽一眼,皺著眉徑直轉身朝山後走去。
  
  落羽見此回頭瞪了小銀一眼,小銀回給落羽一個,哼。
  
  沒辦法,打了人家的魔獸,看上去又是一個不會鬥氣的書生,怎好意思跑路。
  
  落羽只好一臉扭曲的跟上前去。
  
  自家的魔獸打了人家的,怎麼也得陪個禮才是。
  
  轉過前面的山石,一汪山泉叮咚而下,順著山澗流淌,清脆悅耳。
  
  而這山澗上一八角亭矗立在其上,簡陋卻別具風味。
  
  亭閣上,一男子頭髮高高的束起,一身月牙白長袍,正坐於其上,低頭觀看著面前的什麼東西。
  
  「公子,你看雲白。」書生抱著小獸走上前。
  
  男子緩緩抬頭:「怎麼成了這副樣子?」
  
  聲音溫潤,帶著絲絲磁性,仿若那上了年份的酒,醇香沁人。
  
  「被他們打的。」書生一手指向落羽。
  
  落羽見此臉上堆上討好的笑,幾步走了上去:「那個,我家小銀不懂事,剛才亂發瘋,打錯了,打錯了。」
  
  蹲在落羽肩膀上的小銀,聽言腦袋一橫就要跳起來。
  
  落羽連忙一把按住,緊緊的抱在懷裡,不准小銀亂動。
  
  端著笑,看著眼前側過頭去的男人,落羽覺得自己就像個老媽子,在給惹了禍的兒子,上門賠禮道歉。
  
  該男子聽言,緩緩的轉過頭來。
  
  落羽一眼掃見全貌,不由輕輕的揚了揚眉。
  
  眼前之人俊朗之極,劍眉橫飛入鬢,雙目灼灼生輝,那刀削斧刻一般的五官,幾無一絲瑕疵。
  
  氣息溫潤而沉穩。
  
  山風吹起一絲垂在臉頰的黑髮,輕舞飛揚。
  
  給人一種,君落凡間,超凡出塵之態。
  
  落羽心生電轉,好一副容色,好一身氣質,跟雲弒天可一拼高下。
  
  若說雲弒天溫潤中隱藏著霸道,優雅中彰顯著雍容。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4 05:25 PM

第83章:兩難之地(下)
  
  絕色容貌下,蘊合著天山雪蓮般的高貴和華美與著地獄火蓮的強勢。
  
  像是來自地獄。
  
  那麼眼前這人就中正平和,輕靈優雅,俊朗無邊的容顏下,是如松竹般出塵的高貴和如泰山般屹立天下之中的浩然大氣。
  
  好一個男人。
  
  落羽微微眨了一下眼。
  
  「打錯了?」該男子看著落羽,再看了看小銀,嘴角緩緩的勾勒起一絲微笑,看著落羽道。
  
  落羽使勁揉了小銀一把,嘿嘿笑道:「錯手,錯手,這傢伙臭屁得緊。」
  
  「喔,不能容許跟你有一樣膚色和模樣的?倒真是自傲。」該男子看著小銀,輕輕的吐出。
  
  落羽見他看了一眼小銀,就把小銀的脾性摸了個清楚,不由挑挑眉,只好賠笑。
  
  「要不我醫好它,就算……」
  
  「陪我下一盤。」
  
  落羽商量的話還沒說完,白衣男子突然敲了敲手下的棋盤,朝落羽輕笑著道:「就當欺負了我的小寵的代價。」
  
  這人還真好說話,落羽聞言心念微動。
  
  當下,低頭掃了一眼眼前的棋盤,聳聳肩膀道:「我不會下這個。」
  
  她當年什麼雜學都有學,但是這圍棋,真的不好意思,她實在是學不好這個。
  
  「你不會?」白衣男子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一閃而逝。
  
  「有問題?」落羽抬頭,她不會圍棋有什麼好驚訝的。
  
  難道此人認為她應該會,他認識她?
  
  「沒有。」一閃而過驚訝後,該男子緩緩笑著搖了搖頭,指尖夾著棋子在棋盤上輕點:「不過,這代價可就不能還了。
  
  過一會,可能我就另有想法了。」
  
  面色溫潤,笑容溫和。
  
  落羽聽言卻深深的看了該男人一眼。
  
  怎麼感覺這個人給她的感覺很危險,不是攸關生命的危險,而是一種說不出來的,隱藏的危險。
  
  「那下五子棋如何?」她唯一會的就是五子棋。
  
  「喔?」男人顯然沒聽過。
    
  落羽也乾脆,直接伸手就在棋盤上佈置了起來。
  
  「倒是簡單。」男子看懂了規則,緩慢出聲道。
  
  「我陪你下三盤。」落羽挺大方的。
  
  五子棋的三盤和圍棋的一盤,那可是沒有一點可比性。
  
  白衣男子聽言,抬頭看了落羽一眼,嘴角含著笑,緩緩的在棋盤上落子。
  
  五子棋,簡單易懂,極好上手。
  
  當年,落羽就是憑藉著一手五子棋,打得她的師兄師姐妹們毫無還手之力,勉強挽回了一點不會圍棋的臉面。
  
  此時施展開來,那是三下五除二,解決了白衣男子。
  
  「三盤已畢。」落羽微笑著看著該男人。
  
  五子棋,她想放水都沒那可能。
  
  而該男子聽著落羽的話,眼神微動,笑看了落羽一眼,低頭看著棋面沉思了片刻。
  
  「可簡可繁,速戰速決,倒是利索。」
  
  品評之後,白衣男子緩緩道:「再來一盤。」
  
  「說好三盤的。」落羽揉著小銀。
  
  「我沒答允。」白衣男子一下就笑了,看著落羽。
  
  那眼中的笑意,讓落羽感覺自己就好像在撒嬌耍賴一般,頓時無語的低頭,繼續。
  
  怎麼會有這樣的感覺?真是的。
  
  「直來直往,也可繁複無邊,不若圍棋的步步為營,卻以爽利直接直逼結果,倒是好棋。」
  
  白衣男子慢條斯理的在棋盤上落子。
  
  落羽見該人只短短時間,居然就能夠跟她下了二三十手,還沒讓她贏去,這天賦……
  
  當下接過話道:「是啊,乾脆利落,直接絕殺,不拐那麼多花花腸子。」
  
  圍棋繁複,打結佈局,一步錯,步步錯。
  
  而五子棋,一目瞭然,直接之極。
  
  輸贏頃刻之間,可簡可繁。
  
  若說圍棋是縱觀天下的大局,如槍乃兵中之王。
  
  那這五子棋就如那利器出鞘,見血封喉的利劍,劍走偏鋒,速戰速決。
  
  這是兩種境界。
  
  「原來是這般,難怪了……」白衣男子看了眼落羽,目光似有所悟,微微一笑。
    
  一子落下,落羽鎖定勝局,聽見男人出聲,抬頭道:「難怪什麼……」
  
  「咳咳……」詢問之聲才發出,就見對面這白衣男子突然輕輕的咳嗽了兩聲。
  
  落羽這些日子被雲弒天的病痛調教成了下意識的動作。
  
  當即想也沒想,就直接伸手搭在了白衣男子的手腕上。
  
  白衣男人見此眉間微揚,微詫異的看著落羽。
  
  旁邊抱著鼻青臉腫的小獸,一直沒有答話,在旁邊看著的書生男子,見此眼中也閃過一絲微光,看著落羽。
  
  落羽見此一下反應過來,當即笑道:「習慣了。」
  
  話音未落又接著道:「氣息有點走岔,應該是練功的時候出了點問題,不是什麼大事,吃一丸藥就好了。」
  
  說罷,從懷中藥瓶中倒出一顆藥,遞給了白衣男人。
  
  這一藥丸就全當小銀打傷了他的小寵的賠罪。
  
  他們兩清了。
  
  白衣男人看著落羽遞過來的藥丸,抬眼看了落羽一眼。
  
  再低頭看了眼手腕上,落羽剛才搭脈的地方。
  
  那幽深的眼中光芒一閃而過,嘴角的笑容卻緩緩的深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客氣了。」白衣男子伸手接過,看也沒看就送進了嘴裡。
  
  旁邊那書生見此踏前一步,看模樣像是想勸阻。
  
  不過,到頭來,還是一聲未出,並沒反駁。
  
  落羽見白衣男子吃了她的藥丸,當下抱著小銀站起身來,微笑著道:「我家小銀調皮,這一次就多包涵了。」
  
  白衣男人看著落羽,微笑著並沒答話。
  
  落羽見此也直接:「我出來得夠久了,我們就此別過,以後有緣再見。」說罷,抱著小銀轉身就要走。
  
  「父母尚在牢獄,有人卻樂於選妃爭寵,唉。」
  
  落羽轉過身,還沒走開,身後白衣男子突然緩緩的出聲。
  
  此話一出,落羽頓時臉色大變。
  
  這說的是她,這個人知道她,當下唰的轉過身來,厲聲道:「你是誰?」
    
  白衣男子手指在棋子上緩慢的拂過,看著落羽依舊溫潤,緩緩的道:「我來自梵天閣。」
  
  居然一點也不避忌,一點也不隱瞞,自若得緊。
  
  落羽一聽,眼微微的一沉,臉冷了下來。
  
  「你這話什麼意思?」落羽反身重新落座,對視著該人。
  
  該白衣男子看著落羽頃刻間的一臉冷酷,不復剛才的嬌俏溫和,當下緩緩搖搖頭:「還是剛才的可愛。」
  
  落羽聞言頓時眉頭一皺。
  
  然還不容她發話,那白衣男子微微揮手,慢條斯理的道:「我不欠人人情,這藥丸,我自有謝禮給你。」
  
  說罷,旁邊一直沒答話的書生模樣男子,從懷中掏出兩物,放在了落羽的面前。
  
  「這兩物都給你,不過時間都有限制,過了時,就會出現變動了。」白衣男子依舊一臉微笑,溫潤之極。
  
  落羽皺著眉,也不客氣,直接伸手取過展開一看。
  
  這一展開看上一眼,落羽面容瞬間就嚴肅了。
  
  兩處地圖,這乃是兩處地圖。
  
  一處,標示著梵天閣烽火崖,上面清清楚楚的寫著,此乃關押她爹娘的地方。
  
  於什麼時候關押至此,什麼時候會押至另一處地方。
  
  時間上都有準確的記載。
  
  「你到底是誰?」落羽握緊了手中的地圖。
  
  白衣男子嘴角微挑:「我是誰,你很在意?」
  
  落羽聞言眉頭越發緊皺。
  
  「何必在意我是誰,你只要知道這上面一切記載完全屬實就好了,有些人,是不屑做任何手腳的。
  
  不過,只許你選一處,到了那裡,自然會有人給你更準確的地圖,就當你這一粒藥丸的回報。」
  
  白衣男子見此目光炯炯的看著落羽,帶著磁性的聲音隨風飛揚。
  
  落羽聽言眼色微動。
  
  若這地圖真屬實的話,那面前這個人在梵天閣……
  
  一邊想,一邊打開了手中另一地圖細看。
  
  隱族的國土京都總部。
    
  那地圖上沒寫什麼字,只是在那地圖的最中心地點,畫著一隻天火鳥。
  
  天火鳥,為雲弒天煉製玄火丹需要的絕頂藥材。
  
  落羽五指死死的扣在兩物上。
  
  好貴重的,這兩物簡直……
  
  「十日後,這一株隱族得來不易的天火鳥,將會被煉製,到時候藥效全消。」低沉的聲音傳來。
  
  落羽抬頭,那本坐在對面的白衣男子,已經起身緩緩離開。
  
  「想知道我是誰,下一次見面時,你自然就知道了。」
  
  聲音寥寥,低沉而有力。
  
  山風飛過,拂起那黑髮白衣,出塵絕世。
  
  落羽坐在石桌旁,沉吟了一瞬間,突然飛躍而出,朝著雲弒天的皇宮就狂衝而去。
  
  十日,只有十日時間。
  
  那她爹娘的關押地點在梵天閣,在佛仙一水的北面。
  
  而雲弒天的藥,那株天火鳥,卻存在隱族的總部,佛仙一水的南面。
  
  這兩處,十日內絕對無法同時到達兩處地方。
  
  只能選一處,只能一處……
  
  天緩緩的沉了下來,夕陽籠罩在天空中。
  
  那璀璨的橘紅色,紅得似血,紅得讓人觸目驚心。
  
  正殿沒有,議政宮沒有,寢宮沒有。
  
  落羽狂衝而至,卻連連撲空。
  
  雲弒天到什麼地方去了?
  
  落羽正疑惑間,那藥房處隱約的咳嗽聲卻傳入了耳裡。
  
  落羽一聽立刻轉身就朝望天涯的藏藥室快步行去。
  
  天空灰暗,夜色緩緩的來臨。
  
  燈火開始跳躍,劃亮夜晚的望天涯皇宮。
  
  「君王,你這傷不能再撐了。」
  
  隔著窗戶,落羽清晰的聽見風無心焦急的聲音,落羽腳步不由微微一頓。
  
  「我沒事,人呢?」猛烈的咳嗽中,雲弒天聲音中夾雜著暴躁。
  
  落羽早上就出去了,到底跑哪裡去了,這望天涯也不是絕對安全的。
  
  「君王,她不會丟,你還是先注意你的身體……啊……」
  
  「弒天……弒天你……」突然間風無心和雲穹的驚呼聲同時響起,聲音中夾滿了焦慮。
    
  落羽正行至窗口處,當下藉著燈火看了一眼屋內。
  
  雲穹手中的錦帕上蘊滿了血跡,而雲弒天的嘴角還帶著血。
  
  落羽心一下就沉了。
  
  她知道雲弒天的傷不能再多拖時間了,可沒想到來得這麼快,雲弒天本身的實力,已經快壓不住那傷了。
  
  一直緊緊撰著兩份地圖的手,狠狠的撰緊了。
  
  一邊是她的爹娘,她最愛和關心的親人。
  
  一邊是雲弒天,是雲弒天。
  
  落羽站在夜色中,一口銀牙幾乎咬碎。
  
  「還不進來。」察覺到窗外落羽的氣息,雲弒天眉一挑,一袖袍拂去雲穹手中的血帕,擦去嘴角的血跡,就朝門外看來。
  
  落羽見此心中微酸,快步行了進去。
  
  「跑什麼地方去了?」雲弒天坐在椅子上,面色無變,彷彿一切都沒發生過。
  
  「小銀看見跟它長得差不多的魔獸,跑去揍人家去了。」落羽看著什麼都不打算說的雲弒天,緩緩道。
  
  雲弒天是知道小銀性格的,聽言掃了小銀一眼,拉過落羽:「以後不許離開我身邊這麼久。」
  
  霸道依舊,冷酷無邊。
  
  「你的身體……」
  
  「沒事。」
  
  「你……」
  
  「不許質疑我的話。」
  
  落羽看著雲弒天,雲弒天則眼一橫,冷眼橫過身旁皺眉的風無心。
  
  風無心見此咬了咬牙,沉聲道:「我剛才收到消息,是有關你父母的,他們極有可能被關押在……」
  
  落羽聽言一瞬間心中百味雜陳,都傷重成這個樣子,還關心她的父母……
  
  「這件事情你們處理,我有點事情先去辦一下,你在這等我。」落羽打斷風無心的話,抬頭狠狠的親了雲弒天一口,轉身就朝門外衝去。
  
  「給我回來。」雲弒天詫異中帶著怒氣,居然不聽他的。
  
  而衝出門外的落羽,把緊緊握在手裡的,她父母的地圖咬牙放在了懷裡,手中握緊了天火鳥的地圖。
  
  夜色蔓延,那麼黑得人心碎又心痛。
  


第84章:老子硬搶(上)
  
  爹娘,對不起,容許落羽自私一次。
  
  梵天閣雖危險,目前卻無生命之憂。
  
  而雲弒天的藥卻是百年難得出世的珍品,他的內傷已經相當嚴重,要是再不治……
  
  夜色沉重,黑得觸目驚心。
  
  落羽把所有的苦楚全部壓在了心間,如飛而去。
  
  看著落羽二話不說離開,藥房內的風無心和雲穹對視一眼,眼中都閃過一絲詫異。
  
  落羽對她父母家人的態度,從來都鮮明的讓人不用懷疑。
  
  這一次,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他們處理。
  
  她不但不過問不說,反而走了?
  
  這……這是什麼意思?
  
  而雲弒天卻一臉的冷怒,那漆黑的眼中,開始醞釀起紅烈的火焰。
  
  跑了,居然無視他的話跑了?
  
  而且,什麼意思?她臨走的時候抱著他狠親一口是什麼意思?
  
  那是下定決心的決絕,那是義無反顧的毅然。
  
  什麼事情要她義無反顧?
  
  什麼事情要她不顧她一直最關心的爹娘,跑了?
  
  落羽不是這樣的人,這感覺……這感覺不好。
  
  雲弒天眼一下沉了下來,唰的一聲站起來,袖袍一揮就要追上去。
  
  「君王,你不能再出手動作了……」
  
  「皇弟,先別急,我們看看到底是……」
  
  風無心和雲穹見此齊齊撲上去。
  
  屋外,情報人員正飛速而來。
  
  在望天涯京都皇城雲弒天的眼皮子底下,沒有任何事能夠瞞得過他們。
  
  稟報聲,在夜色中飛揚。
  
  夜,很黑,很黑。
  
  那是,一種糾結的顏色。
  
  隱族總部,乃佛仙一水上僅次於望天涯和梵天閣的勢力,獨霸佛仙一水南面一方,稱國建都。
  
  望天涯和隱都相隔不算太遠,也不算太近。
  
  以十級靈鷲之力,十日內定能趕往。
  
  落羽借了燕林的靈鷲,一路晝夜兼程的朝隱都趕去。
  
  秋風呼呼,桂花清香。
  
  那點點甜香滲透在空氣中。
  
  把這秋日,妝點得讓人心醉。
  
  第九日上,隱都。
  
  隱族一族,擅長身法,以詭異的黑色鬥氣為基礎。
  
  因此,隱都建築之間瀰漫著一股說不上來的詭異氣息,那夾雜著黑色的建築和裝飾。
  
  給人一種凜冽和陰沉的感覺,讓人相當不舒服。
  
  不過,隱族中人卻樂在其中。
  
  落羽一路上餐風飲露,餓了打兩隻麻雀摘兩隻野瓜吃了,瞌睡了,就直接在靈鷲背上瞇一下。
  
  終於在這入夜時分,風塵僕僕的到了。
  
  那漆黑的夜空,伴隨著漆黑的建築和裝飾,更加給人一種彷彿到了地獄一般的陰森感覺。
  
  天火鳥,佛仙一水上百年未現過世的頂級藥材。
  
  此次因緣際會被隱族族長給弄到了手,這簡直可以算是天大的消息。
  
  隱族,放在其他地方絕對是稱雄天下的實力,和高手密佈的絕對強者羅列。
  
  但是在佛仙一水,卻絕對算不上最厲害的。
  
  因此,隱族把這關於天火鳥的消息是瞞得滴水不漏,要是一旦洩露,群起爭奪,他們不定能留得住。
  
  所以,隱都一切照舊,不顯山不露水,靜等明日煉製了它。
  
  那時候就算消息走漏了,天火鳥的藥效也已經消融了去,沒有辦法了。
  
  隱族族長等人打的倒是極好的主意。
  
  可惜,也不知道哪一環走漏了風聲,居然被梵天閣的人把消息弄到了手,引得落羽前來了。
  
  群星璀璨,天幕蒼穹。
  
  眼看明日就是最好的時間,落羽也顧不上許多,一路小心的依靠手中的地圖,快速尋了過來。
  
  道路繁複,行行復行行。
  
  明面上佈防依舊,實則暗地多了不知道多少機關暗器。
  
  然而,也不知道這梵天閣哪來的那本事。
  
  落羽依著手中的地圖一路走來,居然恰到好處的避開任何的巡邏和機關暗器。
  
  加之落羽週身又無絲毫鬥氣氣息,古武的氣息一收斂,那是什麼人都察覺不到落羽的存在。
    
  因此下,落羽一路走來,倒真是暢通無阻。
  
  地圖盡頭,隱都皇城禁宮中心。
  
  落羽抬頭看著天香閣這后妃寢宮,眼眉微微的動了動。
  
  地圖指在這裡,難道聯絡的人就是這后妃不成?
  
  梵天閣的勢力滲透得還真是無孔不入。
  
  就在落羽停住腳步站定在那假山之後時,邊上一假山石面突然開啟,一人一身黑衣,從頭裹住腳。
  
  別說看清楚他的容貌,就是他的頭髮都看不見。
  
  好像早就等候在了這裡,就等著她。
  
  「居然選擇了這裡?」黑衣人看清楚落羽手中握著的地圖,輕輕壓低了聲音道了一句。
  
  聽上去好像有點驚訝。
  
  落羽聽言神色未動,只滿臉冷漠的看著該人。
  
  黑衣人快速的掃了落羽身週一眼,看清楚落羽就是單獨一個人來的,並沒有其他任何人跟隨。
  
  滿意的點了點頭。
  
  他家主人可不是會給雲弒天送人情的人。
  
  若是跟得有望天涯的其他人。
  
  那麼,不好意思,這事就此作罷。
  
  「這裡是天火鳥的地圖,具體存放的地方我們的人沒有進去過,只知大概,其機關不清,明日午時,他們會啟藥開始煉製,你自己看著辦。」
  
  黑衣人低低的嘀咕了一句後,就沒有再多說。
  
  直接從懷裡掏出另一份接後的地圖,快速而簡潔的把他們所知道的一切,告之落羽。
  
  然後,不待落羽回話,人影一閃就復進入了那假山裡面。
  
  假山合攏,聲息全無。
  
  落羽見此掃了一眼假山,就藉著頭頂的月光看清楚下一部分的地圖,快步就朝地圖上的行路走去。
  
  那陣勢,倒真像她也是梵天閣的人,來跟她的夥伴接頭的一般。
  
  乾脆利落之極。
  
  而就在落羽走遠之後,假山的另一邊開啟。
  
  一道小小的黑影展翅而出,就朝北方的夜空下飛去。
  
  月上中空,夜靜幽然。
    
  重重疊疊的侍衛和機關,在落羽的眼前好似幻影,根本無用。
  
  不到片刻,落羽已經按照梵天閣給的地圖,潛入了只能隱族族長親自進入的密地。
  
  那裡存儲著整個隱族最貴重的東西。
  
  巨大而厚重的銅花大門屹立在落羽的面前。
  
  張牙舞爪的霸王龍雕像兇惡的蹲在銅門上,神情猙獰,殺氣騰騰。
  
  直徑幾乎有宮門大小的銅花大門上一個縫隙都沒有,完整的好似一塊跟黑暗融入一體的牆壁。
  
  落羽見此,依著地圖標示的開啟手法,緩緩的朝著大門伸出了手去。
  
  瞬間,無聲而動,無縫的大門緩緩的從中間裂開,耀眼的光芒從裡面驟射而出。
  
  落羽見此一個閃身進了密地。
  
  珠光寶氣,光華驚人。
  
  眼之所見一片寶物光澤閃爍於上,幾乎晃得人睜不開眼,未見其物,已然先聲奪人。
  
  落羽關閉大門,眼四下一掃。
  
  只見面前的密地,以螺旋形階梯狀蜿蜒而下,整體上看來就好像一隻海螺模樣。
  
  而就在那海螺的螺紋上,無數的寶物陳列其中。
  
  一目望去,無一不是落羽從來沒有見過的珍品。
  
  十二級魔獸的內丹,十一級玲瓏獅抓獸的骨架……
  
  天材地寶的靈芝,寶藥,那是數不勝數。
  
  那光澤,耀得人眼花,這簡直就是進了聚寶盆。
  
  而面對如此多的寶物,落羽神色卻一絲波動也沒有,眼光直接往最下方看去。
  
  這些寶物再多再好,能有雲弒天的望天涯寶庫中的好?
  
  雖然她沒看見過,不過想都能想得到。
  
  更別說,她現在要的只是那天火鳥,其他的一概沒放在落羽的眼裡。
  
  視線急墜,一掃而過所有寶物。
  
  最後,落羽的眼落在了海螺密地的最下方,那凹凸出來的一黑玉台上。
  
  一隻看上去好似水晶罩子正隱隱約約發出火紅的光芒,那光芒流光溢彩,璀璨得驚人。
    
  而在那罩子的中間,一隻火紅色的天火鳥靜靜的躺在其間。
  
  天火鳥,形狀似魔獸火鳥的奇花。
  
  生長在極北的苦寒之地,終年積雪,人跡罕至的雪山之巔。
  
  其性卻火烈異常。
  
  從冰中吸取冰髓,千萬年成形,稟射出火紅的華澤。
  
  乃從至冰中誕生的至陽,天底下也就這天火鳥一物。
  
  落羽一直面無表情的臉,緩緩的寬和了下來,那眼,亮了。
  
  白衣男人給她的地圖,她沒第一時間全心全意的相信,畢竟才第一次見面,誰知道誰。
  
  真假,或者是圈套,這些都不是沒有可能。
  
  只是她明知道危險,卻也忍不住一試。
  
  天火鳥,絕對不能錯過。
  
  而現下,居然真的是天火鳥,居然真的是。
  
  落羽心中有一瞬間的波動和複雜,緊接著就把這一切其他情緒拋開,目前天火鳥最關鍵。
  
  她一定要給雲弒天拿回去。
  
  一個縱身飛躍而下,落羽直接從海螺頂端躍下那最深處的天火鳥旁。
  
  平平無奇,沒有一絲波動,沒有一絲異常,平靜得就好像隨意的街頭,縱人來去。
  
  落羽站在水晶罩子前,看著罩子裡的天火鳥。
  
  絲絲極細的火絲在水晶罩子裡蔓延,飛騰。
  
  若不細看,只會以為是天火鳥發出的紅光,而實則卻是火絲線,密佈水晶罩子裡。
  
  落羽見此微側眼看了眼地面。
  
  只見這一方的地面,隱隱約約佈滿了詭異的紅色花紋。
  
  與那水晶罩子裡的脈絡是一樣的。
  
  那種紅色花紋,蘊藏著炙熱的感覺。
  
  那是牽橫密佈的機關。
  
  落羽眉頭微微的皺起。
  
  非五行八卦,非伏羲四相,是一種她從來沒有看見過的古老陣法,這東西……
  
  這東西,她不會破。
  
  水晶罩裡天火鳥光華璀璨。
  
  密室外,時間一分一秒快速的流逝。
  
  地圖上標註明,此密室外一炷香時間換一班崗,同時進行檢查。
  
  她的時間,不多了。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4 05:26 PM

第85章:老子硬搶(下)
  
  眼,深深的瞇了起來,落羽注視著這近在眼前的天火鳥,銀牙陡然一咬,既然來了,絕不空手而歸。
  
  瞬間,銀光乍現,落羽手一揚,一直纏在腰間的軟劍,出鞘。
  
  銀光閃爍,落羽一劍劈空,就朝水晶罩子砍下。
  
  既然不會破,那就硬搶。
  
  「砰。」銀光如飛龍橫劈而下,透明的水晶罩子,轟的一聲,碎成粉末。
  
  被禁錮在裡面的天火鳥,立時光華四射,就欲飛出。
  
  天地靈物,自有靈性,這天火鳥會跑。
  
  而同一刻,密室外面金鈴大響,瞬間響遍隱族皇宮每一處,驚醒夜色中沉睡的所有人。
  
  面無表情,冷酷異常。
  
  落羽沒有理會外面的警鈴大作,相當沉穩。
  
  一劍劈下,手快如電,握劍的手立時在那盛放天火鳥的冰髓台上一切,挖出一隻冰盒摸樣的冰髓。
  
  身隨心走,飛竄間,直接以冰盒收納住欲騰空而飛的天火鳥。
  
  砰的一聲給收歸在了裡面。
  
  天火鳥乃極品的藥草,非以自身生存之地的萬年冰髓儲藏方才能夠安分和有效。
  
  隱族在這上面,不知道廢了多少工夫。
  
  才從極北之地把這天火鳥搬了回來。
  
  而此刻,卻直接給落羽做了好事。
  
  冰髓盒往懷內一收,那重量已變的檯面,瞬間消融垮塌了下去。
  
  落羽也不遲疑,一把天火鳥收好,立刻猛的轉身就朝密室大門飛躍而去。
  
  然而就在落羽飛躍而上的頃刻間功夫。
  
  那在天火鳥周圍布下的禁制,猛的火光一現,就發動了起來。
  
  只見,地面上那牽橫密佈的暗紅色花紋,唰的就好似活了起來一般,一下從地面上串出。
  
  絲絲縷縷的紅線花紋,瞬間就從地面開始朝空中飛揚而上。
  
  就好似那紅外線,整個的升騰了起來一般。
  
  從底層快速朝著整個密地空間蔓延而去。
  
  同一刻,那盛放著各色寶貝的檯面,唰的展開,那寶物們一個翻轉,瞬息之間就融入了下方的黑色玉石裡。
    
  全部收斂了起來。
  
  紅色絲線飛揚,以詭異的速度和姿態,從海螺底直升頂端。
  
  所過之處,所有異於黑玉石材質的東西,只要一與這紅色的花紋絲線碰上,立刻被絞成粉末。
  
  千絲萬縷,鋪天蓋地。
  
  那看不見的炙熱高溫,頃刻間飛揚。
  
  整個密地裡須臾之間,熱得幾乎要把人烤乾。
  
  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火焰,只有那紅色的花紋細絲。
  
  吱吱聲響,紅色花紋細絲飛揚而上,所過之處滅絕一切。
  
  就算那最為堅硬的耀金黑岩石,也抵不過它們的千絲萬縷一攪,直接被粉碎成了粉末。
  
  粉碎聲在身後不斷的響起,那除了睡就知道吃的小銀,也被這陡然窒息的氣壓驚得醒了過來。
  
  一爬在落羽肩頭看了眼落羽身後。
  
  小銀全身的銀毛整個炸了開來,驚恐的唧的一叫,咬住落羽的衣袖,就朝密地頂端的出口狂射。
  
  落羽從來沒見小銀如此惶恐,可見身後紅色花紋細絲的厲害。
  
  當下,看也不看身後飛射而來的花紋細絲,全身功力一瞬間全部提升至頂端,輕功運到極致。
  
  一口氣轉也不轉,硬生生在半空中一個提氣,直撲頂層上的大門。
  
  黑紅相間,非銅非鐵,大門橫陳在十米高空頂端。
  
  而身後紅色的花紋細線已經電閃而上,攪碎一切,直撲落羽身後。
  
  小銀一口小牙幾乎都咬碎了。
  
  越是危險,落羽反而越是鎮定。
  
  見此情況,手反而越發的穩。
  
  一劍劈空,直捲那厚重的大門。
  
  只聽頃刻間轟的一聲大響,那不知道什麼制材的大門,居然迎了落羽全力一劍,僅僅顫抖幾下,動都沒有動。
  
  落羽見此雙眼一瞇,手中長劍猛的再度揮出,一個大十字就朝紋絲不動的大門轟去。
  
  身形緊跟其後,就好似人在追著劍光走。
  
  而在她的身後花紋細絲翻湧而上,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小銀急得一雙小眼睛,幾乎都瞪得有葡萄那麼大了。
  
  十字交叉,全力兩劍。
  
  「轟。」只聽一聲沉悶的大響響過,那大門微微搖晃,落羽那十字交叉之處,破了一個小水桶那麼大的洞。
  
  落羽見此,身形在空中一扭,頭前腳後一頭就朝那破開的大門處射了過去。
  
  白駒過隙,一晃而出。
  
  落羽猛竄而出,出落在夜幕之下。
  
  而就在落羽猛的衝出的一瞬間,追在她身後的花紋細絲就對上了那堅固異常的大門。
  
  只聽沙沙細響聲響過。
  
  那厚重的,不知道什麼質地的,落羽三劍也才砍出個縫隙的大門,直接被絞成了粉碎。
  
  黑金色的粉末飛落而下,被夜風一吹,飄灑而出。
  
  一絲蹤跡都不見,密地大門處空蕩蕩的,就好似從來沒有存在過其他東西一般。
  
  落羽轉頭看見陡然咋舌,這是什麼東西?好猛。
  
  幸好她跑得快,否則她的身體和功力再怎麼強和高,也達不到這個程度。
  
  倒吸一口冷氣,落羽沒有時間後怕,身形飛躍而出,就朝黑暗中的隱族皇宮撲去。
  
  夜色璀璨,燈火通明。
  
  整個隱族皇宮大動,所有高手傾巢而出,朝著這方撲來。
  
  「出了什麼事?」隱族族長寢宮,隱族族長急衝而出,厲聲大喝。
  
  「回稟族長,密室冰髓異像,火紋發動,黑金門破碎……」立時就有人匆忙衝了過來。
  
  「什麼。」隱族族長臉色大變。
  
  「有人闖入密室動了天火鳥?」
  
  「居然知道天火鳥……」緊跟著衝過來的隱族幾大長老們,一聽,那神色瞬間猙獰起來。
  
  「走,必要他來得去不得。」
  
  猙獰中,幾大隱族長老猛的一身鬥氣敞開,那初級紫尊王者的氣勢,瞬間瀰漫整個王宮。
  
  幾人朝著禁宮四方四射而去,絕不容天火鳥有絲毫損失。
  
  「開啟禁宮所有陣勢。」而隱族族長面色鐵青,厲聲喝道。
    
  在極北之地,守護天火鳥的乃十三級冰火金睛獸。
  
  他們隱族損失了七個藍尊高手,兩個初級紫尊王者,這樣幾乎是重大到無法再重大的損失,才從這十三級魔獸手中奪去了這天火鳥。
  
  現在,居然有人敢來撿這現成便宜,真當他隱族是紙糊的。
  
  「是。」
  
  來人快速的退下。
  
  須臾之間,隱族王宮一道黑光沖天,屏障整個王宮的陣勢,開啟了。
  
  隱族,除了擅長詭異身法外,最擅長的就是陣勢。
  
  黑光沖天,籠罩得整個黑夜越發黑得詭異而陰森。
  
  疾飛而走,遵照著來時的路快速的退回,落羽把速度提升到了極致,幾若草上飛。
  
  纖細的身影在夜幕下,幾乎讓人無法察覺。
  
  沒有鬥氣,氣息不顯,這絕對算是落羽冠絕忘川大陸的長項。
  
  不對,一步落地,落羽突然眉頭一皺停了下來。
  
  這不是來時的路,來時的路完全不是這個樣子的,她走岔了?
  
  落羽眉眼快速的波動。
  
  但是,這個方向絕對沒有錯,她的記憶力還不至於差成這樣,這一定是她來時的路。
  
  落羽眼珠快速轉動間,瞬間明白過來。
  
  陣勢,這是陣勢開啟了。
  
  當年,隱族在楓林密地上步下的不就是陣勢。
  
  雖然因為那飄渺族人直接帶了她進去,她並沒有感受到隱族陣勢的厲害,但是她絕對不會認為它無用。
  
  看著眼前陡然變換的一切場景,落羽的眉頭緊緊的皺起,看看小銀。
  
  小銀伸爪子抓著頭上的毛髮,哭喪著臉看著落羽。
  
  它不會啊,它哪裡會什麼破陣。
  
  雖然它聰明,可是也沒無師自通到這個地步。
  
  落羽見此握緊了手中的軟劍,以不變應萬變,一腳伸出,就朝前路踏了上去。
  
  而就在落羽一腳踏上地面的一瞬間。
  
  落羽身周的亭台樓閣陡然變換,完全消失了去。
  
  光線一下暗淡了下來,只剩下一片空蕩蕩的空地,就好似偌大的空間裡,陡然只剩下落羽一人。
    
  落羽握著手中的軟劍,見此面無表情,一步一步按照記憶中的路線,朝前走去。
  
  「稟族長,在正北朱雀方位。」
  
  而落羽這一動,立時就被隱族的人察覺出來。
  
  隱族族長聞言面上黑氣一閃,殺氣猙獰的道:「開地獄火。」
  
  「是。」
  
  黑氣飛揚,那是一種陰森的黑。
  
  風過樹梢,沙沙輕響成了落羽耳邊唯一的動靜。
  
  落羽聽聲辨位,一步才跨出,眼前的場景突然又是一變。
  
  那空蕩蕩的黑色地面,開始一簇一簇跳躍起一朵朵的紅色小花,看上去紅光璀璨,就好似那一朵朵紅色的蓮花。
  
  瞬息之間,就如雨後春筍一般,佈滿了這一方地面。
  
  「幻象?」落羽皺眉。
  
  而就在落羽質疑的一瞬間,那紅色的蓮花從含苞待放的小小花朵,見風長大,須臾之間就變成水桶一般大小。
  
  那花瓣艷麗,不斷的盛開。
  
  伴隨著這紅色蓮花的盛開,周圍的氣溫一下就高了起來。
  
  那種炙熱比盛夏還要厲害不知道多少。
  
  落羽只覺得陡然之間,她的頭髮都開始捲翹起來。
  
  這……這不是幻象,是真的。
  
  落羽臉色微沉,劍尖一挑,挑起腳下一塊石頭砸向那盛開的火蓮。
  
  瞬間,只聽一聲吱吱聲響。
  
  那石頭在落羽的眼皮子底下,被燒成了一灘石水,流淌了開來。
  
  「地獄火。」落羽握劍的手一緊。
  
  以靈鷲飛來的九日時間,她還是針對隱族做了一些工作,地獄火,隱族的鎮族法寶。
  
  天地萬物,都可給你焚燒得乾乾淨淨。
  
  該死的,盡遇上一些變態的東西。
  
  落羽眉眼深沉,突然手中劍一橫,腳尖在地面上一點,身形朝著開滿地獄火蓮的前方就急衝而去。
  
  避不開,我就硬闖。
  
  瞬間,只見落羽週身裹著銀色劍光,就好似一團龍捲風,狂飆而過,一往無前。
  
  而那盛開攔路的地獄火蓮花,在完全盛開後,蓮蕊中猛的開始朝外噴火蓮子來。
    
  那火絲繚繞,瞬息之間就如那螢火蟲瀰漫這整個一方天地。
  
  銀色劍光飛舞,落羽在這漫天流火中,急飛而出。
  
  那劍光縱橫間,落羽就如一頁扁舟在狂風巨浪的大海裡馳騁。
  
  明明弱得好似螢火之光,卻披荊斬棘,屹立風頭浪尖不倒。
  
  風行天下,一瞬千里。
  
  那火絲繚繞的世界裡,那一片銀色劍幕下。
  
  落羽一頭黑髮已經全部捲了起來,發尾已經燒焦,身上衣襟處也開始著火。
  
  而站在她肩膀上的小銀,銀色毛髮整個彎曲,就好像燙了的一般,憑空長大了一倍,成了洋氣的卷毛魔獸。
  
  火蓮花開,蓮子噴落。
  
  就在蓮子噴落的一瞬間,地獄火蓮突然猛的齊齊升空,開始朝著落羽的方向簇擁而來。
  
  「要出去了。」小銀見此吱吱的朝落羽叫著,傳達著這樣的意思。
  
  攻勢加猛,必是靠近邊緣。
  
  落羽聽聲,緊握手中已經通紅的利劍,抬頭凝氣,對上那從四面八方包圍過來的火蓮。
  
  滾燙的氣息瞬間幾乎讓人窒息。
  
  拼了,落羽心一橫,一劍就朝那聚集成一片火海的地獄火蓮劈去。
  
  劍風狂起,簾卷而來,直撲地獄火蓮。
  
  而就在落羽對上這一片火海的瞬間,頭頂黑色天幕上,突然間紫光一盛,猛的籠罩整個這一方地獄火蓮。
  
  緊接著,落羽只見眼前紫光一烈,那紅色的地獄火蓮瞬間僵硬,緊接著碰的一聲巨響,潰散開來。
  
  就如那煙火,在半空中飛揚,緊接著消失在黑暗之中。
  
  頃刻間土崩瓦解,一絲痕跡不留。
  
  落羽一愣,緊接著緩緩抬頭。
  
  銀髮飛揚,一臉惱怒的冷酷,雲弒天在夜色中臨空踏步而來。
  
  「你怎麼來了?誰讓你動手的?」落羽一愣後陡然怒了眼,就朝雲弒天吼去。
  
  他不能再動手了。
  
  而雲弒天一步踏下,狠狠瞪了落羽一眼,低頭俯身,從地上緩緩拾起兩卷地圖。
  
  那是落羽剛才掉落的。
  
  「帝梵天給你的?」俊容沉怒,聲冷如冰。
   


第86章:玉石俱焚(上)

  帝梵天給你的,那麼冰,那麼冷。
  
  冷得落羽一瞬間的心都莫名其妙的寒了一下。
  
  ;站定腳步,落羽仰頭看著一臉肅殺的雲弒天,緩緩道:「不知道。」
  
  她不知道,她不認識帝梵天,她從來沒有見過他。
  
  雖然,她早已經猜測到那個白衣男人極有可能是帝梵天。
  
  因為來自梵天閣,隨手就能拿出這兩件東西的人物,除了帝梵天,真的,她不做第二人選。
  
  但是,沒有開門見山的介紹。
  
  那麼,她就是不知道,她就是不認識,就算猜到也不知道。
  
  雲弒天聽著落羽的話,眼深深的沉了下去,臉上閃過一絲薄怒,撐起腰站起,蘊滿怒色的眼含滿厭惡的看了眼手中的地圖。
  
  一眼掃過,雲弒天微微一愣。
  
  緊接著雙手伸出,緩緩的鋪開那記載著落羽爹娘所在的地圖。
  
  梵天閣烽火崖。
  
  那地圖詳盡,機關暗道都描繪的與他們探查到的一模一樣,沒有一處漏了去。
  
  這份地圖,比他們所知還要更加的詳細,不是騙人。
  
  但是,更關鍵的是。
  
  據燕塵的情報網探查到的消息,落羽的父母是真的被禁錮在那裡。
  
  真的,囚禁在這個地方。
  
  雲弒天握著手中的兩份地圖,看了眼隱族京都關於天火鳥的,再看一眼梵天閣關押落羽父母的。
  
  五指緊緊的扣了起來,緩緩的抬頭,看著落羽。
  
  那眼中的光芒波動,幾乎讓雲弒天那雙黑如星空的眼,璀璨得嚇人。
  
  她……她放棄了去搭救她的爹娘。
  
  她……選擇了來為他搶藥。
  
  雲弒天從來沒有一刻心中的波動有如此之大。
  
  從來沒有一刻,覺得這一輩子就算此時死了,也不虛來了人世一遭。
  
  漆黑的星光泯滅在雲弒天的雙眼裡,天地此時都只剩下了落羽一個人,周圍的一切機關陣勢都不重要了。
  
  輕輕凝視,久久回眸。
  
  半響,雲弒天沙啞著嗓音,緩緩的開口:「傻瓜。」
  
  傻瓜,充滿了甜蜜,充滿了寵溺,充滿了喜悅,充滿了興奮,充滿了一切無法言喻的情緒。
  
  只最終化成這兩個字,響徹在夜空下。
  
  落羽本一直跟雲弒天對視的眼,陡然一熱,眼眶一下就有點紅了。
  
  她萬里迢迢晝夜兼程的趕過來。
  
  她放棄了去搭救她的爹娘的機會,選擇先來幫他搶藥。
  
  這些苦,這些隱藏在內心中的酸澀,實在不足為外人道也。
  
  但是,到頭來卻換得雲弒天怒氣沖沖的衝來。
  
  這樣的委屈,雲弒天若黑著臉也好,若衝她叫囂也好,她都能面無表情的接受。
  
  但是,那麼薄怒之後,卻是一聲包含著無邊情意的一句傻瓜。
  
  落羽心中死憋的委屈一下就爆發了出來。
  
  「你吼我。」紅著眼,落羽盡量把眼中的酸澀逼下去。
  
  雲弒天見此身形一閃立定在落羽的面前。
  
  冰冷的手輕輕的捧起落羽的臉,那麼小心翼翼的就好像捧著個晶瑩易碎的雪娃娃。
  
  俯身,輕輕的,輕輕的吻下。
  
  那冰冷的唇從落羽的額頭,吻過眉毛,眼睛,緩緩的從臉頰上一路滑下,最後落在那被落羽咬得青白交錯的雙唇上。
  
  輕柔的,就像那羽毛。
  
  那麼的愛惜,那麼的愛憐,那麼的夾雜著從來沒有過的深情流露。
  
  從來沒有過的輕吻,不霸道,不倨傲,不冷酷。
  
  卻激得落羽全身都抖了起來。
  
  「抱歉。」低低的話語在唇齒間響起,落羽聽言伸手緊緊的摟住了面前的雲弒天。
  
  這是那個溫柔的雲弒天。
  
  這是那個他們初見面時候,神志不清時候那溫柔的雲弒天。
  
  那個已經被冷酷肅殺的靈魂完全壓制住了的,那曾經最純真的雲弒天。
  
  這是……這是……
  
  落羽回吻著雲弒天,她說不出來那種感覺。
  
  但是,她清楚的感覺到。
    
  這一刻雲弒天在她面前剝脫了所有的外殼,把她真正的容納進了他的心底。
  
  那個溫柔的心底的深處。
  
  黑夜濃厚,流火在天空中飛落,四周殺氣騰騰。
  
  而在這殺氣的最中央,雲弒天和落羽卻旁若無人,彷彿天底下只剩下他們兩人,只有他們彼此。
  
  風過也,情絲飛揚。
  
  邊上頂著一身卷髮的洋氣小銀,見此朝天翻了一個白眼。
  
  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卿卿我我。
  
  真是不知道危機意識,鄙視。
  
  小銀轉過身蹲在落羽的肩膀上,以屁股對著相吻的兩人,我用屁股鄙視你們。
  
  「望天君王,居然是你。」就在這夜色情絲飛揚中,一道震驚的聲音從夜色中劃破天際而來,打破了這一瞬間的純美。
  
  那陣勢中地獄火蓮處陡然的紫光大盛。
  
  只是那麼輕描淡寫的一擊,就全部破去了地獄火蓮的攻勢,這樣的紫光飛舞,他們太熟悉了。
  
  這除了望天涯的雲弒天之外,這佛仙一水上還有誰人。
  
  隱族居中指揮的族長等人,臉色一下就變了。
  
  居然是雲弒天親自來了,他來親自搶他們的東西?
  
  輕啄了落羽雙唇一口,雲弒天緩緩的抬頭,一邊伸手把落羽緊緊的摟在懷裡,一邊臉上的溫柔表情快速的消彌。
  
  取而代之的則是冷酷依舊,肅殺聲聲。
  
  抬頭,對上隱族族長聲音傳來的方向,雲弒天滿臉冷酷道:「天火鳥,我要了。」
  
  霸道無邊,擲地有聲。
  
  瞬間,整個黑氣籠罩的隱族王宮內,到處都瀰漫著雲弒天此聲。
  
  隱族不管是忙碌的還是戒備的,都被雲弒天這一聲給驚得目瞪口呆的同時,怒火熊熊而起。
  
  「望天君王,你這口是不是開大了?你說要就要,把我隱族至於何地?」隱族族長臉瞬間扭曲了起來。
  
  其他奔向王宮四方的幾大隱族長老,臉也猙獰開來。
  
  「置於何地?有能力就搶回去。」
    
  雲弒天聲冷如冰,那絕頂的冷漠中,含著傲視天下的倨傲。
  
  「你……」
  
  隱族族長一聽,幾乎氣得一口血噴出來。
  
  「你這是強搶。」暴怒的聲音在夜空中炸響,隱族族長已經氣得臉色血紅,咬牙切齒。
  
  「那又怎麼樣?」雲弒天眉眼一橫。
  
  那又怎麼樣……那又怎麼樣……
  
  夜空下迴盪著雲弒天的話,那份狂傲簡直普天下獨一份。
  
  落羽被雲弒天摟在懷裡,啞言。
  
  她以為她強搶就已經很不錯了,沒想雲弒天比她還狂,還傲。
  
  在別人家族的地盤上,還能如此狂傲不羈,可能普天下除了他再沒第二個人。
  
  夜風乍起,此地一片殺氣飛揚。
  
  「好,好。」隱族族長聞聲臉色從紅轉黑:「雲弒天,別當我隱族怕你,在這佛仙一水上,我隱族也不是好欺負的,啊……」
  
  狠話才說了一半,隱族族長突然一聲悶哼透過夜色傳來。
  
  緊接著,立時無聲。
  
  「怎麼?」落羽眉間微揚,有狀況。
  
  「我從不打沒把握的仗。」雲弒天摟著落羽,眼中冰冷之色一閃。
  
  落羽聽言眼珠一轉,這話的意思……
  
  而就在落羽尋思的瞬間,隱族族長這個方向陡然發生大變。
  
  那位居中軍的隱族族長狠話才說出一半,漆黑的夜色下,突然一道紫光橫空而來,就好像從地底下鑽出來的一般。
  
  以鬼神難測之速,猛的對上隱族族長。
  
  紫尊王者,有紫尊王者潛入。
  
  隱族族長頓時大驚,不過變招也快,立刻週身紫色鬥氣一閃,雙掌一錯,就硬接了上去。
  
  紫尊王者對紫尊王者,猛然間紫光大盛,砰的一聲碰撞聲響起。
  
  隱族族長失了先機,倉促應戰,被那紫色鬥氣實實在在的撞在了胸口,身形一個站立不住就後退了一步。
  
  然就在他後退一步的瞬間。
  
  漫天黑氣中,三道身影從天而降,直逼眼前。
    
  只見其中一身暗紅的女子,一步落定在隱族族長剛才站立的位置上,立時腳下就快速的輕點起來。
  
  手在身旁的石柱上飛速的點撥起來。
  
  就這麼腳下和指尖兩處點撥,籠罩著整個隱族王宮上方的黑氣,迅速的開始消融起來。
  
  「雲穹。」隱族族長一眼掃之,臉色瞬間黑得紫了。
  
  當即大吼出聲:「快,快阻止她。」同時合身猛的就要撲上去。
  
  雲穹,雲弒天的長姐,一身鬥氣是廢了,什麼都沒有剩下。
  
  不過這麼多年卻另辟他徑,於這陣法研究上有相當傑出的成績。
  
  望天涯的對頭帝梵天就曾經說過,這天下沒有雲穹破不了的陣勢。
  
  而此時,雲穹已經站到了他剛才中軍指揮的位置上,那裡,就是發動一切陣勢機關的關鍵所在,他怎麼能夠不慌。
  
  此番,不僅雲弒天親自來了,雲穹居然也來了。
  
  心中雖驚,隱族族長到底是隱族的當代領袖人物,那應變倒也快得離譜,當下就朝雲穹撲了過去。
  
  而就在他撲出去的一瞬間,那電閃一般的紫光瞬間再度竄出,朝他就攻擊了過來。
  
  那與雲穹一起撲下來的男人轉身出手。
  
  「風無心。」隱族族長臉色大沉,該死的,居然風無心也來了。
  
  風無心可是望天涯的第二高手,僅次於雲弒天。
  
  等閒不出手,一出手那就絕對是不死不休。
  
  他奶奶的,今日這望天涯的高手居然都來了。
  
  他們是誠心要搶他的天火鳥了。
  
  「族長,好久不見,今日我陪你玩玩。」風無心十指在身前劃出重重疊疊的紫色光芒。
  
  就好似蜘蛛的絲線一般,輕飄飄的看似一點也不著力的朝隱族族長飄去,臉帶微笑。
  
  「殺,給我殺。」隱族族長面色鐵青。
  
  一邊手中一柄烈火黑劍虛空凝結而成,朝著風無心迎上,一邊狂吼出聲。
  
  看似風無心已經和隱族族長交上手,實則此番變動不過一瞬之間。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4 05:27 PM

第87章:玉石俱焚(下)
  
  周圍本各行其事正在布天羅地網的隱族侍衛們。
  
  愣怔過後,此時方才醒悟過來。
  
  立刻叫囂著就朝雲穹撲了過來。
  
  那緊貼在雲穹身後保護雲穹的燕飛見此,手中藍紫色鬥氣長槍,在雲穹身周舞得潑墨不近。
  
  周圍的隱族侍衛短暫之間,居然闖之不進。
  
  立時,層出不窮的警嘯聲鋪天蓋地而起。
  
  所有,奔向四周,欲從各個方向阻攔落羽的闖出,和聽見雲弒天來了,奔過去準備聯手抗衡雲弒天的隱族高手們。
  
  一個個身形驟停,立刻折返而回,朝著隱族族長這一方狂衝而來。
  
  「快。」風無心朝雲穹傳音入密。
  
  「知道。」雲穹眼快,手快,腳快,幾乎在那陣勢的縮小中央指揮位置上,忙成了一團。
  
  時間不等人,他們縱然再是高手,也不過來了這麼一兩個。
  
  隱族的大本營在這裡。
  
  蟻多咬死象的道理,他們不會不懂。
  
  夜風冷清,秋日的夜色,帶著絲絲的微涼。
  
  「好了。」電光火石間,雲穹突然低低的一聲叫出,雙手交叉,朝著面前浮現的黑色花紋石,就按了下去。
  
  那隱族族長一見,頓時臉色大變,顧不上風無心的攻擊,幾乎是不要命的朝雲穹撲去。
  
  她更改了他陣勢的發動方式。
  
  這要是按下去,黑氣散開,整個隱族王宮大白。
  
  這樣的情況下,要阻攔速度已經完全超越他們的紫尊王者雲弒天,那就會成為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在隱族族長震驚和絕對憤怒的叫聲中,雲穹的雙手猛的按了下去。
  
  立時,那籠罩在隱族王宮上方的黑氣開始緩緩的變淡,點點滴滴的開始消失。
  
  同時,地面上一切場景,開始朝原來的面容恢復。
  
  立刻,王宮各地傳來一片驚呼和尖叫。
  
  這樣陣勢之間的轉換。
  
  讓有些正好處在兩者之間的人,立時就被這陣法給壓了個粉碎。
    
  「雲弒天……」隱族族長目赤欲裂。
  
  風無心見有機可乘,一蛛絲憑空橫切而下。
  
  唰,瞬間隱族族長血色迸裂,一條右臂被風無心硬生生的切了下來。
  
  「王八蛋……」
  
  「快……」
  
  而就在這瞬間,那早已經衝出遠去的幾大隱族長老,紫光閃動,劃破黑夜的璀璨,朝著這方急衝而來。
  
  那憤怒的叫囂聲音,幾乎衝破蒼穹。
  
  調虎離山,他們被雲弒天和落羽的調虎離山引去,卻沒想到最後動手的居然是風無心等人。
  
  他們的陣勢,他們廢盡千辛萬苦得到的天火鳥,他們的一切……
  
  怒吼憑空,殺氣猙獰而來。
  
  而在他們朝著這方飛射而來的當口,落羽和雲弒天那處卻雲散天開起來。
  
  籠罩在頭頂的黑氣開始消融,變得淺薄,緩緩露出一絲半點那璀璨的圓月星空。
  
  周圍本空蕩蕩的境地,開始變換。
  
  那亭台樓閣開始出現,道路曲折緩緩而出。
  
  落羽見此眼角微微上勾,這就是她來時的原路,她沒走錯,這就是。
  
  「陣勢解除了。」落羽握著雲弒天的手。
  
  雲弒天點了點頭,一揮袖袍週身紫光隱動。
  
  他說過,他從來不打沒有把握的仗。
  
  「走。」雲弒天握住落羽的手,袖袍一拂就憑空而起。
  
  落羽見此腳尖在地面上一點,身輕如燕,與雲弒天並肩朝著緩緩解除,散開的陣勢頭頂上空就飛躍而去。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風無心處。
  
  那隱族族長一口鮮血噴出,不及看向旁邊傷他的風無心,扭頭就朝雲弒天和落羽所在的方向看去。
  
  只見紫光盈盈,直衝蒼穹。
  
  那眼瞬間黑紅得幾乎能噴得出血來。
  
  不能讓雲弒天走了。
  
  不能讓他們就這麼搶了他們耗費了大代價得來的極品藥草,就這麼逍遙自若的走了。
  
  這一口氣他們嚥不下去。
  
  今天雲弒天如此囂張完好無缺的走了,以後,他們隱族還要不要在佛仙一水上生存。
    
  他們的面子,裡子……
  
  隱族族長滿臉狂怒,不待周圍幾大長老和高手們趕到,突然一聲怒極的長嘯狂嘯出聲,含滿了玉石俱焚的怒火。
  
  緊接著一扭頭,猛的揮拳擊向自己的胸口。
  
  頓時,一口鮮血狂噴而出,朝著那雲穹腳下的陣勢中央控制處就噴了過去。
  
  鮮血,立刻在雲穹腳下瀰漫開來。
  
  那暗藏的花紋瞬間開始顯現出來,紅得詭異。
  
  「心頭血,不好,快阻止他。」雲穹恰逢轉頭看見,一直游刃有餘的氣息陡然一變,眉一豎。
  
  以心頭血開啟陣勢,那必是絕殺中的絕殺。
  
  同一刻風無心也覺得不對,立時斜身閃過,一紫光織的蛛絲就朝隱族族長攔腰斬去。
  
  風動,雲動,四方皆動。
  
  遠處雲弒天和落羽朝著黑氣壁頂破頂而去。
  
  而自從聽見隱族族長一聲尖利的長嘯之後,那從四面八方狂衝而來的隱族中人。
  
  掉轉頭四散而跑。
  
  一瞬間就好像有鬼在他們背後追一般,恨不得爹娘生給他們一雙翅膀。
  
  而此方,風無心的攻擊眼看要擊上,好似不要命一般完全不理會他,只朝雲穹腳下衝去的隱族族長。
  
  一切,就在瞬間。
  
  嘶,眼看隱族族長就要被風無心腰斬,空氣中突然一陣波動。
  
  一道扭曲的無形力量,突然接過風無心的攻擊,同時猛的推了隱族族長一把。
  
  隱族族長一個踉蹌,朝前摔在了雲穹的腳下。
  
  風無心眉頭瞬間一皺,居然接下他的攻擊,這……
  
  而那摔過去的隱族族長也顧不上許多,以心頭血粘手,在那陣勢的中央位置揮毫而下。
  
  一道血色紅符,立時呈現在雲穹的腳下。
  
  「我看你雲弒天有多大能耐,敢如此欺我隱族。」隱族族長牙齒帶血,匯合著那臉色猙獰的笑,在這暗夜裡猙獰猶如夜叉。
  
  「不好,快走。」雲穹,風無心,燕飛,大吼出聲。
    
  風無心一把抓過雲穹,顧不上殺隱族族長,朝著雲弒天和落羽所在的方向,與燕飛急衝而去。
  
  「轟。」而就在他們三人動身的瞬間,那地面下突然一聲沉悶之極的沉響響起。
  
  就好像是一頭困獸從沉睡中醒來發出的聲音一般。
  
  同一刻,那本已經被雲穹解開的頭頂蒼穹黑氣屏障,猛然間一盛,黑氣瞬間繚繞,重新合攏。
  
  那本急衝而上的雲弒天和落羽,頓時被那黑氣沖得身形一晃,從半空中直墜而下。
  
  「這是怎麼回事?」落羽眉色一肅。
  
  黑氣屏障的力量大增,若剛才是一級力量,那麼現在就是十級,這是怎麼搞的?
  
  怎麼突然間氣息會如此大增。
  
  「咳咳……」就在落羽驚訝間,身旁的雲弒天突然身形微晃,手中一直握著的兩卷地圖砰的一聲落下地來,緊接著猛的咳嗽出聲。
  
  落羽當即伸手扶住,臉色微皺:「叫你別動手……怎麼回事?」
  
  攙扶的手扶住雲弒天的手腕,落羽把這雲弒天的脈搏,發現那脈搏一瞬間跳得極亂,極弱。
  
  落羽當即臉色變色,這是怎麼搞的?
  
  就算雲弒天剛才動了手,也不至於壓制不住那傷勢,出現這樣傷勢反撲的結果。
  
  這……落羽一把攙扶起了雲弒天的身體。
  
  「出了什麼事?你的身體……」
  
  焦急的話還沒問完,那遠處狂衝而來的風無心和燕飛,就在落羽的眼前砰的一聲從半空中砸下地來。
  
  不是落,是真正的砸下來。
  
  就好像地上有什麼引力,把他們拽下來一般。
  
  怎麼搞的,這是什麼情況?
  
  落羽眉頭一下緊緊的皺了起來。
  
  「消融鬥氣的力量。」就在落羽皺眉的當口,雲弒天勉強止住咳嗽和混亂的脈搏,緩緩出聲。
  
  消融鬥氣的力量?落羽一驚,猛的想起當日她和雲弒天在非羽開國之君的住地,遇見的那種力量,那也是消融鬥氣的。
    
  「比那次如何?」落羽抓緊了雲弒天的手。
  
  「螢蟲與日月。」雲弒天臉色沉肅,聲音冷得不能再冷。
  
  螢火蟲與日月的光芒對比,這對比……這隱族的威力居然這麼大?
  
  「君王。」
  
  就在雲弒天的話音落下的瞬間,不遠處風無心和燕飛爬起來,臉色嚴肅的朝這邊快跑了過來。
  
  雖然是快跑,但是那速度比他們自身的實力,已經是慢得不能再慢。
  
  「皇弟,你的身體?」雲穹鬥氣全廢,此時反而不受控制,跑來看見雲弒天臉色蒼白,頓時擔憂出聲。
  
  雲弒天微抬手,制止雲穹詢問。
  
  雲穹見此深深的皺眉,眼光掃過雲弒天腳邊落下的兩卷地圖,俯身拾起一看。
  
  就算在這樣的情況下,雲穹的眼也變了。
  
  「落羽,你……」雲穹握緊了手中的地圖:「弟妹,這一次回去,皇姐親自給你佈置訂婚大典。
  
  我要這忘川大陸所有人都知道你君落羽是我望天涯的人,是我皇弟定下的媳婦,是我望天涯的女主人。」
  
  聲音鏗鏘,沒任何矯揉造作,只有真誠得不能再真誠。
  
  緊隨其後的風無心和燕飛也看清楚了雲穹手中的地圖,對視一眼,兩人都沒說話,但是那眼神都不一樣了。
  
  此等情意,已非言語可以述說的了。
  
  「我還剩下三分鬥氣。」風無心嚴肅著臉開口。
  
  「我還剩兩分。」燕飛沉眉。
  
  這以隱族族長心中血開啟的陣勢,乃是消弱鬥氣的力量,在它的屏障中,他們的力量幾乎得不到十分之四的發揮。
  
  「皇弟你……」雲穹看著雲弒天。
  
  但見雲弒天的臉上蒼白一片,一絲血色都無,那冰寒的氣息從他身周緩緩滲透出來,寒慄得驚人。
  
  此陣消弱鬥氣,雲弒天來時動了手,此時要運氣與這陣勢抗衡,瞬息間內傷就萌動起來。
  
  「很不好。」雲弒天沒有答話,落羽沉聲道,雲弒天的脈搏跳得好亂,那傷勢……
    
  風無心,燕飛,看雲弒天都沒開口回答,臉上的擔憂幾乎溢於言表。
  
  「走,此地不能久呆。」落羽摸著雲弒天的脈,眉頭緊緊皺起。
  
  「嗷……」而就在落羽話音落下的當口,那遠處地底深處,傳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嘶吼。
  
  那聲音直破蒼穹,幾乎讓人心為之顫。
  
  隱隱約約的碧藍光芒從遠處的地面升騰出來,衝開那黑色的煙氣,繚繞而上,氣壓驚人的龐大。
  
  「這是什麼魔獸?」風無心臉色一變。
  
  這般還未出現就氣勢如此強勢的魔獸,這……
  
  「轟。」風無心的話音才一落,幾人瞬間覺得腳下大地微微顫動,遠處的巨吼伴隨著房屋倒塌的聲音,連綿而起。
  
  有什麼東西,從地下破土而出。
  
  雲弒天眼冷如冰,那摟著落羽腰的手幾乎緊得要摟斷落羽的腰,那望向那方天際的眼開始蘊藏著風暴。
  
  「嗷嗚……」就在這倒塌聲中,猛然間碧藍的光芒大盛,一魔獸從隱族王宮下面破土而出。
  
  那聲被關押太久,今日得以的出升天的怒吼聲,驚覺天地,怒動八方。
  
  「十三級吞雲貔貅,天,十三級……魔獸……」
  
  聽聲辨形,風無心和雲穹同時驚駭出聲。
  
  十三級魔獸,就算在忘川大陸也屬於鳳毛麟角的吞雲貔貅。
  
  天,他們現在被這大陣消弱了鬥氣實力,而這十三級大魔獸破地而出,這,隱族的殺招居然是這……
  
  我的老天啊……
  
  隱族為得天火鳥,損失了兩個紫尊王者,七個藍尊高手,更有無數其他級別的,而現在他們……
  
  風無心,雲穹,燕飛,臉色從來沒有的大變。
  
  碧藍的光芒沖天而起。
  
  轟然的倒塌聲伴隨著貔貅的沖天而出驚震大地。
  
  精美的亭台樓閣紛紛倒塌,在十三級吞雲貔貅的破土而出中,一切都好似紙片般不堪一擊。
  
  「嗷……」怒吼聲驚駭天地。
  


第88章:生死與共(上)
  
  天地變色,群雄無光。
  
  形勢從來沒有的嚴峻,從來沒有的危險。
  
  「走。」就在這吞雲貔貅破土而出,風無心,雲穹,燕飛等都震駭得幾乎不能言語的當下,落羽第一個反應過來。
  
  當即大吼出聲。
  
  跑,快跑。
  
  現在雲弒天不能動手,風無心燕飛等實力大減,十三級大魔獸含怒而出,這實力對比……
  
  落羽這一大吼聲瞬間驚醒風無心和雲穹等人。
  
  雲穹當即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震驚,快速辨認了一下方位,朝著東南方一指。
  
  「快,朝那個方向跑,所有陣勢中東南方位必是最弱之處,況且此時乃天地最陰之時,隱族的此陣那處力量最弱。」
  
  雲穹對陣法的研究,那絕對不是虛傳的。
  
  話音落下,落羽當即想也不想,帶著雲弒天就朝那方飛躍而去。
  
  「放開。」雲弒天眉頭一皺,他還沒到要落羽帶他的地步。
  
  「你跟我分什麼彼此。」落羽頭也沒回,朝著雲弒天就是一聲低喝。
  
  雲弒天一聽那捏著的拳頭陡然微鬆。
  
  他跟她分什麼彼此。
  
  他與她客氣什麼。
  
  他何必在她面前強撐他的尊嚴和威嚇。
  
  心思不過電轉之間,雲弒天那薄怒的神色就消彌了開去,沒有發火,居然真的讓落羽帶著他狂奔而去。
  
  身後,風無心帶著雲穹和燕飛,一起跟著落羽閃電般的朝隱族王宮的東南角上衝去。
  
  隱族王宮佔地十里,不算大,但也絕對算不上小。
  
  若是在平日時候,風無心這樣的角色,怕是幾個呼吸之間,就能夠飛躍而出。
  
  可現在,他們的實力被這陣勢壓抑住了七成。
  
  別說飛天而走,就算如落羽這般飛躍而行,都算勉強。
  
  瞬息之間,三人就落後了一大截。
  
  黑氣罩頂,一片黑色濃郁。
  
  看不見頭頂蒼穹,看不清群星璀璨。
  
  只有那一片霧濛濛。
    
  而隱族王宮在這黑霧濛濛中,崩潰離析。
  
  精美的一切,不斷的垮塌,地底的空洞越來越大。
  
  然而就在這隱族王宮的破碎中,從地底沖天而出的碧藍的光芒一浪接一浪的大盛。
  
  十三級吞雲貔貅,從地底的牢籠中破土而出,開始朝著地面升騰而起。
  
  那驚天動地的吼叫,幾乎震得人站都站不穩。
  
  龐大得幾乎有小山一般大小的軀體,在碧藍的光芒中隱隱約約的乍現。
  
  那扭動的身體,那狂怒的嘶吼,那強大的氣勢。
  
  致使那禁錮在它身上的禁制,隱族十二大紫尊王者聯手布下的禁錮,開始崩潰,開始斷裂,開始散開。
  
  怒吼聲聲,氣勢吞雲吐月。
  
  「該死的,氣勢好強。」落羽帶著雲弒天,身形幾如一條直線,閃電般的在黑色中閃過。
  
  十三級吞雲貔貅的氣勢越來越強。
  
  若說一分鐘前還是她這樣的等級,一分鐘後就已經到了風無心那樣的等級上,而且,它還在不斷的加強。
  
  她必須提升全力了。
  
  「回去。」就在落羽話音落下的當口,依在落羽身上的雲弒天突然沉聲道。
  
  「為……」落羽驚訝,這個時候回去什麼意思?
  
  而就在她一問才出口的當下,落羽突然感覺到了,身後沒有風無心,燕飛,雲穹的氣息,他們被甩遠了。
  
  「嗯。」轉頭,落羽毫不遲疑的就朝來路跑回去。
  
  雲弒天見此臉上神色沒有一絲改變,只是緊緊的摟住了落羽的腰。
  
  風無心,雲穹,燕飛。
  
  那是他生死與共,從血泊中走出來的屬下,兄弟,長姐,是全都可以為他死的人。
  
  也是他絕對不能丟棄,能以命換的人。
  
  他的女人,他的人,絕對不能貪生怕死。
  
  有的事情可以為了活下來,不顧一切。
  
  但是有的時候,有的信念,有的人,值得以命相待。
  
  急衝而回,沒有任何的遲疑和不滿。
    
  遠處,黑漆漆的道路上,風無心,燕飛,雲穹,幾乎舉步維艱。
  
  地面上的引力越來越大,那對鬥氣的消融力量越來越強盛,他們幾乎抬腳間都有點成問題,還不說如落羽一般飛躍而行。
  
  但是,就在這樣的情況下。
  
  三人沒有一個人吭聲,沒有一個人喊一聲前方跑遠了的落羽等等他們,或者帶一下他們。
  
  他們不做那拖後腿的人。
  
  只有落羽能夠帶著他們的君王逃出。
  
  他們就算死在這裡,也絕對一絲怨言都沒有。
  
  攙扶行走,三人緊咬牙關,竭盡全力而行。
  
  「是我的疏忽。」然而就在此時,他們眼前突然銀光閃動,落羽的聲音前一刻還飄揚在空中,後一刻人已經站在了他們的面前。
  
  「誰讓你回來的?」風無心一下就急了。
  
  「快走,吞雲貔貅快要掙脫出所有的禁制和束縛了,到時候我們都要死在這裡,快跑啊你。」雲穹大吼而出。
  
  至於燕飛,更是一雙眼瞬間血紅,瞪著落羽,幾乎要把落羽吃了。
  
  「那你們把他殺了。」落羽一指雲弒天,緊接著刷的就開始撕裂衣襟。
  
  風無心,雲穹,燕飛等三人一聽,齊齊看向面色不動的雲弒天,那眼中一瞬間有太多的焦急,太多的複雜,太多的情意。
  
  「王,你……」三人一瞬間幾乎說不出話來。
  
  這個時候還不放棄他們……
  
  「快點。」就在三人情緒激動的一瞬間,落羽快手快腳的把撕下的衣襟朝風無心,燕飛手上一綁,另一頭綁在了她的身上。
  
  「速度。」雲弒天冷眼掃了三人一眼。
  
  雲穹,風無心,燕飛等人都不是兒女情長的人。
  
  陡然的心情波動後,立時也就反應了過來,齊齊嚴肅了臉。
  
  「子時三刻乃陣勢最弱的時候,吞雲貔貅掙脫所有束縛恐怕就在當下,凝聚全力,擊破東南一角,才有機會。」雲穹說得又沉又快。
    
  一話還沒落下,落羽突然轉身一把背起她,同時伸手抓著雲弒天,低喝一聲:「走。」
  
  身法一展,帶著四個人復朝著前方飛沖而去。
  
  只見落羽一手執劍,一手拽著雲弒天,背上背著雲穹,身後拖著風無心和燕飛,黑髮在空中飛動,氣勢驚人。
  
  能者上,弱者下,風無心等人都是當機立斷的人物。
  
  當下,風無心沉聲道:「落羽,全交給你了,我們凝聚功力,做那最後一擊。」
  
  擊破陣勢東南角上黑罩,需他們聯手才有可能。
  
  落羽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手中軟劍一揮,等同了她的回答。
  
  她會竭盡全力。
  
  風無心,燕飛,見此立刻開始凝集所有的鬥氣,做那最後一搏。
  
  而雲穹趴在落羽背上,指揮著落羽前進的方向。
  
  風過臉頰,刮得人生疼。
  
  「吼……」身後,那吞雲貔貅的氣勢更盛了,那破月而出的吼聲飄揚於天地。
  
  伴隨著吞雲貔貅身上的禁制一道道被破。
  
  那執掌大地的吞雲貔貅,操控大地的力量已經顯露了出來。
  
  只聽這一聲嘶吼下,那平整的王宮地面,陡然怪石嶙峋,無數尖利的石刺,從地下拔地而起,刺向空中。
  
  剎那之間,落羽這一方前路荊棘遍地,石刺凌然。
  
  落羽見此眼中肅殺之色一閃,手中長劍振臂一揮。
  
  劍光閃過,轟然大響。
  
  擋路的石刺被攔腰斬斷,橫陳於下。
  
  落羽腳尖在該處一點,身形借力拔地而起,帶著雲弒天等人,再度朝著前方飛躍而去。
  
  但見,那銀光在黑霧裊繞中綻放,劃破漆黑的空間,衝向前方的黑氣深處。
  
  一路上,爆破聲不斷的響起。
  
  落羽一往無前,所過之處,石刺斷裂,粉末飛揚。
  
  隱族大陣,能消融鬥氣的力量,可奈何不了她君落羽。
  
  她的古武,無視所有忘川大陸的禁制。
  
  風乍起,黑髮臨空飛揚。
    
  「嗷……」碧藍的光芒越發大盛,那沖天而起的吞雲貔貅,身上發出砰砰的大響聲。
  
  那是禁制在不斷的破壞。
  
  十三級的吞雲貔貅,要出世了。
  
  地面的隱族宮殿在這樣的聲勢中,已經全部倒塌。
  
  此時,那囚禁吞雲貔貅的地底牢洞,開始在吞雲貔貅的力量下,吞噬周圍無數的土地。
  
  那巨大的黑色深坑,在黑氣下以一種漩渦式的轉動,朝著四面八方伸展。
  
  地面上的一切,都伴隨著黑洞的擴展,而被吞噬。
  
  地面沙石開始流動,朝著黑洞的方向流淌而去。
  
  速度越來越快,那強大的吸力,幾乎讓所有事物都站不住腳,地面越來越沉,彷彿淤泥一般厚重的凝結在一起。
  
  落羽每一步落下,就好似落在了流沙之中,那恐怖的力量不斷的拉扯著她朝後退。
  
  落羽見此一聲厲喝,那清冷的長嘯驚動四方。
  
  深吸一口氣,全身內力猛的大增,落羽兩側太陽穴高高的鼓起,全力抗拒著下方的吸力,帶著雲弒天等四人,瘋了一般的朝東南角衝上。
  
  十三級的吞雲貔貅,忘川大陸鳳毛麟角的存在。
  
  十級魔獸已然有護身的絕招,更不說這是十三級。
  
  吞雲貔貅,乃大地的主宰,對於大地上的一切都是它的武器,它都能夠操縱。
  
  做不到呼風喚雨,卻能揮指大地。
  
  此時,禁錮中的吞雲貔貅已經有了這麼強的力量顯露,若是破除所有禁制……
  
  雲弒天回頭看著那吞雲貔貅顯露在半空中的龐大身軀,眉色冷得驚人。
  
  「前方路斷了。」就在這當口,雲穹突然一聲驚叫。
  
  前方路線上,本是隱族王宮翠湖所在。
  
  此時吞雲貔貅從地下衝出,破壞了整個王宮的構造。
  
  翠湖乾枯,河床塌陷,那幾十丈的距離下是一個黑漆漆的深坑,深不見底,只能聽見無數的沙沙聲響起,一片殺機暗浮。
    
  落羽眉眼一沉。
  
  十丈之內她可一掠而過,此時帶著四個人,幾十丈的距離,她……
  
  拼了,落羽深吸一口氣,身形猛的拔高,以一種不是得出升天,就是死無葬身之地的決絕,義無反顧橫跨深淵。
  
  「扔下我。」雲穹見此身體一撐就要掙脫開落羽的手。
  
  她現在無用,多帶一個她,就多一份累贅。
  
  她死不所謂,雲弒天絕對不能死。
  
  「閉嘴。」落羽猛的就是一聲怒吼,那氣勢驚人的狂飆。
  
  而就在落羽怒吼出聲的當口,一直不動聲色的雲弒天突然袖袍一揮。
  
  立刻,落羽前面一條紫色的橋樑就橫陳在了落羽的腳下,搭建上對面的深淵彼岸。
  
  「皇弟,你……」雲穹一下咬住了牙。
  
  這是雲弒天凝結鬥氣,為落羽鋪就的路,都是他們無用。
  
  落羽見此,此時也顧不上與雲弒天爭論出不出手的問題,事以至此,衝出這裡才是。
  
  當下,腳尖在紫色鬥氣凝集的橋樑上,連點兩下,帶著幾人如飛一般飛躍過深淵上空。
  
  「咳咳。」雲弒天捂著嘴微微咳嗽。
  
  「懷裡,白色瓷瓶,一粒,吃下去。」落羽看也沒看雲弒天,簡潔異常。
  
  雲弒天也不多言,直接伸手入落羽懷中,掏出藥來吃下一粒。
  
  「吱吱。」就在此時,那一直縮在落羽懷裡只露出一個頭來的小銀,突然叫了起來。
  
  「前方就是盡頭。」落羽立時大聲道。
  
  小銀對這些感覺相當的敏銳。
  
  「頭頂虛空東南正中處,最薄,快。」雲穹立刻砰的一聲就從落羽背上跳了下來,大喊出聲。
  
  落羽聞言握劍的手一緊,仰頭一聲長嘯,一聲大吼道:「走。」
  
  全身力量運至十成,帶著雲弒天,風無心,燕飛,猛的從地面上躍起,朝著頭頂上空急衝而上。
  
  黑氣縱橫,風動四方。
  
  急衝而上,猶如姣龍騰空而起。
  
  「去。」一躍半空,落羽手臂一振,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4 05:28 PM

第89章:生死與共(下)
  
  大吼聲中把風無心,燕飛,雲弒天,齊齊送上頭頂上空。
  
  同一刻,一直閉目調息內力,對外不聞不問的風無心和燕飛,猛的睜開眼睛,一紫一藍紫的光芒大盛。
  
  厲吼聲中,兩人身形急衝而上。
  
  風無心手中蛛絲網紫色鬥氣,千絲萬縷凝結為一根,猶如霸王橫槍,紫光閃爍,直衝頭頂黑罩。
  
  身側,燕飛藍紫色利劍橫空,雙手緊握,一聲大吼劈空朝著頭頂黑罩就是一劍。
  
  風聲撕裂,藍紫沖天。
  
  風無心和燕飛同時出手。
  
  而就在他們同時出手的瞬間。
  
  兩人身後一道紫色閃電飛躍而出,就似那紫色龍王破空而去,後發先至,朝著兩人擊出的地方,電閃而上。
  
  那強大的氣息,縱是這讓忘川大陸會鬥氣者,四成力量都發揮不出來的陣勢裡,也遠遠的超過了一切。
  
  那是雲弒天出手了。
  
  然而就在雲弒天出手的當口,拼盡全力把所有人帶到這裡,送上半空的落羽。
  
  拼盡最後的力量,一劍破空,橫斬於下。
  
  頓時,四股力量交錯而集結在一處,呼嘯著朝著頭頂大陣黑罩破去。
  
  「轟。」藍,紫,銀,三色交空,直射而上,瞬間衝上那黑色的幕罩,發出驚天動地的碰撞聲。
  
  強悍的氣息四下奔走。
  
  那疾風刮過幾人的臉頰,幾乎猶如刀割。
  
  飛落而下,落羽,雲弒天,風無心,燕飛站定,與雲穹站在一處,凝望著頭頂黑幕。
  
  靜寂,鴉雀無聲的靜寂。
  
  「啪,啪,啪……」
  
  就在這壓抑的靜寂中,轟然的大響後細碎的破裂聲音響起。
  
  那頭頂上濃厚的黑氣散開,那黑色的幕罩出現破裂。
  
  一縷星光從頭頂散開的星空中散落下來,穿過那層層黑氣,照耀四方。
  
  「破了。」落羽一聲大叫,眼光大亮,卻絲毫沒發現自己聲音都啞了。
  
  「快走,只有一瞬間。」雲穹跳起大叫。
    
  這陣法沒有破去中樞,只破開一角,那是立刻就能恢復的。
  
  立時,落羽,風無心等深吸一口氣,就欲再度躍起。
  
  「吼……」然而就在這破開的瞬間,那遠處的吞雲貔貅一聲地動山搖的怒吼,碧藍的光芒遮天蔽日,蓋過一切。
  
  它掙脫出了所有的禁制。
  
  它出來了。
  
  那強大的氣息飛射而出,整整遮擋住這一方所有天地。
  
  風過臉頰,就如那海航的暴風雨,讓人窒息。
  
  飽含著怒氣,飽含著殺氣,飽含著被關押這麼久對人類的絕對憎恨。
  
  吞雲貔貅狂吼聲聲,鎖定落羽等人的氣息,一瞬千里逼近而來。
  
  隱族的大陣,對它一點妨礙都沒有。
  
  「糟糕,快。」風無心臉色已經蒼白得毫無人色。
  
  雲穹,燕飛,那臉也是猙獰得不能看了。
  
  「走。」雲弒天當即袖袍一揮,沉喝出聲。
  
  「走。」剎那,風無心和燕飛帶著雲穹,朝著那頭頂上空破開的只能容兩個人並行的破口急衝而上。
  
  同時,落羽也不遲疑,抓著雲弒天的手,緊追而上。
  
  頭頂上空的黑氣濃郁,破口橫陳。
  
  但是,與那雲穹說的一般無二。
  
  沒有破開那中樞,這一角的破碎立刻就以驚人的速度恢復過來。
  
  前一刻,還能容納兩個人出入。
  
  下一刻,就恢復到只能容一個人射出了。
  
  速度,驚人的快。
  
  下方落羽等五人急衝而上,朝著破口電閃而去。
  
  就好似一道流星,從地面劃過半空,欲掙脫而出。
  
  然他們快,那吞雲貔貅更快。
  
  在它的地盤上,可惡的人類居然還敢逃,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嗷……」聲震驚天,吞雲貔貅頭角猙獰,朝著落羽等人撲來的身上碧藍的光芒陡然大盛,瞬間籠罩整個這一方空間。
  
  「啊……」立時,本就只能用三成力量的風無心,燕飛,等人身形在半空中一晃,被吞雲貔貅強大的力量拽著,朝下就落。
    
  同時,就連落羽也是兩個踉蹌,步伐不穩。
  
  陣勢沒有影響到她,可是這吞雲貔貅的氣勢波動太厲害了,那跟她簡直不是一個檔次上的。
  
  落羽臉色大變。
  
  已經走到這了,難道……
  
  身形晃動,直朝下墜,諸般拚搏,難道毀於一旦?
  
  幾人一瞬間心都涼了。
  
  而就在這下墜中,一直因為肩膀上沒位置,縮在落羽懷裡的小銀,不知道什麼時候爬了出來,趴在落羽的肩膀上。
  
  那一雙小眼睛定定的看著後方就如流星一般急衝而來,越來越近的吞雲貔貅。
  
  那眼中光芒閃動,銀牙緊咬。
  
  「不好,落羽你快帶君王……」
  
  急墜而落的身形在風無心狂吼的話還沒說完的瞬間,突然止住,輕飄飄的停在了半空。
  
  風無心,落羽等齊齊一愣,然後掃向週身。
  
  只見在他們的身前,一顆紫色的光球漂浮在半空中,把他們各自包圍在了其中。
  
  那紫色鬥氣霸道卻又深厚。
  
  他們矗立在裡面,感覺不到外界絲毫的吞雲貔貅暴動的氣息。
  
  這……這是雲弒天的「生命守護。」
  
  雲弒天,攻有冠絕佛仙一水的「萬蓮普照」,守有牢不可破的「生命守護」。縱你強如帝梵天,也攻不破雲弒天的生命守護。
  
  而現在,雲弒天動了此等情況下,他的身體絕對承受不了的防護。
  
  「君王……」
  
  紫色的光球裡,風無心,燕飛,連滾帶爬的爬起來,隔著光球壁朝著雲弒天喊來。
  
  落羽轉頭,看著站在她身後的雲弒天。
  
  只見雲弒天此時臉色異常的平穩,非剛才的面無血色,反常得正得不能再正。
  
  這……這樣下去,他的情況會……
  
  沒容落羽心往下沉,雲弒天面無表情的一揮袖袍。
  
  那四顆紫色的光球在他的全力推動下,朝著頭頂上空的破口就疾射而去。
  
  紫光環繞,雖然在遮天蔽日的碧藍光芒下,顯得那麼不值一提。
  
  卻強盛得讓人不敢忽視。
  
  紫色光球疾飛而起,朝著破口而上。
    
  破口處,黑霧在快速的繚繞,破口在合攏,合攏。
  
  「吼……」感覺到了那強盛的紫色鬥氣顯露,十三級吞雲貔貅的暴躁越發的狂烈了。
  
  紫色鬥氣,它記得,就是這個程度的人類不要臉的聯手禁錮了它。
  
  今日一得出升天,就碰上這個……
  
  好,好得不得了。
  
  吞雲貔貅瞬間加速。
  
  黑氣籠罩下,就好似一團碧藍色的火球,劃破天空疾飛而來。
  
  千米,五百米,一百米……
  
  那暴怒到極點的吞雲貔貅的速度,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只不過瞬息之間,就已經逼進了落羽等人的身後。
  
  紫色光球疾飛而上,前方就是那正在不斷縮小的破口。
  
  風無心,燕飛,雲穹,落羽,那臉色已經嚴肅得不能再嚴肅。
  
  「咳咳……」輕微的咳嗽。
  
  「弒天。」落羽沒有轉頭,只伸手緊緊的握住了身後雲弒天的手。
  
  那麼的冰冷,那麼的寒得人心沉。
  
  前方,破口就在眼前。
  
  身後,吞雲貔貅已經到了。
  
  那龐大得幾乎如小山一般的青碧色身體急衝而來,碧藍色的強大氣壓就好似尖錐,朝著落羽等就包圍了過來。
  
  頭角猙獰,眼如洪鐘,細細的好似閃電一般的碧藍色護體力量,不斷的在吞雲貔貅的身體周圍跳動。
  
  這一方空間,瞬息之間幾乎連空氣都開始顫抖。
  
  「轟。」碧藍光芒包圍中的吞雲貔貅昂首長嘶,暴怒的四爪一伸,一口碧藍的冰息就朝著雲弒天等人席捲而來。
  
  主宰大地的吞雲貔貅,它操控的是土。
  
  瞬間,那含滿了吞雲貔貅暴躁因子的厚重沙土狂撲而來,比龍捲風還猛烈的狂勁席捲一切。
  
  撕裂空氣,遮擋一切,吞噬一切。
  
  那是含著吞噬能力的沙土,那是只要粘上,就只會被吞雲貔貅,拉下無邊地獄的十三級魔獸護體神功。
  
  遮天蔽日,狂掃而來。
  
  「弒天。」落羽與雲弒天本落在風無心等三人的身後,落羽把這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當下握緊了雲弒天的手,腳下轉動,就欲站到雲弒天的身後。
  
  這力量太強了,十三級,出了這大陣也許能夠一拼。
  
  但是現在在這裡面,雲弒天被壓抑的力量和重傷的身體,這樣的碰撞……
  
  無法支持,他無法……
  
  落羽心中明白。
  
  因此,就算吞雲貔貅的力量擊過來,她站在他身後,也能幫他抵擋一點吧。
  
  落羽腳步才一移動,雲弒天突然反手握住落羽的手,緊緊的摟住落羽。
  
  「再喊一聲。」雲弒天突然道。
  
  落羽眼光閃動,輕輕的道:「弒天。」
  
  黑如蒼穹黑洞的雙眼陡然亮得驚人,雲弒天摟著落羽,突然一揮手,那本就在他們頭頂飛射而出的紫色光球,陡然加速。
  
  風無心,燕飛,雲穹,三人如流火一般猛的提速飛射而去。
  
  風無心見此臉色一變,睜大了眼看著雲弒天,撲至光球壁上:「你幹什麼?你這什麼意思……」
  
  落羽抬頭看風無心等三人急速而去,依靠這速度必能出去,心中輕落,嘴角勾勒起一絲微笑,就讓她陪著雲弒天吧。
  
  正做如是想,身後雲弒天突然猛的一把拉過她,低頭狠狠的咬上她的唇。
  
  立時,鮮血順著嘴角就流了下來。
  
  「弒天,你……」
  
  「記住,你是我的。」霸道冷酷之極的話在耳邊響起,落羽瞬間有一股不好的感覺,這什麼意思?
  
  「你……」
  
  驚訝的話還沒來得及出口,雲弒天突然放開落羽,身形一閃就退出了那紫色的光球,站在了虛空之上。
  
  「雲弒天。」落羽臉色一下就變了。
  
  站在光球外的雲弒天袖袍一揮,包裹著落羽的紫色光球猛的提速,朝著風無心等三人追去。
  
  「等我。」
  
  擲地有聲的冷冽中,天幕下,雲弒天冷冷的轉身,對上那暴怒而來的十三級貔貅,雙手緩緩展開。
  
  全身的氣息陡然大增。
  
  三朵小山一般大的紫色佛蓮,瞬息縈繞在雲弒天的身周,緩緩的圍繞而動,那是雲弒天成名天下的殺招。
    
  勁風狂勁,銀髮無風自動,張狂的在黑幕下飛舞。
  
  就好似那萬條銀蛇在天空中盤旋,囂張而帶著絕對的氣勢。
  
  狂衝而來的吞雲貔貅感覺到強悍,力量鎖定上了雲弒天,放過了紫色光球中的四人。
  
  紫光大盛,銀髮舞動,碧藍騰空,龍捲風席捲而來,這樣的對撞……
  
  「不……」落羽瞬間目赤欲裂,此時的雲弒天怎麼能跟十三級的吞雲貔貅相對。
  
  他的傷,他被壓制的實力,他……
  
  他不要命了。
  
  「主人……」
  
  「雲弒天……」
  
  「皇弟……」
  
  那在落羽頭頂上的風無心,雲穹,燕飛三人見此場景,幾乎是嘶吼出聲,不顧一切的朝那紫色的保護他們平安的光球撞去。
  
  好似發了瘋。
  
  可惜,雲弒天凝結出的光球,豈是他們能夠破開的。
  
  光球飛射而上,穿過破口,飛射而出,脫離大陣。
  
  不,不,怎能如此,怎能如此。
  
  等他,不,這般的對上,不是她對他沒信心,而是……
  
  頭頂星空乍現,眼前就是得出升天的地方。
  
  前進一步,就是生。
  
  退後一步,就是死。
  
  落羽抬頭看著那星空,那璀璨的星光正在閃爍。
  
  可是,怎敵得上那銀髮的飛舞。
  
  那漫天的群星美得驚人,卻怎敵雲弒天的妖艷而冰冷的容顏。
  
  從此會不見?等,怎麼等?如何等?
  
  漫天群星,皓月長空,又美又多,可都不是她那一顆,她那一顆在她的腳下,在那吞雲貔貅的面前,在那生死關頭送了她出來,卻落了他自己的地方。
  
  星月耀目,落羽幾乎穿破而出。
  
  「轟。」利劍橫空,決絕斬下,紫光破碎,銀影飛落。
  
  怎能等,不,她不等,她的男人,她必跟他生死與共,攜手共闖。
  
  風乍起,破開的大陣合攏。
  
  星空下,幾乎發瘋的風無心,雲穹,燕飛,看著那本已出來的落羽消失在眼前。
  
  夜風清爽,人面卻非。
  


第90章:我揍死你(上)
  
  她,沒有出來。
  
  她,回頭了,回了那黑色的地獄。
  
  放棄了逃脫升天,重回那死亡之地。
  
  夜色湧動,漫天星光卻似是那離人的淚,擁有著目眩神迷的美,卻美得驚心動魄,讓人心碎。
  
  風無心,燕飛,一出隱族大陣,那被壓抑的力量瞬間回升。
  
  「轟。」紫光大盛,光球破開,兩道身影瘋狂的撲回重新關閉的隱族大陣。
  
  可是,此陣卻無法從外面破碎。
  
  任憑百般破壞,千般嘶吼,也無濟於事。
  
  那黑漆漆的大罩籠罩著茫茫夜空下這一方空間,堅不可破。
  
  夜空下,瘋狂而嘶啞的大吼,塵飛而起,傳遍九霄。
  
  伴隨著那一團越飛越遠的紫色光球的哭泣,心碎神傷。
  
  夜,美得驚心動魄。
  
  而此時那黑霧瀰漫閉合的黑色大罩下,紫色佛蓮和碧藍色龍捲風呼吸相聞,在黑霧中急撞而上。
  
  銀髮狂舞,身臨半空,雲弒天猶如一尊殺神氣息狂烈。
  
  他的對面張牙舞爪的吞雲貔貅碧藍光芒驚人,威風凜凜。
  
  含滿吞噬力量的龍捲風呼嘯而來。
  
  三朵小山一般的紫色佛蓮成品字型飛撞而去。
  
  「轟。」只聽那黑霧籠罩下一聲驚天動地的碰撞聲轟然響起。
  
  天地變色,日月無光。
  
  氣息凌亂狂飛。
  
  那稟射而出的狂風,猶如利刀,在四方炸出,整個這一方空間,都有了一絲的波動。
  
  而在那炸裂開的氣息飛竄間,黑沉色的龍捲風猛的停在半空,就好像它的前面有一堵無形的牆壁,擋住了它要前進的路線。
  
  而就在這短暫的停頓中,龍捲風緩緩的散開,開始崩塌,開始解體。
  
  那細碎的沙土飛落而下,分崩離析。
  
  而雲弒天面前的三朵紫色佛蓮,也同樣一僵後,開始一片一片的龜裂,破碎。
  
  就好似那精美的紫色水晶蓮花,龜裂成一片一片一塊一塊。
  
  以一種有形的模樣,四散而落。
    
  黑霧微散,兩股絕對力量碰撞清理出了這一方乾淨的空間。
  
  朦朦朧朧的黑霧散開,籠罩在飛射而來的吞雲貔貅週身的碧藍光芒,開始一點點揮散,露出吞雲貔貅的本來面目。
  
  雲弒天眼前的一切也在開始清晰起來。
  
  「你怎麼在這裡?」而就在那黑霧和兩股強大力量散開的一瞬間,雲弒天本面無表情的臉陡然一變,怒吼出聲。
  
  只見,在他的身前,一道纖細的身影正背對他而立。
  
  手中長劍出鞘,劈落在空中。
  
  那麼的堅毅,那麼的巍然不動。
  
  勁風撩起她黑色的長髮,獵獵風聲,狂亂卻妖嬈。
  
  雲弒天的眼一下就變了。
  
  難怪,他剛才感受到一個力量介入,只是因為不是針對他,所以忽視。
  
  難怪,剛才那一下兩股絕對強力的碰撞,他沒感覺到多少有力的反擊。
  
  原來,是她擋在了他的前面……
  
  該死的,居然是落羽,居然是落羽。
  
  雲弒天一瞬間胸中一口怒氣幾乎登頂,五指瞬間緊握成拳。
  
  他拼盡全力獨自留下,就是為了把他們安全的送出去。
  
  現在,現在卻……
  
  「你敢不聽我的。」雲弒天眼中瞬間血紅,那冰冷之極的話幾乎猶如萬年寒冰,冷酷得驚人。
  
  抬手,狠狠的擦去嘴角的一絲血跡,這回擊的力量太大,居然直接撞得她口吐鮮血。
  
  「我不等。」
  
  「你給我說什麼?」雲弒天雙眼一沉,這話什麼意思,不等他,敢不等他。
  
  「要留一起留,要走一起走。」
  
  勁風飛過,吹亂了落羽的話聲,卻沒亂了那心,那情。
  
  雲弒天陡然聽落羽這麼一句,那滿腔的怒氣瞬間不是滋味來。
  
  眼微微的沉下,這是要與他同生共死?這是要與他攜手共闖嗎?
  
  這個傻子,他對上十三級的魔獸,還有可能離開,可落羽……
  
  「你……」心中一瞬間的萬般波動,到頭來雲弒天只吐出了一個你字。
    
  緊接著雲弒天突然一仰頭,那浩然的狂笑狂飛勁舞而起,「好,好,既然如此,那就一起留。」
  
  有自己喜歡的女人不顧一切的陪著自己,人雖怒,心卻激動。
  
  他的女人,就該是與他一起風裡來,火裡去。
  
  他在火裡,她也在。
  
  他在水裡,她也在。
  
  這才是他雲弒天看中的人,這才是他雲弒天這輩子不悔的抉擇。
  
  劍光湧動,紫光飛天,相容在一起,超越了忘川大陸,超越了這世界的所有一切。
  
  「嗷……」落於地面,十三級吞雲貔貅的護體碧藍光芒散開,露出了它的真面目。
  
  頭頂生著一對彎曲尖角,面孔像龍又像麒麟,脊背上全是尖利的倒刺,頭頂生雲,腳下踏土,搖一搖,乾坤失色,動一動,日月無光。
  
  此時,本溫和的雙眼血紅一片,那殺氣滾滾而上,雙眼鎖定落羽和雲弒天。
  
  嗷的一聲厲吼,那腳下的沙土立刻流動起來,就好似有無形的漩渦,在吸納著它們,滾滾流動。
  
  但見就在這沙石流動間,吞雲貔貅口一張。
  
  那四面八方的沙土立刻就如龍吸海水,瞬間簾卷而上,朝著吞雲貔貅的面前就聚集了起來。
  
  狂暴的因子,再一次聚集。
  
  落羽見此握劍的手一緊,低喝道:「你前我後。」
  
  一音落下,身形一閃,就朝吞雲貔貅的身後撲去。
  
  此時,也顧不上照顧著雲弒天,不讓他動手了。
  
  他再不動手,他們倆今天都要在這裡玩完,既然如此,那就拼了。
  
  雲弒天聽言眼中沉光閃動,黑袍與周圍的黑夜幾乎融為一體,一朵紫紅色的佛蓮,在雲弒天的手指間拉開。
  
  只有一朵,但是那紫紅之色,那晶瑩透明的轉體,那磅礡的氣息,卻絕非剛開始那三朵小山一般大的蓮花可以比擬。
  
  吞雲貔貅感覺到雲弒天的強大,直接忽視隱藏了氣息的落羽,血紅著眼鎖定雲弒天。
    
  口一張,那漆黑的沙石漩渦,緩慢卻實力驚人的朝雲弒天緩緩的推去。
  
  落羽見此暗道一聲好機會,一個閃身隱入吞雲貔貅身後,手中的銀光軟劍一橫。
  
  突然之間,光影閃動一劍飛出,就朝吞雲貔貅後體砍下。
  
  利劍橫空,快若閃電,直擊而出。
  
  吞雲貔貅的後體是它的弱點,這是小銀告訴她的。
  
  不知道小銀為什麼會知道,但是相信它,絕對沒錯。
  
  銀光乍現,去勢勁急。
  
  吞雲貔貅一腔注意力全在雲弒天的身上,根本沒有理會一點力量都沒有的落羽。
  
  此時,陡然之間利劍加身,那吞雲貔貅猛的大怒。
  
  小小人類,居然知道它的軟肋,居然知道它的弱點在哪裡。
  
  立刻,後蹄一揚,一道黑土沙氣就朝落羽擊出。
  
  同一刻,雲弒天見吞雲貔貅扭頭,手中紫紅蓮花一盛,猛的就朝吞雲貔貅逼去。
  
  黑沙撲面,吞噬的力量迎面而來。
  
  落羽早有準備,見此身形在空中難以想像的一扭,以她那詭異的身法,一步避開吞雲貔貅的攻擊力。
  
  一劍劈空,狠狠的擊上了吞雲貔貅的後體。
  
  絲絲鮮紅的血立刻稟射而出,一道劍傷橫陳與於那綠色的皮毛之上,分外鮮明。
  
  吞雲貔貅,刀槍不入,等閒紫尊王者都別想傷到它一絲一毫。
  
  只除了這後體上一方寸之間的地方,那是它的軟肋。
  
  而這軟肋,放眼忘川大陸,能知道的人類也有限得很,今日居然……
  
  「吼……」吞雲貔貅頓時勃然大怒。
  
  身上護體碧藍光芒猛的重新展開,直朝落羽擊去。
  
  落羽一擊得手,哪會再度停留,不等吞雲貔貅反映,就已經一個飛身朝後就狂退而去。
  
  瞬息之間,只見那黑霧籠罩中。
  
  落羽舞動劍光在前面狂退,而她身前那碧藍的吞雲貔貅護體神光在後面狂追。
  
  就好似流星追月,卻殺氣騰騰。
    
  吞雲貔貅見此怒火沖天,不顧前面氣勢陡然加盛的雲弒天。
  
  頭一轉,血盆大口猛的朝著落羽一吐,那襲擊向雲弒天的沙石漩渦,立刻方向一改,就朝落羽狂擊而去。
  
  雲弒天面對的狂大力量,陡然間消失,那紫紅色佛蓮立時沒有遮擋的朝著吞雲貔貅轟的一聲就衝了過去。
  
  「砰。」火花迸裂,紫光瞬間大盛。
  
  蓮花盛開,紫紅色妖艷驚人。
  
  碧藍光芒閃動,吞雲貔貅被雲弒天全力一擊,給生生的轟了出去。
  
  只見那黑霧下,碧藍的光芒猶如流星遠遠的飛出,砸向了遠處。
  
  那光華燦爛得幾乎耀花了人的眼。
  
  一擊落下,雲弒天卻一點喜悅都沒有,眉頭緊皺,身形快閃就朝落羽的方向衝去。
  
  落羽怎是那黑色漩渦的敵手。
  
  黑色漩渦飛旋而來,吞噬一切,所有遇見的東西全部被撕裂,被吞噬,被咬碎。
  
  落羽強,但是絕對還沒強到能跟十三級魔獸正面交鋒的程度。
  
  須臾之間,就被那吞雲貔貅含怒的一擊,給追了個首尾兼顧。
  
  勁風狂烈,猛衝而來。
  
  落羽猛的被捲進了黑色漩渦的邊緣。
  
  「羽……」狂衝而來,眼見救之不及的雲弒天見此一聲大吼,雙手在空中猛的一拍,一道紫色閃電,劈空而出就朝落羽身前那黑色漩渦擊去。
  
  同一刻,落羽身陷黑色漩渦就知要遭。
  
  那強大的吞噬力和撕裂力,僅僅陷入邊緣幾乎就要把她撕裂,要是再陷入進去……
  
  銀光舞動,劍尖在身周不斷的虛空畫圈。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
  
  太極劍法,以力卸力,以柔克剛。
  
  伴隨著落羽手中劍圈畫出的越來越多,那狂猛的撕裂力立時有一瞬間的凝頓。
  
  就此凝頓的空隙,落羽立刻一劍橫劈,猛的抽身就朝後射去,從黑色漩渦中脫身而出。
  
  然不容落羽放鬆,黑色漩渦外那剛猛的碧藍光芒須臾大盛。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4 08:47 PM

第91章:我揍死你(下)
  
  落羽才一脫身而出,只見那光芒轟的彈開,猶如萬千利刺激射而出。
  
  「噗。」鮮血灑落,身形朝後就倒飛而出。
  
  落羽一個沒躲開,被那碧藍倒刺狠狠的擊中胸口,血落四空,遠遠摔落。
  
  而就在落羽被擊落的一瞬間,雲弒天的力量到了。
  
  攔腰阻住那要朝落羽緊追而去的黑色漩渦。
  
  紫色電光在黑色中不斷的閃爍,穿梭。
  
  就好似夏夜那漆黑的雨空,萬千閃電飛騰,氣勢驚人而恐怖。
  
  銀髮飛舞,急衝而上,一把抱住墜空的落羽。
  
  「如何?」雙眼血紅,冰冷的容顏下,是焦急的追詢。
  
  「死不了。」落羽摀住胸口深吸一口氣,壓下傷勢,朝雲弒天沉聲道。
  
  一聽落羽如此一說,雲弒天微皺了皺眉,那焦慮之極的心微微放鬆了一點,死不了那就好。
  
  這心才一放,雲弒天的臉色陡然蒼白起來,身體猛的一抖。
  
  「咳咳,噗……」
  
  雲弒天遮擋得快,立刻用衣袖擋在了自己的臉前。
  
  可再快也沒快過就在他懷裡的落羽的眼。
  
  雲弒天那黑色的袖袍上,鮮紅的血滲透了那一方衣袖。
  
  連著三次強力的進攻。
  
  在這被壓制的大陣裡,等於耗費了雲弒天兩倍的力量,這樣的力量對於雲弒天的傷……
  
  深深的看了雲弒天一眼,落羽握緊了手中的長劍。
  
  臉上沒有驚恐,反而揚起微笑:「不用瞞我,我們……咳咳……一定能闖出去……」
  
  雲弒天聽言伸手緊緊握住落羽的手,重重的點了一下頭。
  
  出去,闖出去,今日就算喝出命去,也一定要闖出去。
  
  他就不信了,這裡就是他雲弒天命絕之地。
  
  「嗷……」就在兩人對視的當口,那被雲弒天一招遠遠擊飛的吞雲貔貅回來了。
  
  那氣勢比剛才還要驚人。
  
  那力量還沒近身就已經奪人呼吸。
  
  它縱橫魔獸森林上千年,還從來沒有被一個紫尊王者擊飛。
    
  還從來沒有被一個什麼都不是的人類砍傷要害。
  
  要不是這麼多年它又進步了,這一劍就能要它半殘。
  
  豈有此理,它要殺了他們,要殺了他們。
  
  氣勢洶洶,如騰雲駕霧而來。
  
  「力量又增長了。」雲弒天瞬間抬頭瞪大了眼。
  
  快接近十四級的頂級魔獸了。
  
  這……這吞雲貔貅居然是快到十四級的頂級魔獸……
  
  天,這要兩千年才能得出一隻十四級的魔獸,這吞雲貔貅……
  
  碧藍毛髮狂舞,吞雲貔貅氣吞山河,直直鎖定落羽,殺氣騰騰而來。
  
  「糟糕,我們快……」
  
  雲弒天握著落羽的手,兩人齊齊的跳起,雲弒天的話還沒說完,半空中殺氣騰騰衝來的吞雲貔貅突然停了下來。
  
  落羽和雲弒天一見,頓時微微一愣。
  
  黑霧繚繞,碧藍光芒遮天蔽日。
  
  而就在那停在半空的吞雲貔貅面前,一拳頭大小的銀光硬生生攔在了它的面前。
  
  那是小銀,是小銀。
  
  落羽一下挺直了身體,小銀對上那十三級快十四級的吞雲貔貅,這太危險,太……
  
  當下,身形一閃就欲躍上前去。
  
  而雲弒天卻一把扯住落羽,示意落羽靜等一下。
  
  小銀,太不同尋常了。
  
  他一直搞不清楚小銀到底是什麼魔獸,這忘川大陸沒有等級卻能厲害到這個程度的魔獸,他可沒見過。
  
  既然小銀出馬,而那吞雲貔貅居然真的停下了,那是不是代表小銀……
  
  拳頭大的小銀橫空對著殺氣騰騰的吞雲貔貅,那小小的身形在龐大的吞雲貔貅面前,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銀毛閃動,小爪子對上吞雲貔貅不斷的揮動。
  
  那小嘴不斷的朝著吞雲貔貅鼓動,像是在說著什麼。
  
  吞雲貔貅看著小銀,那狂怒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緊接著朝著小銀吼了兩聲。
  
  小銀見此激動了,小爪子在空中不斷的揮動,那嘴嘰裡咕嚕的直叫。
    
  落羽和雲弒天仰頭看著。
  
  這是吞雲貔貅和小銀在交談。
  
  可惜,他們聽不懂魔獸之間的語言,不知道小銀和吞雲貔貅到底說的是什麼。
  
  「小銀能勸退它?」落羽壓低了聲音。
  
  雲弒天一邊調整內息一邊看著,聽言看了一會沉聲道:「小銀還太小了。」
  
  這什麼意思?落羽眼光一動。
  
  然就在雲弒天話音落下的當口,半空中對持的吞雲貔貅突然惱怒起來,猛的一搖頭朝著小銀就是一聲怒吼。
  
  緊接著大爪子朝著小銀就是狠狠的一扇。
  
  嗖,小銀那麼小,立刻被吞雲貔貅扇得朝著一旁的怪石嶙峋的山石撞去。
  
  落羽見此大驚,小銀那小小的身體可受不住這猛力。
  
  當下,想也沒想,猛的躍起就朝小銀接去。
  
  躍空追上,落羽一把接住小銀護在懷裡,然那強大的力量卻讓落羽根本控制不住身體,轟的一聲就朝那石刺中撞了進去。
  
  怪石倒塌,整個把落羽給埋在了裡面。
  
  「羽……」雲弒天心驚膽戰的同時,勃然大怒。
  
  而就在這同一刻,吞雲貔貅碧藍光芒飛舞牢牢的鎖定了雲弒天。
  
  那騰飛的碧藍光芒,就好似那藍色的火焰,在吞雲貔貅身周狂飆,黑色沙石凝聚,週遭的一切開始被吞噬,被損毀。
  
  吞雲貔貅是不死不休了。
  
  雲弒天見此那狂怒的神情緩緩的冷漠了下來,那血紅的眼中閃過絕對的殺氣。
  
  手,緩緩的探入懷中,摸出一紫紅色的晶體。
  
  紫紅晶體見風就長,瞬間化成了一柄黑紫紅的彎刀出現在雲弒天的手裡。
  
  麒麟為刀柄,紫紅不明材料為刀身,一經展開,那撲面而來的霸氣和殺伐之氣,讓人毛骨悚然。
  
  麒麟羅剎刀,千年前佛仙一水大決戰中失落,乃是忘川大陸神兵譜上排名第三的鬼頭神刀。
  
  羅剎一出,遇神殺神,遇佛弒佛。
  
  這就是雲弒天從飄渺族人那裡得來的絕世神兵。
    
  按他現在的情況,本不能用,可現在……
  
  理會不了那麼多了。
  
  麒麟羅剎刀一出,狂妄的吞雲貔貅氣勢瞬間一收斂,那暴怒的身形猛的嚴肅了起來。
  
  麒麟,高過於它的魔獸,以麒麟為材質的刀……
  
  麒麟羅剎刀高舉,金色的光芒在刀尖上綻放,劃破沉悶的黑色。
  
  金麒麟,仁慈卻又殘忍的凶獸。
  
  彎刀高舉,金色光芒騰空,映照著雲弒天那一頭銀髮,一身黑袍,猶如暗夜殺神。
  
  力量在不斷的凝聚,殺氣在不斷的升騰。
  
  羅剎刀,殺刀。
  
  吞雲貔貅的眼神變了,該死的人類居然有……居然有……
  
  同一刻,那氣息卻更甚了,無法保留,對上麒麟羅剎刀,任何的保留,那都是面對死亡。
  
  殺氣在空中升騰,雲弒天高舉著麒麟羅剎刀,緩緩升上半空。
  
  而就在此時,下方被砸入石刺林的落羽,滿身是血的爬了出來。
  
  一出來,卻被該處陡然加劇的殺氣所震住,這力量……
  
  糟糕,雲弒天的身體不能支撐麒麟羅剎刀所需要的力量,這也是他一直不用的原因。
  
  而現在,他……落羽臉色一下就變了。
  
  而她的身旁被落羽的血染紅了一身銀毛的小銀,蹲在落羽旁邊,小眼睛冷冷的看著半空中的吞雲貔貅。
  
  一絲不明的氣息在它身周升騰。
  
  敢傷了落羽,敢打傷落羽……
  
  全身的力量被麒麟羅剎刀瞬間抽空,雲弒天喉頭一甜,卻死咬牙關生生把那口血嚥了下去。
  
  不行,他支持不住麒麟羅剎刀的力量吞噬了,不能再等了。
  
  瞬息,雲弒天雙手握緊刀柄,鎖定吞雲貔貅,一咬牙,狠命拖刀朝下就是一揮。
  
  剎那,只見一道金色的光芒電閃而出,就好似一把金色的長刀劃破天地,妖斬黑空。
  
  吞雲貔貅大駭,眼看著那刀光朝它而來,身形居然被鎖定得幾乎無法移動,吞雲貔貅一瞬間幾乎寒毛直豎。
    
  這刀……這刀……
  
  當下凝聚全力,根本不敢接這一刀,於電光火石間生生的逃開一寸半寸。
  
  「轟。」
  
  金色刀光擦體而過,捲著吞雲貔貅的毛,躍空而去。
  
  「噗。」一刀揮出的雲弒天同一刻再也支持不住,鮮血狂噴而出,身形朝下就墜。
  
  偏了一點,偏了一點,他還沒有那個實力控制麒麟羅剎刀。
  
  沒殺了吞雲貔貅,只差一點,只差一點……
  
  「弒天……」顫巍巍從石刺中爬起來的落羽見此,大駭,運起僅剩的力量狂撲而出,朝著雲弒天接去。
  
  而就在金光擦過吞雲貔貅,雲弒天墜落,落羽躍出的當口。
  
  那金色的力量沒遇上阻攔,轟的一聲撞上了那黑色的大罩。
  
  剎那間,天空中一直籠罩著的黑色煙霧瞬間開始消融。
  
  那頭頂遮擋了星空的黑色大罩,開始發出辟里啪啦的破碎聲響。
  
  那隱族堅不可破的大陣,被雲弒天破了,被這一刀,僅僅一刀給破了。
  
  黑霧散開,頭頂星光開始投了下來。
  
  「隱族的大陣破了?」
  
  黑夜中,一黑衣人驚訝的抬頭看著隱族王宮的方向。
  
  隱族的大陣那可不是等閒,居然破了?
  
  抬頭,看著那金色的力量躍破虛空,直衝蒼穹。
  
  黑衣人緊緊的皺了皺眉頭。
  
  雲弒天居然強到了這個程度?他怎麼突然間強成這樣?
  
  看來,有些事情要重新估量了。
  
  夜風飛動,北極星閃耀華空。
  
  大罩外瘋狂攻擊的風無心和燕飛陡然一怔後,狂喜的就朝下方急衝而去。
  
  夜,驚動著。
  
  而在那大陣內,吞雲貔貅站立在半空中,看著直墜而下的雲弒天,再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身體。
  
  僅僅是擦身而過,那金色刀光就席捲了它的一半皮毛。
  
  身體被那強悍的力量刺得鮮血淋漓。
  
  它珍貴的血,它珍貴的皮毛。
  
  這麼多年從來沒有受這麼重的傷,今日居然……
    
  看著雲弒天落下,吞雲貔貅眼中閃過一絲絕對的殺氣。
  
  今日如此力量就能傷了它,來日不是直接可以要了它的命?
  
  這倆個人絕對不能留。
  
  氣息橫飄,吞雲貔貅要落井下石,趕盡殺絕了。
  
  而就在這時,那一直蹲在地上看著吞雲貔貅的小銀,週身銀光猛的閃動,在星空下一瞬間耀眼得幾乎可與星月爭輝。
  
  「弒天……」猛的躍上接住雲弒天,落羽還來不及詢問雲弒天的一切,就被小銀的銀光閃動驚得回頭。
  
  「嗷嗚……」銀光乍現,那叫聲不輸吞雲貔貅絲毫。
  
  「小銀?」落羽眼瞬間睜圓。
  
  銀光閃動,小銀從銀光中緩緩的走出,身軀整個長大了一倍,尖利的爪子橫陳著陰寒的光芒,殺氣騰騰。
  
  「臨時提升。」雲弒天聲音沙啞得幾乎聽都聽不清楚。
  
  小銀還是小孩子,它還沒到長大的時候,這時是臨時催大了。
  
  「吱……」銀光躍空,前一刻還在遠方,後一刻就落在了落羽的身前,那速度比原來更快了。
  
  小爪子一伸,小銀直接從落羽懷中掏出那來自飄渺族人手中的紫色晶體。
  
  璀璨的銀光在手中一閃,那紫色的晶體陡然變幻成一平底鍋一般的紫黑色大錐。
  
  那吞雲貔貅一見小銀手中的紫色晶體,立刻大駭,哪有剛才絲毫的猙獰和兇惡,夾著尾巴扔下雲弒天和落羽,轉身就想跑。
  
  敢跑,休想。
  
  揮舞著比它身體大了十倍左右的平底鍋大錘。
  
  小銀一個飛身直接欺到鮮血淋漓的吞雲貔貅頭頂。
  
  「轟。」一鍋底砸下來,吞雲貔貅瞬間被砸得腦袋一暈,全身的氣勢陡然微收,在天空中連連晃動,眼冒金星。
  
  飄渺一族的武器……
  
  騎在吞雲貔貅的頭頂,小銀小爪子握著平底鍋大錘,打樁一般的朝吞雲貔貅的頭頂猛砸。
  
  老子叫你忽視我。
  
  老子叫你敢不聽我的,還敢打我。
  
  老子今天打死你個丫丫呸的。
  
  敢欺負老子的主人,就算你十四級,老子也能滅了你。
  
  濃霧散開,夜色當空,小銀揮舞著平底鍋大錘,怒髮衝冠。
  


第92章:大展獸威(上)
  
  愣怔,微微的愣怔。
  
  落羽張口結舌的看著騎在吞雲貔貅頭頂,揮舞著平底鍋,凶像畢露的小銀,這個……這個……
  
  這是她那個小銀?
  
  她一時找不出她到底想說什麼了。
  
  這個是不是太彪悍了點?
  
  雲弒天則捂著嘴,一邊咳嗽吐血委頓在地上,一邊眉間輕佻。
  
  早就知道小銀不簡單。
  
  不過這般的彪悍,他也著實沒有想到。
  
  以平底鍋大錘打十三級快到十四級的吞雲貔貅,他這麼多年還是今天遇見頭一遭,霸道,比他都霸道。
  
  大罩破碎,黑霧完全散開。
  
  頭頂上方的風無心和燕飛狂衝而來,那臉上的焦急和驚恐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他們的君王,他們的……
  
  驚恐的擔憂還橫陳在心間臉上,猛衝而來看清楚眼前情況的風無心和燕飛震撼了。
  
  目瞪口呆的看著半空中發飆的小銀。
  
  「小銀?」燕飛嚥了一口口水。
  
  「我是不是眼花了?」風無心則伸手揉了揉眼睛。
  
  有沒有搞錯,他們看見的是什麼?
  
  小銀長大了一圈,正騎在那十三級吞雲貔貅的頭頂上,揮舞著一平底鍋模樣的大錘,打得吞雲貔貅眼冒金星,絲毫反抗不得。
  
  這個身材的比例……
  
  這個大錘的協調性……
  
  這個武器……
  
  是不是他們都眼花了啊?
  
  風無心和燕飛齊齊嘴角抽筋,他們到底錯過了什麼?
  
  還以為衝進來是要來拚命的,是要見到他們完全不敢想像的慘狀的,他們幾乎已經做好血拼的準備了。
  
  而此時,卻看見小銀如此威猛的揮舞著平底鍋大錘,打得吞雲貔貅在半空中狼狽逃竄,卻怎麼也甩不開小銀,他們……
  
  風無心和燕飛對視一眼,這個……這個……這個小銀到底是什麼魔獸?太讓人震撼了。
  
  兩人一邊目瞪口呆,一邊落下地來。
  
  「咳咳……」
  
  「君王。」猛烈的咳嗽把兩人從震撼中驚醒過來。
    
  風無心和燕飛轉頭看著委頓在地,一身是血的雲弒天和落羽,那眼陡然睜大,猛的撲了過來。
  
  「君王,你的傷……怎麼這麼重?」兩人齊衝過來,風無心一把抓住雲弒天的手臂。
  
  那雲弒天體內鬥氣幾乎一絲都不剩的情況,讓風無心駭然大呼。
  
  怎麼會一絲都不剩?
  
  這吞雲貔貅怎麼厲害到這個程度?這……
  
  這是鬥氣完全耗盡的情況,體內沒有了鬥氣護體,那雲弒天的傷勢一發作,雲弒天根本就是連壓制的力量都沒有了啊。
  
  這般的後果……風無心幾乎不敢想了。
  
  「死不了。」聲音沙啞到幾乎不能聽,氣息極亂,雲弒天卻不見絲毫的慌亂,話朝風無心和燕飛,眼卻一直望著小銀。
  
  風無心和燕飛一聽,齊齊咬牙,手下卻不敢且慢,快速以鬥氣包裹住雲弒天,開始為雲弒天體內輸送鬥氣支撐。
  
  「落羽,我們……」鬥氣包裹住雲弒天的同時,風無心轉頭看了一眼落羽,遲疑的道。
  
  他們不會落羽那武功,不知道怎麼才能幫落羽療傷。
  
  不過看落羽的氣色,雖然看上去滿身是血,比雲弒天糟糕很多,但是氣息卻不亂,內傷不太重,他們……
  
  「死不了,咳咳。」落羽聽風無心叫她,從小銀給她的震撼中醒過神來。
  
  當即邊咳嗽邊從懷裡快速的拿出她此行的目的,那冰髓中裝著的天火鳥。
  
  從天火鳥的身上撕下指甲大小的一片葉子,落羽強撐著伸手塞到雲弒天的嘴邊。
  
  「吃下去,快。」
  
  天火鳥乃冰寒之地凝集的烈火屬性聖藥,對壓制雲弒天的寒冰內傷有絕對的效果。
  
  鬥氣空虛不要緊,能壓制住那寒冰內傷不發作,就是救命。
  
  雲弒天聽言也不強撐,張口吞了下去。
  
  瞬息之間,緊緊看著他的三人,同時看見雲弒天蒼白得幾乎已經是死灰一片的臉上,陡然升騰起了絲絲的紅色。
    
  那是天火鳥霸道的烈火藥效。
  
  「以鬥氣疏導,把這藥效納入小腹。」落羽說罷深吸一口氣,猛然一掌擊打在雲弒天的小腹上。
  
  立刻,那內力直透而入,震開來勢洶洶的寒冰內傷氣息。
  
  「好。」同時,身後風無心和燕飛齊齊應下一聲,快速接手。
  
  「羽……」雲弒天皺眉低頭看過來。
  
  「放心,我自有分寸,你最重要。」落羽撐起一個笑臉,緊緊的握住雲弒天的手。
  
  她內傷雖重,但絕對沒雲弒天那麼重,她不要緊的。
  
  雲弒天聽言看了落羽一眼,沒有再說話,只握緊了那相握的手。
  
  星空璀璨,群星在天空媲美。
  
  「嗷,嗷……」就在這群星下,半空中吞雲貔貅被小銀打得嗷嗷直叫,卻怎麼也擺脫不了騎在它頭頂上的小銀。
  
  平底鍋大錘高高揮舞,那砸在吞雲貔貅頭頂的砰砰聲,在這靜寂的夜空下,清晰可聞。
  
  砰,吞雲貔貅頭頂起個大包。
  
  碰,吞雲貔貅被打得一個踉蹌,在半空中搖搖欲墜。
  
  砰砰砰砰,平底鍋飛舞。
  
  吞雲貔貅的頭頂大包一個接一個的綻放,成了那中國菩薩雕塑頭頂那凹凸出的髮髻,凹凸有致極了。
  
  憤怒的小銀銀毛炸起,小抓子握著平底鍋就像輪風車一樣,啪啪啪啪。
  
  叫你囂張,叫你擺酷。
  
  叫你兇惡,叫你不分青紅皂白就打人。
  
  惡人還有惡人磨,我們今天就看看到底誰最惡。
  
  小銀那是小胳膊輪圓了,打啊。
  
  吞雲貔貅一身銅皮鐵骨,遇上紫尊王者,那是兩三個都動不了它一絲毫毛,絲毫損壞不了它。
  
  但是,這飄渺一族的武器,這紫晶體……
  
  嗚嗚,它怎麼遇見了這麼個殺神。
  
  哎喲,頭頂又是一平底鍋,吞雲貔貅一聲叫喚,再也支撐不住,一個頭重腳輕就朝地面落下來。
  
  它的內息全部被小銀這平底鍋打散了。
    
  別說什麼吞雲吐霧,吞噬漩渦,就是護體神功也被打得潰散開來,施展不出來了。
  
  砰,又是一平底鍋,吞雲貔貅四腳一扭,轟的砸落在地上。
  
  塵霧砸起,一片灰沙飛動。
  
  只見那被小銀砸落在地的吞雲貔貅,此時已經完全鼻青臉腫的面目全非。
  
  頭頂一排排鼓起的大包。
  
  有的大包已經被小銀打破,血流了滿頭滿臉滿身。
  
  威武的吞雲貔貅哪裡還有一點威武的樣子,鼻青臉腫得比那前些日子小銀胖揍一頓的雲白還要慘。
  
  灰沙過後,落羽看著近在咫尺的十三級吞雲貔貅,皺著眉頭大聲道:「小銀,快點解決。」
  
  「嗷嗚……」
  
  「轟。」
  
  小銀聽落羽的,那小爪子越發輪得用勁,一平底鍋輪下,吞雲貔貅被砸進地面,小半個身體都沒入地面下。
  
  「轟。」又是一平底鍋,半個身體被砸入地下。
  
  那塵土飛揚,小銀把十三級的吞雲貔貅如打樁一般的朝地底下打去。
  
  「叫它別打了,咳咳,收了它,難……得……」
  
  一直邊療傷邊看著情況的雲弒天見此,勉強從牙齒縫裡崩出點聲音,朝落羽道。
  
  十三級的吞雲貔貅,那可是可遇不可求的。
  
  若是能收復絕對比打死有太多的好處了。
  
  「它打傷了你。」落羽聲音沉沉的。
  
  它打傷了雲弒天。
  
  落羽雖然嘴裡沒說,但是雲弒天的傷有多重,她心裡清楚得很。
  
  十三級的貔貅難得又怎麼樣。
  
  十三級的貔貅收復了有大用又怎麼樣。
  
  若是雲弒天有一點好歹,她要這十三級的貔貅死無葬身之地。
  
  雲弒天聽言微微斜眼看了一眼落羽,半響後什麼話也沒說,只越發握緊了那相握的手。
  
  暗夜星辰,此情此景還有什麼好說。
  
  落羽不饒那吞雲貔貅,可活了上千年的頂級魔獸,那也不是只知道吃肉打小魔獸的動物。
  
  正嗷嗷叫喚中,聽見雲弒天的聲音,那鼻青臉腫已經看不出來眼睛在哪裡的吞雲貔貅,眼珠滴溜溜的一轉。
    
  陡然身體一搖,那護體神光在小銀的狂猛下,拼盡全力的一顯。
  
  碧藍光芒閃動中,吞雲貔貅小山一般大的身體猛的開始縮小起來。
  
  瞬息之間,落羽只覺得眼前一花,就不見了吞雲貔貅。
  
  落羽一驚,吞雲貔貅跑了?
  
  此般的驚訝還橫陳在胸中,落羽就看見眼前那被吞雲貔貅砸出的深坑最底層中央上。
  
  一隻只有普通貴賓狗大小的碧藍色貔貅,正蹲在坑底。
  
  而由於比例驟然失調,小銀一平底鍋下去,轟的一聲沒砸到貔貅的頭頂上,結結實實砸在坑底地面上。
  
  瞬間,大地一陣咆哮,整個的顫動了一下。
  
  落羽被顛得身體微晃,這一鍋底力量好強。
  
  驟然縮小的貔貅利用這一點比例失調,瞬間從小銀身下竄了出來,朝著落羽就跑來。
  
  小銀見此大怒,小爪子揮舞著跟它相比龐大的平底鍋,緊跟在後就衝了上來。
  
  敢去騷擾落羽,丫丫個呸的,好大的膽子。
  
  然而,此時貔貅不是來騷擾落羽來了,而是尋求依靠來了。
  
  鼻青臉腫就像個古怪的工藝品一般的小貔貅,在小銀的狂追下,惶然的衝到落羽的面前,繞著落羽就開始兜圈。
  
  須臾之間。
  
  就見小巧的貔貅在前面跑,小銀舉著大平底鍋在後面追。
  
  一兜一轉間,繞著落羽飛速就轉了三個圈,繞得落羽頭昏。
  
  「我投降了……」貔貅邊繞圈,邊朝落羽嗚嗚。
  
  無奈落羽聽不懂。
  
  「投降,你想投降就投降,沒門,老子今天定要滅了你。」小銀舉著平底鍋在後面猛追。
  
  「我要認主人……」貔貅躲在落羽身後。
  
  「主人,呸,這是我的主人,她才不要你,長得又醜又沒有實力。」小銀狂追。
  
  「主人,主人啊,救命啊,收了我吧,以後我給你上刀山,下油鍋,為你赴湯蹈火。」貔貅繞著落羽腳邊打圈。
  
  落羽哪聽得懂魔獸的語言,不過見此情況隱約還是有點明白。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4 08:48 PM

第93章:大展獸威(下)
  
  當下卻沉著一張臉道:「你要撞到他,讓他有絲毫閃失,今天就把你做成肉……」
  
  活了兩千年的貔貅,除了不會說人話,那智商之高絕對超乎落羽的想像。
  
  一聽落羽如是說,那是還沒等落羽話說完,猛的竄到雲弒天的面前,爪子在頸項間微微一劃,一絲鮮紅的血絲微微的綻放滴落。
  
  貔貅連忙接住,就朝雲弒天的嘴邊伸。
  
  落羽見此那嫌棄的話還沒說完,立刻就話音一改,陡然喊道:「小銀。」
  
  同一刻,小銀見到貔貅的動作也停了猛追,扛著那比它大了十倍的平底鍋虎視眈眈的蹲在貔貅的身後。
  
  若被魔獸的力量所傷。
  
  以它們本身自願的心頭血和頸間血,可以療傷。
  
  而就算撇開這一點不說,兩千年的貔貅頸間血,那可是珍品中的珍品,這玩意不比天火鳥容易得。
  
  「你自願?」落羽盯著貔貅。
  
  貔貅朝雲弒天伸著爪子,那眼睛轉得極快,朝著落羽不斷的示意。「主人收了我,我就願意。」
  
  就算貔貅說的不是人話,但是此情此景眾人都不難明白。
  
  為雲弒天療傷的風無心和燕飛見此,齊齊挑高了眼。
  
  他們還從來沒見過級別這麼高的魔獸,一個勁的要去給人類當魔獸。
  
  這真是忘川大陸今年的風水特別好啊。
  
  卻不知道活了兩千年的貔貅,那年齡可不是白活的。
  
  就算今天落羽放了它,也保不準他日小銀找上門來。
  
  今日,它不給它面子,這小傢伙現在小就已經這麼厲害,若是以後長大,那結果……
  
  它可是聽說過小銀的父母的,那脾氣……
  
  明哲保身,它還是給它當小弟的好。
  
  以後沒功勞也有苦勞,說不定以後……
  
  貔貅的算盤算的可不是人類這邊呢。
  
  「小銀,給你個跟班?」魔獸自己貼過來,沒那個道理把它推出去,落羽詢問小銀,她有小銀一個就夠了,收不收看小銀的意思。
    
  收,不收白不收,小銀對落羽擠眉弄眼。
  
  「好,不過,若是再有下一次,或者敢反叛我……」
  
  威脅的話沒有說完,只是小銀扛著偌大的平底鍋朝著貔貅揚了揚。
  
  敢反叛,敢不聽話,老子平底鍋伺候。
  
  不敢,不敢,貔貅瞬間低眉順眼的就像小媳婦,獻慇勤般的把爪子朝雲弒天的嘴邊伸去。
  
  吃吧,吃吧,吃了我還有。
  
  「吃下去,對你的傷有好處。」落羽看著雲弒天。
  
  雲弒天的傷不是因為吞雲貔貅,不過兩千年的血,固本培元,對雲弒天有極大的好處。
  
  雲弒天自然知道這東西好,也就不做任何的反駁,吞下那一滴血去。
  
  紫光環繞,雲弒天身上冰寒之力再度微微減弱。
  
  吞雲貔貅其性屬土,對寒冰傷勢不能治療,卻能平衡。
  
  風無心和燕飛感覺到雲弒天身體中有一絲鬥氣開始縈繞起來,不由齊齊鬆了一口大氣。
  
  「弟弟,弟……」
  
  就在此時,因為沒有鬥氣破不開雲弒天的紫色光球,只好一直等它自己破開,才瘋狂趕回來的雲穹,上氣不接下氣的衝了過來。
  
  此時,陡然停在幾人的面前。
  
  雲穹看著緩緩朝她看過來的雲弒天,雙眼瞬間一紅。
  
  那狂亂的,幾乎提在嗓子眼的心緩緩的落了下來,她的弟弟沒事,沒事。
  
  雲弒天看著朝他走來的雲穹。
  
  那狂喜的表情,血紅的眼,那凌亂的衣襟長髮,多少年沒看見過雲穹如此的狼狽和驚恐的擔憂了。
  
  這樣的表情與當年望天涯血洗中,她找到他的時候那表情一模一樣。
  
  弟弟,有多少年雲穹沒有這麼叫他了。
  
  因為望天涯君王的威嚴,她稱呼他為皇弟。
  
  而卻不知他有多喜歡那一句弟弟。
  
  猶記當年所有人因為他一頭銀髮都不喜歡他,只有雲穹極為愛惜,天天帶著他,護著他,弟弟弟弟親熱極了的叫。
    
  在他的心目中,沒有什麼比這弟弟兩個字更有深情,更有悸動。
  
  漆黑的眼微微的溫潤,雲弒天看著顫抖著走過來的雲穹喊道:「姐,我沒事。」
  
  姐,我沒事。
  
  普普通通的四個字,卻蘊含著皇家最難得的金貴和真情。
  
  雲穹聽言眼中一熱,一步衝上前,顫抖著手握著雲弒天另一隻手,緊緊的握著,紅著眼點頭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雲弒天見此反握雲穹的手,冷酷傲然之極的沉聲道:「我雲弒天沒那麼容易死。」
  
  「你這個死小子……」
  
  雲穹和雲弒天親情流露,落羽看在眼中寬慰在心中,有這樣的姐姐真好,所以她也一定要這般的待落黎。
  
  微笑著撐起身體,落羽招呼小銀走人。
  
  卻見身旁小銀正扛著大平底鍋在指手畫腳的訓吞雲貔貅。
  
  小樣,以後就是我的小弟,我說東不能朝西,我說上油鍋你不能給我下離河。
  
  要是敢不聽你老大我的,哼哼。
  
  小銀滿臉威嚴耀武揚威的揮了揮手中的平底鍋。
  
  不敢,不敢,你是老大,我聽你的。
  
  吞雲貔貅小媳婦樣子,畢恭畢敬的。
  
  那還差不多,你,給我小一點,哪有做小弟的比大哥還大。
  
  小銀橫指貴賓狗一般大小的吞雲貔貅。
  
  吞雲貔貅一聽下頓時苦惱了,它最小也就只能縮到這麼小了,這個種族的不一樣,規定著它們大小的不一樣。
  
  它生來就沒辦法小到小銀這個份上啊,而且還要比它更小,這完全是不可能的啊。
  
  小銀見吞雲貔貅居然第一件事情都不聽它的,頓時大怒,手中平底鍋一揮,就要朝吞雲貔貅砸去。
  
  然而,它現在本處於幼年期,還是個小孩子,身軀還沒這麼大,力量也不能到這個位置。
  
  因為暴怒,強行提升長大一圈後,此時心裡一鬆懈。
  
  那強行提升的力量頓時消融,擴散開來。
    
  小銀一個平底鍋揮出,還沒打著吞雲貔貅,小爪子就一軟,力量消失了去。那平底鍋頓時朝著小銀就砸了下來。
  
  砰,平底鍋當頭砸下,小銀瞬間被砸扁在鍋底。
  
  落羽見此大驚,連忙伸手搶起平底鍋,就見紫紅光芒一閃,平底鍋還原成了紫色晶體,還是原本大小了。
  
  而那鍋底下,小銀四肢大張的爬在地上,整個嵌入了地面,平平一片。
  
  此時,緩緩抬起頭,噗的一聲從小嘴裡吐出一口沙子,小銀看著落羽,嘴巴一癟。
  
  嗚嗚,它沒臉見人了。
  
  旁邊的吞雲貔貅見此則解氣了,讓你嘗嘗這飄渺一族武器的厲害。
  
  卻極懂得遮掩的轉過頭去,那嘴裂開,笑得齜牙咧嘴的。
  
  落羽見此苦笑不得,這真是……
  
  夜色如水,纏綿悱惻。
  
  隱族大陣破裂,金色刀痕破空,十三級魔獸氣息飛揚,這一切讓隱族皇都整個驚恐開來。
  
  那陰森的黑色建築風格,越發的陰森了。
  
  「隱族族長。」隱族王宮外,雲穹對上隱族皇族聚集之地。
  
  從各種密道中逃出來的隱族王宮中人,此時聚集在一處,看著單槍匹馬的雲穹找上來,那臉色難看之極。
  
  原本以為雲弒天等人會死在大陣中,卻沒想到最後的結果居然是這樣。
  
  這雲弒天到底強悍得有多變態?
  
  這望天涯到底實力有多強?
  
  隱族族長面色蒼白和幾個長老冷冷的看著雲穹。
  
  雲穹見此臉上保持著微笑緩緩的道:「忘川大陸弱肉強食這是規矩,隱族族長,輸了可就要認輸。」
  
  隱族族長一聽那鐵青的臉色越發鐵青:「雲穹,就算你望天涯……」
  
  「聽我把話說完。」雲穹打斷隱族族長的話。
  
  緩緩道:「雖然弱肉強食是本性,不過這一次我望天涯出手也過了點,強搶不是我望天涯的風格。」
  
  一音落下隱族眾大長老頓時臉色不平,怒道:「你們還知道。」
    
  「當然,不過天火鳥有多珍貴忘川大陸誰人不知,就算我望天涯前來商量,你隱族也不會拿出一點半點的吧。」
  
  雲穹一笑:「我君王身有內傷,需要這天火鳥療傷,這事情沒什麼好隱瞞的,所以……」
  
  直白之極的話鋪開在隱族眾人面前,隱族一眾人面面相覷半響說不出話來。
  
  他們這麼快要煉製天火鳥,說實在的就是怕望天涯來搶。
  
  雲弒天的傷佛仙一水誰不知道,醫治對頭,他們還沒那麼好的心性。
  
  「這天火鳥我們得了,至於交換的要求,只要我望天涯有,並且不過分,你隱族盡量提。
  
  我望天涯犯不著樹你隱族這血仇,本宮相信隱族也不願意樹我望天涯為血仇,畢竟沒有必要是不是?」
  
  雲穹微笑,執掌望天涯這麼多年的權政的氣勢完全拿了出來。
  
  「況且,你隱族得這天火鳥極為隱秘,我君王又是才回的佛仙一水,這消息來的方向……」
  
  臉色依舊還是很難看的隱族一眾人聽言,面色一下就動了起來。
  
  「你的意思……」隱族族長看著雲穹。
  
  「有人坐山觀虎鬥,指望著坐收漁人之利。」雲穹看著隱族族長,緩緩道:「你這大陣今日要是殺了我君王,族長,本宮相信隱族的結果絕對是一個不留,而我望天涯元氣大傷的時候,能得利的……」
  
  話沒有說完,不過隱族一眾長老高手們,哪裡還會不明白雲穹的意思。
  
  這件事背後有人在混水呢。
  
  「賠償問題我們需要討論。」隱族族長短暫的沉默後,沉聲道。
  
  大家都不是傻子,這事忍了大家都好。
  
  要是想撕破臉,那結果就是便宜了別人,害了自己。
  
  「沒問題,本宮和君王在望天涯恭候大駕。」雲穹袖袍一揮,笑著一拱手轉身離去。
  
  望天涯不是只會恃強凌弱的。
  
  搶是必須的,不過搶了後,也是要給人甜頭的。
    
  秋風飛過,樹葉沙沙作響。
  
  隱族王宮一夜被毀,這本絕大的消息被隱族按捺了下來。
  
  言語不過是因為他們自己造陣勢的時候動錯了機關,因此毀了,沒事,一切不過只是個偶然而已。
  
  風平浪靜,甚至一點波瀾都沒起。
  
  致使有的人想背後借力,落到了空出,白白計算一翻。
  
  秋日金陽,那金光飛舞間天地一片蔥翠。
  
  「喔,她選擇了隱族?」山水間,白衣男子指尖麥粒輕灑,面前撲騰著無數的白鴿。
  
  「是的,雲弒天也去了,據消息回報,雲弒天武功越發高了,直接破了隱族的大陣。」書生模樣的男子沉聲道。
  
  「又進益了?」白衣男子揮了揮衣袖,聲音雲淡風輕的,聽不出來絲毫的激動,倒是蠻有興趣的。
  
  「公子,你看這事……」
  
  「你處理。」
  
  「是。」
  
  書生模樣的男子退下,白衣男子餵過白鴿後,緩緩的靠在一山石上。
  
  「一個捨棄父母去為雲弒天奔波,一個內傷重成那樣還敢出手,呵呵,這樣的感情真出乎了我的意料。」
  
  聲音很輕在山澗飄飛而過。
  
  「真讓人羨慕和想摧毀……」白衣男子緩緩抬頭望天,嘴角勾勒起一絲溫潤的微笑。
  
  看來,他的計劃要微微改變一點了。
  
  秋日璀璨,碩果纍纍。
  
  一回望天涯,落羽就扔下雲弒天進了藥房,為雲弒天開始煉製暫時克制他傷勢的藥。
  
  這一番動手,那內傷是越發的重了。
  
  風無心,燕塵等則日以繼日的為雲弒天療傷,一刻都不敢停。
  
  小銀縮回原來的大小,筋疲力盡的整天窩在落羽的懷裡睡覺。
  
  而吞雲貔貅則被小銀打狠了,一時半會也恢復不過來,選擇落羽的床下當洞穴養傷去了。
  
  望天涯一片沉默。
  
  這樣的沉默一直持續到,落羽為雲弒天把暫時克制他傷勢的藥煉製出來,望天涯才有了生氣。
  
  而在這生氣中,一道消息從望天涯開始,朝著佛仙一水飛速的擴散開來。
  


第94章:要大婚了(上)
  
  望天涯君王大婚,大宴天下。
  
  訂婚,訂婚有什麼意思,再說雲弒天早就已經定了,雖然沒在佛仙一水,要大操大辦那就直接大婚。
  
  落羽年紀小,不是問題,大婚後雲弒天怎麼辦那是他的事,反正,今日她雲穹決定了,直接大婚。
  
  思前想後,雲穹拍板,長姐當母,雲弒天的婚事她說了算。
  
  有落羽這樣的好女子,那就直接拿下,這婚不訂了,大婚。
  
  秋風簾卷,金桂璀璨。
  
  佛仙一水並不是消息蔽塞之地。
  
  望天涯君王回佛仙一水之時,身邊帶了個女子,據說乃就是他的未婚妻,這乃眾人皆知。
  
  只是沒有任何的儀式,雖然雲弒天曾經對望天涯的臣民介紹,但是從沒公佈於佛仙一水。
  
  因此,這晦暗的關係讓各勢力並不承認,也並不太過相信。
  
  而今日,雲弒天的皇姐,曾經望天涯的執政統領雲穹親自發話,雲弒天大婚。
  
  這就意味著……
  
  立時,佛仙一水上眾勢力蠢蠢欲動。
  
  因此下諸侯八方,附屬十六鎮,各國勢力與望天涯交好的,是敵人的,都開始朝著望天涯聚集而來。
  
  秋風飛揚,望天涯開始熱鬧了。
  
  而望天涯各部也在雲穹和風無心的帶領下,開始籌備一切。
  
  這一次定要落羽風風光光之極的落定在他們望天涯。
  
  往來穿梭,熱鬧而繁忙,一切在風無心和雲穹的安排下井然有序。
  
  然而這樣的熱鬧和繁忙,反而讓兩個當事人落羽和雲弒天插不上手,兩個人到成了望天涯上最悠閒的人。
  
  八月金秋,桂花甜香。
  
  那滿樹滿樹金黃的花瓣一簇簇一團團,甜雅而幽香的味道,伴隨著秋風,簾卷望天涯皇宮上空。
  
  讓人心曠神怡。
  
  「怎麼樣,感覺如何?」雲弒天寢宮內,落羽坐在黑玉床邊,看著收功睜開眼來的雲弒天。
  
  雲弒天緩緩的吐了一口氣,轉頭看著一臉關切的落羽。
    
  眼微微的勾了起來,點了一下頭:「藥效不錯。」
  
  落羽聽言,在細細把了雲弒天的脈搏後,微笑著道:「天火鳥的效果,果然驚人。」
  
  就算只用了天火鳥的半片葉子,那效果也是驚人的。
  
  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暫時壓制下雲弒天的內傷。
  
  要是再找到麒麟果等藥物,與剩下的天火鳥一起煉丹,那效果落羽不用置疑,絕對能醫好雲弒天的傷。
  
  「你呢?」雲弒天反手握著落羽的手。
  
  這些日子都為了他奔走,她還一身的傷呢,雲弒天的眼光黑得閃爍。
  
  「我,我這不是好好的。」落羽聽言一下笑了,朝雲弒天動了動胳膊腿。
  
  她內傷本沒有雲弒天重,以內功修復雖然也辛苦,但是並沒有多艱難。
  
  況且望天涯藥房什麼都不缺,那天材地寶她煉著猶如豌豆一般的吃,這麼些日子下來。
  
  雲弒天的內傷還沒好完全,她倒早就好完全了。
  
  雲弒天聽言深深的看著落羽,言語已經是多餘了,他們之間不需要這些。
  
  「上來。」雲弒天看著落羽的笑,伸手捏著落羽的手。
  
  落羽聽言也大方,直接腿一盤就坐到了雲弒天的身邊。
  
  雲弒天見此伸過手摟著落羽的腰,讓她靠在他懷中,細細的一點一點的磨蹭著那嫩白的臉頰。
  
  落羽靠在雲弒天的懷裡,把玩著雲弒天銀色的長髮。
  
  一時間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秋風把那窗外的桂花香味傳遞過來,與著寢宮內那相擁的兩人,那麼的甜美。
  
  「快點長大。」沉默中雲弒天突然道出一聲。
  
  落羽聽言銀牙微咬,抬頭哭笑不得又臉色微紅的瞪了雲弒天一眼。
  
  這個人,一天都在想些什麼啊。
  
  「再說這個,我讓小銀咬你。」落羽微紅著臉扯了扯雲弒天的長髮。
  
  雲弒天見落羽微窘,那模樣越發的好看了。
  
  十四歲,年齡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那身體正在飛速的發育,那臉盤兒也一天一點微變,越來越有味兒了。
  
  就像一個水蜜桃正在走向成熟,那半紅不紅的樣子,可是最迷人的。
  
  雲弒天眼神微變了,落羽一見就知道雲弒天在想什麼,當下微瞪雲弒天一眼,手伸進懷裡就要去摸小銀。
  
  讓小銀咬他去。
  
  「咦,小銀呢?」這不摸不覺得,一摸下,懷裡空空如也,小銀不知道跑哪裡去了,落羽頓時驚訝了。
  
  這些日子,小銀好像是被拔苗助長弄疲憊了,天天都窩她懷裡睡覺,今天怎麼不見了?
  
  「不見了?」雲弒天見落羽驚訝起來,臉色正了正,伸手摸了一下,果然不在。
  
  「估計是醒來餓了。」雲弒天緩緩的道。
  
  小銀那狂猛的吃法和食量,一直是個另類。
  
  雲弒天當年看過它吃東西後,什麼沒記住,就記住小銀是個吃飯的傢伙。
  
  「醒了?我居然都沒感覺?」落羽沉吟了一瞬間,覺得雲弒天說得對,臉色也就平和了下來。
  
  「對了,你說小銀是什麼魔獸?」
  
  這些日子忙著為雲弒天煉藥,就怕晚了一點,雲弒天的內傷復發,什麼都壓不過。
  
  因此一直都沒有靜下心來思考那日發生的一切。
  
  現下,顯然他們兩都空閒的,正好有時間。
  
  「這話該我問你。」雲弒天撫摸著落羽的黑髮,聞言反問一句。
  
  小銀是她的魔獸,她還問他小銀是什麼種類,這是不是反了。
  
  落羽聞言饒了饒頭,雙目特真誠的看著雲弒天。
  
  她要知道,她還需要問啊。
  
  雲弒天見落羽如此看著他,不由無奈的微微搖頭,半響緩緩的道:「我也不認識。」
  
  這些日子,他早就有想過小銀是什麼種類的魔獸。
  
  但是,結果就是什麼都不是。
  
  它完全超過了他記憶中任何一種存在忘川大陸的魔獸種類。
  
  「我運氣還真好。」落羽聽言輕翹了翹那眼角,輕笑著道了一句。
    
  以烤肉吸引回來一隻超乎尋常到雲弒天都不認識的小銀。
  
  這要是傳出去,會嫉妒死一眾忘川大陸的人的。
  
  「把那紫色晶體給我看看。」雲弒天看落羽笑得得意又驕傲,不由伸手捏了捏落羽的臉頰道。
  
  落羽聽雲弒天這麼說,也不遲疑直接把那紫色晶體掏了出來。
  
  嬰兒拳頭大小的一顆,圓溜溜的,橫看豎看都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要不是那日那威力那麼大,落羽一直當它是廢鐵。
  
  雲弒天握在手中,紫光微閃。
  
  紫色晶體沒有變化。
  
  再閃,還是沒有變化。
  
  「你來。」雲弒天見此把紫色晶體塞到落羽的手裡。
  
  落羽握住,一握,沒反應,二握,還是沒反應。
  
  沒道理她是小銀的主人,小銀能用,她就連個邊都摸不著吧。
  
  落羽眼微眨,用盡全身力量猛的一握。
  
  剎那,摟著落羽的雲弒天只覺得落羽的後背猛的一熱,有道原色的光芒隱隱約約的一閃。
  
  緊接著就聽見落羽瞠目結舌的驚呼:「這……這個……」
  
  雲弒天側頭一看。
  
  只見落羽手裡的紫色晶體終於變形了,彎彎的一個手柄,前面微微的凹了一個小窩。
  
  怎麼看,怎麼像個勺子。
  
  雲弒天有一點黑線,這紫色晶體啥意思,就廚房裡用的鍋碗瓢盆為原型?
  
  「我這個能用?」落羽看著手中的勺子,輕輕敲了敲雲弒天的黑玉床。
  
  沒反應,別說地動山搖,就是黑玉破碎一個角都沒有。
  
  落羽見此不信邪的微微使力朝著黑玉床砸下去。
  
  「砰。」只聽一聲輕微的碰撞聲響起。
  
  落羽嘴角抽筋的抬起手,那手中紫色晶體變換而出的勺子彎了。
  
  被黑玉的堅硬撞彎了。
  
  落羽握著勺子,哭也哭不出來,笑也笑不出來,只好眨巴著大眼睛轉頭看著雲弒天。
  
  到她面前,就是這個樣子?
  
  而就這樣的想法才一閃過,那彎曲的勺子陡然紫光一閃,重新恢復成紫色圓球晶體。
    
  落羽見此,徹底的無語了。
  
  這飄渺一族的武器,也太不待見她了。
  
  而雲弒天漆黑的眼神波動後,突然扯過落羽就開始扯落羽的衣服。
  
  「你幹嘛?」落羽詫異的看著雲弒天。
  
  這雲弒天可不是個色狼一般的人啊。
  
  「讓我看看你的後背。」雲弒天把落羽面朝下按在床上,開始扯落羽身後的衣服。
  
  他剛才的感覺絕對沒有錯,紫色晶體變形的時候,落羽的背上陡然一熱,原色光芒閃動。
  
  雖然隱約得幾乎讓人看不見,但是絕對瞞不過他的眼睛。
  
  落羽的背上有東西。
  
  而原色……他記得飄渺一族那族人身周閃動的光就是原色的。
  
  「有什麼東西?」落羽聽言也就不反抗,趴在床上讓雲弒天看。
  
  光滑而潔白,肌膚細膩難言,沒有一絲瑕疵。
  
  是的,沒有一絲瑕疵。
  
  雲弒天皺眉,怎麼可能什麼都沒有?
  
  不會,落羽的背後一定有什麼東西。
  
  「你再給我捏一次。」雲弒天朝落羽示意那紫色晶體。
  
  落羽見雲弒天臉色很正也就照做。
  
  一捏,二捏,三捏,四捏……啥都沒有。
  
  背上沒有灼熱的感覺,更加沒有那原色的光芒,一如平常。
  
  雲弒天見此眼光微動,看來有些東西是剛才落羽觸碰到,而現在觸碰不到的,這難道說是機遇還沒有成熟?還是……
  
  「君王……」雲弒天的尋思還沒落定,殿外燕林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落羽,你也管管你家的小銀,御膳房給整個王宮的人製作的烤肉,被它一個人給吃了。
  
  而且,它吃還不算,還帶一頭長得醜不拉幾的魔獸也跟著吃。
  
  我們中午的午膳全部報銷,被它們兩隻給吃了個乾乾淨淨,落羽,你這個小銀……」
  
  告狀的聲音陡然停頓在寢宮的門口。
  
  燕林一步頓下,看著眼前床上的場景,臉色微扭曲得接不下後面的話。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4 08:49 PM

第95章:要大婚了(下)
  
  只見他的眼前床上,落羽正裸露著後背,衣冠不整,而他們的君王趴在落羽的後背上,那手還在上面遊走……
  
  雖然在第一時間,他們君王就掀起衣襟遮住了那裸露的後背,但是這情況,這情況,這是……
  
  糟糕了個透頂,他破壞了他們君王的好事,這下要玩完。
  
  燕林一瞬間前進也不是,轉身就退也不是。
  
  而落羽聽言抬頭,就見燕林左手抱著撐得圓滾滾,又開始打瞌睡的小銀,右手提著還是鼻青眼腫的吞雲貔貅尾巴,一路把吞雲貔貅倒吊了過來。
  
  落羽嘴角開始抽筋。
  
  那可是吞雲貔貅,十三級接近十四級的頂級魔獸啊,這燕林……
  
  「那個,我先退……」
  
  「燕林啊,我有沒有告訴過你這丑不拉幾的魔獸的來歷啊?」落羽趴在床上憐惜的看著燕林。
  
  吞雲貔貅此時傷重掙脫不開燕林的脅持,但是那惱怒的眼已經說明了一切,後果嚴重,嚴重。
  
  燕林對視著雲弒天冷酷的眼,額頭微冒汗:「什麼,有什麼來歷?」
  
  回來的時候就五個人,風無心和雲穹跑去張羅訂婚大典去了,人都沒見上。
  
  燕飛去安排近日望天涯的防守問題去了,也沒見著。
  
  還真沒有人給他們說過這丑不拉幾的魔獸的來歷。
  
  雖然他們早已經從燕飛嘴裡知道這次的功勞落羽第一,也知道隱族王宮鬧得很凶,但是這不過是一隻奄奄一息的魔獸。
  
  「十三級吞雲貔貅。」落羽聲音很輕。
  
  「喔,十三級的吞雲……什麼,十三級的……」燕林附和的應答還沒說完,人突然猛的跳了起來,幾乎一頭撞上雲弒天寢宮的橫樑。
  
  「開什麼玩笑,十三級的吞雲貔貅。」重重落回地面,燕林手一拋,把小銀猛的拋開,雙手快速的畢恭畢敬的抱好那丑不拉幾的魔獸。
  
  雲弒天見此手一招,一袖袍捲過接住小銀,落羽立時心疼的接過抱住。
    
  「嗷嗚……」吞雲貔貅頓時朝著燕林就是一聲低吼。
  
  雖然重傷未癒,不過氣勢還是有。
  
  「它是小銀的跟班。」落羽落井下石。
  
  燕林聽言看著雲弒天,而雲弒天的眼神示意他這一切都不假。
  
  燕林顫抖了,這小銀,這十三級的吞雲貔貅……
  
  「我的祖宗們咧……」
  
  倒提十三級的吞雲貔貅,扔了它的老大,等以後吞雲貔貅和小銀傷好了,他的日子……
  
  秋日金桂,這日子真是熱鬧無邊。
  
  而介於吞雲貔貅的面容實在是被小銀打得它媽都不認識它了,同時燕林秉持著死一個不如全死光的宗旨,吞雲貔貅的高貴身份硬是死不透露。
  
  在接下來的熱鬧日子裡。
  
  吞雲貔貅被燕塵等啥都不知的望天涯高層們,一腳踢過來,一眼鄙過去。
  
  氣得吞雲貔貅那是怒火沖天,發誓等它傷好了,它一定把他們都吞了,吃了,消化了,才解它心頭之恨啊。
  
  它十三級的頂級存在,從來沒有這一天,這麼被人對待的一天啊。
  
  因此下,倒給落羽和雲弒天不少的笑料。
  
  清閒而又愉快的日子飛逝而過,轉眼就到了大婚大宴的日期。
  
  經過這麼些日子的準備和療養,雲弒天和落羽精神奕奕,比原來更加的滋潤,鮮活。
  
  而望天涯強大的勢力,致使望天君王大婚還沒到日子,周邊佛仙一水上的諸國來使,就已經陸續抵達了望天涯都城,前來恭賀。
  
  有些甚至乃佛仙一水外的國家,也派了人來。
  
  望天涯京都上下一片繁瑣,倒是極熱鬧。
  
  這一日金桂飄香,百花送爽,望天涯上一片喜氣洋洋,大婚前三日,一宴天下賓客。
  
  大紅的綾羅綢緞鋪滿了望天涯王宮各處,精美的裝飾讓那本巍峨的王宮越發的冷峻大氣。
  
  跌宕起伏,雄霸一方。
  
  往來的文武百官各個一身彩服,興高采烈。
  
  「立國君王到。」
    
  「佛王君,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望天涯議政宮,雲穹一身華服坐於王座之下,禮待四方。
  
  佛王君,立國的國君,此時慢條斯理的走過來,看著雲穹似笑非笑的道:「長公主親自操持望天君王大婚,本君怎能不來。」
  
  雲穹聽言笑道:「佛王君給面子。」
  
  佛王君緩緩走上前落座於雲穹下手方第一,捏了捏衣袍道:「這面子豈能不給,本君倒想再看看那君落羽。」
  
  雲穹一聽微微一笑,眼中波光閃動。
  
  當日佛仙一水上誰都不知她皇弟喜歡上了女子,就是這佛王君回來後,立時這消息就傳遍了佛仙一水,這個人……
  
  「我們還要感謝佛王君讓我們提早有了準備。」風無心在一旁迎客,笑著插了一句。
  
  佛王君聽言嘿嘿一笑,眉色凜了凜。
  
  他想的是看好戲,而不是讓望天涯這麼大張旗鼓的大宴天下。
  
  「風蜀國使者到。」
  
  「哈哈,恭喜恭喜,望天君王大喜啊,我國君有事不能前開,特囑咐本將前來恭賀,區區禮物不成敬意。」
  
  風蜀國第一武將滿臉堆笑的一揮手。
  
  立時,身後的隨從齊齊端上前來恭賀的賀禮。
  
  珠寶琉璃就不說了,最好的乃是一株丹頂參,其色已經發紅,看來絕對不下一千年,算藥材中的珍品了。
  
  「風蜀國君客氣了。」雲穹心情很好:「來人,賜坐。」
  
  「天水國使者到。」
  
  「非無族族長到。」
  
  贊禮聲此起彼伏的響起,不大功夫望天涯議政宮中已經人頭攢動。
  
  朝中各大朝臣,四方來使,諸侯各國,能來的,會來的,幾乎都已經來了個齊全,議政宮內幾乎座無虛席,一片熱鬧。
  
  「君王呢?」風無心看了眼時辰,朝雲穹道。
  
  這各方來賓都來得差不多了,他們望天涯的君王還不見蹤影,這是不是……
  
  雲穹聞言聳了聳肩膀,派人再去催,誰知道在搞什麼。
    
  「隱族族長到。」而就在雲穹準備發話的當口,外間的禮讚聲突然再度響起,飛揚而出。
  
  隱族族長來了……
  
  頓時,熱熱鬧鬧的議政宮內,各方勢力立刻擠眉弄眼的安靜了下來,齊齊朝門外看去。
  
  隱族,雖然把那王宮被毀的事情按捺住了。
  
  不過在座的沒幾個人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現在,望天君王大婚,望天涯大宴天下,這當口隱族族長前來,嘿嘿,有好戲,有好戲……
  
  雲穹也是眼一動,與風無心快速對視了一眼:「請。」
  
  環珮聲響,衣襟帶風,一眾五人從議政宮外邁步而入,當頭的正是那被風無心斷了胳膊的隱族族長。
  
  「哈哈,族長親來,我望天涯蓬蓽生輝。」雲穹笑著站了起來。
  
  一門勢力,一門派頭。
  
  對諸小國望天涯要端氣勢,對於隱族這勢力雖然不及他望天涯,但是也不小的君國,雲穹非望天涯國君,卻是該有她自己的禮度了。
  
  隱族族長面色依舊微微蒼白,抬眼掃了一眼議政宮中或明或暗看著他們的各路人馬。
  
  臉上緩緩揚起一絲笑容:「望天君王大喜,我隱族豈能不來。
  
  不過王宮被毀,好多好東西損壞了,沒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來恭賀望天君王大婚,唯有老著一張臉,親自來了。」
  
  此話一落,明著聽來這話很是無禮,夾槍帶棍的。
  
  但是細細辨別那其中的含義,卻又是另外一種感覺,若不是萬分友好的關係,怎麼會如此自然的說話。
  
  人都說禮輕人意重,這隱族族長這話顯著親暱呢。
  
  當下,議政宮中等著看好戲的各勢力,面面相覷,把一腔驚訝都按在了表皮之下。
  
  有沒有搞錯?隱族居然跟望天涯好上了?
  
  這大仇不但不報,反而如此的親暱,這難道說私底下有……
  
  議政宮中的眾人,各自眉色急轉開了。
  
  而雲穹一聽自然是明白了這隱族族長的意思,當下哈哈大笑道:
    
  「你我之間就該這樣,來了就對了,說什麼禮不禮的,生分了,來人,快賜座。」
  
  隱族族長看著雲穹燦爛的笑容下,那明瞭的眼神,知道這一次不會吃虧,這賠償問題,好說。
  
  當下也微微笑了笑,逕直走上前去。
  
  沒有預期的混亂和撕破臉,議政宮中眾勢力短暫的靜默後,立刻又笑鬧起來。
  
  不過那私下懷著怎樣的心思,就不得而知了。
  
  「君王到。」而就在這時間,外間的禮官聲突然響起,雲弒天來了。
  
  但見銀髮在金陽下妖嬈伸展,雲弒天一身黑金色長袍,腰間束著一白玉腰帶,整個人冷酷卻威嚴,一身的黑金色更是把他襯托得冰冷而霸氣斐然。
  
  此時,摟著一女,兩人並肩緩步行來。
  
  大殿上眾人立時站起迎接雲弒天,同時把視線集中在了雲弒天摟著的落羽身上。
  
  黑色的長髮挽起一絲,別著一支紫金色的鳳凰釵,釵頭九鳳搖曳而紫金燦爛,隨著落羽的走動搖曳生姿,帶起璀璨的流光溢彩。
  
  簡簡單單的一隻髮簪,卻已把任何其他人精心的妝點,壓了下去。
  
  一身紫紅鑲嵌著銀色的長裙,走動間婀婀娜娜,在那秋日的清風下,帶起一片紫色的紗霧。
  
  腰間佩著一款與雲弒天應和的銀色麒麟扣,淡雅中渲染著濃妝重彩,艷麗無邊。
  
  落羽本不愛穿裙裝,出現在眾人面前時基本就是一身的短衣長褲。
  
  此時驟然一身華麗的紗裙婀娜,更陪襯那清麗卻又帶著點艷麗的容顏,幾乎猶如九天玄女下凡塵,超凡脫俗,艷壓群芳。
  
  兩人並肩相攜而來,凡塵諸子皆不能比。
  
  看得佛王君整個的一愣。
  
  當日他是見過落羽的,那醜陋的模樣他可是清清楚楚。
  
  沒想現在居然真的如傳言中變得這麼漂亮,這是怎麼回事情……
  
  「嗯。」尾音冷冷的高挑起,雲弒天看著眼前愣怔的所有人,眉色一厲。
    
  「君王……」風無心反應最快,一個激靈立刻叫出聲來,一邊躬身讓開大道。
  
  「望天君王大喜……」
  
  「大喜,望天君王大喜啊……」
  
  立時,其他人也相繼反應過來,一個個滿臉堆笑的開口恭賀起來。
  
  雲弒天見此摟著落羽的腰,微微朝四方點頭,一併向他的王座走去。
  
  雙雙落座,雲弒天靠在他的墨麒麟大椅上,看了一眼身邊落座於鳳椅上的落羽。
  
  微微朝四方點頭:「各位遠來,望天涯蓬蓽生輝。」
  
  「呵呵,我們能來為君王賀喜,乃我等的榮幸啊。」立時就有望天涯的附屬國君接了話去。
  
  雲弒天聽言頭微點,伸手握住一旁落羽的手:「君落羽,本君的未婚妻,三日後我望天涯的主母。」
  
  落羽俯視下方,微笑。
  
  訂婚變大婚,十四歲就嫁人了,唉……
  
  她本想救出爹娘後,在爹娘的見證下成婚。
  
  但是那個雲穹和風無心居然瞞著她,一直到什麼都準備好了,才告訴她是大婚,不是訂婚。
  
  這下子全天下都知道望天涯雲弒天要大婚了,都準備著前來了。
  
  她豈能讓雲弒天在天下人前沒面子,反正遲早是嫁他,那就嫁吧,做她的小媳婦去……
  
  「君王好眼力……」
  
  「哈哈,恭喜,恭喜。」
  
  ……
  
  下方頓時一片恭賀聲此起彼伏的響起。
  
  「眾位君王貴客萬里迢迢而來,我望天涯不甚榮幸,今日一宴貴賓們,眾位不要客氣,請。」風無心站了出來,滿面微笑大聲道。
  
  佛仙一水的規矩,君王大婚三宴賓客,一宴在大婚前三日,二宴為大婚正宴席,三宴則是大婚後三天。
  
  九九歸真,方是最為隆重的禮節和待遇。
  
  風無心話音落下,雲弒天舉杯,下方眾貴賓齊齊舉杯賀君王。
  
  「梵天閣使者到……」
  
  然就在功夫間,殿外禮官突然又是一聲通傳,議政宮內瞬間鴉雀無聲,眾人齊齊朝殿外看去。
  
  梵天閣,帝梵天,他的使者……
  
  梵天閣和望天涯那可是死敵啊。
  


第96章:絕世大禮(上)
  
  金光閃爍,日頭暖暖。
  
  巍峨的望天涯議政宮前,一行三人緩緩的踏步而入。
  
  具都是一身的平日打扮,言態不倨傲也不卑微,帶著一種屬於梵天閣該有的派頭。
  
  為首之人,正是落羽在那山澗見過的,帝梵天身邊的書生模樣男子。
  
  身後跟著兩個他的貼身護衛。
  
  落羽冷眼看著該人,當日猜測那白衣人是帝梵天,現在看來果然不假。
  
  手中折扇輕揮,書生模樣男子微笑著走上前來:「望天君王大喜,我梵天閣不請自來,前來道賀,不知望天君王可否歡迎?」
  
  雲弒天冷眼掃向那書生模樣的男子,緩緩出聲:「亞無君。」
  
  書生微笑,聞言輕輕朝雲弒天一拱手,對望天涯其他人卻根本不與理會和施禮。
  
  亞無君,梵天閣無官無職,不會鬥氣,就一文弱書生。
  
  但是,卻精天文知地理,心中之丘壑不比風無心差上一點半點,乃梵天閣無冕之王,地位僅僅在帝梵天之下。
  
  今日,他居然親自來了。
  
  這梵天閣帝梵天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在座的眾大勢力見此,都默不作聲,只是那眼睛盯得比銅鈴還大,生怕看漏了一點異樣的動作。
  
  「若是真心來賀,我望天涯絕對以禮相待,歡迎之至,若非真心,那麼……」風無心站在雲弒天身旁,臉上也含笑的看著亞無君。
  
  亞無君聽言似笑非笑的看了雲弒天,風無心一眼,緊接著把目光鎖定到一直沒有出聲的落羽身上。
  
  「落羽姑娘,好久不見。」輕捻慢悠的朝落羽微笑一禮。
  
  僅僅八個字,卻立刻讓周圍靜默的眾人開始澎湃起來。
  
  此等時候,落羽雖然還是女兒身,但是絕對不能以姑娘再相稱。
  
  而且,好久不見,這是什麼意思?
  
  這麼和藹,難道這望天涯的主母跟帝梵天有……交情……
  
  議政宮中,所有賓客們眼睛都瞪大了。
    
  亞無君朝落羽問候的話音一落,不等落羽接話或者周圍望天涯的人有什麼表示,直接折扇一收,面色正了起來。
  
  「今日奉我梵天閣主之令,於望天君王大婚之日,送上我梵天閣主精心準備的賀禮,以此聊表我梵天閣與望天涯兩國之間的深情厚誼。」
  
  最後四個字音色不重也不輕。
  
  卻讓大殿中的所有人都聽出膩味來。
  
  梵天閣和望天涯之間有深情厚誼?
  
  算了吧,兩國之間有深仇大恨那還差不多,見面沒打起來,就已經算是望天涯今日大喜,兩方都給面子不動血腥。
  
  這話說得真是意義深刻啊。
  
  雲弒天聽言臉色不沉不動,依舊一派冷酷,緩緩道:「那本君可要多謝梵天閣主。」
  
  「希望望天君王和落羽姑娘喜歡。」亞無君微笑著朝雲弒天彎了彎腰,禮數很周全。
  
  說罷一拍手,大殿外立刻響起腳步聲,四名高手抬著一鳳凰木的大箱子走了進來,輕輕的放在了地上。
  
  木箱長一丈,寬一尺,看起來很淺薄。
  
  眼光微動,落羽看著進殿來的四名抬箱子的男人,一身隱隱約約的紫光閃動,這乃四個紫尊高手?
  
  抬箱子的都用的是紫尊高手……
  
  這什麼意思?是顯示他梵天閣高手如雲嗎?
  
  落羽心中才一動念,亞無君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亞無君含笑的看著落羽,溫文爾雅。
  
  「由於禮物太過貴重,我主不得不動用紫尊王者來為它護航,以免有絲毫的損壞,那就非我主的美意了。」
  
  說罷,輕輕的一揮手:「此禮物乃我君王親自督造,希望落羽姑娘喜歡。」
  
  話音落下,那四個紫尊王者同時齊齊一聲輕喝,手中紫光隱顯,小心翼翼的籠罩著木箱。
  
  看起來是在解開它的禁制。
  
  大殿中的所有人,見此都幾乎伸長了脖子,有的坐在後面的甚至站了起來。
  
  帝梵天送來的禮物。
    
  亞無君親自出馬就不說了,居然要四個紫尊王者護送,現在還要如此小心翼翼的揭開。
  
  這份賀禮……那真不知道貴重到什麼份上了。
  
  因此下,眾人那幾乎是眼睛都快鑲上去了,那份好奇心被高高的調了起來。
  
  只有望天涯一眾人面色不動,反而各自暗自戒備起來。
  
  梵天閣跟望天涯從來都是對頭。
  
  這禮……喜悅可能不會有,驚嚇倒極有可能。
  
  只有雲弒天和落羽高高的坐著,不動如山。
  
  紫色鬥氣光芒消彌,那整個看上去乃是整塊鳳凰木一般的箱子,縫隙顯現了出來。
  
  四紫尊王者齊齊伸手,抬起那木箱蓋子。
  
  立時,大殿上的眾人還沒有看清楚箱子裡面裝的是什麼,就被那陡然射出的五彩光華耀花了眼。
  
  冰的冷銳和璀璨。
  
  火的炙熱與鮮明。
  
  水的溫潤和波光。
  
  金的耀目和犀利。
  
  木的輕淡和碧綠。
  
  土的敦厚和淺黃。
  
  六種色澤從箱子中稟射而出,那光彩琉璃得晃得人幾乎一瞬間睜不開眼。
  
  同時,一股猛烈的力量伴隨著箱子的打開,也猛的揮發了出來。
  
  霸氣中夾雜著溫潤,溫潤中參與著冰冷,冰冷中揮發著厚重……
  
  那是一種幾乎囊括了所有氣息的交融。
  
  而如此的交融,讓那本一處氣息就很驚人的力量,在這般的混雜中越發驚人得讓人瞠目結舌。
  
  大殿中的人瞬間震驚得幾乎說不上話來。
  
  包括雲弒天都微微驚訝的挑了一下眉頭,輕輕撐起身子,微低頭朝那木箱中看去。
  
  光華璀璨,蓋過星光。
  
  就在這璀璨的光芒和強大的氣壓下,梵天閣的四個紫尊王者四人聯手結了一個莫名其妙的陣勢,抵禦那強大的氣息。
  
  然後一人緩緩的伸出手,從鳳凰木箱中捧出了帝梵天送上來的賀禮。
  
  光芒四射,搖曳生姿。
  
  「喝……」
    
  瞬間,所有看清楚了那份賀禮的人都齊齊倒吸了一口涼氣,眼都看直了。
  
  這,這怎麼可能……
  
  這,這,這好大的手筆……
  
  有些人幾乎不敢置信的揉揉眼睛,這份賀禮簡直是……
  
  眼微瞇,被那光華耀目得有點刺眼,落羽輕輕的瞇了一下眼,然後看過去……
  
  那是一件華服,一件精美得幾乎讓人歎為觀止的華服。
  
  或者說是鳳袍,大婚的鳳袍。
  
  精美得讓人歎為觀止,但是這不是重點。
  
  在座的人沒有沒見過世面的,鳳袍再精美,也不過是那個樣子。
  
  然而,這件衣服精美還在其次,它的重點完全顯露在它的材質上。
  
  落羽看清楚了那鳳袍的材質,就算是雲淡風輕得從不把這些放在心上,也經不住震驚了。
  
  鳳袍全部以金絲串聯而成。
  
  而那金絲上,火紅色澤的鳳凰乃是以蘊含著火屬性的魔獸內丹織就。
  
  白色的腰帶,是冰屬性魔獸內丹織就。
  
  點綴的雲朵鳳絲,乃是金屬性和土屬性的魔獸內丹織就。
  
  構造成整件鳳袍的其他部分,則分別以木屬性的魔獸內丹,水屬性的魔獸內丹……等等魔獸內丹織成。
  
  金絲為線,魔獸內丹為布,織就了這一件華麗到無法言喻的鳳袍。
  
  落羽嘴角微微有一瞬間的抽筋。
  
  全部以魔獸內丹織就,這到底要多少魔獸內丹啊……
  
  「我主與落羽姑娘有緣,得過落羽姑娘照顧,今日落羽姑娘大婚,這禮絕對不能輕了。
  
  這一件鳳袍乃我主特批,梵天閣用了十五日,晝夜兼程做工而成。
  
  一共用了一萬一百七十多顆魔獸內丹。」
  
  就在這滿廳的震驚中,亞無君微笑著緩緩開口,說到這看了落羽一眼,笑道:「落羽姑娘大婚,怎能倉促而簡陋。」
  
  意有所指的話音落下,滿大殿一片沉默。
  
  沒有人說話,沒有人反駁,甚至沒有人體會出這話裡深層的意思。
    
  所有人,都被那一萬一百七十多顆魔丹的巨大數量而驚駭得不能言語了。
  
  在座的不是一方的霸主,就是霸主的使者。
  
  要說有錢,要說魔獸內丹。
  
  哪一個拿不出個百兒千顆的。
  
  但是,今天這一件鳳袍,只一件送出來的鳳袍,就用了一萬多顆魔丹。
  
  這個數量的龐大,簡直……
  
  簡直就是一些小的國家傾國的財富……
  
  而且,在座的那都是明眼人。
  
  這六種屬性的魔獸內丹,級別基本在六級以上,那幾顆水屬性的魔獸內丹,甚至乃是九級魔丹。
  
  這麼一件重禮,這麼一件鳳袍,這麼送上……
  
  殿外秋風送爽,桂花香味四溢。
  
  殿內一片沉默,寂靜無聲。
  
  雲弒天靠在墨麒麟大椅上,眼色冷漠,眸子深處那冰冷的銳殺緩緩的醞釀而上。
  
  在他的大婚一宴上送落羽鳳袍,他帝梵天什麼意思?
  
  落羽的鳳袍只能他送,只能他給。
  
  雲弒天的眼開始黑得深沉而不見底了。
  
  旁邊站在台階上的風無心和雲穹從震驚中最先醒悟過來,頓時對視了一眼,眉頭齊齊的皺起。
  
  帝梵天這件禮物棘手啊。
  
  收?如何敢收,他們望天涯未來主母大婚的鳳袍只能穿他們望天涯的,收了代表的是什麼意思……
  
  不收?如此重禮他望天涯居然不敢收,那豈不是怕了帝梵天。
  
  況且,這送禮的誠意那可是十足的。
  
  這佛仙一水沒明文規定鳳袍不能送,只是大家都明白的暗規矩。
  
  這一手,他梵天閣可是有理有據,全部站在明面上的。
  
  收與不收,可都是……
  
  風無心和雲穹感覺到一旁雲弒天冰冷的氣息,開始緩緩的醞釀而出,兩人的眉眼急動,這事情……
  
  「很漂亮。」就在這當口,一直端坐鳳椅上的落羽突然緩緩的開口。
  
  亞無君一聽頓時微笑道:「那是當然,送你的禮梵天閣怎能馬虎。」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4 08:50 PM

第97章:絕世大禮(下)
  
  驟出的聲音打破了殿內的寂靜,周圍震驚中的眾人一個個回過神來,立刻就聽見了這話。
  
  當下,所有異樣的眼神都朝落羽看去。
  
  梵天閣口口聲聲咬定是帝梵天送給落羽的。
  
  明面上說的是送望天君王的賀禮,實則那字裡行間哪一句不是說送給落羽的。
  
  這……這望天涯的當家主母跟梵天閣主有一腿?
  
  立時,有幸災樂禍的眼神,有狐疑的,有驚訝的,有皺眉的……種種含義豐富的眼齊齊鎖定了落羽。
  
  雲弒天見之臉色一沉,就要發話。
  
  落羽手快速伸出握住了雲弒天的手,輕輕的捏了捏,同時轉頭朝雲弒天微微的一笑。
  
  既然是送給她的,那麼她來處理。
  
  雲弒天明了了落羽的眼神,當下反手握住落羽的手,眉色嚴酷。
  
  「梵天閣主一翻美意,落羽心領了。」臉帶微笑,聲音溫潤,落羽轉頭笑看著亞無君。
  
  「不過大婚的鳳袍,我還是想穿我丈夫給我準備的。」
  
  俏臉如花,語言間含著濃濃的情意,落羽看著亞無君,神色間是一片的從容大方。
  
  此話一落,一旁的雲穹立時緩緩的笑了。
  
  他們再多的做法和手段,都不及落羽這一句。
  
  只穿她丈夫送的,多麼的體面,多麼的大方,多麼的順理成章。
  
  四方諸人神色迥異,只望天涯一方勢力的都暗暗鬆了口氣。
  
  「穿與不穿是落羽姑娘你的事,梵天閣可不過問。」亞無君笑看著落羽,緩緩道來。
  
  「這話說得對……」
  
  「嗯,恩,合理,合理。」
  
  立刻,就有偏梵天閣勢力的國君張口開始幫扶起來。
  
  亞無君聞言微微笑笑,轉頭看向雲弒天緩緩道:「這麼久了,望天君王還不收我梵天閣的禮物。
  
  是不是嫌棄我梵天閣送的禮輕了?還是嫌棄我梵天閣啊。」
  
  聲音溫潤卻言辭咄咄逼人,如此輕描淡寫的說出來,反而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藐視之態。
    
  立時,議政宮中望天涯的人齊齊看向了雲弒天。
  
  雲弒天見此袖袍微揮。
  
  風無心立時淡淡的道:「如此重禮梵天閣既然已經給我望天涯送上門來,我望天涯豈會不收。」
  
  說罷,緩緩挪步就朝那件鳳袍接去。
  
  亞無君見此揮舞著折扇微笑,側身禮讓風無心。
  
  風無心走上前,雙手伸出,卻還沒觸碰上鳳袍的邊角,那璀璨的鳳袍突然五彩的光芒一閃,一道六色光芒飛射而出,直撲風無心。
  
  風無心瞬間只感覺一股不屬於任何鬥氣的力量,猛的把他包圍在了裡面,就好似落入了沼澤。
  
  動不了,呼吸不了,抵擋不了。
  
  風無心頓時大駭,卻身形根本無法移動。
  
  變故陡生,眼見風無心要血濺華堂。
  
  雲弒天冷眉一沉,一袖袍揮出。
  
  「砰。」只聽一聲沉悶的大響,風無心被遠遠的擊了開去,撞上了大殿外的人。
  
  而他剛才所站立的地方,一陣黑煙升騰而起。
  
  那腳下的黑玉石地面被毀得面目全非,直接凹下去一個大洞。
  
  然洞裡卻一絲碎屑都沒有,被那黑煙直接化為了粉末。
  
  大殿眾人頓時大嘩。
  
  「喔,對了。」亞無君好似此時才想起一般,恍然大悟的道:「這鳳袍以六種屬性的魔獸內丹織就。
  
  望天君王應該清楚,不同屬性的魔獸內丹互相排斥,不能兼容。
  
  而這一件鳳袍為了給落羽姑娘最好的,我梵天閣收集了大陸上所有的魔丹品種造就。
  
  這副作用就是它們互相排斥到最後,自行形成攻擊了。」
  
  這話一出滿臉憤怒就要動手的燕塵,燕飛等人齊齊皺了一下眉,按捺下了殺氣。
  
  這話是沒錯,不同的魔獸,不同的級別,確實排斥。
  
  只是從來沒有人,這麼沒事找事的以這麼多魔獸內丹拼湊在一起,織成鳳袍。
  
  這還真不好說梵天閣是有意的了。
  
  至於這攻擊效果……
    
  風無心,他們望天涯的第二大高手,居然一個照面就差點喪生在它的攻擊下,這個……
  
  望天涯眾人臉色不大好看了。
  
  而落羽以指尖劃著眉心,微微側著頭看著那件五彩斑斕的鳳袍。
  
  她剛才若是沒看錯,這不是鬥氣的攻擊,好像是陣法。
  
  不同於忘川大陸的陣法,有點像是古武中八卦,九宮,四相……
  
  這倒是稀奇了,以陣法引動魔獸內丹的力量發出攻擊,這麼與古武貼切的攻擊,帝梵天居然會?
  
  落羽面上閃過一絲深深的詫異,細細的專研去。
  
  神色溫潤,言談輕笑。
  
  亞無君看著望天涯眾人陡然的沉默,慢條斯理的揮舞著折扇道:「怎麼,望天涯無人嗎?連我梵天閣送來的禮都收不下。」
  
  此話一落,大殿內瞬間殺氣猙獰,氣溫直線降下,望天涯群臣殺氣騰騰。
  
  而亞無君全部無視,只似笑非笑的看著雲弒天。
  
  雲弒天面色冷酷,什麼多餘的表情都沒有。
  
  袖袍冷冷的一拂,緩緩的站起身來。
  
  那從門邊倉促立好的風無心,嘴角帶著血色,見此面上焦急之色微閃,那力量太詭異,他僅僅一個照面……
  
  他們君王的傷才被壓制,這……
  
  這梵天閣今日是光明正大來挑釁他們君王的。
  
  望天涯的人都有點急了,雲弒天的傷不能再復發了。
  
  但是風無心都不是對手,他們……
  
  燕塵等人都把目光若有若無的朝落羽身上掃,落羽一身莫名其妙的功夫也許……
  
  可是,也不知道落羽搞什麼。
  
  這個時候居然撐著下顎定定的看著那鳳袍,眼都不眨一下,根本沒看見他們的暗示,這簡直……
  
  燕飛等人手背上青筋都快崩裂出來了。
  
  「嗖。」而就在此時,一直在落羽懷裡睡覺的小銀,突然閉著眼睛從落羽的懷中撲出來,銀光一閃就朝那件鳳袍衝去。
  
  沖得毫無徵兆。
    
  落羽頓時從沉思中反映過來,這小銀幹什麼?
  
  但見小銀猛的撲過去,那鳳袍身上五彩的光芒驟然一閃。
  
  一道交織成五彩的厲光猛的朝著小銀撲來。
  
  落羽心瞬間提了上來,這攻擊……
  
  然還不等她做出任何的幫扶和反應,只聽砰的一聲輕響。
  
  小銀瞬間就好似撞上了一堵厚牆,被撞得直接彈了回來,朝著雲弒天就砸去。
  
  雲弒天見此眉色微動,袖袍一卷,把小銀給接了住。
  
  而就在這個瞬間,那一直被望天涯眾人當只會吃的廢物看待,憋屈的蹲落羽床底下養傷的吞雲貔貅也從後宮跑了過來。
  
  此時躍到那鳳袍面前,雙目鎖定那土系魔獸內丹,那口水直往下流,恨不得衝上去就一口吞下。
  
  這,這是怎麼了?大殿眾人齊齊抬高了眉。
  
  剛才風無心不是差點被一擊斃命,怎麼這小小魔獸居然只是彈回來?
  
  難道活著的魔獸與死了的魔獸之間,還能通融不成?
  
  望天涯眾人也萬分驚訝,齊齊轉頭看著小銀。
  
  我要那個,我要那個。
  
  被雲弒天捲住的小銀,從雲弒天的袖袍中掙脫出來,一個飛躍跳到落羽的胸口。
  
  抓著落羽的衣領就朝著落羽不斷的扭動小身子。
  
  怎麼看,怎麼像是在撒嬌。
  
  「你要那個?」落羽看看小銀,看看鳳袍。
  
  小銀要那玩意幹什麼?留著給它娶老婆穿?要求還真不高。
  
  吃,要吃,養傷,還能增強力量。
  
  小銀從來沒有的激動。
  
  那麼多的魔丹啊,吃了可以漲好多倍力量了,可比烤肉好多了,要吃,要吃。
  
  落羽會意出小銀的意思,頓時醒悟過來。
  
  忘川大陸的魔獸內丹是可以提升斗氣的。
  
  因為她要了沒用,所以這一重要的因素,被她直接忽視了。
  
  要吃,要吃,吞雲貔貅也轉過頭來對著落羽搖頭擺尾。
  
  「要吃嗎?本君就取來讓你們吃個痛快。」雲弒天也看出了小銀和吞雲貔貅的意思,當下袖袍一揮,氣息凜冽的就朝前走去。
    
  「慢著。」雲弒天一步才跨出,旁邊的落雨突然開口站了起來。
  
  「我望天涯有的是人,些許小事何須君王出面,我來。」抱著小銀,落羽看著鳳袍,眉色輕佻。
  
  「你……」雲弒天轉頭看著落羽。
  
  落羽朝雲弒天使了一個眼色,放心,我自有辦法。
  
  說罷,幾步跨出就行了下來。
  
  雲弒天見此矗立在當下沒有動,既然落羽如此確定,那他……
  
  「落羽姑娘,你可……」亞無君見落羽居然出面,眼微微波動。
  
  「還是稱我雲夫人的好,姑娘一稱免了吧。」落羽淡漠著臉打斷亞無君的話。
  
  她還有三天就正式嫁給雲弒天了。
  
  姑娘一稱,已經不是對她的尊稱,而是對雲弒天的一種褻瀆了。
  
  「既然如此,請。」亞無君聽聲辯意,當下也不多說,直接朝落羽一示意,退開兩步。
  
  「主母小心。」燕飛,燕塵,燕林,三人見此,頓時齊齊沉聲道。
  
  落羽站定在那璀璨的鳳袍面前,再度辨別了一下,嘴角勾勒起一絲冷笑:「區區伎倆也在我面前賣弄。
  
  亞無君,回去後代我向梵天閣主傳一句話,這鳳袍我收了,改日,我定當送他一份大禮。」
  
  最後四字咬音咬得極重。
  
  梵天閣帝梵天扣她父母,此仇,有的是時候要報。
  
  一音落下,落羽突然以手做刀,不避不讓不防,直接一手刀就朝那件鳳袍中心位置劈去。
  
  光彩琉璃,五色斑斕,那六色光芒立刻升騰而起,就朝落羽撲來。
  
  周圍大殿眾人,見此齊齊抬高了眼定定的看去。
  
  「哼。」落羽見此一聲冷哼,手刀猛的一頓,兩指指尖曲起,砰砰就是兩聲破空之聲彈出。
  
  無形力量擊出,根本看不見攻擊。
  
  就只見那六色的光芒一盛後緊跟著一弱,兩色萎頓了下去。
  
  一直微笑的亞無君頓時臉色微收,詫異的看著落羽。
  
  沒有如風無心的絲毫動彈不了。
    
  落羽兩指彈出,光芒一弱下,猛的就是一拳擊了過去。
  
  瞬間,落羽清晰的看著那八卦陣心的魔丹粉碎開來。
  
  嘴角一勾,無聲冷笑,落羽五指併攏成抓,猛的再度切近,一把朝那鳳袍抓了下去,緊接著就是一撕。
  
  「嘩。」立時,眾人只覺電光火石間,那精美的鳳袍突然炸裂開來,漫天空的魔丹四濺而射開。
  
  猶如天女散花,雨落塵埃。
  
  瞠目結舌,面面相覷。
  
  毀了,一招之間就毀了,這……
  
  「小小八卦陣也敢在太歲面前動土,想耀武揚威,還是回去再學兩年。」落羽五指緩緩放開,那掌心中一顆紅彤彤的九級魔丹橫陳在上。
  
  這,就是八卦陣的關鍵。
  
  不懂古武的陣勢,不好破,懂,那就好破得很。
  
  呼,魔丹雨落,小銀和吞雲貔貅大喜,撲上去抱著就啃開了。
  
  禮物挺合本君魔獸的胃口,送得好。」雲弒天見此眼中閃過一絲得意,緩緩的落座,眉眼中一派冷酷。
  
  一音落下,大殿中驚訝得沒了言語的眾人立時反應過來。
  
  「好啊,漂亮……」
  
  「好本事,好本事啊……」
  
  立刻,此起彼伏的叫好,奉承聲就響了起來。
  
  驚訝過後的亞無君見此正欲開口,殿外等候的梵天閣的人,突然神色匆匆的走進,附耳於他耳邊言了幾句。
  
  亞無君臉上一閃而過大變,雖然立刻遮掩,卻也被雲弒天看了個清楚。
  
  亞無君可是個喜怒不行於色的主。
  
  「望天君王喜歡就好,如此我梵天閣還有事,就不多呆了。」到口的話鋒轉變,亞無君一點面子也不給梵天閣挽回,就這麼轉身告辭而出。
  
  有問題,落羽頓時回頭與雲弒天對視了一眼。
  
  跟上去看看,雲弒天看了燕飛一眼。
  
  然燕飛還沒有動,外間燕塵的情報第一下屬突然從外橫衝而來,那久經訓練的姿態,居然出現波動。
  
  雲弒天頓時眉色一沉。
  
  出了什麼大事了。
  


第98章:驚天圈套(上)
  
  雲弒天和落羽看見,燕塵第一時間也看見了。
  
  當下顧不上喜悅,微微側身看似不經意的走下,靠近那情報人員。
  
  附耳於上,該人快速的與燕塵耳語了幾句。
  
  燕塵一聽,那面上陡然波動,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
  
  雲弒天和落羽見此,眉色同時微微的一動,燕塵的震驚之色,這……
  
  「呵呵,來來,主母敬大家一杯,以後我望天涯的主母,倚仗大家的時間還很多。」
  
  雲穹是個精靈的,立刻執杯朝落羽示意。
  
  落羽頓時會意過來,當下執杯微笑著在眾人的奉承和誇讚中,酒敬眾人。
  
  一杯過後,未正式大婚的女主人,自然就不能再呆在這樣的場合與各貴賓把酒言歡了。
  
  當下,落羽笑著退去,而雲弒天藉著送落羽回去,光明正大的退了,燕塵,燕飛一邊笑飲,一邊不動聲色的退了開去。
  
  一時間,整個場面全部交給了雲穹和燕林。
  
  雲穹燕林長袖善舞,把一眾異常遮掩得滴水不漏。
  
  硬是讓這在座的具是火眼金睛的人,沒一個人看出有什麼異常來。
  
  金秋桂子,十里飄香。
  
  望天涯王宮一片熱鬧飛揚。
  
  雲弒天寢宮。
  
  「出了什麼事?」一進寢宮,雲弒天就沉聲道,他還很少看見燕塵情緒大變,而每次大變都是重要之極的事情發生。
  
  落羽風無心和燕飛聽言也同時看向了燕塵。
  
  燕塵面上揚起一絲古怪,有震驚,有驚喜,有詫異。
  
  聽言立刻快速道:「梵天閣大變。」
  
  梵天閣大變,這是什麼意思?梵天閣出了事?
  
  一聽燕塵精簡的這五個字,本來滿臉嚴肅的幾人立刻心裡就鬆了一口氣,只要不關他望天涯的事,梵天閣就是全毀了也無所謂。
  
  「如何大變?」雲弒天緩緩的坐下。
  
  「前三日,梵天閣黑木淵被挑了。」燕塵咳嗽了一聲。
  
  寢宮中有一瞬間的沉默。
    
  包括對梵天閣瞭解不多的落羽都驚訝的揚高了眉頭。
  
  「開什麼玩笑?」風無心揉了一下胸口,不敢相信。
  
  梵天閣黑木淵乃是僅次梵天閣京都的重地。
  
  那裡有著梵天閣武功最高的人,有梵天閣最貴重物品的珍藏,有梵天閣一切重要的物件,事物,人。
  
  那裡的防守可以說是與望天涯京都一個等級。
  
  黑木淵被人挑了,這話換過來看,可以直接被等同於望天涯的望天涯京都被挑了。
  
  雲弒天的王宮被毀了。
  
  這簡直……讓人沒有辦法相信。
  
  這消息太假了。
  
  「真的,是鷲傳回來的消息。」燕塵沉吟著道。
  
  此言一出,風無心和雲弒天對視了一眼。
  
  鷲,乃望天涯安插在梵天閣的絕對暗線,輕易絕不動用,今日居然是他傳回來的消息,那這可靠度……
  
  「為什麼被挑?」落羽對於梵天閣畢竟沒有雲弒天他們那麼瞭解,短暫的驚訝過後,直問問題的中心。
  
  燕塵聽言猛的一拍手:「這話問的重要了,鷲傳回來的消息。
  
  三日前晚間,有神秘人潛入黑木淵,好像是尋找什麼人,被黑木淵的高手們撞個正著。
  
  這一交鋒下來,群雄俯首不敵,黑木淵損壞過半,無數看押的囚犯和重要人物逃脫,損傷相當的嚴重。」
  
  說到這燕塵深吸了一口氣,不容落羽等接著詢問,快速接下去道:「來人武功深不可測,梵天閣十二天尊具傷在他手下。
  
  據說,那人的武功超越紫尊高手太多,級別已經無法定論了。」
  
  一話落下,雲弒天的寢宮內寂靜無聲。
  
  風無心,燕飛,燕塵,雲弒天,四人對視,那眼都是深沉深沉的。
  
  梵天閣十二天尊,那合起的力量就算他雲弒天也不敢去惹,居然就這麼全部傷了,還一個人……
  
  這個人……這個……
  
  若這事情是真的,那這個人的高度,天……
    
  他們已經無法想像了。
  
  「飄渺一族的?」雲弒天皺眉伸手按著眉心。
  
  他領教過的,就飄渺一族那族人強悍得離譜,已經遠遠超過了他們的高度。
  
  「不大像。」風無心沉吟著開口。
  
  回來後雲弒天給他講過見那飄渺一族人的經過,那原色的鬥氣,和燕塵說的這個,不太符合。
  
  「難道又是隱世的家族?」燕塵後背涼涼的。
  
  從前只知道忘川大陸以佛仙一水為尊,佛仙一水以梵天閣和望天涯為尊,他們就已經是最強大。
  
  結果從古書上揣摩出一個飄渺一族,而現在難道……
  
  「他在找什麼人?」就在燕塵這話落下的當口,落羽突然沉眉出聲。
  
  燕塵看過去,那他哪裡知道。
  
  而雲弒天卻心裡一動,轉頭看向落羽。
  
  飄渺一族族人的東西在落羽她爹的身上,這事情知道的人不多,但是猜測到的人在非羽,浩藏,楓林,可不算少。
  
  難道有其他隱藏的氏族也想要……
  
  因此,這目的是落羽的爹娘?
  
  在場的幾人那都是鬼精級別的,一見雲弒天看向落羽,立刻就明白過來,不由齊齊皺了皺眉。
  
  「無數看押的重要人物逃脫……」而落於臉上卻沒有變色,而是指尖扣著桌面一字一句的道。
  
  燕塵聽言立刻眉眼一亮接過去道:「你的意思是……」
  
  落羽的父母除了非羽三國,他們這裡認識的人實在是沒幾個,逃脫的人……那有沒有可能……
  
  「報,梵天閣急報。」
  
  就在眾人齊齊眼色一亮的當口,外間一道稟報聲突然響起。
  
  「說。」
  
  「稟君王,君雲夫婦逃脫。」來人是隸屬燕塵的情報系統人員,也不遲疑,快速道。
  
  「真的。」落羽一聽猛的一下跳了起來,那臉上的驚喜幾乎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她的爹娘逃脫了,她的爹娘的出升天了?
  
  天,這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好消息。
    
  落羽十指緊緊的扣攏,全身就禁不住狂喜的顫抖起來。
  
  旁邊,風無心燕飛燕塵對視一眼,眼中也是一喜。
  
  他們自梵天閣幾處密地都佈置的有探子。
  
  君雲這個事情上,更是專門派遣的有人注意,這消息……
  
  「真假?」雲弒天眼中也一閃而過亮光。
  
  「真,我方幾個探子已經親自接觸到人,此時正帶著君雲夫婦朝外面境內奔來。」情報人員立刻快速稟上。
  
  黑木淵大亂,他們安插的探子藉機衝進去,從混亂中帶出了君雲夫婦。
  
  落羽一話聽到這,狠狠的揮了一下手。
  
  好,好,真太好了。
  
  「我去接他們。」落羽狂喜極了的扔下一句話,起腳就朝寢宮外跑。
  
  她等不及了,她去接他們,她去保護他們。
  
  她已經失去過他們一次了,這一次她絕對不假別人的手,她親自去帶她的爹娘回來,親自去。
  
  「等一下。」雲弒天見此身形一閃,一把勾住了落羽的腰,扯住落羽,緊跟著沉聲道:「帝梵天呢?」
  
  那情報人員立刻快速的翻動手中一疊情報,這梵天閣動亂這麼大的消息,雖然梵天閣盡力壓制,瞞得過佛仙一水其他人。
  
  但是怎麼瞞得過望天涯遍佈在梵天閣勢力內的探子,那情報是從四面八方撲來,一時間多得幾乎看不過來。
  
  「事發當日,帝梵天在回池,此時據回報他已經到了黑木淵。
  
  梵天閣人馬調動,盡一切力量在壓下這則驚天的消息的同時,在朝著我方救援人員的地方追去。」
  
  「這意思,他追上去了。」風無心沉聲道。
  
  「對。」情報人員翻遍一疊情報,點頭。
  
  君雲夫婦趁亂逃脫,帝梵天親自趕回去追,這消息不可能假了。
  
  而且就算一方情報探子有問題,沒道理這麼多情報探子同一時間都出了問題,都反叛了他望天涯。
  
  看來,這消息十足十的真。
  
  梵天閣這一次要雞飛蛋打,賠了夫人又折兵。
    
  「走。」雲弒天頓時認可了這情報的準確性,緊緊一摟落羽的腰,他親自去接他的老丈人。
  
  「君王,我去,三日後就是你的大婚,你……」風無心請纓道。
  
  「不用。」雲弒天一擺手,與激動的落羽就朝前大步走去。
  
  落羽此時那滿身心的喜悅和急迫已經全部控制不住了,她絕對不會坐在這裡等風無心去搶人的。
  
  況且,從這裡到梵天閣黑木淵三天一個來回,夠了。
  
  到時候有落羽的父母為高堂,那這大婚才真正的讓人圓滿。
  
  更何況放落羽一個人去,他不放心。
  
  他豈放心落羽一個人去,帝梵天親自去追,要是撞上,那後果……
  
  風無心,燕飛,燕塵,三人見此對視一眼,知道雲弒天已經做了決定,就不會再更改。
  
  「你們知道該怎麼做。」定下行蹤的雲弒天抬眼緩緩的掃了一下面前的三人。
  
  梵天閣大變,君雲夫婦逃脫,帝梵天親自追趕。
  
  這樣的大好時機,他望天涯該做什麼,該怎麼做,不需要他來教。
  
  「知道。」風無心當下快速應了一聲,他豈會不清楚怎麼做。
  
  立時,一切安排,快速的佈置了下去。
  
  燕飛,燕塵,燕林,三員大將跟隨雲弒天和落羽,率赤橙黃綠青藍紫七將,前去搶人。
  
  這望天涯滿涯的賓客和佈置,就交給雲穹和風無心來應對。
  
  一切瞬息之間妥當。
  
  十級魔鷲載著雲弒天落羽等人,就朝著梵天閣黑木淵的方向飛掠而去,動作快的,甚至來不及等吃飽了魔丹,跑出去修煉的小銀和吞雲貔貅回來。
  
  風乍起,天空的碧藍深得讓人心碎。
  
  望天涯一派歌舞昇平。
  
  雲弒天性子冷酷不喜熱鬧,這乃眾人皆知。
  
  因此下,滿涯的賓客沒有一個人認為雲弒天不前來款待他們,有絲毫的不對之處。
  
  卻不知道,梵天閣大變,雲弒天已經趁火打劫去了。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4 08:52 PM

第99章:驚天圈套(下)
  
  秋風過,碧空高廣,卻蘊藏著濃濃的肅殺之意。
  
  一日一夜,十級飛鷲狂飛而走,萬里之遙盡在腳下。
  
  荒城,帝梵天勢力下最靠近黑木淵的城池。
  
  據探子飛速的回報,他們帶著君雲夫婦已經到了這裡。
  
  荒城,距離梵天閣黑木淵九百多里,是一個小地方,很是荒蕪,雜草叢生,奇峰凜冽,怪異的魔獸晝伏夜出,毒草毒花漫山遍野。
  
  乃是一片聞名梵天閣的荒蕪凶險之地,算黑木淵的一個天然屏障。
  
  此番,望天涯的探子選擇走這裡,就為這荒城與望天涯的直線距離最近,適合前來接應的人。
  
  花草紛飛,一片蔥翠的碧綠,一片奼紫嫣紅的美艷。
  
  荒城,那漫山遍野的野花朵朵下面,那黑色的土壤,帶著猙獰的黑暗氣息,靜靜的蔓延著。
  
  「好重的血腥味。」到了消息上接頭的地方,雲弒天一行人沒有看見他們望天涯的探子和君雲夫婦,而是撲鼻而來的血腥味道。
  
  落羽當即臉色微變,一步就要衝過去。
  
  「鎮定。」雲弒天見此一把拉住落羽,沉聲道。
  
  落羽回頭看了雲弒天一眼,眼中激烈的情緒波動微微收斂了一下,沉沉的點了點頭。
  
  雲弒天見此點頭,與落羽並肩就朝前走去。
  
  身後,赤橙黃綠青藍紫七將成扇形散開,各自召喚出自己的魔獸,開始悄無聲息的朝前方預定的地點包抄而去。
  
  燕飛,燕塵則行走在雲弒天和落羽的身周,而燕林則隱在了草叢中。
  
  群花遍地,山石嶙峋。
  
  那奼紫嫣紅的花團盡處,領頭的落羽緩緩的拐了一個彎。
  
  剎那,眼前情景整個的一變,黑色的山石橫陳在大地上,黑黝黝的佈滿了陰森。
  
  眼前盛開的群花完全凋謝枯萎,青碧的草地一片殘垣。
  
  凌亂,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凌亂。
  
  到處都是破損的石頭,到處都是凜冽的攻擊殘留的痕跡,到處都是還鮮紅欲滴的鮮血。
    
  地上,石頭上,草葉上,花朵上,一片鮮紅的血腥。
  
  那濃重的血腥味道,幾乎瀰漫了整個這一方山土。
  
  落羽五指緊緊的扣緊了,那指甲幾乎深入掌心的肉裡,可猶自一點都沒發覺。
  
  屍體,破碎的屍體,有魔獸的,有人類的,亂七八糟的橫陳著。
  
  這裡,經過了一場血戰。
  
  「是風部的人。」燕塵看著眼前倒下的人,眉頭緊緊的皺緊了。
  
  風部,是隸屬這一次派出去,專門負責打聽和營救君雲夫婦的探子人員。
  
  此地看上去倒下了三十多個風部的人。
  
  這幾乎是派出去的人的一多半了。
  
  而對手倒下的是梵天閣的人,那一身的裝束甚至沒來得及改變和異裝,是帝梵天的親衛。
  
  血色蔓延,腳步踏過那草地,鞋面上已經被蘊滿了深紅。
  
  那紅耀眼得讓人膽戰心驚。
  
  難道他們來晚了?帝梵天已經追上了……
  
  秋風吹過,那濃重的血腥帶起迷醉的紅,觸目驚心。
  
  「這是哪方的人?」就在這一片靜默中,燕飛突然挑起一具屍體。
  
  一身鐵黑色簡短長衫裝扮,完全迥異他們和帝梵天的人,這……
  
  有第三方勢力加入。
  
  瞬間,燕飛和燕塵對視一眼,心一下就半沉了下來。
  
  鐵黑簡短長衫?佛仙一水上沒有勢力是這麼打扮的,甚至沒有人這麼穿過?
  
  這是什麼勢力?
  
  他們摻和進來?難道追趕君雲的人除了帝梵天還有其他人?還有那個神秘人的人?
  
  落羽耳裡聽著燕飛的話,沒有出聲,只踏著屍體一步一步,一個一個翻過來看,一個一個親自去檢查。
  
  面色很沉穩,神色很鎮定。
  
  但是越這樣的沉著和冷靜,越發讓人滲得慌。
  
  雲弒天感覺到落羽情緒的波動,沒有安慰,沒有說任何的話,此時任何的話都是多餘,只死死的抓著落羽的手,死死的。
  
  身旁緊跟的燕飛和燕塵,見此很想開口。
    
  君雲那麼重要的人,帝梵天不會殺死他的。
  
  但是,這混亂的時候,誰能保證誰。
  
  帝梵天不會出手殺,那那神秘人的人呢?
  
  草色飛揚,屍體疊起。
  
  不是,這個不是,那一具也不是,那……那……不是。
  
  一步一步走上前去,走過這紛亂的殺伐之地,走過這重重的血跡。
  
  眼看著前方的屍體已經沒幾具,落羽高高提著的心還沒來得及有一瞬間的鬆懈,那望過去的眼陡然的圓了。
  
  雙眼瞬間血紅,目光一眨不眨。
  
  沒有猙獰的氣息,但是那一瞬間的眼神,駭人之極。
  
  驚得雲弒天,燕飛等人都齊齊順著落羽的視線看去。
  
  就在前方,一斷裂的黑石下,一道人影正橫陳在當下,衣襟散亂,渾身血跡,只露出半個背影,身邊散落著一杖雪白色的小玉扣。
  
  雪白色的小玉扣,乃是落黎五歲的時候與她一起雕刻而成的,送給他們的爹爹做生日禮物的。
  
  上面雕刻著一根羽毛,一簇籬笆。
  
  做工粗糙,根本不能看。
  
  但是爹卻一直喜歡,常年來片刻不離身的帶著。
  
  而現在這小玉扣,這簡陋的羽毛和籬笆,這陳舊的成色和久遠的質地,這是她和落黎刻的那杖。
  
  是他們送給她爹從來不離身的那杖。
  
  落羽一步一步緩緩的走上前去,那神色平穩得幾乎不見一絲波瀾,那眉色冷靜得好似那天山上的寒冰。
  
  雲弒天見此眉頭緊緊的皺起,那握著落羽的手越發緊的握緊。
  
  緩緩走上前,落羽低頭拾起那杖玉扣,緊緊的握在了手心中。
  
  那目光抬起,突然一把掙脫雲弒天的手,伸手就向此人推去。
  
  「我來。」雲弒天見此一下俯身壓住了落羽的手。
  
  「不,我自己來。」落羽推開雲弒天的手。
  
  她自己看,是真是假,她親自來動手。
  
  雲弒天看著落羽,那股中骨子中綻放的堅強和錚錚鐵骨,讓他動容。
    
  伸手,猛的一掌推開那壓著該人的大石,落羽深吸一口氣,拽住該屍體的胳膊,一下就把屍體翻了過來。
  
  旁邊的雲弒天,燕飛,燕塵等人見此立時齊齊看向落羽。
  
  手都微微的做出了保護的形狀。
  
  若真是,那落羽恐怕……
  
  靜默,只有一瞬間的靜默,卻讓周圍的所有人覺得彷彿過了一個世紀。
  
  「不是。」微微的閉眼,落羽長長的吐出一口氣,那聲音中充滿了解脫和如釋重負。
  
  不是,不是她的爹爹,不是。
  
  「不是就好。」燕飛燕塵同時開口,緩了一口氣。
  
  而雲弒天見此面色依舊沒有波動,只是伸手摟過蹲著的落羽頭頂,緊緊的壓向自己的腰部。
  
  緊緊的壓著。
  
  落羽沒有反抗,把頭埋在雲弒天的衣襟上,深深的印了一下。
  
  剛才的她好怕,太怕了,太怕那個人是……
  
  厚實的袍子吸取輕微的水漬,什麼都沒有留下。
  
  「君王,這邊有線索。」就在此時,那一直隱沒草地中,暗暗潛出的燕林突然在遠處喊道。
  
  立時,燕飛和燕塵第一步趕了過去。
  
  「走。」落羽聽言站起,面上重新恢復那堅強的硬氣。
  
  雲弒天見此重重的揉了揉落羽的頭,什麼都沒有說,重新握緊落羽的手,朝燕林處走去。
  
  有些問題,有些感情,無法真正做到感同身受。
  
  落羽心中的驚怕和擔憂以及堅強的面對,他可以感受得到,卻無法替她分擔。
  
  只能站在她的背後,撐住她,撐住她。
  
  讓她永遠知道,她的背後有他在,不要怕,永遠都不要怕。
  
  秋風燎原,血腥遍地。
  
  那碧藍的天空緩緩的厚重了起來,白雲朵朵漂浮而走,在天邊變化萬千,須臾四相。
  
  風,開始疾了。
  
  「風部的暗號,他們朝著這個方向退去了。」燕塵細細辨別著凜亂的記號,沉聲快速道。
  
  「走。」雲弒天立時一聲冷喝。
    
  袖袍揮動間,帶著落羽兩人並肩就朝暗號所指的方向飛速而去。
  
  身後,燕塵等人緊追。
  
  且追,且打,且逃,一路血跡斑斑,一路痕跡斐然。
  
  沿途不斷的有人倒下,那屍體就好似路標,標明這一切。
  
  這般的情況,看起來,好像是三方勢力互相牽制。
  
  至此一時間誰也沒有拿下誰,誰也奈何不了誰。
  
  君雲夫婦反而依舊在望天涯人的手中,在不斷的逃跑。
  
  「快。」伴隨著暗號的越來越凜亂和望天涯探子的倒下,雲弒天等人那速度全線提升,幾乎如飛一般狂追而去。
  
  天,開始緩緩的陰暗了。
  
  那風帶著絲絲的凜亂刮過來,就好似落羽此時的心情,風亂無痕。
  
  而在雲弒天他們前行的前方,那是荒城最險峻的一處地理環境。
  
  非懸崖峭壁,非道路難走,非魔獸縱橫。
  
  而是,那裡是一個死地,一個天然形成的死地……
  
  前途荊棘,雲弒天等人正朝著那處死地,飛速而去。
  
  而這個時候,一片歡歌笑語,貴客臨門的望天涯,正處在一片興高采烈中。
  
  各處的佈置都拉了出來,馬上就要大婚了,他們望天涯的君王在隔個一天多時間,就要大婚了。
  
  「都籌備得怎麼樣了?」雲穹詳細詢問著各處打理的人。
  
  「一切準備就緒。」
  
  「那就好,到時候我不容許出現任何的紕漏,否則你們自己看著辦。」
  
  「是,臣等知道。」
  
  一切都安排妥當,雲穹屏退眾禮官,扭頭朝身邊的副官道:「你去把風無心找來,我有事情要跟他……」
  
  「長公主,長……」
  
  雲穹一話還沒說完,風無心的聲音突然從遠而近幾乎算是肝膽俱裂的衝了過來,雲穹一愣。
  
  「砰。」精美的殿門被風無心砰的一聲直接撞飛,碎成碎片,四下飛濺,風無心橫衝直撞的衝了進來。
  
  雲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風無心,頓時抬頭看。
    
  只見風無心面無人色,那一張臉蒼白得幾乎猶如白紙,身體整個都在發抖,那駭極的表情簡直……
  
  「出了什麼事?」雲穹一下站了起來。
  
  風無心從來沒有出現這樣大的表情波動過。
  
  風無心看著雲穹,那口一張一合一時間幾乎說不出話來,只手中抓著一頁信紙不斷的顫抖。
  
  雲穹見此連忙搶過,低頭一看。
  
  燕塵處角龍密報,乃是望天涯最高級別的密探,望天涯只有雲弒天,燕塵,風無心和她四個人可以看。
  
  這個時候,角龍密報,這……
  
  雲穹心中瞬間有一絲不好的感覺升騰起來。
  
  快速打開,雲穹一目十行。
  
  一眼看過,雲穹手一抖,那角龍密報飄飄悠悠的從雲穹的手中墜落了下來,緩緩的落在了地面之上。
  
  雲穹臉色瞬間唰的一下慘白。
  
  金陽透過窗戶,照射在那飄落於地的信紙上。
  
  「半年前,帝梵天曾親去非羽王國,暗中見過一人,言談甚歡,倡尋合作,余費盡心思調查良久,終於今日揭出暗會之人真面目。
  
  乃,當今名聲鵲起之女君落羽之父,君雲。
  
  君王慎重,萬自慎重。」
  
  秋陽絢麗,此刻卻從內到外陰冷得讓人無法承受。
  
  言談甚歡,倡尋合作,這八個字,這八個字……
  
  雲穹幾乎驚得整個人也抖了起來。
  
  半年前,帝梵天就與君雲見過面,而君落羽與他們君王才不過認識三個月。
  
  倡尋合作,如何合作,君雲與帝梵天合作?
  
  他們是一夥的。
  
  那關押,那搶奪,那扣留是什麼意思?
  
  那有人夜襲動亂,梵天閣動亂是什麼意思?
  
  假的,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是圈套,這是個圈套。
  
  是個針對他們望天君王的絕頂圈套。
  
  而現在,他們的君王去了,親自去接他的老丈人去了,只帶了十個人,只有十個人……
  


第100章:弒天危險(上)
  
  秋風吹過,桂花香艷。
  
  那絲絲甜香,此時卻陰寒得入骨,冷冽得寒心。
  
  「君落羽,君落羽。」短暫的沉默下,雲穹突然怒極而呼:「枉費我君王一片真心待你,到頭來你卻是個奸細,是個奸細。」
  
  咬牙切齒,雲穹一瞬間雙目血紅,黑髮無風自動。
  
  旁邊的風無心打了個寒戰。
  
  落羽那麼好的一個人,看上去對他們的君王那麼的真心和誠意,那麼的誓死相隨,不離不棄。
  
  刀山火海,地獄黃泉,都會去闖的樣子。
  
  這樣的感情是假的?這樣命都不要的生死相許是假的?
  
  那要是不假,君雲那裡怎麼說,帝梵天對落羽這麼好又怎麼說?
  
  這從天而降大大的好消息,來得如此的突兀和奇怪,這又怎麼說?
  
  一切進展得如此的天衣無縫,一切進展得如此迫在眉睫,時間拿捏得絲毫多餘都沒有,甚至讓他們來不及有一絲全盤的考慮。
  
  他們的君王就為了落羽,孤身就已經前往了。
  
  而且其他的探子可能錯,角龍的密報絕對不會錯。
  
  一念思過,風無心滿身心都冷了。
  
  好深的心機,好精彩的演技,瞞過了他們所有人的眼睛,包括他們稱雄大陸的君王。
  
  想起那日隱族王宮,落羽那麼決絕的回了頭,要與他們君王生死一路。
  
  那時候他的激動,他的狂喜,他甚至當場就做了決定。
  
  以後君落羽在他望天涯一天,他就護她一天,對她誓死效忠,可以為她捨了命去。
  
  因為,她是如此的對待他們的君王。
  
  如此的為他們的君王著想,如此的一片真心。
  
  但是現在……現在……
  
  風無心那握緊的拳頭,骨頭都開始發出響聲,手背上青筋直冒。
  
  他現在才看清楚,都是演戲,都是假的,若沒有這麼精湛的演技,這麼決絕的感情。
  
  他們會如此信任她?
  
  他們君王會為了她的事情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會這麼輕易就前往?
  
  不,不會,絕對不會。
  
  仰天長嘯,風無心牙齒咬得血絲稟射而出。
  
  她這是要滅了他們望天涯,幫助帝梵天滅了他們的望天涯。
  
  鳳袍羅衫,原來梵天閣早已經準備好,早已經把消息送到了他們的眼前,落羽是他們梵天閣的主母,是他帝梵天的人。
  
  好,好……風無心緊握的拳頭中鮮血順著掌心就流了下來,卻沒感覺到絲毫的疼痛。
  
  這簡直是當著他們望天涯所有人的面,狠狠的甩了他們一巴掌。
  
  羅衣鳳袍,這君落羽不是望天涯的人,是帝梵天的,是帝梵天的。
  
  「想害我們君王,想滅我望天涯,決不能讓他們得逞,絕不。」風聲嘶吼,狂亂得驚心。
  
  「來人啊。」怒極的雲穹雙手陡然抓住華麗的裙袍狠狠的往外一撕,那為雲弒天和落羽準備大婚的禮服,被撕成粉碎。
  
  剎那,門外的副官立刻飛奔而進。
  
  「調集乾坤八部跟本宮走。」素手一揮,雲穹血紅著眼就朝門外狂衝而去。
  
  「是。」
  
  「不行,望天涯此時如此情況,你若沒在,這局面如何壓制,你留下,我去。」
  
  風無心袖袍揮動,當前就要搶出去。
  
  「這個時候還能管這些,皇弟要有個三長兩短,就是這些君王全部給他賠命,都賠不上。」
  
  雲穹猛的甩開風無心,朝著望天涯王宮宮門的方向衝去。
  
  風無心耳裡聽著雲穹的話,心裡快速的動。
  
  望天涯的根本不能丟,而雲穹若是不去,君王因為落羽的背叛,不知道到時候會……
  
  當下深吸一口氣,當機立斷一邊頒布命令,一邊也朝宮門狂奔而出。
  
  「傳我號令,調集星宿二十八宮出關,鎮守望天涯京都,若有絲毫異動和人員有異,寧可錯殺三千,不可放走一個。」
  
  「是。」
  
  「傳話燕語燕徹,邊線推進,全線壓在梵天閣邊境之上,梵天閣若有絲毫舉動,殺。」
    
  「是。」
  
  「調出十一級鸞鳳飛鵬,跟我們走。」
  
  「是。」
  
  「關閉望天涯各處……」
  
  冷冽的命令聲在望天涯王宮上空飛揚而起,迅速傳遍四方。
  
  無數的高手,朝著宮門,朝著王宮飛速而去,而來。
  
  警戒線快速的布起,熱鬧而喜氣洋洋的望天涯,瞬息之間變得一片嚴肅和森嚴。
  
  望天涯中正在等著一日後望天君王大婚的各貴客們,感覺到望天涯陡然之間的異常,不由都驚訝了起來。
  
  從四面八方的偏殿中走出,仰望長空。
  
  十一級輕易不會動用的,還在成長期的鸞鳳飛鵬出動,那火紅的身影在天空中遮天蔽日而出。
  
  乾坤八部動了,乘鸞鳳飛鵬而去。
  
  佛王君,隱族族長等人見此,不由面面相覷,眉頭都皺了起來。
  
  風無心,雲穹走了,這個時候居然離開?
  
  還動用了十一級的鸞鳳飛鵬,帶著乾坤八部走了。
  
  乾坤八部,那可是望天涯看家的八大高手,都是頂級的紫尊王者。
  
  「這是出了什麼事情?」
  
  而就在眾人的狐疑中,宮外輕鍾敲響,星宿二十八宮到了。
  
  二十八位尊者,如飛而來從四面八方快步行入王宮。
  
  星宿二十八宮,乃望天涯下隱世不出的高手,是望天涯暗部的勢力首腦,望天涯的絕對勢力。
  
  而當家的二十八尊者,幾乎已經處於隱世的狀態,一心修煉鬥氣,甚少參與決策大陸事宜了。
  
  而此時開關而來,二十八尊到齊。
  
  那凜冽的氣息,瞬間就籠罩了整個望天涯王宮,讓人不敢異動。
  
  二十八位尊者,那都是頂級得不能再頂級,幾乎已經要跨出紫尊王者,朝著更高峰邁進的人物了。
  
  「君王有令,有貴客遠至,率宰相等人以鸞鳳親自迎接,我等暫時代理此間事務,眾位國君貴客,請。」
  
  洪亮的聲音瀰漫望天涯王宮上空,不怒自威。
    
  頓時,所有蠢蠢欲動的貴賓們,立刻不敢輕舉妄動了。
  
  佛王君,隱族族長等人縱然知道望天涯肯定出了大變故,卻也一聲不敢吭,連消息都不敢往外傳。
  
  星宿二十八宮,威名遠揚,當年立威之時,二十八尊者一夜之間血洗不服望天涯的靈丘國。
  
  其雷霆手段和厲害,除去梵天閣獅王三十一部,可以一試鋒芒外,餘者誰敢亂動。
  
  金陽耀目,正是秋日好時候。
  
  卻讓人感覺背心生寒,骨髓凍結。
  
  乘坐十一級鸞鳳飛鵬,雲穹和風無心朝著梵天閣黑木淵的方向,就狂飛而去。
  
  十一級鸞鳳飛鵬速度驚人,雖然在成長期,按理不能飛翔,否則影響日後的成長。
  
  但,此時飛展開來。
  
  那速度,幾乎是十級靈鷲的兩倍。
  
  瞬息之間,就消失在了望天涯京都上空。
  
  火紅鸞鳳飛空而走,那火紅的身影在望天涯京都的任何一個方向都能夠看得清楚。
  
  而,原本早一步比雲弒天和落羽他們先離開的梵天閣亞無君。
  
  此時,在那望天涯郊外八角亭中,看著遠起而走的雲穹和風無心,手中折扇輕拂,臉上溫潤的笑容深得能夠陷人。
  
  望天涯,此時,空了。
  
  天幕碧藍,高廣而清爽。
  
  下方,山雨欲來風滿樓,蘊藏著一股暴風雨來臨的蠢蠢欲動。
  
  這天,開始變色了。
  
  梵天閣黑木淵方向,碧空清幽,不過此時卻緩緩的開始醞釀起一絲壓抑,那白雲在天空中飛速的飛動,風,越發的大了。
  
  「最後的方向,指向這裡。」燕塵看著眼前的谷地,眉頭微皺。
  
  眼前山石陡峭,黑石嶙峋,一條一線天朝著山谷裡面延伸而去,陰森森的看不清遠方。
  
  「我上去看看。」燕飛一聽立刻腳面在山石間幾點,就朝黑石峰頂而去。
  
  身後七將中三將,立刻從其他方向也跟著上了去,探查。
  
  秋風飛過,鼻尖充斥滿那山間草葉的味道。
    
  落羽站在一線天前,雙目定定的注視著前方,臉繃得緊緊的。
  
  「沉住氣。」雲弒天見此握著落羽手的手輕輕的緊了緊,沉聲道。
  
  這些地方,小心為上,不能因為心中太過關切,而失去了判斷的標準。
  
  話音落下,落羽眨了一下眼,微微點了點頭:「我知道。」
  
  一音落下後,落羽緊接著微微皺了皺眉道:「我只是覺得這裡的味道不對,有一股腐爛的氣息。」
  
  旁邊已經散開的燕塵和燕林聽言,立刻細細的辨認腳下的地勢起來。
  
  「這草葉有毒。」燕塵眼微沉。
  
  草葉有毒,但是並不重,也與平常毒草大相逕庭,因此他一時間居然沒有發現。
  
  「不過毒性不大,但是也難說。」他看不出來這是什麼品種。
  
  「我記得荒城這裡有一處死地,不是人工佈置而成,而是天然形成,好像蘊含著什麼東西,有可能是這裡。」
  
  燕塵話音落下,燕林突然接著道。
  
  他熟悉佛仙一水所有的地形,他就是個活地圖。
  
  「死地,因為什麼?」落羽皺眉。
  
  「主人,上面沒有埋伏。」一話正出口,探查的燕飛和三將從一線天不同的位置下來,燕飛快速道。
  
  「只是路線相當的險峻,而且裡面蘊含著一片黑氣……」
  
  燕飛邊說,邊以指在地上作圖畫出。
  
  此山谷成三叉形,陡峭的山石佔了十之七八的地方,那三處路道都幾乎成一線天形勢,真正是險峻難言。
  
  「進去。」
  
  沒有埋伏,那前面不管有什麼,也不能阻攔他們的腳步,雲弒天沉聲喝道,一邊握緊落羽的手,就朝山谷中走去。
  
  身後,燕塵,燕飛,燕林,對視了一眼,什麼都沒有說,跟上。
  
  七將,尾隨。
  
  風過山谷,碰觸在那漆黑的石壁上,發出嗚嗚的聲音,聽上去陰森得好似鬼哭狼嚎。
  
  讓人寒毛直豎。
  
  光影不止,暗黑驚人。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4 08:53 PM

第101章:弒天危險(下)
  
  雲弒天,落羽一行速度很快,靜寂無聲,只聽沙沙聲響,一眾人迅猛之極的朝前方逼去。
  
  山谷很深。
  
  沿途,那險峻得只能容納兩個人並肩走過的一線天地面上,鮮血滴灑在上,點點滴滴。
  
  猩紅而鮮艷。
  
  陪襯著那碧藍得接近黑色的草葉,觸目讓人膽戰心驚。
  
  「這血還是溫熱的。」燕飛聲音不大。
  
  落羽聽在耳裡,什麼都沒有說,只腳下的速度越發的加快了。
  
  鮮血還是溫熱的,那只有一個說法,經過這裡的人走得還不遠,他們就在前面,她的爹娘就在前面。
  
  風嗚嗚的刮過,那陰森的聲音,伴隨著越來越濃郁的血腥氣,撲鼻而來,濃郁之極。
  
  落羽沒有意識的越來越緊的抓住雲弒天的手,那速度幾乎是拽著雲弒天在朝前跑。
  
  快得好似青煙過境,一瞬千里。
  
  雲弒天見此也不阻擋落羽,只提速與落羽並肩前衝。
  
  一行幾人飛串而去,快若驚鴻。
  
  「砰……」
  
  「轟……」
  
  越接近山谷的中央地帶,那隱隱約約傳來的碰撞聲和嗜殺聲,就已經借風而來。
  
  「就在前面。」燕塵壓低了聲音。
  
  無聲而動,一眾人幾乎把速度提升到了極限,手中的武器早已經幻化在了手裡。
  
  「小心點,這黑色有問題,不要沾染到身上。」就在燕塵一話落下的瞬間,落羽突然壓低了聲音道。
  
  燕飛,燕林,等人見這個時候落羽居然還能注意到這個問題,真的不知道是該佩服落羽的絕對沉著,還是……
  
  黑色,那地上的碧藍的草已經全部轉換成了黑色,在空氣中散發出一股腐臭的味道。
  
  有些已經開始腐爛,那點點的液漿,漆黑而腐臭,聞之讓人作嘔。
  
  讓人作嘔?燕塵陡然一驚。
  
  他們都是藍尊接近紫尊王者的高手,應該說早就對這樣空氣中的氣味完全免疫。
  
  而現在,居然這看不出來有什麼顯貴的黑草,居然讓他們作嘔頭暈,這……
    
  「它吸食血液。」就在燕塵震驚的當口,雲弒天突然沉聲道。
  
  前方過來的時候,此草顏色還沒有這麼深,還沒有腐爛,因此還有血跡,而現在草為漆黑,血跡是一絲都沒。
  
  雲弒天注意之下,才看見此草以血液為食。
  
  「黑鬼草。」燕塵大驚,低呼出聲。
  
  此音一落,雲弒天、燕林等人齊齊眉色微皺,身上鬥氣一顯,整個形成光球,把人包圍在了裡面。
  
  黑鬼草,那是佛仙一水上最惡毒的草。
  
  草葉鋒利,哪怕是紫尊王者也會被它劃出小口。
  
  而只要有一絲傷口,哪怕微小得讓人完全忽略。
  
  它也能從那細小的傷口中,把你的血液完全吸個乾淨。
  
  而這草又吸一次血變異一次,長的是奇形怪狀,讓人防不勝防,等你察覺到是它的時候,它已經把你解決了。
  
  沒想燕林口中說這處是個死地,原來這隱藏的就是這個東西。
  
  落羽週身內力鼓動,形成保護,腳下速度卻越發的提升。
  
  她爹鬥氣全廢,她娘不會武功,他們倆在這裡……
  
  「轟。」就在這當口,前方一聲劇烈的碰撞聲響起,那塵土四射而出,不見其陣勢,也可見慘烈。
  
  一個燕子翻身,落羽劃過黑色的峭壁,衝至山谷深處的三叉路口,立時,眼前的情況被一覽無餘。
  
  滿地的屍體橫陳於上,鮮血直流。
  
  那下面死傷的人,早已經被黑鬼草吸乾了身上的血液,變成木乃伊一般的東西,讓人恐懼異常。
  
  而此時在岔道的左方那一條上。
  
  一群黑衣人,白衣人,和雜色衣服的人,三方人馬正在激烈的交手。
  
  各色鬥氣在這一方飛舞。
  
  那鬥氣凝結而成的武器千奇百怪,各種各樣,此時在半空中、在地面上,激烈的碰撞著,砍殺著。
  
  血跡斑斑,一片混亂。
  
  誰都是敵人,誰都是掣肘。
  
  而在他們的腳下,那黑色的黑鬼草以一種瘋狂的速度,卷在他們的腳上。
    
  吸食他們的鮮血,讓人觸目驚心。
  
  戰況萬分慘烈,而就在這三種人馬的最後面,落羽清楚的看見她爹正與一個穿雜色衣服的人,狼狽萬分的朝山谷深處奔。
  
  跌跌撞撞的,而那身上全是血,幾乎已經看不出來衣襟的原色。
  
  在他們的身前,那一排雜色衣服的人,拚死攔在一線天的路途上,死也不讓,死了也不倒。
  
  阻止著另外兩方人衝過去,那份慘烈簡直……
  
  落羽的心一瞬間難言得幾乎說不出來那心中的感覺。
  
  而同一刻,在三叉路口的另一條路上。
  
  同樣也是三方人,同樣也是慘烈到無法言喻的慘烈。
  
  雲弒天的情報人員和派來救她爹娘的人,幾乎是拼盡了最後一口氣,在為他們抵擋。
  
  身後,已經沒有了人,連帶著她娘逃命的人都已經沒有,全部衝了上去。
  
  在他們的身後,她娘正跌跌撞撞的一個人往前跑。
  
  黑色的黑鬼草攀索著而上,牽纏上她娘的腳腕,升騰至她娘的腿上。
  
  「砰。」落羽的娘一個支持不住,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而在她的頭頂,前方激烈的交戰中一道鬥氣正斜飛而來。
  
  「娘……」
  
  風聲凜冽,戰況慘烈,卻怎敵落羽這一聲驚天動地的大叫,兩方戰場有一瞬間的凝頓。
  
  「羽兒,羽兒……」重重摔倒在地上的非煙,猛的轉頭看過來。
  
  那精緻的現在卻滿是血污的臉,讓人完全看不清楚她的本來面目。
  
  「羽兒,羽兒來了,羽兒來了……」被血映紅的眼陡然珍珠滿眶,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把臉上的血污,衝出兩道白白的痕跡。
  
  落羽她娘痛哭出聲,那是絕對的驚喜,那是絕對的興奮。
  
  她的落羽來了,她的羽兒來了。
  
  而就在這短暫的凝頓中,落羽已經手持軟劍,怒火衝冠的狂衝而上,朝著她娘的方向撲去。
  
  大開殺戒,如猛虎下山。
    
  同時,雲弒天也看清楚了眼前的情況,當即手一揮,轉身就朝君雲所在的方向殺了過去。
  
  落羽救她娘,他就去救她的爹。
  
  身後,燕飛,燕塵率領四將緊跟雲弒天就一路殺了過去。
  
  而燕林帶著三將,朝著落羽身後就撲了上去。
  
  殺氣猙獰,紫光縱橫,天地無極。
  
  「羽兒,是你嗎……是你嗎……」淒厲而狂喜的聲音從君雲的方向隱隱約約傳來,幾乎不敢置信。
  
  君雲站定在地上,撐著黑色的石壁不斷的喘氣,人卻扭頭朝著落羽的方向看來。
  
  那臉上的喜出望外,幾乎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是我,是我,堅持住,我來了,是我來了。」
  
  黑石陰森抵不過濃濃深情,風過鬼哭,怎敵人間親情。
  
  「來了,羽兒來了。」君雲抹了一把臉,腳下一軟就靠在了石壁上,他的孩子終於來了。
  
  「給本君振作。」同一刻,雲弒天低聲冷喝出聲。
  
  聲音不大,卻好似半空炸響一個驚雷,響徹在望天涯情報人員的耳裡。
  
  他們的君王來了,他們的君王親自來接他們了。
  
  精神瞬間大振,望天涯情報人員一方,拼了血命的拼了。
  
  戰局,由於雲弒天和落羽的加入,立刻血光重濺。
  
  兩隊人遇神殺神,遇佛弒佛,朝著兩方岔道就殺了過去,朝著君雲夫婦接近。
  
  山風凜冽,那清冷的風越發的凌亂了。
  
  頭頂碧藍高廣的天空隱隱的暗淡了下來,那剛才還是白白的雲朵,此時已經渲染上了淡淡的黑色。
  
  風,呼呼而過,氣息開始壓抑。
  
  而這時候,乘坐著十一極鸞鳳飛鵬狂衝而來的雲穹和風無心,已經以半日時間,幾乎走了雲弒天和落羽他們一日多時間才飛過的地方。
  
  此時,顧不上不能大張旗鼓的進入梵天閣地界,直接駕鸞鳳而入。
  
  鸞鳳疾飛,瞬間千里。
  
  「還有大概一炷香時間就該到了。」
    
  風無心看著前方的天地,雙拳握得死緊,那指甲早已經深入肉裡。
  
  「再快。」雲穹雙目血紅。
  
  再快,這十一級還沒進入成長期的空中鸞鳳,今日就要報銷在這裡。
  
  然而沒有人在意,乾坤八部的人都在不斷的催促。
  
  十一級魔獸算什麼,就是大陸頂級的十五級魔獸,今日就是累死,只要能救得了他們君王的命,也值了。
  
  「望天涯敢擅闖我梵天閣,好大的膽子。」
  
  就在雲穹話音落下的當口,那前方天空中一字排開的十級靈鷲上載滿了梵天閣的高手,攔阻在了前方。
  
  領頭之人,梵天閣的戰神無垠正一身盔甲,高高站立。
  
  而此時,雲穹他們一進入這個區域,從他們的後方快速升騰起一圈靈鷲,把雲穹一行人圍在了中間。
  
  早有埋伏,這是早有埋伏。
  
  雲穹和風無心對視了一眼,如此以逸待勞的久候,這是算準了他們會來,這是早就等著他們。
  
  果然是圈套,板上釘釘的圈套。
  
  「你先去,這裡我來應付。」風無心袖袍一甩,咬牙切齒的沉聲道。
  
  「好。」雲穹血紅的眼看都沒看無垠。
  
  十一級的鸞鳳與十級的靈鷲,速度還是有差別。
  
  就見雲穹率領著乾坤三部的人,猛的衝至無垠的身邊,那鸞鳳一個三點頭,對面的十級靈鷲就是微微一晃。
  
  而在這一晃中,鸞鳳已經直接硬衝過靈鷲的陣營,朝著前方展翅飛去。
  
  無垠頓時臉色一變:「你們……」
  
  口中的命令還沒傳達出,隨後的風無心和乾坤五部的人,駕著鸞鳳就朝無垠攻了上去,那殺氣蘊含的是玉石俱焚的決絕。
  
  兩方一觸,天空中瞬間紫色藍色的鬥氣花朵接連綻放。
  
  那份炫目背後的激烈,實非筆墨可以形容。
  
  天色,越來越壓抑了。
  
  雲穹駕著鸞鳳朝著雲弒天所在的方向,狂飛而來。
  
  而此時,那黑色陰森的山谷中,血跡飛射,混亂而血腥。
    
  一劍砍翻眼前攔路的不知道哪方的人,落羽一個飛身衝過望天涯的情報人員,落在了她娘的身前。
  
  落羽的娘見此雙臂一伸緊緊的把落羽抱在了懷裡:「羽兒……羽兒……」
  
  「娘不怕,落羽來了,不怕。」反手緊緊的摟抱著她的娘,落羽雙眼血紅,那眼中翻滾的霧氣,直劃晶瑩。
  
  她怎麼會讓她的爹娘受這樣的苦。
  
  她怎麼會讓她的爹娘受這樣的驚嚇。
  
  看這一身的傷,看這一身的血……
  
  落羽心中的痛幾乎已至極點。
  
  「不會了,以後絕對不會了,我再不會讓你和爹受到絲毫的傷害,再也不會。」
  
  非煙抱著落羽什麼話都說不出,只淚流滿面的不斷點頭。
  
  「走,跟我走。」扶起她娘,落羽一手執劍,一手護著她娘就準備再度殺出去。
  
  同一刻,在三岔路的另一端,雲弒天也殺到了君雲的身邊。
  
  「跟在我的背後,走。」雲弒天手一揮,一股紫色的光芒整個籠罩了他和君雲兩人。
  
  身前,因為他接近了君雲,所以另外兩方人馬再無自相殘殺,矛頭齊齊對準了他,燕飛燕塵和四將都在前方對敵。
  
  這時節,衝到君雲身邊的只有他。
  
  君雲看了雲弒天一眼,什麼話也沒說,跟在了雲弒天的背後。
  
  而雲弒天因為傷勢才壓抑下來,不敢再亂動底線。
  
  因此,撐起那保護光球之後,注意力就一直集中在了鬥氣的深淺運用和抵禦四方撲來的人身上,完全沒有防備身後的君雲。
  
  君雲見此疾走兩步靠近雲弒天,手緩緩的伸入懷中,一柄黑紅色的膠木龍匕首露出了端倪。
  
  而此間落羽正好抬頭看過去,那角度剛好看見了她爹的動作和那匕首。
  
  黑紅色的膠木龍匕首,那是……那是……
  
  那是連神魂都能毀滅的究極毒器啊。
  
  「爹,你……」
  
  震驚之極的話還沒喊出來,身邊她娘突然伸手,緊緊的摀住了她的嘴,掩去了她的聲音。
  
  匕首橫空,朝著雲弒天的後背急刺而去。
  


第102章:九月飄雪(上)
  
  天色陰沉,疾風撲面。
  
  半空中,雲穹駕著十一級鸞鳳飛鵬狂飛而至,那狂勁的雙翅閃動間,風勢大作,鋪天蓋地。
  
  雲弒天一愣,抬頭,他的十一級鸞鳳飛鵬怎麼來了?
  
  膠木龍匕首劃空,君雲滿臉豁出去的決絕,狠命刺去。
  
  「小心……」
  
  「弒天……」
  
  肝膽俱裂,落羽一瞬間幾乎覺得心都跳出來了,狠狠扯開她娘摀住她嘴的手,忘記了一切的驚叫出聲。
  
  這是怎麼回事?這是做什麼?
  
  她的爹娘要做什麼?他們……他們……
  
  落羽的心一瞬間什麼都感覺不到,一片意識空白的只看著那膠木龍匕首,推開身邊一切的束縛,要朝雲弒天撲去。
  
  不行,不能傷害雲弒天,不能。
  
  可她不會武功的娘,此時不要命的緊緊抱住她,死拖著不准落羽撲上去。
  
  一邊滿含決絕和愛犢之意壓低了聲音,一連聲的道:「不要怕,你爹不會有事,不要衝過去,我們一定會保護你,一定會……」
  
  不要怕,她爹不會有事?保護她?他們保護她?什麼意思?這是什麼意思啊?
  
  現在是她的雲弒天有事,而不是她爹啊?
  
  她要撲上去救的是雲弒天,不是去救她的爹……
  
  落羽頃刻間已經完全搞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只知道她的雲弒天,她的雲弒天馬上就要被她爹的匕首刺中了。
  
  而同一刻,頭頂上疾飛而來的雲穹看見下方的場景,雙臂一展從鸞鳳飛鵬上朝著雲弒天不顧一切的一躍而下,狂叫而出。
  
  撕心裂肺般的兩聲嘶吼在此地同時響起,雲弒天陡然一怔後,立刻感覺到了背後的不妥。
  
  雲弒天眼瞬間一沉,一步就朝前跨出,同時微側頭向後看去。
  
  一看下,縱然沉穩如他也陡然變了臉色。
  
  膠木龍匕首,那是梵天閣帝梵天的武器。
  
  那是可以破壞一切鬥氣強者的身體,消融一切鬥氣力量,對忘川大陸上的強者,具有毀滅性破壞的究極武器。
    
  只要被它刺中,哪怕是劃破一點皮,一身的鬥氣全廢不說。
  
  那匕首上被帝梵天千錘百煉而出的毒,更是會直接要了刺中者的命。
  
  君雲的手中用的是帝梵天的膠木龍匕首?
  
  他……他要殺他?
  
  雲弒天眼中瞬間閃過一絲不可思議,他要殺他?落羽的爹要殺他?
  
  膠木龍匕首劃空,直擊他的後背,那匕首上籠罩著的專門克制他力量的陣勢揮發出來。
  
  幾乎讓雲弒天只能跨出一步,就被完全的鎖定。
  
  那是帝梵天的力量。
  
  在他完全沒有防備的時候,被帝梵天的力量鎖定,而這力量的使用者是落羽的爹,此番他親自來接的老丈人……
  
  雲弒天的心徹骨冰冷……
  
  匕首直擊,朝著雲弒天的後背要害就刺去。
  
  雲弒天竭盡全力,也只微微移動了一步,側了側身體。
  
  「王……」
  
  「君王……」
  
  被落羽和雲穹兩聲驚駭之極的叫聲驚起的燕飛等人,此時回頭,無一不被眼前的情況駭得心跳停止,狂吼出聲。
  
  顧不上周圍陡然凜冽起來的攻擊,幾人幾乎是不要命的朝雲弒天撲去。
  
  具都是要以命相抵。
  
  「爹,你幹什麼?住手。」猛的扯開緊緊纏著她的娘親,落羽面無血色的狂衝而去。
  
  住手,住手,快住手啊。
  
  身形臨空,快如閃電。
  
  然而她快卻哪有君雲已經出手的速度快,縱然君雲鬥氣全廢,但是那膠木龍匕首上覆著的是帝梵天的力量,那速度……
  
  「不……」匕首雷動,已經劃上雲弒天後背的衣襟。
  
  落羽肝膽俱裂,雙眼頃刻間幾乎要噴出血來。
  
  快一點,再快一點,再快一點,擋上去,擋上去。
  
  可是距離怎麼這麼遠,怎麼這麼遠……
  
  四方身影具動,個個都不要命的朝雲弒天衝去。
  
  衣襟破裂,匕首刺入。
  
  淡淡的紫色鬥氣在雲弒天的背後升騰了起來,那是雲弒天在帝梵天力量趁虛而入的控制下,強行提出鬥氣凝聚在了背後,準備硬抗這一下。
    
  風過山谷,那嗚嗚的淒厲聲越發陰森得驚人。
  
  寒風飛揚,秋日時節,此時卻冰寒入骨。
  
  眼看膠木龍匕首就要刺入被鎖定動彈不了的雲弒天背心要害,眼看四方眾人都來不及撲到眼前,眼看……
  
  所有動手的人一瞬間都停了下來。
  
  所有人都屏氣凝神的看著這一幕,甚至管不了面前站立的是能要他們命的敵人。
  
  那是雲弒天,那是佛仙一水的魔尊,此時他命懸一線……
  
  「砰。」眼看匕首刺入雲弒天衣襟,就要……半空中一道力量突然猛的撞了過來。
  
  拼盡全力的一撞,硬生生的撞開被帝梵天力量鎖定的雲弒天,移動了一寸見地。
  
  一人就著這微小的縫隙,卡了上來,覆在了雲弒天的背上。
  
  膠木龍匕首橫刺而入。
  
  剎那,血光迸裂,霧光飛揚。
  
  那一抹幽紅,紅得人觸目驚心。
  
  那輕揚的血沙,好似遮天蔽日,映紅了所有人的眼目。
  
  一切,不過頃刻之間,快得眾人幾乎都沒看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膠木龍匕首入體,帝梵天的力量消失,雲弒天的身體立刻能夠動彈起來。
  
  雲弒天猛的一回身。
  
  身後,一身凌亂的衣襟,一臉擔憂驚恐的神色,一副那麼熟悉的容顏,雲穹,是雲穹。
  
  是接到消息,從萬里之外不要命的狂趕來,卻終於在最後一刻趕到的雲穹。
  
  此時,那容光煥發的臉上瞬間一片陰暗,那花瓣般美麗的雙唇此時黑色的血狂噴而出,分外猙獰。
  
  可那驚恐擔憂的臉色卻緩了下來,變成了鬆了一口氣的放下心來。
  
  而此刻,那本該刺入他背心的膠木龍匕首,深深的刺入了她的背心,橫陳在那纖細的軀體之上。
  
  「姐,姐……」一聲撕心裂肺的叫喊,驟然在山谷中響起,四方山壁蕩漾起層層回音。
  
  一聲接著一聲,反覆迴盪在空中,迴盪在這一片死地中,凌厲得驚駭人心。
    
  雲弒天瞬間神色大動,那冷酷的眼一瞬間血紅,從來冷漠的神色猙獰得幾乎要吃人。
  
  手一伸,一把抱住緩緩軟下身子的雲穹,雲弒天袖袍一揮,一股剛猛之極的力量就朝君雲含怒擊去。
  
  「弒天,不……」慢了一瞬間衝過來的落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發生,下意識的急吼出聲。
  
  她爹承受不起雲弒天含怒一擊的力量的。
  
  那會殺了他的。
  
  袖袍卷落,君雲被重重的擊飛了出去,雲弒天頭也沒抬。
  
  落羽此時心和腦已經完全不能動了,只剩下本能的動作,只剩下本能的反應。
  
  一個高高躍起,接住了她爹。
  
  卻被那剛猛的力量連帶的擊得後退幾步,猛的一跤坐到地上。
  
  懷中君雲一口鮮血狂噴而出,人整個委頓了下來。
  
  沒有盡全力,雲弒天沒有用全力。
  
  落羽瞬間感覺到了,雲弒天若用了全力,她爹就不是一口血噴出來,而是直接去閻王殿報道了。
  
  而那委頓下來的君雲,卻伸手緊緊的握住了落羽的手,滿臉的欣慰道:「羽兒沒事就好……咳咳,把羽兒救出……來了……」
  
  聲音很輕,斷斷續續的,幾乎讓人聽不清楚。
  
  落羽此時哪還有心聽君雲在說什麼,坐在地上扭過頭,定定的,定定的看著雲弒天和雲穹。
  
  攙扶著雲穹,雲弒天身形一個踉蹌,一膝陡然單跪了下來,砰的一聲單膝跪地把雲穹抱在臂彎中。
  
  雲弒天如此之強,此時居然心緒不寧得站立不穩,可見那心情起伏之劇烈,實在是……
  
  落羽握緊了手指。
  
  「君王……」
  
  「長公主殿下……」
  
  急衝而來的燕飛,燕塵,燕林和七將以及乾坤三部都血紅了眼,全部跪立在雲弒天和雲穹的身旁。
  
  「咳咳,皇弟,她是奸細……」躺在雲弒天的懷裡,雲穹第一句就是一指落羽,斷斷續續的道。
  
  「姐。」雲弒天一下握緊了拳。
    
  燕飛,燕林,聽言猛的回頭,死死看向落羽,那眼中的血紅和憎恨,幾乎要淹沒了這天去。
  
  而同一刻,那剛才還在交手得厲害的白衣人和黑衣人,立時齊齊橫刀攔在了落羽他們的身前。
  
  那是保護,那是絕對保護的姿態。
  
  落羽坐在地上,扶著她爹定定的看過來。
  
  她不是奸細,她不是……她不知道,她什麼都不知道。
  
  可是,她如何開這個口,如何替自己辯解。
  
  在這麼多人的眼前,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她的爹親自刺了雲弒天一刀,親自刺中了雲穹。
  
  而此時帝梵天的人把他們團團護衛在中間,這陣勢……
  
  她還能怎麼說,她還能如何分辨,那是她爹啊。
  
  那是她親爹啊,而對面那倒下的人是雲弒天的不是親姐,卻甚似親姐,那恩情比天還大的雲穹啊。
  
  風乍起,冰寒入骨,冷得人傷心斷腸。
  
  落羽一瞬間只覺得語言完全的乏力,有很多很多的話,想跟雲弒天說,有很多很多的解釋想大聲的說出來,有很多很多……
  
  但是,話到嘴邊卻開不了那個口,卻只能無聲的張合嘴角。
  
  她爹做的和她做的有何分別?有何分別?
  
  秋風依舊,滿世界卻顛倒了個輪迴。
  
  地獄天堂,不過一瞬之間。
  
  「姐,你不要說話,我帶你回去療傷,你沒有鬥氣,這匕首……」雲弒天手壓著雲穹的傷口,那天崩地裂都不會動搖的剛硬,此時卻連手都控制不住的顫抖。
  
  那匕首那麼深,深得他都不敢去拔。
  
  「君王,我來……」燕塵血紅著眼撲上。
  
  「聽我說完。」雲穹抬手握住雲弒天的手,扭頭看著落羽,那眼中的憤怒和絕殺冷冽得驚人。
  
  「帝梵天,好,好。皇弟,你給我聽著,今日之仇,他日你必帶著望天涯踏破他梵天閣,一個不留,我望天涯沒有孬種,只有血債血償,只有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4 08:56 PM

第103章:九月飄雪(下)
  
  聲音冷冽,沒有柔弱的臨終托付,只有剛烈的玉石俱焚。
  
  「好,望天涯,梵天閣,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絕不並立世間,帝梵天,我必要他死無葬身之地。」
  
  帶血的誓言,響徹陰森的山谷。
  
  縱然是得勝一方的梵天閣勢力,也都禁不住打了一個寒戰。
  
  「甚好。」雲穹的眼中閃過一絲欣慰,那倔強的眼死死的看著落羽,那抬起的手指,堅毅的紋絲不動。
  
  所有人,順著雲穹的手指看向了落羽。
  
  「這個女人,你給我發誓,只要我雲穹沒同意,今生今世就算你捨不得殺她,也絕不准她踏入我望天涯半步,絕不娶她,你給我發誓。」
  
  這個君落羽心計如此之深,她皇弟唯一一次動情,卻被騙得如此下場,若以後他再軟心,她趕不上第二次。
  
  她今日就替他絕了這念,斷了這後路。
  
  她雲穹生死,要她答應,今生已無可能。
  
  「不,與她何關……」雲弒天緩緩抬頭,一絲紅色緩緩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那是,血淚。
  
  「她是奸細,她騙……」
  
  「我相信她,她就算騙盡天下人,也不會騙我,我信。」雲弒天血淚縱橫,卻堅強如鐵。
  
  他信落羽,至於落羽的爹娘,他錯信了,卻絕不與落羽相干。
  
  我信,斬釘截鐵的兩個字響徹在天空下,久久的迴盪,那麼的鏗鏘,那麼的蘊含著無法述說的決絕。
  
  淚水狂湧而出,那絲絲的堅強化為清淚,滾滾而下。
  
  我信,我信。
  
  這個時候他還相信她,他還相信她。
  
  今生今世有雲弒天相知,她今生何憾,何憾啊。
  
  寒風乍起,陰測測的天空下輕白的白色點點飛揚。
  
  落羽淚流滿面的抬頭,看著那潔白的雪朵從天而降,紛紛揚揚的飄落下來,那麼的冰,那麼的冷。
  
  雪,九月飄雪,天,下雪了。
  
  蒼穹無淚,卻只餘片雪。
  
  天,也在示意她的清白嗎?
    
  「皇弟,咳咳,你要我死不瞑目嗎?」雲穹血紅著眼。
  
  「君王,你不能再執迷不悟……」燕飛,燕塵等人跪咬鋼牙。
  
  「姐。」
  
  淚糊雙眼,落羽看著為難的雲弒天,她讓雲弒天為難了,她讓他為難了。
  
  「好,你不發誓,君落羽,我雲穹詛咒你,我雲穹就是死都不會放過你,你敢害我皇弟,害我望天涯,我做鬼也要你日日不得安生。」
  
  怨恨憤怒之極的話,血紅的眼,那是刻骨的痛恨。
  
  落羽身體猛的一震,心瞬間痛入骨髓,突然嘴一張,一口鮮血猛的噴了出來,濺落在地面,傾灑在空中。
  
  「羽兒,羽兒,你……」
  
  溫熱的血噴在君雲的身上,驚得君雲唰的轉頭,與趕過來的非煙驚極了喊道。
  
  他們的羽兒沒有受傷啊,這是怎麼……
  
  沒有回答,沒有言語,沒有悲傷,也沒有歡笑,只有一張木然的臉,只有一張看上去什麼表情都沒有,卻感覺到她的心在哭的臉。
  
  這……這……
  
  「他是大魔頭,他……他要害你……」君雲和非煙顫抖了。
  
  這,這怎麼跟帝梵天說的,和他們看見的不一樣,不是說這個大魔頭對他們家落羽很壞?
  
  而且這敵人的詛咒有什麼如此大悲的?
  
  「他是我的丈夫,他是我這一輩子最愛的人。」
  
  聲淡如風,伴隨著那飄雪飛落而下,不沾絲毫塵埃,卻重比泰山,一生一世。
  
  「這……」君雲和非煙陡然睜圓了眼,看看悲至極處,已經沒有表情的落羽,再看看那滿臉血淚卻語重千斤不移信任的雲弒天。
  
  身體開始顫抖起來,他們,他們做的……
  
  雪色飄揚,天地同寒。
  
  那白色裝點這一切,山河同雪。
  
  絲絲飛揚,不似離人的淚,卻比那淚更加心碎神傷。
  
  雲穹滿意了,不再看落羽,回頭看著雲弒天,手緩緩的滑落了下去。
  
  「姐……」一聲撕心裂肺的喊聲驚破蒼穹。
    
  「長公主……」
  
  那是傷到極處的悲憤,那是憤怒到極致的叫吼,那是失去唯一親人的絕裂,那是……
  
  銀髮無風自動,轟的一下炸裂開來,那濃郁的紫紅色鬥氣狂飆而出,成放射性的朝四面八方轟然而起。
  
  所過之處,山石崩裂,人員炸飛。
  
  雲弒天爆發了,沒有絲毫控制的爆發了。
  
  「快走,快……」帝梵天的人頓時慌了,撲上來拽著落羽等人就要退後。
  
  然落羽卻一動不動,依舊定定的看著雲弒天。
  
  雪花從天際飛揚而下,落在她的髮梢,印上她的臉頰,鑽入她的衣襟,那麼的冷。
  
  但是,卻怎及她的心冷。
  
  定定的看著雲弒天,雲穹死了嗎?被她爹殺死了嗎?弒天最愛的姐姐,死了?
  
  是因為她?是因為她要救爹娘,到頭來卻……
  
  落羽呆呆的矗立在那裡,任憑風雪加身。
  
  兩人間如此短的距離,明明只需要幾步路。
  
  但是,此時卻如此的遙遠,彷彿隔了天地,隔了江河,咫尺天涯。
  
  「走吧,他發瘋了。」就在這當口,一道溫潤的聲音緩緩的在落羽的耳邊響起。
  
  那是,帝梵天,一直沒有露面的帝梵天。
  
  同一刻,帝梵天一把抓住落羽的胳膊,帶著落羽就朝後飛退。
  
  雲弒天發狂的力量,所過之處,就是他都不敢拭其鋒芒。
  
  落羽被帝梵天帶著,看著眼前雲弒天漸漸的脫出視線,看著那紫紅色的光芒鋪天蓋地而來。
  
  他信她,可是她拿什麼臉去見他。
  
  心傷無血,痛至極致已經不知道什麼是痛。
  
  極緩極緩的轉頭,落羽看向站在她身邊的帝梵天。
  
  一身的優雅,一身的從容,那神態依舊,此時看上去居然越發的溫潤了。
  
  眼光沒有停留,落羽緩緩的掃過帝梵天身後。
  
  她的爹娘,帝梵天的護衛,遠處密密麻麻趕來的鐵騎高手。
  
  雪色飛揚,銀裝素裹的世界純淨得只剩下陰森和冰冷。
    
  「終有一日,我必把你千刀萬剮。」不帶絲毫的憎恨,不帶絲毫的怨怒,可那從心底從骨髓發出的憎恨,超越一切。
  
  帝梵天聽著落羽的話,微微輕笑了下:「這可不是我的主意,我不過是應你父母的請求,耗費這無數的人力物力只為了你。
  
  今日就算我沒有苦勞,卻也不該是你怨恨的對象。」
  
  從頭至尾,他帝梵天可沒提出一句設計,可沒參與這計劃一絲。
  
  他不過是給了君雲絕對的權力,讓他可以隨心所欲的設計一切,而他只是配合而已。
  
  雪花飄過,帝梵天的微笑卻溫潤如春。
  
  「你……你……羽兒,我們是……」非煙一下震怒了,那手指著帝梵天急怒交加,卻說不出話來。
  
  「弒天是大魔頭,他名聲很壞,但是他對我很好,很好。」落羽沒有看她的爹娘,扭頭看向身後那漫天的紫紅鬥氣。
  
  在那凌厲的風中,她似乎還能聽見雲弒天如獨狼野獸一般傷心哭號的聲音。
  
  「他現在身上有傷,卻親自來接你們,深入虎穴來接我的爹娘,普通人傷不了他的,他只是全然的信任你們。」
  
  緩緩的轉過頭,落羽看著她的爹娘,那眼那麼的平靜,那麼的一絲波瀾都不起。
  
  可那語言卻重得無法再重。
  
  「他是想要飄渺神通。」非煙在落羽的平靜目光下,身體顫抖,支持不住的後退一步。
  
  「他是光明正大的要,而你們信任的這個人,最終想要的難道不是。」落羽扭頭,面無表情的看著帝梵天。
  
  帝梵天聽言微笑:「若有這神通一觀也可,沒有也不打緊。」
  
  「是嗎?」落羽聲音很輕,幾乎如那空中飄落的雪花。
  
  一旁一直沒開口的君雲看著落羽的臉色,聽著落羽不似責備卻勝似責備的話,看著他們的羽兒一瞬間整個人都沒有了神采。
  
  心中陡然明白了一切,他們……
  
  「我們去解釋……」非煙拽緊了君雲。
  
  「雲弒天待雲穹貴如他命,望天涯當年的攝政女王被殺,落羽,你回不去了。」帝梵天雙手負在身後,聲暖如春。
    
  落羽抬頭,漫天飛雪密密麻麻。
  
  是啊,她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羽兒,爹娘走錯一步,爹娘造的錯爹娘去給你還。」漫天雪花下,君雲突然轉身,朝著雲弒天所在的方向就急衝而去。
  
  落羽見此身形一閃已經攔在了她爹的面前,伸手緊緊的抱住她爹。
  
  「我們,再不能讓親者痛,仇者快了。」
  
  冰雪冷了心也冷了頭,思緒微微轉動間,落羽已經有點明白前因後果了。
  
  造化,造化,這造化小兒如此弄人啊。
  
  君雲被落羽緊緊的抱著,一瞬間老淚縱橫,淚如雨下。
  
  他為他的女兒,可到頭來……
  
  「轟。」就在此時,那山谷中心滿天的紫色流光轟的發生劇烈的爆炸,那紫光所過之地,所有的山石人物被毀於一旦。
  
  「好強的力量。」緊跟在帝梵天身側一中年男人道。
  
  帝梵天看著那滿谷的紫光,輕揚了揚眉:「望天君王豈是虛傳,不過經此一役,雲弒天……嘿嘿。」
  
  「報,回稟閣主,我們的人手進不去。」
  
  帝梵天一話落下,從山谷幾方來人齊齊衝了過來,臉色興奮中夾雜著無奈。
  
  「望天君王力量太強,我們連靠近他身周都做不到,更加無法……」
  
  雲弒天的爆發何其驚人,滿山谷都是紫紅色的鬥氣。
  
  「居然提升了?」中年男人言語中閃過一絲驚訝。
  
  那雲弒天的境界居然在極度的悲憤中,再度提升了一層,只要再邁一步,就要破去紫尊王者這一級,躍入更高級了。
  
  「無妨,無妨。」帝梵天揮揮手,雲弒天如此完全的瘋狂,那內傷加重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撤了吧。」
  
  既然靠近不了,那還談什麼剿滅,只有撤了吧。
  
  帝梵天搖搖頭,看來這準備還做得小人了,這雲弒天的力量簡直……
  
  「閣主,亞無君消息。」傳信兵接連而來。
  
  中年人聽言接過消息,展開一看。
  
  「望天涯星宿二十八宮出關坐鎮,動不了。」中年人皺了皺眉。
  
  把雲弒天一行人全部調了出來,本以為望天涯是空的,可以趁機端了雲弒天的老巢。
    
  沒想那二十八個老鬼居然出關鎮守,這望天涯的佈置倒真是滴水不漏,銅牆鐵壁。
  
  「我還是小看了雲穹和風無心。」帝梵天聞言搖了搖頭。
  
  「啾……」帝梵天的話還飄蕩在空中,山谷中十一級鸞鳳飛鵬猛的一聲長鳴,雙翅展開,一飛沖天而起。
  
  落羽聽之猛的抬頭看去。
  
  艷麗的十一級鸞鳳飛鵬穿過重重紫光,載著雲弒天等人,朝著望天涯的方向展翅而去。
  
  那清冷的叫聲在天空中迴盪,那艷麗的羽毛在那沸沸揚揚的雪花下飛揚。
  
  白與絢麗的比對,那麼的精美,卻那麼的寒人心。
  
  落羽定定的抬頭看著。
  
  十一級鸞鳳飛鵬展翅而走,瞬息千里,在空中劃過,遠遠而去,終於只剩下一個小黑點。
  
  雲弒天……走了……
  
  這方天地只剩下她,只剩下她一個了……
  
  雙鷹獨飛,形單影隻。
  
  「算了,吩咐他們,全撤了。」帝梵天見此輕揚了揚眉,諸般佈置,最後還是讓雲弒天走了。
  
  不過,無所謂,今日這效果已經夠了。
  
  他要的,已經完全達到。
  
  「跟我走吧,你現在回不了望天涯了,我邀請你來我梵天閣,望天涯給你什麼樣的待遇,我這裡一切照舊,甚至還可更好。
  
  只要你喜歡。」
  
  帝梵天轉頭看著凝望空中的落羽,微笑著緩緩開口。
  
  落羽聽言,最後看了一眼那雲弒天已經完全消失的方向,極緩極緩的轉過了頭來,對上帝梵天的眼,眼冷如冰。
  
  風雪飛落,大地頃刻間一片銀裝素裹。
  
  那銀白,寒人心,凍人情。
  
  看著落羽看過來,帝梵天卻一點也不為落羽眼中的冰冷所退卻,依舊溫潤的笑道。
  
  「我知道你生氣,等我們回梵天閣,我會給你好好解釋,走吧,這天寒地凍的,別凍壞了伯父伯母。」
  
  溫潤的聲音落下,落羽身周已經圍滿了帝梵天的人。
  
  那不是邀請,而是強迫。
  


第104章:情是何物(上)
  
  雪色飛揚,君雲、非煙瞬間臉色如紙,這就是他們相信的人?
  
  「你威脅我?」眉間冰冷,落羽面微轉。
  
  帝梵天立時笑了:「這怎麼算威脅。」
  
  「就怕你沒那個本事。」負手風雪,落羽微抬頭看了眼天空,聲比冰堅。
  
  「喔,呵呵,那我們……」帝梵天失笑,落羽本事不錯,但是她現在有兩個不會武功的爹娘,他帝梵天還拿不下她,那簡直就是笑話了。
  
  一傲視的話還沒說完,天空中突然一陣狂風吹來,一股強大之極的力量橫掃頭頂蒼穹,威猛之極。
  
  什麼東西?帝梵天一干人陡然大驚,這力量幾乎與剛才雲弒天發狂的力量一般無二,雲弒天去而復返?
  
  不,怎麼會?
  
  雲穹的傷若是晚一步回去,恐怕連醫治的可能性都沒有,雲弒天還敢在這當口耽擱?
  
  帝梵天眉頭瞬間皺了起來。
  
  然他眉頭才一皺,天空中陡然一團黑影憑空出現,朝著他們就狂衝而來。
  
  「嗷……」驚天動地的嘶吼,震懾八方。
  
  「十三級吞雲貔貅,啊,是十三級魔獸……」
  
  「我的老天,快跑……」
  
  黑影乍現,俯衝而來,那是十三級吞雲貔貅來了。
  
  黑土縱橫,吞噬漩渦席捲而起,遮天蔽日,橫掃一切。
  
  「走。」帝梵天臉色微沉,這十三級貔貅是從什麼地方來的?怎麼突然遇上這個主兒,他可沒本事收拾它。
  
  一字落下,帝梵天伸手就去拉落羽。
  
  落羽眉眼冷酷,眼中含著的是絕對的痛恨和憤怒。
  
  帝梵天眉微皺,手才伸出,落羽面前銀光一閃,小銀已經從半空中吞雲貔貅的身上跳了下來。
  
  一把抓出落羽懷中那紫色晶體,小銀小爪子銀光一閃,一柄紫紅色長槍陡然出現在小銀的爪子上。
  
  長槍一橫,小銀一槍就給帝梵天刺了過去。
  
  帝梵天是個識貨的,一見那物居然見風化形,立時臉色一變。
    
  不及拉扯落羽,甩手朝後就飛退而出。
  
  然他快,飄渺一族的武器可是他能夠避開的。
  
  小銀一聲厲嘯,小爪子中紫紅長槍一展,嗖的就朝帝梵天扔了過去。
  
  十三級吞雲貔貅,都被這紫色晶體打得無絲毫還手之力,還不說你區區帝梵天。
  
  紫紅光芒劃空而過快若閃電,帝梵天只來得及勉強的挪動了一下身體,紫光一閃,穿胸而過。
  
  一槍從帝梵天的左肩胛骨的地方橫穿而出,釘了帝梵天一個對穿。
  
  「砰。」血色迸裂,那鮮紅在這白雪世界裡,那麼的鮮艷,那麼的耀眼。
  
  帝梵天被那紫紅長槍的猛力帶得站立不住,猛的摔在地上,那血色瞬間染紅了潔白的地面。
  
  「閣主……」
  
  「主人……」
  
  剎那,周圍慌忙應對十三級吞雲貔貅的梵天閣的人,見此大驚失色,驚叫出聲。
  
  只一個照面就傷了他們的閣主,這……
  
  紫紅長槍在空中自行掉頭飛回,小銀伸爪子一握,橫在落羽身前。
  
  天空中十三級貔貅見此緩緩落下,停在了落羽的身邊,那凶橫的眼卻鎖定了帝梵天一干人。
  
  兩魔獸橫陳在前,那氣勢,比之帝梵天千軍萬馬都來得彪悍而兇猛。
  
  風雪飄零,殺氣凌厲。
  
  落羽一身被血染紅的衣襟在雪風中獵獵飛舞:「今生今世我不殺你帝梵天,我君落羽誓不為人。」
  
  冷冽的決絕之聲在天空中迴盪,落羽五指一握。
  
  小銀和吞雲貔貅一下就雄了起來,那紫紅光芒和黑土漩渦,瞬息之間氣息狂暴起來。
  
  「走。」帝梵天見此眉眼中震驚之色一閃。
  
  這兩大魔獸居然是落羽養的?他怎麼沒有得到十三級吞雲貔貅和小銀這麼厲害的消息。
  
  一招失算,滿盤皆輸。
  
  此時一聲低喝,哪敢再劫持落羽,帶傷掉頭就狂退而走。
  
  此時不走,這紫槍再來一擊,今日他老命休矣。
    
  只剎那功夫,人已經就遠遠而去了。
  
  身後,他帶來的人見帝梵天都不敵走了,他們更加不是這十三級吞雲貔貅的對手。
  
  立時,連滾帶爬的跟著帝梵天的方向就狂奔了去,只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
  
  來得快去得也快,瞬息就不見了蹤影。
  
  血色飄揚,絲絲點點。
  
  一方天地,瞬間寂寥。
  
  帝梵天才一走,小銀和吞雲貔貅的氣勢就弱了下來,它們的傷還沒好呢,這是吃了魔丹強撐著的張牙舞爪。
  
  「吱吱,吱吱。」小銀收起紫色晶體,一個飛躍躍回落羽的懷裡,指手畫腳的朝落羽叫著。
  
  那模樣兒似乎在怨落羽為什麼都不帶它,自己就跑了,還要它追過來,真是的。
  
  落羽聽言抱著小銀,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小銀感覺到落羽心情的劇烈起伏,不由收斂了那嘰嘰喳喳的吵鬧,小爪兒抓著落羽的領子,擔憂極了的看著落羽。
  
  而那吞雲貔貅也斜著眼看著落羽。
  
  「羽兒,此時追……」
  
  「先離開這裡吧。」伸手阻止了她爹開口的話,落羽扶住她看著被吞雲貔貅震得腿腳發軟的爹娘,上了貔貅。
  
  小銀和吞雲貔貅都是假的耀武揚威。
  
  此時在帝梵天的勢力上,若是他殺個回馬槍,他們……
  
  還是先走吧,一切等離開了這裡再說。
  
  血色飛揚,落羽坐在吞雲貔貅的身上,回頭深深的看了一眼望天涯的方向,咬牙狠命一拍,一行三人兩獸朝著望天涯相反的方向,遁地而去。
  
  貔貅善土,雖非鸞鳳飛鵬可走天上一日萬里。
  
  在地上行走,那就算有傷也同樣是個呼風喚雨的主。
  
  瞬息之間,就遠遠的去了。
  
  風乍起,雪花飄飛,冷了天,孤寂了人。
  
  來時一雙,去時,兩廂凝望成背影。
  
  今年秋日,怎麼如此寒慄。
  
  馭吞雲貔貅而走,不知目的,不知方向,三日狂奔,已不知天地在哪方。
    
  落羽為遠離梵天閣勢力,三日不眠而行,那一直不言只是越來越紅的眼,讓人看在眼裡,悔在心上。
  
  「羽兒,停下,先休息一下再走。」非煙通紅著眼。
  
  落羽聽言也不反駁,輕輕的撫過吞雲貔貅的頭頂:「辛苦你了,我們先……」
  
  「砰。」一話還沒說完,吞雲貔貅突然止步,可那衝勁還是沒止住,砰的一頭撞上前去。
  
  而它的前面銀紅的光芒一閃,一道無形的牆壁突然出現,一股巨大的力量轟的一聲把土裡的吞雲貔貅和落羽等人,砰的彈出了地下去。
  
  身形急震,破土而出。
  
  落羽等三人兩獸瞬間被甩出了地底。
  
  「砰砰砰。」三人兩獸一被摔出地底,就撞上了地面上修蓋的木頭房子,只聽幾聲大響,三人兩獸把那屋頂給撞了個稀爛破屋而出。
  
  落羽見此在空中側身轉頭,伸手想護住她的爹娘。
  
  未想這一轉頭,那目光正好對上了下方破了屋頂,正往上看的人。
  
  對上那幾人的目光,落羽心陡然一澀,不再做任何的攻擊防備,從空中自然落下。
  
  下方,那正坐在屋中商議事情的君飛,黃宇,王猴,目瞪口呆的看著破土而出,突然之間出現的落羽。
  
  這,這是怎麼回事?
  
  秋風乍起,十三級吞雲貔貅三日不休的借土遠遁。
  
  已然遠遠行出了佛仙一水,進入了與佛仙一水相鄰的地魔火。
  
  風過樹梢,天空蔚藍。
  
  芳草無心,秋葉無情。
  
  金陽璀璨,深綠的葉子開始變得金黃,從樹梢上一片一片的落下,大地金黃燦爛,艷陽高照。
  
  哪有那一日的風雪逼人。
  
  那漫天的銀裝素裹,就好似從來沒有過似的,藏捏在了時間的夾縫裡。
  
  地魔火,黑石森林邊緣。
  
  秋風飛揚,黃宇,王猴,君雲,非煙,站在那空曠的荒地上,迎風遠歎。
  
  「還在閉關。」王猴回頭看了眼那一緊閉的房門,輕輕的歎息一聲。
    
  從遇見落羽來,今日已經是第七日了。
  
  而落羽從一見到他們,就只交代了照顧好她的爹娘,就只扔下兩字,閉關,然後就一直到現在都不見。
  
  「心裡不舒服。」君飛緩步行來,皺著的臉,讓那條疤痕看上去越發的猙獰和冷酷。
  
  「都是我們的錯,我們……」
  
  「伯父,伯母,別這樣說。」黃宇搖搖頭輕輕拍了君雲的肩膀一下,滿臉正色的道:「落羽有你們為她的父母,是她的福氣。
  
  至於這事情,不能怪你們,要怪只能怪那個帝梵天太狡詐。」
  
  這幾日上他們也弄清楚了為什麼。
  
  帝梵天確實曾經來見過君雲,可那時候帝梵天並沒表露身份,君雲不過把他當一般的人對待。
  
  因見識高人一等,覺得分外談得來,引為知音。
  
  而其後,他把君雲夫妻從非羽的地牢裡救出來,對外說的是囚禁在梵天閣,對內那確實是當貴賓一般對待。
  
  君雲夫婦在這樣的情況下,豈會認為帝梵天是壞人。
  
  因此,帝梵天在那言辭中微微的透露出落羽進入了佛仙一水,卻落入了雲弒天的手裡,雲弒天更是要強迫落羽成婚。
  
  這樣的消息豈會讓君雲夫婦不震驚。
  
  雲弒天那是什麼人,佛仙一水有名的魔尊,絕對的壞人。
  
  再加上梵天閣往來行走的那些人,加油添醋的一說,那雲弒天更是壞得掉渣。
  
  落羽嫁給他,那簡直就是入了活地獄。
  
  君雲夫婦聽了這還不驚駭,還不想救他的女兒。
  
  因此下,反而請帝梵天幫忙。
  
  這一來二去,就鑄成了今日這樣的局面。
  
  親者痛,仇者快。
  
  到頭來,誰也沒錯,誰的出發點都是好的,卻大錯鑄成,回天乏力。
  
  這能怪誰?
  
  一聲長歎,君飛,王猴都搖了搖頭。
  
  「你們也別傷心,落羽心中是個明白人,她知道輕重,分得清好壞。」黃宇聲音很緩。
    
  這豈能不傷心啊,君雲夫婦對視了一眼,無聲。
  
  他們就是想為了他們的女兒好,他們是想把命拼出去救他們的女兒,可誰能想到,居然……
  
  「還是那雲弒天不好,這種情況下居然獨自走了,他簡直……」
  
  「不許這麼說。」王猴咬牙的話還沒說完,黃宇就出聲喝道。
  
  「若這種情況是我,我也走。」君飛雙手抱胸,冷冷的插了一句。
  
  黃宇點了點頭:「雲穹傷勢不明,早一步回去或許還有一線生機,若晚回,這就成死局,誰也解不開了。
  
  況且這種情況下。
  
  帶落羽走,落羽去了望天涯那就是整個望天涯的敵人,雲穹若能救回,一切還好說,伯父伯母賠禮道歉上門請罪都可以緩和。
  
  若是雲穹死了,雲弒天不殺落羽一家,對不起他姐,對不起他望天涯所有人。
  
  不殺,如何服眾。
  
  殺了,那結局……
  
  因此把落羽留在這裡,反正就算落入帝梵天手裡,她也不會死,反而帝梵天為了飄渺神通會禮遇有加。
  
  待他雲弒天把望天涯一切搞定後,再來說落羽這頭,若是我,我也這麼處理。」
  
  黃宇一番話把情勢和分析絲絲都解釋出來,彷彿是親眼看清楚了雲弒天是怎麼想的一般,說的是嚴絲合縫。
  
  王猴也是個精明人,只是不若黃宇心思慎密,聽言伸手繞了饒頭。
  
  而一旁的君雲夫婦聽言,更是紅了雙眼。
  
  若那雲弒天真若黃宇所說,對他們家落羽這樣的好,那他們這是幹了什麼事啊。
  
  「我還以為是雲弒天不信任落羽。」王猴摸著腦袋。
  
  聽言,黃宇和君飛對視了一眼,兩人眼中都閃過一絲深沉。
  
  「恐怕,這已經不是信任的問題了。」黃宇聲重千斤。
  
  信任,什麼是信任?
  
  信任落羽不是奸細,不會害他。
  
  但是,這結果已經是如此了,落羽的爹娘害了他,害了她姐。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4 08:59 PM

本帖最後由 nikonnika 於 2012-7-4 09:02 PM 編輯

第105章:情為何物(下)
  
  這已經不是信任的問題,而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不管原因如何,事實俱在。
  
  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這個時候說信任,實在是太無力了。
  
  這個時候只能是解決問題。
  
  秋風寂寥,荒地一片沉默。
  
  而就在這沉默中,落羽那一直關閉的小屋房門緩緩打開,落羽緩步走了出來。
  
  身上的血衣已經脫下,換上了君飛的男裝,蔚藍色,讓她整個人看上去精神了不少,不復七日前的失魂落魄,神色淡淡,眉色間蘊著一股歷經風雨後涅槃的溫淡。
  
  緩步行來,看似緩慢實則卻一兩步間就已經到了他們的面前。
  
  「落羽,有沒有想我們?」王猴看著身邊的落羽,意圖先活躍氣氛。
  
  豈料一話還沒落,眼睛陡然就直了。
  
  在他的前方,君雲夫婦那裡,還有一個落羽。
  
  這……這是怎麼回事?
  
  這一下,別說王猴震驚,就是沉穩的君飛和黃宇也詫異極了揉了揉眼睛,這……這……
  
  「羽兒讓爹娘擔心了。」落羽站定在君雲夫婦面前,臉色溫淡和軟。
  
  而君雲夫婦也被兩個落羽震驚住了,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吱吱。」旁邊坐在吞雲貔貅頭頂上走過來的小銀見此,捂著嘴吱吱吱吱的直笑。
  
  那小眼睛透露出,真笨,居然被嚇住了,呵呵,真笨。
  
  「這……」君飛嘴角有點抽筋。
  
  然就在他開口的當下,那站在王猴身邊的落羽緩緩的淡薄了起來,就好似一道影像,慢慢的消失在了空氣中。
  
  「這……這是……分身法?」王猴驚得跳了起來。
  
  「不是。」落羽轉過頭緩緩道:「是殘影。」
  
  殘影?由於行動過快而留下的殘影?一眾人面面相覷。
  
  而就在落羽話音落下的當口,小銀猛的串出,在天空中閃了幾下,因為速度過快,在空中留下三個殘影。
  
  不過,只是一瞬間就消失了。
    
  小銀不滿的嘟起了嘴,落在落羽的肩頭。
  
  落羽伸手撫摸著小銀,當日那漫天的雪花深深的刻在了她的腦海裡,在那朦朦朧朧中又被那不明的力量狠狠的一撞。
  
  傷到極致,情緒憋到極致,爆發出來的不是大哭大鬧。
  
  而是這靈氣的灌頂。
  
  七日時間,觸摸到了古武最高的門檻《萬影迷蹤》。
  
  以速度為基準,以內功為根基,對敵中劃出無數殘影以迷惑對手。
  
  至大成時,身有千影,千影可如本體一般攻敵,千個落羽同時出手,這天下,她還怕誰。
  
  微微的解釋後,王猴,黃宇,君飛等頓時叫好起來。
  
  不在逆境中崩潰,就在逆境中成長。
  
  「羽兒,我的羽兒真棒,真棒,爹娘……」君雲和非煙拉著落羽的手,一時激動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如此棒的女兒本可以高高在上,卻被他們……
  
  「不要說了,過去的已經過去了,你們不要放在心上,這個事情我會解決的。」落羽握緊了父母的手。
  
  解決,如何解決?
  
  「我打聽了,望天涯取消了婚宴,不過也沒大喪。」
  
  君飛看著落羽,把他這兩日打聽的最關鍵的消息,報給落羽。
  
  望天君王大婚取消,這一則消息成了佛仙一水的笑柄,就連佛仙一水的鄰國地魔火,都少不了幸災樂禍。
  
  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望天涯沒有大喪。
  
  那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雲穹還沒有死,她還在搶救。
  
  雲穹本身沒有鬥氣,膠木龍匕首最大的用處得不到發揮,若只是毒和傷,望天涯那麼多的能人異士,說不定……
  
  落羽聽言眼睛微亮,緊緊的握了一下拳頭。
  
  表面上看起來並不太興奮,只是那拳頭的緊握,說明她對這一則消息的激動。
  
  「雲弒天應該在全力的搶救。」黃宇看著落羽:「不管出於任何面的考慮,他都會盡全力。」
  
  「我知道。」落羽抬頭深吸了一口氣。
    
  「我覺得雲弒天這個人只要看中了,那可能就是一生一世,他獨自走了,應該是……」
  
  落羽伸手阻止了君飛為雲弒天解釋的話。
  
  「我若不明白他,這天底下還有誰明白?他若不明白我,又豈會讓我如此對待,不用多說,我心裡有譜。」落羽緩緩出聲。
  
  這兩日,她把一切都想了個清清楚楚。
  
  她的感情不是別人想毀就能毀的。
  
  她想要的,她竭盡全力去爭取來的,去捍衛的,絕不准許半途撒手,哪怕中間隔了宇宙銀河,她也要跨過去。
  
  只是傷害已經造成,她需要彌補。
  
  「那你打算怎麼做?」黃宇看著落羽。
  
  落羽挽著君雲夫婦的手,聞言眼中有一瞬間的銳利。
  
  「今日如此結局,追根究底是我太弱了,弱成了他的弱點,弱成了他被人攻擊的要害,也弱成了我的死局。」
  
  在現代社會,她會古武,一瞬千里,十幾樓飛躍而上,摘花傷人,踏雪無痕,她有強大的師門後盾。
  
  放眼出去,能比擬的人實在是不多。
  
  而這忘川大陸卻不同。
  
  那一溜的全部都是高手,都是勢力,捏死她就好像捏死一隻螞蟻那麼輕鬆。
  
  而她要變強的步伐,被雲弒天突然的出現打亂,一直都沒有停歇下來的時間,一直都在為他奔走。
  
  而現在,其結局就成了感情都成了別人設計的對象。
  
  到頭來,裡外不是人。
  
  一切功勞都被抹殺,反而成了罪人。
  
  她爹娘這一次錯了,她認,父債子還,天經地義,她沒什麼好說的。
  
  但是,那一日雲穹如此的憤怒,燕飛燕塵等人如此的憎恨眼神,讓她心寒。
  
  她是什麼樣的人,雲穹相處得不久不清楚,燕飛燕塵與她相處的還不久?這樣一個小小的陷阱就讓他們如此神情,她真的,她真的已沒什麼好說的。
  
  哪怕,就是有絲毫的不信,絲毫的猶豫,她也絕不心寒,可惜……
    
  落羽深吸一口氣,哭哭啼啼,怨天怨地沒有用,她從現在開始會好好的活下去,為自己活,為自己拼,為雲弒天拼,卻決不再受別人的糟蹋。
  
  掃除一切陷害她的人,拔除一切敵人。
  
  該她承擔的,該她愧疚的,她認,她還。
  
  不該她承擔的,誰加諸在她的頭上,她就讓誰給她還,加倍的還。
  
  「對,這就對了,你終於看清楚了。」黃宇,君飛,王猴,對視一眼,那眼亮了。
  
  恩以恩償,血以血還。
  
  「讓你們擔心了。」落羽輕輕的頷下首。
  
  「落羽,那好,目前望天涯那邊你插不上手,我們就在注意我們這邊的事情,你看……」
  
  立時,黃宇,君飛,王猴就動了起來。
  
  他們都才來地魔火,一切不過是開了個頭,落羽就來了。
  
  那他們就扭成一股繩子,往前衝。
  
  微仰頭,遠目蒼穹。
  
  弒天,對不起,這一次是我傷了你的心,你的心有多痛,我的心就有多痛。
  
  皇姐的問題落羽目前無能為力,但是其他的落羽一定會解決,一定會。
  
  誰欠了我們的,害了我們的,我都要他連本帶利的還回來。
  
  待一切解決,到時候我親上望天涯,向你賠罪,要殺要剮,絕不皺一下眉頭。
  
  秋日金陽,大地一片金黃。
  
  象徵豐收的季節,也蘊藏著離別。
  
  藍天無相,白雲蒼迥。
  
  一雙人,兩地情。
  
  而此時的望天涯,一片暗潮洶湧,氣氛壓抑得幾乎如那寒冬臘月,寒慄的凍人骨髓。
  
  各國國君貴客們早已經離去,往來的奴僕要人都是急急忙忙的,那份嚴肅,讓人膽寒。
  
  雲弒天寢宮。
  
  「姐怎麼樣?」雲弒天一臉煞白,剛睜開眼就要翻身而起,被風無心一把按了下去。
  
  風無心滿臉的嚴肅和焦急,聞言搖了搖頭咬牙道:「不知道,星宿二十八尊者都在那裡,還吊著一口氣,只是不知道……」
    
  話沒說完,以二十八星宿的功力才只能吊著她一口氣,沒有馬上嚥下去,這後果誰敢保證。
  
  雲弒天一聽就往外衝,卻身形一顫,一口鮮血猛的噴了出來。
  
  「君王,長公主殿下已經出事,你不能再出事了,我求求你,不要再亂動了,不要再動了。」
  
  風無心見此急得嘴巴都起泡了,旁邊一殿的人都急跪下了。
  
  他們君王一路催動鬥氣駕馭鸞鳳,硬生生把本要半日的時間飛回的速度,被他提升到兩個時辰就回了望天涯。
  
  這一鬥氣的全力催動,那舊傷猛的復發,若不是星宿二十八尊者都在,立刻搶上聯手幫他壓制住,他的命……
  
  他說不定比雲穹都還先……
  
  而這一昏迷睡過去,再醒來就是今日。
  
  雲弒天聽言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強制壓抑下心中的焦急和憤怒。
  
  雲弒天的寢宮中瞬間只剩下急劇的喘氣聲。
  
  「各處安排妥當?」半響後,雲弒天的聲音已經恢復了冷靜和自制。
  
  「沒有問題,量他帝梵天不敢前來,不過……」風無心遲疑了一下,看著雲弒天的眼神,半響還是決定不隱瞞。
  
  「帝梵天受傷,聽說是被小銀刺了一槍,君落羽消失無蹤。」
  
  雲弒天聽言眼深深的黑了下去,那眼中的狂風暴雨幾乎狂烈得好似天地都要毀滅。
  
  一片死寂,半響雲弒天突然抬手,殿內一眾候著的人見此快速的退了下去,只留風無心一個。
  
  「風無心,你信不信她?」靜寂中,雲弒天突然沉聲道。
  
  風無心一愣緊接著咬牙:「她把你和長公主害成這樣,我還……」
  
  「我只問你信,還是不信?」雲弒天聲重千斤。
  
  風無心聽言,沉吟了好半響,方緩緩道:「她的為人,當不至於做如此之事,若我還能看錯,這雙眼就沒存在的必要,這事有蹊蹺。」
  
  當日他激怒攻心沒有多想,現下這麼十幾天時間一過。
    
  他從激怒中回想,卻也品出點不同。
  
  雲弒天聽言看了一眼風無心,半響緩緩的點了點頭。
  
  不愧是與他一起長大的,他沒看錯風無心。
  
  「暗中保護她,咳咳……」雲弒天嘴角的血止都止不住的流,那內傷……
  
  「君王,你……」
  
  「咳咳……」雲弒天猛的咳了起來,卻瞪著風無心視線不移。
  
  風無心見此握緊了拳。
  
  暗中保護她,原來不是他家君王與落羽翻臉成仇,而是在給她留生路。
  
  此時的落羽若來了望天涯,只有死路一條,因為他家君王知道他自己重傷昏迷護不住她,而這望天涯能要落羽命的人,太多。
  
  「長公主她……」
  
  風無心看著雲弒天的眼,話沒有說完。
  
  他明白了,雲弒天是信落羽,但是他不信落羽的爹娘。
  
  他留下他們,是為了怕他自己在盛怒下直接殺了落羽的爹娘,所以……所以……
  
  他是怕落羽傷了心啊。
  
  風無心一體會出這意思,緊握的五指都開始顫抖起來。
  
  他們家的君王不動情則以,一動情簡直……
  
  難怪帝梵天敢如此設計,敢如此動作,這就是吃定了落羽是他們家君王的軟肋。
  
  這份情已經到了這般深的程度。
  
  他,他是否要替他們君王斬斷這……
  
  「風……無……心……」風無心一念至此,雲弒天突然開口,那一字一句蘊含著無盡危險的含義,盡在其間。
  
  風無心看著雲弒天,雲弒天邊吐血邊瞪著風無心。
  
  兩人良久的對視,半響後風無心長歎一聲,軟下心來:「是。」
  
  望天涯,燕飛,燕塵,燕林,全是坐鎮一方的大將,他們要殺一個人,就是追到天涯海角都有人給他們報信。
  
  若他不暗中出面幫扶,落羽就算走到天邊,都不會有好日子過。
  
  君落羽,雲穹,落羽的爹娘,他們家君王,這情之一字,這般孽緣,如何說,如何說啊。
  


第106章:開山立派(上)
  
  雲弒天聽風無心答允了,那眼微微的閉了閉。
  
  風無心一諾千金,做事穩妥,他應了,就絕對不會暗中為難落羽。
  
  心下一定,雲弒天猛的咳嗽起來,唇齒間儘是鮮血湧出。
  
  「快請二十八宮尊者過來幾個,快,快。」風無心瞬間驚得臉上變色,惶急大叫出聲。
  
  立時,靜寂了一瞬間的雲弒天寢宮,再度混亂了起來。
  
  「竭盡……全力……救……」
  
  「我知道,我知道,你先養傷,這一切我心裡都有數,你別操這個心。」雲弒天斷斷續續的吩咐還沒說完,風無心就心急的接了過去。
  
  他們望天涯已經倒了一個,這個天不能塌了,不能。
  
  唇齒間全是鮮血,雲弒天深吸一口氣,那眼中的風暴蘊蘊。
  
  等他過了這一關,他再來找人算賬,算這總賬。
  
  秋日金陽,從窗戶中射進來。
  
  映照在那慌亂的往來人員上,映照在那殷紅的鮮血上,泛起的那絲絲金光,卻不見絲毫溫度,反而冷燥得驚人。
  
  望天涯王宮無數高手行色匆匆,二十八宮尊者幾乎急白一頭白髮的衝過來。
  
  遠處,燕塵,燕飛,燕林氣沖蒼穹,雙眼血紅的命令聲遠遠的傳來:「傳我等號令,全力追殺君落羽一家三口,不惜一切代價,碎屍萬段……」
  
  秋風乍起,明明艷陽高照,卻冷寒如冰。
  
  金秋九月,那甜蜜的桂花凋謝,從葉間緩緩的落下,墜入塵埃,碾為花泥,一樹一芬芳,一年一朝生。
  
  花凌落,誰知樹,可相思?
  
  風動天下,佛仙一水兩巨頭齊齊重傷。
  
  風起雲湧,這天開始在不動聲色間,變色了。
  
  而此時的地魔火,卻依舊縱情聲色,混亂不堪。
  
  地魔火,乃佛仙一水的鄰國,與帝梵天的勢力相鄰,其面積比佛仙一水還要大上一倍。
  
  而其間蘊藏的高手或許比佛仙一水更多,奢華程度比之佛仙一水更甚,奇珍異寶也可能……
    
  然而,它卻不比佛仙一水有名,卻佔據不了忘川大陸第一國土的原因。
  
  就在於它的混亂,絕頂的混亂。
  
  地魔火,那整個就是一個風暴的集中地。
  
  燒殺搶掠,各勢力混雜,街面上隨時可以看見鬥毆,看見殺人,看見搶掠,也可以看見一擲萬金,揮金如土。
  
  有富可敵國的人,也有滿大街的乞丐。
  
  若用落羽的替代法來看待。
  
  這個地方只有那沙漠中的綠洲,沙漠中的藏金窖,卻混亂得一塌糊塗的中東,可以稍微媲美一下地魔火的一點混亂和瘋狂。
  
  一人一勢力,誰也不服誰,誰也看不起誰,高興就殺人,不高興也殺人。
  
  地魔火,這就是一個真正靠拳頭的地方。
  
  沒有道理,沒有法律,沒有主宰,只有拳頭。
  
  秋風獵獵飛過,地魔火邊境銀紅小鎮郊外木屋裡。
  
  「這就是目前的情況。」黃宇交代完他們的一切,抬頭看向落羽。
  
  他們來的時間不長,一切都才剛開始。
  
  一身溫淡,把所有的情傷愛恨都掩藏在了那溫淡下的落羽,眼中閃過一絲感動,緩緩道:「累了你們了。」
  
  旁邊的君雲與非煙對視一眼,眼中都閃過讚歎。
  
  確實,這麼短的時間內,能做成這樣,相當的能幹。
  
  君飛把暗樓留下一小半人員,繼續發展非羽等三國的勢力,自己帶著一大半人員來了這裡,開始從這銀紅小鎮滲透入地魔火。
  
  而黃宇和王猴,利用落羽走的時候留給他們的丹藥和心法,召集了幾十個原來藥師協會的學員,一邊教導他們煉藥,一邊教他們落羽的功夫。
  
  這一次,那些學員也都跟了他們來,駐紮在這小鎮上,目前以賣丹藥為生。
  
  這銀紅小鎮乃是最靠近佛仙一水的地方,過了身後那黑石森林,就是梵天閣的勢力。
  
  梵天閣有帝梵天在,地魔火的人再無法無天也知道點厲害,輕易不招惹過去。
    
  因此,這一方小鎮倒沒有地魔火其他地方亂得那麼厲害。
  
  所以,黃宇前後打點妥當,沒多大風雨的立了一個小門派,門派名字就叫「中武門」。
  
  因為他記得落羽曾給他們說過,她的功夫叫,中國功夫。
  
  門主為落羽,他和王猴為副門主。
  
  雖然門派現在還小,但是那雛形已經完全具備。
  
  「不累,為了自己的理想何累之有。」王猴大大咧咧的笑了,豪氣的一揮手。
  
  落羽看著豪氣的王猴,沉穩的黃宇,冷酷的君飛,眼中淡薄的神采緩緩開始飛揚。
  
  她在為了別人拚死拚活的時候。
  
  她的朋友卻在為了她組建一切。
  
  這份情,比山重,比海深。
  
  「落羽,現在這個情況,我也不跟你委婉,你要殺帝梵天還欠缺太多,目前的你根本不是對手。
  
  這事情你就先存在心裡,放在目標上,把心歸攏來,先在這地界上坐穩了,才有跟帝梵天一拼的實力。」
  
  黃宇看著落羽,語重心長。
  
  落羽抬頭看著黃宇,眼中閃過一絲銳利:「我明白。」
  
  這個時候她還不明白這些,她直接就可以去死了,別說什麼報仇雪恨的話。
  
  黃宇聽言眼中蘊起一絲微笑,這,就真的是對了。
  
  「羽兒,你學飄渺神通吧,那樣就誰也不怕了。」就在這當口,君雲突然插言道。
  
  落羽一聽,眨了一下眼,轉過頭來:「爹,你真的跟飄渺一族有關係?」
  
  她爹真的跟飄渺一族有關係?會飄渺神通?
  
  搖搖頭,君雲沉聲道:「我怎麼會跟他們有關係,我只是從帝梵天和你們的字裡行間猜測出一絲半點。
  
  我記得當年在楓林的密地裡,我是曾經碰見過一個人,然後機緣巧合下拿了一件東西。
  
  不過當時我真沒注意,那東西是掛在我衣袖上帶出密地的。」
  
  君雲沉思著道:「後來我把那東西給了你,也沒多當一回事。
    
  只是沒想到卻是當時就把這禍根埋下了。」
  
  君雲說到這,深深的歎息了一聲。
  
  飄渺神通,他這些日子反覆的想,把帝梵天當時他聽著覺得沒什麼的話,反覆的推敲。
  
  最後才明白過來,那什麼他們要的飄渺神通與他當年從楓林密地,得出的一東西有關。
  
  所以,才會有帝梵天萬里迢迢來偶遇他,才有後面這一系列的事情。
  
  真是不知道該說造化好,還是運氣太背?
  
  「給我了?」落羽淺淡的容顏下,經歷大變後第一次露出絕對的詫異。
  
  她爹把那飄渺一族的信物給她了?她怎麼不知道。
  
  「你那項鏈上的戒指,我讓你隨身戴……咦,你的項鏈呢?」君雲朝落羽頸項間一指。
  
  當年,他事後發現帶出了這戒指後,也知道可能是楓林密地中的東西,不過實在是看不出來是什麼東西。
  
  因此,也就沒當多大的事情,給了落羽。
  
  哪裡知道這東西來頭這麼大。
  
  此時,君雲一指落羽的脖子,方發現落羽脖子上一直帶著的項鏈不見蹤影,不由詫異的道。
  
  落羽聽君雲這麼一說,不由伸手摸了摸脖子上原來掛項鏈的地方。
  
  那戒指,那戒指她送給雲弒天了。
  
  摸著頸項上空缺的地方,落羽淡薄的臉上緩緩滲透起一絲笑,枉費帝梵天機關算盡,卻不知道她早把此物送給了雲弒天。
  
  緣分,緣分,有些事情真的是天知道的。
  
  落羽伸手緩緩撫摸著手中佩戴的戒指,聲音極輕卻極沉穩的道:「我送人了。」
  
  「送人了?你……」王猴驚訝的話沒說完,就被黃宇擋住了。
  
  飄渺神通,他們都不知道是個什麼東西,不過雲弒天和帝梵天都想要,那肯定是好東西。
  
  只是,落羽送人了,還那麼一臉的溫柔,這送的人他們也心裡有譜了。
  
  「送了就送了,一切依你。」君雲看著落羽,聲音溫和。
    
  伸手,隔著衣服摸了一把懷中的那紫色晶體,當日那飄渺一族族人的話清晰的響徹在耳邊。
  
  以信物跟這紫色晶體相合,才是開啟飄渺神通的大道。
  
  而現在,一物在雲弒天的身上,一物在她的身上。
  
  藕斷絲連,總有絲線連著他們,切不斷的。
  
  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所有的情緒波動,落羽一仰頭,看著黃宇等三人:「藍尊高手了?」
  
  區區時日不見,三人鬥氣猛增。
  
  君雲笑了一下:「多虧你的東西。」
  
  石髓有大用,他們短短時間之內就提升了這麼高起來。
  
  不過在地魔火,藍尊級別不夠,還需要再強,再強。
  
  落羽聽言點點頭,站起身來看向君雲和非煙道:「爹娘,你們也可參加門派中弟子們的修煉,鬥氣廢了,古武你們可以學。
  
  那是完全不同的武功,有鬥氣不好學,你們沒有鬥氣,也許能事半功倍。」
  
  君雲和非煙一聽,兩人對視了一眼,眼中都是亮光一閃。
  
  他們知道落羽有個神出鬼沒的師傅,這武功……
  
  「好。」一錘定音,君雲應得鏗鏘有力。
  
  他們不做落羽的包袱,為了他們的女兒好,為了自己好,變強才是一切。
  
  他們已經害了落羽一次,女兒念情把苦往自己心裡壓,一點也不責備他們,他們這做父母的,看著卻不能不傷心,不愧疚。
  
  那麼,現在他們爭取絕對不做第二次,他們是當爹娘的,他們要保護他們的女兒,保護。
  
  「黃宇,丹藥的變賣只是暫時,原材料一封鎖,我們就舉步維艱,所以,這方面我們必須有一勞永逸的辦法。」
  
  一個門派的發展有其基本的要素,錢,是最不可缺的東西。
  
  從非羽帶過來的,終有用盡的一天。
  
  「我知道。」黃宇眼中閃過一絲狡詐,也站起身道:「我選這裡落腳,一是它相對安全,離佛仙一水近,方便打聽你的消息。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4 09:03 PM

第107章:開山立派(下)
  
  二嘛,你跟我來,我覺得這郊外的亂石窖很古怪,有一種以你古武才能察覺到的強大靈氣。」
  
  落羽一聽微挑眉:「喔?走,去看看。」
  
  靈氣?這東西可是天地生成。
  
  極品的藥草,珍惜之物,都生長在靈氣充沛的地方,靈氣強大的後果,那可是……
  
  「好。」
  
  立時,幾人對視一眼,新的輪盤開始轉動起來。
  
  銀紅小鎮郊外,也就是黃宇他們木屋的所在地不遠處。
  
  淡淡的銀紅色石頭亂七八糟的堆砌著,一目望去幾乎看不見盡頭,就好似連綿起伏的小山,重重疊疊。
  
  地魔火產銀紅色的石頭,這並不是什麼特殊之物。
  
  不過這麼多堆積在一起,倒也挺壯觀的。
  
  落羽跟隨著黃宇行至此處,吸了一口空氣,沒有任何異常,感覺不到絲毫的靈氣。
  
  眼前荒蕪的地方,跟梵天閣那荒城也沒多大區別,與那極品藥草生長之地,簡直有天差地遠的差別。
  
  落羽見此沒有多言,只是以古武的運轉功法,緩緩的吸氣呼氣吐納,腳下踏著八卦方位走動,予以探查。
  
  秋風輕吹,荒地一片蕭瑟,看上去分外荒涼。
  
  恐怕,這也是銀紅小鎮各方人物准許黃宇開門立派佔據這裡的原因,誰會在乎一個荒涼得跟亂葬崗差不多的地方。
  
  荒草伴隨著輕風的味道吹拂進落羽的鼻尖,落羽閉上眼以五感察之。
  
  清淡的香味,隱藏在那荒草腐爛的味道中,就好似那幽幽的蓮花,隱藏在那厚重的淤泥下,正在茁壯的成長。
  
  落羽雙眼唰的睜開,這地下有東西。
  
  「有問題?」黃宇壓低聲音,看著落羽的眼中蘊藏著壓抑的興奮。
  
  「有。」落羽眼中也是亮光一閃。
  
  「太好了。」黃宇頓時狠狠的捶了一下手心,他果然沒有看走眼。
  
  「我再查查。」落羽低言一句,突然仰頭輕嘯了一聲。
  
  對於珍惜的藥草,靈氣之地,小銀那可是個當仁不讓的傢伙。
    
  嘯聲未落,那一早就不知道跑什麼地方去的小銀,哧溜一聲就從亂石崗裡竄了出來。
  
  小爪子中抱著個銀紅色的大石頭,正嘎崩嘎崩的吃得快樂呢。
  
  落羽知道小銀是個識貨的,自從它吃過她給它烤的烤肉之後,基本就不吃石頭這些東西了。
  
  今日居然抱著吃得如此歡快,看來果然有異。
  
  「這裡面有什麼?」落羽抱過小銀,從小銀的小爪子裡拿過小銀抱住正吃的石頭,細看。
  
  小銀見此對著落羽揮了一爪子,嘰嘰亂叫。
  
  那裡面還有很多,你幹嘛搶我的?搶我的吃的,落羽是壞蛋。
  
  落羽見此張口輕輕舔了一下那銀紅的石頭,細細辨別味道。
  
  果然,有一種隱隱約約的醇厚之氣。
  
  小銀見落羽居然真吃它的石頭,不由扯著落羽的頭髮,就朝前指。
  
  你不要搶嘛,我帶你去,小銀我很大方的,有好東西也給你吃。
  
  落羽見此有一瞬間的哭笑不得,不過二話不說的朝小銀指的方向就飛奔而去,黃宇緊跟。
  
  翻過幾座亂石堆積而成的山,幾乎都要到達黑石森林的邊緣,落羽等兩人一獸才停下。
  
  低頭,看著小銀採石頭的地方,落羽和黃宇齊齊挑高了一下眼。
  
  眼前高大的石山下面,看樣子是被吞雲貔貅給挖了一個大洞,那洞口黑黝黝的,一眼根本望不到底。
  
  小銀吃的銀紅色石頭,就是從洞裡面挖出來的。
  
  看樣子是吞雲貔貅挖出來不要的,而小銀認得好處。
  
  「好濃郁的靈氣。」落羽深吸了一口此處的空氣。
  
  這個不算啥,下面的才濃郁,小銀邊啃石頭,邊朝沒見識的落羽揮了揮小爪子。
  
  落羽見此揚眉蹲下與小銀平視:「吞雲貔貅呢?」
  
  它在下面挖地道,它跟這下面的那怪異魔獸耗上了。
  
  小銀甩了一下銀毛,小眼睛笑了笑。
  
  「下面有魔獸?」落羽有點詫異。
    
  一旁的黃宇也驚訝的朝地洞看下去,這下面有魔獸?真的假的?他可從來沒有聽說住在地底的魔獸。
  
  就算是落羽帶來的那只據說是十三級的吞雲貔貅,那是土中的霸主,也是生活在地面上的,沒聽說過住在土裡。
  
  怎麼沒有,我們來的時候不是被它給轟出來了,小銀不滿的嘟了一下嘴。
  
  居然敢把他們給轟出來,討厭的傢伙。
  
  落羽聽小銀這麼一說,立刻醒悟過來。
  
  前些日子她駕馭著吞雲貔貅借土之力,從地下行走而來,走到這裡被一道強大的銀紅色屏障,轟的一下就給彈出了土裡,被扔出了地面。
  
  她這幾日心思不在這上面,倒一時半會沒有想起。
  
  原來那不是碰上了什麼禁制,而是遇見了厲害的魔獸。
  
  「貔貅跟它耗上了?」落羽揚眉。
  
  小銀一聽頓時笑彎了眼,抱著銀紅色的石頭嘻嘻的笑。
  
  可不是,我家小弟可是土裡的霸主,對大地的東西,它說一,沒有魔獸敢說二,哪怕級別比它高的都一樣。
  
  現在卻陰溝裡翻船被別的傢伙給從土裡轟了出來,你說它這臉往哪裡放?
  
  它要不下去教訓死那傢伙,這口惡氣估計是嚥不下去的。
  
  小銀揮舞著小爪子笑得沒鼻子沒眼的。
  
  旁邊的黃宇聽落羽給他翻譯,此時恍然大悟,難怪這些日子都沒看見吞雲貔貅和小銀,感情是跑這裡來較勁來了。
  
  落羽見此眼快速的轉動,與黃宇對視了一眼。
  
  這地方靈氣如此充裕,那地面上卻什麼都不生長,按理說這樣靈氣聚集的地方,那千年靈芝,萬年人參應該遍地都是。
  
  而現在,卻是這樣一個場景。
  
  這唯一能夠解釋的原因,就是地下有不同尋常的東西壓抑了靈穴,或者控制了靈氣的滋長。
  
  而不管是壓抑了還是控制了,這可都是非同尋常之魔獸啊。
  
  與黃宇無聲的交流了一下觀點。
    
  「小銀,叫貔貅上來,我要下去看看。」落羽當機立斷朝小銀道。
  
  想去看看那下面獨吞好寶貝的傢伙?小銀朝落羽擠眉弄眼。
  
  落羽早就知道小銀對天材地寶有特殊的挖掘能力,下面的又是魔獸,知道的肯定比她多。
  
  當下也一點不隱瞞自己的意思,朝小銀點頭。
  
  好咧,我們去找好寶貝。小銀頓時一蹦三尺高,高興極了。
  
  它就等著落羽發現,一起下去呢。
  
  頓時銀光一閃,小銀就不見了蹤跡,跑下地洞找吞雲貔貅去了。
  
  「黃宇,你先去……」
  
  「不,一起下去,我不太放心。」落羽的話才開口,黃宇就打斷了落羽的話沉聲道。
  
  下面的那個古怪魔獸,能把十三級的吞雲貔貅一招之間就轟出了地底,這實力……他豈放心落羽一個人下去。
  
  落羽聽言看了黃宇一眼,見黃宇的眼中全是堅持。
  
  當下,斟酌了一瞬間,沒有再反駁,識朋友,重朋友,再謙勸就過了,就一起去拼去。
  
  「那好,就一起去見識一下是什麼東西。」
  
  落羽話音一落,就見地面上碧藍色的光芒一閃,吞雲貔貅載著小銀就出現在了地面。
  
  一臉的黑氣和殺氣交織,吞雲貔貅的臉黑得徹底。
  
  看樣子,在那怪異魔獸的面前,還沒有找回面子。
  
  「貔貅,我要下去看看那傢伙。」落羽看著黑著臉的吞雲貔貅。
  
  吞雲貔貅聽言,那眉色越發黑漆漆的,挺威武的臉上隱隱約約的閃過一絲紅暈。
  
  落羽見之,詫異,她的吞雲貔貅在不好意思?
  
  尾巴朝著背上的小銀甩了甩,吞雲貔貅噗的出了一口長氣。
  
  小銀嘿嘿笑的抱著銀紅石頭,朝落羽眨眼睛。
  
  他還沒下到最底層,還沒見到那傢伙的面呢。
  
  落羽意會到小銀的意思,那眉高高的挑了起來。
  
  吞雲貔貅走土裡,那是下潛千米萬米都沒問題,而現在居然貔貅都還沒見到那傢伙的面,這地底的深度……
    
  落羽心中有一瞬間的震驚,緊接著沉吟了一瞬間後朝吞雲貔貅道:「我以內力助你下潛,如何?」
  
  「我也可以。」黃宇也跟了一聲。
  
  吞雲貔貅聽言那黑臉一亮,有落羽和小銀在,遇上那阻擋的力量,就直接給它一鍋底,看它還敢囂張。
  
  立刻重重的一點頭,啪的轉身示意落羽黃宇兩人坐上來。
  
  他奶奶的,長這麼大還沒被魔獸這麼欺負過,老子今天要去欺負回來,吞雲貔貅那個氣沖牛斗。
  
  當下,落羽黃宇速度而上,與小銀並坐吞雲貔貅背上。
  
  頃刻間,碧藍的光芒一閃,吞雲貔貅載著三人就不見了蹤跡。
  
  藍天白雲高廣,亂石崗依舊什麼都沒有。
  
  下潛入土,吞雲貔貅身上藍光閃動,把落羽和黃宇小銀包裹在碧藍光芒中,朝這地底就直奔而下。
  
  落羽只見周圍一片暗色,所過之處全是厚厚的銀紅岩石。
  
  十三級吞雲貔貅是土中的霸主,那速度之快猶如疾風過境,瞬息千米。
  
  然而如此的速度中,周圍居然還是銀色的岩石,重重疊疊的,就好像這個星球下面全部都是這銀紅石頭組成的一般。
  
  落羽在看了一刻鐘之後,心中的驚訝已經無法言語。
  
  星球內在的地質不可能是這樣的情況,而現在幾乎下潛萬里都還是這樣的石頭,唯一能解釋的就是有人,或者說那只魔獸,動了手腳。
  
  上萬里的銀紅石頭,落羽無言了。
  
  而就在落羽無言的當口,吞雲貔貅面前銀紅的光芒突然一閃,吞雲貔貅的速度一下就慢了下來。
  
  吞雲貔貅見此一聲冷哼,碧藍光芒一盛,衝開銀紅光芒,再往下下。
  
  而就在這銀紅光芒一閃之後,好像進入了那只怪異魔獸的地盤,阻攔的銀紅光芒開始一浪接一浪的豎在了眼前。
  
  落羽見吞雲貔貅速度越發慢下,幾乎不能寸進了。
  
  立時手一伸抵在了吞雲貔貅的背上,內力源源不斷的輸送給吞雲貔貅。
    
  黃宇見此,也立刻以鬥氣助之。
  
  吞雲貔貅吸兩人之力,立時碧藍光芒大盛,再度衝開銀紅的屏障,朝地心潛入。
  
  與吞雲貔貅內力一連通,落羽立刻感覺到了碧藍光芒外地底的氣息。
  
  這個空間那濃郁的靈氣撲面而來,幾乎濃得讓人無法置信。
  
  而伴隨著貔貅的越來越下,那靈氣幾乎有讓人脫胎換骨的感覺。
  
  周圍的石壁上,落羽更是清清楚楚的看見,那各式各樣的靈草,人參,及其他各種珍品。
  
  就好像不要錢的稻草一般,生長得密密麻麻。
  
  落羽不由嘴角微抽,而黃宇更是瞪圓了眼。
  
  這麼多的藥材,誰要是得了這些,那煉製出來的丹藥,簡直把非羽王國買了都綽綽有餘。
  
  看,快看。就在兩人的驚訝中,小銀突然指手畫腳的動了起來。
  
  落羽,黃宇聽言,連忙低頭看去。
  
  只見,前方那地心深處一朵火紅的似岩漿又不似岩漿的東西,正揮發著層層的銀紅光芒,就好似那蓮花一般,一瓣一瓣的反覆盛開著。
  
  光芒把整個地心都照耀得纖毫畢現。
  
  那股靈氣,幾乎濃郁得可以羽化人成仙。
  
  而在那靈穴旁邊,無數千年靈芝,萬年人參橫陳一地,璀璨光華閃動,灼灼生輝。
  
  小銀的眼瞬間看直了。
  
  吞雲貔貅靠近,落羽清晰的看見,就在那蓮花般的靈穴上蜷著一隻火紅的,看上去像狐狸又不大像狐狸的魔獸。
  
  此時,那魔獸手中正抓著一嬰孩手臂粗的人參,嘎崩咬了一口,似乎感覺味道不滿意,小爪子一抬,扔了。
  
  砰,小銀抱著的銀紅石頭落了,那口水瞬間直往下流。
  
  那是,萬年人參啊,它喜歡,它喜歡。
  
  石頭落下的聲音驚動了火紅的魔獸,那只魔獸慢條斯理的抬眼看了一眼靠近的落羽等人。
  
  小爪子在空中一揮,立時,一道強悍無比的銀紅光芒轟的一下閃現,朝著落羽吞雲貔貅等就攻了過去。
  


第108章:火紅石獸(上)
  
  吞雲貔貅好不容易借落羽和黃宇的力量見到轟它出去的罪魁禍首,哪裡還忍得住。
  
  此時一見那小傢伙居然敢就這麼輕描淡寫的一揮爪,頓時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
  
  不待落羽動手,嗷的一聲怒吼,週身碧藍光芒一閃,轟的一個吞噬漩渦就朝火紅的,相比它來說小得可憐的小傢伙轟去。
  
  落羽見此手中力量也一強,一股力量附和著吞雲貔貅就朝火紅魔獸跳躍而去。
  
  先試它一試,到底有多強。
  
  然而,吞雲貔貅這拿手絕招才一出現。
  
  那銀紅光芒已經迫在眼前,周圍那重重疊疊的銀紅石壁齊齊銀紅一現,瞬間銀紅大作。
  
  轟,落羽只覺眼前陡然銀紅一片。
  
  緊接著通過吞雲貔貅感知周圍所有的力量陡然凝固,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就好似瞬間進入了一個封閉的空間,隔絕了對外的一切聯繫。
  
  而她那一擊更加猶如石沉大海。
  
  感覺好似穿過了大海,擊打向了茫茫虛空,沒有一個著力點,完全虛無了。
  
  落羽不由驚訝得挑起了眉頭,這是?
  
  而就在落羽詫異的瞬間,吞雲貔貅的攻擊卻完全被封死在了它的面前,根本擊打不出。
  
  吞雲貔貅立時戾氣大作,週身的毛都豎了起來。
  
  落羽見此連忙輕撫吞雲貔貅的背,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銀紅光芒一閃而過,緊接著就消彌了下去。
  
  周圍銀紅退去,落羽抬頭一看。
  
  只見他們週身一道光華透明的銀紅光罩包圍了他們,光彩琉璃。
  
  就好似現代社會那玻璃球裡面穿的水草啊,珊瑚啊,等工藝品,不過現在工藝品的裡面,換成了他們這活生生的人。
  
  「這是禁錮的力量,天,這魔獸居然會的是禁錮。」黃宇震驚了,那眼不可置信的瞪得老大。
  
  禁錮,這是禁錮的力量。
  
  封鎖一切,隔絕一切。
  
  這,這是傳說中魔神才擁有的禁錮一切的力量啊!
    
  怎麼今日這魔獸,這魔獸居然……
  
  黃宇一時間簡直不知道自己是該興奮,還是該哭泣。
  
  見證了傳說的存在,卻很不湊巧的,自己成了見證傳說的犧牲品。
  
  落羽聽黃宇這麼一說,眉輕輕的揚了揚。
  
  而還不待她做出反應,那火紅色的魔獸,小爪子朝著落羽他們一抓,就像抓一個圓球一般臨空抓起。
  
  然後,扔廢物一般的朝著後面一扔。
  
  砰,落羽等所在的圓球,飛出那銀紅石壁上陡然伸展開的洞穴,砰的扔進了該魔獸的垃圾堆。
  
  落羽等被扔出,銀紅石壁立刻再度合攏,石壁上一絲縫隙都沒有。
  
  火紅色的傢伙見此,拍了拍小爪子,慢悠悠的挑了一顆萬年龍火果嘎崩嘎崩的吃了。
  
  然後伸了個懶腰,轉個身,睡覺。
  
  銀紅靈穴蓮花一瓣一瓣的盛開著,花蕊上的火紅傢伙,睡得美美的。
  
  完全無視被當垃圾扔出去的落羽等人。
  
  地底深處,石壁陡峭。
  
  真正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火紅傢伙翻身睡覺去了,而落羽他們卻被它一個扔垃圾給砰的一聲撞上了隔壁山壁的石壁,瞬間被撞了個頭昏眼花。
  
  「這啥地方?」黃宇摸著腦袋,眼前昏昏。
  
  這銀紅色的禁錮力量,就好似石頭,硬得他身為藍尊,一頭撞上去居然差點給撞出一頭的包,好硬的力量。
  
  落羽倒好得多,此時掃了一眼周圍的環境,揚了揚眉,慢吞吞的道:「我很想說是地牢。」
  
  我很想說是地牢?這啥意思,黃宇定睛四下一看。
  
  明明現在的情況很危險,但是卻是無語了。
  
  一間方方正正的石頭屋子,看上去就好像是在那石壁中挖出來一個房間洞一樣。
  
  洞裡,此時零零碎碎的扔滿了東西。
  
  有魔獸的骨骸,有吃了一半覺得不好扔了的各種靈草,有啃了幾口的銀紅色石頭,有土根,有石屑,有……
    
  這,這簡直就是一個垃圾站。
  
  黃宇無語了,他們在這只魔獸的眼裡,原來就是跟不好吃的靈草一樣,是垃圾。
  
  「嗷嗚……」吞雲貔貅那雙眼是氣得血紅,張牙舞爪嚎叫著凝聚力量就朝禁錮住它的力量拼去。
  
  然而,任憑它怎麼咆哮,那禁錮的銀紅力量一點虛弱的意思都沒有。
  
  倒是把看著千年靈芝,萬年人參,眼都直了的小銀給撞回了神來,詫異的看著銀紅的光罩和四周。
  
  看見吃食能失神到這樣的,估計也就小銀一個。
  
  「別再耗費力量了,你衝不破的。」
  
  落羽見此拍了拍吞雲貔貅的頭頂,朝吞雲貔貅指了指石洞裡那些魔獸的殘骸。
  
  這些魔獸看上去不與吞雲貔貅是一個種類。
  
  然,既然與吞雲貔貅不是一個種類,不能運用土之力,卻能下潛進入到這裡,那級別……
  
  換句話說絕對只有比吞雲貔貅高,而不可能低了。
  
  其結果卻是一直禁錮到死,都沒有離開這裡。
  
  吞雲貔貅看了,狂怒倒是少了不少,不過那絕強的殺氣,倒是猙獰了。
  
  「現在怎麼辦?我們如何出去?」從垃圾回收站中清醒過來的黃宇,看著落羽沉聲道。
  
  這禁錮的力量如此之強,難道他們就這麼……
  
  「吱吱,吱吱。」落羽聽言還沒回答,小銀突然嘰嘰喳喳就叫了起來,那小爪兒揮舞得狂興奮。
  
  不走,不走,這裡有寶貝,不走。
  
  「不走?」黃宇得落羽翻譯,嘴角抽筋的看著興奮的小銀:「那東西看得見,你摸得著嗎?」
  
  那漫山遍野的靈草是寶貝。
  
  不過有這麼強大的一個主在這裡,先想法離開,恐怕才有機會圖謀那無數靈草吧。
  
  同樣,氣紅了眼的吞雲貔貅歪著頭看著小銀。
  
  你啥心思,不走?看中那紅傢伙了?
  
  我說你才多大點,就動這心思,我鄙視你,快點,拿出那鍋底,轟它一鍋底,好走人。
    
  小銀聽言扭頭鄙視回吞雲貔貅一眼,白森森的小牙朝吞雲貔貅示威的露出。
  
  屁,你個沒見識的,滾一邊去,再敢亂開口,我先轟你一鍋底。
  
  凶過吞雲貔貅後,小銀轉回頭小爪兒抓著落羽的衣角,嘰嘰喳喳的連比帶劃道。
  
  不走,在這裡修煉好,這裡靈氣這麼強大,一天修煉的比在外面修煉一年的都多。
  
  好機會,絕頂的好機會。
  
  不走,不走,就是不走。
  
  落羽一聽小銀如此說,頓時緩緩的笑了:「我也是這個意思,這裡簡直就是天賜的寶地。」
  
  在那禁錮的力量一籠罩住她的時候,她就起了這個心思了。
  
  完全可以不用以內力助吞雲貔貅,而且也不用吞雲貔貅保護,才能下到這樣深的地底。
  
  那禁錮的力量中,給與了他們所有行動和呼吸自如的力量。
  
  雖然禁錮住他們不能動一步,力量也滲透不至外面,完全隔絕。
  
  但是,卻能感覺到那鋪天蓋地的靈氣蜂擁。
  
  能處在靈穴的周邊修煉,這是尋常人就是窮盡一生,也找尋不到的絕世好機會。
  
  所以,她試探的第一招後,就一點也不拚命的被那傢伙扔到這裡了。
  
  黃宇,吞雲貔貅,聽言安靜了,沉穩了。
  
  這一人一獸,那智商都是一等一的,落羽和小銀才這樣一說,他們就明白了。
  
  「只是,外面王猴他們……」
  
  「機會難得,相請不如偶遇。」黃宇倒是個當機立斷的,立刻拍板。
  
  而吞雲貔貅和小銀更直接,已經眼一閉,各自保持著一種姿態,開始吸納周圍的靈氣來。
  
  「記住,適可而止,過多就是大禍。」落羽見此立時沉聲道。
  
  各按體質,若是貪多,恐怕就是立刻暴體而死。
  
  這裡這麼多魔獸的骸骨,級別比吞雲貔貅高的,顯然智商不低,一個也沒走出的原因,可能或多或少的就是貪多了。
  
  各自點頭,不動而坐。
    
  一時間,銀紅的石洞裡,兩人兩獸保持著疊在一起的姿態,開始吸納地心靈穴的靈氣,藉機修煉而來。
  
  銀紅閃爍,那靈穴蓮花伸伸展展,艷麗而清貴。
  
  能得此地修煉,真正是萬世的福緣。
  
  且說落羽小銀等是個識貨的,藉機在下面修煉起來。
  
  而上面的王猴等人,在落羽和黃宇出去三天三夜後還沒回來,卻是有點急了。
  
  「怎麼回事?」王猴站在銀紅亂石崗,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
  
  「這裡最近沒有來什麼人,也沒有發生任何的異樣,這樣的情況下,不應該出什麼問題。」君飛沉著臉道。
  
  王猴細細的在黃宇和落羽曾經站立過的地方看過。
  
  「腳步不凌亂,沒有什麼特殊的記號,看樣子是他們倆自行走遠。」王猴眉眼急動。
  
  君飛聞言點了點頭:「他們都不是莽撞的人。」
  
  若出了什麼事,黃宇定然會留下一絲半爪的記號給他們,這是他們早就商議過的。
  
  現在,什麼都沒有留下。
  
  那只有一個情況,可能就是他們自己遇見點什麼事情,阻攔了他們回來的腳步,但是絕對不危險。
  
  王猴,君飛,對視一眼。
  
  黃宇早說過這亂石崗下面有蹊蹺。
  
  可能,兩人是去看這蹊蹺去了。
  
  「等等再說。」君飛聲音冷沉,王猴點點頭,現在先等等看到底是出了什麼情況。
  
  秋風飛揚,從金秋漫天的碧藍到金黃。
  
  不過區區眨眼之間。
  
  天地,一片蓼蕭了起來。
  
  那處處的碧綠色,在秋日的金陽中轉換成了金黃的色澤,迎風招展。
  
  那漫山遍野的金黃,在陽光下那麼的多情,那麼的璀璨,也那麼的蕭索。
  
  一歲一秋,深秋的步伐來臨了,冬,還會慢嗎。
  
  落羽和黃宇,小銀,吞雲貔貅的這一失蹤,一失蹤就是一個月。
  
  沒有任何的好的消息,也沒有任何壞的消息。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4 09:04 PM

第109章:火紅石獸(下)
  
  把王猴和君飛從金秋直接等到了深秋,居然還是一點信都沒有。
  
  兩人一邊要瞞著君雲夫婦落羽的失蹤,怕兩人擔心,一邊要擔心落羽兩人,那急得都要上火了。
  
  中武門的那是一天十二個時辰,都有人不斷的在亂石崗裡尋找,幾乎深入到了亂石崗接近黑石森林的邊緣。
  
  這樣的異動,被銀紅小鎮的掌權者「天魁宗」看在眼裡,那可就是有深層的滋味了。
  
  黃宇王猴君飛,來得沒有一絲根底可尋。
  
  出手又大方,開山立派,經營的買賣又是丹藥。
  
  沒有雄厚的實力,敢經營丹藥?
  
  誰不知道忘川大陸買賣丹藥最是來錢,也地位最是崇高,因為誰都要。
  
  但是,也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得到的。
  
  這中武門兩個人都是副門主,而門主卻一直不現身。
  
  教導的鬥氣又莫名其妙,聞所未聞,丹藥更層出不窮,本就是神秘的象徵了。
  
  此時,居然在亂石崗裡不停的搜查。
  
  這些情況,看在天魁宗人的眼裡,那代表的意思可就複雜了。
  
  「宗主,查到了,他們在亂石崗裡挖了一個大洞,洞深不見底,他們的人日夜守在那裡,洞裡面肯定有問題。」
  
  「當真。」一孔武有力,滿臉橫肉的中年男人抬頭。
  
  「當真,一定是發現了什麼好東西,宗主,在這地盤上,什麼東西都是我們天魁宗的,他們居然敢動我們的東西……」
  
  尖細下巴,看著分外纖細的白臉男人擠眉弄眼的道。
  
  「來人,招上三堂跟本宗主走。」滿臉橫肉的男人臉上閃過一絲陰冷和冷笑,唰的一下站了起來。
  
  「帶上毒龍,嘿嘿……」
  
  金光閃耀,衰草黃葉連天。
  
  君飛,王猴都矗立在他們花了一個月,才找到的當初吞雲貔貅挖出來的洞口處。
  
  看著顯然是吞雲貔貅挖出來的地洞,君飛和王猴面面相覷,這啥意思,落羽他們下地下去了?
    
  地洞口君飛和王猴在此方詫異,而另一邊天魁宗的人已經浩浩蕩蕩的殺過來了。
  
  地魔火,誰拳頭大,誰就是一切。
  
  地面上暗潮洶湧而來,地穴中心卻一如既往的沉靜。
  
  落羽,黃宇,小銀,吞雲貔貅,保持著一個月前的姿勢,一動不動的靜坐著。
  
  只是那週身的氣息隱隱約約的醇厚而實在了。
  
  沉靜的空間中,那蜂擁的靈氣,凝成絲線緩緩滲透入落羽的身體,落羽的面上煥發出一股淡淡的白光。
  
  就在這白光中,落羽雙手一展,緩緩的吐出一口長氣。
  
  那面上的白光開始隱遁,隱入落羽的肌膚。
  
  落羽雙手落定,眼,緩緩的睜了開來。
  
  氣息凝頓,面容波瀾不驚中帶著優雅的溫淡,如竹的堅硬和挺拔,如蘭的高貴和清雅。
  
  睜開眼,落羽看了一眼瑩潤如白玉的雙手,嘴角緩緩的勾勒出一絲微笑,她的內力和進益,已經不能用百年功力等來計算了。
  
  那是一種氣息和武道的全面昇華。
  
  側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小銀,吞雲貔貅和黃宇。
  
  一團銀色的光芒包裹著小銀,根本看不清楚裡面小銀的面目,不過能感覺到那強大的氣息,正在不斷的翻滾。
  
  依氣息來看,小銀看來要醒了。
  
  而吞雲貔貅此時也包裹在一碧藍的光芒中,那氣息吞吐的,此一出關,必定會是十四級超級魔獸了。
  
  至於黃宇,臉上隱隱約約有紫光閃爍,這鬥氣的進步……
  
  落羽一眼掃過,一人兩獸的情況都收在了眼裡。
  
  當下袖袍一揮,緩緩站起,一步慢條斯理的跨出了火紅小獸的禁錮力量,站在了石壁當中。
  
  「真是糟蹋。」跨出銀紅色的禁錮力量,落羽看著滿地面的萬年人參,千年靈芝草等,搖搖頭。
  
  她不與小銀和吞雲貔貅比,可不能一個月不吃東西,只靠吸收這靈氣。
  
  半途醒來吃了點這火紅小獸,扔下的垃圾,這力量的提升……
    
  「轟。」而就在落羽一步跨出銀紅禁錮的光球後。
  
  那吃飽了正睡覺的火紅小獸,猛的睜開眼睛,一爪子揮過,殷紅光芒一閃,就撕開了那山洞的石壁,一股力量就朝落羽擊來。
  
  居然有人脫出它的力量圈,豈有此理。
  
  石壁洞開,銀紅光芒乍現。
  
  落羽一見,也不等那銀紅光芒擊到身上,身影一閃。
  
  看似慢悠悠不著力,實則一步就踏出了這垃圾站,臨空進入了地穴的中心,站在了火紅小獸的面前。
  
  銀紅的蓮花模樣的靈穴依如往常,一瓣一瓣不斷的重複盛開著。
  
  而那中心花蕊上,火紅的小獸蹲起身體,那雙火紅的眼目不轉睛的看著落羽。
  
  此時,離得近了,落羽才清楚的看見。
  
  那火紅色像狐狸又不太像的小獸,全身上下沒有一根毛髮,晶瑩剔透的就好似那火紅玉石的工藝品。
  
  那份光澤,那份滑溜,簡直美麗得讓所有魔獸甘拜下風。
  
  就是小銀都沒它好看。
  
  不過落羽在心中一讚之後,眼也高高的挑了起來。
  
  沒有毛髮的魔獸?如此晶瑩剔透好似玉石的魔獸?這……
  
  天,這是天生天長,以靈穴為基,以這萬千銀紅石頭為本,引天地靈氣,歷經千萬年才繁衍出來的魔獸,石系魔獸啊。
  
  落羽一念反應過來,縱然平淡,卻也微微睜大了眼睛。
  
  這樣的天生天長的魔獸,簡直就是可遇而不可求。
  
  實在是太稀少,太稀少了。
  
  同時,落羽也終於明白,吞雲貔貅為什麼在它面前一點上風都不佔。
  
  它就是石系的魔獸,它就是石頭的主人。
  
  吞雲貔貅操縱土,它就操縱石頭,在這成千上萬里的石頭面前,它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別說你吞雲貔貅,就是神仙來了,也得聽它的。
  
  輕輕彈了一下衣角,她還真遇見一些極品了。
  
  「跟我走好不好,我帶你去見識這外面的世界?」
    
  落羽看著瞪著她的火紅魔獸,微笑著開口,一派的優雅。
  
  火紅魔獸聽言眼中鄙視光芒一閃,給了落羽一個高高在上的眼角。
  
  落羽見此也不動怒,微笑著道:「我讓你三招,若你擒不住我,就跟我走,若我抵不過你,就陪你在這裡任你左右,如何?」
  
  此話一出,那火紅魔獸尾巴猛的翹了起來,若有毛髮,定然能看出,它怒了。
  
  我要你讓,手下敗將居然敢說這話,簡直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落羽見火紅小獸圓鼓鼓的鼓起眼睛。
  
  發現它就如小銀一般,它完全能夠明白她的意思,頓時臉上的笑容越發的優雅了。
  
  「怎麼,不敢接嗎?這裡可是你的地盤啊?」落羽微笑,那口氣涼薄涼薄的。
  
  火紅小獸圓鼓鼓的眼睛一瞪,我怕你?我不敢?
  
  敢說我不敢的,我長這麼大你是第一個,接就接,誰怕誰。
  
  火紅小獸圓溜溜的眼睛狠狠的一瞥,小爪子朝著落羽就是一揮。
  
  立時,一股強大的銀紅力量猛的就朝落羽當頭罩來,與它禁錮吞雲貔貅的那一招是一樣的,甚至更強點。
  
  落羽見火紅小獸居然還用這招,臉上笑容不減,微笑著屹立在當地,當真是動也不動。
  
  銀紅乍現,光芒璀璨。
  
  須臾之間,立刻把落羽給包裹在了裡面,形成了禁錮的光球。
  
  銀紅光芒退卻後。
  
  火紅小獸看著被禁錮在裡面的落羽,鼻子高高的翹起,冷冷的扔下一個,哼。
  
  敢在它面前說大話,它就沒見過能夠從它的光圈中出來的任何東西,而且哪一個都比她強的多了,哼敢……
  
  冷哼的表情還呈現在火紅小獸的臉上,火紅小獸陡然瞪大了眼,看著光球中的落羽,愣怔住了。
  
  只見眼前那禁錮住落羽的銀紅光球內,落羽慢條斯理的拂了拂衣袖,微笑著一步一步走了出來。
  
  就好似閒庭散步一般的悠閒和從容。
    
  不見一絲鬥氣的四溢。
  
  不見任何的掙扎和狂拼。
  
  就那麼悠悠閒閒的走了出來,把它的絕技當空氣一般看待,就那麼從從容容的走了出來了?
  
  火紅小獸一瞬間圓鼓鼓的大眼睛,幾乎要掉了出來。
  
  落羽見此笑看著火紅小獸道:「第一招。」
  
  在她以力量相助吞雲貔貅抵擋火紅小獸第一次的禁錮的時候,她就感覺到了。
  
  她的力量穿越了火紅小獸的力量,只是她力量不強,沒起到一點反應而已。
  
  她就知道了,火紅小獸的禁錮絕招克制不了她的古武。
  
  那就好像水銀跟水,明明都帶著水,卻互不相容,互相拿對方沒有辦法。
  
  現下,火紅小獸拿這招對付她,卻是高射炮打蚊子,哈哈,沒用。
  
  耳裡聽著落羽的話,火紅小獸陡然反應過來,那小身體猛的一竄,雄赳赳氣昂昂的站了起來。
  
  那模樣兒不像個狐狸,倒像頭被惹怒了的獅子。
  
  哼,一聲冷哼,火紅小獸突然雙爪抬起,猛的朝中間一拍。
  
  立時,兩股與剛才不一樣的銀紅光芒朝著落羽就如兩道牆壁一般,轟的夾了過來。
  
  「砰。」只聽一聲猶如石頭碰撞一般的聲音響起。
  
  那兩股銀紅光芒猛的一閃後,凝結成了銀紅色的石頭。
  
  而那凝結成石頭的基礎,不正是落羽是誰。
  
  石系魔獸,以力量化石頭,這可是它們的拿手好戲。
  
  火紅小獸一眼看見被凝固成石頭的落羽,眼中閃過一絲冷哼。
  
  小爪子朝著凝結成石頭的落羽一招,立時那石像飛來,火紅小獸小牙口一張,嘎崩嘎崩兩口就把落羽整個給壓縮咬碎吃了下去。
  
  老子吃了你,看你還有什麼本事。
  
  火紅小獸出了一口惡氣,正張牙舞爪間。
  
  「這是第二招。」一道溫和微笑的聲音就在它的背後方向響起。
  
  火紅小獸頓時眼一豎,轟的一下轉過身去。
    
  就見身後落羽靠在石壁站立著,正雙手抱胸微笑著看著它。
  
  火紅小獸一下炸毛了,雖然它沒有毛可以炸。
  
  這是怎麼回事?
  
  剛才不是明明白白把她給吃下去了,怎麼這裡又來了一個?這個傢伙會變成兩個不成?
  
  火紅小獸還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不由瞪著一雙圓鼓鼓的眼睛,氣得火紅的身子那光華幾乎耀眼逼人。
  
  那張牙舞爪的殺氣,凜冽,凜冽。
  
  「還有最後一招了。」落羽滿臉笑容的看向火紅小獸。
  
  火紅小獸一聽二話不說,整個身體猛的升騰起來,站在半空中,小爪子四下連抓。
  
  瞬間,銀紅的光芒鋪天蓋地,從四面八方朝落羽逼了過去。
  
  這一次,老子看你還能變。
  
  我把這裡全變成石頭,看你還給我跑,給我跑。
  
  火紅小獸那雙眼都猙獰了。
  
  銀紅閃爍,撲面而來,殺氣逼人。
  
  落羽見此輕揚了揚眉,眼,微微的波動了一下。
  
  而就在這一刻,隔壁那垃圾站中,包裹在銀色光芒中的小銀,身上的銀光陡然大盛。
  
  幾乎可以清晰的看見,裡面的小銀長大了。
  
  銀光大盛中,光團托著小銀猛的衝出那禁錮的力量飛起,伸展向空中,那銀光波動得幾乎讓人不敢睜眼。
  
  小銀終於吸收完所需要的靈氣,要完成第一次進化了。
  
  而這進化絕對不是那一次倉促的長大,所蘊含的力量和外貌。
  
  光芒閃動,氣息逼人而來。
  
  滿石屋,銀光耀眼。
  
  同一刻,上面地面上,王猴和君飛正在商議和開始派人手,先下去一探這洞穴的時候。
  
  天魁宗的人從四面八方包圍而到了。
  
  「放毒。」天魁宗主壓低了聲音。
  
  立刻,他們天魁宗稱雄這銀紅小鎮一方的毒辣武器,毒龍,從四面八方橫陳了上來,對準了王猴君飛等人。
  
  秋風吹起,深秋清冷無碧。
  
  那漫天衰草飛揚,金黃片片。
  


第110章:收服小紅(上)
  
  「什麼人?」風吹草動傳來的異常,君飛第一個發現,唰的一下轉身厲喝而出。
  
  「敢在我天魁宗的地盤上,挖掘我們的寶貝,中武門,你們好大的膽子。」
  
  陰冷的聲音在滿秋蕭瑟中響起,天魁宗人從四方亂石上露出了身來,為首的正是那天魁宗宗主。
  
  「這是我中武門的土地。」王猴是個機靈的。
  
  見此眉眼一動,已經猜測到天魁宗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了。
  
  當下,眉色微凜,臉一下沉了下來。
  
  「哈哈,中武門的,笑話,這銀紅小鎮都是我天魁門的,中武門算個什麼東西。」
  
  跟在天魁宗主面前的那白臉男子,陰測測的看著王猴。
  
  「天魁宗主,我們可也不是沒有來歷的。」王猴心計轉得快。
  
  「那又怎麼樣。」滿臉橫肉的天魁宗主一聲獰笑,冷冷的一揮手。
  
  立時,四面包圍的天魁宗人,手中都抬起一黑漆漆之物,有手臂長短,那炮口對準了君飛、王猴等人。
  
  王猴、君飛,立時身形一動,帶來的人圍成一圈,站定在那地面大洞的洞口四周,身上鬥氣閃爍。
  
  天魁宗,縱橫銀紅小鎮靠的就是這毒龍。
  
  據說取的不知道什麼毒獸的劇毒,只要沾染上一點,那紫尊高手以下都逃不過個死字。
  
  因此,才能縱橫這方。
  
  而現在,那黑漆漆的毒龍炮……
  
  王猴君飛對視一眼,眼中閃過凌厲的殺氣。
  
  背景,在地魔火沒用。
  
  風雲悸動,天邊無相。
  
  兩軍對壘,激戰一觸即發。
  
  而此時,下面的地穴中心,銀紅光芒整個充斥於那一方地穴中心。
  
  銀紅過處,四周的空間全部凝結成銀紅色的石頭,唯有火紅小獸和那銀紅蓮花處有稍微的空隙。
  
  火紅小獸浮在半空中,見此圓鼓鼓的雙眼狠狠的盯著被包裹在銀紅石頭中的兩個落羽。
  
  哼,就知道你會分身。
  
  現在你兩個都被我變成石頭了,我看你還能跑出來,還敢跟我叫囂。
    
  火紅小獸氣鼓鼓的冷哼了一聲,雙眼一瞬不瞬的看著被變成石頭的兩個落羽,兩個小爪子互相一拍。
  
  「卡嚓,卡嚓。」立時,石頭破裂粉碎的聲音傳來。
  
  那滿地穴中心的銀紅色石頭,在它這一拍之力下,全部龜裂開來。
  
  一點一點的破碎,一塊一塊的掉落下來。
  
  就好像那現代的鋼化玻璃,一敲之下,全部碎成細塊落下地來。
  
  瞬息之間,滿地穴的銀紅色石頭,就碎成了一地的銀紅石末,鋪陳在地面上了。
  
  火紅小獸一直看著那兩個落羽。
  
  看著她們一塊一塊的龜裂,看著她們一點一點的變成小顆粒。
  
  這般程度的攪碎,那就是大羅金仙來了都續不回那命去。
  
  火紅小獸頓時出氣了,哼哼的衝過去,小爪子朝著兩個落羽碎裂的顆粒,就是兩踩。
  
  哼,這下看你還死不乾淨。
  
  哼,這下看你還怎麼囂張。
  
  敢在我面前叫囂,這就是你的後果,後……
  
  「你這小傢伙,挺惡毒的。」洩憤的踩踏才動了兩下,火紅小獸身後陡然傳來落羽似笑非笑的聲音。
  
  緊接著火紅小獸只覺得腦袋一疼。
  
  居然,居然,居然有人彈了它腦袋一下。
  
  嗖,火紅小獸嗖的一下轉過身來,那眼看清楚落羽後,幾乎瞪圓得都要掉出來。
  
  居然,居然還沒死,她居然還沒死?
  
  這怎麼可能,不是它看著碎成一塊一塊的了麼,怎麼還在這裡?
  
  火紅小獸看著落羽站在它身後,此時對它還微微一笑。
  
  瞬間,狂躁了。
  
  啊啊啊,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落羽看著火紅小獸猛的一下衝過去,運起那火紅色的小腦袋就狠撞邊上銀紅色的石壁。
  
  那副不敢置信和狂躁的樣子,一下就笑了。
  
  這小獸,挺好玩的。
  
  看著小獸猛撞石牆,落羽微笑著緩緩道:「三招了,小傢伙,你可輸了。」
  
  萬影迷蹤,她可不只是練到只能分出一個殘影來。
    
  這石頭再密佈,也不會封鎖小獸自己存在的空間和那靈穴所在的地方,她瞬間移動到那裡,就夠了。
  
  瘋狂撞牆的紅色小獸聽言,猛的轉過頭來,那圓鼓鼓的大眼睛,瞪了落羽,那眼中是火紅的色澤。
  
  不算,你耍詐,你耍詐。
  
  「小傢伙沒誠信。」落羽見此揚揚眉毛。
  
  火紅小獸一聽頓時怒得火紅的身體就好似燃燒起來一般,張牙舞爪的一聲尖嘯,一頭就朝落羽撲去。
  
  它就不信了,這一次還讓她跑過去。
  
  「轟。」而就在火紅小獸衝向落羽的一瞬間,隔壁垃圾場猛的發出一聲大響,那厚厚的銀紅石壁被撞穿一個洞。
  
  一團耀眼的銀光飛射而過,瞬間充斥滿這方空間。
  
  那光芒,幾可與氣得全身彷彿燃燒一般的火紅小獸的火紅光芒平分秋色,各佔勝場。
  
  落羽和火紅小獸頓時齊齊一凝頓,轉頭看去。
  
  銀光乍現,一獸在裡面隱隱約約,氣息逼人。
  
  「小銀。」落羽面含微笑,小銀進化了。
  
  「嗷嗚……」一聲破天的長嘯,小銀興奮極了的一爪子揮過,那銀光驟然分散開來,露出它的面目。
  
  巴掌大的身體變得與火紅小獸一般大小,那本就光亮驚人的銀毛,此時清透得幾乎如那月華。
  
  頭頂上生出兩隻彎彎的角,看上去既像麒麟的角,又像飛龍的角,純白色,上面氤氳著美麗的花紋。
  
  四蹄踏雲,隱有風雷之聲。
  
  那副氣勢,隱然已有王者風範。
  
  哈哈,我小銀好看不,好看不?
  
  一從銀光中出來,小銀就臭屁極了的朝落羽哈哈大笑。
  
  落羽見此輕笑著彎了彎嘴角:「它比你好看。」
  
  她可不是挑撥離間,她是說事實。
  
  小銀一聽頓時黑了眼,唰的順著落羽的視線看過去。
  
  誰,是誰,敢比它好看,老子滅了它丫的去。
  
  一目望過去,正對上火紅小獸看過來的眼。
  
  小銀唰,眼睛瞬間直了,那口水噗通一聲就流了下來。
    
  落羽見此,掩面,真丟人,這小銀就算進化了一次,這貪吃的性子還是一點都沒有改變。
  
  寶貝,寶貝,我喜歡。
  
  小銀五官瞬息彎成了一團,喜得幾乎分不出鼻子眼睛在哪裡,銀光一閃就朝停頓在半空的火紅小獸撲去。
  
  電閃而至,比往日的速度快了一倍。
  
  小銀一個猛撲,猛的撲到火紅小獸的身上。
  
  小爪子一伸一把緊緊的抱住,啊嗚的一口就朝火紅小獸咬去。
  
  好寶貝啊,好寶貝,比那些萬年人參還好,還好得很啦。
  
  小銀喜得幾乎找不到北了。
  
  「小銀,別……」落羽一見頓時大驚,可不能讓小銀把這火紅小獸給吃了,那簡直就是絕頂的糟蹋啊……
  
  然而,驚呼的話才出口,落羽就被眼前的情景給靜默了。
  
  想笑,又覺得分外不給小銀面子。
  
  憋著,這又實在是太憋人了。
  
  一時間,落羽只好低下頭,以手遮在面上,扭過頭去。
  
  只見,在她的面前,小銀興高采烈興奮之極的一口咬下,滿以為要吃個痛快。
  
  哪想啊嗚一口。
  
  「砰。」一聲清脆的響聲。
  
  哎喲,我的牙,小銀一聲哀嚎,頃刻間扔下火紅小獸,小爪子摀住那牙口,疼得眼淚花都流出來了。
  
  它,它,它的牙口好到吃什麼都沒問題,就是那些精鋼製作的利器,也一口一個,解決。
  
  今日居然差點崩掉它的小牙。
  
  哎喲喂,這傢伙不是石頭身子嗎?怎麼硬得這麼離譜啊?
  
  小銀抱著小牙口,眼淚往心裡流。
  
  而那火紅小獸,此時才扭頭冷冷的看了小銀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絕對的鄙視。
  
  然後,火紅色的尾巴一甩。
  
  轟的一聲,把小銀給扇飛了出去。
  
  敢咬它,還真是敢想了,它乃上十萬年以上浸泡在靈穴中的石頭所產出,它的身體經歷地火這麼多年的淬煉。
  
  就是天崩地裂,可能它都不會損傷絲毫。
    
  今天,居然遇見個主兒想吃它,還真是長了膽子了。
  
  出師未捷身先死,常使英雄淚滿襟。
  
  小銀華麗第一次進化後的出擊,就因對對象的辨別不充分,含恨敗北。
  
  火紅小獸一尾巴把小銀扇飛,緊接著把矛頭再度對上落羽,小身子橫衝直闖就衝了過來。
  
  我讓你跑,我讓你變,今天我鎖定你,我看你還怎麼跑,還怎麼變。
  
  火紅小獸發飆了,那小身子上天入地的追著落羽跑。
  
  落羽見此手中功法一閃,罩向火紅小獸。
  
  然而,就與火紅小獸奈何不了她一般,她的功法也奈何不了火紅小獸。
  
  火紅小獸直接穿過她的禁制,死咬不放。
  
  落羽見此眼光微閃,突然出聲:「小銀,你攔住它。」
  
  那廂,牙齒才疼過的小銀,看著火紅小獸那是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一聽落羽發話,嗷嗚一聲怒叫,就朝火紅小獸迎去。
  
  落羽頓時一個抽身,就閃了開去。
  
  而那小銀和火紅小獸,這番撞到一起就好看了。
  
  只見半空中銀色和火紅交相輝映,整個纏綿在了一起,看上去分外的美麗。
  
  小銀速度快,火紅小獸速度慢,但是那一身的銅牆鐵壁,就是小銀也沒辦法。
  
  就見那半空中兩獸拳打腳踢,銀光和銀紅光芒不斷的閃動,根本看不清楚兩獸的身體,只有光芒不斷波動。
  
  四周,石壁破裂的聲音是一聲接著一聲。
  
  轟隆隆的爆炸聲,更是從這裡朝著地底四方延伸而去,沉悶異常。
  
  那強大的波及力,成放射性的朝這地底四面八方而去。
  
  落羽一閃出火紅小獸的死咬攻擊,身形一閃就站在了那以蓮花盛開形狀矗立的靈穴旁。
  
  低頭細細一看,落羽眼中閃過一絲果然如此。
  
  只見那不斷盛開的靈穴蓮花,花蕊中沒有花心,那最精華的地方並不存在於此蓮花座上。
  
  落羽伸手摸了一下靈穴蓮花,冰冷而質地堅硬如火紅小獸。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4 09:06 PM

第111章:收服小紅(下)
  
  果然,那火紅小獸不是守護獸,而就是這靈穴最精華的中心。
  
  這個傢伙,正是誕生於銀紅石頭中的靈穴穴心,身乃石系魔獸,魂乃靈穴穴心。
  
  乃是集兩種天地靈氣而誕生的終極魔獸。
  
  簡直就是佔盡了天時地利。
  
  難怪小銀看見它就走不動路,它就是一靈穴,就是幾萬株,幾十萬株,幾百萬株萬年人參。
  
  有了它,今後還會缺什麼藥材,這傢伙就是一個聚寶盆啊。
  
  落羽眼光閃動,這傢伙,今日不收復了這傢伙,她落羽會後悔至死。
  
  心中念頭一定,落羽全身內力集中到指尖上,一指搭在那靈穴蓮花花瓣上,運起內力猛吸。
  
  立時就有絲絲銀紅色的銀絲抽出,纏繞上她的手指。
  
  那是蓮花花瓣的筋和脈絡。
  
  要收復從蓮花靈穴中誕生的火紅小獸,用其他的皆不能行,唯一的就是生長之地曾經孕育它的東西,才行。
  
  銀紅的,接近透明的絲線,伴隨著落羽的吸出,緩緩的從靈穴花瓣中抽出,纏繞而上。
  
  「吼……」
  
  那與小銀正打得天翻地覆的火紅小獸,一感覺到落羽動了它的根本,立刻一聲大吼,調頭就朝落羽狂衝。
  
  那東西是它出生時候就有的,是它的,不許動。
  
  「小銀,別打傷了它。」落羽頭也不回。
  
  而小銀本就是個識貨的傢伙,此時又得落羽叮囑,心知落羽起了要收復這傢伙的心了。
  
  想了想,猛的衝上,小爪子一伸,給火紅小獸抱了個結結實實。
  
  太強的力量不敢用,太好的武器也不能出手,不能傷了它,那就只有近身攻擊,捆綁式了。
  
  老子抱住你,近身肉搏,我看你還能怎麼的。
  
  火紅小獸被小銀給一下抱了個結結實實,微微一愣,它還沒被別人抱過呢。
  
  不過失神祇是一瞬間,火紅小獸就怒火狂飆了。
  
  這無賴困住了它,不好使力量了。
  
  豈有此理,簡直豈有此理。
    
  頓時,反爪子朝著小銀就是一拳頭。
  
  頃刻間,兩隻來歷非凡的魔獸,摒棄了魔獸功法的較量,開始肉搏起來。
  
  放開,你給我放開,我滅了你……
  
  不放,有本事衝出去啊……
  
  王八蛋,我吃了你……
  
  我還想吃了你呢……
  
  但見火紅和銀色糾纏成一團,在地穴中心橫衝直撞。
  
  所過之處石壁破碎,幾如豆腐,被毀得一塌糊塗。
  
  整個完整的地穴,此時千瘡百孔的,看上去慘不忍睹。
  
  而隔壁垃圾站裡,吞雲貔貅一身的碧藍光芒開始從大盛轉換成淡薄起來,吞雲貔貅也快醒了。
  
  至於黃宇週身淡淡的紫色鬥氣流轉,面上帶著微笑,也是功成時分了。
  
  濃烈的氣息,在這垃圾站裡迴旋。
  
  然而地穴中一派激鬥和功成,地穴外卻是血雨腥風,刀劍相加。
  
  趕盡殺絕,天魁宗起的就是趕盡殺絕的心。
  
  此時,四方團團圍繞著君飛等人,毒龍飛揚,那劇毒之物朝著王猴,君飛等中武門的人就橫射而來。
  
  「擋住,絕不能讓他們進入這裡。」君飛帶著他的銀狼,那藍色鬥氣整個張開來,衝在最前方,抵擋在毒龍最多的地方。
  
  身後王猴同樣以一身藍色鬥氣鎮守在地洞之上。
  
  不能讓他們進入這地洞。
  
  雖然不知道落羽和黃宇到底下去幹什麼?
  
  但是他們能夠感覺到,他們倆是一定下去了。
  
  這樣深的地洞若是天魁宗的人佔了上風,就算落羽他們要出來,到時候可就不是容易的問題了。
  
  因此,這地方絕對不能丟,要好好的守住。
  
  秋色金黃,疾風拂地而走。
  
  銀紅亂石崗中,天魁宗從四面八方以毒龍開道,高手隨後逼上,節節殺上前來。
  
  君飛,王猴,死死鎮守地洞入口。
  
  劇烈的毒和鮮紅的血,滴落在枯黃的草葉上,渲染出一份殘忍的美麗。
  
  秋風,越來越凌厲了。
  
  地穴中,小銀和火紅小獸貼身肉搏。
    
  火紅小獸根基被落羽抽取,那是又急又怒,加上一身的剛硬堅固,小銀介於落羽要親自收這傢伙,打又不能打重了,輕了又沒有辦法。
  
  一時間,輕重不好取捨的當下,就是被火紅小獸給抓得銀毛亂飛,身上到處都是爪印。
  
  眼眶上還附送一雙黑眼圈,被那火紅小獸揍了兩拳頭。
  
  小銀氣得跳腳,明明進化得一身本事,強悍得不得了,卻硬是不能用,憋屈,憋屈啊。
  
  小銀正咬牙切齒間,一道戲謔的魔獸聲音傳來:「真丟人。」
  
  小銀側頭一看,吞雲貔貅,那一身精氣神已經全面恢復,此時鑽出被火紅小獸自己撞開的禁錮力量和四壁,戲謔的看著它。
  
  那一身的光華,十四級了。
  
  你行,你來,小銀張牙舞爪了。
  
  吞雲貔貅一聽,二話不說,挽起拳頭就上。
  
  它在這一隻火紅魔獸的面前面子丟大發了,今天衝破十四級的大關,它怕誰去。
  
  小銀見此一放手,火紅小獸猛的就衝了出去。
  
  看見攔路的吞雲貔貅,火紅小獸停也不停,一個猛撞撞過去,小小的爪子握成拳頭,朝著吞雲貔貅就是一揮。
  
  「轟。」只聽一聲沉悶之極的碰撞聲響起。
  
  吞雲貔貅被那小小的拳頭,一拳頭狠狠的揮了出去。
  
  小銀眺目遠望,只見吞雲貔貅一路撞了遠去,那沿途層層岩石被它撞開,硬生生的在地底開了一條通道出來。
  
  誰比誰沒用,現在知道了吧。
  
  這只火紅傢伙別看它小,那級別比你高,笨。
  
  小銀這方譏笑被一拳轟飛的吞雲貔貅,另一邊火紅小獸速度不減的就朝落羽狂衝。
  
  「小傢伙,好強大的力量。」
  
  而就在這時,那緊跟著吞雲貔貅出來的黃宇微笑著伸開手,攔在落羽的身前,一道淡淡的紫色鬥氣瀰漫在他的前方。
  
  就好似一道水晶牆。
  
  火紅小獸眼看落羽就要抽取成功,那急得一頭就朝紫色水晶牆撞去。
    
  黃宇見此立刻使個縛字訣,紫色鬥氣纏繞著火紅小獸一瞬。
  
  而就是這一瞬,小銀已經到了,頂著一張鼻青眼腫的臉,就朝火紅小獸撲去。
  
  至於那被一拳頭轟飛的吞雲貔貅,自感一張老臉丟盡,氣勢洶洶的殺回,嚎叫著就也撲了上來。
  
  兩獸一人斗小獸。
  
  只聽那轟隆隆的炸裂聲,在地底不斷的響起。
  
  這一方的岩石不斷的碎裂,整個地底都開始微微的鬆動起來。
  
  落羽站在蓮花靈穴旁一絲一絲的抽出蓮花靈穴的經脈,心神沉醉在抽取裡,眼卻是把周圍的一切都看在眼裡。
  
  火紅小獸好凶,不過越是凶,不就越好。
  
  好了沒有,好了沒有,毛都被拔光了。
  
  你再不來,我就真動手了,我收它當跟班,小銀嘰嘰喳喳的大吼。
  
  落羽見此輕輕一笑,雙手結了個決法,白色的光芒一閃,那銀紅色透明銀絲瞬間與蓮花靈穴斷裂開來,在落羽的手上飛速的旋轉。
  
  一尺長左右的長度,在落羽手中不停的變長變短,自由伸縮。
  
  而那蓮花靈穴的外在幾瓣花瓣立時枯萎,只留下中間的層層花瓣。
  
  銀紅蓮絲一抽,發飆的火紅小獸立刻知道不好,不再跟小銀,吞雲貔貅,黃宇發狂,轉身,嗖的一聲就朝石壁射去。
  
  「真不聽話。」落羽見火紅小獸要跑,微笑著手一揮,那寸尺長的銀絲陡然飛出,朝著火紅小獸就射了去。
  
  小銀,吞雲貔貅,黃宇,只見眼前銀紅光芒一閃。
  
  那剛才還凶得誰都止不住的火紅小獸,砰的一聲從半空中落下,掉在了地面上。
  
  而它的身上,被那銀色的絲線緊緊的捆住,綁了起來,任憑它怎麼掙扎都沒有用。
  
  真正是天生一物克一物。
  
  他們耗費了這麼半天力,落羽就這一招就完工。
  
  哈哈,你也有今天,小銀興奮了。
  
  叫你凶,哼,吞雲貔貅解氣了。
  
  落羽見此走過去,蹲下看著被捆綁得動也不能動的火紅小獸,溫聲道:「說話不能不算話,言出必行,才是好魔獸。」
    
  火紅小獸瞪著落羽,小牙巴咬得緊緊的。
  
  落羽見此打了一個響指,那銀色絲線立刻越發緊的捆住了火紅小獸。
  
  火紅小獸頓時被綁得嗷嗚一聲叫,那火紅的如藝術品一般的小身子,多了兩條痕跡。
  
  委屈了,火紅小獸一下就委屈了,小嘴巴一癟,圓鼓鼓的大眼睛聳拉著,那紅色的淚珠兒滑過小小的臉頰就墜落在地上,凝結成銀紅石頭。
  
  它自打出生就沒人這麼對待過它,嗚嗚,好疼。
  
  落羽一見立時心疼了,連忙抱起來摟在懷裡:「不哭,不哭,你要實在是不願意跟我走,就算了,不哭了,乖。」
  
  她也是的,只知道自己喜歡,可魔獸不一定喜歡啊。
  
  強制要別人做不願意的事情,那滋味她清楚,怎麼今日還犯了這渾。
  
  當下,落羽手一揮,就解去那銀紅絲線。
  
  而一旁本雀躍的小銀看見小獸兒委屈的哭了,饒了繞頭,突然跳到落羽的懷裡,小爪兒就去擦火紅小獸的眼淚水。
  
  不哭,不哭,哥哥抱。
  
  這小模樣兒真好看,真讓人捨不得它委屈。
  
  白光一閃,銀紅絲線纏繞上落羽的手掌,落羽放開了火紅小獸。
  
  落羽輕輕的撫摸過那紅色的痕跡,揉揉火紅小獸:「好了,不哭,放開了,我不會強制帶你走的。」
  
  說罷,攤開手就把火紅小獸往地上放去。
  
  火紅小獸沒想過落羽會放了它,圓鼓鼓的大眼睛一轉後,突然尾巴一抽,一尾巴扇開小銀,重新撞回落羽懷裡。
  
  誰說我說話不算話,我一言九鼎,走就走,哼。
  
  別人要它去,它還偏不去,別人不要它去了,哼,它還就偏要去了。
  
  落羽感覺到火紅小獸的心思,一時間不由哭笑不得。
  
  這倔脾氣,不過卻極是喜歡。
  
  而被扇飛的小銀,看著光明正大窩在落羽懷裡它最喜歡的地方的小獸,氣得吹鬍子瞪眼。
  
  這傢伙敢搶它的地方,它是老大,反了天了。
    
  「小銀,再不去收羅,這裡就要塌了。」落羽看著張牙舞爪要衝過來的小銀,心情很好的朝小銀笑道。
  
  這地方被它和火紅小獸一通扭打,都毀壞了。
  
  崩潰,垮塌,不過頃刻之間。
  
  小銀一聽立刻醒悟過來,這麼多寶貝,可不能丟,可不能丟。
  
  當下,拽過大塊頭的吞雲貔貅,給火紅小獸扔了個稍後再跟你計較的眼神,小銀就去收羅什麼千年靈芝,萬年人參去了。
  
  而火紅小獸則給小銀扔個鄙視的眼神。
  
  它與天地同生,歷經演化而來,給它充哥哥,哼。
  
  火紅小獸轉個身,在落羽懷裡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睡覺去了。
  
  打累了,休息一會。
  
  落羽見此,轉頭看向微笑的黃宇:「紫尊?」
  
  黃宇嘴角一勾,重重的點了點頭:「紫尊。」
  
  落羽頓時與黃宇對視了一眼,兩人齊齊笑開。
  
  這一趟地下之行,收穫可真不小。
  
  「卡嚓,卡嚓……」地底崩潰的聲音緩緩的傳來,石壁開始朝下沉。
  
  小銀和吞雲貔貅那叫一個速度,但見銀光碧藍光芒閃過,那一石頭一石頭的靈草都被收了個八分走。
  
  須臾之間,就見吞雲貔貅背了一座小山一般大小的靈草,小銀也背著比它還大的藥草堆,回來了。
  
  好傢伙,這些頂級靈草要煉製成丹藥,買了楓林王國去。
  
  落羽見小銀留了兩分剩下沒動,當下點了點頭:「走。」
  
  碧藍光芒閃動,吞雲貔貅帶著收穫豐盛的兩人兩獸,就朝地面而去。
  
  此地,靈穴還在,並沒取去,歷經千年後又是一繁榮之地,靈氣東西,萬不能取絕了。
  
  疾飛而走,地下轟隆聲大響,地層那一個斷面開始朝下垮塌。
  
  而此時,上面王猴君飛等人已經被逼到地洞入口四周,再退後就要掉下去了。
  
  在他們的身前,天魁宗的人殺氣騰騰的圍了上來。
  
  「上面有人?」落羽抱著小紅,突然臉色一沉。
  
  「是君飛他們,有殺氣。」黃宇眉一厲。
  
  落羽頓時袖袍一揮,碧藍光芒陡然大盛,從地底沖天而出。
  


第112章:血洗立威(上)
  
  秋風燎原,肅殺聲聲。
  
  「絕不能讓他們得逞。」君飛的冷喝響徹在地洞上空。
  
  被毒龍沾染上絲絲點點痕跡的軀體上,臉色已經紫黑,卻強撐著一步也不讓。
  
  而他的身旁王猴和幾位中武門的門人,情況也比他好不到哪裡去。
  
  都是一臉的毒氣。
  
  然而卻沒有一個人退縮,誓死守衛這洞口。
  
  「桀桀,敢跟我天魁宗爭,哼,一群不長眼的東西。」天魁宗主抱胸站在石山高處,冷冷的看著下方的激鬥,臉上儘是猙獰。
  
  「等把這處收拾了,等會我親自帶人去把那什麼中武門連根挖了,一個不留。」
  
  那天魁宗主身邊的白臉男人冷笑著道:「叫他們知道這裡到底誰才是老大,小小一個中武門……」
  
  「你要把誰滅了?」白臉男人狠毒的話還沒說完,四周突然一聲怒喝飛揚而起,瞬間籠罩整個這一方天空。
  
  同一刻,那血戰到底也一步不讓的中武門人保護的地洞中,碧藍的光芒大盛。
  
  緊接著一團碧藍色的光球沖天而出。
  
  那強大的氣息,瞬間籠罩這一方天地。
  
  「落羽。」
  
  「黃宇。」
  
  君飛和王猴一眼看清楚衝出半空的人是誰後,不由狂喜的大叫出聲。
  
  出來了,終於出來了。
  
  落羽低頭,看著眼前傷痕纍纍的君飛王猴等人。
  
  那臉上身上毒氣縱橫,一身的傷痕,血跡斑斑,幾乎不能再支撐。
  
  卻依舊死死的守衛在他們的洞口,落羽的拳頭一下就捏緊了。
  
  旁邊的黃宇看見,臉色一變,身形一閃就朝下方眾人衝去。
  
  毒素遍體,再不解毒,就……
  
  半空中,落羽冷眸冷酷無比的掃過周圍圍剿君飛等人的天魁宗的人。
  
  此等情況,不需要她弄清楚前因後果,不需要知道因為所以,她只知道他們的人面臨屠殺就夠了。
  
  落羽眼一瞇,一蘊含著狂怒的話狂飆而起:「殺。」
    
  殺,聲音不大,卻好似半空中打了一個響雷,震得下方天魁宗的人,腦袋齊齊一暈。
  
  「嗷嗚……」
  
  「吼……」
  
  長了一身本事,卻在地穴中面對不能打重,輕了又收拾不了的小紅,小銀和吞雲貔貅是壓了一肚子的窩火。
  
  此時落羽一聲命令下達,兩獸一聲歡叫,終於可以放開手腳了。
  
  剎那,只見小銀和吞雲貔貅身上光芒大盛,眼中閃過濃郁的殺氣。
  
  銀白的爪子一展,小銀眼中閃過一絲嗜血,一爪子朝著天魁宗的人臨空就是一劃。
  
  瞬間,只見三道銀光閃電般竄出。
  
  撕破空氣,發出絲絲的聲音,朝著圍剿在東,北,兩面的天魁宗人就飛射而去。
  
  「轟。」
  
  「啊……」
  
  巨大的破壞力橫衝而上,這兩面的天魁宗人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小銀那強悍的力量撕裂開來,重重的朝身後的石山撞去。
  
  頃刻間,只聽一片慘叫聲響起。
  
  石山崩裂,傾塌而下。
  
  被小銀一抓子之力,銀紅色的石山給整齊的分割而出,分裂開來。
  
  而吞雲貔貅這廂。
  
  吞雲貔貅腳下朝著地面虛空一踩。
  
  立刻,西,南,兩方地面轟的一下異軍突起,無數的尖刺從地下刺穿而出,刺向天魁宗的人。
  
  「啊,快逃……」
  
  「這是怎麼回事?」
  
  「這魔獸能操縱地面?天啦,是十四級的吞雲貔貅……」那雙手抱胸一直張狂不已的天魁宗主。
  
  此時陡然的震撼下,猛的醒悟過來,不由駭極而呼,轉身就跑。
  
  十四級的吞雲貔貅,我的老天,那基本上可以算是超級的存在了。
  
  就算他天魁宗再怎麼強大,也不是它的對手,今天怎麼叫他給碰上了。
  
  天魁宗人混沌中,聽他們宗主這麼一叫,瞬間大亂,哪還顧得上攻擊君飛等人,齊齊朝後就調頭狂奔。
  
  十四級的吞雲貔貅,他們怎麼惹上了這麼個主。
    
  然而,他們快,吞雲貔貅操縱地面的速度更快。
  
  那一根根石刺,刺穿地面,在他們的身下綻放而出。
  
  剛才還威風凜凜,一副吃定了中武門的人的天魁宗人,瞬間惶急如喪家之犬。
  
  卻還是躲不過吞雲貔貅現在已經神乎其技的操控,被一根根石刺刺穿。
  
  立時,血色四濺,那慘叫聲不絕於耳。
  
  半空中,落羽沒看小銀和吞雲貔貅發威,一個飛躍落在君飛等人身前。
  
  伸手快速扶住君飛:「怎麼樣?」一邊伸手就去搭君飛的脈搏。
  
  君飛臉色此時已經漆黑一片,幾乎是進氣多於出氣。
  
  毒龍的毒液沾染到他身上,他雖然身為藍尊,可哪裡是這毒龍毒液的對手,身體被侵蝕得……
  
  「沒……事……」君飛卻強制朝落羽彎了彎嘴角。
  
  落羽看在眼裡,那心抓成一片。
  
  此毒已攻心脈,她要是再晚一點出來……
  
  再看旁邊黃宇扶著的王猴等人,症狀幾乎都是如此,他們……
  
  沒有多說,落羽轉身反手朝著小銀的背後臨空一抓。
  
  那小銀背在背上的靈草,立刻被落羽抓過幾根來。
  
  二話不說,落羽快速一揉,采兩滴精華,就朝君飛等人嘴裡塞過去。
  
  「嚥下去,快。」
  
  君飛王猴對於這方面是完全信任落羽的,見此什麼都沒說,就吞了下去。
  
  而旁邊還沒有見過他們中武門門主落羽的門人,見王猴都吃了,一時間也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吞下。
  
  「好好休息,沒事。」落羽鬆下一口氣,拍了拍君飛的肩膀。
  
  小銀和吞雲貔貅帶出來的靈草多得很,恰好有解這毒的藥草。
  
  「這點小傷不算什麼。」君飛和王猴聽言齊齊出聲。
  
  話音落下,兩人對視一眼,齊齊笑了,眼中都是如釋重負的放鬆,只要落羽他們出來了,這傷真的是小事。
  
  落羽看懂了兩人的眼,銀牙深深的一咬。
    
  為了她,還是為了她。
  
  他們寧死不退,是為了她的出路啊。
  
  「饒命,饒命啊……」
  
  「我投降,我投降……」
  
  耳邊此起彼伏的充斥著慘叫聲,落羽眼中的殺氣緩緩氤氳。
  
  「一個不留。」冷酷之極的四字從落羽的唇邊扔下,現在求饒,晚了。
  
  風乍起,血腥一片。
  
  小銀和吞雲貔貅得落羽從來沒有的嚴令,一聲沖天怒吼,殺招齊出。
  
  但見銀光和碧藍光芒閃過。
  
  天魁宗的人就好似割韭菜,一叢一叢的倒下,鮮紅的血滲透枯萎的衰草。
  
  你橫,總有人比你更橫。
  
  窩在落羽懷裡睡覺的小紅,落羽對她收服的魔獸,從來就是按顏色給名字的,此時睜開圓鼓鼓的大眼睛,蠻有興趣的看著。
  
  原來這地面上的情況,看起來挺好玩的,不錯。
  
  當下,小眉毛突然邪邪的一挑,小爪子輕輕的朝地面一點。
  
  剎那,地底一陣轟鳴聲大作,銀紅光芒飛竄而出。
  
  「起。」落羽一見立刻一聲輕喝,袖袍一卷。
  
  君飛,王猴,及中武門的人瞬間被帶得臨空而起,飛躍入半空。
  
  「這是?」吃了極品的靈草,君飛氣血恢復得最快,見此詫異道。
  
  然而他話音還繚繞在半空,他們剛才所呆的地面,就一聲沉悶的轟鳴,瞬間朝下就沉了下去。
  
  立刻,石山損毀,地面凹陷。
  
  飛旋的石頭,凜亂的泥土,狂亂的疾風,混雜在一起,整個下方瞬間地動山搖。
  
  「這……」王猴和其他中武門的人,見此駭然的瞪大了眼,這情況,這……
  
  這堅固的地面,怎麼突然之間塌方了?
  
  「這下面本來就要垮塌了。」黃宇身上紫光閃爍,滿面陰狠的看著下方混亂的天魁宗人,沉聲道。
  
  小紅這一下,不過是加快了垮塌的速度和力度而已。
  
  畢竟,這方石頭可都是它的。
  
  「紫尊,你……」
    
  王猴轉頭詫異的看著黃宇,這才一個月不見,紫尊王者了?
  
  「回去與你們說。」黃宇勾著王猴的肩膀。
  
  「轟。」話音未落,下方塵土飛揚,地動山搖。
  
  落羽見機快,躍上了半空,而下方疲於奔命的天魁宗等人,卻整個陷入了石面吞噬中。
  
  「嗖嗖。」小銀和吞雲貔貅躍上半空,各守一方。
  
  地面上,天魁宗的高手們,慌亂中躍空而起,欲走半空而跑。
  
  卻被小銀和吞雲貔貅一個鎮守一方,一見有人上來,劈頭就是一爪子,給壓下去。
  
  瞬息之間,塵土飛揚,席捲一切。
  
  「那是天魁宗的宗主。」塵土飛揚中,王猴突然一指下方夾縫中,撐著淡淡紫色光芒,試圖不動聲色逃走的天魁宗宗主叫道。
  
  「天魁宗主,我中武門門主前來拜訪。」強提一口氣,王猴朝著那慌亂的天魁宗主大吼出聲。
  
  下方,正全身包裹在紫色鬥氣中,試圖藉著塵土飛揚逃跑的天魁宗主。
  
  一聽上方天際王猴那一聲指名道姓的大吼,下意識的仰頭看去。
  
  只見那半空中,落羽一身男裝飄逸,面容極清俊,此時週身淡淡白光飛繞,氣息極沉厚,而那兩強大之極的魔獸,矗立在她身後。
  
  那一身冰冷的殺氣,讓人膽戰心驚。
  
  天魁宗主心中大駭。
  
  該死的,早知道中武門有背景,卻沒想到這門主如此的深不可測,連十四級魔獸都能收成寵物,還有一個怪寵。
  
  他奶奶的,要早一點知道,他就不會這麼狂了,今天這下怎麼辦?
  
  心中急速轉動,那本就猙獰的臉,卻越發難看了。
  
  幾乎一點面子裡子都沒要,慌不擇路的逃命,哪有剛才一點半點的凶悍。
  
  站在半空中,落羽見此眼中一閃而過冷殺:「天魁宗,很好。」
  
  那窩在落羽懷裡看好戲的小紅,聽言大眼睛一轉,小爪子突然朝著下面那天魁宗主一點。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4 09:07 PM

第113章:血洗立威(下)
  
  頃刻間,那正在逃命的天魁宗主身形陡然一頓。
  
  在垮塌的石面上飛奔的雙腳,銀紅光芒一閃,瞬間被凝結成石頭。
  
  「啊……啊……」天魁宗主見此大駭。
  
  石頭,他的腳變成石頭了。
  
  居然直接穿越他的紫色鬥氣,凝固了他的力量,這……力量,這……
  
  石頭從雙腳慢條斯理的開始朝上攀升。
  
  小腿,雙膝,腰間……漸漸的全部化成銀紅色的石頭,與下方的石頭地面整個凝固到了一起。
  
  「不……不……放開我,你敢殺我,我的人不會放過你……」
  
  在這一方土地上猖狂慣了,到這地步,衝口而出的還不脫那一口慣性的猙獰。
  
  「放過我?」落羽雙眼瞇起,一聲冷笑:「你應該問我會不會放過他們。」
  
  冰冷的語調,比這秋風還冷冽。
  
  「啊……」伴隨著落羽這一聲下,那方地面陡然崩潰,朝下沉了下去。
  
  被凝固成半個石頭的天魁宗主,慘叫著墜落了下去。
  
  塵土飛揚,石塊分崩離析。
  
  整個這一方石地轟的一下沉下去半分。
  
  那濺起的塵土和碎石,遮天蔽日。
  
  半響才風過樹梢,塵埃落定,下方的地動平息下來。
  
  被落羽帶著站在空中的君飛低頭一看,任憑冷酷也高高的挑了一下眉。
  
  只見,下方依舊還是銀紅石頭地面。
  
  不過卻整整矮了一丈見方下去,那石山完全移位,形狀改變,各自體態以舊換新。
  
  地面上碎粒就如細沙一般撲滿,就好似大河邊的樣子。
  
  沒有一絲衰草的存在。
  
  這一方,整個變了個大樣,一切重新開始。
  
  而那上面原本的血跡斑斑,原本猙獰的天魁宗人,一個也不見蹤影。
  
  就好似從來不存在一般,全部都消失了,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乾乾淨淨。
  
  「嗷嗚。」半空中小銀和吞雲貔貅大吼一聲,滿意的過來。
  
  而窩在落羽懷裡的小紅,見此感覺也挺愉快的。
    
  把小爪子伸回來,同時鄙視的看了小銀和吞雲貔貅一眼,囂張啥啊,它一指頭就解決了,哼。
  
  小銀見此小眼睛一鼓,真是不給它三分顏色,它還長脾氣了。
  
  頓時爪子兩繞,狠狠的就朝小紅衝來。
  
  「黃宇,你帶君飛他們回去休養,小銀,貔貅,跟我走。」塵埃落定,落羽掃了眼眼前的變化,轉頭朝著黃宇沉聲道。
  
  黃宇抬眼看了一眼肅殺的落羽,瞬間領悟了落羽的意思:「好。」
  
  想對他們中武門趕盡殺絕就趕盡殺絕,哼,真當他們沒高手,沒脾氣是不是?
  
  今日,天魁宗,你們給我們等著。
  
  風雲悸動,落羽袖袍一揮,轉身踏空就朝銀紅小鎮的方向而去。
  
  秋風蕭瑟,冷冷寒氣。
  
  銀紅小鎮,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比當年落羽全家人居住的利同小鎮大多了。
  
  此時,下午時分,天空中金陽耀武揚威的懸掛著,張揚著它沒多大溫度的身姿。
  
  街頭,罵罵咧咧,著裝各異的人慢條斯理的走過。
  
  「砰。」一酒樓中砰的扔出一人。
  
  「你奶奶的,敢到我店裡吃白食,他媽的,你活膩味了,老子今天就送你去見閻王……」
  
  沒人勸架,沒人干涉,甚至沒多人看一眼。
  
  太平常了,這簡直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了。
  
  「喂,聽說沒有,天魁宗主找中武門的霉氣去了。」
  
  「中武門,就是那個小得可憐的門派……」
  
  「沒什麼看頭,走,去綠林喝一盅,那妞兒不錯。」
  
  「哈哈,對,中武門,什麼玩意……」
  
  嘻嘻鬧鬧聲中,銀紅小鎮如往常一般,日子還是那麼的糜爛和殘忍。
  
  天魁宗,坐落在銀紅小鎮正東面,那高高聳立的天魁宗匾額,以純金打造,看上去分外惡俗,卻張牙舞爪好不猖狂。
  
  街面上往來行走的人,無不避讓其三分。
  
  那朱木的漆黑大門裡,行走出來的人都是走路帶風的,那頭昂得好似打鳴的雞。
    
  此時,天魁宗內剩下的人,正在翹首以盼他們宗主的回歸。
  
  聽說是發現了大好處出去了,那今日回來必定會……
  
  「老三,你說宗主回來會帶什麼好東西?」
  
  「說不清楚,不過最壞也是數不清的丹藥,那中武門不是煉丹的嗎,還缺少丹藥不成。」
  
  「哈哈,說得對,有那麼多丹藥,我們的鬥氣還怕提升不上來。」
  
  「就是,真是叫人興奮。」
  
  嘻嘻哈哈的交談聲中。
  
  所有天魁宗的人沒有任何人,認為這一趟剿滅之行,會出任何的狀況,無不翹首以盼著。
  
  風乍起,秋意料峭。
  
  「轟。」一聲大響,就在這秋意中,天魁宗那張狂極了的大門轟然破碎,四裂開來。
  
  一人緩緩從破碎的大門中走了進來。
  
  黑髮臨空,冰冷無雙。
  
  那淡淡的容顏上沒有絲毫的殺氣,但是那一身的清冷,卻比任何殺氣都讓人感到震撼和肅殺。
  
  不是那落羽是誰。
  
  「什麼人?好大的膽子,敢挑釁我天魁宗。」
  
  天魁宗內各行其事的門人們,陡然的愣怔後,猛的跋扈了起來,從四面八方湧過來。
  
  好大的膽子,敢在銀紅小鎮踢他們天魁宗的場子,反了天了。
  
  落羽冷眼掃過從四面八方衝過來的天魁宗弟子,眼色冰冷:「中武門,拜會天魁宗。」
  
  聲音冷冽,不響卻聲震八方。
  
  此話一出,不僅天魁宗內的人全部聽見,就是門外大街上陡然發現的過路之人,也聽了個真切。
  
  瞬間,外面的人一下就多了起來,無數看好戲的從街頭巷尾衝過來。
  
  居然有人挑釁天魁宗,看熱鬧,看熱鬧。
  
  「哈哈,就憑你中武門。」留守在宗內的天魁宗三宗主,一聲冷笑,從後院行了過來。
  
  那一臉的彪悍,人還未來,氣息先到。
  
  「就憑我中武門。」落羽眉角一厲,那緊跟著落羽的小銀小爪子朝那三宗主就是一揮。
    
  一股銀光立刻破空而去,破空有聲。
  
  那三宗主也是個有見識的,一見小銀出手的破空聲,臉色就是一變。
  
  不及出手對敵,猛的一個後飛就快速避了開去。
  
  「轟。」小銀的力量擊落在地面。
  
  瞬間,只見那青石鑄就的地面,轟的一下裂開手掌那麼寬的縫隙,整個橫陳天魁宗練武場,幾乎有二十多米長,就如一隻大蜈蚣盤旋於上。
  
  叫囂的天魁宗人瞬間臉色微變。
  
  他們的練武場,乃是用了專門的堅石打造而成的。
  
  等閒的力量連皮都刮不起一點,這……
  
  這小小的看不出來等級的魔獸,居然只是一爪子……
  
  小銀見此則揚起小爪子,剛才那一招不過是震個場面,接下來的……
  
  「你……你不是中武門的。」天魁三宗主感覺到小銀氣息的陡然加劇,臉色大變,急吼出聲。
  
  「門主,門主,黃副門主和王副門主怕你找錯地方,叫我來給門主你帶路。」
  
  天魁三宗主一聲才喝出,門外中武門的小三子,火急火燎滿臉興奮的狂衝而來。
  
  這小三子,可是中武門對外賣丹藥的,認識的人可不少。
  
  聞言,天魁宗門外看熱鬧的,無不臉色變了。
  
  感情,這就是那還沒露過面的中武門門主。
  
  好戲,今天有好戲看了。
  
  而天魁門三宗主一聽黃副門主和王副門主之名,那臉色一瞬間無法看了。
  
  黃宇,那不是已經失蹤一個月了。
  
  而王猴,今日他們宗主帶領人馬出門去剿滅的,不就是身在亂石崗的王猴等人。
  
  現在,他們怕他們的門主走錯地方?
  
  現在,他們還都完好無損的活著?還在發令?
  
  那……那……他們的宗主呢?
  
  「找沒找錯?」落羽看著臉上變色的三宗主,眼中閃過一絲冷冽。
  
  「沒有,就是他們,偷襲我們中武門,想對我們趕盡殺絕。」小三子是個機靈鬼,立時大吼出聲。
    
  落羽聽言點點頭,冷冷的看著天魁宗的人:「我中武門不是那麼好欺負的,今日天魁宗你想對我們趕盡殺絕,很好,那也就別怪我中武門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冰冷的殺氣在天空中迴盪,比那秋風還冷冽異常。
  
  天魁宗三宗主聽言打了一個寒戰。
  
  那寒戰來自落羽的話,更多的卻來自他們還沒回來的宗主和宗內的精英們。
  
  「小銀,貔貅,我不想再看見任何天魁宗的人。」
  
  冰冷的聲音迴盪在秋色的天空中,那麼的肅殺,那麼的冷酷無情。
  
  「嗷嗚……」小銀和變成貴賓犬那麼大小的吞雲貔貅,頓時齊齊仰頭一聲嘶吼,氣勢洶洶的踏步而前。
  
  沒有閃電般的速度劃空,沒有眼花繚亂的功法。
  
  但是就是這麼一步一步的踏前,反而那氣勢越發逼人得讓人膽寒。
  
  但見小銀和貔貅並肩朝前龍行虎步的跨去。
  
  所過之處,小爪子劈空一揮。
  
  那閃電般的強悍力量,飛空而出,擊向任何一個方向,攻向任何一個天魁宗的人。
  
  逃不過,避不開。
  
  天魁宗的人就好似一瞬間,被小銀和貔貅完全鎖定了一般,無處可藏,無能力可擋,無處可逃。
  
  只能等待著被它們撕裂。
  
  小小的天魁宗,在此時的小銀和吞雲貔貅眼中。
  
  那簡直就跟螞蟻差不多。
  
  秋風飛揚,慘叫四起,天魁宗大亂。
  
  「快,快逃……」
  
  「啊,出不去,跑不動,我們被包圍了,被包圍了……」
  
  惶然的大叫此起彼伏,天魁宗剛才還耀武揚威的人,瞬息之間就如喪家之犬一般的驚慌失措起來。
  
  在小銀和十四級的吞雲貔貅面前,有什麼力量是能夠突破它們的聯手控制的。
  
  整個這天魁宗一方,今日沒人能夠逃得出去。
  
  驚恐中,那天魁宗的三宗主揚手就是一杖信號衝上了半空,炸裂開來。
  
  那是天魁宗緊急的信號。
    
  「沒有用的,你們天魁宗的宗主已經被我們門主碾平在亂石崗中,想找他們來救你們,癡心妄想。」
  
  小三子見此一聲冷笑,那聲音大得整個這一方都聽得見。
  
  這話一出,立刻,那聚集在天魁宗門外的銀紅小鎮的人,看向落羽的眼光都不一樣了。
  
  把天魁宗主殺了?
  
  那麼強的人被殺了?
  
  看來,這銀紅小鎮的勢力,要換天了。
  
  所有人面色微動的齊齊看向落羽。
  
  只見在那天魁宗內,落羽跟在小銀和貔貅身後,緩緩的撫摸著懷裡的小紅,踏著那鮮紅的敵人之血,滿身冰冷的一步一步朝著天魁宗的大殿而去。
  
  那一身的肅殺,那一身的冷漠。
  
  那一身讓人看不出任何端倪實力的神秘……
  
  鐵血容顏冷酷如冰,踏血而過,慘叫在她身邊響起,黑髮飛揚,冰冷而無情。
  
  大開殺戒,小銀和吞雲貔貅過處,無一活口。
  
  就如那死神的鐮刀一排一排的割去,一絲存活希望都不給留。
  
  「什麼,你……你……我們宗主……」天魁宗三宗主驚呼出聲,他們的宗主死了,被這中武門的門主殺了,這……
  
  驚呼的聲音還橫陳在半空中,三宗主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
  
  低頭,胸前,小銀的爪子橫劈而過,血色迸裂。
  
  「三宗主,三宗主……」本就惶急奔命的天魁宗人,見此一個個駭極而呼。
  
  他們的三宗主僅僅一個照面就……就……
  
  天啦,這中武門主有多厲害?這魔獸到底有多強啊?
  
  冷步走上天魁宗正殿頂端,落羽抬頭看著那金紅色的匾額,眼一橫,袖袍唰的一揮。
  
  「砰。」天魁宗金匾被轟了個粉碎。
  
  眼中冷光一閃,落羽唰的轉身,高高立於其上,冰冷的眼掃過下方的殺戮場。
  
  眉梢眼角具是冷酷:「敢欺我中武門,這就是代價,至今日起,天魁宗永除其名。」
  
  秋風飛揚,簾卷此話而上,飄飛萬里高空。
  
  炸響在銀紅小鎮。
  


第114章:喝洗澡水(上)
  
  銀紅小鎮魁首天魁宗,一日之間被血洗。
  
  當權人物一個不留,只剩下零星的外堂弟子歸附中武門。
  
  中武門進駐天魁宗宗門。
  
  這一則消息在前一刻還以為是笑談,後一刻就事實俱在的驚悚於整個銀紅小鎮。
  
  中武門一夜之間崛起,稱雄銀紅。
  
  秋風凜冽,銀紅小鎮具驚。
  
  看過太多門派的泯滅,看過無數小勢力被天魁宗吞併,剿滅,殘殺。
  
  卻從沒想過天魁宗也有這一天,一日之間什麼都不剩。
  
  如此輕輕鬆鬆就被剿滅了,而對方還只是一個人,甚至他連手都還沒有出。
  
  銀紅小鎮的各小勢力,在震驚之後,開始蠢蠢欲動,開始觀望中武門,開始戒備森嚴了。
  
  新的勢力的崛起,伴隨著的就是洗牌。
  
  當下,無不對中武門另眼相看的同時,也無比戒備了。
  
  然而,在銀紅小鎮各方勢力的觀望中,中武門並沒有血腥的推倒銀紅小鎮原有的一切,開始血洗。
  
  而是,靜坐不動,反而更加讓人揣測不透起來。
  
  天魁宗,原來的天魁宗駐地被中武門佔領,那金子打造的惡俗匾額被換下,換上檀木做的暗紅鑲金的中武門三個大字。
  
  漆黑的大門換掉,一漆紅木雕花大門橫陳其間。
  
  張揚而內斂,狂放而大氣。
  
  中武門,取天魁宗而代之。
  
  秋日金陽,紅紅火火。
  
  「好小子,如此好的機遇,簡直是萬年都難遇,運氣好到我都嫉妒了,該死的嫉妒啊,哈哈。」
  
  中武門大殿內,經過幾日的休養,已經完全解除了毒龍劇毒的王猴,立在大殿中。
  
  對著述說那一個月他們遇見什麼情況,因此沒有第一時間出來的黃宇,就是一通亂搖。
  
  「確實讓人嫉妒。」君飛摸著下顎,看著落羽,眼中又驚又喜。
  
  兩人嘴裡說著嫉妒,可那眼一絲嫉妒的意思都看不出來。
  
  「呵呵,下次有好的讓你上。」黃宇被王猴搖得頭昏,笑著道。
    
  「這還差不多。」王猴哈哈大笑。
  
  「那你去抱著小紅睡覺?」君飛聞言慢條斯理的給了王猴一句。
  
  小紅就是那靈穴的中心,想提升,容易啊,天天跟著它去啊。
  
  王猴一聽卻打了一個寒戰,想了想那日小紅就一個指頭一點,天魁宗主就被解決了不說,地面下那陣勢還那麼的驚人。
  
  他抱它?那傢伙脾氣那麼怪。
  
  要是一個不滿意,那他還沒吸收到它的靈氣,就回姥姥家了,那可太划不來了。
  
  「算了,這個主意我讓給你。」王猴齜牙咧嘴。
  
  「你別跟我客氣,我功夫比你高。」君飛慢悠悠的開口,那話可不饒人。
  
  一旁坐在原來天魁宗主位置上一直沒說話的落羽,聽到這不由微微的笑了起來,這兩人。
  
  「不用跟小紅去睡,小紅出了靈穴位置,一身的靈氣它自己就壓制住了,不會讓別人吸它一點。」落羽搖搖頭緩緩笑道。
  
  「喔,吝嗇鬼。」王猴揚眉。
  
  「小紅聽見會把你變石頭的。」黃宇聽言笑看著王猴。
  
  王猴頓時一個激靈,轉頭看向落羽懷中。
  
  還好,還好,這會小紅不知道跑哪裡去了,不在。
  
  落羽搖頭失笑:「不是吝嗇是很麻煩。」
  
  有智慧的魔獸都知道絕不為自己豎立潛在的威脅,人心叵測,小紅這麼一個寶貝,要是光明正大的露出來。
  
  有人會硬搶,有人得不到會破壞,那都不是好事。
  
  王猴是個機靈的,說這些不過是開玩笑,哪會不明白這些,當下笑了起來。
  
  「你們倆也不用等下次,這一次小銀和貔貅帶了那麼多靈草出來,煉製出來的丹藥,足夠你們提升。」
  
  落羽微笑中帶著正色。
  
  那麼多成千上萬年的靈草,還不能把她中武門的實力,提升起來,那就怪了。
  
  王猴和君飛一聽,互相對視一眼,齊齊笑了開來。
  
  他們,從來不擔心這個問題。
    
  「對了,落羽,既然我們這次得了這麼多的靈草,不如我們從小銀和貔貅的口裡挖點下來,煉藥提升我整個中武門的實力。」
  
  落羽話音落下,黃宇突然插口進來,滿眼亮光的道。
  
  此話一落,王猴和君飛眉色一動,坐正了身體看向落羽。
  
  中武門的整體實力提升,那才是正事,比只他們倆提升,更正的正事。
  
  落羽見一瞬間三個人都把眼光集中到了她的身上,那眼中都是有志一同,不由彎起了唇。
  
  「這一點我早就想到了,要在地魔火站住腳,光憑我們幾個絕對不行,我們需要一個強大的團體。
  
  投降過來的人可以用,但是絕對不能大用。
  
  今日他們能投降我們,他日就能摒棄我們,我們要特別注重的就是我們帶過來的人,我們中武門的核心弟子。
  
  所以,我已經從小銀那裡把該拿出來的都拿出來了,煉丹,我們把中武門的實力,整個提升起來。
  
  我要我的門下,有朝一日全部都是紫尊王者。」
  
  犀利的話音落下,黃宇,王猴,君飛唰的一下齊齊立了起來,重重的揮拳擊空。
  
  好,好,說不出的好。
  
  全部都是紫尊王者,想起來就讓人激動。
  
  一門眾弟子全部紫尊,那走出去,縱觀整個地魔火,還有誰敢不給他們中武門面子。
  
  滿臉激動,黃宇上前一步,朝落羽揚起了手掌。
  
  落羽見此微笑著揮手,砰,兩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旁邊的君飛和王猴見此,二話沒說,各自伸掌擊打在一起,四手相握,團結一心,朝前衝。
  
  「好,提升的事就這樣,那目前銀紅小鎮各勢力,我們是推倒重新洗牌,還是……」
  
  難言的興奮和憧憬後,王猴正色了起來朝落羽道。
  
  中武門對外的事宜,是由他全權處理的。
  
  「不重洗。」落羽聽言搖了搖頭。
  
  「強勢的力量只能威懾和壓服,卻得不到真心的臣服。
    
  就拿這天魁宗來說,樹倒猢猻散,我們來時可有任何人幫他們出面,替他們出頭?
  
  沒有,因為那只是血腥上建立起來的強權,眾人只不過當看熱鬧。」
  
  說到這,落羽語重心長的看了三人一眼,緩緩道:「記住,我們殺不光這世界上所有的敵人。
  
  這世上,總有人比我們強。」
  
  短短幾個字一句話,卻是中華幾千年累積下來的精華。
  
  智者無憂,霸者無敵,勇者無懼,而仁者無敵。
  
  恩威並施,才是存世之王道。
  
  地魔火沒有這樣的勢力,沒有這樣的人。
  
  那麼,他們就來做這第一個,就來做這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我明白了。」落羽話音落下,短暫的靜默後,黃宇第一個出聲,那眼中閃動的光芒是明銳,是浩瀚。
  
  他懂落羽的意思了。
  
  旁邊的王猴和君飛都不是笨人,此時對視一眼。
  
  那眼中的光芒都是一種無法掩蓋的璀璨。
  
  「我們知道怎麼做了。」
  
  秋風簾捲飛揚,那絲絲深秋還開的桂花,香飄天下。
  
  天魁宗,這是中武門的開始。
  
  「那藥鋪方面,我們就繼續……」
  
  「砰,嘩啦啦。」落羽與黃宇他們繼續商議的話還沒說完,遠處砰的一聲大響,緊接著凌亂一片。
  
  「發生什麼事?」君飛眉頭一皺。
  
  「打起來了,門主的三個魔獸……他們打起來了。」門外,氣喘吁吁跑過來,聲音中帶著無奈和似笑非笑的門下弟子道。
  
  小銀,貔貅和小紅打起來了?
  
  落羽微微揚了揚眉後,站起身來,不知道是小銀聯合貔貅欺負小紅,還是小紅欺負它們兩隻。
  
  「我去看看。」
  
  看著落羽跨出大殿門,黃宇等三人對視一眼,他們也去看看,三隻魔獸打架,那破壞度……
  
  穿過前殿進入後院,落羽還沒走近,就聽見她的房間內乒乒乓乓的聲音大作,伴隨著小銀惱羞成怒的吼聲。
    
  小銀被欺負了?落羽眼中揚起點好奇。
  
  怎麼小銀也會被欺負?
  
  行入房間大打開的門前,落羽不用進門就能把裡面的一切看個清清楚楚。
  
  一見裡面的情況,落羽頓時哭笑不得。
  
  只見她的房間內,此時堆著一大一小兩個浴桶。
  
  大的那一個吞雲貔貅正在裡面洗得美滋滋的,泡澡泡的好不舒服,一邊還笑瞇瞇的看好戲。
  
  而另一邊那小的浴桶中,小紅正得意洋洋又好奇的泡在木桶中。
  
  火紅的小身子把那水映襯得火紅火紅的,好看極了。
  
  而在木桶的沿上,小銀一身銀毛全部淋濕,亂糟糟的頂在身上,正怒視著搶了它木桶的小紅,那爪子在空中激烈的刨動著。
  
  像是在跟小紅鬧架。
  
  泡在木桶裡的小紅,斜眼看了小銀一眼,小下巴一抬,女王一般的轉身,把尾巴豎給小銀。
  
  氣得小銀一瞬間毛都炸了,揮爪子就朝小紅打去。
  
  「小銀。」落羽見此無奈的笑著喊道。
  
  正要動手的小銀聽落羽喊它,頓時嗖的一聲撲了過來,壓在落羽懷中,張牙舞爪的控訴小紅。
  
  它搶我的澡盆,它搶我的東西。
  
  打死它,落羽你打死它。
  
  那個壞小紅,明明不懂洗澡是什麼東西的,看著它泡得舒坦,居然砰的一下就跳了進來,非要泡。
  
  泡就不說了,還把它這個原主人趕出去。
  
  太過分了,太過分了。
  
  要不是看著它是小的,它絕對不讓它,絕對不。
  
  它這幾天心情特別的好,今日把那麼多的靈草打包收拾起來了,累得一身汗。
  
  就學落羽他們泡個美美的澡澡,哪知道才開始享受了一下,就被看著好奇的小紅搞了破壞,嗚嗚,它氣得要殺人。
  
  而聽著小銀控訴的小紅,在澡盆中游了一圈,舒展開四肢。
  
  它還從來沒有泡過這所謂的澡呢。
  
  這是水啊,還熱熱的,真舒服。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4 09:08 PM

第115章:喝洗澡水(下)
  
  一邊翹起小下巴朝著小銀,我就是搶你的,怎麼樣?
  
  頓時把小銀氣得怒髮衝冠,就要朝著小紅一爪子揮去。
  
  落羽見兩隻馬上就要打起來了,連忙一把緊緊的把小銀抱住:「你是老大,要讓著小紅,紅紅是……咦……」
  
  一話還沒說完,落羽突然豎起鼻子深深的嗅了一口空氣。
  
  同一時間,憤怒的小銀也嗅了嗅小鼻子,一身的怒氣陡然消彌了起來,目不轉睛的看著泡得光彩琉璃的小紅。
  
  這味道……
  
  「好香啊。」後進來的君飛揉了揉鼻子,仰頭深深的吸了一口空氣。
  
  清雅如空谷幽蘭,甜膩如八月金桂。
  
  帶著那跗骨的麝香味道,又帶著點天地沁心的舒爽。
  
  聞上一聞,幾乎讓人如臨聖景,通體舒坦。
  
  眨了一下眼,落羽低頭看向小紅,而小銀則哧溜一聲躍至小紅泡著的澡盆上。
  
  伸出小爪子,沾了一滴小紅的洗澡水伸入口中嘗了嘗。
  
  一嘗之下,小銀的雙眼陡然亮了。
  
  它……它怎麼忘記了呢,小紅是靈穴身啊。
  
  這一用水浸泡,那絲絲靈氣滲透入水裡,這一小桶兒水,此時哪還是什麼普通的洗澡水。
  
  簡直就比天上的瓊漿還要好上三分啊。
  
  小銀瞬間口水一下就流了下來,小小的眼睛彎得猶如一雙月牙,都幾乎看不見了。
  
  輕輕一躍,躍到小紅的背上,嘴一張,舌頭朝著小紅身上就是一舔。
  
  哇,哇,靈穴的味道,靈穴的藥力,好吃,好吃。
  
  而小紅回頭看著笑彎了眼的小銀,大大的眼睛一瞇。
  
  舔它,好不要臉。
  
  當下,卻不動手,反而一轉身把紅紅的身子伸到小銀的舌頭下。
  
  你不是要舔嘛,給你舔。
  
  小銀那是從遇見小紅就想吃了小紅的,此時吃不了,能嘗嘗靈穴的稍微靈氣還是狂興奮的。
  
  當下毫不猶豫的低頭就朝小紅的身體舔去。
    
  小紅一見小銀靠近,那大大的眼睛光芒一閃,突然四爪子伸出,一把抱住小銀。
  
  一個過肩摔就把小銀給按到了水裡去。
  
  「咕嚕,咕嚕……」小銀一個不察,頓時被重重的壓了下去,咕嚕嚕的喝了好幾口洗澡水。
  
  敢貼身肉搏來對付我,哼,今日也讓你嘗嘗這味道。
  
  小紅報復心很重的壓住小銀,兩傢伙在浴桶裡瞬間翻江倒海起來。
  
  「好東西。」而在邊上的落羽,此時也品過小紅的洗澡水之後,眼目中光芒大做。
  
  小紅乃是靈穴,以水泡靈穴,那效果可想而知。
  
  「這洗澡水有奇效。」黃宇興奮了。
  
  這不是普通的水,加了靈穴的力量,這水若是一提煉,或者在配與兩種藥材輔助。
  
  那力量簡直完全可以超過魔獸的內丹。
  
  「我知道我們中武門以後的藥鋪該賣什麼了。」王猴一擊雙掌,那眼亮得好似太陽。
  
  有了這獨一無二的小紅牌洗澡水,他們中武門還愁沒有金錢的來路。
  
  以後,恐怕就是這整個忘川大陸,都要求到他們中武門來。
  
  「小銀,你要把小紅的洗澡水折騰完了,藥材和烤肉都不給你吃。」落羽微笑的話音剛落。
  
  小小的浴桶安靜了。
  
  然後裡面傳來小銀憤怒又委屈的怒叫。
  
  落羽走上前,從浴桶裡面把兩隻抱出來,看著小紅還壓在小銀身上,不由揉揉小銀:「哥哥要讓妹妹,這是男子漢氣度。」
  
  小銀頓時那個憋屈啊,瞪著小紅氣彎了嘴,卻還真不還手了。
  
  落羽見此又敲敲小紅的腦袋:「小紅別太欺負小銀,小銀不是打不過你的。」
  
  小紅聽言依舊死死按著小銀,我就看它不順眼,我就要欺負它。
  
  如此理直氣壯,讓小銀都氣得無語了。
  
  落羽則笑著搖搖頭,這兩隻……
  
  窗外疾風送爽,這秋冷了四方,卻獨暖了中武門。
  
  就在這秋色中,中武門一片興旺和繁忙。
    
  小紅的洗澡水,在進行不斷的調配,它將準備作為中武門的殺手鑭,橫空出世。
  
  夜朦朧,絲絲銀光在天邊閃爍。
  
  就算是俗氣的原天魁宗住地,也在這樣的月光中,變得雅致起來。
  
  月色下,落羽一身淡藍色男裝立於她房間的屋頂之上,面朝東方,凝望著那無盡的虛空,神色間有白日不見的落寞。
  
  身邊,銀光一劃,小銀落在了落羽的肩頭,不滿的蹭了蹭落羽的臉頰。
  
  落羽回神抱過小銀,輕輕的撫摸著:「小銀,小紅生於石穴,長與天地,不懂相處和感情,這一切你作為哥哥要教導它。
  
  我並非偏心於它,而是相信一切你能夠搞定的。」
  
  不滿的小銀聽言,小眼睛轉了轉後,突然豎立起來,小爪子一拍胸脯。
  
  我是哥哥,放心,我一定能夠搞定它。
  
  我才不跟小妹妹計較呢,我要大度。
  
  落羽見此親了親小銀的頭,就知道她的小銀最懂事了。
  
  「小銀,把這一瓶藥帶去望天涯,給他。」親了親小銀過後,落羽從懷中掏出一拇指那麼大的小瓶綁在小銀的頸項上。
  
  小銀聽言嗅了嗅,那是小紅的洗澡水。
  
  為啥要我去?好遠啊。
  
  「因為我最信任你。」
  
  小銀一聽頓時雄赳赳氣昂昂了,他家落羽最信任它,最信任它呢。
  
  等著,我現在就去送。
  
  銀光一閃,小銀就去找它的坐騎,吞雲貔貅了。
  
  可憐的十四級吞雲貔貅,居然成了小銀的坐騎,那叫一個憋屈。
  
  夜色越發濃郁了。
  
  落羽站在屋頂看著小銀和貔貅遁地而走,黑髮在夜風中微微拂動,無言的輕歎溢出唇角。
  
  弒天那日那般瘋狂,那傷勢定然會加重。
  
  她這些日子表面上沒把這事放在心中,實則那是隨時都想著吶,只是沒有時間也沒有藥讓她能夠給他提煉。
  
  因為一般的藥,已經壓不住弒天的傷了。
  
  只能把這心焦壓在心中。
    
  今日,碰巧得了小紅的靈穴之水,在配以其他幾味極珍貴的靈草,方出此藥。
  
  落羽抬頭,凝望望天涯的方向。
  
  弒天,你還好嗎?
  
  秋風蕩漾,夜涼如水。
  
  地魔火,落羽的中武門正在開始嶄露頭角,一派欣欣向榮。
  
  而此時的佛仙一水望天涯,卻依舊籠罩在一片愁雲慘霧之中。
  
  一個多月了,雲穹那一口氣吊得已經時有時無,幾乎已經沒有人認為她還能活下去。
  
  那長公主的喪事都已經在暗中開始準備了。
  
  只有雲弒天竭盡全力要求救治。
  
  那星宿二十八尊者,是換班一般的一刻不停的為雲穹續命。
  
  這也是強大的望天涯能夠做到,要換其他地方,恐怕早已經……
  
  而由於一個月前雲弒天運功過度,內傷再度發作。
  
  雖然有星宿二十八尊者在這裡,但是那傷也是不見好,慢慢的開始越來越重,越來越無法救治起來。
  
  這一夜,雲弒天寢宮。
  
  一片安靜,什麼聲音都沒有,所有往來的僕從大臣,都幾乎連呼吸都不敢重了。
  
  他們的君王才睡下。
  
  他們的君王這一個月來已經越來越瘦,氣息越來越弱,一個囫圇覺都沒有睡好。
  
  現在能稍微休息一下,他們都要謝天謝地,哪敢打擾。
  
  「還是沒用,還是沒用。」寢宮遠處,風無心一臉的滄桑和狼狽,猛的砸下手中的藥。
  
  沒有用,對他們君王的傷一點用都沒有,別說治好或者控制,就是稍微能夠有點效果都做不到。
  
  「一群飯桶。」燕飛一雙眼早已經血紅遍佈,鬍鬚拉碴的,看起來分外的猙獰。
  
  「殺了,都拉出去殺了。」燕林一拳頭狠狠的砸在身邊的假山之上。
  
  「下海布文書,昭天下名醫,誰要是能夠醫治好我們君王,望天涯應他三件大事。」深吸一口氣,燕塵沉聲道。
  
  望天涯應下的三件大事,這已經算是頂天的酬勞了。
  
  「媽的,都是那個婊子,都是那個君落羽,要不是她,今日我君王,我望天涯……」
  
  燕飛一劍擊出,面前的假山被一劍蕩成粉碎。
  
  風無心此時早已經被雲弒天的傷擔憂得心急如焚,哪還有心力為落羽辯解,只微皺了一下眉。
  
  「宰相,宰相,君王醒了。」正說話間,乾坤八部的高手飛躍而來。
  
  風無心一聽二話不說就朝雲弒天的寢宮跑,一邊厲聲道:「各司其職,不能有絲毫的亂。
  
  若是這個時候望天涯有一絲動盪,我拿你們三人過問。」
  
  話音未落,人已不見。
  
  燕塵,燕飛,燕林三人對視一眼,各自咬牙,卻立時分三面而走,此時的望天涯只能靠他們支撐了。
  
  燈火灰暗,閃閃爍爍。
  
  一片暗影浮動,陰森淒厲。
  
  「君王,我在這裡。」一步跨到雲弒天的床前,風無心知道在雲弒天面前,什麼掩飾都是白費,因此也不掩飾任何的情緒,擔憂的道。
  
  「咳咳……」雲弒天伸出手,豈料一動就是一陣咳嗽。
  
  那胸前要害疼得撕心裂肺,體內的寒冰力量幾乎要攻破他的檀中要穴,那股冰冷……
  
  「君王。」立刻,身後的星宿二十八尊中的三尊,齊齊伸手抵在了雲弒天的身後。
  
  鬥氣飛揚,為雲弒天抵抗寒毒。
  
  銀髮垂在胸前,雲弒天臉白如紙,卻唇紅如血。
  
  那絲絲點點吐出的血跡綻放在他身周,看上去那麼的刺痛人眼。
  
  「梵天閣。」閉著眼,雲弒天強提一口氣,開口道。
  
  風無心懂雲弒天的意思,立刻接過去道:「因為帝梵天挨了小銀一槍,那傷一直沒好,因此還沒有大的動作。
  
  不過,小的舉動已經有了,但是一切我還都能應付。」
  
  望天涯長公主命在旦夕,君王也是重病纏身,這樣千載難逢的機會,佛仙一水其他勢力要是不知道動,那簡直就是飯桶了。
  
  此時的望天涯就好似一塊肥肉,周圍的豺狼已經虎視眈眈的蠢蠢欲動了。
  
  而最大的對頭,梵天閣也要開始了。
    
  雲弒天聽言閉著的眼微微的一皺,那週身的冰冷混合著他的寒氣,讓他冷得幾乎無一絲人氣。
  
  「君王,你別……」
  
  「本君不會死。」
  
  冷酷之極的話從雲弒天的嘴裡,一字一句的吐出來,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風無心一聽滿腔的酸澀幾乎難言。
  
  他衷心的希望他們的君王好起來,希望他長命百歲,領導望天涯一直走下去,稱雄天下。
  
  可是,現在他們手裡沒藥,沒人。
  
  所有望天涯的聖藥師都找來了,卻沒有一個人有用,卻沒有一個人的藥能夠控制他們君王的傷。
  
  這樣下去,這樣下去……
  
  「要落羽在就好了,她絕對有辦法,她……」風無心話音一哽,卻再也說不下去。
  
  這個時候提落羽有什麼用,這一切都是因為她引起的。
  
  雖然他知道按道理他不該怨恨她,但是真走到這一步,情感和道理那是完全分道揚鑣的。
  
  「不在這裡……咳咳,也一樣。」聲冷如冰,但是那內裡卻炙熱如火。
  
  什麼意思?風無心一愣。
  
  沒在這裡也一樣,這意思……
  
  「嚓嚓嚓……」而就在他的一愣中,高高的窗戶外突然傳來爪子抓窗欞的聲音。
  
  「什麼人?」星宿二十八尊者之一頓時大喝出聲。
  
  整個望天涯此時都被他們戒備著,居然還有人會出現在他們君王的寢宮外,這功夫,天……
  
  寢宮中的人頓時臉都變了。
  
  風無心眼一橫,一個翻身猛的竄過去,凝聚紫色鬥氣的手砰的一聲擊打在那窗欞上。
  
  瞬間,窗欞破碎成渣射出。
  
  窗欞外卻一個人都沒有,只有銀光一閃。
  
  風無心見此一愣,銀光一閃?這銀光……
  
  低頭,那窗欞上一小小的瓶子放在其上。
  
  風無心雙眼快速的一動,伸手取過藥瓶緩緩的打開,不等他湊近那清香就已經升騰而出。
  
  這味道,這靈氣,不用他多辨別,這藥也是……
  
  風無心握著藥瓶的手開始激動的顫抖。
  


第116章:被包圍了(上)
  
  「這是什麼香味,好濃郁的靈氣。」星宿二十八尊之首,一滿頭銀髮的老者詫異的抬頭。
  
  「快拿過來,快。」另一尊者發了話。
  
  握著手中的藥瓶,風無心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情緒波動,快步走回道:「尊者,你們看這藥?」
  
  「天生水,這難道是天生水?」三大尊者快速的查看過後,齊齊震驚出聲。
  
  天生水,那可是傳說中的頂級丹藥。
  
  今日這……這香味……
  
  「君王,快,試一點,這藥應該能控制你的傷勢加重。」星宿二十八尊之首,震驚後狂喜的朝雲弒天道。
  
  「誰送來的?」
  
  一直沒睜眼的雲弒天,此時突然緩緩的睜開眼,沒有看身後的星宿尊者們,而是突然朝風無心道。
  
  風無心看著雲弒天冰冷的眼,咬了咬牙,說還是不說?
  
  「風……無……心……」雲弒天看著風無心,那聲音冷銳異常。
  
  風無心聽懂了雲弒天的警告,半響長長的歎息了一聲:「不知道,外面沒有人,我們也沒感覺到任何的其他氣息。
  
  我只看見了……銀光一閃。」
  
  終究,他還是沒有選擇隱瞞。
  
  雲弒天聽言眼中光亮閃動。
  
  銀光一閃,已經說明太多東西了。
  
  銀光,這天下除了小銀能夠隨意的進入他的王宮,而不被他的人發現,放眼其他,還有誰有這個本事?
  
  小銀,落羽,這,是落羽送來的藥嗎?
  
  雲弒天低頭看著風無心手中的藥瓶,冷酷的臉上閃過一絲溫柔。
  
  他的落羽,不枉他如此信任於她,不枉他啊。
  
  「她沒來?」雲弒天緩緩伸手接過藥瓶,聲音冷沉中透露出一絲希望。
  
  風無心聞言搖了搖頭。
  
  小銀的氣息他們感覺不到,落羽要是來了,他們這麼多高手必然能夠感覺到。
  
  而他們沒收到任何的警示,只能說明,落羽,沒來。
  
  雲弒天沒有再說話,只是握緊了手中的藥瓶。
    
  沒來是對的,來了恐怕就走不了了。
  
  只是他想見她,想見她。
  
  他想這個時候陪在他身邊的人是她。
  
  不想睜開眼看著的依舊是冰冷的宮闈,而沒有那溫暖的源泉。
  
  只是……只是……雲弒天陡然握緊了手中的藥瓶。
  
  若雲穹有一絲閃失,她的爹娘他絕對放不過,他們之間就算他感情分得再清楚,恐怕……
  
  一仰頭,飲盡瓶中藥,銀髮妖嬈中透露著冷酷。
  
  「君王,你不能一下喝完,這藥……」星宿二十八尊者瞬息臉色一變,急呼出聲。
  
  他們只是讓他們君王嘗一點,看有沒有害,有沒有用。
  
  怎麼能這樣一點戒心都沒有的全部喝下?
  
  要是這藥中藏毒,或者……那他們的君王……
  
  焦急的話音還徘徊在冷寂的寢宮中,三尊者就感覺到手底下一直冰冷徹骨的雲弒天的身體和內府。
  
  陡然間一股雄厚的熱力從小腹升騰起來,朝四肢百骸衝去。
  
  與那層層的寒冰之氣,瞬間成兩足鼎立之勢。
  
  這藥,這藥……這藥不僅沒毒,簡直就是起死回生的靈丹妙藥啊。
  
  三尊者一下就狂興奮得幾乎要跳起來。
  
  他們的君王有救了,有救了。
  
  站在床榻下的風無心見此,微紅了眼深深的吐了一口氣。
  
  落羽對雲弒天的傷瞭解得太清楚,而她的手段又很高超,她送來的藥,豈會沒有作用。
  
  看著蒼白如雪的雲弒天的臉頰,瞬息之間有了絲絲血色。
  
  風無心在心中深深的歎息,落羽啊落羽,為何這老天如此捉弄人啊,明明兩人之間如此之好。
  
  卻偏偏不能相見,不敢相見,唉……
  
  接過雲弒天手中的瓶子,風無心低頭朝近侍吩咐道:「以暖水濾過,把剩下的液體餵給長公主。」
  
  「是。」那近侍興奮的快步衝了出去。
  
  這藥是配置給雲弒天的,對雲穹的傷可能沒作用。
    
  但是,死馬當活馬醫,裡面那濃郁的靈氣或許能吊住雲穹一口氣也說不准啊。
  
  「風無心。」
  
  「在。」
  
  正吩咐完,雙手結印已經盤膝坐在床上的雲弒天突然開口。
  
  「她在哪?」
  
  「不知道,一絲消息都沒有。」風無心回稟中揚了揚眉。
  
  這落羽不知道藏到什麼地方去了,居然燕飛他們聯名發了海捕文書,在佛仙一水誓死追殺,也還是一點回音都沒有。
  
  就好似短短幾日,落羽完全消失在佛仙一水一般,根本找不到人,奇了怪了。
  
  雲弒天聽言閉著的眼睫毛微微顫動:「你,把症狀透露給她,要她給我把命救回來,我就饒過她的爹娘,這事我當沒發生。」
  
  冷酷的話音落下,雲弒天的寢宮一片靜默。
  
  風無心抽了抽嘴角,這事當沒發生,他們君王還真……
  
  還真是對落羽好到這種程度,親皇姐重傷都能不計較,雖然看起來是中了別人的計,不是有心的。
  
  不過,這條件也不是行不通。
  
  落羽那一身莫名其妙的醫術挺有用的,說不定他們長公主的命還真要落羽出馬,也許可以……
  
  只是,這真是為難他了。
  
  他現在到哪裡去找落羽?
  
  這小銀一閃就不見了,他想跟蹤都沒有辦法。
  
  而且,擺明了不能明著發話下去,否則望天涯非暴動不可,他們望天涯還沒窩囊到要去求一個對他們望天涯有大仇的女人。
  
  恐怕落羽聽信還沒到望天涯,就被望天涯的高手們給殺了。
  
  風無心伸手揉了揉鼻子,齜了齜牙道:「是。」
  
  看來,他要專心一致的開始尋找落羽了,別他還沒找到人,落羽就被別人殺了,或者雲穹支持不到那時候,就……
  
  那就是他的罪孽了。
  
  夜風清涼,秋色濃重而蕭索。
  
  有情人遠在天涯依舊有情,無情人縱然對面也屬無情。
  
  金陽燦爛,佛天有光。
    
  望天涯要翻了佛仙一水的尋找落羽,而落羽此時卻在地魔火來勢洶洶。
  
  小銀和貔貅借土而走,縱然速度奇快,一來一回也用了半個多月時間,因為望天涯比梵天閣離他們遠多了。
  
  而就在這半個多月裡,小紅的洗澡水已經配置完畢。
  
  三十多個中武門的門人,在小紅洗澡水和無數靈藥的補給中。
  
  一個個就如那氣球,轟的一下膨脹了起來。
  
  落羽的古武,不同於忘川大陸的鬥氣,沒有相輝映的招式,就得不到鬥氣的全面發揮。
  
  而是,只要體內擁有了幾十年的內力。
  
  哪怕就是個小孩子,只會一招最簡單的黑虎偷心,也能打得是轟轟烈烈,毀山滅石。
  
  有小紅的洗澡水,有那麼多的萬年人參。
  
  落羽又捨得給門下弟子吃這些,用來提升功力,中武門的弟子還何愁沒有高深的內力。
  
  那簡直就是一夜之間,實力大增。
  
  而看著小銀回來,知道雲弒天喝了,落羽一顆心也就放下了一半。
  
  目前只要把雲弒天的傷勢控制住,那她就有的是時間來尋找為雲弒天根治的藥物,來發展一切,來打造她的復仇航空母艦勢力。
  
  深秋瑟瑟,地魔火卻一片沸騰。
  
  那火熱的氣息直逼炎熱盛夏。
  
  今日,取代天魁宗卻一直沒有什麼作為的中武門。
  
  沒有第一時間血洗一切,反而全面打破天魁宗所做的魔丹買賣,於他們的店舖上同時開張營業丹藥。
  
  金光燦爛,滿小鎮的人齊齊湧上街頭。
  
  「聽說沒有,中武門今天藥丸不要錢。」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他們三個店舖今天開張,居然都不要錢。」
  
  「那這不是做虧本的買賣嘛,那丹藥是真的還是假的喔?不要錢的東西沒好貨。」
  
  「去,反正不要錢,去試試不就知道是好東西還是假的了。」
  
  「咦,這話說得對,走,反正沒事,去搞它一份去。」
  
  街頭巷尾,無數的人從四面八方圍過來,全部簇擁到了今日開張營業的中武門店舖前面。
  
  買賣丹藥不要錢,這可是破天荒頭一次聽說,那不去的人是傻瓜。
  
  丹藥,那可是忘川大陸最貴重的東西。
  
  陽光籠罩大地,那璀璨的光芒照射在並不華麗的街道上,難得的一個大好晴日。
  
  中武門吞併天魁宗的三個店舖外,人馬擁擠,幾乎要把店舖擠垮塌了去。
  
  「聽著,聽著,我家門主說了,今日的丹藥就當我中武門門主前來銀紅小鎮,給大家的見面禮。」
  
  店舖門口,機靈的小三子扯著嗓子高聲吆喝道。
  
  「好……」下方擁擠的人立時爆出一聲好來。
  
  縱然臉上是鄙視和嘲笑的神情,這麼大手筆的送藥,不知道賣錢,簡直就是個白癡。
  
  不過既然有人送,他們吼聲好實在沒什麼壞處。
  
  小三子笑呵呵的繼續道:「丹藥有限,不可能滿足所有人無限制的送取,先來先得,送完為止。
  
  要是各位吃著覺得有用,那麼明日請早,我中武門恭候各位大駕光臨。
  
  現在,給我排隊,不論老弱病殘,無論高手低手,有志一同,有次序的來,誰要是想插列,那就別怪我中武門的人不客氣。」
  
  高聲的叫喝落地,小三子手一揮,立刻身後的店舖門敞開,無數的丹藥端了出來。
  
  那奇異的香味,在空氣中瀰漫開來,讓人聞之透骨清爽。
  
  「好,好……」
  
  聽了小三子最後的話,無數本來屬於看熱鬧,沒想到自己能夠得到的普通人或者功力不高的人,頓時雙眼放光起來。
  
  不靠實力強搶?那麼有他們的份了?
  
  一視同仁,這規矩簡直就是破天遭頭一回聽說。
  
  當下,無數的人卻雀躍起來。
  
  高手,畢竟是少數,普通人和鬥氣一般的人,那才是大部分。
  
  中武門沒有高下之分,這感覺實在怪異。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4 09:09 PM

第117章:被包圍了(下)
  
  但是卻實實在在的讓那些大眾們,興奮了起來。
  
  陽光閃耀,全銀紅小鎮的人都幾乎集中了過來。
  
  中武門店舖前,一片擁擠鬧騰。
  
  「好可惜,這麼白白的送。」坐在銀紅小鎮最大的酒樓上,王猴看著對面他們的店舖那麼多的丹藥白白的送走,不捨的道。
  
  落羽一身月牙白的男袍,頭髮隨意的束起,看起來清俊異常。
  
  聽言,一邊撫摸著懷裡的小紅,一邊微笑著緩緩搖頭道:「要想取之,必先予之。」
  
  「什麼意思?」王猴詫異的回頭。
  
  而他身邊的黃宇和君飛卻是若有所思。
  
  「捨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君飛跟落羽最久,若有所思下突然冒了一句以前落羽給他說的話。
  
  落羽一聽頓時失笑:「也可以這麼說。」不過意思委實有差別。
  
  「到時候我們就知道,何必現在追問。」黃宇看著王猴,微微揚了揚眉。
  
  王猴聽言眼珠咕嚕嚕的轉了下,不說了。
  
  秋風飛揚,中武門白送丹藥,這乃地魔火頭一遭。
  
  丹藥不少卻也不多,豈能送銀紅小鎮所有人。
  
  因此多的是人沒有得到,也多的是按照以前的規矩,拳頭強就來搶的事情,而被中武門的人收拾,扔出行列的人。
  
  一視同仁,這個地魔火完全不能接受,也從來沒有的規矩,開始在銀紅小鎮嶄露頭角。
  
  白送丹藥,被銀紅小鎮的其他勢力譏笑為白費心機。
  
  地魔火的人要是被你一枚丹藥就能籠絡,那就不是地魔火的人了。
  
  然而,這話到了第二日,第三日,就完全的被推翻了。
  
  嘗到了中武門這白送出丹藥好處的人,那是如流水狂沙一般湧向了中武門店舖。
  
  小紅的第一次洗澡水,那孕育的力量可非等閒。
  
  雖然用來製藥的裡面不過含了萬分之一二的力量,但是那藥效,已非任何丹藥可比。
  
  完全可以媲美六級魔獸內丹。
    
  而且,魔獸內丹分屬性,修煉不同屬性鬥氣的人不敢亂吃。
  
  同時,魔獸內丹也蘊藏著魔獸天生的狂暴,吃下去沒有其他的功法和丹藥化解,那種累積起來的危險,相當嚇人。
  
  然而,中武門這一杖靈丹沒有。
  
  所有人都可以吃,沒有副作用,不區分任何屬性,提升斗氣不比魔丹差一點。
  
  瞬間,嘗過了這一丹藥好處的人瘋狂了。
  
  這是一種能夠取代忘川大陸魔獸內丹的丹藥。
  
  蜂擁而至中武門店舖前,在所有人眼睜睜下,中武門人笑容滿面的為這一新型的丹藥標上了價錢。
  
  一共兩種級別,分別為四十萬金幣和五十萬金幣一杖。
  
  貴嗎?不貴,想當年落羽煉製的凝神丹,也是四十萬金幣一杖。
  
  不貴嗎?普通人窮盡一生恐怕也買不起。
  
  昨日白送,今日曠世高價。
  
  這一顯著的區別,幾乎給前來購買丹藥的所有人一記冷水。
  
  然而,嘗試過小紅洗澡水靈氣的,誰又忍得下。
  
  於是乎,小紅的洗澡水就好似鴉片,讓銀紅小鎮各勢力的財力物力,如流水一般的朝中武門淹沒而來。
  
  雖然是恨得咬牙切齒,卻買的是喜笑顏開。
  
  頃刻間功夫,中武門不僅本錢回歸,那偌大的原天魁宗宗門所有倉庫,幾乎被那金幣綾羅堆滿。
  
  同時,這一杖「天紅丹」之名,開始朝著銀紅小鎮外隨風而去。
  
  天紅丹,可以取代魔獸內丹的靈藥。
  
  日進斗金,財棉金帛。
  
  地魔火混雜不堪,沒有通用的錢莊,所有的錢貨交易,全部以現錢為主。
  
  這一來,中武門幾乎被那金錢給堆積得連睡覺的地方都沒有。
  
  頓時又喜又愁了黃宇等所有中武門的人。
  
  獨獨喜悅了小紅一個。
  
  小紅也不知道啥怪脾氣,居然就喜歡這些金燦燦的東西,拋棄了落羽的懷抱,天天窩金幣堆裡睡覺,那叫一個美啊。
    
  樹大招風,錢多眼紅,古來如此。
  
  落羽頓時素手一揮,修橋補路,開設錢莊,大派福利。
  
  要想富,先修路,這句話放之四海皆准,包括這地魔火。
  
  開設錢莊,所有她中武門出來的錢款,在中武門錢莊提取,童叟無欺。
  
  大派福利,開設錢莊,修橋補路,這需要大量的不具有鬥氣的普通民眾和低勢力者。
  
  只要在我中武門手下做事,保其不受壓迫,保其自由,想走就走想留就留,僱傭價錢明碼實價,做得好還有分紅賞錢。
  
  一系列的舉措出台。
  
  讓銀紅小鎮的普通民眾在驚訝過後,懷著試一試之心予以兌換和做事。
  
  而這一兌換和做事之後,所有的警惕都消彌了。
  
  每月一結錢,機靈的肯幹的都還有賞錢。
  
  真正是童叟無欺,並不持強壓人。
  
  地魔火銀紅小鎮居民哪裡受過這樣的待遇,當下中武門的美名是立刻朝著四面八方飛揚而去。
  
  姐,快來銀紅小鎮住,這裡我們不受欺負。
  
  兄弟,快,快,回來做事,別出去了,這裡錢給的高,還不欺負人。
  
  兒子媳婦們啊,快去中武門謀個差事,這門主好啊,還給我們修路,我們釀造的美酒可以運出來賣了,快去。
  
  小兔崽子,快去中武門報名,要加入中武門去,瞧他們的武功多高,還不是鬥氣,你娃沒鬥氣,快,快,去碰碰運氣去。
  
  剎那間,中武門的形象伴隨著中武門的一項項措施出台,那在普通民眾的心裡,幾乎一時無兩。
  
  地魔火從來都是恃強凌弱,從來都只注重強者。
  
  何時在意過他們普通人的生活,捏死他們就如捏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
  
  而今天,他們也能翻身,也能過上好日子了。
  
  因此下,越來越嘗到甜頭的銀紅小鎮普通居民,那簡直就是中武門說一,他們絕不說二。
  
  要他們走東,他們絕不走西。
    
  中武門要打造金庫,他們晝夜不停的給幹。
  
  中武門要打誰,他們第一個掉轉矛頭站在最前線。
  
  秋風飛過,明明蕭索的天地,卻一片熱火朝天。
  
  「要想取之,必先予之,我算是明白這道理了。」王猴與落羽行走在街頭,看著所過之處,那普通百姓一個勁的朝他們行禮。
  
  手上有什麼好東西,都給他們塞,他就已經明白了。
  
  這些生動的表情,就是當初天魁宗稱雄銀紅小鎮的時候,也是沒有遇見過的。
  
  落羽聽言微笑了起來,一邊朝來往的行人點頭致意,一邊緩緩的道:「能鑄就絕世城堡的,只是小沙粒,而不是表面嶙峋的巨石。」
  
  這個世界上更多的是什麼都不會的普通人,而不是鬥氣縱橫的高手。
  
  萬里之行始於腳下,萬世基業始於鑄基啊。
  
  「君飛,消息買賣不要做了,你設立一個僱傭兵組織,中武門需要一個強大的嗜殺後盾。」
  
  與王猴話音落下,落羽轉頭朝一同行走的君飛道。
  
  中武門金錢來得太快,藥材來得太好,天紅丹效果太震撼。
  
  這一切的背後,必須需要一個強大的勢力來保護。
  
  僱傭兵,這個世界上有。
  
  但是,她要屬於他們的,屬於她的,完全生殺予奪,就如一柄出鞘的劍一般鋒利,卻不會掉頭回擊她的僱傭兵組織。
  
  君飛聽言眼中光芒閃動,聲音鏗鏘有力:「是。」
  
  僱傭兵組織,黑暗世界的絕殺武器,好。
  
  「王猴,在小鎮東南四面建碉樓,確保小鎮居民安全。」
  
  銀紅小鎮靠近黑石森林,森林裡魔獸縱橫乃是其一,黑石森林後是帝梵天勢力乃其二。
  
  她今日就要掐斷這鄰國的邊界。
  
  有朝一日,帝梵天若是敢從這裡進入她地魔火,就別怪他有眼無珠選錯地方。
  
  「好。」王猴擲地有聲。
  
  「黃宇,你去……」
  
  一行四人在滾滾人流中交談著而去。
    
  一個個新的目標和框架在這裡締造而成。
  
  二十一世紀,世界的演化史,歷史所追尋的腳步,有什麼是落羽不知道的。
  
  一個新的制度,一個新的主義,一個新的帝國正開始從土壤中萌芽,嶄露頭角來。
  
  秋日金黃,是蕭索,卻也是收穫的季節。
  
  夜深了,清涼如水,淡薄如冰。
  
  小鎮內城高裡宗內戒備森嚴,燈火閃爍,房門緊閉。
  
  庸俗的大殿內,此時坐滿了銀紅小鎮原來的頭面人物。
  
  所有人都沒有說話,一時間氣氛相當的壓抑。
  
  「咳,今日我把大家找來,所為的是什麼,我想大家心裡都清楚。」就在這壓抑的氣氛中,高裡宗的宗主,一四五十歲的中年人沉聲道。
  
  在座的六位頭面人物聽言,眼光波動,半響都緩緩的點了點頭。
  
  「今日,我們摒除大家以往的成見,所有的恩怨我們今天都不提,等我們把這中武門解決了再來說我們之間的恩怨。」高裡宗主見此繼續開口道。
  
  王不見王,銀紅小鎮的幾大勢力,除了低天魁宗一頭,其他的是誰也不服誰。
  
  如此如今日這般齊聚一堂,那還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好,就這麼辦。」烈虎門的門主第一個應聲。
  
  話音落下,其他五個當家人對視了一眼,都陰沉著臉應了。
  
  中武門,現在才是他們的主要目標。
  
  先剿滅了中武門,再來說其他。
  
  「他媽的,中武門簡直欺人太甚了,完全沒有把我們放在眼裡,媽的,就是以前天魁宗都不敢如此的無視我們的存在。」
  
  「就是,這一次要不滅了中武門,他當我們都是紙糊的。」
  
  「老子早就想滅了他們了,這一次斬草除根,一個都不留。」
  
  「對,一個都不留,讓他們敢在我們的地盤上囂張。」
  
  一應下,幾大當家人的怒火就洩出來了。
  
  「不過,我把話先說在前面,這天紅丹的藥方,如何分?」
    
  風水門主突然開口。此話一落,幾大當家齊齊靜了下來。
  
  「好說,我們七家一起聯手,最後這藥方一式七份,中武門所有的一切,我們全部等份劃分,誰要是敢動歪心思,碎屍萬段,永不超生。」高裡宗主第一個開口發話,指天立誓。
  
  「對,就這樣。」
  
  立刻,其他六人也紛紛響應了起來。
  
  中武門的崛起太讓人眼紅了。
  
  而這眼紅中那天紅丹更是讓人幾乎為之瘋狂。
  
  瞧瞧中武門,自從有了天紅丹,一夜之間獨霸整個銀紅小鎮不說,那財富的聚集幾乎可以用暴發戶形容。
  
  而且整個小鎮的人都開始聽他們的話起來。
  
  天紅丹,這簡直是讓人夢寐以求的東西。
  
  「既然商議妥當,宜早不宜遲,明晚我們就動手,讓他知道在這銀紅小鎮,不是只有天魁宗,誰才是這裡真正的主宰。」
  
  高裡宗宗主一拍案幾站了起來,餘下六大當家對視一眼,齊齊陰測測的一笑。
  
  「人手齊備,早就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動手。」
  
  「我要讓他……」
  
  「不用明晚,現在就可以。」風水門的門主猙獰的話音還沒落,一道清冷的聲音突然響徹在高裡宗緊閉的大門外。
  
  緊接著,那緊閉的大門轟的一聲打開。
  
  落羽一身淡黑長袍,肩頭上站著小銀,緩步行了進來。
  
  身後,那淡淡的銀月籠罩天地,隱隱約約的身影在高裡宗門外隱動,不見人影,卻殺機四伏。
  
  「我本欲放你們一條生路,未想你們惡性難馴,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暗算我中武門。」
  
  落羽冷冷的行進大殿,那冰冷的眼過處,在座的七位當家人,都是沒來由的一個寒戰。
  
  「今日,我倒要見識見識你們到底能拿我怎麼樣。」聲冷如冰,帶著骨子裡的孤傲。
  
  「宗主,宗主,我們被包圍了……」
  
  夜色濃郁,驚慌失措的聲音驚破一地寂靜。
  


第118章:新的目標(上)
  
  「什麼?」高裡宗宗主從落羽給的震驚中醒過來,聞言臉色一變,幾乎跳起。
  
  被包圍了,怎麼會?怎麼可能?
  
  「我們……我們……被……」那護院的門人急沖沖衝進來,看著一臉淡漠的落羽,到嘴邊的話顫抖得說都說不出來。
  
  只手指發顫的指著落羽的背影。
  
  頓時,齊齊回神的其他六大當家對視一眼,臉色也變了。
  
  他們今日聚到一起商議,那是絕對機密的事情。
  
  彼此為表示信任和沒有暗中作亂,都是親自前來,只帶了一個隨從現在在外面。
  
  怎麼中武門的人會知道?
  
  現下,包圍?他們這還沒動手,就這麼什麼人都沒帶,卻被中武門包圍,這……
  
  「高鴻天。」頓時,六大當家唰的轉頭厲聲看向高裡宗宗主。
  
  「沒有,不是我。」高裡宗宗主從震驚中醒過來,臉色此時難看之極,連聲道。
  
  他什麼都沒有對外說,中武門是怎麼知道的?
  
  怎麼會這麼湊巧,這麼快的就包圍來了。
  
  步伐從容而輕緩,落羽沒有理會大殿中陡變的氣氛,緩步行至高坐主位的高裡宗主面前。
  
  袖袍一揮,高裡宗主只感覺一股大力襲來,人不由自主就起身被轟了出去。
  
  快得他一身的鬥氣都還沒發揮出來,都還沒防備起來。
  
  就轟的一下連連後退,撞向身後的大柱。
  
  高裡宗主臉瞬間鐵青,一巴掌拍到身後的大柱上,穩住身形。
  
  都說中武門的武功怪異,卻沒想到怪異如斯,強悍如斯。
  
  他雖然還沒到紫尊王者的地步,但是也快要到了,居然就這麼輕而易舉的轟起他,他……
  
  一袖袍轟起高裡宗宗主,落羽看也不看其鐵青的臉色,袖袍微拂轉身冷冷的坐下。
  
  冰冷的目光掃過自從她進來就一直靜默的幾大當家。
  
  幾大當家齊齊倒吸一口冷氣,如此喧賓奪主,好大的派頭,好自信的倨傲。
    
  冰冷的目光掃過,落羽緩緩的道:「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既然你們不想要命,我又何必客氣。」
  
  話音落下,本靜寂的高裡宗門四下突然慘叫聲四起,瞬間驚破了這寂靜的夜色。
  
  「你……你想幹什麼?」高裡宗宗主厲喝出聲。
  
  「我想幹什麼?我做的就是你們想對我做的。」落羽眉色從容,緩緩朝後靠在椅背上,撫摸著肩頭的小銀。
  
  那姿態,從容啊。
  
  而無邊的夜色下,那激烈的廝殺聲帶著血腥味卻撲鼻而來。
  
  在夜色下,映襯著落羽的從容,不顯雍容,反而更顯殺伐。
  
  「中武門主,別以為我們怕你,我們七大勢力就憑你一個還沒站穩腳步的中武門就想滅掉,簡直是癡心妄想。
  
  包圍了我們就以為你贏了,桀桀,我門派高手齊集過來,你小小中武門……哼」
  
  伴隨著風水門的門主猙獰的話落下,其他幾大當家立刻手一揮。
  
  袖子中信號箭朝著門外夜空就激射而去。
  
  漆黑天幕,瞬間煙花燦爛,逼耀人眼。
  
  看著信號發出,幾大當家的臉都陰笑了起來,一派有恃無恐的得意洋洋起來。
  
  他們是在這裡,他們是被包圍了。
  
  但是,那又怎麼樣。
  
  只要他們信號發出,他們門派中人瞬間就會趕過來。
  
  到時候,想就這麼滅掉他們七大勢力,那簡直就是在做夢。
  
  而在幾大當家得意的笑容中,落羽緩緩的笑了。
  
  伸手抱過站在肩頭的小銀抱在懷裡,輕輕的撫摸,一邊眉眼也沒抬的緩緩道:「知道我怎麼知道你們在這裡謀算我的嗎?」
  
  聲音清淡而不帶一絲威嚇。
  
  但是聽在在座的幾大當家耳裡,卻如擂鼓一般轟的一聲炸響在他們頭頂。
  
  他們今日秘密聚集,那是一絲風聲都沒透露出去。
  
  中武門主他是怎麼知道的?他是怎麼來的?
  
  瞬息,幾大當家的臉一下就黑了下來。
    
  他們門派中有奸細,有奸細。
  
  「他媽的,你敢安插奸細進……」
  
  力雷門主唰的一下站了起來,那佈滿刀疤的臉猙獰得幾乎要吃人。
  
  「砰。」狂怒的咒罵才出聲,那窩在落羽懷裡的小銀,眼光一厲,一爪子朝著那力雷門主就是一揮。
  
  瞬間,那力雷門主砰的一聲被小銀的力量直接轟出了高裡宗的大殿,重重的摔在了黑漆漆的殿門外廣場中。
  
  身上三道傷痕立時血肉模糊的橫陳於上,幾乎讓人看不見原來的樣子,鮮血泉湧,慘不忍睹。
  
  卻一時半會不至死,那在地上翻滾呻吟的聲音,聽在其他齊齊站了起來的當家人耳朵裡,讓人不寒而慄。
  
  「你敢……你……」風水門門主見此一步跨前,想動手。
  
  小銀頓時唰的一下立起,那小小的眼睛中冷殺之極的目光牢牢鎖定風水門門主,大有立斃之的意思。
  
  誰敢罵我家落羽,殺。
  
  身體雖小,可那氣息瞬間籠罩整個大殿,殺氣氤氳。
  
  風水門主被小銀氣勢所撼,一步跨前,卻再也跨不出第二步。
  
  別看這魔獸小,當日血洗天魁宗門的時候,那凶殘和厲害的程度,他們可都是看見的。
  
  那爪子下可是無人能抵的銳利和殘忍。
  
  夜風拂起,大殿內一片壓抑的死靜。
  
  只聽見四周廝殺和慘叫聲,此起彼伏的響起。
  
  把這夜渲染得越發的陰森而血腥了。
  
  坐在主位上,落羽看著臉色各異的幾大門主,聲沉如冰緩緩道:「不是要滅我中武門?不是要對我們趕盡殺絕,斬草除根嗎?
  
  我現在就在這裡等著,怎麼,沒那個本事了?」
  
  此話一落,本就壓抑的大殿,頓時越發死寂得幾乎連呼吸的聲音都聽不見。
  
  「門主,你可要分青紅皂白啊,我天玄宗一直不贊成這個事情,中武門宅心仁厚,堪稱我們銀紅小鎮表率,我們天玄宗是忠心臣服。
    
  我們是被迫前來的啊,我們要是不來,高裡宗他們就要對我們趕盡殺絕,我們這是沒有辦法。
  
  門主,我們天玄宗對你可是忠心一片,你萬望明鑒,明鑒啊。」
  
  自從落羽進殿,就一直隱在幾大當家身後的天玄宗宗主,突然從幾人後撲了上來,朝著落羽就是連跪帶匐。
  
  那表情誠懇和委屈得幾乎讓人無法不動容他的艱苦抉擇,和違背良心做事的苦痛。
  
  「立武,你這是啥意思,他媽的,我們逼你,你……」
  
  「砰。」
  
  高裡宗宗主憤怒的話還沒說完,那天玄宗的宗主突然暴起。
  
  淡紫蘊藍的鬥氣在週身一閃,那幻化出來的長劍,已經深深的刺入沒有防備的高裡宗宗主身體上。
  
  「你……噗……」
  
  圓睜兩眼,高裡宗宗主不敢置信中夾雜著絕對的憤怒和不甘,砰的朝後倒去。
  
  血色四濺,猶如盛開的花開在地上。
  
  大廳中一片沉靜。
  
  領頭人死在面前,其他六大當家人卻面色都沒變。
  
  「門主,我天玄宗是對你真心臣服的。」那叫立武的天玄宗宗主看著落羽,,滿臉都是討好的笑。
  
  而在他的身後,那剩下的幾個當家人,顧盼中對視了一眼。
  
  卻居然都深深的按捺了下來,不動聲色的站著,彷彿在靜觀其變或者在斟酌。
  
  「中武門主,我們也不過是受高裡宗主迷惑……」
  
  等過了今日這坎,他日他們捲土重來,必對中武門斬草除根。
  
  抱著小銀,落羽看了眼死不瞑目的高裡宗宗主,和見風轉舵的幾大當家,眼中閃過一絲鄙夷,緩緩站起。
  
  「我來,是來看你們想怎麼對付我,不是來看你們窩裡鬥的。」落羽撫摸著小銀緩緩出聲。
  
  「我給了你們機會施展,你們自己放棄,那就別怪我了。」
  
  淡漠的聲音落下,落羽抱著小銀抬步就朝殿外走去。
  
  滿以為這些勢力的當家會有點血性。
    
  原來不過是恃強凌弱的孬種,不值得她再逗留。
  
  「中武門主,你什麼意思?」天玄宗宗主面色變了。
  
  「一隻會咬主人的狗,你認為我會養?」落羽背對著天玄宗宗主,聲冷如冰,其中夾雜著透骨的厭惡。
  
  高裡宗宗主稍微血性,還算條漢子,要降了勉強可用以外圍事。
  
  而這天玄宗宗主心機狡詐,出手狠毒。
  
  這樣的人留在身邊,那就是一顆定時炸彈,遲早害的是自己。
  
  而這剩下的幾個靜觀其變的,心機也不可為之不深。
  
  想看她臉色、性格,然後行事。
  
  哼,他們狡詐,她落羽也還沒那麼笨。
  
  放過他們,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緩步而行,落羽眉眼中具是冰冷。
  
  冰冷的話音在大殿中徘徊落地,靜觀其變的幾大當家的臉色都深深的沉了下來。
  
  這意思,他們今日是沒有一絲活路了?
  
  「他媽的……」
  
  瞬間,幾大當家的齊齊撕破那觀望的臉,露出猙獰的表象,全身鬥氣閃爍,朝著落羽就撲了上去。
  
  要他們死,沒那麼容易。
  
  鬥氣飛揚,殺機凜冽。
  
  六大勢力當家從四面八方朝落羽的後背撲上,那尖利的武器劃空而出,陰狠而冷冽。
  
  沒有回頭,落羽嘴角隱隱勾起一絲冷酷,手慢條斯理的一抬。
  
  那自從靈穴中出來,就一直纏繞在她掌心的銀紅色透明銀絲,銀光乍現,疾飛而出。
  
  光芒閃爍,快若驚鴻。
  
  一瞬閃回,重新纏繞在落羽的手心。
  
  落羽抱著小銀,依舊不快不慢的朝前走去,緩緩的融入夜色,沒有停歇一下。
  
  而在她的身後,那從六個方向撲上來的當家人,身體就好像被陡然凝固在空中一般,瞬間所有的姿勢和攻擊凝結。
  
  緊接著,六人砰的一聲從半空中墜下,身體重重的砸落地面。
  
  圓睜著雙目,六人目不轉睛的看著落羽的背影,身體不斷的抽搐,口角流血,滿面的不甘。
    
  卻到最後什麼也沒說出來。
  
  一擊必殺,乾脆利落。
  
  僅僅一招,六人同滅。
  
  夜色濃郁,秋風清涼,呼呼的風刮過,冰冷而徹骨。
  
  月光射下,只見,在他們的胸口,一絲細如銀絲的孔橫陳在其上,正中要害。
  
  絲絲鮮血,此時才緩緩的冒了出來。
  
  能把小紅都捆住,靈穴衍生的精華凝聚而成的銀絲,那是橫行天下,最尖銳的武器。
  
  風乍起,落羽的黑髮在風中搖擺。
  
  四周,剿滅高裡宗的廝殺聲還在繼續。
  
  遠處,那幾大勢力也在自行進行著清理和血洗。
  
  背叛幾大當家投靠落羽的本領低微的人,正在為自己,也為落羽掃清障礙。
  
  不是她不給人留活路,而是不能留。
  
  與其留著將來反過頭來害她,不如她現在就一次把他們清掃乾淨。
  
  她給過他們機會,絕不會再給第二次。
  
  夜色漆黑,天上銀月緩緩沒入烏雲中。
  
  地面上,銀紅小鎮幾大勢力正在連根拔除。
  
  強者是站在頂端的,弱者是匍匐在底層的。
  
  但是,當有人一視同仁的對待這些匍匐著的人群的時候,那麼,這翻天地也不是不能打的。
  
  落羽的一視同仁,讓那些弱小的人看見了希望,也為她自己贏來了第一手的消息。
  
  挫敗敵人,穩固自己。
  
  從此後,銀紅小鎮再沒其他的勢力割據,有的,只有她中武門。
  
  秋日輕暖,陽光閃爍。
  
  銀紅小鎮幾大勢力一夜之間被毀滅,而剩下的人則完全投靠了中武門,這樣大的變動。
  
  沒有勾起銀紅小鎮居民的任何波動,反而越發擁護中武門。
  
  那些人只是殘渣,除了反而乾淨,他們銀紅小鎮只需要中武門一家就夠了,就夠了。
  
  橫掃銀紅小鎮,坐穩這一方勢力,不過舉手之間。
  
  熱火朝天,中武門的勢力發展得如火如荼。
  
  與那秋陽映襯得相得益彰。
    
  落葉偏飛,隨著越來越冷的天,紛紛揚揚灑落大地。
  
  「壓一壓發展的速度,太快了。」中武門內,落羽站在那一方天井間,看著那飄落的黃葉沉聲道。
  
  「欲速則不達,我懂。」黃宇坐在一旁的石凳上點點頭。
  
  中武門發展得太快,因為有天紅丹的存在,財源廣進,日進斗金,錢財來得太容易。
  
  又因為有落羽和小銀、貔貅、小紅等的存在,一舉蕩平了銀紅小鎮的其他勢力,獨霸銀紅小鎮。
  
  這一切發展得太快了。
  
  而發展過快的結果,不是後續不著力出現延誤,就是崩潰。
  
  這一點,他清楚。
  
  落羽聽黃宇這麼說點了點頭回過身來,走至石桌前坐下,飲了一口茶水後,緩緩的道:「我想出去走走。」
  
  「落羽,你……」黃宇聽言眉間一閃而過驚訝。
  
  落羽搖了搖手:「我不是去散心,而是我想了這麼幾日,覺得這樣下去我中武門發展會很不利,我想去一趟東天。」
  
  話音落下,落羽轉過頭看著黃宇:「我的意思你應該明白。」
  
  黃宇聽落羽如此說,沉思著指尖在桌面輕點。
  
  發展不利,他明白。
  
  天紅丹太好,現下天紅丹的名聲還止步於這銀紅小鎮周圍,還沒有大肆宣揚開。
  
  若是一旦宣揚得地魔火人盡皆知的話,那後果……
  
  地魔火比天魁宗有實力,有勢力的大宗勢力太多了。
  
  能在舉手間蕩平現在的中武門的人也太多了。
  
  那個時候,恐怕別說發展不利,就是想保命留本恐怕都不是易事,地魔火要殺掠和搶劫,不需要借口。
  
  「這一點我明白,但是去東天,東天……」黃宇皺著眉頭,臉上閃過濃濃的糾結。
  
  地魔火成千上萬各種各樣的勢力,而這勢力中以東南西北四天最大,坐鎮地魔火東南西北四方。
  
  東天,是屬於他們這個方向的絕頂勢力存在。
  
  但是,也絕對的危險。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4 09:11 PM

第119章:新的目標(下)
  
  據說,那東天的掌權人脾氣古怪,殺人如麻,當年一怒下曾經一夜之間蕩平銀紅小鎮這樣的城鎮。
  
  裡面的人,一個沒留。
  
  去東天,這實在是太危險了點。
  
  「發展的速度我們可以壓制一下,實力我們也可以急劇的累積,東天此行你是否斟酌和考慮一下,那裡太……」
  
  黃宇斟酌著他的用詞,皺眉看著落羽。
  
  而話還沒說完,落羽輕輕的搖了搖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一邊緩緩的道:「我需要強力的合作對象,我需要震得住這方場子的勢力,我需要有借力的跳板。」
  
  三個短句,雖然不是問句,卻也把黃宇說得啞口無言。
  
  對於未來中武門的走向,別看落羽小,她的心中比他計算的都齊整,想的都多。
  
  「我們可以先找稍微小一點……」
  
  黃宇不甘心的勸落羽,東天,太危險了,齊大非偶,冒然前去他真的太不放心。
  
  「不,要找就找最強的。」落羽舉杯,那手中已經溫淡的茶水在一瞬間沸騰起來。
  
  高風險和高利潤並存。
  
  她君落羽要麼不出手,縮著當孫子。
  
  要麼,出手就一定要攪渾地魔火這一趟水。
  
  銀紅小鎮偏安一隅,太小了。
  
  就算獨霸銀紅小鎮,也不過是個土霸王,甚至土霸王都不是。
  
  這,不是她的目標,也絕對不是她的終點。
  
  同時,她需要出門,她需要為雲弒天打聽雲間花,麒麟果的所在,她需要為他找到那些藥材。
  
  小紅的洗澡水只能暫時壓制雲弒天的內傷不發作。
  
  雲弒天一身的傷已經不能再拖了,他等不起了。
  
  而她,也不敢再等了。
  
  黃宇看清楚了落羽的決心,知道他勸不回了。
  
  「那我跟……」
  
  「你和王猴留下發展中武門,這裡需要你們。」沒讓黃宇把話說出來,落羽一口飲盡了杯中熱燙的茶水。
  
  秋風瑟瑟,一地落葉黃花。
    
  在這黃花滿地中,君飛帶著他的人手離開了。
  
  僱傭兵組織,需要的是磨練,需要的是殺伐,需要的是名氣。
  
  這些,在這裡都不可能得到,他需要到更廣袤的地界去淬煉他的力量,去為落羽打造一柄利器。
  
  落羽一身男裝,帶著三隻魔獸也走了。
  
  前方,等待她的是挑戰,同樣也是嶄新的天地。
  
  風乍起,席捲蒼穹。
  
  秋葉無心,芳草無情,縱馬馳騁,地魔火真正的中心勢力和地界,開始拉開面紗。
  
  天清如碧,高廣絕頂。
  
  東天,地處地魔火東面,勢力範圍幾乎有大半個望天涯那麼大,乃是整個地魔火東面的霸主。
  
  其繁華程度,不說比望天涯遠甚,卻也絕對不差分毫。
  
  高手如雲,兵馬齊備,這些就不說了。
  
  東天能在這紛亂的地魔火佔據這麼大的勢力,最出色的就是他們的騎兵,對騎兵。
  
  統一九級天馬獸組成。
  
  九級天馬獸,雖然非絕頂的超級魔獸,但是也絕對不是凡品。
  
  九級天馬獸比角馬高了不止一兩個段位,在地面的速度堪比流星追月,就是十級魔獸也望塵莫及。
  
  而且能飛,又能跑又能飛,這在大規模的征戰和搶掠中,幾乎無敵於天下。
  
  加之東天有人善於訓練它們,進攻,退後,佈陣,那是井井有條,完全猶如人類。
  
  這樣的騎兵,一經展開,上萬匹九級天馬獸鋪天蓋地,勢如破竹,所過之處無一處能擋其鋒芒。
  
  乃是東天的絕殺武器。
  
  而這樣上萬匹的九級魔獸,可能就是望天涯都拿不出來,更不用說組建成騎兵。
  
  這,就是地魔火的富貴。
  
  秋風蕩漾,乍暖還寒。
  
  東天的地界上,一片繁華盛世。
  
  高聳入雲的山峰,莊嚴肅穆的樓宇,浩然大氣的色調。
  
  不同望天涯的冰冷和巍峨,也不同隱族的黑暗和陰森。
  
  東天的都城,那是一種大氣中隱藏的狂傲。
    
  莊嚴中展露著梟雄,色調中卻又彰顯著靚麗和隨心所欲的氣息。
  
  這裡是一種華麗與桀驁並存的世界。
  
  落羽肩頭上站著縮小成拳頭大小的小銀,手中抱著睜著一雙圓鼓鼓的大眼睛,東張西望看熱鬧的小紅。
  
  身後跟著保持著貴賓犬大小的吞雲貔貅,與小三子並肩,緩緩在東天都城中行過。
  
  「哇,好漂亮。」被黃宇死拽著要落羽帶著的小三子,揉著眼睛,滿臉的興奮。
  
  他還從來沒來過東天的勢力,更加別說東天的都城了。
  
  東天都城的所在地,豈能不好,落羽笑笑。
  
  抬頭看了一眼眼前聳立的建築樓宇,莊嚴和輕佻並存,完全不能並存的兩種風格,混合在一起。
  
  明明是那麼的沒有水準,卻又偏偏存在得天經地義。
  
  看來,這東天的首領,還真是個隨心所欲的人。
  
  落羽撫摸過紅紅的小紅,心中下了論斷。
  
  有烤肉,正心中論斷定下,耳邊小銀唰的一下立起,抓著她的頭髮就扯,有烤肉,吃烤肉,吃烤肉。
  
  白癡,只知道吃,小紅鄙視的抬頭看向小銀。
  
  小銀低頭朝著小紅就比了個拳頭,有脾氣你別吃。
  
  落羽見此搖搖頭微笑著朝有烤肉味道的方向走去,一邊道:「小三子,去訂兩間房間。」
  
  「好叻,哥你放心。」出門在外,不稱呼門主,小三子自動把落羽稱呼為大哥。
  
  落羽也不在意。
  
  至她出現在中武門,就是一身的男裝,中武門上下當權的幾個知道她是女的,其他的都還不知道。
  
  不過無所謂,男女她還真不介意。
  
  暗紅色調的酒樓,隱晦的暗色和斐迷的紅色摻雜在一起,哪裡像是酒樓,反而比那妓院都還透露著妖冶三分。
  
  不過,烤肉的味道不錯。
  
  瞧小銀幾乎把腦袋都埋了進去,幹掉了一盤又一盤。
  
  而並不吃這些的小紅,看著小銀吃得歡快。
    
  嘗試著吃了一口後,就與小銀拼上了。
  
  兩傢伙是你搶過來,我搶過去,幾乎沒在桌子上打起來。
  
  「慢點,不夠吃再叫就是。」落羽對這兩隻成天就看不對眼的傢伙,實在是無奈。
  
  要說看不順眼,你就別去看別去招惹啊。
  
  偏生,這兩隻要麼你逗我一下,要麼我惹你一下,就是不安分,真是不懂魔獸間的看不順眼原來是這樣。
  
  「外地人?」話音才落,一身皮衣,勾勒出凹凸有致身材的老闆娘,斜著眼、端著盤子看著落羽。
  
  「是。」落羽抬眼。
  
  「錢,雙倍。」風騷的老闆娘冷冷的扔下一句。
  
  「為什麼?」小三子一下就挑高了眼。
  
  「為什麼?為老娘今天不高興,快點,付過錢再吃。」老闆娘一身的不耐煩。
  
  而周圍的客人沒一個流露出異樣,彷彿這樣的場合,司空見慣。
  
  落羽伸手阻止小三子的爭辯,也不怒,乾脆的伸手給錢,一邊卻笑了笑道:「我還以為東天的都城,不至於是這樣的小氣和惡劣。」
  
  那老闆娘一聽眉一下揚了起來,冷哼道:「少說風涼話,今天我們東天的首領不高興,我們自然都不高興。
  
  小伙子,我勸你小心點,高興的東天什麼都好說,不高興的東天,你被打死都別怨。」
  
  落羽一聽眼微微一動:「可以告訴我你們的首領為什麼不高興嗎?」
  
  一邊說,一邊點了小銀一下。
  
  小銀萬分不情願的從烤肉中抬起頭,露出一副可愛極了的模樣,拽住風騷老闆娘的衣袖,眨巴著小眼睛,釋放無敵的魅力。
  
  一旁的小紅見此,朝天翻了個白眼,鄙視的看著小銀。
  
  裝可愛,切,真丟我的臉。
  
  小銀回瞪,老子裝我的,丟我自己的臉,關你啥事。
  
  中間的貔貅無視,低頭自顧自的吃。
  
  女人都愛這樣的小傢伙,而且縮小成原來版面的小銀,那可愛樣……
    
  老闆娘被成功拿下。
  
  「這小傢伙真乖,好,看在它的面子上,自己去城東看。」風騷的老闆娘朝小銀飛了個吻,然後一扭一扭的朝其它桌走了去。
  
  落羽一聽,抓起小銀,貔貅和小紅就走人。
  
  三隻還沒吃飽的魔獸,頓時張牙舞爪,敢怒不敢言。
  
  東天都城的城東,高高的王城城牆上,貼著一黃橙橙的王榜,下面士兵羅列,相當的威武。
  
  落羽站在人群中朝那王榜看去。
  
  「今我東王身體抱恙,特發榜昭告我東天境內各級藥師,若有人能夠醫治好我王之病症,必有重賞。」
  
  東天首王有病?落羽眼睛一亮,這可算是遇見好時機了。
  
  她對於疑難雜症,可還是很有研究的。
  
  「呵呵……」
  
  「嘿嘿……」
  
  正在落羽一喜間,周圍看榜的東天都城居民笑嘻嘻的邊看邊笑著走了遠去。
  
  「嘿嘿,又要給我王看病啊,還不死心呢。」
  
  「哈哈,若我是我王的父母,我也要給他看……」
  
  「呵呵,其實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病嘛……」
  
  「是喔,是喔,確實不大,哈哈……」
  
  並沒有刻意的壓低,也不是張揚的叫囂,低低的交談聲蘊滿了笑意,彷彿東天的民眾都知道他們王得的是什麼病。
  
  而都又不急,又不燥,反而喜笑顏開,這……
  
  落羽看著周圍交談的東天民眾,心中叵測,這東天王到底得的是什麼病?
  
  「大叔,我問問,這東天王得了什麼怪病啊?」小三子機靈,當即拉著旁邊交談的人就問。
  
  那滿臉絡腮鬍子的中年男人回頭,看了眼小三子,眼中閃過一絲警戒:「外地人?你問這個做什麼?」
  
  「喔,我大哥是藥師,我們問問……」
  
  「是想給我們王治病的是不?」小三子的話還沒說完,警戒的中年男人一下就笑了起來。
  
  「是啊,是啊。」小三子一個勁的點頭:「所以,我們想知道……」
    
  「哪裡,哪裡,小伙子去那裡報名去,醫好了我們王有重賞。」
  
  那中年人不等小三子說完,就推著落羽朝城牆下,另一邊一看上去像是報名的記錄處走去。
  
  「外地來的藥師啊,呵呵,快去,我們要是知道我們王得了什麼病,我們就治了,還要你們幹什麼。」
  
  「就是,就是……」
  
  低低卻並不含嘲諷的笑聲在城牆下迴盪。
  
  落羽聽聲意會出其中三味了。
  
  感情這東天王的病症,這些民眾都知道,但是卻沒有人會洩露給外地人,好一個排外的地界。
  
  好一個東天王,瞧這治民的手段就能看這東天王非常人啊。
  
  落羽心中念動,身卻沒反抗的被推了過去。
  
  東天王到底得了什麼病,早一刻知道晚一刻知道,對她來說並沒有太大的好處,
  
  反正不管是什麼病,今日有這個機會接近東天王,她就絕對會去一試。
  
  能借這個機會見一見那東天王,豈能放棄。
  「什麼級別的藥師?」報名處的東天王屬下。
  
  「中級藥師。」
  
  中級啊,周圍圍觀的人明顯失望。
  
  「那裡人?」
  
  「非羽王國的。」
  
  非羽王國,沒聽說過,肯定是個偏僻的旮旯堆。
  
  「這是牌號,接好了,後日到競技場準備,過時不候。」報辦人員愛理不理,顯然是因為落羽的藥師級別太低了。
  
  牌號?落羽握著手中的竹籤,上面寫著三百四十一號。
  
  難道為東天王治病的藥師有這麼多?三百多號,落羽把玩著牌號,競技場準備,準備什麼?
  
  難道還需要單挑,打敗其他的藥師?
  
  「瞧,又一傻不愣登的傢伙,以為我們東天王那麼容易見,那麼容易想治就治啊。」
  
  「呵呵,別管他,我還以為多高級別的呢,結果才中級,後日的煉丹測試一定會把他刷下來,沒什麼看頭。」
  
  「就是,太一般,我說哥幾個……」
    
  一點也不掩飾的譏諷聲從空中傳過來,落入落羽的耳裡。
  
  「大哥,你看……」小三子皺眉,這些人說話太……
  
  落羽卻明白了過來,微微搖頭根本不跟這些人計較,轉身緩緩就朝客店走去。
  
  感情要先經過篩選和淘汰,打敗對手,顯示出自己的本事,才能擠進為東天王醫病的名額。
  
  這篩選倒也行的並不過分。
  
  不過,煉丹測試?對於煉丹,她可不在行了。
  
  落羽皺了皺眉,這,她到要去好好準備,準備了。
  
  兩日時間一晃而過,快的人幾乎是一眨眼,日期就到了。
  
  這一日上,陽光閃爍,艷陽普照,難得的一個好日子。
  
  東天都城城東的競技場內,幾乎是人山人海,東天都城所有有空的沒空的人,都擠了過來看熱鬧。
  
  偌大的競技場,如古羅馬的角鬥場一般,成圓形矗立在這方天地間。
  
  此時圓形的競技場內已經座無虛席,看台上擠滿了人。
  
  而那原來競技場的中心位置,臨時改造成了螺旋形狀的三百多個高台,高低起伏與其上。
  
  那是三百多位藥師站立的地方。
  
  現下,藥師們已經排成隊,陸續從入口處進場,各自按照牌號,站立在他們的位置上。
  
  落羽一身淡白色的藥師長袍,緊跟著隊伍緩緩行來,落在最後,並不惹人注意。
  
  抬頭,眼前高低起伏的高台上,有很多高級別的藥師已經站好位置,甚至還有不少聖藥師。
  
  此時,正開始布藥和取鼎。
  
  煉丹,乃是藥師的不二法門,那麼藥鼎也就是煉丹的必備用具。
  
  而此時,三百多個高台上,只有一處孤孤零零又分外突兀的矗立著一個藥鼎,那就是為落羽準備的。
  
  因為,其他藥師都有,而就落羽一個人沒有。
  
  落羽看著那孤零零的藥鼎,伸手揉了揉眉心。
  
  忘川大陸煉丹,以鬥氣凝結火力鍛造,以藥材投放藥鼎之內
    
  瞬息間進行藥材的融合和鍛煉,然後控制火力操縱,進行丹藥煉製。
  
  這,就是煉丹,忘川大陸藥師的煉丹。
  
  級別越高的藥師,煉製丹藥的時間越短,出來的丹藥越好,級別越高,這就是藥師級別的劃分。
  
  所以,很多藥師,那怕就是初級藥師,也會隨身都帶著自己喜歡的,或者用的順手的藥鼎。
  
  因年省越久的,那練出來的丹藥,越純越好。
  
  而她,古武好是好,煉藥也絕對是劍走偏鋒練的絕對霸道。
  
  放眼忘川大陸,也沒幾個能跟她媲美。
  
  但是,她還真沒聽說過內力可以煉藥的,因此,藥鼎,她有個屁的藥鼎。
  
  結果,今日反被當洋相看待。
  
  在周圍鄙視和無視的眼光,奚落的笑聲中,落羽不動聲色的走過,在眾目睽睽中站在了她的高台之上。
  
  在眾目睽睽之下煉丹,以證明自己的藥師身份和手段。
  
  這主意真的不錯,也真的磊落光明。
  
  任何人都出不了伎倆,很公平,不過真是為難了她,她那會用這藥鼎瞬息之間煉成丹藥,她就不會這忘川大陸的煉丹。
  
  落羽站在高台上,微側頭看著周邊的藥師。
  
  看著他們從身上,掏出準備好的藥材,放置在高台上藥鼎旁邊,進行最後的配量比對。
  
  落羽看看別人的藥材,在看看自己準備的藥材,轉頭,沉默。
  
  而坐在邊角上,剛好看著她的東天民眾,頓時笑了個嘻嘻哈哈,對著落羽指手畫腳。
  
  別的藥師準備的都是剛好份量充足的藥材配量。
  
  一味丹藥需要多少種藥材,每一種需要多少量,那都是有講究的。
  
  而落羽面前直直放了兩顆不老草和瓊漿果,一整只。
  
  這在眾人的眼中,這是來煉什麼的,以不老草煉不老草嘛,這簡直就是外行。
  
  「轟。」就在這嘲笑中,競技場內清鍾敲響,大會的主人來了。
  
  微風輕揚,競技場內瞬間鴉雀無聲。



第120章:三獸聯手(上)
  
  東天王來了?落羽不由也微微抬頭朝主位看去。
  
  只見,競技場下方的貴賓通道打開,一行五人緩步行來。
  
  為首的乃是一四十來歲的女人,隔得太遠看不清楚容貌,不過那通身的貴氣,顯然來頭不小。
  
  」王太后金安。」而在落羽的猜測中,競技場內的所有看客齊齊站起,朝著此婦半彎下身,齊身王太后,東天王的母親。
  
  貴婦遠遠的揮了一下手,沒多做言語,逕直走向了主位之上。
  
  她身後緊隨的兩人,也一併走開,分坐在東天王太后的兩側。
  
  落羽沒聽見民眾們在恭敬的稱呼,而是各自坐下,看來這兩人中並沒有東天王。
  
  東天王沒來。
  
  落羽凝頓了一瞬間,轉頭不在看向王太后處,反正隔得太遠,她也看不真切那一方的場面和人物,看了也是白看。
  
  王太后三人落座,而另兩位也是一身藥師白袍的一男一女,則緩緩的走過貴賓通道,朝這藥師高台走來。
  
  在三百多個高台上,最上端,最顯眼之處有兩個空缺之位。
  
  現在看來,就是為他們兩人準備的。
  
  「快看,是無華聖藥師和雨菲聖藥師。」
  
  「我就說嘛,我們東天最好的兩位聖藥師怎麼沒來,原來是早就有位置了……」
  
  「呵呵,他們兩來了,這些人可都是陪襯了。」
  
  「誰能跟我們東天的雙聖比啊……」
  
  伴隨著兩人走上最高的藥台,四周的看客高呼聲是一浪接一浪,那表情,興奮啊。
  
  聖藥師?如此年輕的聖藥師?
  
  落羽聽言也微微有點好奇,不由再度側頭朝兩人看去。
  
  只見當先而行的無華,看上去不過二十多歲,一身的溫文爾雅,就好似那春日的春風,讓人沉醉。
  
  氣息沉穩,與溫文中透出一股執著。
  
  而他身側的雨菲,看上去也應該二十來歲左右,不過卻無無華的翩翩風度,整個人很冷。
  
  有一種尖銳的傲氣和目下無塵的冷冽,襯托著她嬌俏的容顏,仿若那天山上的凌霄花,高不可攀。
  
  二十來歲的聖藥師,放眼忘川大陸恐怕都屬於鳳毛麟角,高傲,這也並不過分是不。
  
  落羽抬頭看了兩人一眼,就轉回了頭去。
  
  有本事的人她見得多了,詫異有,震驚和羨慕到不至於。
  
  秋風飛揚,金陽籠罩。
  
  「轟。」
  
  伴隨著一聲清亮的鐘聲響過,東天王太后身後一男子站了起來,高高的一舉手,四周立刻靜了下來。
  
  寂靜中,該男人沉聲開口道:「今日設此比試所謂何來,大家心裡都有數,本總管就不在這裡在累贅的敘述。
  
  此煉丹比試,今日我東天王府不設立規矩,也不設置程度,大家自由的發揮。
  
  想煉什麼丹藥就煉什麼丹藥,我們不予設定。
  
  我們只管比試的最後,挑選出最高級別,最純正,最好,同時也最奇異的丹藥,就為今日測試的贏家。」
  
  沉穩的聲音在競技場上空迴盪,任何角落都聽得一清二楚。
  
  自由發揮,想煉什麼煉什麼,這是要各藥師拿出最拿手的了。
  
  至於最奇異的?
  
  估計是東天王的疑難雜症普通的正品丹藥已經無法醫治,所以要求新奇,求突破了。
  
  落羽聽之,心下算是有數了。
  
  「時間限制為一個時辰,過時不候。」沉穩的聲音飄揚在競技場任何角落,那東天王府的總管一話落下,高高舉起的手輕輕的朝下一揮。
  
  「轟。」記時的鐘聲響起,煉丹比試開始了。
  
  立刻,早就已經準備好的三百多位藥師,開爐煉藥,開始煉製各自最拿手的丹藥。
  
  火色妖艷,三百多台爐火,瞬間滲透在競技場中,周圍的溫度一下就提了起來。
  
  一個時辰,這時間可是很緊迫的,容不得有一絲拖延。
  
  而就在這眾藥師雷厲風行間,,只有落羽一個人第一時間沒有動
  
  而是側頭看向身邊的人。
  
  她從沒正正經經看過忘川大陸的人煉丹,因此,不好意思,她就是照著老虎畫貓,也還不知道咋做。
  
  高台下自有爐火,但是控制爐火溫度的變化則是靠鬥氣。
  
  落羽看著身邊的大藥師,把早已經配置好的藥材,按先後次序有規律的放入藥鼎中。
  
  然後,手中的鬥氣凝聚在爐火的四周。
  
  以自身的鬥氣,和對藥物的熟悉,開始煉製丹藥。
  
  落羽看了一眼,很簡單,沒什麼可以偷學的,煉藥的過程她也清楚,不過唯一有問題的是,她不會鬥氣。
  
  如何以鬥氣的強弱轉換來控制爐火?
  
  落羽站在高台上,沒有動。
  
  清風吹過,競技場四周的溫度在這麼多的爐火下,嗖嗖的上升著。
  
  忘川大陸鬥氣本就有赤橙黃綠青藍紫之分,顏色本就相當的瑰麗。
  
  此時,這麼多級別不一樣的藥師,同時煉藥,那鬥氣凝聚出來,整個競技場瞬間陷入了一片璀璨的海洋。
  
  那七種原色變換出不同的混雜色,淡紅,淺綠,深紫,奇黃……
  
  包裹著那鮮艷的火焰,就好似那極地的極光,光彩琉璃,簡直讓人目不暇接。
  
  「好啊……」
  
  「我還是第一次看這麼多藥師煉丹呢,好漂亮……」
  
  「可不是,***,眼睛都花了……」
  
  一時間,競技場看台上的看客們,一個個驚呼出聲,目不轉睛的看著下方的藥師們。
  
  那眼映襯著下方的五顏六色,個個都妖異的驚人。
  
  而這璀璨中,只有落羽一方靜寂無常。
  
  不過,落羽本就在最偏僻的位置上,看見她的人本就不多,因此也就沒有多少人注意。
  
  只除了幾個就坐在落羽不遠處的人,譏笑的聲音不斷的傳來外,一切都很良好。
  
  瞄過身側煉藥的高級藥師後,落羽也沒讓自己太過於出眾。
  
  伸手把那整枝的不老草扔進了藥鼎,
  
  然後單手倣傚身邊藥師們的手勢,在藥鼎週身不斷的晃動。
  
  手心中隱隱約約凝結成一層淡淡的白光,若有若無的閃現著。
  
  她不會那五顏六色的鬥氣。
  
  不過從小紅那裡修煉出來,內功高到一定境界出手會有的白光,她還是修煉出來了。
  
  赤橙黃綠青藍紫沒有,白光還是有,至少沒太離譜。
  
  而她身後的人看著落羽手中隱隱約約的白光,紛紛譏笑兩聲。
  
  白光,最不成器的藥師也沒有用白色鬥氣的道理,這傢伙就是來欺蒙拐騙的。
  
  譏笑了落羽幾聲後,幾人的目光也從落羽身上移開了。
  
  三百多個藥師煉丹,這可是等閒難得一見的。
  
  他們才不把目光全部浪費在落羽這個不成器的傢伙身上呢。
  
  沒人理會她,落羽更加落了個悠閒自在。
  
  以鬥氣煉丹,她不會。
  
  但是,她有的是極品的,奇異的丹藥。
  
  有最好的結果,那何必在意不那麼好的過程。
  
  反正她起的是偷龍轉鳳的心,沒人注意她,最好,免得到時候出馬腳。
  
  落羽在一眾七彩鬥氣光芒中,渺小的以白色時有時無的光芒,隱在人群的最角落。
  
  「好。」就在落羽打定主意不引人注目,準備偷龍轉鳳時,遠處突然爆出一陣叫好聲。
  
  反正也不需要注意爐火,落羽抬頭就看過去。
  
  只見,在那最高的高台之上,那最年輕的聖藥師無華,週身正浮現淡淡的紫紅。
  
  此時,潔白的衣袍在那紫紅光芒當中輕輕的拂動,僅僅是個背影,就給人無限美好的遐想。
  
  而他的雙手,此時緩緩在他面前那尊檀木王鼎身周移動。
  
  絳紅色的檀木王鼎,在他的雙手移動間,緩緩的升起,向上移動至他頭頂上方,光華璀璨。
  
  同一刻,那下面的爐火也被升騰上來,包裹著藥鼎。
  
  在無華的鬥氣包裹中,那火紅色的爐火就好似一條火紅的小龍一般
  
  在藥鼎周圍不斷的伸展,吞吐,盤旋,圍繞著藥鼎,飛躍著。
  
  幾乎如那真正的火龍。
  
  「好啊,好……」
  
  「無華,無華……」
  
  四周,此起彼伏的叫好聲驚破了半邊天去。
  
  落羽見此也微微瞇了瞇眼,她雖然不知道怎麼用鬥氣煉丹,但是一理通,百理同。
  
  鬥氣煉丹,要的是絕對的控制力和操作力。
  
  這不同於攻擊和打鬥,那種精確的力量,差錯不能大於一毫。
  
  要有絲毫的閃失和波動,那丹藥就是全毀。
  
  這無華看來是真有一手,居然敢憑空以火焰煉藥,這麼年輕的年紀就能成為聖藥師,看來是有點真本事。
  
  落羽心中的誇讚才一閃,那廂無華陡然手腕一翻,雙手猛的一個加速,鬥氣急逼而出。
  
  瞬息之間,就見那盤旋在藥鼎周圍的形如小龍的紅色火焰,猛的長大了一倍。
  
  那昂起的頭面上嘴一張,轟的一股烈火就撲了出來。
  
  臨空把檀木王鼎整個吞噬在火焰中。
  
  檀木王鼎臨空,在火焰中急速的轉動。
  
  就好像那巨龍口中的龍族,在被巨龍不停的戲耍著。
  
  而就在這樣火焰猛的一盛中,一股淡淡的藥香已經滲透了出來,瀰漫在了空氣裡。
  
  他煉製的丹藥,已經開始出香味了。
  
  「好……」瞬間,驚訝過後的看客們,爆發出無與倫比的叫好聲,不少人幾乎都站了起來。
  
  這樣精彩的煉丹,簡直是讓他們大開眼界。
  
  「不愧是鬼醫的徒弟,這一手本事好啊。」競技場主位上,那伴隨著東天王太后來的一鬍鬚皆白的老人,撫摸著鬍鬚緩緩的點頭。
  
  「本事是好,可惜人長得太好了。」那一派雍容的王太后,點了點頭後又皺了皺眉道。
  
  人長得太好了,太出色了,這也算弊病?
  
  不過顯然,沒人反駁這一點。
  
  那白頭髮老人摸著鬍鬚無言的搖搖頭,面上有無可奈何之感。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5 09:03 PM

第121章:三獸聯手(下)
  
  「那只有看雨菲的了,這孩子我也看好。」坐在王太后另一邊一半白鬍鬚的中年人微笑著道。
  
  「雨菲是不錯,本太后也希望雨菲能勝出,不過她的本事應該還是要差無華一點。」
  
  王太后觸摸著手中的瑪瑙珠子,看上去挺兩難的摸樣。
  
  白鬍子老頭和半白鬍子的老頭,聞言對視一眼,齊齊無奈的笑了笑。
  
  而就在他們笑容還沒收的當口,那就矗立在無華旁邊的雨菲,雙手突然在空中輕輕的一拍。
  
  立時,她身前的翡翠石鼎猛的升騰起來,開始朝著她旋轉。
  
  而在那翡翠石鼎的下方,那通紅的火焰,在雨菲的藍紫色鬥氣下,就好似那艷麗的牡丹,一朵一朵的盛開著。
  
  伴隨著翡翠石鼎的旋轉,就好似一串花朵一般,圍繞著雨菲的週身,飛轉,流動。
  
  雙色輝映,火焰吞吐包裹著石鼎。
  
  就好似那花在不斷的盛開,在不斷的遊走。
  
  包裹著石鼎,剎那芳華。
  
  「哇,瞧雨菲聖藥師的……」
  
  「好啊,好……」
  
  「這一手妙啊……」
  
  瞬間,被無華吸引過去的看客們,在一瞬間的凝頓後,頓時喧了天一般的鼓掌叫起好來。
  
  這一手漂亮,比無華的還漂亮。
  
  轟然而起的叫好聲,驚天動地。
  
  如此大規模的喧鬧下,有些從沒見過這樣大場面的藥師,一個心思失控,火力控制失敗。
  
  就聽砰砰砰的聲音不斷的響起。
  
  他們的丹藥,毀了。
  
  他們的資格,就此失敗取消。
  
  頓時,失敗的藥師們一個個敢怒不敢言的忿忿退下。
  
  落羽見此面色不動,反正她又沒練什麼丹藥,就是周圍這叫好聲真宣了這天去,她也無所謂。
  
  不過,雨菲這一手,看起來好看是好看,控制的也精準。
  
  卻沒有無華那一手來的精純和有難度。
  
  雖然,她對鬥氣煉藥是外行,但是對鬥氣她還是瞭解那麼一絲半點的。
  
  看來同樣是聖藥師,這雨菲到是次了無華那麼一點。
  
  而就在這轟然叫好中,高台上那與無華並立的雨菲,緩緩側頭看了無華一眼。
  
  那眼中有冰銳,也有說不出去的傲氣。
  
  而無華感覺到雨菲的視線,轉頭看了一眼雨菲,嘴角微微的揚起一絲笑意,輕輕的朝雨菲點了點頭,便又移開了視線。
  
  姿態從容,觀其氣度,已然可分雲泥之別。
  
  落羽沒有把這一眼看漏,當下轉回頭來,眼中微微的閃過一絲微光。
  
  這無華到真是個人才。
  
  「雨菲聖藥師好棒……」
  
  「雨菲聖藥師,我們東天的女神……」
  
  「對對,女神,普天下除了我們的王太后,誰也超不過你……」
  
  「就是,就是,其他女的算個狗屁,我們雨菲聖藥師是最好的……」
  
  此起彼伏的叫好聲一浪接過一浪,那勢頭頗有海浪潮聲的意思,越來越洶湧。
  
  看來這雨菲聖藥師的擁護者還真不少。
  
  高台上,伴隨著如此洶湧的叫好聲,不少的藥師受影響,丹爐失控,火力不當,失敗了下去。
  
  這讓那些擁護雨菲的看客們,越發的得意和驕傲。
  
  那叫好聲與無華的簇擁者幾乎分庭抗禮,在競技場上空塵飛疊起。
  
  東天的人也不控制,若是連這一點外界影響都無法控制得當的話,那這藥師的本事也高不到那裡去。
  
  淘汰了也就淘汰了,無用。
  
  金陽燦爛,競技場一片熱火朝天。
  
  三百多藥師的光芒,全部被集中到了無華和雨菲的身上。
  
  看客們的眼中除了這兩個人,其他人完全成了陪襯,根本入不了眼。
  
  這樣的情況,落羽到是樂在其中,優哉游哉的混時間。
  
  但是,這只不過是落羽的想法,她卻忽略了她身邊這三頭智慧明顯高於一切的魔獸。
  
  窩在落羽的懷裡,小紅扒拉著小爪子,側頭看著那叫囂聲中滿身倨傲,
  
  面上沒有得意之色,實則骨子裡滿含得意的雨菲聖藥師。
  
  眼中閃過一絲鄙視。
  
  就你這摸樣還天下第一?還任何女人都超不過,狗屁。
  
  不就是會煉個丹,不就是會耍兩下顏色花樣嘛,這誰不會啊。
  
  小紅一聲無聲的冷哼後,小爪子突然朝著眼前落羽沒什麼動靜的普通石鼎一點。
  
  剎那,只見一道銀紅光芒憑空而出,瞬間簾捲上那普通石鼎。
  
  銀紅乍現,猶如蛟龍,橫跨蒼穹。
  
  落羽一驚,還來不及阻止小紅。
  
  就見她的藥鼎被小銀的力量一下裹住,飛天而出。
  
  但見,金色的光芒下,空寂的天空中,銀紅光芒大盛,轟的一聲好似巨龍甦醒昂首嘶吼。
  
  那張牙舞爪的猙獰,那目空一切的傲氣,那君臨天下的浩瀚,瞬息撲面而來。
  
  銀紅巨龍,騰天而起。
  
  那龍頭上頂著那藥鼎,長約幾十米的身體在空中不斷的盤旋,圍繞著藥鼎而翻騰,挪動。
  
  橫掃四方,驚覺天地。
  
  什麼叫巨龍爭珠,這才是,一群沒見識的東西。
  
  小紅扒拉著落羽的衣襟,小腦袋微揚,看著突然而起,橫貫長空的銀紅巨龍火焰。
  
  震驚,絕對的震驚,從來沒有過的震驚。
  
  那些正在為無華和雨菲叫好的看客們,毫無思想準備的看著那一直隱藏在角落裡的藥師,突然間巨龍升空,橫掃八荒。
  
  一個個頓時就好像被人卡住嗓子眼似的,叫好的聲音陡然吞在了喉嚨裡,目瞪口呆的看著那吞天的巨龍。
  
  一片寂靜。
  
  從極喧鬧到極寂靜,只不過是一瞬間的轉變。
  
  陡然的讓人幾乎無法接受。
  
  火焰升騰,巨龍飛舞,藥鼎成空。
  
  這……這……這簡直就把無華那一手絕招,映襯的就好似巨龍和螞蟻的差別。
  
  目瞪口呆,群人皆默,這……這是哪一方的高手到了。
  
  而被這陡然的氣息震驚住,
  
  差一點心緒不穩的無華,手一顫差點毀了他煉製的丹藥。
  
  這麼猛……這裡有隱藏著的比他級別高這麼多的高手?
  
  至於其他的藥師,只聽砰砰砰之聲大作,頃刻間毀去幾乎一半藥師的丹藥。
  
  特別是靠近落羽的那幾個藥師。
  
  有沒搞錯,這太強了,這讓他們震驚的已經完全控制不住火候了。
  
  當下,無數的藥師抬頭,不顧手中的藥鼎,看著落羽的銀紅飛龍火。
  
  「猛龍在現,這……這是猛龍再現……」
  
  那主位上坐著的那白頭髮老人轟的一聲站了起來,震撼的幾乎瞪大了眼。
  
  聖藥師的最高境界,猛龍再現之頂級控火手法,這是真的假的?他沒有老花眼吧。
  
  「不可能……吧。」半白鬍鬚的老頭皺著眉,這樣的手段,就是他們這個級別的聖藥師都做不到,怎麼可能……
  
  「小紅,你幹什麼,快給我收了。」外界一片震驚,落羽卻嘴角抽筋咬牙切齒的壓低聲音朝小紅道。
  
  她為的就是不引人注目,才縮在一旁的。
  
  這下好,小紅這一來,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等一下她的偷天換日,怎麼做啊,這個小紅。
  
  而小紅聽了落羽的話,小腦袋一偏,不聽。
  
  落羽見此好生無語,只有加快手中的動作,讓別人看上去這一切是她做的,一邊惡狠狠的朝小銀道:「小銀,收拾小紅。」
  
  小銀縮小成原本拳頭大小的樣子,此時正站在落羽的肩頭。
  
  聽落羽此話,放以前他肯定很高興的下手,不過今天嗎……
  
  小銀側頭看了眼那驚訝的看過來的雨菲,這麼個女人想超過他們家的落羽,哼。
  
  當下,小爪子憑空打了個響指。
  
  瞬間,就見那小紅的銀紅龍飛舞中,那巨大的銀紅龍頭一抬,轟的一口銀白蓮花吐出。
  
  但見那銀白色的蓮花,幾乎有海潮上浪花那麼大,在半空中升騰而開。
  
  一瓣一瓣,一片一片,緩緩的盛開,就好似花開的慢鏡頭一般,那麼妖嬈,那麼精美。
  
  一朵銀白色蓮花盛開至蓮心,蓮心中另一朵蓮花又再度見風而漲,緊接著在一次盛開。
  
  而在這銀白色的巨大蓮花盛開中。
  
  那鮮紅的火焰一直包裹著落羽的藥鼎在半空中旋轉著。
  
  看上去,就好似銀紅巨龍吐出層層的銀白蓮花包裹藥鼎,以煉製裡面的藥材。
  
  銀紅和銀白在天空中肆意妖嬈,那姿態,那風華,豈是雨菲那小小的一串紅色的牡丹花形可以比擬的。
  
  什麼是野雞和鳳凰的比對,這就是。
  
  「我的老天,好精準的鬥氣控制能力。」半白鬍鬚的老頭雙眼眨也不眨的緩緩站起。
  
  花開一瓣一瓣如此清晰的顯現,那對力量和火候的控制,簡直就是要到極點之高,才行。
  
  猛龍再現,這絕對是猛龍再現,絕對是曠世高手來了。
  
  頓時,那面上那還有一絲的懷疑,幾乎是震驚膜拜道了極點。
  
  「龍首現,蓮花出,他肯定是神藥師的傳人,一定是。」雪白華發的老人幾乎激動的都站不住了。
  
  而坐在他們中間的東天王太后,也是止不住的震驚。
  
  雖然她對於藥師的級別和高低,知道的不是太清楚。
  
  但是她身邊的這兩位,絕對可以算是東天頂級中的頂級藥師了,他們的眼光是不會錯的。
  
  「去,快去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王太后臉色也蘊藏起激動。
  
  來者如此高強,看來這一次東天所有自己的藥師都無能為力的東天王病症,有著落了。
  
  立時,就有貼身的侍衛朝落羽的方向跑去。
  
  「小銀……」落羽看著天空中她這一方的盛況,那是咬牙切齒的喊了小銀一聲。
  
  小銀低頭,第一次跟小紅對視了一眼,雙方都很滿意。
  
  落羽見此,氣也不是,不氣也不是。
  
  這兩傢伙,這叫她如何收場。
  
  當下吸一口氣,就要動真格的,以內力強壓兩獸的力量了。
  
  而就在這當口,落羽內力還沒出,那跟在落羽腳邊的貴賓犬一般大小的吞雲貔貅,突然腳在地面一頓。
  
  立時,一股土黃色的力量憑空在起,就好似一股龍捲風,猛的刮來,與銀紅巨龍和銀色蓮花匯合。
  
  轟的一聲把落羽的藥鼎越發頂向了天上去。
  
  瞬息之間,只見銀紅巨龍腳踩土黃色旋風,頭吐銀色蓮花,在空中不斷的錘煉著落羽的藥鼎。
  
  那副畫面,那副絕頂之姿,那副藐視一切的氣勢。
  
  簾卷一切,傲視一切。
  
  「好啊……」震撼中的競技場所有看客,在絕對的震驚後,猛的醒悟過來,頓時那沖天的叫好聲,猶如天際的驚雷炸響四方。
  
  致使東天都城其他地方的人,都被驚的抬頭凝望,出了什麼事了?
  
  「啪啪啪……」無法用語言來形容這震撼,所有人叫出一聲好後,就在也找不到其他的話,只猛烈的鼓掌。
  
  太震撼了,這技藝和手法,太讓人震撼了。
  
  至於無華,雨菲,在落羽的絕對強大中,早被人拋諸腦後。
  
  哭笑不得,落羽看著三獸的聯手表演,真正這一刻是哭笑不得了。
  
  這三個傢伙……
  
  「給我適可而止啊。」落羽低聲威脅。
  
  而話音一落,空中陡然一股焦味隱隱約約的傳了來,同時伴隨著藥鼎的破裂之聲傳來。
  
  落羽臉色陡然一變。
  
  該死的,三隻力量太猛,藥鼎裡面的藥材燒焦了不說,藥鼎居然被燒破裂了。
  
  同一刻,也感知他們表演過頭,反而壞了落羽好事的小銀猛的抬頭望天,滿臉無辜,它沒做壞事。
  
  小紅則小爪子一遮頭,低頭看地,不管它事。
  
  吞雲貔貅老臉也厚,一扭頭,我不知道。
  
  「等下我在跟你們三個算賬。「落羽咬牙切齒的看著空中因為三隻同時撤銷力量,往下直墜的藥鼎。
  
  已經走到這裡,此時萬不能功虧一簣。



第122章:美人出浴(上)
  
  風起雲湧,天空碧藍高廣。
  
  銀紅,銀白,土黃三色須臾間散去,猶如來時的毫無徵兆,去時也翩若驚鴻,瞬間消彌。
  
  半空中那陡然失去支撐的藥鼎,朝下就墜。
  
  「啊……」
  
  強烈的歡呼聲中,被這陡然的變化驚駭住的所有人,來不及從震驚中清醒過來,只來得及啊的一聲驚叫。
  
  瞠目結舌的看剛才還龍舞九天,現下突然風雲既收,倒頭就落的藥鼎。
  
  臉上一瞬間神色都還沒從震驚中轉換過來。
  
  就在這眾人的驚叫聲中,落羽眉色微動,袖袍朝天一揚,一股淡淡的白光猛的接住了朝下就落的藥鼎。
  
  落羽的力量一接觸那藥鼎,就感覺到了藥鼎下一瞬間馬上就要分崩離析的狀態。
  
  落羽暗罵一聲三隻表演過頭的傢伙。
  
  乾脆手中一使勁,砰的一聲在藥鼎自己破裂之前,猛的擊碎了那落下的藥鼎。
  
  「砰。」藥鼎破碎,瓦礫朝著四方落下。
  
  裡面的藥材被燒焦的味道,頓時瀰散開來。
  
  飛揚與這一方高廣的天空。
  
  裡面黑漆漆的東西四散飛揚,朝下就落。
  
  落羽見此袖袍一揮,裝模作樣的往天空中落下之物一抓。
  
  在眾目睽睽之下,抓住了空中一黑漆漆,燒焦了的藥材廢料。
  
  然後雙眼微閉,雙手不斷的扭動撮合,看上去不知道在做什麼。
  
  藥鼎破碎,藥材焦臭。
  
  那黑漆漆的飛物從天而落,籠罩落羽週身,淡淡黑氣圍繞。
  
  而秋風飛揚間,那味道迅速飛揚遠去,傳遍競技場內的每一個鼻尖。
  
  「唉,可惜了,可惜了。」那坐在主位上的白頭髮老頭,第一個從震驚中反映過來,深深的搖了搖頭,坐下。
  
  「猛龍再現是那麼容易修煉成的?」
  
  一旁的半白鬍子老頭此時揉了揉眉心,滿臉失望的坐了下來。
  
  「火候過猛,控制力還不夠精準,勉強用了猛龍再現,卻後繼無力,唉……」
  
  歎息的聲音不斷的響起。
  
  藥鼎破碎,藥材燒焦。
  
  這已經算是完敗了。
  
  比那些受到影響退下的藥師,還要敗的慘淡。
  
  空有豪華的姿勢,空有華麗的手段,到頭來卻煉不成一味丹藥,這豈是真正藥師高手。
  
  「切,什麼東西……」
  
  「唉,怎麼就失敗了呢……」
  
  「我還以為能夠看見最精彩的,那想卻……」
  
  從極度興奮到極度失望,這樣情緒的轉變下。
  
  競技場內的看客們,猶如大夏天的被澆了一盆冬日裡的冰水,冷的涼心涼肺。
  
  一個個頓時鄙視起落羽來。
  
  沒那個本事就別耍帥。
  
  結果呢?什麼都沒有。
  
  能用這樣華麗的招式,卻最後直接燒焦藥材,燒壞藥鼎,這簡直就是笑談,藥師界的笑談啊。
  
  虧剛才他們還那麼看好她。
  
  一瞬間,競技場內的所有看客們,都此起彼伏的哀歎,不滿,可惜,種種情緒流露。
  
  而就在這個時候,無華的丹藥煉製成功了。
  
  只見那高台上,無華雙手輕輕一拍,那藥鼎下的爐火緩緩的熄滅。
  
  藥鼎在他手上旋轉了幾圈後,緩緩的打開。
  
  頓時,一股濃郁的藥香傳了出來。
  
  香聞十里,令人心曠神怡。
  
  「哇,飛龍丹,是飛龍丹。」濃郁的丹藥成形的香味,把不滿的看客們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一時間,看清楚無華手中傾倒出來的是什麼丹藥的眾人,止不住的齊齊驚呼叫好起來。
  
  飛龍丹,那可是上三品的丹藥。
  
  雖非頂級丹藥,但是一個時辰內能把這上三品的丹藥,煉製出如此的完美和精純。
  
  這份功力,可非等閒了。
  
  頓時,無數人開始朝無華鼓掌。
  
  而無華抬起掌心上那一位純白色的丹藥,面上並沒有多少得意之情,而是微微轉頭,看著被那從半空中落下的黑灰籠罩的落羽。
  
  眼中,有失望,更多的卻是詫異。
  
  而就在無華丹成後的頃刻間,那雨菲雙手也在藥鼎上一拍。
  
  火焰慢慢的熄滅,一粒通紅色的丹藥成形露出。
  
  淡淡的清香,瞬間隨風輕輕的傳送至周圍人的鼻中。
  
  沒有無華那濃烈的香味,卻也淡雅的讓人無法忽視。
  
  凝香丹,同樣是上三品的丹藥。
  
  「好啊,好啊……」
  
  「不愧是我們東天的聖藥師啊……」
  
  立時,擁護雨菲的看客們又此起彼伏的叫了起來。
  
  雨菲手掌托著丹藥,此時也轉頭看向塵灰已經落進,從灰塵中顯露出人形的落羽。
  
  那眼中閃過一絲鄙夷,冰冷而徹骨的驕傲。
  
  同時,因為時辰差不多到了。
  
  那些剩下的大藥師,聖藥師的高手們,也陸續煉製出了丹藥。
  
  頃刻間,一片藥香在此方天空中瀰漫。
  
  各種成色和品級的丹藥出爐。
  
  下三品的,中三品的,三上品的都有。
  
  不過,觀起色澤,聞其香味,嘗起精純,還是無華和雨菲的要高上眾人一籌。
  
  「同樣是上三品的丹藥,不過無華的飛龍丹確實要比雨菲的勝上一籌。」
  
  主位上,那滿頭白髮的老頭,看看無華的,在看看雨菲的,緩緩的評價出聲。
  
  同時在一次看了一眼落羽。
  
  他本以為她會給他們驚喜的,他都迫不及待想看看她煉製的是什麼丹藥,結果……唉。
  
  半花白頭髮的老頭聞言也點點頭:「論實力,無華確實要稍勝雨菲一籌,不過,太后你可滿意無華?」
  
  那一直端坐著觀看,並沒怎麼開口的王太后聽言,皺了皺眉後緩緩的道:「功夫是無華的高,這毋庸置疑。
  
  本宮雖然不喜無華這長相,但是也不能抹了他的面子和本事。
  
  這樣吧,取前兩名進宮為王兒看病。」
  
  「好。」白頭髮老頭和斑白頭髮的老頭,聽言齊齊點了點頭,很公平。
  
  當下,那東天王宮的總管在一次站起,清脆的鐘聲敲響,大手一揮。
  
  立時,喧鬧的競技場在一次寂靜了下來。
  
  「經過我東天兩位頂級聖藥師裁斷,這一次獲得測試第一的是,無……」
  
  「慢著,我還沒呈丹。」東天王宮總管的話音還沒落,一道清冷的聲音突然橫空而來,打斷了總管大人的話。
  
  頓時,所有人齊齊朝發聲之人看去。
  
  只見那黑灰已經落盡,落羽從煙灰中顯出身來,一身的純白無暇,那黑灰沒給她沾染上一絲灰燼。
  
  而此時,正緩緩的轉過頭來看向眾人。
  
  「嘩,你的丹藥不是已經毀了嗎,還呈什麼丹啊……」
  
  「就是,別丟人了……」
  
  立刻,周圍的譏諷語言就升騰了起來。
  
  眾人奚落的看著落羽。
  
  藥鼎毀了,藥材燒焦了。
  
  還能呈什麼丹,還有什麼好呈的,難道要獻上一塊黑焦炭不成?
  
  秋風飛揚,落羽依風而立,沒有理會周圍所有人的嘲笑,自若沉穩。
  
  「時辰之內完成,請讓他呈丹。」而就在這嘲笑聲中,那最早完成也是最好的無華突然朝主位上人微微一躬身,沉聲道。
  
  主位上那白鬍子老頭聽言,微揚了揚眉後,朝王宮總管點了點頭。
  
  「好,呈上來。」東王宮總管見此,高聲道。
  
  傳震四方的聲音中,落羽伸出手緩緩的張開五指。
  
  那掌心上一杖焦黑色,泛著燒焦味道的黑塊,頓時呈現在所有人的面前。
  
  「轟。」滿競技場的看客們頓時哄堂大笑。
  
  這算什麼丹藥?
  
  這要是算丹藥,那他們任何人都可以煉丹了。
  
  主位上的白頭髮老頭搖了搖頭。
  
  高台上,雨菲眼中一閃而過嘲諷,這也敢來獻醜,還……
  
  而就在眾人的嗤笑聲中,落羽掌心中的黑焦塊緩緩的龜裂,破碎開來。
  
  就好似那燒製瓷器的土坯一般,外層的焦殼龜裂破碎脫落下來,而裡面完美的內瓤,緩緩的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
  
  一仗銀紅中透著淡白色,晶瑩剔透的就好似那晚霞的天空一般美的丹藥,從焦殼中破殼而出。
  
  綻放在所有人的面前。
  
  同時,伴隨著它的出現,那一絲清雅的香味撲鼻而來。
  
  不濃郁,不淡雅。
  
  那是一種高山清泉的香味,那是一種空谷幽蘭的懵懂,那是天地飛騰間的清香。
  
  靈氣逼人,芳香透骨。
  
  無聲靜寂,競技場內一瞬間所有人都靜寂了下來。
  
  秋風飛過,只餘風的聲音。
  
  「這是什麼丹藥,我看看,我看看。」
  
  就在這靜寂中,那白頭髮老頭突然一躍而起,以一種他這個年齡段完全不可能有的豹子一般的敏捷,朝著落羽撲去。
  
  同一刻,那斑白頭髮的老頭也跳了起來,跟著就朝落羽衝去。
  
  這丹藥,這丹藥……
  
  銀紅色澤,透明而清涼,色溫而內斂。
  
  外表還蘊藏著火焰煉製的火熱,似乎還有點外表焦殼的焦香味,顯然是剛出爐的。
  
  這杖丹藥簡直讓人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但是,他們可以肯定絕對是極品,上三品中的極品。
  
  「這才是極品,超越上三品丹藥的極品,極品啊。」激動的聲音迴旋在競技場上空。
  
  此次測試,誰是最後的贏家,誰是最高級別的藥師,已經不言而喻。
  
  「轟。」
  
  在經歷了鄙視,震驚,鄙視,最後還是震驚的種種情緒轉換後,東天的民眾此起彼伏的最終叫好聲飛揚而出。
  
  是他們有眼不識泰山,錯以為珠玉是瓦礫。
  
  不過珠玉就是珠玉,就算瓦礫蓋的再厚,也會破土而出。
  
  歡聲雷動,叫好聲驚天。
  
  站在高台上,落羽面色平淡的看著激動的湧過來的藥師們,不動聲色的瞪了小銀等三隻一眼。
  
  三獸見此齊齊瞇起眼睛討好的微笑。
  
  虧她反應快,身上也帶了小紅洗澡水煉製出來的丹藥,臨時嵌入燒焦的藥材殘骸中。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5 09:05 PM

第123章:美人出浴(下)
  
  以內力烘烤成一整塊,否則今日別說什麼第一,立時醜名就要遠揚。
  
  三個愛搗蛋的傢伙。
  
  金陽閃爍,秋日暖陽。
  
  煉丹測試大會,誰還能跟落羽一較鋒芒。
  
  「此次測試以君落羽為魁。」秋風飛揚,落羽一舉奪魁,名動東天。
  
  「好,真好,是絕頂的人才。」
  
  在這轟然叫好聲中,落羽被帶到東天王太后的面前,王太后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些眼落羽。
  
  雖然點頭讚好,可那眼卻越發的糾結。
  
  「就是長的太好了,這樣的相貌……」王太后眉頭緊皺。
  
  落羽見此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醫病,不是只要醫術好就行,管她相貌什麼事情?
  
  況且,她現在一身男裝。
  
  她相信她裝扮的男裝,就算眼力再好,也不可能看出她是女的。
  
  「給與最厚重的酬謝,留與我東天待以藥師協會最高官職,至於我王兒的病,他就算了。」
  
  思慮前後,王太后看著落羽下了定論。
  
  不讓她去醫病?落羽眼微動,這王太后什麼意思。
  
  她要見的是東天王,這一場比試,拿出那麼好一杖丹藥,她可不是為了來東天謀職位的。
  
  落羽正想言辭委婉反駁,豈料還沒開口,一道冷冽的聲音就插了過來。
  
  「王太后,我王聽聞測試大會出了絕頂的高手,特囑屬下前來帶他進宮,並轉告太后一聲,王上相當滿意這一次的第一名。」
  
  來人一身筆挺的皮袍,看上去相當威武和嚴肅。
  
  此話一出,朝落羽一揮手,帶著落羽就朝東王宮的方向而去。
  
  王太后聽言不由氣了個臉色鐵青,坐在主位上半天回不了神。
  
  而周圍的近衛和宗親們見此,無不低頭掩口。
  
  王太后是想給他們王醫病,滿以為得勝的應該是一老成持重的長者聖藥師之類的。
  
  那想最後得勝的居然是一俊俏的不能在俊俏的哥兒。
  
  這下好,合了我們王的口味了。
  
  這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秋風蕩漾,桂花的香味塵飄而起。
  
  那天空藍的讓人心曠神怡。
  
  東王宮,濃郁的歐洲中世紀法國的浪漫風格中,又蘊含著柬埔寨女郎般的豪情,同時又帶著中東的華貴。
  
  摻雜在一起分外的不協調。
  
  卻理所當然的存在著,與那不協調中硬生生的滋生出協調。
  
  讓人實在是不得不佩服這家主人的勇氣和隨心所欲。
  
  落羽跟在那嚴肅的武官身後,與東王宮中蜿蜒而行,豪邁而不拘小節的正宮風格,到讓落羽覺得很不錯。
  
  「我王就在裡面。」在行行復行行中,武將最後停在一偏殿後殿,朝落羽指了指前方,先行走入。
  
  落羽站在偏殿後殿的入口,看著前方花枝妖嬈,霧氣飛揚的花園,揚了揚眉。
  
  不是說重病在身,還遊園賞玩?
  
  這個東天王有意思了。
  
  背負雙手,落羽面色不動的緩步朝後花園走去。
  
  她到見見這東天王一家搞什麼名堂。
  
  水聲嘩啦,輕輕流淌而下,靈動四方,清脆可聞。
  
  落羽順著那熱氣騰騰,看上去應該是溫泉的所在,朝那不遠處人聲微微的地方順流而上。
  
  清風拂過,淡淡幽香飛揚而來。
  
  遠處,在這層層溫泉的霧氣中,一飛簷走拱的華庭聳立在當下,輕紗霧帳在微風中輕拂。
  
  蘊和著那淡淡的水聲和笑語,未行至,已經一股撲面的淫褻味道而來。
  
  落羽揚了揚眉,繼續不動聲色的跟上。
  
  「王,今日得勝的藥師到了。」武將走至那斐迷的華庭帳外,躬身沉聲道。
  
  裡間一陣水花聲響。
  
  「喔,進來。」水聲中,一道慵懶的聲音傳來。
  
  很淡,很懶洋洋,聲音帶著天生的雅沉,未見其人,已經幾乎可見那透骨的風流體態。
  
  落羽眼中光芒一閃,好奪人的聲音,定力若差點,被這一聲就能奪了魂去。
  
  這東天王好妖邪的氣息。
  
  「請。」武將轉身伸手朝落羽示意。
  
  落羽見此微點頭,掀開紗幕走了進去。
  
  庭間花,柳中池,池中飛舞,霧中美人。
  
  一派的香薰,一派的艷色。
  
  不過,此美人……落羽停步,微訝。
  
  只見面前的溫泉池中,四個美人正或浸泡,或斜臥,或微枕著岸邊說話,或輕擊著水面玩耍。
  
  非春花秋月可比,不過到可用松竹槐蘭來讚譽。
  
  秀美如君子蘭,之溫文爾雅。
  
  沉穩如松,之大氣而渾厚。
  
  飄逸如翠竹,之韌勁而蒼翠。
  
  馥郁如槐樹,之芳香和挺拔。
  
  真正是各有各的特色,各有各的味道。
  
  此時裸露著浸泡在水裡,霧氣蒸騰,頗有亂草迷人眼之風韻。
  
  是的,草,非花,乃是勁草。
  
  四個大男人,四個不能用傾國傾城來形容,卻絕對俊朗無邊的男人。
  
  美男出浴圖?落羽眉角微微的一挑,微轉頭朝另一邊三人看去。
  
  只見浴池的另一邊上,一男子斜臥在玉石躺椅上,正轉頭朝她看來。
  
  一頭深黑帶酒紅的黑髮,鬆鬆散散的披散在肩頭,衣襟半開,松至小腹,露出健碩的胸膛。
  
  蜜色的肌膚,條紋清楚而剛硬,陪襯著那鬆散落下的酒紅黑髮,不看摸樣,已經風流入骨。
  
  額廳高廣,一雙桃花眼微翹,未有任何的不妥波動,卻已然帶上了三分魅惑。
  
  薄薄的紅唇,此時正粘著透明的酒水,彷彿沐上了一層薄光,波光粼粼,讓人遐想菲菲。
  
  兩分魅,兩分妖,卻有六分的邪氣入骨。
  
  若說雲弒天是冷酷的修羅王,冷殺而華蓋天下,帝梵天乃溫文的上天神,俊朗而瑩潤無邊。
  
  那此人就是妖邪的妖界尊,邪氣風流卻奪魂攝魄。
  
  落羽一眼掃過,輕揚了揚眉,這般的人物,她倒是少見。
  
  「王。」視線上下才打量了此人一眼,此人身邊摟著的一美草,就自然的抬頭把手中取好的水果,遞給他輕叫了一聲。
  
  東天王?這麼一個邪氣入骨的人?
  
  落羽一怔,這到與她的想像差得有點遠了。
  
  而就在落羽的一怔中,那東天王好似看出了落羽的愣怔,薄薄的唇一下彎起,邪邪的露出一絲笑容。
  
  張口接過身邊那冷冽如寒冰,卻長的極為俊美的男子遞來的水果。
  
  手中一使勁,一把拉下那男子,嘴對嘴就親了一口,聲音低沉微沙啞好似蘊藏無盡性感的道:「真甜。」
  
  那男子滿臉無奈,瞪了東天王一眼。
  
  同性戀?落羽眼波微動,這東天王是同性戀?
  
  落羽身為二十一世紀的人物,同性戀,她見過的不多,但是卻並不孤陋寡聞。
  
  因此,也只是眉色微動,不過到也詫異了一下,沒想東天王是同性戀。
  
  但是,這可驚住了肩膀上站著的小銀。
  
  一個踉蹌,小銀直接一個跟斗栽了下來,重重的砸在地面上。
  
  那眼卻任就目不轉睛的看著,那俊美男子被東天王親過的雙唇。
  
  男的可以親男的?那公的就可以親公的?
  
  小銀揉著腦袋站起來,好震撼的看看那兩個公的,然後轉頭看向身後貴賓犬一般大的吞雲貔貅。
  
  緊跟在落羽身後的吞雲貔貅也被這男男之吻給驚駭到了,此時揉了揉眼睛,對上小銀看過來的眼。
  
  公的也可以親?
  
  吞雲貔貅雖然活了兩千年,不過對於這個真還是第一次遇見。
  
  此時一碰見小銀看過來,頓時爪子一揮,猛的摀住了自己的嘴,然後一個轉身,乾脆利落的把屁股對準小銀。
  
  不親,它才不給小銀親。
  
  小銀看著吞雲貔貅的屁股,小爪子狠狠的扯了下自己的銀毛,也猛的轉過頭來。
  
  要它親吞雲貔貅?滾,噁心死它了。
  
  還是親它家落羽好,漂漂的,才不親那只公貔貅,嘔。
  
  小銀和吞雲貔貅被衝擊了,而窩在落羽懷裡的小紅,則目不轉睛的看著一眾美男出浴圖。
  
  此場景挺賞心悅目的,好多白花花的肉肉,長的跟落羽都不一樣。
  
  「嗷嗚……」被吞雲貔貅噁心到的小銀,回頭就對上小紅充滿了興趣直勾勾的眼神。
  
  頓時一聲大叫,猛的躍起,一把扯下小紅。
  
  小爪子高舉,朝上一升,迅速的蒙住了小紅的眼。
  
  不能看,他們是公的,你不能看。
  
  就要看,你給我讓開。
  
  不准看,就不准看。
  
  立時,地板上小紅和小銀扭打成了一團。
  
  「呵呵,站著做什麼,還不過來為本王看病。」斜臥在美草中間的東天王,滿眼興趣的看了扭打成一團的小紅小銀一眼,抬頭朝落羽緩緩的道。
  
  一邊伸出手,朝落羽露出手腕好號脈。
  
  沒有任何作勢,卻自有一股風流隱現,衣角眼梢都是奪人的妖氣。
  
  落羽見此也無其他表情,緩步走了上去。
  
  那表情淡然的好似這驚世駭俗的事,並不能讓她動容一般,不過,這也真不能讓她動容。
  
  行至東天王面前,落羽挺自若的推開一美草,在東天王滿眼興趣中,坐下。
  
  伸手,號脈。
  
  脈象平和,深猛有力,那裡有病,這簡直是健康的不能在健康的脈象。
  
  「東天王無病,王太后如此大張旗鼓,是為了醫治東天王這喜好男色之症吧。」
  
  落羽放開手指,抬頭看向東天王。
  
  那不言自妖的東天王聽言,眼一彎,那不笑就已經帶著三分魅惑的眼,立時魅力四射。
  
  「不愧是壓過無華的高手,本王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如此敢對本王說話。」東天王手一翻,一把握住落羽抬起的手:「我喜歡。」
  
  真正是又狂妄,又直接。
  
  落羽面色平和並無波動,見此指尖一曲,輕描淡寫的就朝東天王的手腕彈去。
  
  一邊慢條斯理的道:「此算不上什麼病,喜女喜男無非天性,算不得什麼。」
  
  東天王聽言邪邪的一笑:「我也這麼認為。」
  
  話音未落,手指卻也微曲,指尖兩彈與落羽的指風對上。
  
  立時,只聽兩聲輕響,落羽和東天王衣角都沒勾勒起一點。
  
  不遠處那溫泉池卻一聲悶響,兩朵水花猛的炸裂開來,驚的池中看向此處的四人,臉色微變。
  
  指風對過,東天王依舊手一落,抓著落羽的手。
  
  「沒讓本王白派人帶過來,合我胃口。」東天王嘴角邪邪的勾勒起。
  
  煉丹測試大會頭名,俊美無論的君落羽,他消息收到的可不晚,本以為只長得好,沒想這脾氣和功夫都對他胃口,不錯,不錯。
  
  落羽看了一眼依舊被握住的手,不怒,也微微一笑:「就怕東天王以後會惱羞成怒。」
  
  手一壓,一掌就朝東天王斜拍而去。
  
  東天王見勢眼一亮,單手一攔,同時身形朝後就飛躍而起。
  
  「砰。」掌風過處,聲音清脆卻低沉。
  
  東天王的玉石躺椅,在落羽的掌風下,被碎成粉末。
  
  「好。」東天王袖袍偏飛,一身酒紅長袍迎風輕揚,站定在地上,看了眼碎掉的玉石大椅,和從他掌心中脫開的落羽,鼓掌笑道。
  
  「夠味,真是越發喜歡了。」
  
  「可惜我不喜歡你。」落羽一彈身形的白衣長袍,面無表情的緩緩站起。
  
  「本王慣於強人所難。」東天王揮了揮身上的水汽,慢條斯理的赤腳朝落羽走了過來。
  
  把強詞奪理和不近人情的話說的理所應當,卻在他身上並不顯一點猙獰,估計這天下就這東天王有這氣質。。
  
  落羽看著慢條斯理走上前來的東天王,那無形的勁氣並沒怎麼顯露,卻整個罩住了這一方,完全鎖定了她。
  
  當下,落羽整了一下衣襟,緩緩的道:「若我是女的呢?」
  
  東天王聽言頓時哈哈大笑開來:「那更好,本王原來喜歡的就是女人,不過最近沒口味了,你要是,求之不得。」
  
  秋風乍起,霧氣飛揚,東天王一步一步逼近。



第124章:看中你了(上)
  
  「男女不忌,原來是發情期到了。」就在這東天王一步一步靠近的壓迫氣勢中,落羽突然慢條斯理的道。
  
  東天王一步頓住。
  
  「噗嗤。」那泡在溫泉裡看熱鬧的一俊美男子,一個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發情期到了,這是形容禽獸們的詞語啊。
  
  他們東天王妖邪天下,要什麼樣的美女,什麼樣的美男沒有,就算有後宮三千,那也是不為過。。
  
  今日,卻被指說成禽獸發情,見人就想交配。
  
  這話,可是頭一遭有人敢跟他們東天王說。
  
  幾大美男頓時對視一眼,好整以暇的在一旁看起熱鬧來。
  
  「這麼多人都無法滿足東天王,還是東天王本身得不到滿足,所以不斷想染指他人,這一方面,我可以給你調配對你有相當幫助的丹藥。
  
  能讓東天王你永遠滿足,也可以永遠都在滿足不了。
  
  當然,我更可以為你調整一下發情期。」面色無變,落羽雙手籠在袖子裡,輕描淡寫的道。
  
  想縱慾過頭而死,還是一輩子想不舉,她都可以為他效勞。
  
  東天王眼光琉璃,微瞇起的桃花眼,那光芒奪人心魄。
  
  「你威脅本王?」聲音低沉,那妖氣滲入骨髓。
  
  「算不上。」落羽神色溫淡。
  
  落羽話音落下,東天王突然勾唇一笑,邪風入骨:「無所謂,只要你有那個本事。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邪氣的近乎猥褻的話,從東天王嘴裡出來,居然讓人感覺不到任何的下流之態,上天造人不公。
  
  「好啊。」沒有激烈的反抗和敵對,落羽乾脆利落,大方之極的答允,一面手指微微在空中一彈。
  
  一身白色藥師衣袍,在霧氣蒸騰中微微飛揚。
  
  陪襯著她雲淡風輕好似在答允今日天氣不錯一般神態,那種淡然和沉穩,讓人反而覺得一愣。
  
  東天王身後的六個美男子齊齊一怔,看著答允的利索的落羽。
  
  就這麼就答允了?一點反抗都沒有?
  
  不過,自進入此地就一直沒開口的那武將,卻抬頭看了落羽一眼,朝後退了兩步。
  
  為東天王和落羽之間,讓出了一塊空地。
  
  同時伸手摀住了鼻子。
  
  「好,乾脆,本王就喜歡這樣的。」東天王嘴角微勾,眼中的神色流動越發的妖邪逼人了。
  
  「這藥味不錯。」吸了一口濕漉漉的空氣,東天王輕揮了揮手,邪笑著朝落羽逼近。
  
  步伐緩慢,一身鬥氣未顯,看上去相當輕鬆。
  
  而落羽黑髮微揚,淡淡負手而立,不動如山。
  
  居然真好似什麼反抗都沒有,等著東天王上前來與她一起攜手。
  
  微風拂動,絲絲霧氣氤氳。
  
  邊上,扭打在一起的小紅小銀貔貅,感覺到了氣場的變化。
  
  當下停止扭打,齊齊抬頭嗅了一口落羽周邊的空氣。
  
  立刻,三獸齊齊扭頭拋棄落羽,竄到了亭外去。
  
  開什麼玩笑,那身上沾染的藥粉味道,它們可不要碰,那傢伙能害死人的。
  
  輕描淡寫,仿若盛開在池中的蓮花,清純而無邪的等待人的摘采。
  
  東天王一步一步逼近,看著迎風而立的落羽。
  
  明明知道他身上有沾染不得的東西。
  
  卻真正想親手去把這朵看似無刺的男人摘下。
  
  眼中妖邪的光越發的璀璨,絲絲流轉都是勾魂攝魄。
  
  好,好,就要這個姿態。
  
  就要這個氣勢的。
  
  讓他真正起了那麼一絲半點的興趣了。
  
  今日,他還真要把他拿下了。
  
  鬥氣一顯,東天王手上浮現一絲淡淡的紫白光芒,伸手,就緩緩的朝落羽抬起。
  
  「王,無華求見。」正此時,亭外無華那溫雅的聲音突然傳來。
  
  緊接著還沒等東天王傳話,無華就一掀幕簾自己走了進來。
  
  「無華參見我王。」一步跨入,無華一眼掃見亭中的情景,鼻尖齊齊一蹙,幾步上前朝著東天王恭恭敬敬的一鞠躬。
  
  身形卻若有若無的插在了東天王和落羽之間,把兩人隔了開來。
  
  同時,雙手行禮間,一道淡淡的清香飛過,落在了落羽的衣襟上。
  
  落羽見此微側頭,看了一眼站在她前面的無華。
  
  她的身上有她煉製出來的藥粉。
  
  當年,她能讓浩藏的七王子在浴堂內出盡洋相,今日,她煉製這些藥物的功力,更加不會倒退回去
  
  而現在,無華輕輕的手一揚間,那清淡的粉末灑下,到解了她一半的藥力去。
  
  這個無華,眼到厲,手也穩。
  
  落羽見此緩緩退後一步,為無華讓出位置。
  
  落羽這一退,無華這一插入,東天王與落羽之間對峙的氣勢一下打破,消彌了開去。
  
  東天王抬起的手重新放下,轉眼看向面前的無華,眉色輕輕一挑,緩緩出聲:「回來了。」
  
  「是,前日就回來了。」無華抬頭微笑。
  
  東天王聽言點了點頭,微微一笑道:「回來不來見我,現在你到是越來越放肆了。」
  
  「無華不敢,回來就為王的醫治機會做爭取,因此來不及進宮來叩見,今日大會一完畢,無華就來了,可不敢放肆。」
  
  無華溫和的笑著,臉上一片我不知情破壞了什麼的表情,無辜的很。
  
  東天王見此唇一勾,輕揮了一下袖袍,慢悠悠的道:「想我殺了你?」
  
  面上帶笑,眼中依舊妖氣逼人。
  
  可這一句,沒人敢懷疑他說的是玩笑話。
  
  喜怒無常,隨心所欲,東天王從來都是一個琢磨不定的人。
  
  落羽輕揚眉,一話間就要殺無華?
  
  而無華聽言卻並無一絲懼色,只依舊溫潤的道:「無華知道王在這裡的時候,就不拿王的氣勢壓人,所以膽敢了。」
  
  一邊說,一邊伸出手,為東天王整好衣襟,拉攏那鬆鬆垮垮的衣袍。
  
  神色間很平和,動作間也很自若,彷彿做過千百回一般,熟練卻不帶一絲的淫褻味道。
  
  有姦情,吞雲貔貅暗語,眼睜的老大。
  
  公的與公的之間的姦情,它要好好看看。
  
  而小銀和小紅則一絲神也不分的,眼睛睜的圓溜溜的看。
  
  東天王見此看了無華一眼,似笑非笑的冷哼了一聲。
  
  空氣中,那一絲殺氣緩緩的消彌了去。
  
  「我還有事,沒事就自己先去寢宮等我。」拍了一下無華的手背,東天王目光重新鎖定落羽。
  
  無華聽言朝東天王溫笑著道:「若無事,我也不會趕這節骨眼來。」
  
  趕這節骨眼來,這話一出,落羽和東天王都明白了,感情這無華就是專門跑來攪渾他們之間的一池水的。
  
  東天王挑眉,看著無華。
  
  無華回頭看了一眼一直不動聲色,雲淡風輕的落羽,滿臉正色的道:「師傅們讓我前來請君公子前往一會。
  
  師傅們對君公子的丹藥很有興趣,還望王能放手,讓君公子與我們藥師協會一坐。」
  
  說罷,不等東天王回絕,就踏前一步徑直附耳與東天王耳邊快速的言語了幾句。
  
  眉色未變,神色未動,不過在東天王的眼中,那看著落羽的逼人光彩,更加的閃爍了。
  
  「所以,我們所有人都請王先放手。」耳語落下,無華朝東天王一躬身,沉聲道。
  
  「所有人,極品丹藥。」東天王拂開垂在胸前的酒紅長髮,看著落羽臉上的笑容加深:「看來你是有備而來。」
  
  「那道不是,我來,不過是尋求合作,不想,見面不如聞名。」落羽看著東天王,神色無鄙夷,卻有失望。
  
  東天王見此,眼一瞇,神色間蘊出一絲危險,對他失望。
  
  「王,無華討你個人情,我們藥師協會會對你感激不盡。」無華一見東天王瞇起了眼,頓時朝著東天王就是一躬身。
  
  然後,轉身拉著落羽的胳膊,拽過人就大步的離開去。
  
  在東天王面前如此不聽號令的拽人就跑,這無華膽子可還真大。
  
  落羽看著拽自己出來的無華,眉間輕輕的揚了揚。
  
  卻也不反抗,任由無華把她拉了遠去。
  
  三隻小獸見此,立刻也步也隨的跟上。
  
  「王,需不需要……」那亭中的武將見此,朝東天王猶豫的問道。
  
  東天王看著無華和落羽遠去的背影,邪魅的臉上一閃而過透骨的冷魅,伸出手看了眼手中之物。
  
  一粒銀紅色,通體透明的丹藥。
  
  氣息之醇厚,色澤之耀眼,靈氣之逼人。
  
  這簡直就是他也從來沒有見過的丹藥。
  
  東天王眼中光芒一閃而過,
  
  「我和師傅們品評了一下,此丹藥也沒多大的用處。不過是能夠取代魔丹,毫無副作用的提升人的鬥氣而已。」
  
  耳邊無華的聲音還在盤旋。
  
  能夠取代魔獸內丹的丹藥,還沒有任何的副作用?這物可是個稀罕東西了。
  
  東天王把玩著手中的丹藥,突然指尖一彈,丹藥破空朝後就射了出去。
  
  那起先坐在東天王身邊,喂東天王水果的那冷酷俊美男子,手一伸一把接了過去。
  
  「查。」
  
  「是。」乾脆利落,轉身而出。
  
  「有意思,還真是越來越吸引我的胃口了。」撩了一下耳邊的長髮,東天王的眼緩緩的瞇了起來。
  
  君落羽,一個聽都沒有聽過的名字。
  
  不過現在,真正引起他的興趣了,不管從任何方面。
  
  秋風飛起,桂花清香,飄揚四方。
  
  與落羽並肩走在王宮的道路上,無華笑著拍拍落羽的肩膀道:「你要不待見我王,就別跟他針鋒相對,他那個人越是倔脾氣的人,他越喜歡。」
  
  落羽聽言看了無華一眼,這人還跟她聊起東天王來,當下也就點了點頭道:「失策了,要順著毛摸。」
  
  無華一聽落羽這一句要順著毛摸,頓時就笑了起來。
  
  「你這性格,難怪王起興趣了。」
  
  笑著搖搖頭,無華拍著落羽的肩膀: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5 09:06 PM

第125章:看中你了(下)
  
  「不過你不用擔心,我王以前不喜歡男人的。
  
  我做了他十五年的伴讀,也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
  
  我王雖然喜怒不定,隨心所欲慣了,人也懶的糟糕,衣服都整理不好,其他方面到不錯。」
  
  「你這是在給我介紹你們王嗎?」落羽抬頭。
  
  這無華啥意思,感覺就好似媒人在做媒一般。
  
  無華一聽呵呵笑著不言,卻突然轉頭看了一眼跟在落羽身後的三隻小獸:「是它們搞的怪是不是?」
  
  無華這無頭無腦的一句,落羽卻聽懂了,這是在說煉丹測試大會上面的盛況。
  
  落羽見無華居然識破,當下也不隱瞞,點頭:「調皮的很,抱歉,搶了你的第一。」
  
  無華聽言微笑著搖搖頭道:「無事,我出門遊歷五年,此番回來本不過是想取了第一,免得我王一天煩這些事情。
  
  王喜歡男人,不過是一時半會的事,不就是圖個新鮮。
  
  而他身邊的人,你不認識,全都是東天的權臣,跟在他身邊一二十年的下屬。
  
  他就是拿他們尋開心,他們也就陪著他瘋而已。
  
  不過卻讓太后不安了,以為王得了什麼怪病,一個勁的安排藥師醫治。」
  
  說到這,無華無奈的搖了搖頭,輕笑了笑。
  
  落羽聽到這卻也明白了,感情是這麼一回事。
  
  這東天王本人和下屬看來都沒正常的,都真符合他們的建築風格,隨心所欲,想瘋就瘋。
  
  「所以,你得第一對我沒什麼好抱歉的,不用跟我客氣。」無華轉頭,看著三獸微笑:「不過這三個傢伙,還真讓人羨慕。」
  
  測試大會上的精湛,等他靜下來心來想一想後,就察覺出來了。
  
  落羽年紀太輕,就算在娘胎裡練製藥,都不可能練到今天這個份上。
  
  而且那丹藥仔細一推敲,就知道裡面暗含玄機,豈是短時間內能夠煉製出來的。
  
  那麼,除去跟著落羽的這三隻小獸,他就委實想不到其他的了。
  
  「跟我說的這麼詳細,抱歉,我可不會送你一隻。」落羽看著無華,言辭溫淡。
  
  無華一聽頓時失笑開來:「我可沒做這個打算,我只是想你既然找上門來,多瞭解瞭解我王,還是有必要的。」
  
  落羽一聽側頭看著無華。
  
  無華手指微動,做了一個捏丹藥的動作,微笑著回看落羽。
  
  落羽見此眼光微動,好一個洞察秋毫的人,好一個靈轉的心思。
  
  她那杖丹藥以小紅的洗澡水為本,還添加了不少的好藥材,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煉製出來的。
  
  這無華居然從一杖丹藥上就猜測出個八九不離十,若真如此溫潤,到真是一個可結交的人了。
  
  「有點失望。」無華既然猜測出來了,落羽也坦然。
  
  無華聞言笑中帶著正色:「放心,我王不會讓你失望的,來,我在給你說說我王的一些事情,你多瞭解點沒壞處……」
  
  秋色湧動,落羽並著無華緩步朝東天王宮外走去。
  
  瑟瑟秋風,乍冷還暖。
  
  接下來的日子,無華並沒把落羽帶去他的師傅,東天的藥師協會去。
  
  因為,很簡單,這樣的藥方,落羽會透露出來給他們知道,也許會有這麼一天,但是絕對不是在現在。
  
  而在與落羽一翻論道後,無華無語了。
  
  這煉丹測試大會的第一名,居然根本就不大懂鬥氣煉丹。
  
  這真是讓無華笑也不是,哭也不是了。
  
  原本以為落羽就算臨時做不出那樣的丹藥,會卻是一定會的,沒想到,這就是一外行中的外行。


第三日上,無華徹底的放棄了落羽藏拙的觀點,放棄與落羽討論煉丹的心得體會。
  
  「輸給你,我現下真不知道是該服氣,還是該嘔氣了。」
  
  黃昏落日,帶著落羽欣賞了一日東天名勝的無華,邊與落羽回返,一邊捂著額頭道。
  
  這落羽不會煉這鬥氣的丹,但是卻會其他莫名其妙的辦法。
  
  而且對於疑難雜症這個方面,那見解獨到的他是想都沒有想過,聽都沒有聽過的方。
  
  讓他真是不知道該佩服,還是該唾棄了。
  
  「別嘔,嘔壞了,東天王找我要人,我給不出。」
  
  落羽這三日與無華相處,端看這無華確實秉性相當純粹,是個可交的人,當下也就不拿無華當外人看,言辭間隨意起來。
  
  無華一聽伸手搭在落羽的肩膀上,一邊同上樓梯朝落羽的房間走,一邊開玩笑的笑道:「不嘔也可以,你認我當哥,教我你的本事,我就不嘔。」
  
  「可以。」落羽一點頭,答應的相當乾脆。
  
  無華卻被嚇了一跳。
  
  忘川大陸,藥師們誰不是把自己的手法嚴嚴實實的保密著,就算嫡傳弟子有時候都學不到。
  
  他不過是開玩笑,這落羽居然還真如此爽快的答應了,這……
  
  「落羽,你可不要答應的太快,我會當真的。」無華矗在客棧落羽的門口,笑笑搖頭道。
  
  「行醫救人,有何不能教的?」落羽回看無華。
  
  行醫濟世,她認為該發揚光大,而不是束之高閣。
  
  醫師,藥師,若主旨不是在救人,就失去這一行的味道了。
  
  她一身中醫本事,並不懼怕教導出來給忘川大陸的人用,只要有人願意學,並且有這個天賦。
  
  見落羽說的雲淡風輕,卻並不是敷衍的口吻,無華一下就喜悅了起來:「好,好,我馬上就準備結拜儀式。」
  
  這幾日落羽教給他的那些藥材,湯藥和一些藥物的運用,讓他一窺中醫之博大精深的大門,怎麼能讓人不喜。
  
  落羽聽言笑笑,儀式而已,她不注重這些。
  
  「呵呵,無華,你到好眼力,找上中武門主結拜為弟。」就在無華的興奮中,落羽關閉的房門內一道慵懶的聲音傳出,正是那東天王。
  
  落羽聽聲腳尖一點,推開關閉的房門。
  
  只見內裡燈火伴隨著她的一推,驟然明亮起來。
  
  而在其間,東天王一身淡月牙白的長袍,正斜斜的靠在她的床上,手中把著一杯清酒,正自把玩。
  
  「中武門主?」無華疑惑的揚了揚眉。
  
  他怎麼沒聽說過什麼中武門。
  
  「門派太小,東天王見笑了。」落落大方,落羽也不避忌東天王,直接踏步進入。
  
  中武門才起步,對於已經是地魔火巨頭的東天,確實小得看不上眼。
  
  這沒什麼好羞恥和規避的。
  
  「耗費我三天的時間才查到,確實小得可憐。」東天王依在床頭,品了一口手中酒,慢條斯理的邪笑道。
  
  用了他三天時間,才查到遠在黑石森林地魔火邊界的銀紅小鎮,中武門。
  
  血洗小鎮龍頭,殺伐所有存在的勢力。
  
  一夜之間崛起於銀紅小鎮,以一味神奇的丹藥在最短的時間內獨霸一方的中武門門主,君落羽。
  
  落羽行入房內,坐在桌邊,抓起東天王帶來的美酒,傾倒出兩杯,隨手遞給無華一杯,也自品起來。
  
  態度悠閒自若。
  
  東天王見落羽態度不卑不亢,眼中邪氣昂然。
  
  「這麼小的勢力想來跟我合作,君落羽,你是太高看了你自己,還是低看了本王?」
  
  微側身,東天王斜眼掃過落羽。
  
  「東天王,你說這話到讓我覺得實在是高看了你,你認為我中武門沒那個資格跟你合作嗎?」
  
  落羽慢條斯理飲盡杯中酒,抬頭看了東天王一眼。
  
  東天王被落羽這話堵的一哽,眼卻越發的亮了起來。
  
  「就憑那味丹藥?確實沒有資格。」東天王酒染薄唇,回絕的毫不留一絲情面。
  
  一味丹藥,就算能取代魔丹,就算能在銀紅小鎮發行,那又怎麼樣?
  
  那味丹藥他手下的聖藥師們已經徹底檢查過,裡面蘊含了太多不知名的靈氣和藥材。
  
  乃是絕品中的絕品。
  
  好,那絕對是好。
  
  但是,就因為這藥品好,非凡品,就注定了它不可能大量的煉製出來。
  
  因為本身的藥材需要的太珍貴。
  
  就這太珍貴,就注定原材料的精細,只能予以小部分人使用,而不得普遍的推廣。
  
  那就不能真正取代魔丹的價值,不能取代魔丹,對於他東天來說,與中武門合作,甚至護住這樣一個中武門,就沒太大的價值。
  
  落羽聽東天王否定的乾脆,也緩緩的點點頭道:「我既然敢找上門來,就早已經估量過我門的價值。
  
  若只有那麼百杖,千杖,一紙藥方,中武門確實沒資格跟東天合作。
  
  不過,若是說我手上有成千上萬,以致無窮盡呢?」
  
  此話一出,東天王身體微微一動,撐起來看向落羽。
  
  無窮盡,這就有意思了。
  
  若真能做到取之不盡,用之不竭,那昂貴的魔丹就會成為過去,他東天就可借這藥丸橫掃整個地魔火,獨霸天下。
  
  東天王的眼,深了。
  
  而無華則瞪大了眼,無窮盡,這是什麼概念?我的老天。
  
  那樣好的丹藥,無窮盡,這君落羽到底有多富有?有多讓人震撼?
  
  看著東天王平靜之下的臉色,落羽慢條斯理的再度傾倒了一杯酒水,輕輕在指尖把玩。
  
  「而且,我還有比這更好,更純的呢?」續剛才之言下,落羽在扔出一重磅炸彈。
  
  還有更好,更純的?
  
  東天王和無華對視了一眼,眼中的光芒都有點逼人了。
  
  沒有理會兩人的動作,落羽自斟自飲,卻話鋒一轉的道:「不過,既然東天王看不上,那就罷了,南西北三王,還多的是。
  
  我中武門捧著好東西,不愁找不到好買家。」
  
  輕飄飄的話音落下,夜風吹過,勾勒起落羽的黑髮,絲絲點點都是倨傲和自信。
  
  不比床前的東天王,有一絲的不及。
  
  看著黑髮輕動的落羽,東天王緩緩的笑了,色澤耀眼,邪氣天成:「君落羽,你真是讓本王喜歡,不管從任何方面。」
  
  「我是不是該說聲感謝?」落羽淡淡回聲。
  
  東天王聽言一下就笑了,站起身來與落羽對面坐下:「好,你中武門歸我東天名下,利潤我給你三成,保你中武門從此在地魔火無一人敢動。」
  
  燭火鮮艷,映襯著東天王的眼,妖艷的驚人。
  
  「不。」落羽抬眼對上東天王的眼:「我是來合作,不是來求你庇護。
  
  我出丹藥,你出勢力和關係,利潤一人一半。」
  
  此話一出,東天王舌尖在薄薄的紅唇上一勾:「君落羽,你胃口到不小,讓我東天給你做馬前卒。」
  
  「錯,是合作對象。」落羽伸指頭微微一搖,淡淡一笑:「還有,東天借此得到的勢力,我中武門要分一半。」
  
  「哈哈。」東天王聽言頓時仰頭大笑。
  
  「君落羽,你還真敢提。」
  
  「我只是要求了我該得的東西。」
  
  東天王笑罷低頭,嘴角邪邪的勾勒起,伸指尖把玩住落羽的手和她手中握住的杯子:「從沒人敢這麼跟我談合作。」
  
  落羽手腕一斜搬住東天王的手,也微笑:「那你就嘗嘗這第一次。」
  
  「本王若不答應呢?」東天王眉輕揚,看不出怒氣,卻感受到殺氣和樂趣兩種氣息。
  
  「我說過地魔火不只東天。」落羽同樣揚眉對視。
  
  「你不怕我要你中武門一個不留,你絕走不出我東天,我東天得不到的東西,我寧可它毀了。」東天王雙腿交疊,似正似邪。
  
  「東天王認為我就莽撞到這樣就來了?」落羽笑了。
  
  東天王看著落羽的笑,眼底流過的光芒妖氣的幾乎讓人看都不敢看他,怕勾了魂去。
  
  「君落羽,沒人告訴你我的脾性嗎?」東天王也笑了。
  
  旁邊的無華聽言,立刻朝落羽不斷的使眼色,東天王喜怒無常,卻也是有蹤跡可以尋的。
  
  落羽卻無視無華的提點,與東天王對視。
  
  「既然你認為,那我們就試……」
  
  「王。」邪氣中夾雜著透骨冰寒的話還沒說完,外間突然走進一人,附耳與東天王耳邊快速言語,正是那日那六位美草之一。
  
  「喔。」東天王一聽,眼神微變,視線掃向落羽。



第126章:被調戲了(上)
  
  落羽見此不動聲色,又查到她什麼了?
  
  她可不懼怕他們查。
  
  燈火搖曳,映照在東天王的臉色上,妖氣,伴隨著那越來越高深莫測的神態,邪氣的驚人。
  
  「當真?」半響,東天王緩緩沉聲道。
  
  「消息來源絕對可靠。」美草躬身警立。
  
  東天王聽言唇緩緩的勾勒起,臉上綻放出一抹奪魂攝魄的笑容,愉悅的好似天下了紅雨。
  
  就算沉穩如落羽,也差點被他閃了神去。
  
  這個男人太邪氣了。
  
  低眼看著落羽與他相握正不動聲色較勁的手,東天王突然之間心情大好:「不愧是我看上的,果然旺我。」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落羽和邊上的無華面面相覷。
  
  什麼意思?
  
  「王,什麼意思?」無華詫異後,看著心情大好的東天王問道。
  
  東天王也不瞞他,朝那美草微點了一下下顎。
  
  那秀美如蘭的美草立時道:「梵蒂城政變。」
  
  「梵蒂城政變?」無華一下挑高了聲音。
  
  同一刻,落羽也詫異的揚起了眉,看向那美草,放棄了手中與東天王的較勁。
  
  梵蒂城,乃地魔火正中心,地勢險峻,易守難攻,乃是一個天然的屏障。
  
  勢力不大,卻佔據了地魔火最關鍵的地方,地魔火四天王的勢力分別割據四方。
  
  所有想通往其它三天的買賣聯通,大部分都必須經過它梵蒂城。
  
  梵蒂城就是一個佔據了天時地利人和的中央要道,那個位置簡直太關鍵了。
  
  同時,也就因為他的關鍵。
  
  所以,東南西北四天王都沒有莽撞的去動他,一動,可能引起的就是其他三天的瘋狂反撲。
  
  畢竟,四天誰都想得到這塊中央樞紐。
  
  而就因為四天沒有絕對的把握,都沒有動手。
  
  因此這梵蒂城在四天的互相遏制中,發展壯大。
  
  到現在,勢力雖然不及四天,但勢力絕對不能小視。
  
  梵蒂城主和手下四大將以及七個兒子,那都是絕頂的高手,運籌帷帳之中的人才。
  
  隨便放出一個都是獨當一面的人物。
  
  這般的絕頂人才和團結一致,致使現在的梵蒂城那是固若金湯,四天都不敢犯境。
  
  而現在,梵蒂城政變,真的假的?
  
  「梵蒂城主病重,七王爭權,四將獨立,梵蒂城分崩離析在即。」美草在落羽和無華驚訝的眼神中,緩緩繼續。
  
  「好機會。」無華頓時眼一亮,一巴掌狠狠的怕下。
  
  「確實是好機會,其他三天也已經開始動了。」美草盡量壓抑著語氣中的興奮。
  
  「王……」無華立時轉頭。
  
  梵蒂城政變,諸王爭權,這可是千年難遇的好機會,吞了梵蒂城,那就等於擁有了進出三天的絕對通道和天然屏障。
  
  到時候,何懼其他三天。
  
  東天王握著落羽的手,眼底眉梢都是邪魅:「要我吃點虧答應你那條件,也不是不可以。
  
  不過這一次,那就要看你的表現。」
  
  「什麼意思?」落羽轉頭看了東天王一眼,一甩手甩開東天王的手。
  
  「梵蒂城關閉,現階段只准不屬於三天的聖藥師進入。」美草在一旁沉聲接過。
  
  到是真的一點也不瞞落羽,也不拿這方面來跟她談合作。
  
  不知道是東天一貫如此,還是太過自信。
  
  落羽一聽則心思就活了,這是東天王求到她面前了,難怪剛才要看她。
  
  這兩日她才從無華口中知道。
  
  地魔火的聖藥師都是有記錄在案的,屬於那一天或者那一個勢力,那都是一目瞭然的事情。
  
  而只有她這個半路冒出來,沒有註冊屬於任何一個勢力的,打敗聖藥師的高手是個單身人物。
  
  「別跟我談條件,你,這一次幫我拿下梵蒂城,我就允了你的條件,讓你中武門坐大,並護你左右。
  
  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大本事,想來跟我分庭抗禮,
  
  否則,你真可以試試我有沒有那個脾性毀了一切。」
  
  落羽活路的心思才一動,東天王就好似看穿了落羽的想法一般,邪笑著看著落羽緩緩的道。
  
  神色慵懶,邪氣妄然。
  
  但是那眼底深處卻是絕對的肅殺和冷酷。
  
  落羽見之,知道東天王說的是真的了。
  
  當下緩緩的伸手傾倒了一杯水酒,指尖輕輕的在桌面上輕點。
  
  就這麼讓東天王得了梵蒂城的好處,她摳不出一點半點,這實在是有點……
  
  「王,我也要去。」而就在落羽的考慮中,一旁的無華睜大興奮的眼,朝東天王道。
  
  「我計算著梵蒂城城主那株雲間花,就是這段時間要開花了,我想去把它……」
  
  「好,就這麼定了。」
  
  無華一話還沒說完,一聽見雲間花的落羽,猛的一拍桌子,應了。
  
  「不過,我要一瓣雲間花。」
  
  雲間花,為雲弒天煉製解藥的重要材料之一,她翻了好多典籍書冊都沒找到,今日居然在這裡聽見,那還有什麼好談的。
  
  就算她單槍匹馬去把梵蒂城挑了,送給東天王,只要他給雲間花,那就一切好說。
  
  落羽精神一下就振奮了。
  
  東天王看著陡然態度轉變的落羽,妖異的眼微微抬了一下,波光微動:「好,只要你給我拿下梵蒂城,回來我就應了你。」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落羽揚起手看著東天王。
  
  東天王聽言意會過來頓時抬頭大笑:「君子,我東天王可不是什麼君子,不過,我的話比君子還重千斤。」
  
  說罷,一伸手砰的一聲與落羽一擊掌。
  
  落羽見此嘴角緩緩的勾勒起一絲笑容,覺得東天王也不討厭,看上去也挺人模人樣的了。
  
  冰雪消融,淡漠退去,那真心歡喜的笑容一現,豈是往日那敷衍算計的淡笑。
  
  東天王頓時輕揚了揚眉。
  
  就著擊掌的手反腕一握,握住落羽的手,邪氣的道,
  
  「做我的人,我還可以答應你更好的條件。」
  
  落羽既知東天王是一時興起,喜歡男人,自己一身男裝也就沒什麼可避嫌的了。
  
  當下,反手拍拍東天王的肩膀,心情大好的站起來笑道:「做我的人,我也可以答應給你更加的優惠。」
  
  東天王聞言一愣,緊接著緩緩的嘴一裂,笑了。
  
  終日打雁,今日還被雁啄了眼,反被他看上的男人調戲了。
  
  「這個嗎,也不是不可以,就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壓倒我了……」
  
  夜風清涼,一輪圓月懸於半空。
  
  那清冷的光芒從天際灑下,把地面籠罩的一片銀光朦朧,分外美麗。
  
  極目遠眺,燈影一人。
  
  弒天,我有雲間花的消息了,你等著,我去給你拿,我定在最短的時間內為你把丹藥配置好,你等著。
  
  綿綿情緒,忘川虛空。
  
  隨著那清冷的晚風,飛揚。
  
  而此時的佛仙一水,望天涯。
  
  望天涯冰宮最底層,一色玄色的原玉石小房間。
  
  絲絲的涼氣從外面的玄冰中滲透過來,不冷,不熱,那溫度剛剛好,瑩潤而偏冷。
  
  一頭銀髮隨意的披散著,雲弒天立在原玉石房間內,眉眼一片冰冷的看著房間內玄玉石上的雲穹。
  
  臉無血色,一絲人氣都沒有。
  
  若不是隔個幾分鐘,有一下輕輕的呼吸顫動,沒有人會以為她還是活著的。
  
  「王上,我沒想到會成這個樣子,要殺要刮,無心沒有一絲怨言。」
  
  身旁,風無心跪在雲弒天的腳邊,一臉後悔自死的神色。
  
  那一日,他把落羽給雲弒天的藥水,清洗了點剩下的給雲穹喝了。
  
  滿以為,就算醫治不好雲穹,至少可能還會有點起色,或者控制住。
  
  畢竟,那藥的靈氣那麼難的的道。
  
  可是,那裡想到,雲弒天喝下去,經過這麼多天的調養,那洶湧澎湃而來的舊傷發作,是真的被控制住了。
  
  幾乎可以恢復到舊傷沒有發作之前的樣子。
  
  可雲穹喝下去,卻傷勢馬上惡化,幾度呼吸停止。
  
  若不是星宿二十八尊者,耗了老命的以功力護住過來,雲穹早已經……
  
  而不是現在這般活死人的樣貌了。
  
  風無心幾乎愧疚的,若不是望天涯還要他有用,早一頭撞死在雲穹病榻的面前。
  
  雲弒天沒有開口,只凝神看了一會面無人色的雲穹。
  
  半響後緩緩上前,冰冷的指尖拂過雲穹慘白的面頰,那溫度,幾可與他一拼高下。
  
  「姐,你撐住,我一定不會讓你死。」
  
  低沉而絕對冷酷的聲音在玉石房間裡響起,那麼的鏗鏘,那麼的夾雜著無法述說的複雜情意。
  
  房間狹小,絲絲回音繚繞。
  
  讓聽見的風無心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越發低垂下了頭。
  
  雲穹若真因為他這樣而一死,就算他們王感情分的在清楚,與落羽之間恐怕也不會恢復到以前了。
  
  「起來,下次再敢擅做主張,我剮了你。」低沉的一聲承諾扔下,雲弒天唰的一身轉過身來,沒有在看雲穹,冰冷之極的道。
  
  「王上……」
  
  「繼續你手上的事,在你死之前給我拿出消息。」雲弒天面無表情,大步就朝玉石房間外走去。
  
  風無心聽言立刻快速的站起,沉聲應著,跟著雲弒天朝外走。
  
  這是要他繼續找落羽呢。
  
  「王上,帝梵天那邊已經蠢蠢欲動,風崖那處現在……」
  
  「把所有的異動全部給我報上來。」
  
  「是。」
  
  冰宮冷絕,那絲絲冰氣飛揚,白白的冰霧中,冰冷決絕的聲音不遜萬年寒冰絲毫。
  
  望天涯兩大巨頭倒下。
  
  佛仙一水各方勢力開始不停的小動作上場。
  
  梵天閣開始蠢蠢欲動,聯絡八方諸侯。
  
  山雨欲來風滿樓,佛仙一水,望天涯,要大動了。
  
  深秋凜冽,黃葉翩翩飛舞,落葉歸根。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5 09:07 PM

第127章:被調戲了(下)
  
  佛仙一水山雨欲來,地魔火此時卻也四方湧動了。
  
  茫茫沙漠,一眼望不到頭的金黃沙粒,伴隨著秋日的風胡沙沙吹過,漫天無盡的塵埃。
  
  金黃沙漠,蒼涼而雄壯。
  
  而就在這一眼望不到頭的沙漠中,一行四人正行在其間。
  
  「記住,這味丹藥用這種份量和材料,添加的順序和手法,你可別搞錯份量了,那出來的東西可就不是此丹了。」
  
  坐在九級赤駱上,無華連比帶劃的朝落羽臨時惡補鬥氣煉丹。
  
  要冒充聖藥師進入梵蒂城,不管落羽本身到底有多高的醫術,或者煉丹的本事。
  
  這鬥氣煉丹這一關總是要過的,否則可能連城都進不去。
  
  因此,無華沒辦法,只好一路行來,專挑可以作弊的地方跟落羽惡補。
  
  「我到還真是看走了眼,居然找了一個冒牌貨。」
  
  落羽正聽著無華的講解,一道懶洋洋中帶著邪笑的聲音響起,不是一旁跟來的東天王是誰。
  
  落羽聞言回頭看著東天王微笑:「你該感到榮幸。」
  
  一身深藍色長袍,坐在赤駱上的東天王聽言,頓時哈哈大笑。
  
  他看走眼了,居然還是他的榮幸。
  
  這天下敢這麼跟他說話的,這君落羽是第一個。
  
  「我兄弟本事很高的,雖然他不會鬥氣煉丹。」無華聽聲也笑了起來,轉頭看了眼跟著落羽來的三獸。
  
  能讓他們看走眼,還不全虧了這三隻傢伙。
  
  而此時,貔貅正馱著小銀和小紅,慢悠悠的走在四人的身前。
  
  梵蒂城坐落在地魔火的中心位置,非繁華之極河流縱橫,綠柳煙花之地,卻是在那沙漠的中心。
  
  茫茫沙漠包裹著沙漠中心富得流油的梵蒂城,一道天然的屏障,讓任何想攻擊梵蒂城的人,無所遁形。
  
  茫茫沙漠,滿地金黃。
  
  這樣蒼茫的景色讓小銀和小紅這兩個沒見過世面小傢伙,一腔心思全撲到沙粒上面了。
  
  又兼之難得聽每日無華和落羽嘰嘰喳喳講什麼丹藥煉製。
  
  就三隻重疊在一起,自由自在的在沙漠上奔跑。
  
  此時累了,貔貅在下,小紅在中,小銀縮得最小爬在小紅的背上,閉著眼睛邊睡覺邊走。
  
  這樣的本事,恐怕也只有吞雲貔貅能做到。
  
  「若我沒看錯,那傢伙是吞雲貔貅吧。」順著無華的眼神看了一眼三隻重疊在一起的魔獸,東天王慢條斯理的道。
  
  「好眼力。」落羽讚譽。
  
  想當初,貔貅這副樣子,就是燕塵等人都沒看出來它是個什麼東西,把它當一般的魔獸對待。
  
  這東天王眼力到真是一等一的。
  
  心念微動,落羽無聲的歎了一口氣,想起燕塵等人,唉,這滋味不說也罷。
  
  「我給你一個城,把它送給我怎麼樣?」東天王邪笑著看向落羽。
  
  落羽聽言彈彈身上被風吹來的沙礫,滿面正色的道:「藥童,窺視你家主人我的魔獸,其心可誅。」
  
  「噗嗤。」
  
  「噗……」
  
  一句藥童,頓時讓旁邊的無華和跟來的,那日喂東天王吃食的冷漠俊美男子墨軒,齊齊低笑出聲。
  
  梵蒂城只允許聖藥師進入,四天王想進都沒地方進,不過作為聖藥師的藥童和隨侍,這理所當然的能一起進入。
  
  如此關鍵的地方和局勢,他們王怎麼可能不來。
  
  因此,他們震懾一方的東天王,就成了這冒牌貨聖藥師落羽的藥童。
  
  不過,還真虧落羽叫得出口。
  
  而東天王則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的看著落羽。
  
  臉上一副你遲早是我的人,我就准許你在我面前放肆,我當是情趣的表情了。
  
  落羽把東天王的表情當空氣,無視。
  
  「我說無華,我覺得這一味……」
  
  「嗷……」
  
  轉頭準備在進入梵蒂城前在多討論一下鬥氣煉丹關鍵的落羽,一話還沒說完,那閉著眼邊睡覺邊走路的貔貅,突然腳步一頓,
  
  一聲低吼,睜開眼來。
  
  「有問題。」落羽一把勒住了坐下的九級赤駱。
  
  「沒感覺到。」東天王的貼身護衛墨軒,快速的掃視了週遭一眼,平靜無波,在看看坐下沒什麼反應的九級赤駱,沉聲道。
  
  九級赤駱,乃是專門用於沙漠行走的魔獸。
  
  對於沙漠中潛在的危險,比一般那怕十一二級的魔獸都來的敏銳。
  
  所以,他們才選用這個級別的魔獸,而現在九級赤駱沒有一點反應。
  
  「貔貅是幾級的?」墨軒話音落下,東天王突然看著落羽問道。
  
  「十四。」落羽眼專注的看著四周。
  
  「十四級?」墨軒和無華驚訝的挑起了眉,這傢伙居然是十四級的吞雲貔貅。
  
  天,級別已經這麼高了。
  
  東天王聽言也微揚了揚眉,看了一眼四周,緊接著邪裡邪氣的笑了:「那藥童就看師傅的了。」
  
  而就在他一聲吊兒郎當的話音還沒落下的當口。
  
  平靜的沙漠下突然微微弓動,沙沙的聲音就好似那疾風吹拂在上面,從四面八方飛揚而來。
  
  沙漠上的流沙飛速的流轉,就如射線一般朝四人站立的地方而來。
  
  吞雲貔貅睜開眼看了一眼沙面,腳頓了頓。
  
  沒反應,它是控制土的,不是控制沙的。
  
  當下,一躍而起,落在一隻開始暴躁不安的赤駱背上,繼續閉著眼睡覺。
  
  前兩日太興奮了,跑得地方遠了點,今日補眠。
  
  而小紅和小銀也微斜眼看了一眼,齊齊低頭,繼續睡。
  
  風動沙走,剎那之間平靜浩瀚的沙漠殺機撲面而來。
  
  落羽控制著坐下開始躁動不安的赤駱,眼緊緊的盯在不斷弓動,朝他們而來的沙漠表面。
  
  「有人不歡迎我們的到來?」
  
  「聰明。」
  
  東天王拍拍手,很滿意落羽的聰明。
  
  梵蒂能成為東南西北四天的交通樞紐,斷不可能沙漠中殺機四伏,否則普通商人如何能通行。
  
  而現下來勢如此洶洶,殺氣幾乎凝滿整個沙漠。
  
  這,必定是有人不歡迎,特意縱之。
  
  「七王奪嫡,四將獨立,這個時候怕是沒有人想有聖藥師通過這裡,進入梵蒂城為城主治病延年益壽的吧。」
  
  東天王邪笑著拉過九級赤駱,居然靠在了落羽的後面。
  
  看上去是真的藥童依靠師傅起來。
  
  落羽見此橫了東天王一眼,素色的袖袍突然朝著起伏的沙漠表面一揮。
  
  「轟。」瞬間只見一片塵土飛揚。
  
  緊接著從那破開的沙粒下面,赤紅色的卻只有手指頭那麼大小的紅蛇,露出了它們的身形。
  
  「赤煉鳩紅。」無華見此一聲低叫,臉色陡然微變。
  
  赤煉鳩紅,八級魔獸,級別不高。
  
  但是它們強在成群結隊和劇毒無比。
  
  只要一聞見有血腥味道,有活物氣息,就爭先恐後而來,成千上萬,密密麻麻。
  
  不啃掉對方最後一滴骨血,絕不離開。
  
  是沙漠中最聳人聽聞的魔獸之一。
  
  而此時,整個這一方沙漠表皮下,全是聳動的沙線,放眼望去無邊無際,根本看不見盡頭。
  
  這般大的規模,就是赤駱會飛,估計都飛不出這樣的陣勢。
  
  「本錢下得不小。」東天王掃了一眼輕勾了勾嘴角,邪氣是一笑,悠閒的雙手一抱胸,躲在落羽身後。
  
  「此獸不能見血,不能被它咬中,落羽,你……」無華看著他們東天王擺明了要落羽處理的架勢,擔憂的看著落羽。
  
  「公子,我們……」墨軒眉色深沉。
  
  他們真不動手,讓這冒牌貨聖藥師出手?
  
  這情況,恐怕……不是他小瞧這什麼君落羽,他可不想把命丟在這裡。
  
  「我們看師傅的手段。」東天王笑容滿面,那聲音從落羽腦後傳來,魅惑入骨,讓人頸後癢癢的。
  
  落羽側了側腦袋,聞言淡淡一笑道:「那當師傅的就讓童兒開開眼界。」
  
  一聲童兒叫的無華肉皮一麻,而東天王卻越發笑的邪氣了。
  
  話音落下,落羽掃了眼飛速而來的赤煉鳩紅們,手腕突然朝下一壓。
  
  只聽一聲悶響,衝至四人周圍最前方的赤煉鳩紅,突然被落羽的掌力整的破沙而出,齊齊橫貫半空。
  
  落羽見此指尖一彈,一道銀紅飛射而出。
  
  銀紅一閃,快若閃電,已簾卷而回。
  
  快的無華,墨軒什麼都沒看清楚。
  
  而靠在落羽身後的東天王也眼角一挑,什麼武器?好快的速度,他居然都沒看清楚是什麼。
  
  銀紅一閃而過,血氣頓時在半空中滲透而出。
  
  落羽見此指尖微顫,一絲藥粉撲面而去,裹住那小小的紅蛇,瞬間消融於它們的傷口之中。
  
  手腕翻轉,再度朝下一壓。
  
  那被從沙漠中擊出的赤煉紅蛇,轟的一聲再度被按到了沙漠表皮下,埋與沙土。
  
  落羽雙手輕拍,慢條斯理的籠在袖子中,不在動了。
  
  而在他們周邊的沙漠表面下,那沙痕在快速的蠕動,血腥氣味從他們的四周滲透開去。
  
  沙漠下,那圍堵而來的速度在血氣中更快了。
  
  幾乎可以聽見那叫囂著要吃肉喝血的猙獰聲音。
  
  「這……你這就完了?」無華一手藍紫色鬥氣顯現,一手藥粉扣的滿滿的,見此嘴角抽筋的看著落羽。
  
  這不是趨退,反而是把這本就兇惡的赤煉紅蛇,誘的更加瘋狂了。
  
  今日看來他們前路不好走。
  
  「完了。」落羽雙手攏在袖袍裡,聞言雲淡風輕的點頭道。
  
  無華和墨軒一聽,齊齊面色波動。
  
  看來靠他,不若靠他們自己。
  
  「還是我來……咦……」」墨軒冷酷的話音才說了一半,突然驚訝的咦了一聲出口。
  
  就在他的咦字一聲後,東天王,無華,同時看見那本波濤起伏的地面,突然之間平靜了。
  
  就好像那漲潮時分一般。浪花從他們這方的方向退去,
  
  快速的朝著遠方消彌,平靜。
  
  三人發現,整個這一片沙漠以他們四人為中心點,那沙面下的赤煉紅蛇,成放射性的朝四面八方安靜了下去。
  
  一種詭異的安靜,瞬間瀰漫在此方空氣裡。
  
  僅僅一瞬間,沙面不在波動,完全的平息。
  
  那陰森的殺氣,快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那濃烈的血腥味道從沙面下揮發出來,腥臭的沖人鼻。
  
  東天王見此眉間微揚,手腕一揮。
  
  附近的沙面立時被勁風掃過,露出下面的情況開來。
  
  只見那沙面下,此時猩紅的赤煉鳩紅一條一條破爛的橫陳在沙面下,身體都被同類咬的稀爛。
  
  卻一條都沒有逃脫,完全死絕在此地。
  
  墨軒見此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拳腳揮動,四面立時露出同樣的沙面。
  
  赤煉鳩紅屍體橫陳,一條都沒逃脫。
  
  「好,好,和我心意,和我心意。」短暫的驚訝過後,東天王突然大笑出聲,看著落羽的後背,目光越發滿意。
  
  「赤煉鳩紅喜鮮血,性凶殘,連同類也不放過,這毒,可真是毒到底了。」無華臉色終於穩下來了。
  
  「除惡務盡。」落羽聽言輕描淡寫的應了一句。
  
  此毒以血脈相傳,頭一批赤煉鳩紅受傷中毒,第二批立刻衝上吸食,一條一條相傳,吃得有多快,死的就有多快。
  
  僅僅一絲粉末,片刻間毒死一沙赤煉。
  
  什麼是手段?這就是手段。
  
  「師傅手段如何?」落羽轉頭看和東天王,慢條斯理的道。
  
  東天王聞言哈哈大笑:「好,好,我就喜歡……」
  
  「轟。」張狂滿意的大笑聲還橫陳在半空中,遠處的一沙丘突然轟的一聲垮塌。
  
  暴露出來的沙漠中,一條驚人的巨大沙線正飛速而來。
  
  所過之處,沙面整個朝下沉了下去,露出凹陷的巨痕。
  
  沙粒飛揚,塵土迭起,地面的沙流飛速的旋轉,下沉,強大的殺氣撲面而來。



第128章:黃金之城(上)
  
  「打了小的,來了老的。」雙手抱胸矗立在落羽身後的東天王一見,臉上依舊洋溢著淡笑,不涼不淡的道。
  
  落羽聽言眉色不動,微微斜面看去。
  
  沙浪疊起,一片滔滔殺氣。
  
  而就在這赤煉鳩紅小的死絕,老的憤而出身的時候。
  
  遠處的天邊盡頭,一股黑淡色的濃煙在沙漠上空飛揚而起。
  
  簾卷而上,彷彿如電一般的快捷而上,而不是隨風而逝的青煙般繚繞。
  
  一直漫不經心的東天王眼角掃到那淡黑色的濃煙,面色陡然微變,眼快速的一瞇。
  
  那妖魅的眼中一閃而過犀利和冷銳。
  
  而就在他雙眼一瞇的瞬間。
  
  那沙漠下潛伏的赤煉紅色的老的,轟的一聲逼近而來。
  
  落羽等四人的腳下這一方沙漠陡然開始塌陷,流沙滾滾而淹沒,整個腳下開始空了起來。
  
  落羽見此眼中冷光一閃,手腕維揚起。
  
  而就在他手腕微揚起的一瞬間,東天王突然一腳猛的踏到地上,狠狠的一頓。
  
  一道紫黑色的鬥氣憑空一閃。
  
  「轟。」立刻,一聲沉悶之極的撞擊聲從地面下響起。
  
  就好似有什麼千斤重物狠狠的撞上了鋼筋鐵板一類的防護罩一般。
  
  落羽見此一揚眉,收回了手,東天王他出手了。
  
  而就在這一聲猛烈的撞擊聲響起後,急速流轉下沉的沙漠,整個雲動突然停下了下來。
  
  詭異的就好似這沙漠都似活的一般。
  
  停止只是一瞬間,就在那一瞬間後,沙漠下逼近而來的赤煉紅蛇的老祖宗,一聲長嘶,破沙而出,揚空而起。
  
  轟的一聲從沙漠下衝了出來。
  
  全身烏紅,在陽光下散發著陰森恐怖的光芒。
  
  身體幾乎有水桶那麼粗,那上面覆蓋的鱗片就好似鋼筋鐵甲,泛著冰冷的光,將近三十米長。
  
  磨盤大的蛇頭破空而起,銅鈴般的雙眼蘊含著絕對的憤怒和殺氣,猩紅的舌頭吞吐著。
  
  那迎面而來的腥臭味道,幾乎讓人聞之中毒昏厥。
  
  好一條成百上千年的赤煉鳩紅。
  
  落羽揚起頭,看著張大嘴俯衝而來的赤煉鳩紅,真頗有地面爬行之王的風采。
  
  破空而出,赤煉鳩紅大口一張,並隨著口中血紅的毒液和席捲而起的紅色風暴,頭一甩,就朝落羽等四人狂衝而來。
  
  東天王見此妖異的臉上一閃而過冷哼,眼紅妖光一閃。
  
  「轟。」俯衝而至,狂勁萬斤。
  
  那來勢洶洶的赤煉鳩紅祖宗,地破天驚的一聲,一摔頭攻來還沒攻擊道他們四人。
  
  就被半空中一黑紅是的屏障一閃,猛的撞飛了回去。
  
  落羽本抬著頭在,此一眼剛好看得清清楚楚。
  
  他們的面前有一道紫黑色的鬥氣屏障,完全隔絕在了赤煉鳩紅老祖宗和他們之間。
  
  那兩聲劇烈的撞擊聲,就是赤煉鳩紅一頭撞上去發出的聲音。
  
  好厲害的鬥氣。
  
  不動聲色間猶如一道屏障一般的隔絕萬物,就是強悍如赤煉鳩紅這樣應該是十一級魔獸的陌生,也連撼動都撼動不了。
  
  好厲害。
  
  紫尊王者,其氣為純正的紫色。
  
  而今,東天王隨意出手,拿出的鬥氣卻已經是紫黑色。
  
  落羽眼微微的眨了一眨,看來東天王的級別,可能已經超越了紫尊王者也說不定。
  
  落羽心中才這麼一動念。
  
  她身後的東天王突然袖袍朝天一揮,五指虛空朝著被他的鬥氣一頭撞飛的赤煉鳩紅老祖宗一抓。
  
  立時,那赤煉鳩紅老祖宗就好像被一線無形的力量,憑空拉拽下來,掙扎著朝東天王低下頭來。
  
  素色的衣襟隨著紫黑色的鬥氣飛舞。
  
  東天王五指虛空扣住猙獰的赤煉鳩紅老祖宗,臉上帶笑,眼卻一片冰冷的看著赤煉鳩紅被他虛空拉近。
  
  嘴角冰冷之色一閃。
  
  東天王五指突然虛空一捏。
  
  「砰。」只聽一聲猶如炸彈炸裂開的爆破聲音響起
  
  赤煉鳩紅的頭整個被東天王一把捏碎,剎那間血色四濺,朝著四面八方飛灑而落。
  
  那條赤煉鳩紅一聲慘叫,朝後就摔了出去。
  
  緊接著,就見那巨大的軀體在沙漠中狂躁的翻滾,廝打,扭動。
  
  沙漠塵土飛揚,四周沙浪滾滾。
  
  一瞬間,疊起的浪沙幾乎遮天蔽日,籠罩這一方,讓人什麼都看不清楚。
  
  但卻至始至終,都穿不過東天王的紫黑色鬥氣屏障。
  
  四人站在這方,明明離的如此之近,卻乾淨如初,不染絲毫塵埃。
  
  金陽籠罩,黃金般的沙漠充滿了浪漫的韻味。
  
  「好手段。」落羽看著一頭摔倒在沙漠上,再也起不來的赤煉鳩紅老祖宗,緩緩轉身看著東天王。
  
  輕描淡寫的一拉,一捏,這般看似輕描淡寫的實力。
  
  恐怕就是現在提升後的她,還只能夠與他較量一下,誰高誰低,還真說不準。
  
  眼角都沒斜那一條死了的十一級赤煉鳩紅,東天王嫌惡般的揮了一下手,輕笑了一下:「師傅在這裡,童兒豈能弱了。」
  
  「王。」感覺到四方都沒有任何氣息的存在了,墨軒無可奈何的喊了一聲東天王。
  
  這個時候,還這麼有閒心,還能調笑。
  
  東天王聞言勾勒勾嘴唇,慢悠悠的道:「我討厭耽誤我的時間。」
  
  「喔?」落羽提高了尾音。
  
  一路上,東天王可是慢條斯理的在前進,就好似不是來梵蒂城搶奪必要勢力,而是出來遊山玩水的一般。
  
  現在,怎麼也說起時間了。
  
  東天王聽言朝落羽輕揚了一下眉角,拂了一下酒紅長髮:「南天和北天到了。」
  
  墨軒和無華聽言,齊齊一怔,緊接著朝那天之盡頭看去。
  
  黑煙繚繞,卻只剩下點點蹤跡。
  
  那是南天和北天,兩大勢力到了的標誌。
  
  「看來我們的速度要趕快了。」落羽描了一眼那已經消失而去的黑煙,手一抖。
  
  一把扯起剛才腿都嚇軟了,跪在地上九級赤駱,揚鞭就朝梵蒂城的方向飛速而去。
  
  東天王,墨軒,無華,三人見此二話沒說,直接跟上。
  
  沙漠塵土飛揚,四人如飛而去。
  
  南天和北天兩天到了。
  
  西天的人馬定然也不會晚到那裡去。
  
  四天齊集梵蒂城,王不見王,地魔火四大巨頭,第一次要在梵蒂城,碰面了。
  
  深秋疾風簾卷,明明已經帶著寒氣,此地現下卻炙熱的驚人。
  
  沿途再無任何的阻攔,不知道是四人速度太快,還是力量太強致使路上的人不敢動手?
  
  還是,梵蒂城裡面已經混亂到注意不了這外面飛速靠近的危機。
  
  烽煙飛揚,簾卷天下。
  
  梵蒂城,沙漠中的黃金城。
  
  佔據天時地利人和不算,其城市下更是蘊含著多種礦石和晶石,那種富裕和強健,讓人歎為觀止。
  
  透過沙漠遠遠望去,群山起伏跌宕中包裹著梵蒂城,完全佔據了地魔火中心地帶。
  
  城市中綠洲無數,建築繁華精美,金光燦爛,遠遠望去好似全部黃金鑄就。
  
  就好似那拉斯維加斯,世界著名的沙漠之都,人間的天堂。
  
  與這梵蒂城真有異曲同工的區別。
  
  落羽在看見坐落在沙漠中心的這座梵蒂城的時候,心中第一時間閃過的就是這樣的念頭。
  
  遠望,散發著無敵財氣和精美的梵蒂城在天地間妖嬈。
  
  近看,卻霧濛濛的越是走近越是看不清楚。
  
  落羽一行四人已經走出了沙漠,下了赤駱,順著梵蒂城城外的大道,朝梵蒂城走去。
  
  沿途,無數的商旅就那麼停靠在大道的兩旁,各種各樣的貨物堆積的到處都是,幾乎讓人沒有下腳的地方。
  
  人人臉上都是一臉的焦急,卻沒有辦法。
  
  一眼望去,到處都是人,到處都是貨物,也到處都有死傷。
  
  搶掠,這在地魔火可是極其平常的事情。
  
  梵蒂城關閉,任何人不得進入。
  
  立時,就斷了所有四天商旅的道路,致使這城外這個時候幾乎就如一座城外城一般,人滿為患。
  
  站定在梵蒂城城外,落羽仰頭看著眼前白霧瀰漫的空間,眼角挑動了一下,微呀。
  
  遠處把這城看得是清清楚楚,越走近越看不清楚的當口,沒想到到了城門外,居然是一片白霧茫茫什麼都看不見了。
  
  這個梵蒂城……
  
  「梵蒂城有特殊的防護罩壁。」無華看著驚訝的落羽,壓低聲音朝落羽道。
  
  梵蒂城,這麼多年四天先是不想動,後來是無法動它的原因。
  
  就在於,梵蒂城這特殊的防護罩。
  
  不知道那一個人研製出來的。
  
  也不知道其採用的是什麼力量,複雜或者隱蔽到他們四天查了這麼多年,都沒有查出個所以然來。
  
  神秘到了萬分。
  
  「它一旦關閉,它設定的不能進出的人,那就絕對不能進出,那怕他力可通天。」
  
  東天王靠在落羽的身後,帶著笑,卻也帶著羨慕的道了一句。
  
  同時,邊說邊把手伸向那白霧茫茫的空間。
  
  「砰。」立時,一聲低低的輕響,東天王的手猛的被彈了回來。
  
  落羽見此揚了揚眉,這白茫茫的霧氣,是一層防護罩,就如隱族那王宮大罩一樣。
  
  只是,越發的厲害和籠罩面積大了去。
  
  摔了摔震的發麻的手臂,東天王似笑非笑的看著落羽。
  
  落羽見此微皺眉道:「那怎麼進去?」邊說邊緩緩的把手伸了上去,邊上一個梵蒂城的守衛都沒有。
  
  就算她是外地來的聖藥師,也沒人給她開門,讓她進去啊。
  
  白霧茫茫,什麼都看不見,什麼也都感覺不到。
  
  落羽感覺手到了空處,什麼都沒有,自然也就沒有那什麼防護罩和反彈的力量。
  
  挑眉,落羽詫異的收回手,斜眼看著東天王。
  
  東天王靠在落羽的背後,見此雙手穿過落羽的兩側身體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5 09:08 PM

第129章:黃金之城(下)
  
  看上去就好像是藥童在給師傅系備用品一般。
  
  曖昧的半摟住落羽,靠近在落羽的耳邊道:「這就是為什麼要你來的原因。」
  
  他們就是不知道梵蒂城是怎麼做到這一點的。
  
  它是真的可以分辨誰是西天的人,誰是東天的人,誰是地魔火的人。
  
  這簡直讓他們太匪夷所思了。
  
  因此,他在收到消息的第一瞬間,就想到了落羽。
  
  從他查到的中武門並不是地魔火本地人建立的,就知道落羽,絕對不是地魔火的人。
  
  「我親愛的師傅,去吧,看你的了。」邪氣的一笑,東天王微側頭就想親落羽耳垂一下。
  
  落羽頓時一個後肘就朝東天王砸了過去。
  
  同時一步朝前踏入了那白茫茫的空間。
  
  東天王朝後一讓,就見眼前的落羽已經進入了梵蒂城的防護罩而去,消失在他面前了。
  
  而一直緊跟在她身後的貔貅見此,托著小銀和小紅就跟了上去,進入了那白茫茫的屏障。
  
  「砰。」而就在它們進入的一瞬間,那正睡的迷迷糊糊的小紅,砰的一聲被彈了出來,一頭砸進了正邪笑的東天王懷裡。
  
  「本地產?」東天王一手接住,邪笑的看著清醒了的小紅。
  
  同時,發現小紅不見了的貔貅和小銀,從白茫茫的霧氣中伸出頭來,看著小紅。
  
  小紅眼見小銀和貔貅都能進去了,居然把它留在了外面,頓時怒了。
  
  一聲低咒,砰的一聲一頭砸過去。
  
  「砰。」瞬間只聽一聲比它去時更清脆的聲音響起,小紅砰的一聲被彈遠了。
  
  惱羞成怒,小紅一個飛身飛回來,瞇起雙眼看著那白霧茫茫的罩壁,那眼中有殺氣。
  
  小銀見此則笑了,小紅吃癟,他好高興。
  
  當下小爪子在嘴上一按,朝著小紅就送了一個飛吻。
  
  笨喔,進不來,嘿嘿,哥哥們先走一步了,小紅妹妹你慢慢來,可千萬別把腦袋撞破了,嘻嘻。
  
  叫你敢欺負我,哼。
  
  小銀翹起尾巴,拽著吞雲貔貅進入了光罩,給小紅留了個萬分瀟灑的背影。
  
  小紅大怒,死小銀,你給我等著。
  
  我還不相信了,有地方能攔得住我。
  
  盛怒下的小紅全身銀紅光芒一閃,身形朝地面一潛,不見了。
  
  哼,有屏障不得了了,我還就不相信了,走地上過不去,我走下面的地底過去。
  
  一里不夠挖十里,十里不夠挖一百里,就不相信這防護罩能深到地心去,哼。
  
  「這小獸……」看著消失不見的小紅,東天王摸著下顎瞇起了眼睛。
  
  這隻小獸,他是不是有點看走眼了。
  
  「公子,我們……」墨軒則沒看出來什麼,見落羽進去了,當即低聲朝東天王詢問。
  
  東天王一舉手打斷了墨軒的話,朝在旁邊試了半天也沒進去,滿臉不甘的無華嗤笑了一聲。
  
  「走吧,我到有好久沒見過那些好朋友了。」
  
  邪笑低聲,南西北三天到了,他不去跟他們「打個招呼」實在不是他的脾性。
  
  秋風瑟瑟,梵蒂城緊閉。
  
  且說落羽一步踏進去,沒感覺到什麼阻礙,待行了兩三步,眼前陡然一亮,清晰了起來。
  
  她穿過防護罩了。
  
  這罩子還真有趣,竟然就只有她能過。
  
  睜開眼,落羽才待看清楚眼前的情況,就被眼前的陣勢給嚇了一跳,一步凝頓站在了原地。
  
  眼前,梵蒂城的內城城牆前,三隻隊伍正廝殺在一起。
  
  一黑,一紅,一藍,三種色澤的裝束,分外鮮明。
  
  三隻隊伍的後方,三員身披蟒袍,看上去有五分相似的三個男人,各自在隊伍後壓陣。
  
  鮮血橫飛,死傷無數。
  
  人數不多,但是也絕對不少,密密麻麻遍佈在這城門口的一方,人人血紅著眼,幾乎恨不得把對方剝皮抽筋。
  
  就連隨身的一些魔獸,都被這樣血腥的場面所引動,完全揮發出暴躁凶殘的一面。
  
  利爪揮動,各色鬥氣和武器揮過,在璀璨的天空下,交織出一幕鮮紅的殺戮。
  
  四周斷壁殘垣,精美的建築被毀壞大半,潦倒的鋪陳在邊上,一派盛極過後的殘敗。
  
  但是,就是這樣恨不得吃了對方的凶殘廝殺。
  
  卻除了武器劃開肉體的聲音,其他什麼聲音都沒有發出。
  
  所有參戰的人,都好像縫住了嘴,硬是一聲不出。
  
  鮮血飛揚,四灑而落,三方死啃。
  
  落羽一個人站在空曠的城門口,見此嘴角抽了抽。
  
  這梵蒂城迎接人的方式,還該死的不錯。
  
  而就在這無聲的廝殺中,落羽的突然出現,讓廝殺的三方人馬,齊齊一頓。
  
  城門口的方向本無人,此時落羽莫名其妙出現,一個人站在那裡,分外的突兀。
  
  那壓陣的三人一時間齊齊側頭朝落羽看來。
  
  「什麼人?」黑軍為首的黑袍壓陣人,面色陡沉,看著出現的落羽。
  
  梵蒂城的防護罩不是已經關閉,什麼人都不准進入,為什麼這個男人居然進來了?
  
  同一刻,那其他的兩個人也一揮手,立時就有人把利劍對準了落羽,殺氣逼人。
  
  落羽見此心念一動,觀其陣勢已然明白了個八分。
  
  梵蒂城七王奪嫡,這相像的三個人,還需要問是什麼人,為什麼在廝殺嘛,這不擺明了是在暗自廝殺。
  
  不過,她運氣不好,居然遇上這一遭。
  
  三軍對持,想偷溜都沒個縫隙。
  
  當下,大大的眼睛一眨,縮著身體抖了抖,一副被駭住的驚恐小樣兒:「我,我是聖藥師……
  
  聽說……聽說這裡有人要……要看病……我就……我就……」
  
  一席話說的抖動個不停,斷斷續續的幾乎讓人聽不清楚。
  
  金陽閃動,落羽十四五歲的當口,心雖老練,臉畢竟稚嫩。
  
  此時這麼一裝,還真是有了個十分十的像。
  
  立時,那三人就對落羽的殺氣消彌了不少。
  
  一個十四五歲的小鬼頭,沒什麼好怕的。
  
  「你怎麼過來的?」殺氣微消彌後,那穿藍衣的壓陣人突然冷冷的出口問道。
  
  「我就……我就那麼過來的……我來自非羽王國……我跟爹娘……」
  
  「我不是問你怎麼過防護罩,我是問你怎麼過的沙漠?」藍衣人不耐煩的打斷落羽的話。
  
  話音落下,其他兩人也看了過來。
  
  過來的沙漠,他們佈置了無數的陷阱和猛獸,這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小伙子,怎麼過來的?
  
  若這樣危險的地方都能過來,那這什麼藥師的身份……
  
  「就那麼過來的,什麼都沒有啊,就是有不少的……血腥味。」好似因為無知所以無懼一般。
  
  落羽開始有點順暢的說話了。
  
  而那三人聽落羽這麼一說,齊齊皺了皺眉。
  
  暗自怒罵了一聲。
  
  該死的,沿途的佈置肯定被有些人給破壞了。
  
  不過倒好,破壞的人進不來,到是讓這一看就不具備危險的小子,誤打誤撞的進來了。
  
  「我是來醫病的,你們有人要醫病嗎?」看著一瞬間放下戒心的三人,落羽彷彿單純的藥師,天真的開口道。
  
  此話一落,三方勢力立刻有一瞬間的凝頓。
  
  那廝殺的人眾都齊齊停下手來,轉過頭看著一臉懵懂,彷彿不知道什麼事情的小小聖藥師。
  
  一片死寂,剛才無聲的廝殺已經氣息壓人。
  
  此時,如此的死寂,卻越發壓的人幾乎呼吸都不順了。
  
  眼神冰冷中夾雜著桀紂殘忍的紅衣領頭人,聽言眉眼一厲,什麼話都沒有說,可那蘊含著殺機的手,已經緩緩對準了落羽。
  
  此等情況下,誰會給那已經半隻腳入土的老頭找聖藥師治病,那不過是幌子。
  
  醫好他,那他們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殺氣凜冽,三大領頭人起的都是一樣的心思。
  
  那尖利的眼看著落羽,不動聲色間,極致的殺氣就要一觸即發。
  
  貔貅和小銀隨後跟著落羽出現,見此就要發怒變身,落羽卻負手身後,輕輕的搖了搖。
  
  秋色橫冷,梵蒂城更冷。
  
  「沒有人要醫病嗎?喔,我還以為可以得一大筆酬謝呢,原來沒有人要醫病啊,那我走了。」
  
  困惑的繞了饒頭,落羽彷彿自言自語的道了一句。
  
  然後,慢悠悠的轉身朝那防護罩外走去。
  
  「慢著。」而就在落羽一步踏出,還沒走出防護罩時,一道雄厚的聲音響起,那斷壁殘垣上,一身黑金色戰甲的男子突然出現於此。
  
  「凜將。」穿黑衣蟒袍的男人見此人,眼頓時一沉。
  
  凜將,梵蒂獨立的四將之一。
  
  落羽裝無知的轉頭。
  
  一身黑金色的男人立在金陽殘壁間,冷漠的掃了一眼目下的形似,冷冷的道:「城主還沒死,怎麼,就這麼的迫不及待,連醫都不醫了?」
  
  聲音淡漠,並不帶壓迫,但是那話裡的內容,卻重若泰山。
  
  那對落羽抱著殺氣,正準備殺之而後快的三王,聽言齊齊眉頭一皺,這麼大的罪名,他們可不敢擔。
  
  雖然,他們做的也就是這內容,不過這名可不能擔,不能讓對方有口實。
  
  當下,那紅衣男人沉聲道:「凜將,飯能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本王正要帶這位聖藥師進宮為我父王醫病。」
  
  「對,本王也是這個意思。」
  
  「正是如此。」其他兩王立時高聲道。
  
  站在瓦礫上的凜將沒有說話,只雙手抱胸冷漠的看著自相殘殺的三王。
  
  「走,這位聖藥師,本王帶你進宮去。」藍衣男人身形一動,已經站到落羽的身邊,一把抓住了落羽的手。
  
  落羽立時一聲哎喲,手被握紅了一圈。
  
  自他們父王病重,梵蒂城王宮主殿就關閉了,不准七王任何一個人進入,此時,若能以帶這聖藥師為借口進入,那……
  
  其他兩王都不是缺心眼的人物,立刻袖袍拂動也站在了落羽的身邊
  
  兩個人齊齊搶住了落羽的另一隻手。
  
  「你去,本王不放心。」
  
  「就是,不屬於地魔火的聖藥師何其珍貴,誰敢保證你居心如何?」
  
  「哎喲,手疼……」
  
  「……」
  
  「一起。」
  
  「好,就一起。」
  
  在落羽的裝疼哎喲聲中,三王沒任何人防備落羽,在短暫的達成一致目標後,放棄對陣,三人架著落羽就朝梵蒂城內城走去。
  
  一片混亂,真正的一片混亂。
  
  所過之處,十室九空,血跡斑斑。
  
  七王奪嫡,四將獨立,梵蒂城猶如地獄。
  
  重重複重重,七王各掌梵蒂城七處範圍,明碼有界。
  
  剛黑紅藍三王為的是爭城門重地,所以兵戎相見,此時,三王大張旗鼓名正言順的進王宮。
  
  這豈能讓佔據這四方勢力的四王讓道。
  
  因此下,幾番明刀暗箭的你來我往,幾番兵戎相見的利刀橫陳。
  
  誰都不敢背這不醫父王的惡名,誰也不想讓對方佔了好處。
  
  結果就是,落羽最終在七王的親自押解下,穿過七王重重疊疊的兵陣,勢力,魔獸軍隊
  
  踏過那層層步就的陷阱,機關,在七王的護送和監視下,進入王宮。
  
  真正是一身的榮寵啊。
  
  「好生看病,你要是敢醫錯一點,小心你的狗命。」
  
  沿途,落羽聽這話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卻也不得不佯裝戰戰兢兢的連聲答應。
  
  並且,裝作不知道的任由身上袖口間多了無數的毒藥,毒粉,只要她一走動,就能令病重的人直接下黃泉的東西。
  
  梵蒂城王宮,黃金鑄就,精美絕倫,一種暴發戶一般的精美。
  
  少了那千秋萬載的底蘊,在精美,也少了底氣和內涵,此時隱沒在一片陰沉之中。
  
  「七王退下,聖藥師進殿。」空曠的城主寢宮前沒有任何人,那殿門無風自動,殿內傳出淡淡的聲音。
  
  七王為撇一身腥臭,立刻做謙虛的不跟進,任由落羽一人朝那寢宮而去。
  
  秋風氤氳,落羽獨自踏步而上,在那沒人看見的角落,輕輕的勾起了嘴角。



第130章:螳螂捕蟬(上)
  
  黃金王宮,奢侈卻糜爛。
  
  此時,在金色的驕陽中,卻不復往日的金碧輝煌,變的暗淡而無光。
  
  落羽抬步上前,輕輕推開那半掩著的殿門,進入那四天窺視已久的梵蒂城城主寢宮。
  
  「看著走。」
  
  一進入陰沉的寢宮,一道蒼老的聲音就傳了來,緊接著一物落在落羽的腳前,開始為落羽指路。
  
  落羽見此頓時明白,原來這梵蒂城城主寢宮佈滿了機關陷阱,難怪七王在外叛亂成那樣,也沒敢進來。
  
  這梵蒂城主到還真沒老糊塗。
  
  心思沉靜,落羽尾隨著那衣襟上的珍珠扣指路,在陰森的寢宮中兜兜轉轉。
  
  最後行入那死寂的黑玉石床榻。
  
  精美的黑玉石鑲嵌在黃金滿目的寢宮中,更顯暴發戶的味道,但卻從另一個方面顯出絕對的奢侈和桀狂。
  
  此時,精美的床榻前,一老侍滿眼精光的看著落羽,人已經老的頭髮花白,眼神卻很厲,猶如鷹鷲。
  
  讓人對視之,不寒而慄。
  
  落羽抬頭沒有說話,與這老侍對視。
  
  老侍看了落羽兩眼,也什麼都沒有說,緩緩轉身,讓開道路。
  
  那眼中有明瞭,有梟雄末路之悲哀。
  
  落羽見此緩步走至那黑玉床上躺著的梵蒂城城主面前。
  
  黑玉床上,梵蒂城城主已經年過半百,頭髮半花白,此時臉上一片死氣,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
  
  落羽看了一眼梵蒂城城主,伸出手為其把了把脈後,緩緩搖頭:「病入膏肓,無藥可救。」
  
  此病已經拖到現在,非她不願意救,而就算是大羅金仙在世,也不可能回春。
  
  梵蒂城城主是大限已到,無法救了。
  
  那老侍聽言閉了閉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那面上閃過的是意料之中,卻最終一絲期望也消彌的破碎。
  
  「咳咳……你是那方的……人?」而就在落羽話音落下的當口,那死氣一片的梵蒂城城主突然出聲。
  
  那緊閉的眼,緩緩的強撐開。
  
  落羽低頭的目光正對上梵蒂城城主的老眼。
  
  犀利而尖銳,不是將死的糊塗和渙散,而是尖利的明瞭一切。
  
  小小的梵蒂城能夠在他的手裡發揚光大,成就現下如此局面,此人算得上一代梟雄,不是沒有道理的。
  
  落羽見此看了一眼老而彌堅的梵蒂城城主,也不假裝:「不算那一方,不過跟東天是合作關係。」
  
  面上一片死氣的梵蒂城城主聽言,眼再度閉上,臉上閃過不出乎意料的神情。
  
  「能經過現在的沙漠,從容的進入這裡,若跟四天沒有瓜葛,誰都不會信,你到還老實。」
  
  落羽身邊那梵蒂城城主的老侍緩緩的開口道。
  
  落羽聽言淡淡的笑了笑:「梵蒂城現在如此摸樣,沒有必要隱瞞。」
  
  邊說邊微微抖動了一下手。
  
  那身上攜帶的什麼毒粉啊,毒液啊,就齊刷刷的抖落了下來。
  
  看上去並不起眼,卻都是致命的毒素。
  
  那老侍見此臉上一閃而過銳利和悲憤,咬牙切齒的道:「畜生,一群畜生。」
  
  城主還沒死,七個兒子就自相殘殺不說,手下最得力的四大戰將獨立,整個包圍住王宮。
  
  斷絕了所有醫治的脈絡。
  
  這,就是在把梵蒂城城主往死裡憋。
  
  滿以為今日良心發現,准許不屬於地魔火的聖藥師進來為其醫治。
  
  卻原來藏的是這個心,生怕他們的爹還不斷氣,這些毒藥是齊齊上手,好,真正是好兒子們。
  
  落羽袖袍一揮,捲起那些毒粉,看著閉著眼,臉上卻悲憤至死的梵蒂城城主。
  
  緩緩的道:「權勢之下,這些你該早就心裡有數。」
  
  權力,沒有人不喜歡,更何況是生於王家的人。
  
  而且,梵蒂城城主這七個兒子都不是孬種,都是精明出色之極的人物。
  
  這樣的人豈會屈居人下?
  
  這樣的情況,想都不用多想,

  梵蒂城城主只要一死,這梵蒂城那就是腥風血雨的奪位。
  
  只不過現在提早了點,老爹還沒死,就已經紛亂爭位了。
  
  「其他三天呢?」閉著眼,梵蒂城城主萬分虛弱,話卻說的清楚。
  
  「已經都到了。」落羽也乾脆。
  
  梵蒂城混亂,正是下手的好機會,四天豈會放過。
  
  落羽乾脆的話語落下,梵蒂城城主枯瘦的五指,緊緊的握成了拳頭,身體不斷的顫動,嘴角黑血一絲一絲的流出。
  
  「城主,你……你就不要在關心這個了……他們如此不孝,就讓他們自行去吧。」
  
  那老侍見此,搖頭悲傷的沉聲道。
  
  七王混亂,外面四天逼近,不知道危險迫在眉睫,還在自亂陣腳,這梵蒂城的前途,唉……
  
  遲早是毀於一旦。
  
  「這是我畢生的……心血……」枯瘦的五指握的卡嚓做響,那梵蒂城城主死氣沉沉的臉陡然血紅。
  
  落羽一見眉間微挑,立時伸手點了梵蒂城城主檀中百匯兩穴。
  
  「你若如此激動,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沒有誇張,也沒有恐嚇,只是實事求是。
  
  「在讓我活兩天。」
  
  落羽話音剛落,那氣血翻滾的梵蒂城城主突然睜開眼,精光銳利的看著落羽。
  
  那裡面蘊含的是決絕和殺氣,是梟雄末路的桀狂。
  
  他不甘心,也絕不能這樣。
  
  七個孽子死不足惜,但是他還有孫子,他不能讓他一族人全在梵蒂城破時候死絕。
  
  他不能讓四天佔了他梵蒂城去。
  
  梵蒂城是他的,那怕他就是毀了,他也不讓四天撿這個便宜。
  
  落羽聽言一揚眉:「有何好處?」
  
  梵蒂城城主看著平靜沉穩的落羽,老而彌堅的眼閃過犀利:「你要什麼好處。」
  
  聲音低弱,卻擲地有聲。
  
  那是屬於迴光返照的精神和清明。
  
  落羽聽言慢條斯理的道:「七王叛亂,四將獨立,四天威逼在外,
  
  這梵蒂城遲早是破,不過時間早晚而已。
  
  城破,死絕,依照四天王的風格,你梵蒂王族一個也別想活,這些,你應該比我還清楚。。
  
  這樣吧,我這個人也不是太心黑手辣之輩,梵蒂城送給我,我就保你孫輩無憂。」
  
  慢條斯理的話音落下,落羽歪著頭看著梵蒂城城主。
  
  她中武門和東天是合作關係。
  
  不過這梵蒂是屬於她中武門還是屬於東天,這可是有本質的區別的。
  
  合作對象,那屬於她也一樣可以合作嘛。
  
  「你憑什麼保證?」梵蒂城城主的老侍陡然插言,死死的看著落羽。
  
  睡在床上的梵蒂城城主也目不轉睛的鎖定落羽。
  
  「就憑我自己。」落羽伸手點了點她自己的眉心。
  
  「現在我給不了你什麼憑據,賭一把如何?
  
  相信我,我們就合作,不相信我,就等梵蒂城破,我,不一定需要梵蒂城,不過,我既然答允的話,那我就一定會做到。」
  
  聲音淡淡,卻鏗鏘有力。
  
  梵蒂城不送給她,無所謂,她需要但是絕對不是很需要。
  
  但是,過了她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梵蒂城王族一個不留,城主血脈想延續下去。
  
  那恐怕就,難了。
  
  寢宮中有一瞬間的沉默。
  
  孰輕孰重,各自掂量。
  
  半響,一絲低沉無力卻堅決之極的聲音在空寂的寢宮中響起:「賭。」
  
  「好。」
  
  秋風寒慄,陣陣飛舞。
  
  金光閃爍的梵蒂城在金色的秋陽中,光芒依舊。
  
  「轟。」就在這燦爛的深秋金光中,一聲沉重的鐘聲突然敲響在梵蒂城上空,綿綿而厚重遠去。
  
  「城主駕崩……」
  
  悲切而淒涼的鳴奏聲在鐘聲中層疊而起。
  
  梵蒂城城主駕崩,那崛起於地魔火四天王之間的一代梟雄,落幕。
  
  「什麼,死了?」那送了落羽進去,就一直退在殿外的七王。
  
  在各自的敵視和對持中

  猛然聽見幕鍾敲響,他們爹隨身的老侍,那梵蒂城最厲害的高手,沉痛的呼聲響起,不由齊齊一愣。
  
  他們的老爹,真的死了?
  
  怎麼這麼快,還不待他們準備好。
  
  「嘎吱。」半掩的殿門在鐘聲中推開,本就是一身素色的落羽走了出來。
  
  滿臉沉重的朝七人搖搖頭道:「城主大限已到,本藥師無能為力,現已經仙逝,你們……」
  
  「有何遺詔?」
  
  落羽話還沒說完,那一身黑衣的六王突然大聲喝道。
  
  「啊……」落羽佯裝懵懂的張大了嘴,喃喃道:「他,他只搖了搖手,還沒來得及說話,就……」
  
  落羽一哀悼的話還沒說完,那七王中的老大突然間轉身就走,如飛一般朝宮外而去。
  
  沒有人說話,沒有人悲傷,沒有人經殿見他們老爹的遺容。
  
  其他六王在老大掉頭就走的瞬間,齊齊臉上一閃而過興奮和絕對的殺氣,齊齊轉身朝著王宮外狂衝而去。
  
  梵蒂城城主死了,他們的爹死了。
  
  沒有遺詔,沒有訂立誰才是下一任梵蒂城城主。
  
  這一刻就是絕對的關鍵。
  
  誰能在這一刻拿下王宮,誰能在這一刻滅掉其他的勢力,誰能率先稱王,這梵蒂城以後就是他的。
  
  快,快,快,他們沒時間了。
  
  現下,最關鍵的時刻到了,成王敗寇就看這一刻。
  
  因此下七王那是身形如電,轉眼就消失在了金光閃耀的王宮裡,那還顧得了落羽這個什麼都不是的聖藥師。
  
  而遠處,廝殺聲開始洶湧澎湃起來。
  
  落羽看著根本看都不看他們老爹一眼的七王背影,眼中閃過一絲冰冷,這樣的兒子,該殺。
  
  秋風乍起,帝王家無情。
  
  落羽嘴角浮起一絲冷笑,轉身回了梵蒂城城主寢宮。
  
  鐘聲肅穆,席捲天際,飛揚而出。
  
  「梵蒂城城主死了?」梵蒂城南面屏障外,南天勢力中一人緩緩抬頭。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5 09:09 PM

第131章:螳螂捕蟬(下)
  
  望向那白茫茫的屏障,沉聲道。
  
  「是喪鐘。」
  
  「死了,好,來人,準備給本王強行破此屏障。」
  
  「是。」
  
  秋風簾卷,森寒和炙熱並存。
  
  同一刻,梵蒂城北面屏障外。
  
  「死了?死得好,來的正是時候,來人,準備給本王強行攻城。」
  
  「是,屬下等早已經準備好。」
  
  同時,梵蒂城正西面。
  
  「稟掌座,一切都已經準備好,只等掌座一聲令下,就強行攻城。」
  
  「嗯,東南北四面動靜如何?」
  
  「南北兩天王已經到了,看架勢是準備強行攻破這屏障,至於東面,還沒有收到東天王的消息。」
  
  「沒東天王的消息?」
  
  「是,東面城外沒任何的風吹草動和兵馬駐紮,不過想來東天王那麼狡猾的人,肯定是另有主意。
  
  不過,掌座,不能在等,若是南北兩天攻破這屏障,我們要是晚一步,那後果……」
  
  「準備,強攻。」
  
  「是。」
  
  烽煙乍起,簾卷直飛天上。
  
  南西北三天勢力,在城外撕破層層的偽裝,露出猙獰的面容,開始準備強行攻城了。
  
  四方商旅蜂擁而逃。
  
  梵蒂城,沙漠中的黃金城。
  
  此時在驕陽下,那白茫茫的城外三方黑壓壓的勢力駐紮,幾乎整個圍了這梵蒂城。
  
  各色鬥氣,各種魔獸的攻擊,此起彼伏的朝那籠罩在梵蒂城的屏障上砸去。
  
  轟隆隆的聲音,就好似那天邊的驚雷,一道接著一道,驚天動地。
  
  而那城內,此刻早已經成了修羅場,血流成河,殺聲震天。
  
  逼宮,搶奪,廝殺,佔據有利位置。
  
  精美的黃金城,此時那裡還有一絲半點的精美之處。
  
  到處都是血跡,到處都是倒下的人,到處都是斷壁殘垣,鐵蹄過處,橫掃一切。
  
  城內民眾,關門閉戶,只恨為何生在了這裡。
  
  血色蔓延,籠罩整個梵蒂城。
  
  就在這樣的內憂外患中,梵蒂城城主寢宮下的地底密宮中,落羽卻好整以暇的背負著雙手。
  
  通過地面的水晶鏡反射回來的影像,搖頭。
  
  「鼠目寸光,難成大器。」看著城內七王的七大勢力,沒有一處做好準備與城外的三天攻守。
  
  反而全都在為了爭王位,兄弟廝殺,落羽冷笑的道了一句。
  
  「若成器,還有今天。」
  
  那一直跟在梵蒂城城主面前的老侍昏庸的老眼中,閃過一絲殺氣。
  
  落羽點頭:「道也是。」
  
  一邊說,一邊緩緩的移動腳步,通過密宮裡四面八方的水晶鏡,觀看梵蒂城城內和城外的情況。
  
  這梵蒂城城主,不得不說是一個人才。
  
  也不知道他怎麼想到和做到的,居然用了二十一世紀的光影折射學術,以無數的水晶鏡反覆折射,最終把地面上的景象,從地面傳遞到了這裡。
  
  讓他坐於地底,也能看清楚梵蒂內外的所有情況。
  
  實在是厲害。
  
  「這就是能開啟屏障的樞紐?」一眼掃過城內城外的所有情況,落羽站在了密宮正中央一凹凸出來的血紅水晶球邊上。
  
  看著坐在旁邊,被她以丹藥強行續了兩日命的梵蒂城城主。
  
  梵蒂城城主看著城內他那七個好似瘋了一般殺戮搶位的兒子,一腔黑血早已經要噴天。
  
  聽言血紅著眼,緩緩的點了點頭。
  
  屏障,籠罩梵蒂整個內城,讓四天完全攻不進的絕對屏障。
  
  得到肯定的答案,落羽伸手慢條斯理的在上面撫摸而過。
  
  看著那血紅水晶球的四邊翹起的小扶手,落羽眼中一閃而過成竹在胸:「自相殘殺有什麼意思,要亂就在亂一點,要玩就玩把大的。」
  
  轉頭斜眼看著水晶鏡傳來的城外的動靜,落羽冷冷的笑了。
  
  笑容中,握著水晶球南面小扶手的手,猛的就朝下一按。
  
  「轟。」立時,水晶球發出一聲轟鳴,
  
  南面的小扶手,朝下就沉了下去。
  
  那老侍見此站在梵蒂城城主身邊,雙手負在背後,微微的閉了閉眼,卻什麼都沒有阻止。
  
  一片沉默。
  
  而就在這密宮的沉默中,地面上卻猛的發出了尖銳的警報。
  
  橘紅的信號彈炸開,那專門為這籠罩梵蒂城屏障所做的幾十口大鐘,在梵蒂城南面轟然而響。
  
  城內正在交戰的七王,聞聲齊齊一愣,緊接著臉色大變。
  
  警告的鐘聲大響,他們梵蒂城南面的屏障要被攻破了。
  
  怎麼回事?怎麼可能?
  
  無堅不摧,就算是四天聯手都不可能攻破的絕對屏障,怎麼會出現破損的預警。
  
  不好,有大變。
  
  就在這七王的陡然變色中,那籠罩在梵蒂城城外整個南面的,白茫茫的屏障,轟的一下發出一聲猶如從地底傳來的轟鳴,轟然消散,沉沒。
  
  那白茫茫的護壁在南天的勢力下,消失,露出裡面梵蒂城的內城來。
  
  正猛攻梵蒂城防護罩的南天王麾下兵馬,見此狂喜。
  
  來不及想這屏障是如何消失的,領頭的大將手一揮:「跟本將走。」
  
  「是。」
  
  騎著各式魔獸,乃南天王麾下近衛的精兵陣營,放開魔獸,就朝梵蒂城內城衝了進去。
  
  梵蒂城就這屏障最惱火,只要沒有了這屏障,他南天怕誰來。
  
  兵馬羅列,南天王勢力朝著梵蒂城內城兵馬赫赫而來。
  
  內城,正在這個方向的三王子大驚。
  
  南天的兵馬進城了。
  
  天,這個時候,是爭位重要?還是欲滴重要?這選擇簡直要了他的老命。
  
  怎麼在這裡緊要的關頭……
  
  密宮內,落羽看著地面上的情況,冷冷的一笑。
  
  抬起壓下南面小扶手的手,轉身按在了水晶球的西面小扶手上。
  
  輕描淡寫的朝下一壓。
  
  瞬間,大地轟鳴,警鐘聲在一次響徹在梵蒂城內城上空。
  
  西面屏障要垮塌了,要消失了。
  
  「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城內正在交手爭位,正兵強馬壯已經快攻到王宮門口,佔據天時地利的大王子臉色瞬間難看之極。
  
  西面,正是他佔據的地勢大後方,若屏障消失……
  
  「轟。」梵蒂城西面屏障消失,整個內城大白於囤積在西面上的西天王勢力下。
  
  「進攻。」銀灰色的兵馬縱隊而來,八級魔獸開道。
  
  西天王勢力,沒耽誤一分鐘時間,朝梵蒂城攻了進來。
  
  瞬息之間,西南兩面屏障消失。
  
  七王勢力中,最大的大王子和三王子,腹背受敵,立刻陷入焦灼。
  
  「好,消失的好,消失的好。」其他幾王見此頓時大喜。
  
  一個個不思退敵,反而蜂擁而上,朝著這兩王就衝了上去。
  
  趁你病,要你命,殺了兩最強大的對手,等收拾了你們,在來收拾攻進來的南天和西天兩王勢力。
  
  「還有時間攻擊兄弟,看來還嫌不夠熱鬧。」
  
  密宮裡,落羽見此冷冷的一笑,手扶在了北面的小扶手上,往下就是一壓。
  
  「轟。」警鐘長鳴,北面屏障開始消失。
  
  「不好,屏障完全破壞了。」
  
  「遭了,遭了,這下腹背受敵了。」
  
  若說南西兩面屏障消失還不能讓七王亂成一團的話,現在北面的屏障跟著解除消失。
  
  卻是讓剩下的五王,臉色劇變,黑如鍋底了。
  
  三面屏障已失,梵蒂城百分之七十被暴露在外,所有天時地利與人和蕩然無存。
  
  「快,快,回兵守住身後。」
  
  「快,分兵兩路,攔阻攻過來的敵人。」
  
  瞬息之間,本廝殺成一團的梵蒂城七王大亂,紛紛掉轉馬頭慌忙迎上。
  
  而就在他們的慌亂中,北天王的勢力,雄赳赳氣昂昂的開進了梵蒂城。
  
  剎那,七王,三天,十處勢力聚集在梵蒂城這彈丸之地。
  
  血色蔓延,廝殺陣陣。
  
  什麼叫絕頂混亂,這就是。
  
  七王各自之間是對手,是死敵,短暫之間聯手?不,殺。
  
  三天之間是對手,也是死敵,聯手,不。
  
  七王和三天之間,一個是蟬,一個是螳螂,聯手?怎麼可能。
  
  腥風血雨,四方皆敵。
  
  到處都是敵人,到處都是戰鬥,梵蒂城亂成了一鍋粥。
  
  秋風凌厲,伴隨著這血雨腥風,嗖嗖有聲。
  
  「南西北三天攻破梵蒂城的屏障了?」慢條斯理坐在東面邊喝茶,邊抬頭看著那霧濛濛依舊的屏障,東天王撐著下巴道。
  
  「不知道,還沒消息傳過來。」墨軒凝頓了一下。
  
  緊接著道:「但是,聽剛才那警鐘聲和轟然的地動大響,這應該是三面屏障消失被攻破的聲音。」
  
  「怎麼可能?不是說這屏障無堅不摧,什麼都不可能破壞的?今天怎麼可能被攻破?」無華皺著一雙眉。
  
  梵蒂城的屏障,要是這麼輕易就被攻破了,那也就不是能夠阻擾四天如此之久的要穴之地了。
  
  東天王摸著下巴,慢悠悠的喝著茶。
  
  「要不我們也……」
  
  墨軒的提議才開頭,東天王就微微搖了搖頭,面上一閃而過邪笑。
  
  「攻破,不可能,我倒是覺得應該是有人開啟了屏障,放了他們進去。」
  
  摩擦著手中的茶杯,東天王慢悠悠的笑道。
  
  在這沙漠中,在這就算他坐著的地方.
  
  都能聽見裡面的廝殺聲傳來,聞著那血腥味的地方,還可以慢條斯理硬是喝出優雅姿態的,恐怕也就只有他東天王獨一份了。
  
  「君落羽?」墨軒臉色頓時一沉。
  
  要他君落羽進入梵蒂城是為了他們東天得好處的,不是為了開啟屏障讓南西北三天得好處的,這君落羽什麼意思。
  
  「他是奸細?」墨軒瞬間想到。
  
  「不可能,他跟其他三天沒關心,我相信我這個弟弟。」無華立刻反駁道。
  
  東天王聞言嘴角邪邪的一勾,笑了。
  
  「七王奪位,三天虎視眈眈,我倒是覺得若引三天進入與七王兩敗俱傷,這想法不錯。」
  
  「我東天漁翁得利?」墨軒也是個一點就透的人。
  
  東天王聽聲緩緩的笑了一笑,眼光波動,邪氣枉然。
  
  「能得到梵蒂城主信任,知曉關閉開啟屏障,恐怕……」東天王眼中邪氣翻滾。
  
  恐怕,不單單是為了他東天漁翁得利吧。
  
  「心到還真是大,小傢伙越來越合我的胃口。」摸著下顎,東天王的眼中非怒非愁,反而是笑意斐然,滿眼興趣。
  
  「王的意思是……」
  
  「我沒什麼意思,你們知道我對我的人一向很縱容。」東天王品了一口茶,對著墨軒笑的陰邪。
  
  墨軒看著東天王的笑,眼睛一轉間已然明白了。
  
  「我去辦。」轉身,飛速遠去。
  
  東天王輕笑一聲,繼續在這白霧茫茫的地方,隔壁就是廝殺聲震天,血腥味濃厚的地方,品起他的茶來。
  
  而無華則看向霧濛濛的內城,落羽,你可要小心啊,我們東天王那心思可……
  
  腥風血雨,廝殺震天。
  
  輕描淡寫的放了三天進入,攪亂這一池本來就很混的水,落羽揮揮袖袍,自若之極。
  
  「三天已經進入了。」老侍站在梵蒂城主面前沉聲道:「七王不會是對手。」
  
  落羽點了點頭:「我沒指望他們是對手。」
  
  說罷,低頭朝梵蒂城主伸出了手。
  
  七王,三天,都已經動了,豈能讓那四將作壁上觀,要亂就一起下水給我玩玩。
  
  梵蒂城主緩緩睜眼看了落羽一眼,冰冷的眼中閃過一絲絕殺;「一個也不能給我放過。」
  
  一邊,抬起手露出袖子的東西。
  
  「放心。」落羽微笑,逕直接過梵蒂城主手中的東西,轉身就朝密宮外走去,一邊揮揮手道:「按我說的去做。」
  
  聲音飄揚,老侍看了眼離開的落羽,推著梵蒂城主就朝另外一邊走去。
  
  螳螂捕蟬,需知黃雀在後。



第132章:黃雀在後(上)
  
  深深秋風,蕭索而犀利。
  
  簾卷而過,轉眼已是入夜時分。
  
  只是那連綿的火光,到處的廝殺聲,把這暗夜渲染的比白晝還要濃郁和肅殺。
  
  梵蒂內城凜將府。
  
  「砰。」濃郁的夜色下,一物突然穿破夜色朝著月下獨立的凜將射來。
  
  正遙望外城廝殺一片的凜將冷眉一皺,一伸手啪的一聲把暗中襲來之物,接個正著。
  
  「什麼人?」一把接住射來之物,凜將身形一閃就逼射至暗來之物處。
  
  好厲害的身手,居然他凜將府一個人也沒發現的情況下,欺到他身邊來。
  
  這可就算是梵蒂城七王也做不到。
  
  卻只見一銀色的身形在前方的暗夜裡一閃,遠遠躍出,卻並不走遠,彷彿在前面等他。
  
  凜將見此眼神一凜,等他?
  
  當下一低頭,五指打開,看了一眼手中握著之物。
  
  藉著月光一眼看清楚手中握著的是什麼東西,凜將的臉色一下就變了。
  
  那眉眼中有不敢置信,有絕對的震驚,還有大疑。
  
  「什麼事,出了什麼事?」
  
  而就在這瞬間功夫,周圍暗中隱藏和明面上巡邏的凜將府屬下,飛速從四周現身,就撲了過來。
  
  有人能夠在他們眼皮子底下,靠近他們的凜將?
  
  開什麼玩笑,就算現在如此動亂的七王,也沒人敢前來動四將勢力一絲。
  
  居然有人進來了?逼近了?
  
  「好生把守。」巨驚的臉色快速的壓了下去,凜將一聲冷喝,緊接著身形一閃就朝前方的銀色身形追去。
  
  銀光跳動,不快也不慢。
  
  反正就在凜將前方帶路,卻讓凜將怎麼也追不上。
  
  瞬息之間,就去得遠了。
  
  把還蘊藏著驚訝和什麼都沒察覺到的府將,扔到了腦後。
  
  夜色朦朧,深秋的風刮過。
  
  不似秋天的蕭索和清爽,而是瀰漫著無法言喻的濃重血腥味。
  
  夜,黑中泛著血紅。,
  
  一路急追,直入內城的梵蒂城主宗廟,銀光陡然消失,失去了它的蹤跡。
  
  凜將腳步一停,抬頭看了眼那蒼勁的城主宗廟祠堂。
  
  漆黑的門匾在月光下,泛著陰冷的光芒,陰森而無情。
  
  皺了皺眉,凜將突然耳尖一挑,轉過身去。
  
  只見,夜色下,從三個方面破空而來三人,一赤,一白,一金。
  
  三將,梵蒂城權傾一方的四將全部聚齊了。
  
  那三人同樣一臉的震驚和嚴肅的表情。
  
  此時看著凜將也在此,不由腳步齊齊一頓,站在了一處。
  
  互相對視一眼,四人什麼話都沒有交流,卻已經齊齊明白過來。
  
  這是有人在引他們前來,在引他們四人同時前來。
  
  冰冷的臉上一閃而過厚重的嚴肅,能把他們四人同時引來的人和那信物,這……
  
  「嘎吱……」就在四將面面相覷的一瞬間,那緊閉的城主祠堂大門緩緩的開啟了。
  
  一道身穿淺黃素衣的身影在燈火中,屹立在其中。
  
  祠堂內梵蒂城城主的祖宗牌位,在他身周矗立著,映襯著那暗淡的燭火,在這樣的夜裡,分外陰寒和猙獰。
  
  「你是誰?」一身金色長袍的巰將,皺著眉頭上前一步沉聲喝道。
  
  「中武門主,君落羽。」淡淡語聲隨風而來,矗立在宗廟大堂內的落羽,緩緩的轉過身,雙手負於身後看著堂外四將。
  
  中武門?沒聽說過。
  
  四將齊齊一皺眉,什麼莫名其妙的人。
  
  「你的東西哪裡來的?」凜將卻是見過落羽一面的。
  
  此時見落羽那有白日所見的膽小和懦弱,不由眼一瞇,那渾身的冰冷殺氣,猶如臘月冰刀撲面就朝落羽撲去。
  
  落羽見此輕描淡寫的揮了一下手,寒慄如兵刃的殺氣,瞬息蕩去。
  
  「凜,巰,聞,樞,梵蒂城四將,受城主慧眼識人提拔,才有今日之勢。」殺氣蕩去,落羽慢條斯理的走上前兩步。
  
  「怎麼,今日見了你主信物,還敢如此叫囂,看來還真是應了流傳的那一句,養虎為患,豺狼心性。」
  
  此話一出,四將齊齊臉色一沉。
  
  對視一眼,四人緩緩的伸出手,那手掌中是一塊缺角的令牌。
  
  四人不用手伸至一起,就能夠清楚的辨別,這是城主的信物,調動他們的信物。
  
  見此信物如見城主。
  
  「我城主信物怎麼在你手裡?哼,你以為就憑這東西就能夠調動得了我們?」聞將聲沉如冰。
  
  「怎麼到我手上?自然是你們城主給的。」
  
  「放肆,我們城主已經……」
  
  「若我說還沒有死呢?」輕拂去臉頰上的黑髮,落羽嘴角含著似冷非冷的笑容。
  
  「什麼?」四將一聽這話,立時臉色一變,齊齊對視。
  
  他們的城主還沒死?不是喪鐘都已經敲過了嗎?這……
  
  「不過,死沒死,對你們來說也沒多大的意義了不是。」落羽看著四人的臉色,冷冷的哼了一聲。
  
  「四將獨立,坐山觀虎鬥,你們眼中早已經沒有城主的存在,我拿此物引你們來,到是抬舉你們了。」
  
  非寒冰冷冽的話,卻重若泰山。
  
  「放肆,我們四將豈有你指責的餘地。」樞將眼角一橫,厲聲喝道,有一點惱羞成怒的深怒。
  
  他們受城主提拔和栽培才有今日。
  
  不過現在時機已經時非我也,誰能沒個私心。
  
  況且,他們服的是城主,不是城主的七個兒子。
  
  他們之間的廝殺,他們為何要過問,都死了也不管他們的事情。
  
  「城主若沒死,只要他一句話,肝腦塗地,在所不辭。」陰冷的夜色中,凜將冷冷的沉聲道。
  
  「對。」其他三人立刻高聲附和。
  
  落羽聽言淡淡的一笑:「那好。」一聲落下,同時袖袍一揮,一卷軸就朝四人扔了過去。
  
  凜將手一伸一把接過,展開藉著月光一看,四人頓時臉色一變。
  
  「奉你為主?」從牙縫中蹦出的聲音。
  
  「不奉也沒關係,對於狼子野心的人,我一貫也不認為留在身邊可堪大用。」
  
  落羽面上雲淡風輕,話裡卻尖銳之極的擠兌著四人。
  
  梵蒂城四將,比七王厲害。
  
  若論忠心,有,對梵蒂城主算得上絕對忠心。
  
  但是,人厲害了,非分之想也就多了。
  
  若能收復為她所用,那麼前景一切看好。
  
  「就憑你?」巰將一聲冷笑。
  
  「就憑我。」落羽聲音淡淡,卻不怒自威。
  
  「憑你也配,哪來的滾回那裡去。」樞將一聲冷哼,五指劈空朝著落羽就是一抓,一道尖銳的紫色鬥氣就朝落羽襲了過去。
  
  「砰。」銀光一閃在半空中一劃而過。
  
  樞將這一手如石沉大海,只起了一點點的波紋,就消失不見。
  
  四將見此立刻齊齊蹙了一下眉頭,朝落羽看去,樞將有多厲害,他們幾人可是知之甚詳的。
  
  夜色燭火中,只見剛才還一個人的落羽腳邊,此時蹲著一隻頭頂長角,狐狸般大小的銀毛魔獸。
  
  此時,正慢條斯理的放下爪子,冷冷的看了他們四人一眼。
  
  壓力,小小的身子,淡淡的一眼,卻帶著無法言喻的威壓之態。
  
  四將,立時臉色齊齊微沉。
  
  雙手負在背後,落羽見此緩緩的道:「今日我招你們來,若是服我,以後就得聽我的。
  
  若是不復,那麼如此不忠不義之輩,留下也沒有什麼用,我梵蒂城不需要獨善其身的將領。」
  
  淡淡的話音落下,四將陡然覺得周圍的空氣開始凝固起來,兩股強大的氣息瞬間包圍了他們所在的地方。
  
  眼前,那小小的銀白小獸一動未動。
  
  卻一瞬間那逼人的氣息,幾乎壓的人身如負千斤。
  
  而在他們的身後,另一道壓力層疊而來,卻讓腳下的土地,好似產生了無盡的吸力。
  
  吸的他們幾乎無法動彈。
  
  一隻貴賓犬一般的小獸。
  
  四將立時臉色一沉,淡紫色的鬥氣瞬間佈滿全身,手中武器瞬息幻化而出,直指落羽。
  
  落羽見此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四人微笑。
  
  而在這沒什麼溫度的微笑中,一前一後的小銀和貔貅,兩獸看著四將,猛的一爪子揮下,砰的一聲啪在了地面上。
  
  瞬間,一銀一土黃兩色力量轟的一閃。
  
  璀璨的光芒中,四將只覺得眼前一花,那兩股力量就如兩層防護罩一般,轟的一聲把他們罩在了裡面。
  
  「給我來這招。」巰將見此一聲冷笑,手中紫紅長槍一閃,雷霆般的朝著兩層防護罩撞去。
  
  水波蕩漾,猶如層層棉花。
  
  感覺不到硬碰硬的強悍,卻身如濃霧中一般,沒有著力點,就好像一槍刺到了空處。
  
  巰將臉色一沉,這防護罩……
  
  「嗚……」聞將見此立刻一聲長嘯,召喚他的魔獸。
  
  魔獸,大家都有,不是只有你有兩隻。
  
  然而一聲召喚傳出,卻一絲波動都沒有產生。
  
  這個兩層防護罩隔絕了一切,什麼都傳不出去,什麼都撼動不了,他們完全無法召喚他們的魔獸。
  
  一直沒怎麼把落羽放在眼裡的四將,臉色嚴肅了。
  
  四人對視一眼,突然之間一聲低嘯,四人齊齊出手,那紫紅色的鬥氣相合而起,朝著防護罩的一點,猛擊而去。
  
  看不見招數,只能看見四股紫紅色的鬥氣交織在一起,猶如一道蛟龍騰空而去。
  
  「轟。」一聲沉悶之極的碰撞聲在此方響起。
  
  聯手的吞雲貔貅和小銀,齊齊身體微晃,朝後退了一步。
  
  這四傢伙聯手,還真有點本事。
  
  劇烈的撞擊聲後,四將臉色這一次是真正的變了。
  
  沒有破裂,沒有波動,甚至沒有一條紋路,眼前的防護罩一點改變都沒有,完好依舊。
  
  這……這力量……這是什麼魔獸,居然強到了這個地步?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5 09:11 PM

第133章:黃雀在後(下)
  
  四人變色,卻那裡知道小銀和貔貅,就是放眼忘川大陸都是鳳毛麟角的魔獸。
  
  他們四人雖強,卻那強得過兩獸聯手。
  
  「服不服?」落羽站在祠堂內見此淡淡的道。
  
  「不服,魔獸強有什麼了不起……」樞將憤怒的話還沒說完,落羽身形突然一閃,就進入了小銀和貔貅設立的防護罩。
  
  四人見此眼一亮,齊齊武器交手就朝落羽襲去。
  
  紫光大盛,犀利無邊。
  
  落羽加持淡黃的袖袍一揮,一銀紅的光芒從落羽的手上,陡然閃電般竄出,朝四人激射而去。
  
  銀紅乍現,袖袍翻飛。
  
  身如拂柳,翩若驚鴻。
  
  四將眼睜睜看著落羽以一種詭異到無法言喻的身姿,從他們的攻擊縫隙中一閃而過。
  
  明明看著攻擊上了,卻發現落羽身體一扭就避了過去。
  
  好似那水中的魚,滑不留手。
  
  四將還從來沒看見過這樣的武功招式,不由齊齊瞪大了眼。
  
  而就在他們瞪大眼的這一瞬間,銀紅光芒飛射而來,一繞而過。
  
  「不……」
  
  「啊……」
  
  紫光陡然消彌,四將臉色瞬間慘白。
  
  月色下,只見四將的頸項上一薄薄的銀紅絲線橫陳在上面,明媚的銀紅閃爍,卻尖利的下一刻就能割斷所有。
  
  而銀紅絲線的另一頭,落羽二指輕佻,捏著那絲。
  
  「服不服?」聲淡如水。
  
  「咕……」四將看著落羽,從喉頭上發出咕咕的聲音,卻一時間都沒有說話。
  
  落羽見此手中二指一使勁,銀紅絲線立刻繃緊。
  
  那鮮紅的血從四將的頸項上緩緩的滲透了出來,讓人毫不懷疑只要落羽手在重一點,他們就已經人頭落地。
  
  「服不服?」落羽聲音一重:「我沒那麼多時間跟你們耗,我最後問你們一次,死,還是跟隨我?」
  
  月明瑩潤,淡淡陰冷。
  
  眼見四將還沒開口,落羽眼中冷光一閃,二指夾著銀紅絲線就準備一收。
  
  「服,不過我要見城主。」就在這生死關頭,凜將突然開口。
  
  「對。」
  
  服,地魔火弱肉強食,對強者的崇拜那是天性,打輸了服就是服,沒什麼多餘的好說。
  
  但權利的交替,一旨卷軸可不能說明什麼。
  
  看著四人堅決的眼神,落羽指尖一挑,銀紅絲線陡然收回:「好。」
  
  對原主人忠心,以後才可能對她忠心,見異思遷的,她還看不上。
  
  銀色土黃兩色消彌,小銀和貔貅見此齊齊撤了他們的力量。
  
  四將見此默默的摸了一下脖子,看著上面殷紅的血跡,這個中武門主的用的什麼武器,怎麼厲害成這個樣子。
  
  完全無視他們的鬥氣攻擊。
  
  「想見,那就跟我……」
  
  「轟。」袖袍一揮,落羽正待離開,腳下的大地突然微微一動,隱隱約約從地底深處發出一聲轟鳴。
  
  而這一聲轟鳴後,一股本沒有的強大氣息,開始升騰出來了。
  
  落羽辨別了一下方向,微微皺了皺眉,這是出了什麼事情了,當下沉聲道:「走。」
  
  身形連閃,就已經沒入了黑夜。
  
  梵蒂城四將見此,對視一眼,齊齊跟了上去。
  
  死還是活,這委實沒有什麼好選擇的餘地。
  
  夜風冰涼,梵蒂城廝殺震天。
  
  南西北三天過處,七王那裡是對手,在那魔獸鐵甲下紛紛敗退,卻又不能退,戰局萬分的慘烈。
  
  夜色濃重,地面上廝殺混亂,螳螂在捕蟬。
  
  地面下,卻有只黃雀在不停的動。
  
  月上中空,梵蒂城密宮的正下方,那地底深淵的深處,流沙湧動,雲開片片。
  
  水晶鏡折射出來的情景,讓矗立在地底深淵邊的兩道身影,咋寒。
  
  「出了什麼事?」落羽順著梵蒂城城主留下的指示,一路尋到這地底流沙深處,深淵之旁,朝停在那裡的梵蒂城城主和老侍道。
  
  「有東西碰觸了周圍的禁制,守護獸開始覺醒了。」
  
  老侍站在流沙湧動的深淵旁,皺眉看著下方金黃色的流沙和流沙中若隱若現的東西。
  
  而那坐著的梵蒂城城主則勉強抬眼,看了一眼尾隨著落羽下來的四將。
  
  尾隨著落羽前來的梵蒂城四將,見此臉上慚愧之色一閃,默不作聲的砰的一聲跪下,低垂下頭。
  
  「都是我的兒子,你們誰也不幫,我能理解。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更清楚……」
  
  「城主。」
  
  沙啞的聲音在深淵上響起,讓四將頃刻間無地自容。
  
  梵蒂城城主微撐起手搖了一搖:「不用多說,以後守護好我的孫子平安,今日之事就算了,否則,我沒那個時間滅了你們,有人有那個時間。」
  
  吃了落羽給的藥,反而精神和氣色都有點抖擻的梵蒂城城主,話音落下,淡淡的掃了四將一眼。
  
  那眼中的犀利,不減當年。
  
  四將聽其意,知道這是在托孤了,也是在為他們鋪路。
  
  「是。」四將都是梟雄,立時對著梵蒂城城主叩了三個響頭,起身,站在了落羽的身後。
  
  而此時,聽見老侍說有東西碰了禁制,守護獸開始覺醒了的落羽,則站在深淵邊上,朝下觀望。
  
  深淵下,本深不見底的底部,此時金黃色的流沙正在成波浪一般的朝上翻滾,緩緩的升騰了上來。
  
  一股隱隱約約的強悍魔獸氣息,開始覺醒。
  
  蹲在深淵邊,小銀和貔貅第一次正色了起來,繃緊了身體。
  
  流沙中有一個可能比它們還要強的魔獸,在開始覺醒。
  
  而在那深淵的正中心,一朵盛開在流沙上面的花,正含苞待放,妖嬈的伸展著。
  
  花朵成雲的色澤,就好似那無形無相的雲一般,沒有固定的摸樣,在流沙中不斷的變換著。
  
  而那周邊一道金黃的屏障隱隱約約籠罩在它的上面,把雲間花包裹了起來。
  
  那是那流沙裡面魔獸的力量。
  
  「雲間花。」落羽睜大了眼
  
  雲間花在梵蒂城的密宮地底深淵裡,不是生長在天水一方的高山峻嶺,而是沙漠,集沙漠的精華而長成。
  
  這可是她這一趟的主要目的之一啊。
  
  陡然的興奮和驚訝過後,落羽快速的沉穩了下來:「什麼東西碰了它的禁制?引動了守護獸的覺醒?」
  
  「不知道。」
  
  老侍搖了搖頭,他們下到這裡來,是按照落羽的主意,準備開啟梵蒂城真正的秘密的。
  
  卻沒想才來,就感覺到了禁制的破開,要盛開的雲間花守護獸開始醒了。
  
  「那我們的……」
  
  「嗖。」落羽聽言微微皺眉的話才開口,深淵旁的石頭面裡,突然銀紅光芒一閃。
  
  一火紅的小傢伙撲頭就朝落羽撲去,那速度快的站在落羽身後的四將,只覺得眼前微花,一物就撲了過來。
  
  四將不由大駭,齊齊鬥氣飛揚,準備出手。
  
  「小紅?」落羽則一驚,看著撲到她懷裡的小紅。
  
  小紅進不來,她從小銀處就知道了,那現在它是怎麼進來的,還跑到了這裡。
  
  哼,想攔我,沒那麼容易,我挖了好深才進來的。
  
  這裡真討厭,還有好硬的牆壁,瞧,頭都差點撞起一個包了,不過還是被我給撞開了,落羽,揉揉。
  
  小紅在落羽懷裡不斷的撲騰,委屈。
  
  而落羽聽小紅這麼一說,明白了,感情雲間花的禁制和那魔獸的甦醒,是小紅幹得好事。
  
  落羽當即喜道:「你這個小東西。」
  
  一邊抱著小紅狠狠的親了幾口。
  
  雲間花在沙漠深處,不到花期是不會出現的。
  
  而現在因為守護獸被驚醒了,所以雲間花在那守護獸的力量下,顯示了出來。
  
  好,好,免得她在去千辛萬苦的尋它。
  
  「快醒了,雲間花也快被它催熟了。」老侍看著下方在那魔獸的力量下,不斷開始散發七彩光芒的雲間花沉聲道。
  
  落羽聽言眉眼快速的一動:「醒了正好,正好給我派上大用場,走。」
  
  一揮手,落羽轉身當先就走。
  
  同時,唇邊一連串的吩咐就撒了開來,在深淵中迴盪有聲。
  
  密宮深處,地底深淵,超級魔獸快要覺醒,而上面的人還不自知。
  
  風雲悸動,沙漠金秋。
  
  一夜的廝殺,梵蒂城內雖不至於血流成河,卻也屍橫遍野。
  
  七王若是合成一體,那三天還真要拿出點本事和代價,才能夠處理他們。
  
  而現在七王自己混亂,三天逐個擊破,簡直就是易如反掌。
  
  鐵騎,魔獸,橫掃而過,三天從三個方向逼入梵蒂城內城。
  
  七王中三王被殺,兩王被擒,只剩下兩王還在苦苦奮戰。
  
  雖然此時已經知道要合併一處進行殺敵,卻已經晚了,時不我與。
  
  深黑的天幕退去,深藍的色澤在天空中綻放,黎明的曙光從天邊躍出來,絲絲金光開始籠罩天地。
  
  深秋時節,天清高廣,黎明便越發的讓人心曠神怡。
  
  而就在這金光跳躍中,一道白色的白光突然從梵蒂城內城中心,那黃金鑄就的王宮方向綻放了出來。
  
  沖天而起,並不繽紛,卻蘊含著神聖。
  
  「嗯。」梵蒂城外城城南,南天王軍隊中,正負手觀天的南天王,陡然眼色一變,轉頭定定的看著白光衝起的地方。
  
  「這是什麼東西?」身邊他的副將見此詫異的道。
  
  「霧色屏障。」南天王淡漠的眼中,一剎那間光芒翻滾。
  
  「霧色屏障?是那……」副將一聽一下就驚了,緊接著驟然驚喜起來。
  
  霧色屏障,誰不知道梵蒂城最大的秘密就是那霧色屏障。
  
  要是他們從中窺視出原理和構造方式,那他們搬回南天,想讓什麼人進來,就讓什麼人進來。
  
  那種防衛還有誰能夠破。
  
  「王,我們……」
  
  「唰……」
  
  副將狂喜的話才開口,那白光閃爍的梵蒂城王宮方向,一七彩霞光緊接著升騰了起來,在黎明中恣意的妖嬈著。
  
  「雲間花。」南天王的眼,亮了。
  
  這是雲間花成熟時候散發出來的光暈,好東西,兩大寶貝,兩個絕頂的大寶貝啊。
  
  「走。」雖然來了梵蒂城,卻並不打算入城的南天王,再也忍不住,轉身袖袍一揮就朝梵蒂城內城閃去。
  
  同一刻,梵蒂城城北,同樣認為不需要自己進入的北天王,二話沒說,一揮手,帶著隨身幾個精兵,行入了梵蒂城。
  
  同樣,西天王沒來,但是這一方的掌座,一分不落的踏了進城。
  
  面對如此的誘惑,沒有任何人能夠抵擋住它們的魅力。
  
  「都進來了?」密宮地底,聲音低沉。
  
  「是,都來了。」
  
  「既然都來了,那就一起留下吧。」聲音清脆而溫潤,遠遠飛出。
  
  兩天王,一掌尊進入,還有何人能夠抵擋。
  
  秋風掃落葉,四王齊齊被擒,七王勢力全部被剷平。
  
  梵蒂只剩下原本獨立,卻突然間消失不見的四將勢力。
  
  三大龍頭,聚與梵蒂城王宮。
  
  白色光芒從地底升起,伴隨著白光的越來越甚,梵蒂城王宮就好似承受不住那力量似的,開始崩潰。
  
  緩緩的沉了下去,漸漸的露出地面下那白色的神奇晶石。
  
  還有那地底深處,雲間花隱隱約約的身影。
  
  高高的矗立在王宮塌陷的邊緣,看著下方梵蒂城顯露出來的秘密,南天王緩緩的笑了,看著對面的北天王:「東天王未至?」
  
  「沒見,不過想來應該不遠。」北天王雙手負在身後,立於南天王對面。
  
  「還是老北瞭解我。」北天王話音一落,邪笑的聲音在風中揚起,東天王慢條斯理的步上王宮塌陷的邊緣。
  
  「這麼熱鬧的事情,怎麼會沒我插一腳。」酒紅長髮飛揚,東天王邪氣昂然。
  
  落羽阻止了他進,不過這麼熱鬧,他沒不進來的道理。
  
  「四天齊集了。」就在東天王話音落下的當口,西面西天王的掌座,走上了王宮廢墟頂端。
  
  四天,東南西北,第一次,到齊了。



第134章:鷸蚌相爭(上)
  
  風雲際會,金陽耀空。
  
  東天王立於東面,一身酒紅長袍,在陽光下妖邪萬分。
  
  南天王立於南面,一身漆黑的鏤金長袍,極盡猖狂,映襯著他冰冷的酷容,更顯冷漠和獨裁。
  
  西天王下掌座立於西面,一身淡橘紅的色澤,與那天空驕陽相互映襯,火熱而猙獰。
  
  北天王立於北面,一身淡白色的長袍在風中獵獵飛舞,集冰冷霸道與一身。
  
  四人獨立廢墟之上,僅僅四人,卻比千軍萬馬的氣勢還要壓人。
  
  身後,精銳的隊伍拉開,嚴陣以待。
  
  「難得,難得,還是好寶貝吸引人啊。」東天王雙手負在身後,邪氣萬分。
  
  北天王聽聲,看了眼廢墟下面不斷擴散開的梵蒂城的絕對秘密,和那已經開始露頭的雲間花。
  
  冷冷的道:「東天王,就這麼高看自己?」
  
  莫名其妙的話,南西兩天卻聽的明白。
  
  他們都是精兵圍剿,重兵壓陣。
  
  而東天王就帶了兩個人,兩袖清風的什麼都沒有,以為憑這樣就能跟他們爭一杯羹?
  
  東天王聞言一聲輕笑,很不以為然的道:「本王就是來看熱鬧的,你們不用理會我,本王不會做那乘人之危橫空搶奪的事。」
  
  此話一落,南西北三天對視一眼,兩王一尊一下就笑了。
  
  地魔火是個不講信義的地方,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但是絕不包括四天天王。
  
  只要開了口,那就是板上釘釘的事,一諾千金。
  
  東天王既然開了這個口,不管他是那根筋不對,那就是真不會動手跟他們搶了,真是看熱鬧來了。
  
  「難得。」當下,三天齊齊開口扔了一句出來。
  
  東天王聞言揮了揮袖袍,好似真來看戲的一般,自顧自的坐下,身後的墨軒送上酒,無華送上酒杯。
  
  東天王,開始在這廢墟上品酒開來。
  
  兩王一尊見此,不在理會東天王,轉頭互視了一眼,,
  
  沒有做任何的言辭,齊齊低頭看向沉沒的廢墟。
  
  梵蒂城的王宮緩緩的傾倒,垮塌,露出下面的地底。
  
  三王一尊就好似站在了那盆子的邊緣,高高的矗立著,而原本的王宮主殿方向,就如那盆底,還在不斷的向下沉著。
  
  而伴隨著它的下沉,地面那白光越發濃郁。
  
  而那雲間花開始在地心下顯露出本來面目來。
  
  無形無相,雲間天色。
  
  七彩光芒琉璃,不斷的一圈一圈盛開。
  
  那璀璨的光芒下,無形的花瓣開始緩緩的盛開。
  
  那濃郁的香味穿破流沙和空氣,瀰漫在整個這一方空間上,幽香陣陣。
  
  雲間花,開始熟了。
  
  矗立深淵之上的兩王一尊,見此眼中齊齊閃過一絲犀利。
  
  雲間花,開始盛開的時候會出現在流沙之頂,一旦開過,就會立刻再度沉沒下去。
  
  想在尋找它,那可就是難上加難了。
  
  「各憑本事。」
  
  「好。」
  
  簡潔之極的冷喝暴露在空中,兩王一尊瞬息間達成一致。
  
  風乍起,雲間花,全面露出,盛開。
  
  「轟。」三影波動,但見金陽耀空中,兩王一尊飛射而起,朝著深淵下開始盛開的雲間花就搶了開去。
  
  翩若驚鴻,快若游龍,轉瞬及至。
  
  強敵在旁,虎視眈眈,兩王一尊出手,那就是全力,毫無一絲保留,紫光乍起,快若閃電。
  
  只一眨眼的功夫,兩王一尊已經出現在雲間花身旁,伸手就朝雲間花搶去。
  
  「嗚。」無華站在上方見此睜大了眼,他看中的雲間花,真會被……
  
  「轟。」心中的想法才成型,就見那七色光芒的雲間花身周,猛的金黃色的光芒一盛。
  
  轟的一聲把全力出手的兩王一尊猛的給彈了開去。
  
  同時,雲間花下方的沙流裡,細沙不斷的波動,就如浪花一般重重疊疊而起。
  
  有東西要破沙而出了。
  
  「上菜。」坐在深淵上的東天王眼亮了,
  
  同時彈開兩天王和西天僅次於西天王的人,這雲間花的守護獸,不弱啊。
  
  當下優哉優哉的坐好,品著酒還不算,居然興趣濃厚的來一句上菜。
  
  不過墨軒和無華都被下方的形勢吸引了,沒人理會。
  
  金黃光罩一閃,兩王一尊彷彿早有準備會被彈開,當下五指憑空一抓,犀利的紫紅色武器,就已經抓在了手中。
  
  同一刻,遠處天邊飛煙滾滾,有三股強大的力量,正穿雲破月而來。
  
  兩王一尊的魔獸,來了。
  
  沙飛揚,金光乍起。
  
  就在這瞬息之間,開始盛開的雲間花下方流沙中,一道蠻橫狂猛之極的力量,突然破沙而出。
  
  就如一道光劍,轟的一聲直達天際。
  
  含滿了暴躁,含滿了被驚醒,被打擾後的狂怒。
  
  金黃升空,一魔獸破沙而出,瞬息間浮與雲間花上,半天空中。
  
  形如恐龍時代霸王龍的頭,骨刺分明,萬分猙獰,金黃色的身體幾乎比龐大的吞雲貔貅還要大。
  
  厚厚的鱗甲覆蓋在上面,在陽光下散發著陰冷肅殺萬分的光芒。
  
  巨大的尾巴拖曳著,四爪臨空,頭腳崢嶸,金黃耀眼。
  
  普一出現,那氣勢已經壓倒兩王一尊。
  
  「十四級巔峰的變色龍。」坐在深淵上品著酒的東天王,一見雲間花的守護獸現出真身。
  
  任憑他如何的不動聲色,也高高的挑了一下眉頭。
  
  十四級巔峰,這可強悍了。
  
  同一刻,也認出面對的是什麼級別的魔獸後,半空中兩王一尊,面色齊齊緊了一下,手中的武器握緊了。
  
  風聲飛揚,空氣成漩渦狀,包裹著變色龍,飛速的轉動。
  
  「吼……」昂頭一聲怒吼,巨大的變色龍,四爪一伸,朝著兩王一尊一爪子就橫掃而去。
  
  帶起流沙,撕破空間。
  
  金黃的力量猶如巨浪,一抓之下分三股,朝著三人驟射而去。
  
  兩王一尊,也不是庸手。
  
  見此手中各自的長劍一橫,紫紅色的鬥氣光芒大盛。
  
  一劍橫劈,就朝變色龍的攻擊力量對了上去。
  
  金黃蘊和著紫紅,那色澤的艷麗,幾乎媲美天上的金陽。
  
  「砰。」四股力量快如閃電,下方的人除了東天王,幾乎沒有人看清楚,就已經撞在了一起。
  
  頃刻間,只聽一片震耳欲聾的響聲迴盪在這方天際。
  
  四股力量炸射開來,就好似流星碰撞,瞬間漫天花雨,風捲狂湧。
  
  那本圍在深淵旁邊的三天勢力,見此微弱的兵馬立刻齊齊退後。
  
  而為首的大將等高手,卻猛的推進,包圍在了深淵變色龍兩旁,做出了攻擊準備。
  
  煙霧退開,半空中兩王一尊面色都嚴峻異常,手中鬥氣幻化成的武器,緊緊的對準了巨大的變色龍。
  
  而處在中心位置的變色龍,渾身一點傷痕都沒有,反而緩緩的扭了扭頭,活動了一下筋骨。
  
  巨大的尾巴一展,那金黃的攻擊力量開始飛湧而起。
  
  那一抓,不過是小試牛刀而已。
  
  現在,才真正開始。
  
  打擾它的睡眠,想奪它的雲間花,哼,殺。
  
  「嗷……」金黃力量一波盛一波的開始擴張開來,而同一刻,兩王一尊的魔獸也飛空而到。
  
  碧綠色的十三級飛火金獅獸。
  
  火紅色的十三級巔峰流雲乾坤豹。
  
  醬紫色的十三級大地飛熊。
  
  全是頂級的魔獸。
  
  「精彩,精彩了。」東天王見此那眼都亮得沒有辦法在亮了,一邊朝後退,一邊讚道。
  
  十四級巔峰的變色龍,對上三個十三級魔獸,三個超越紫尊王者的所在。
  
  這樣高級別,高水準的對抗,就是他也是第一回見,就是他都不敢如此近距離的看。
  
  不枉費他從梵蒂城南進了來看這一場好戲。
  
  風雲悸動,兩王一尊,三頂級魔獸,把十四級巔峰的變色龍圍在了當中。
  
  氣息凌厲,還未有任何開始間,空氣已經幾乎凝固。
  
  那龐大的威壓,幾乎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三天的精兵們,不斷的朝後退去,他們無法在這樣龐大的壓力下立足。
  
  風乍起,雲間花在強大的威壓下,開始不斷的盛開了。
  
  「吼……」金光乍現,變色龍仰頭一聲嘶吼,金黃色力量鋪天蓋地而出。
  
  「嗷……」三個十三級魔獸,同時一聲大吼,三色力量層飄而起。
  
  紫紅飛揚,兩王一尊,出手。
  
  風動四方,天幕蒼穹下瞬息間風雲變幻,龐大的力量遮天蔽日。
  
  碰撞,真正王者之間的絕對碰撞。
  
  「我的天。」地面上一片殺伐,地下密宮中一片驚駭。
  
  聞將滿臉震驚的從水晶鏡中看著上面的廝殺,震撼的揉了揉眼。
  
  這樣級別的,簡直完全超出了他的想法。
  
  「嘶。」自言自語的驚駭還沒落,旁邊凜將突然倒吸了一口冷氣。
  
  只見水晶鏡中清晰的印出,在三人三獸包圍圈中的變色龍,大殺四方,一尾巴橫掃。
  
  直接以本身的物理防禦,攻破十三級大地飛熊的爆破攻擊,一尾巴把大地飛熊給抽飛了出去。
  
  大地飛熊一頭撞入北天王的精兵隊伍。
  
  那一面的精兵,連逃避都來不及逃,就直接見了閻王。
  
  瞬息一片混亂。
  
  「這是十三級的啊。」巰將幾乎不敢相信。
  
  不過是一個照面,就被……
  
  「十三級和十四級,一級的差別幾乎就是無法跨越的鴻溝,更不用說變色龍已經是十四級的巔峰。」
  
  矗在水晶鏡前,老侍緩緩的道。
  
  四五級的魔獸實力沒有多大的實力區別。
  
  但是越到後面,半級幾乎都是絕對的距離,還不說那是一級,差別簡直就是天差地遠。
  
  十三級在橫,在十四級的面前,也是小貨色。
  
  負手站在旁邊的落羽聽言,低頭看著貔貅:「你能打得過不?」
  
  同樣是十四級的吞雲貔貅,此時正目不轉睛的看著上面的交鋒,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5 09:12 PM

第135章:鷸蚌相爭(下)
  
  聽落羽說話,沉默了好半響。才不情不願的搖了搖頭。
  
  它才進入十四級,而這一隻變色龍已經是十四級的巔峰。
  
  起碼都是三千年以上的歲數,加上又是雲間花的守護獸,吸收不少雲間花的好處。
  
  打不過,沒感受到它的威壓,只從水晶鏡看來就知道。
  
  落羽見此揚了揚眉,沒有在開口。
  
  而她懷裡的小紅,和立在她肩頭的小銀,則是一副的躍躍欲試。
  
  「砰。」水晶鏡中,十四級的變色龍一爪子抓飛金獅獸和流雲乾坤豹,卻被身後南北兩天王齊齊窺了一個漏處。
  
  兩把紫紅長劍,砰的一聲砍在了變色龍的背上,剎那濺起點點紅血。
  
  十四級的變色龍頓時一聲怒吼,四蹄騰空,眼中閃過一絲血紅的猙獰,轉身就朝兩王殺來。
  
  但見,那方天幕中七色光芒此起彼伏。
  
  那強悍的力量,幾乎讓天地都變了色。
  
  「都準備好了?」看著鏡子中的場景,落羽撫摸著小紅,突然緩緩的開口。
  
  「好了,就等他們……」四將齊齊應聲,看了一眼鏡子中的場景,卻並沒把話說完。
  
  落羽聽言點點頭。
  
  「走。」神色此時分外猙獰和桀梟的梵蒂城主,突然沉聲開口。
  
  身後的老侍立刻推著他就朝外走去。
  
  落羽見此一揮手,四將立刻朝著四方而去。
  
  回首看了眼水晶鏡中三天和雲間花守護獸的激烈拼搶,落羽眼中閃過一絲銳利,轉身,快步而去。
  
  開啟了地底深淵的秘密。
  
  暴露出雲間花要盛開的氣息。
  
  這可只是引君入甕的開始,好戲,還在後面。
  
  「轟隆隆……」地面上,激烈的爭搶爆裂聲不斷的響起。
  
  那紫紅,金黃,碧藍,漆黑之力量在半空中不斷的稟射開來。
  
  就好似那節日的禮花,絢麗萬分。
  
  十四級的變色龍,猙獰彪悍,縱三人三獸圍攻,卻不但不露敗象,反而越戰越勇,越來越強。
  
  血色不斷的從空中滴下,滴落入流沙。
  
  卻不知道是誰的血?
  
  「三獸支持不住了。」地面上端著酒的東天王看了眼滴落到他酒杯中的血,緩緩揚了揚眉。
  
  「十三級畢竟差很多。」墨軒邊看邊應和了一句。
  
  他也看出來了,三獸不是變色龍的對手。
  
  但是因為有三獸的牽制,兩王一尊這三人卻又佔了變色龍的上風。
  
  不過上風雖然佔了,卻一時半會也降伏不了十四級的變色龍。
  
  「花快全開了。」無華卻一直注意著雲間花。
  
  雲間花快全開了,要是全開還沒被摘取,它就會沉沒下去,在一次等著它盛開出現,就不知道要猴年馬月了。
  
  「我們真不動手?」墨軒壓低了聲音。
  
  此時他們若出手,那雲間花恐怕逃不出他們的手掌。
  
  東天王聞言邪邪一笑:「本王是說話不算話的人?」
  
  在說,這樣的場面還需要他動手?
  
  墨軒聽言眼波轉動間,似有所悟,頓時沒有在開口。
  
  「一人一半。」而就在無華看出來雲間花快全開了,半空中與變色龍爭鬥的南北兩天王也看到了。
  
  當下,北天王突然開口,朝南天王吼道。
  
  南天王眼波微動間,手中紫色長劍一橫:「好,下腹是它的要害。」
  
  一人一半,比什麼都得不到的好。
  
  他們人手雖然來得多,但是自這節骨眼都起不了作用。
  
  頓時,兩王一議妥,立時身形一閃,就站在了一處,手中紫紅色的鬥氣一盛。
  
  那兩柄鬥氣長劍啪的相交在一起,立時,那氣息整個飆升,紫色鬥氣吞吐間,比那十四級的變色龍還要盛。
  
  南,北,兩天王聯手了。
  
  同一刻,與他們心有靈犀的金獅和流雲豹不要命的朝變色龍衝上去,硬生生拖住變色龍,不讓它全力應對。
  
  紫紅乍起,兩天王聯手的力量豈是等閒。
  
  兩劍合併,一劍朝著變色龍劈空斬下,
  
  剎那氣冠長空,鬥氣飛揚,幾乎要斬了這天去。
  
  變色龍血紅雙眼,一邊應付西天掌座和那三頭十三級魔獸,一邊仰頭嗷的一聲大叫,全身力量蜂擁而起,整個包裹住了它。
  
  「轟。」驚天一劍,簾卷青天,朝著變色龍劈下。
  
  瞬間只聽一聲炸響,半空中光芒陡然大盛,一瞬間幾乎讓人什麼都看不見,只能見那紫紅和金黃交織的光芒密佈。
  
  
  就算乃東天王,也微微側了一下頭。
  
  這力量強勢的太驚人了。
  
  至於其它三天的人,則是能避多遠就避多遠。
  
  「嗷嗚……」光團中,變色龍慘烈的一聲大叫,轟的一聲一頭朝下撞了下去,下腹重傷。
  
  兩天王聯手,旁邊還有一尊和三頂級魔獸牽制。
  
  這樣的力量……
  
  「受傷了。」東天王聽聲猛的一下站了起來。
  
  守護獸受傷,那雲間花……
  
  「快拿。」半空中,一擊擊下的南天王朝著北天王就是一聲大吼。
  
  相對靠近雲間花的北天王早二話不說,朝下就是一個閃身,閃電般的朝那已經盛開的雲間花落去。
  
  手中紫紅鬥氣長劍劈空一橫,一劍就朝那金黃色的變色龍保護罩砍去。
  
  「砰。」一聲清脆之極的響聲過後。
  
  那籠罩在雲間花上的變色龍的力量砰的一下破裂開來,露出了裡面無形無相的雲間花。
  
  花香四溢,幽香飛天。
  
  北天王大喜,快如閃電的撲下,伸手就朝沒有保護的雲間花抓去。
  
  眼看雲間花要落入北天王之手。
  
  那流沙中雲間花處,一道橘紅身影一閃搶在北天王之前,一把搶走了雲間花,轉身就閃。
  
  「什麼人?」北天王頓時大怒。
  
  「西天。」而站在半空看得真切的南天王,陡然大怒,怒吼出聲,反手一劍就朝西天掌尊砍去。
  
  敢從他們手中漁翁得利。
  
  身形連閃,西天掌座一手拖著雲間花,幾個閃躍就朝西天勢力範圍內衝去,

  只要進入西天精兵陣營,就是南北兩天聯手,他們也不怕。
  
  「哈哈,兩大天王多謝了。」
  
  西天掌座看著手中的雲間花,控制不住的大笑起來。
  
  當他西天的人是擺設,南北兩天王聯手,以為沒他西天的事了,哼,有那麼好的事。
  
  張狂的笑聲才飛揚在半空中。
  
  緊隨其後的南天王攻擊已經攻至西天掌座身後。
  
  西天掌座身形一頓,回首反手就是一槍。
  
  只聽砰的一聲漫天紫紅光芒炸過,西天掌座還沒來得及回身,北天王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後。
  
  「想漁翁得利,你還沒那個本事。」
  
  冰冷的聲音在半空中響起,紫紅長劍已經一劃而過。
  
  西天掌座見此心知不妙,拼著後背硬接北天王一劍,也不敢轉身,剎那一口鮮血狂噴而出,卻借力猛的把手中的雲間花,朝西天的勢力方向扔了過去。
  
  「敢爾。」南北兩天大將也不是吃素的,剛才瞬間的強搶他們沒反應過來,此時豈能在慢。
  
  頓時,幾大將領合身猛的撲出,就朝西天的方向躍了過來。
  
  西天幾將那容到手的雲間花被搶回,立刻搶上奪取。
  
  剎那,三天勢力最強的幾大高手,混戰成一團。
  
  「真熱鬧,不枉我繞路進來觀看。」高坐與東面,東天王看著此等場景,笑瞇起了眼。
  
  「的確熱鬧。」墨軒點頭。
  
  「雲間花,天,慢點,慢點。」而無華卻只關心他的雲間花,看著雲間花在三天的勢力中,不斷的飛起被爭奪,雙手是握緊了拳頭。
  
  這雲間花何其珍貴,怎麼能容如此粗魯的搶奪。
  
  「若是能憑此讓三天勢力大傷,我們……」墨軒眉眼緩緩的亮了。
  
  而東天王聽著墨軒的話,緩慢的揚起一絲笑容,舉了舉手中的酒杯。
  
  墨軒見此,轉身不動聲色的退了下去。
  
  他不搶,他現在真的不搶,不過,至於緊接著或者以後嗎……
  
  秋風飛揚,血紅半天。
  
  廝殺一片,三天高手戰成一團。
  
  伴隨著雲間花的不斷飛起,血色在陽光下,點點滴滴飛揚。
  
  「砰。」兩王一尊一個交手,西天掌尊那是兩王的對手,轟的一聲被擊飛了出去,重重的撞向梵蒂王宮的廢墟。
  
  北天王見此一聲冷哼,伸手摸了一下嘴角的隱隱血跡。
  
  而南天王朝後一個飛躍,就朝那飛起的雲間花搶去。
  
  此番,看誰還敢跟他們搶。
  
  金陽閃爍,下方無一物能隱其蹤跡。
  
  而就在這金光懵懂間,眼看南天王就要搶上那落下的雲間花,突然一隻素手從旁伸過,輕輕巧巧取了那雲間花。
  
  素白淡雅的衣袍在半空中一揮,人已經閃身而走,快的只給南天王剩下了一個背影。
  
  「誰?」南北兩天王大怒,齊齊轉身看去。
  
  連帶著下方的東天王和交手的三方高手,都齊齊停手,抬頭看去。
  
  素白衣袍,優雅而從容,劃天而過,輕若飛鴻。
  
  臨空踏步,一個飛轉間,突然出現之人輕輕巧巧的站在了西北方的深淵上方。
  
  衣襟淡雅,卻在金光下讓人收不回視線。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歡迎來我梵蒂城。」清脆的聲音優雅的從天空中傳了來,該人緩緩的轉過身。
  
  一頭黑髮,一身男裝,俊美異常,不是那落羽是誰。
  
  「你是誰?」南天王一聽身形一頓皺緊了眉頭。
  
  梵蒂城,他的梵蒂城?這是那號人物?
  
  而東天王則一眼看見是落羽,那眼飛速的一轉,緩緩的站起了身。
  
  衣袍隨風而動,落羽站在深淵上方,視線掃過兩王一尊,慢條斯理的收起手間得來全不廢功夫的雲間花。
  
  微笑而從容的道:「梵蒂城的新主人。」
  
  一邊頓了頓道,緩緩的道:「在主人的面前搶奪我的東西,幾位,真正視我梵蒂無人了。」
  
  新主人?開什麼玩笑,他們遠從三天而來
  
  搶的就是這梵蒂城,梵蒂城此時有新主人了?放屁。
  
  「就憑你。」北天王一聲冷笑,紫紅鬥氣瞬間飛揚。
  
  落羽看著猙獰畢現的三天,儀態依舊優雅的微笑,聽聲並沒做任何的答話,而是袖袍一拂。
  
  剎那,四天站立的地方,飛速的朝下沉去,包括東天王所在的位置。
  
  四天陡然一驚,這是怎麼回事?
  
  然下沉不過只是丁點,沉於原雲間花開出的位置,他們所站立之地就沒有在下沉。
  
  而落羽所站的位置卻突兀的顯示了出來。
  
  北天王和南天王對視了一眼,眼齊齊一瞇。
  
  然就在他們的一瞇中,深淵的四方,突然緩緩的升騰起四方高台。
  
  高台上,四人一身盔甲,威猛有力的高高站與其上。
  
  梵蒂城四將,消失的梵蒂城四將。
  
  北天王和南天王的眼微微沉了下來,卻也並無恐懼,四將而已。
  
  「殺啊……」
  
  而伴隨著四將的現身,遠處本已經停息的廝殺聲驟然而起,從四個方向包圍而來。
  
  那是,四將的勢力在開始清洗三天的外圍兵將了。
  
  三天高層,立時齊齊臉色微沉。
  
  「既然你們這麼喜歡我梵蒂城,那就留下來陪本城主一起。」三天勢力神色微變的當口,一道狂桀的聲音響起。
  
  黑紅色衣袍飛揚,在落羽所站高台的身後,老侍推著梵蒂城主緩緩顯出身來。
  
  「梵蒂城主?」
  
  「不是死了……」
  
  「父王……」
  
  「爹……」
  
  梵蒂城主一露面,下方三天眾人眼中揚起驚訝的同時,不好的感覺瞬間蔓延開來。
  
  而被三天擒拿的梵蒂城四王,此時在三天的俘虜營中,也震驚的驚叫出聲。
  
  落羽俯視著下方陡然色變的三天,微笑著輕輕一揮手:「你們不是很想知道梵蒂城的秘密,那就留下慢慢專研吧。」
  
  優雅的話音一落,那本消失的梵蒂城白茫茫的防護罩,轟的一聲重新升起,整個封鎖住了梵蒂城。
  
  誰也別想出。



第136章:關門打狗(上)
  
  四將突現,梵蒂城城主死而復生,本破碎的白霧屏障憑空而起。
  
  陡然而來的三大變故,就算沉穩如南北兩天王,也不僅整個的色變了。
  
  錯了,錯了,他們沒有打破那白霧屏障,根本就沒有解決那東西,現在……
  
  這不是可以任他們魚肉的地方。
  
  這是陷阱,對他們設置的陷阱。
  
  誘敵深入,甕中捉鱉啊這是。
  
  等他們兩敗俱傷,梵蒂城主才出來,好,好,居然是抄他們的後手,居然算計到他們四天的頭上來了。
  
  他們今日居然栽到這裡,栽到這上面。
  
  真是放眼地魔火,都會成為笑柄。
  
  臉色瞬間一冷,北天王一揮手,身後立刻把擒拿住的梵蒂城主四子給推了上來。
  
  「梵蒂城主,你隱藏的不錯,不過,你不要你兒子們的命了?」
  
  冷冷的聲音響徹在這深淵方向,帶著冰冷,帶著冷酷。
  
  「父王,救命啊,父王……」
  
  「父王,救我們啊……」
  
  陡然看見已經死了的他們的父王出現。
  
  在看見那他們引進給他們父王看病的聖藥師,居然站在了他們父王的身邊,剩下的四王立刻明白了過來。
  
  這是他們父王的圈套,這是假死誘敵之計呢。
  
  雖然他們不顧梵蒂城主的死活就開始爭位,但是他們畢竟是親父子不是。
  
  此時,本一面倒的形勢,轉眼變得對他們梵蒂城有利之極,四王一下就興奮了起來,朝著梵蒂城主連聲大叫。
  
  梵蒂城主坐在椅子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四子,眼中閃過絕對的殺伐和勃然大怒。
  
  「這樣的兒子,不如不要。」
  
  冰冷而含著無法言喻的狠和怒的聲音緩緩飄出,冷了一地的心。
  
  「父王,你……」
  
  「父王,我們知道錯了,父王……」
  
  「是嗎,那本王就成全梵蒂城主你的意思。」南天王聽聲眼一厲,緩緩的抬手,作勢要殺四王。
  
  父子連心,他還不相信了,梵蒂城主真的會不顧他的兒子。
  
  而他手才微微抬起,梵蒂城主突然一揮手。
  
  「嗖。」利劍破空,鬥氣飛轉而回,快如閃電。
  
  就在梵蒂城主一抬手下,那矗立在四方高台上的四將,突然閃電般的出手,鬥氣長劍劃破長空,直擊四王而去。
  
  「砰。」四聲清脆的刺入聲。
  
  在這寂靜的當下,顯得分外的響亮。
  
  「父王……父……」
  
  鮮紅的血色稟射而出,被捆綁在三天陣營前的梵蒂城四王,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
  
  口角鮮血狂湧,身體緩緩的朝後倒了下去。
  
  他們的父王親手命人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眼中狠絕的深處蘊藏著深深的沉痛,梵蒂城主卻依舊面無表情的看著下方倒下的四子。
  
  「不勞南天王動手,本王的兒子,本王自會教訓。」冰冷的話不帶一絲情意,只有決絕。
  
  南北兩天王見此齊齊暗自一皺眉。
  
  這梵蒂城主居然真下得了手,不愧是一代梟雄。
  
  不給敵人留絲毫的手柄,也不給任何背叛的人機會,那怕是他的親生兒子。
  
  這下,他們唯一的殺手鑭,完全失去了。
  
  當下,南北兩王不動聲色間對視了一眼,絲絲淡淡的氣息朝向了落羽。
  
  擒賊先擒王。
  
  兩王心下才一動,那高台上一身素色的落羽,嘴角突然一勾,輕輕的拍了拍手。
  
  就在落羽輕拍的瞬間,那四將手中一銀白色的石頭一閃,同時按在了四方高台之上。
  
  「轟。」瞬間,一聲輕微的轟鳴響起。
  
  一道銀白色的光罩,猛的升騰而出,瞬間罩住深淵下方,四天所處之地。
  
  把四天的所有人,全部罩在了當中。
  
  南北兩天王見機最快。
  
  一見銀白光罩升出,立刻臉色微變的騰身而起,一劍揮空就朝那光罩斬了上去。
  
  「砰。」沒有驚天動地的震動,也沒有地動山搖的大響,只有輕微的一聲砰發出。
  
  南北兩天王的力量就好像擊在了中空處。
  
  只引起絲絲的漣漪,其他的則什麼都沒有。
  
  臉色變了,臉色真正的變了。
  
  一個翻身落下地的南北兩天王,再也控制不住臉上那冷酷和肅殺,眉頭緊緊的皺在了一起。
  
  這光罩……他們的力量……
  
  兩人一落下,當即快速的對視了一眼。
  
  此時也顧不上是敵人了,迅速成為同盟,南北兩天王手中紫紅鬥氣長劍一出,一劍交替,再度聯手。
  
  站立在光罩裡的東天王見此,微微退後兩步,雙手抱胸看著。
  
  而高台上,落羽面帶微笑,梵蒂城主滿臉肅殺,卻都動也不動.
  
  好似根本不怕兩王聯手就算是十四級的變色龍,都不是對手的兩王再度合力。
  
  「轟。」紫紅光芒大盛,超越紫尊王者的鬥氣磅礡而出。
  
  「砰。」依舊一聲輕輕微微的砰的一聲發出。
  
  白色的光罩沒有一絲破碎,甚至沒有一絲波動,依舊穩穩的籠罩著。
  
  這一下,整個三天的勢力全部臉上變色了。
  
  他們兩王聯手居然都破不了的屏障,這……
  
  「你們不是窺視我梵蒂城這秘密嗎,今日你們所站之地就是我梵蒂城的中心,乃是最靠近我梵蒂光罩力量來源的地方。」
  
  落羽雙手抱胸,笑容優雅:「希望,沒有讓你們失望。」
  
  此話一落,南北兩天王和那重傷的西天掌座,齊齊五指握成了拳頭。
  
  梵蒂城外城的光罩,就是憑他們合力也擊不開。
  
  而現在,這光罩居然是最靠近秘密,也就是說本源的力量揮發而出的。
  
  那就是說,今日,只要梵蒂城主不放人,他們全部都要毀滅在這裡。
  
  這……這……
  
  他們明白了,這不是偶然的,這更不是他們運氣好,這是要把他們四天一網打盡,一網打盡啊。
  
  好大的胃口,好狠的手段。
  
  同一刻,三天所有高手和精兵震撼了。
  
  立時,不辨東南西北的朝銀白屏障狠命的攻擊起來。
  
  剎那,各色的鬥氣此起彼伏的升騰而起。
  
  然而,卻沒有一絲成果出現。
  
  銀白光罩依舊如故。
  
  金陽西落,那橘紅的色澤艷麗天下,照射在白色的光罩上,紅艷漫天。
  
  看著下方瘋狂的攻擊,卻根本不得而出的四天,梵蒂城主血紅的眼泛起無比猙獰的光芒。
  
  他梵蒂城不是那麼好進的,進來,就永遠別想在出去。
  
  「把我們也罩在裡面了?」相對三天的瘋狂,東天王和無華到顯得分外的安靜,此時無華詫異的道。
  
  落羽怎麼把他們也給罩在裡面了?
  
  東天王抬頭穿過白光看向落羽,臉上邪笑不變,眼卻深沉,慢悠悠的回了一句:「心真大。」
  
  無華一愣,什麼意思?難道說?
  
  心中的念頭才一轉,還沒想出個意思,無華突然覺得身體一緊,一龐大的力量突然拉拽著他,猛的就朝上面的光罩衝了上去。
  
  「啊。」無華一聲驚呼,他可沒那個力量去撞碎這屏障啊。
  
  驚呼殘存在耳,身卻穿罩而出,一個飛揚間落在了落羽的身邊。
  
  無華愣怔的看著落羽,被這變動驚的有點楞,傻傻的看了一眼身後叼著他出來的小銀,半天沒想好要說什麼。
  
  而他這一出,下方瘋狂攻擊的三天勢力,陡然齊齊一愣。
  
  緊接著,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東天王的身上。
  
  他們所有人都出不出去,你的人卻可以出去,這是什麼意思?
  
  南北兩天王和西天掌座,眼中殺氣狂湧。
  
  難怪你不插手,難怪你就在一旁看好戲。
  
  原來,背後玩手段的是你?
  
  東天王迎視著看過來的目光,剎那明白了落羽的意思。
  
  頓時抬頭看了高台上微笑看過來的落羽一眼,無奈卻又覺得有挑戰和有趣的搖了搖頭。
  
  這個落羽在拉他下水。
  
  「天王。」落羽看著東天王看過來的眼神,
  
  從東天王眼中看出了明瞭,當下唇角微揚,相當禮貌的喊了一聲東天王。
  
  「原來是你。」南北兩天王聽聲,勃然大怒了。
  
  面對殺氣騰騰的三天,東天王依舊邪氣昂然,微微一笑道:「你們知道本王一向不喜歡打打殺殺。」
  
  一向不喜歡打打殺殺,他媽的,滾。
  
  誰不知道他一不高興,血洗滿城都可能。
  
  還不喜歡打打殺殺,去死。
  
  三天聽言,那一腔怒氣全部集中到了東天王的身上,從四面八方包圍過來,那殺氣……
  
  東天王見此臉上含著邪笑,抬頭看了落羽一眼。
  
  小傢伙,還不拉我上去,我一個人可對不了他們這麼多。
  
  落羽接受到東天王的視線,笑著道:「那天王是答允我了?」
  
  東天王想給落羽裝傻,他知道這一答允就等於答允把梵蒂城給她了。
  
  可裝傻,別說,這當口,這落羽說不定還真敢就這麼把他滅在這裡了。
  
  南西北三天都以為是他背後指使的招,他得了好處。
  
  實際卻是被這小狐狸給得了好處,他還得幫他背黑鍋。
  
  東天王哭笑不得,卻從心底覺得相當愉悅,看落羽是越來越順眼了。
  
  這麼多年,能從他手中佔一點便宜的人可沒有,這落羽是第一個。
  
  「允了,允了。」東天王揮了一下手。
  
  這君落羽,他看中了,他要他當他的人。
  
  既然遲早是他的人,他答允點好處也無所謂,就當哄落羽個開心。
  
  沒成想東天王起的是這心思,落羽聽東天王發話,臉上的笑濃郁了,輕笑著傳音入密道:「自己上來。」
  
  下方眼看三天人馬已經圍過來的東天王聽言,眉間一挑,猛的一個飛身就朝那光罩衝去。
  
  穿梭而過,不待絲毫拖泥帶水。
  
  這光罩根本就沒有設置對他的限制。
  
  東天王一個翻身落在落羽的身邊。
  
  立時閃電般的一伸手,捏了一下落羽的臉頰,邪笑道:「你個小傢伙。」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5 09:13 PM

第137章:關門打狗(下)
  
  這個小傢伙又算計他,明明就沒想要他的命,卻硬是從他這裡討了好處去,這心思,真讓人越看越喜歡。
  
  如此親暱和自然的疼寵動作,陡然讓落羽一愣,斜眼掃了東天王一眼。
  
  東天王見此越發捏了捏落羽的臉頰,笑的妖嬈。
  
  那親密的摸樣,就真正好似落羽是東天王喜愛的男人一般。
  
  小銀在後看見,比落羽反應快,一爪子就朝東天王的手抓去。
  
  他們家落羽喜歡的是那個銀頭髮的雲弒天,才不給他捏,臉都不行,哼。
  
  掃除對落羽有居心不良的,以後回去好表功。
  
  小銀張牙舞爪的對上東天王。
  
  東天王見小銀的摸樣,立時哈哈大笑,也不跟小銀對。
  
  那摸樣,真正像是愛屋及烏,不跟小銀見識。
  
  看的身後回過神來的無華,嘴角抽筋的看著。
  
  他們的王真的開始喜歡男人了啊?
  
  橫了東天王一眼,落羽此時也沒時間跟東天王見識,轉過頭看著下方狂亂的三天精兵,唰的一拍手。
  
  立時,高高矗立的四將壓著他們各自高台上的光球,狠狠的一轉。
  
  剎那,光罩內無風自動,層層流沙簾卷而起。
  
  金黃色的白沙層湧而起,形成牆壁一般的龍捲風,從四面八方開始風雲捲動,朝著光罩中的眾人逼去。
  
  清雅幽然,沒有磅礡的氣勢,沒有洶湧的咆哮。
  
  而是輕描淡寫的簾卷而來,如春風拂面。
  
  然而,就是這樣形如春風的龍捲風刮過中,慘叫聲驚天動地的塵飄而起。
  
  碾碎,真正的碾碎。
  
  金黃色的沙粒龍捲風,所過之處,任何碰撞上的東西,都在他們的如春風撲面中被碾成粉碎。
  
  不是吞噬的力量,也不是禁錮的力量。
  
  而是碾碎一切,把一切所碰撞的東西,全部碾成粉末,消彌與這個世界。
  
  這,就是梵蒂城最終極的光罩秘密。
  
  勃然變色,光罩中南北兩天王,
  
  此時臉上的神色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了。
  
  沙粒飛過,龍捲風拂身,碾碎一切成為塵埃。
  
  無視所有鬥氣的攻擊,無視所有力量的抵抗。
  
  只見鮮血狂飆,灑落地面,卻連屍體都沒有看見。
  
  兩王驚恐了,這是絕殺,真正的絕殺。
  
  氣沖牛斗的朝天狂衝,衝不出那白色的光罩。
  
  立時,兩王也顧不上那麼多了,再度聯手朝著地面流沙就狂飆而去。
  
  頭頂不能走,那就走地下。
  
  沙粒翻飛,南北兩天王紫紅鬥氣開道,一頭扎進深淵深處的沙漠。
  
  「那不是放……」東天王挑眉的話還沒說完。
  
  就聽沙漠下一聲嘶吼,抖動,緊跟著金黃色的沙粒飛旋而起,快速形成漩渦。
  
  沙色飛湧,深淵深處嘶吼和劇烈的波動連綿而起。
  
  怎麼能忘了,深淵下,梵蒂城密宮下面,那是十四級變色龍的地盤啊。
  
  它雖然被重傷,可是並沒有死,現在到了它的地盤。
  
  它就是只有五成力量,也要南北兩王今日命喪當場。
  
  沙粒滾動,咆哮四方。
  
  地面上,此時血色蔓延,光罩砰的一聲合攏。
  
  裡面的人整個被裹在了金黃色的沙粒中。
  
  「是東天王,東天王的圈套……」尖利的慘叫聲劃破蒼穹,穿過屏障隨著那秋風遠遠的飛揚而去,最終無聲。
  
  金黃掩蓋,塵埃落定。
  
  裡面什麼都沒有剩下,什麼都不在有。
  
  夕陽在天邊閃爍,橘紅的驚人。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誰都想做那黃雀,絕世寶物驚人,誰都想得。
  
  不過,不是所有人都有那個能力,都有那個本事得的;
  
  「敢犯我梵蒂城,這就是代價,這就是……」
  
  血紅的眼伴隨著猙獰的話語飄散在空氣,漸漸無聲消彌。
  
  梵蒂城城主在親眼看著他梵蒂城的終極秘密絕殺三天人馬時,終於欣慰了。
  
  有三天精銳力量和兩王一尊給他和梵蒂城陪葬,他值了。
  
  秋風飛揚,殘陽如血。
  
  梵蒂城主頭一低,緩緩的垂了下去。
  
  身後,他的老侍仰頭,緊緊的閉上了眼,一滴老淚滴落塵埃。
  
  四將齊齊單膝朝此方跪下。
  
  剛才還是一片廝殺驚動的地方,此時寂靜無聲,只剩下那秋風嗚嗚之聲,遠遠而去。
  
  「啪啪……」就在這寂靜中,東天王緩緩的鼓起掌來:「漂亮。」
  
  乾脆利落,滅三天高手與其中。
  
  這般的雷霆手段,實在讓人不得不讚一聲。
  
  東天王扭頭看著一身素淡,俊美過人的落羽。
  
  他可以想像,沒有了南北兩大天王的南北兩天,接下來會多麼的混亂,會有多少人奪位爭權。
  
  這簡直就是給了他東天一個絕佳的時機。
  
  一個一掃南北,收納三方勢力的時事。
  
  淡淡的目光掃過下方合攏的光罩,落羽轉頭看向東天王,輕輕的揮了一下手。
  
  立刻,她正對面的凜將手一扭,身後高台後的石面打開,露出一塊猶如穿衣鏡一般大小的水晶。
  
  水晶面上,正顯示著城外白霧屏障裡外的情況。
  
  梵蒂城外城城外。
  
  此時,一路上並沒跟著他們前來,不知道從那裡冒出來的東天兵馬正圍困著整座梵蒂城。
  
  三方圍剿三天留下不得進入的兵力。
  
  一方,虎視眈眈的對持著突然出現的白色屏障。
  
  而在內城,東天的兵馬和大將,也好似從地底下冒出來的一般。
  
  正自成一體兵威赫赫而來。
  
  而領頭人正是東天王的幾根美草。
  
  落羽掃了一眼水晶鏡傳來的畫面,微笑著看著邪氣的東天王:「承蒙東天王禮讓,讓了這梵蒂城給我。
  
  東天王,你說我是該行駛全力把外力攆出去,一鍋端了呢?
  
  還是,留點面子就這麼算了?」
  
  言笑淡淡,說的彷彿雲淡風輕,話裡的意思卻尖銳著。
  
  東天王聽言,還沒開口,其他三將處突然也一一露出了身後的水晶鏡。
  
  包圍,無聲的包圍。
  
  內城東天的勢力周圍,四將的勢力正無聲的包圍著朝此方快速推進的東天王兵馬。
  
  只等一聲令下,那就是……
  
  而城外,那完全可以忽略不計,屏障不開進不來,進來了就出不去了。
  
  東天王看著此等準備和局勢,笑了。
  
  邪氣的高高揚起嘴角,東天王伸手就捏落羽的下顎。
  
  落羽見此下顎微晃,閃開東天王的手,反而伸手抬起東天王的下顎,輕笑:「天王的意思?」
  
  調戲,她不是不會。
  
  東天王眉眼微微一愣,陡然大笑出聲。
  
  也就依著這樣的姿勢,邪笑道:「好,好,本王沒看錯人,給你,答允了給你就給你。
  
  本王對我的人一向大方。」
  
  落羽沒理會東天王的什麼我的人,當下微笑道:「那就謝了。」
  
  話音落下,心思迥異的兩個人對視一眼,齊齊的笑了。
  
  秋風冷冽,碧空高廣。
  
  「兄弟,給我看看雲間花,我就想見識這……」
  
  在這秋風中,梵蒂城塵埃落定。
  
  一場絕殺,一場剿滅。
  
  三天什麼都沒有剩下。
  
  東天最後也退兵而去,沒有爭奪。
  
  四天雄心勃勃而來,到最後卻被落羽奪了這梵蒂城,插足在了地魔火最關鍵的地方。
  
  血色蔓延,梵蒂城大損。
  
  王權勢力全部死盡,只留幾歲的孩子在世。
  
  一夜之間,梵蒂城易主,四將力挺,外圍東天壓陣。
  
  中武門,一個小小的根本就沒聽說過的名字,開始從這裡,傳向地魔火的任何一個地方。
  
  風乍起,秋,越發的深了。
  
  而就在這深秋中,東天和中武門的攜手合作,更加把中武門的名聲,以一種火箭一般的速度串升出去。
  
  合作,勢力強大的東天不是吞併,而是合作。
  
  這沒有任何的言語多說,已經把這神秘的中武門,在地魔火中勾勒的越發神秘了。
  
  夜幕落下,夜涼如水。
  
  梵蒂城的恢復需要時間,也需要絕對信任的人坐鎮,落羽從中武門把王猴給調了過來,一切事情全部交給了王猴處理。
  
  此時,夜色湧動,夜晚中的雲間花散發出璀璨的光芒。
  
  落羽站在梵蒂內城高塔上,握緊了手中的雲間花。
  
  雲間花有了,只剩下麒麟果。
  
  只要找到那麒麟果,就能給雲弒天配置解藥了。
  
  快了,快了,一切都快了。
  
  落羽把雲間花壓在胸口,白日裡深深的壓抑著的想念心情,此時毫無保留的露了出來。
  
  弒天,你還好嗎?
  
  好想你,好想見你,好想見。
  
  可是,可是……此時卻如何見啊?
  
  眼深深的閉起來,落羽的心整個都痛了。
  
  以為不想,以為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擴張勢力,準備對付帝梵天上,她就會不想了。
  
  那知道空閒下來,那心真是揪著的痛。
  
  不是不想,而是有些思念已經深入骨髓。
  
  不動時候,彷彿雲淡風輕,觸碰到的時候才知道,已經深入靈魂。
  
  陰冷的月光灑下,人影孤單。
  
  不過,沒有關係,很快,馬上就好了,等她找到麒麟果,等她收拾了帝釋天,她就親自去望天涯,親自去。
  
  深秋天冷,可那心卻是炙熱無比。
  
  「嗖,嗖,嗖。」就在這孤獨的想念中,幾道身影突然電閃而來,朝落羽撲至。
  
  卻是那小銀,小紅和貔貅。
  
  它不來,小銀一個飛躍落於落羽的肩頭,比手畫腳的朝落羽道。
  
  它說要去養傷,不願意離開這裡,小紅爬回落羽的懷裡,搖搖腦袋。
  
  「它不願意跟我?」落羽壓抑住心中的想念,看著小銀和小紅,沉吟了一下道:「既然不願意就算了,我不強人所難。」
  
  十四級頂峰的變色龍,她很想也留在身邊。
  
  因此,派了小銀小紅和貔貅帶了一片雲間花的葉子,去做人情。
  
  不過看來,纏了變色龍幾天後,
  
  小銀他們三隻還是沒有說動受了重傷的變色龍。
  
  不過它答應以後有事情,在它的能力範圍內可以找它,吞雲貔貅繞了繞頭向落羽表示。
  
  變色龍是屬於沙漠的,出了沙漠它就不是一方王者了。
  
  因此,它不願意。
  
  「那就算了。」落羽點點頭,她有三隻已經夠好了。
  
  變色龍願意,她自然喜歡,不願意,她也不強求。
  
  「走吧。」抱著小紅,帶著貔貅和小銀,落羽身影漸漸隱入黑暗中,遠遠而去。
  
  秋色濃郁,霜風開始逼人。
  
  梵蒂城西面郊外,滿地黃花中,落羽騎著赤駱朝著地魔火西面而去。
  
  梵蒂城交給王猴管理。
  
  與東天合作有黃宇,這些她都不用擔心。
  
  她現在要去尋找那剩下的麒麟果,還要不斷的提升自己。
  
  此次梵蒂城一行,雖然借梵蒂城本身的力量滅了三天的威風,卻與她本身的武學一道沒有提升,
  
  她,還需要不斷的提高,才行。
  
  秋風瑟瑟,落羽騎著赤駱進入了沙漠。
  
  南北兩天混亂,只剩西天獨立,她朝西去瞧瞧。
  
  沙漠金黃,煙浪滾滾。
  
  「不告而別,這可不是個好作風。」就在落羽轉過一疊起的沙丘後,眼前一人斜靠在赤駱上,正慵懶的似笑非笑著,不是那東天王是誰。
  
  落羽見此勒定赤駱:「我需要向你告別嗎?」
  
  東天王聽言一揮衣袍上的沙灰,邪氣的笑道:「現在不需要了。」
  
  落羽聽言看了東天王一眼:「天王不去收刮地盤?」
  
  南北兩天混亂,東天正好漁翁得利啊。
  
  「這等小事還要本王出馬,那我養那麼多人幹什麼?」東天王沒多大興趣的一揮手。
  
  他東天不缺這點人。
  
  話音落下,同時東天王身形一閃,已經落在了落羽的身邊。
  
  輕佻起落羽的黑髮一嗅,東天王邪笑著,湊至落羽的耳邊道:「目前,我認為追求我未來的夫人重要。」



第138章:黑魔森林(上)
  
  「嗯?」落羽挑高了眉頭轉頭看著東天王。
  
  他看出來她的女兒裝了?不可能啊,這點自信她還是有的。
  
  看著落羽眼中的狐疑和質疑,東天王毫不客氣就朝落羽的臉親了過去,一邊低笑著道:「男人也一樣可以做我的夫人啊。」
  
  一巴掌揮過,抵開東天王親來的唇,落羽白了東天王一眼。
  
  心裡到是解開疑惑了。
  
  東天王本就是個異類,忘記了他也喜歡男人了。
  
  不過,大概因為是女扮男裝的原因,彷彿兩邊都不靠譜,她到真沒感覺到東天王有威脅。
  
  反而怎麼說呢,感覺像姐妹?還是兄弟?
  
  說不出,反正對著他坦蕩的很。
  
  「我認為,我目前去西天重要。」落羽雙手抱胸。
  
  「無所謂。」東天王一揮手,未來男夫人走哪裡,他就走哪裡,反正地魔火沒他不敢去的地方。
  
  落羽見東天王是跟定她了。
  
  當下也難得跟他爭辯和躲閃,直接一縱赤駱,朝著沙漠西方而去。
  
  冷風滾滾,沙漠金黃依舊。
  
  兩道人影朝著西天的方向,溫溫而去。
  
  深秋轉初冬,轉眼就過了一個多月。
  
  寒風歷歷,微風吹起,已經開始微微滲骨了。
  
  不過,西天氣溫微高,到並不見有多寒慄,依舊如深秋一般的微冷而乾燥。
  
  砂岩城和西天的交界。
  
  繁華的小城亦如當初的銀紅小鎮一般,由一方勢力佔據。
  
  廝殺和迷亂就如地魔火的標誌一般存在著,洶湧著。
  
  此時,火紅色的小鎮第一酒館裡,滿館子的人,興高采烈的呼來喝去,盡興著。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男的一身勁裝,彪悍的好似那長白山上的老熊。
  
  而女的,妖嬈的把身段裹在那薄薄的衣襟內,大膽而爽利的裸露出想裸露出的任何地方。
  
  高聲的談笑中,巾幗不讓鬚眉。
  
  「喂喂,聽說了沒有,震撼,絕對的震撼,地魔火要變天了。」
  
  「切,別說南北兩天換天的事情,早過時了。」
  
  「誰跟你們說那個,我說的是東天和那什麼中武門,這一次推出的那杖丹藥,完全取代魔獸內丹的草本丹藥。」
  
  「啊,對,對,這個我聽說了,聽說在東天境內已經開始全部出售,那效果好得不得了。
  
  我們這次接了一個任務,我就準備借到去一趟東天,買一杖試試。」
  
  「我也正是往那邊去呢,這麼好的東西,還沒副作用,要是真的,那就好了。」
  
  「可不是,以後不用去打那要命的魔獸,還不用防備魔獸內丹的副作用,這可是翻天覆地的改變啊。」
  
  「就是,就是,我聽說啊……」
  
  滿酒館裡,此起彼伏的交談全部都集中在東天和中武門的那一杖推行的丹藥身上。
  
  坐在酒館角落裡,一身淡藍長袍的落羽,聽言穩穩的品著手中的酒,慢條斯理的吃著食物。
  
  看來黃宇已經和東天敲定一切,開始吧中武門的丹藥正式推向地魔火了。
  
  「落羽,你不厚道。」
  
  正慢條斯理的飲了一口酒,對面一身酒紅長袍映襯著酒紅黑髮的東天王,就邪笑著道了一句。
  
  落羽此時心情不錯,聞言斜挑起眉看著東天王:「我沒給你分?還是我沒讓你過?」
  
  「配方中那一味神秘藥水,沒告訴我成分。」東天王笑容滿面,看上去心情也很好。
  
  落羽聽言勾勒起嘴角,笑了:「你知道也沒用,你找不到的。」
  
  小紅的洗澡水兌的藥水出來,放眼忘川大陸,都沒人能夠在找到第二份。
  
  「看輕我。」東天王聞言伸筷子敲了落羽一下,卻笑著並不追根究底。
  
  一旁正埋頭烤肉中的小紅,則斜起眼睛看了一下東天王,癟了一下嘴,把屁股對向東天王。
  
  哼,就看輕你。
  
  我還不相信了,沒我洗澡,還能找得到藥水。
  
  一旁的小銀見小紅得意的樣子,
  
  恨恨,一爪子從小紅的盤子裡搶過一塊烤肉,啊嗚,解決掉。
  
  立刻,小紅就撲了上去,與小銀搶做一團。
  
  「這兩個小傢伙挺有趣。」東天王看著搶成一團的小銀和小紅,彎起了眼。
  
  這一路上,這兩個小傢伙的你來我往,有趣的很。
  
  落羽則早已經見怪不怪,見此任由兩隻鬧去,站起身就準備朝酒樓上的客房走去。
  
  東天王早習慣落羽的習慣了。
  
  當下也扔下兩隻,尾隨著落羽上樓。
  
  「老三,你這是怎麼回事?這一次怎麼全軍覆沒,就你一個人回來了?」
  
  經過樓梯口,下方一隊僱傭兵摸樣的人,為首的正滿臉沉怒的看著一狼狽不堪的人。
  
  「老大,別說了,運氣不好,撞上了那什麼飛羽僱傭兵團,我能逃走就算運氣了,霉氣。」
  
  「飛羽僱傭兵團,又是他們。」
  
  「是啊,也不知道突然間從那裡冒出來的僱傭兵團,奶奶的,武功稀奇古怪的,可厲害的很……」
  
  落羽側耳聽著此僱傭兵團的議論,腳下沒停,嘴角卻微微的勾勒出一絲笑意。
  
  飛羽僱傭兵團,君飛的僱傭兵團名稱。
  
  君飛,開始在地魔火闖蕩出名聲來了。
  
  好,真正的好。
  
  嘴角含著微笑上樓,落羽鋪好床鋪,正合衣睡在上面。
  
  就見眼前酒紅光芒一閃,東天王已經慵懶之極的睡在了床鋪的另一邊,準備與落羽同床共枕。
  
  落羽斜眼瞇起眼看著身邊的東天王。
  
  東天王邪笑:「都是男人,睡一塊打什麼緊。」
  
  「你說呢?」落羽面上揚起笑,眼神卻笑中冷颼颼的。
  
  「沒錢了,只能付得起一間房的。」東天王雙手一攤,謊話說的是理直氣壯。
  
  沒錢了,堂堂地魔火的東天王沒錢,很好,很好。
  
  落羽聽言點點頭:「沒錢了,原來是這樣。」
  
  話音落下,居然一翻身把背對向東天王,居然真不趕東天王走了。
  
  東天王頓時喜悅開來。
  
  然喜悅才一開顏,就聽落羽一聲:「小銀,小紅,貔貅,睡覺了。」
  
  低低的呼喊聲才落,窗口嗖嗖三道光影閃過。
  
  小銀,小紅,貔貅,穿窗而進落在了床鋪上,東天王和落羽的中間。
  
  小眼睛一掃,三隻立刻明白,這情況這一路上不知道發生過多少次了。
  
  當下,小銀四爪朝天,隔在兩人中間睡下。
  
  小紅屁股一撅,橫著,睡下。
  
  而吞雲貔貅呼啦一聲變大一截,一滾,睡下。
  
  變大的吞雲貔貅那體魄可非等閒,轟的一聲直接把東天王給擠到了床底下,剎那,一人三獸霸佔了整張床鋪。
  
  東天王一個飛身躍起,見此苦笑不得的搖頭大笑。
  
  伸手打了落羽的頭一下:「你個小傢伙養的這些個魔獸啊,真是跟主人的性子一樣的壞。」
  
  「過獎了。」落羽轉身抱住小銀和小紅。
  
  想佔她的便宜,還要看她的三隻魔獸答應不答應。
  
  東天王見此搖頭失笑,居然一點也不動怒,說出去都沒人敢相信這就是那個喜怒無常的東天王。
  
  「那就早點睡,明日就進入黑魔森林了,想睡個好覺估計都睡不著了。」
  
  邪笑中東天王叮囑了落羽一句,身形一閃,躍上房間橫樑就那麼合身一躺,斜靠在上面。
  
  落羽早習慣東天王非要跟她睡一個屋了。
  
  當下點了點頭,嗯了一聲,就沒在了三隻中間。
  
  三獸把落羽一擋,幾乎都沒露多少在外來。
  
  夜色迷醉,帶著屬於冬日的清寒。
  
  黑魔森林,真正的魔獸森林。
  
  忘川大陸排的上號的危險之地。
  
  矗立在西天的邊境外。
  
  本非進入西天的必經之地,不過落羽一心要想得那什麼麒麟果外,還要歷練歷練。
  
  那這地方就是一個絕佳之地。
  
  地魔火礦藏豐富,蘊含的珍品也多。
  
  但是放眼地魔火,他東天王能夠想到麒麟果能夠存在的地方,只有這黑魔森林。
  
  因此,東天王乾脆帶著落羽從岔道橫穿過來,準備從這黑魔森林擦過,進入西天。
  
  這砂岩城就是黑魔森林外的畢竟之路。
  
  夜色婉約,兩人三獸相對而眠。
  
  翌日,陽光送爽,清寒飄香。
  
  辭砂岩城而去,不過幾個飛躍間,就到了黑魔森林的邊緣。
  
  站定在黑魔森林的邊緣,落羽看著眼前的景象,縱然見過無數的森林,也不由微微震撼。
  
  一片漆黑,入眼一片深邃的黑色。
  
  鋪天蓋地,連綿而去,肉眼完全看不見邊際。
  
  那種濃重的黑色蜿蜒在天地間,放眼望去全是黑的沉重和猙獰,讓人不寒而慄。
  
  黑,不是天生的黑土壤和黑樹。
  
  而是那密集的樹林茂盛,而勾勒出來的色澤。
  
  還沒進入,就已經被氣勢所奪。
  
  「如何,還準備走這條路不?」東天王雙手抱胸,酒紅長髮隨風飛揚:「這可是忘川大陸排名前四的危險之地。」
  
  「走。」越危險才越有挑戰。
  
  要想不被人算計和欺負,那就只有強,比其他人更強。
  
  落羽一聲驚歎後,什麼多餘的話都沒說,直接寮步就朝黑魔森林走去。
  
  東天王見此無所謂的一聳肩,緊隨著落羽就朝黑魔森林內走去。
  
  風過樹梢,寒慄森森。
  
  一進入黑魔森林,那本就冬日的清寒,入骨的體現了出來,冰寒陣陣,清冷無邊。
  
  但是那草木的清香,卻讓人心曠神怡。
  
  落羽帶著三獸和東天王踏著腳下的衰草,行入深處。
  
  「森林邊緣沒什麼危險,都被前來打魔獸的人剷平了。」雙手負在背後,東天王一邊走一邊慢條斯理的道。
  
  黑魔森林為什麼叫真正的魔獸森林。
  
  就是因為裡面蘊藏著人無法相信之多的魔獸。
  
  因此,成為了狩獵魔獸,買賣內丹的僱傭兵的愛地。
  
  不過,這些僱傭兵也只敢進入黑魔森林邊緣之地,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5 09:14 PM

第139章:黑魔森林(下)
  
  內裡,距今為止,貌似還沒人敢進入過。
  
  「嗯。」落羽點點頭,從腳下的凜亂的衰草上就看的出來。
  
  「走吧,帶你見識見識。」東天王揮了揮手,輕笑一聲就帶頭朝著黑魔森林內裡而去。
  
  要從這個方向進入西天,需要擦過黑魔森林三分之一的地方。
  
  不算邊緣,也不算太進入。
  
  依靠他們兩和三隻魔獸的本事,度過這段路程,應該並不太困難。
  
  東天王,把一切都算的很好。
  
  樹木茂密,叢林參天。
  
  陽光只能從頭頂上方隱隱約約射下一星半點,那絲絲的光線,閃爍跳躍,美妙無邊。
  
  進入四五日上,憑借落羽和東天王的速度,已經度過了黑魔森林的邊緣,進入微微的內裡。
  
  「我說你又要雲間花,又要麒麟果,你想幹什麼?為人醫病?」
  
  與落羽並肩行走在黑魔森林中,東天王百無聊奈的朝落羽道。
  
  這般絕世的珍品,一件還不夠,還要另外的,除了醫病之外,他還真想不出來其他的用途。
  
  「是啊。」落羽也不隱瞞,答應的乾脆之極。
  
  「給誰?」
  
  「我愛人。」落羽回答的特直爽。
  
  東天王一聽卻陡然一停步,微瞇起眼上下打量了一下面色不變的落羽,眼中一閃而過濃郁的殺氣。
  
  「誰?」他殺了他。
  
  「你打不過他。」落羽回頭朝東天王一笑,甜美之極。
  
  他打不過她?東天王眉頭一皺,一怒氣才升起突然又壓了下去。
  
  什麼女人他都打不過?這小傢伙騙人呢。
  
  東天王一想通殺氣立刻消彌了下去,伸手就朝落羽的臉擰去:「你個小傢伙,就會消遣人。」
  
  落羽頭一避,讓開東天王的一扭,回頭看了眼臉上帶笑的東天王,輕揚了揚眉。
  
  她都說了,他不信,那她也沒有辦法。
  
  「我說,怎麼沿途沒有遇見一隻魔獸?」落羽岔開話題,一邊朝旁邊一顆青翠碧綠可喜的小樹靠了過去。
  
  走了這麼久,略做歇息。
  
  東天王停步,側頭看了一眼落羽靠過去的樹木,眼中邪氣的笑容一展,嘴角高高的勾勒起:「你馬上就會遇見了。」
  
  「喔,在……啊……」
  
  落羽驚訝的話才出口,陡然就是一聲驚叫,一把擋住屁股,猛的一下竄了過來。
  
  有東西敢摸她。
  
  東天王什麼時候看過落羽如此失態和小動作,頓時哈哈大笑出聲。
  
  被驚了一跳的落羽,沒理會哈哈大笑的東天王,猛的回頭就朝她剛才靠的那碧綠小樹看去。
  
  只見那碧綠小樹的兩條枝幹此時正微微晃動。
  
  一條還停留在她剛才靠在那裡的屁股位置,此時緩緩的朝上移動,伸至樹冠的位置。
  
  看那摸樣,好像在聞。
  
  落羽頓時又窘又驚。
  
  這是怎麼回事?這樹是活的?它能動?能有思維?成精了?
  
  這是異界大陸,可不是妖怪大陸啊。
  
  落羽看著那正聞摸她屁股的那條枝幹的小樹,那表情是難得一見的精彩。
  
  沒見識,那是木系的魔獸。
  
  見落羽驚訝的目瞪口呆,騎在吞雲貔貅背上的小銀,無語的朝落羽示意。
  
  貔貅是土系,小紅是石系,自然有木系的魔獸。
  
  這個落羽大驚小怪,丟臉,丟臉。
  
  落羽見小銀這麼朝她一表示,方回過神來,頓時挑高了眉看著那對她輕揚樹枝,不知道是在對她飛吻,還是在說拜拜的小樹。
  
  木系魔獸,她對這系的魔獸瞭解的不多,或者說她對所有系的魔獸都不是很瞭解。
  
  感情木系的魔獸就是成精的樹木啊。
  
  「這是木系魔獸,這傢伙還小,不值得跟它較量,看在它跟本王一向喜歡男人的份上,今天就繞了它。」
  
  一旁笑夠了的東天王朝著落羽邊笑道,邊轉眼邪氣的一掃那小樹。
  
  立時,感覺到強大殺氣的小樹,抖了抖那碧綠的樹葉,緊跟著搖擺著樹幹,哧溜哧溜就跑了。
  
  落羽見此瞪大了眼,能看著樹跑,這真的是給了她一次視覺衝擊。
  
  「幾千……」
  
  別丟人,這傢伙才幾歲。
  
  看著落羽要問外行的話了,小銀連忙朝落羽比手畫腳,齜牙咧嘴。
  
  不是樹木活個幾千年,就能成為魔獸的,要是能成,你手中雲間花早就成了。
  
  它們只是披著樹的外表的木系魔獸而已。
  
  原來如此,落羽明白了,當下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鼻子,下回,她定然好好的補一補關於魔獸種類的知識。
  
  「這種小魔獸不攻擊人,不過長大了就凶狠的很了。」東天王笑看著落羽的尷尬。
  
  落羽揉了揉鼻子,到也爽快:「受教了。」
  
  一邊說一邊朝前走去。
  
  東天王跟在落羽身後,看著剛才那魔獸摸的地方,什麼時候他也能摸摸就好了。
  
  東天王,邪笑。
  
  沿途,好似進入了這些魔獸的地帶,到處都是披著樹木外衣的木系小魔獸。
  
  翠翠的,嫩嫩的。
  
  吱吱,風動而過,落羽看著眼前兩顆碧藍的才齊她腰部的小樹苗,在一旁的地上扭打成一團。
  
  就好像兩隻小獸在扭打為樂。
  
  不過那場景怎麼看,怎麼讓人感覺不到猙獰和古怪,只感覺分外的稀奇和可愛。
  
  「哧溜。」眼角掃過前方道路,一株只有到落羽小腿處的淡藍色樹苗,哧溜一聲躲在了一顆松樹的身後。
  
  緊接著從松樹後,露出頭頂的一點點葉子,朝著落羽的走動而轉動。
  
  這小傢伙在偷窺,落羽一下就笑了。
  
  好可愛的魔獸啊,頓時不由對黑魔森林的戒心都小了不少。
  
  看著偷窺的小樹苗,落羽乾脆一轉身走到它面前,伸手指戳戳它的頭頂樹葉。
  
  那小傢伙立刻一身的碧藍瞬間轉成深藍,全身的葉子一下合攏開來,嗖的一聲扭過頭去。
  
  就好似被惡霸大少調戲了的小姑娘一般,害羞了。
  
  落羽見此頓時再也控制不住,頓時大笑出聲。
  
  好有趣的魔獸啊。
  
  而一邊的小紅也挺新奇的看著。
  
  見此伸出小爪子繞了繞這顆害羞的小樹苗。
  
  小樹苗頓時一下就彎了下來,小樹幹不停的扭動,好似繞到了它的癢處,無聲的笑開一般。
  
  小紅見此一下就彎起了嘴角,呵呵,有趣。
  
  當下,小爪兒一伸,一把扛起這顆弱不禁風的小樹苗在身上,就一路向前手腳並用的騷擾過去。
  
  看著小紅興高采烈的逗弄著那木系魔獸,小銀不屑的哼了一聲。
  
  沒見識,這樣都高興,哼,土包子,土包子。
  
  一邊騎著吞雲貔貅昂首闊步在前開路,它可不跟這沒見識的小紅一般見識,哼,哼。
  
  風輕碧藍,樹木叢生。
  
  伴隨著落羽他們的進一步深入,樹林中草木越發青翠的碧綠。
  
  那完全不是初冬的色澤,簡直比春來盛夏還要綠的妖嬈。
  
  「嗖,嗖……」
  
  而就在這碧綠可喜中,前方的樹叢中突然竄出幾隻白白的小兔。
  
  比小銀最小的時候都還要小的身體,隱在樹叢中,眨著紅丹丹的眼睛,目不轉睛的看著落羽等一行。
  
  那小摸樣兒,真正是讓人越看越喜歡。
  
  「這森林的魔獸到珍饈。」落羽看著從四方草叢中竄出來的拳頭大小的小兔子,眼角揚起一絲笑容。
  
  這黑魔森林出的魔獸到稀奇。
  
  她還從來沒有見過只有這麼大的兔子,要是帶回去,一定是小朋友們喜歡的魔獸。
  
  東天王聽落羽這麼說,邪氣的笑容頓時越發擴大。
  
  看著周圍越來越多聚集過來的小白兔,東天王緩緩的笑道:「可別輕看了它們。
  
  你不是要歷練嘛,去吧。」
  
  落羽聽言眉色輕佻起,就這小兔子,歷練?這對像……
  
  心中的懷疑還在翻轉,落羽就眼尖的看見那越來越多聚集過來,幾乎佔據了這一整方空間的小白兔,在陽光射下的金絲中,露出了小牙巴。
  
  白森森的牙齒,在陽光中泛著陰冷的寒光,幾乎媲美寒冰利器。
  
  落羽心眼頓時一轉,如此摸樣,那是不是……
  
  心中的論斷還沒出現,那周圍聚集過來的小兔子們,突然間猛的就朝落羽和小紅撲來。
  
  陰森的牙齒,陪襯著可愛之極的摸樣,那份違和感……
  
  來勢洶洶,落羽見此不敢且慢,身形一晃,就閃了過去。
  
  「砰砰……」剎那,尖利的碰撞聲四揚而起。
  
  那小小的兔子們,居然有一口幾乎可以媲美小銀的牙齒,所過之處,硬石破裂,樹木咬斷。
  
  好牙口,落羽暗讚一聲,卻不敢且慢起來。
  
  小銀的牙齒有多厲害,她可是清楚,現在這密密麻麻可以媲美小銀牙口的小白兔,她可不想被咬上一口。
  
  立時,只見落羽身影連閃。
  
  在此起彼伏不斷攻擊的白兔群裡面,飛速而過。
  
  一時間,只見此起彼伏的落羽在白兔群中顯現,殘影不斷的顯露出來。
  
  「分身術?有點本事。」東天王看著一兩個落羽在白兔群中不斷的閃過,驚訝過後,認定落羽的萬影迷蹤為分身術,讚了一口。
  
  相對落羽的身形連閃,小紅則以逸待勞。
  
  理都不理那些衝過來咬它的小白兔。
  
  小銀的牙齒,它都不怕,還不是說它們。
  
  頓時只聽砰砰聲大作,卻一個牙印都沒在小紅身上留下,到是咬斷的不少白兔的牙齒。
  
  白色飛閃,白兔群此起彼伏直攻落羽和小紅,卻好似視周圍的東天王和小銀貔貅與空氣,完全不理會他們。
  
  「你身上有什麼東西這麼吸引它們?」東天王見此,頓時好奇的朝落羽道。
  
  落羽也見到了此摸樣,揚了揚眉:「我怎麼知道。」
  
  這廂正說話間,小銀突然一爪子拍向地面。
  
  頓時,一道銀色的光芒從地面急衝而起,就如一層光罩猛的彈開所有這一方兇惡的小白兔。
  
  哼,小紅只能它咬,其他魔獸敢咬,踩扁。
  
  兇惡的白兔被小銀一爪子彈開,小紅見此抬頭看了小銀一眼,大眼睛翻了翻,繼續無視小銀玩它的木系小魔獸。
  
  落羽見此揮了揮衣袖,站定,正欲開口。
  
  「聽。」東天王突然出聲,一聲打斷落羽要開口的話。
  
  落羽見此頓時傾耳聽去。
  
  灑灑灑,細微的爬行聲和隱隱約約的嗡嗡聲傳來。
  
  什麼東西?落羽眉頭一皺。
  
  哇哇,快跑,快跑,眉頭才一皺,剛才還耀武揚威的小銀突然跳了起來,朝著落羽就張牙舞爪的動起來。
  
  「你真吸引人。」東天王突然也苦笑著冒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話。
  
  而伴隨著東天王話音的落下,落羽看清楚了。
  
  遠處,黑壓壓的一片巨大七級毒尾蜂,鋪天蓋地的朝他們這方飛了過來,那嗡嗡聲就是她們發出來的。
  
  七級,不可怕,但是鋪天蓋地,只要刺中一下就要去見閻王,百毒不侵的毒尾蜂就可怕了。
  
  落羽頓時臉色一變。
  
  而就在她的變色中,遠處地面上的青草快速的鬆動,一隻隻紅色的巴掌大的蠍子,正成群結隊的奔赴過來。
  
  八級赤紅蠍。
  
  兩種傾巢出動的空中和地面劇毒魔獸。
  
  落羽當下二話沒說,一抱抱起小紅,就朝遠處跑了去。
  
  這兩隊伍,她可不想招惹。
  
  落羽起腳就跑,東天王和小銀貔貅頓時緊跟著就撤,這兩個家族能不動,還是不要正面碰撞的好。
  
  如飛而過,瞬間落羽東天王一行就把兩縱隊拋在了後面。
  
  雖然是空中的毒尾蜂,不過速度可不是它們的強項。
  
  「我說,這黑魔森林是不是……小銀?」
  
  邊跑邊開口的落羽一話還沒說完,前方黑黝黝的黑魔森林深處,突然銀白色的光芒一閃,沖天而起又轉瞬沒落。
  
  並不是太起眼的銀白光芒,卻使小銀陡然一怔後,突然飛竄而出,朝著銀白光芒閃動的黑魔森林深處衝去,瞬間不見了蹤影。
  
  「小銀……」落羽一驚。



第140章:萬獸集結(上)
  
  小銀可從來沒有不打招呼,獨自亂跑掉的。
  
  而它這一跑,那吞雲貔貅也不知道怎麼想的,一頓後,緊跟著小銀就跑了個無影無蹤。
  
  這兩隻,落羽詫異的瞪大了眼。
  
  「別跑。」緊隨其後的東天王一眼掃見,不由一聲大叫:「怎麼亂跑,那方向是黑魔森林深處啊。」
  
  這兩隻發什麼瘋,黑魔森林內部迄今為止,他就沒聽說過跑進去的人和魔獸出來過。
  
  連他都只敢帶了落羽打個擦邊球,從三分之一處經過。
  
  這兩隻魔獸腦袋發瘋了?
  
  而東天王才這麼一喊,那被落羽抱著的小紅,睜大圓鼓鼓的大眼睛,一把扔下手中的木系魔獸,翻身一跳就要跟著追過去。
  
  不過它快,落羽更快,一把抓回小紅。
  
  「路都不認識,不准亂跑。」低低的訓了小紅一句,落羽一轉身,朝著小銀和貔貅消失的方向就追了上去。
  
  這黑魔森林到底有多凶險,她不知道。
  
  但是東天王既然說它危險,依他這樣的程度都說危險,她沒不信的道理。
  
  雖然貔貅十四級了,小銀也很厲害,但是小銀畢竟還小。
  
  這麼個兩隻往深處去,她不放心。
  
  特別是小銀這一次異常的舉動。
  
  這更讓她不放心了。
  
  小銀跟她的感情,那可是最深的,從那麼小一點就收來養著了,可不能讓它出了絲毫的損傷。
  
  「你要進去?」東天王一見落羽的動作,身形一閃上前一步猛的抓住了落羽的手臂,皺眉道。
  
  「你可以不去。」落羽唰的轉頭,看了東天王一眼。
  
  然後推開東天王,飛速就朝小銀消失的方向追了去。
  
  東天王看著落羽飛速遠去的背影,邪氣的臉上眉頭深深一皺後,莫可奈何的伸手揉了揉眉心:「我瘋了。」
  
  扔下自言自語的三個字,東天王身形一閃就朝落羽追了過去。
  
  他應該是瘋了,才追著落羽朝黑魔森林深處走。
  
  天色明亮,那絲絲光芒從樹梢間落下,銀絲飛繞。
  
  黑魔森林,若從它邊緣過,那麼不大,也就上千里左右的地域。
  
  但是,要是轉向朝它內部走。
  
  那麼,整個黑魔森林,豈止是上萬里。
  
  黑色縱橫,盤踞天地之間。
  
  黑魔森林靜靜的矗立著,就如一隻張開口的雄獅,無聲卻威嚇的吞噬一切。
  
  風輕揚,冬日,冰寒而冷冽。
  
  轉眼就是好幾日過去。
  
  「砰。」一聲不大不小的碰撞聲在黑魔森林深處響起,落羽和東天王一個斜飛落地。
  
  眼前,兩頭十一級赤金獸,各斷了一隻角,被高高的擊飛而起,撞上了身後的山石。
  
  砰的一聲落地後,兩赤金獸彷彿知道不是落羽和東天王的對手。
  
  立時什麼停留都沒有,轉身嗖嗖就沒入了黑魔森林。
  
  看著逃跑的兩十一級魔獸,落羽摸了一下手中的銀紅絲線,摸了一把額頭微微的薄汗。
  
  「真刺激。」一旁的東天王則揮了揮被魔獸們抓的破破爛爛的衣襟,邪聲大笑。
  
  落羽點頭,是夠刺激的。
  
  這一深入黑魔森林內部,那就完全更三分之一處的外壤不可同日而語了。
  
  從八級的家族出動,到九級的混合攻擊。
  
  在到十級聚集出手,和現在的十一級聯手攻擊。
  
  在這麼深入下去,前方的危險和級別,她幾乎都不用想像了。
  
  不過,好處到也真是有。
  
  這麼幾日一路衝過來,無數魔獸讓她從一開始對付八級都還猶猶豫豫,到現在對付十一級都能全身而退。
  
  這功力的提升,簡直與外界不可同日而語。
  
  果然,功力是要在戰鬥中成長的。
  
  轉頭對視一眼,落羽揮了揮手:「走,繼續。」
  
  東天王笑著轉身,一邊乾脆撕開自己身上破爛的衣服,一邊道:「我說把你家小紅放了最好。」
  
  「不放。」落羽聽言緊了緊抱在懷裡的小紅。
  
  這一路進來,她算是明白了。
  
  小紅真是個香餑餑。
  
  小紅本誕生於靈穴,這些黑魔森林裡的魔獸又分外的敏銳,那是前赴後繼的朝他們蜂擁而來。
  
  原因,就是想吃掉小紅還有她身上的雲間花。
  
  大補,大補啊。
  
  因此下,他們一行兩人一獸,別說隱藏蹤跡,那就等於是個活坐標,不待一點遮掩的。
  
  那就是活動的補藥,人形的提升功力的靈藥啊。
  
  不吃下去,沒有天理。
  
  落羽在明白過來後,無語了一下。
  
  不過幸好沒讓小紅一個跑了,要不然這地界什麼時候做了人家盤中餐還不知道。
  
  懷裡被落羽緊緊按住,不准亂跑的小紅,感覺到落羽的意思,頓時翻了一個白眼。
  
  它也很厲害的好不好。
  
  當下,一爪子抓住落羽,朝前面直指。
  
  快,快,小銀他們快跑的感覺不到氣息了,快,追。
  
  落羽見此朝東天王一揮手,順口就道:「go。」
  
  「狗?」東天王一愣,什麼意思?叫他狗?還是前面有狗型魔獸?
  
  「喂,什麼意思?」
  
  冬風飛揚,兩條身影朝著黑魔森林繼續深入。
  
  荒原,黑魔森林的內部,非高可參天的巨木林,而是荒原。
  
  浩瀚而此起彼伏,重重疊疊,連綿無窮。
  
  「這一段怎麼沒有魔獸?」落羽和東天王行了幾乎一日,卻連一隻魔獸都沒有在看見,落羽不由詫異道。
  
  前幾日裡,那可是一天遇幾群啊。
  
  「奇怪。」東天王酒紅的長髮編了一個辮子,此時纏在頭頸上,邪氣的臉上卻佈滿了正色。
  
  黑魔森林內部,沒有魔獸?打死他都不信。
  
  那這情況……
  
  瞧,就在兩人的驚異間,小紅突然拽了落羽一把。
  
  落羽頓時側頭順著小紅指的方向看去。
  
  由於此時他們站的位置較高,正好一攬無餘四周的場景。
  
  只見那蒼涼的荒嶺裡,無數矯健的身影一閃而過,
  
  在朝著一個方向飛奔而去。
  
  隔的比較遠,落羽看不清楚都是些什麼魔獸。
  
  但是,可以清楚的感覺到,都不是弱小的,而且都不是會成群結隊出現的那種魔獸。
  
  至少都是九級以上的大魔獸。
  
  而此時,這些魔獸完全無視他們的存在,朝一個方向迅猛而去。
  
  就好似前一日還萬分吸引它們的東西,一日之間就完全不吸引它們了,態度轉變之詭異,讓人驚訝無比。
  
  落羽見之頓時眉頭微挑:「這是什麼意思?出了什麼事了?」
  
  有小紅和雲間花在這裡,卻不能吸引這些魔獸?
  
  這……前方出了什麼事?還是黑魔森林有變?
  
  不過,不對他們進行攻擊了,這到是個好事。
  
  「看。」落羽話音才一落,東天王突然扯了落羽一把,朝頭頂指了指。
  
  落羽抬頭看去。
  
  頓時,只見那蔚藍的天空上,黑壓壓的展翅翱翔的飛鵬,靈鷲,從四面八方也在朝著一個方向匯聚。
  
  隱隱約約,幾乎還可以看見鸞鳳飛鵬的樣子。
  
  空中魔獸,也在朝這那個方向齊集?
  
  落羽睜大了眼睛,氣息開始深沉了,她沒看錯吧?
  
  要知道空中和地面的魔獸,那可完全是兩個種族,絕對不會聚集在一起的。
  
  但是,現在,它們卻在朝一個方向聚集。
  
  「魔獸齊集?」東天王邪氣的臉上儘是詫異,驚訝的道。
  
  魔獸齊集,有沒有搞錯,他別說看見,就是聽都沒有聽說過。
  
  要知道魔獸可不是會聽話的,而且越是厲害的魔獸,越是桀驁不馴,根本不理會其他族類。
  
  並且,具有絕對的攻擊性。
  
  這,看上去是什麼族類的魔獸好像都有,都在朝那個方向聚集。
  
  這……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黑魔森林出現了什麼驚天的情況了嗎?
  
  低頭,對視,落羽和東天王對視了一眼,兩人眼中全是驚訝。
  
  「砰。」而就在兩人的驚訝中,黑魔森林天之盡頭的絕對中心位置,突然傳來驚天動地的一聲爆炸聲。
  
  緊接著,隱隱約約的白光一盛,直衝天際。
  
  腳下微頓,東天王猛的揚起了眼:「好強的力量。」
  
  這麼遠,怕沒個上百成千里,居然能從這麼遠的距離外,傳來如此地動山搖的大響和戰鬥光芒。
  
  那處的激戰,這對決的魔獸還是人,這力量也太嚇人了。
  
  而就在東天王話音落下的當口,那方天際又是轟的一聲,傳來一聲猛烈的碰撞聲響。
  
  銀白的光芒,幾乎可以與那天空中驕陽爭輝。
  
  「我明白了?」東天王見此突然一拍掌:「絕對強者之間的決戰,難怪這些魔獸飛湧而去。
  
  要是人類之間有完全超越我的高手決戰,我怎麼也要去觀看的。」
  
  東天王眼中放光,別說是人類,就是魔獸,他也想去看啊。
  
  這力量,他可以完全肯定,絕對是超越他的存在。
  
  「落羽,我說你……喂,呆了?」
  
  腦筋轉彎想到這一點的東天王拍拍落羽,正欲與落羽言論,就見落羽皺著眉,有點呆的愣怔著,不由推了落羽一把道。
  
  落羽被東天王推了一把,一驚回神。
  
  看著盯著她看的東天王,落羽眉頭皺的越發的緊了,抿了抿唇緩緩道:「我好像感覺到是小銀的力量。」
  
  「小銀?」東天王一愣。
  
  是的,小銀,她跟小銀之間的感覺,有點超越一般的魔獸存在。
  
  就如不管她在多遠,小銀都能找到她一般。
  
  她也完全能夠感覺到小銀的方向和力量。
  
  這猛烈的銀光乍現中,有小銀的力量在裡面,絕對有。
  
  而就在落羽疑惑的瞬間,懷裡的小紅突然一躍而出,朝著銀光乍現的方向就沖了前去。
  
  快,快,小銀在打架。
  
  對心理的感知還在猶豫的落羽,一接到小紅的示意,那是絲毫猶豫都沒有了。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5 09:15 PM

第141章:萬獸集結(下)
  
  眼神陡然一厲,銀紅絲線在掌心中一閃,飛躍而出就跟著小紅朝那方天際衝去。
  
  小銀在打架,這麼厲害的魔獸力量碰撞,就算是她估計都得給碾成粉碎,小銀雖然比她強,但是也沒強多少去。
  
  她不能讓小銀受一點傷害。
  
  「喂,你不要命了?」東天王見此猛的一伸手,卻沒抓住飛躍而走的落羽。
  
  那一方魔獸齊集,就算他想去見識一下那種程度的交鋒,都不敢去。
  
  這落羽這個時候還敢朝那個方向沖。
  
  「你在這裡等我。」沒必要把東天王也拉進來,落羽的聲音遠遠的揚出,這人情她可不敢領,以後她沒辦法還。
  
  東天王聽著落羽的話,俊美卻邪魅的容顏微微一揚。
  
  「我像是留在這裡等人的人嗎?」摸著自己的下顎,東天王輕揚眉:「你不要我去,我還偏就要去了。」
  
  低低的自言自語落下,東天王身形一閃就朝落羽追去。
  
  「我未來的夫人要去,我怎麼也要陪同不是。」輕佻的談笑,酒紅的長髮微揚下,是邪魅卻同樣倨傲和高貴的靈魂。
  
  飛躍而走,快如流星追月。
  
  茫茫荒原,衰草連天。
  
  山石料峭,風寒四起。
  
  天幕蒼穹下,落羽,東天王和小紅身影在荒草中連閃而遠去。
  
  同一刻,他們四周的森林裡四方魔獸,也正在朝著那黑魔森林的正中心齊集。
  
  風煙四動,山雨欲來風滿樓。
  
  心急小銀安危,落羽把速度提升到極致,同時借助小紅的力量。
  
  一日一夜時間,硬生生跨越幾百里,插入黑魔森林內部中心。
  
  由於,路上所有的魔獸都在朝著這個方向集結。
  
  因此,沿途根本沒有魔獸阻攔他們,彷彿黑魔森林中心的信號,比她和小銀來的重要的多。
  
  這也讓落羽,東天王,小紅,一行兩人一獸反而落得個輕鬆。
  
  沒有遇見任何阻攔的進入了黑魔森林人跡罕至的內部。
  
  群山起伏,連綿跌宕。
  
  那碧綠接近紫色的荒草連綿在地面,隨風四搖而動。
  
  高大的樹木參天聳立,零星的散落在四方。
  
  黑魔森林的中心,是一個迭起的黑色山巒,就好像一顆圓形的仙人球,矗立在中央大地,連綿無窮。
  
  並沒多崎嶇和險惡的山水,卻讓人還沒靠近,就感覺一股逼人的威壓籠罩而來。
  
  震懾這一方所有天地。
  
  「小心點,這方氣息太盛了。」滿面嚴肅,小心翼翼行走在巨大的黑色山巒岩石黑影裡的的東天王,壓低了聲音扯了落羽一把。
  
  明明那麼多魔獸都朝著這個方向來了,此時卻什麼氣息都感覺不到。
  
  要不是他們親眼看見那麼多魔獸,還真以為他們自己看差了眼。
  
  這若不是所有魔獸收斂了自己的氣勢。
  
  就是有更強大的存在,壓過了它們的氣息。
  
  然而,他卻並沒感覺到什麼無比強大的魔獸氣息,更甚的是前些時候還能感覺到不斷爆炸的力量對抗,此時也感覺不到了。
  
  好像一切都消滅了一般。
  
  但是,越是這樣什麼氣息都沒有,卻越是讓人膽戰心驚。
  
  東天王隱隱約約感覺到那黑色的巨大山巒上,一股濃厚的幾乎讓他都感覺壓抑的威壓,正無形的揮發出來。
  
  那是一種超越所有魔獸的威壓。
  
  東天王邪魅的眼快速的波動,這是什麼魔獸?好強大的氣場,絕對比十四級巔峰的變色龍,還不知道高了多少倍。
  
  而一旁落羽聽言點了點頭,她知道危險,不過腳下卻沒有停下。
  
  小銀的氣息感覺不到了,小銀的安危不知道……
  
  她如何停得下來。
  
  「不要著急,我們……」
  
  「嗖。」東天王安慰落羽的話才開口,荒蕪的崖石下,突然一物橫空一閃就朝兩人的藏身處砸來。
  
  力於千斤,快若閃電。
  
  落羽小紅和東天王反應也快,立時一個後空翻齊齊朝後電閃而退,
  
  從崖石下顯出了身來。
  
  「轟。」一聲沉悶的悶響聲響起。
  
  
  落羽和東天王小紅剛才站立的地方,岩石紛亂,直接碎成了殘渣,地面上一道黑漆漆的裂縫,正張牙舞爪的呈現開。
  
  落羽東天王身在半空頓時對視一眼,好強的力量。
  
  一步落地,落羽唰的轉身面向襲擊之魔獸。
  
  黑影卓越,一魔獸從巨大的黑色山巒下慢條斯理的露出了本來面目。
  
  落羽和東天王一眼掃見,不由倒吸一口冷氣。
  
  「九頭蛇皇,十五級超級……魔獸。」東天王看清楚眼前此魔獸,縱然邪妄也不僅話都有點忐忑開來。
  
  十五級魔獸,大陸的巔峰魔獸。
  
  十五級,這可是忘川大陸迄今為止所有魔獸的最高級別。
  
  落羽聽言嘴角抽了兩抽,乖乖,不來就一個魔獸都沒有,一來就來十五級的超級魔獸。
  
  黑影料峭,九頭蛇皇在陽光下,緩緩露出龐大的身形。
  
  只見它龐大無比,幾乎有幾十米那麼長,腰身至少三米以上,而最猙獰的地方是它的頭,九個蛇頭。
  
  每一個都吞吐著鮮紅的信子,頭頂生角,身軀覆鱗。
  
  若有腳,幾乎都可以與那巨龍相媲美了。
  
  一身漆黑的九頭蛇皇,猩紅的眼掃了一眼相對它來說小得可憐的落羽和東天王。
  
  眼底霸道凶殘的眼神一閃,其中一個蛇頭朝著落羽和東天王一瞇,一道黑紅的光芒瞬間朝著兩人就射去。
  
  「快閃。」東天王一見,顧不上其它,一把抓住身邊落羽的手,猛的就朝後狂退而出。
  
  砰,輕微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響聲響過。
  
  落羽和東天王剛才站立的地方,被瞬間凝固成了石頭,在寒慄的風中,緩緩的化為了粉末。
  
  「你別看它的眼睛,九頭蛇皇可以封印一切,把所有生物化為岩石。」
  
  抓著落羽的手,東天王看著那剛才還是青碧草,此時卻化成粉末消失的荒草,
  
  面色再不復邪氣,而是一臉的嚴肅。
  
  落羽聽言心中猛然想起希臘神話中的美杜莎。
  
  那個蛇發妖女,所有人只要看見她的眼睛就會被變成石頭。
  
  沒想今日在這裡遇見這樣一個同樣擅長這樣本事的魔獸。
  
  殺美杜莎用鏡子,在這忘川大陸,她到那裡去找張鏡子?
  
  九頭蛇皇聽見東天王喊出它的攻擊手段,斜斜的挑起一個頭看了東天王一眼。
  
  而其他八個頭卻好似根本看不上落羽和東天王一般,全部閉著,理都不理會。
  
  同時巨大的尾巴朝著兩人就是一掃。
  
  它不是只會那點攻擊。
  
  巨尾掃過,如狂風過境,還沒及身就已經壓力無窮。
  
  東天王死死的抓住落羽,見此渾身紫紅色的鬥氣一閃,閃電般的朝一旁就飛躍而起。
  
  然就在東天王拽著落羽躲避的當口。
  
  那巨大的黑色山巒裡面,小銀的氣息猛的一閃,一聲憤怒到極致的吼叫破空而出,含滿了怨怒和傷心以及痛苦。
  
  落羽一聽,這那裡還控制得住。
  
  一把狠狠的甩開東天王的手,手中銀紅絲線一閃,掉頭就朝阻擋在黑色山巒前的九頭蛇皇衝去。
  
  小銀,小銀怎麼了?
  
  而同一刻,一直被落羽憋著不准動手的小紅也忍不住了,猛的衝出來,小爪子憑空就是幾劃。
  
  立刻,銀紅光芒閃動,朝著九頭蛇皇就攻擊了過去。
  
  「該死的。」東天王見此頓時一聲低吼,卻想也沒想五指憑空一抓,一紫黑色的圓月彎刀,就出現在了東天王是手裡。
  
  東天王一刀臨空,反手就朝九頭蛇皇的頭斬去。
  
  不走,那就只有硬拚了,難不成留落羽一個人在這裡硬拚。
  
  銀紅金絲,黑色鬥氣,銀紅光芒,剎那之間三色包裹著十五級九頭蛇皇,猛的湧現了上去。
  
  九頭蛇皇見此眼中冷寒之氣一閃,全身黑紅大盛。
  
  「砰。」瞬間,四道力量在空中碰撞而上,發出沉悶之極的碰撞之聲。
  
  碰撞過後,四色瞬間消彌。
  
  黑紅光芒護體中,十五級的九頭蛇皇一點傷痕都沒有,只微微撇了撇頭。
  
  東天王看在眼裡,眼底冷沉之色急閃。
  
  他的力量居然一點都撼動不了它?
  
  而就在東天王的驚駭中,九頭蛇皇那微微撇過去的頭緩緩的揚了起來。
  
  在陽光下看得清楚,它的嘴角邊有一絲細小的傷痕,那是落羽的銀紅金絲造成的傷勢。
  
  落羽一見握緊了手中飛回的銀紅金絲。
  
  無堅不摧的銀紅金絲,居然只能給九頭蛇皇造成這樣的傷害,十五級,真的是無法超越的存在?
  
  砰,九頭蛇皇砰的摔過它的尾巴,巨大的尾巴上被小紅封印成石頭的一截,立刻石頭破碎,恢復如初。
  
  在它面前弄石頭,簡直就是笑話。
  
  十八雙眼緩緩的齊齊睜開,九頭蛇皇冷冷的注視著落羽。
  
  很好,它修煉至十五級以後,這普天下能讓它受傷的人類還找不到,現在居然有人敢傷它,好,好。
  
  猩紅的光芒閃動,九頭蛇皇眼中殺氣一閃。
  
  還不等落羽和東天王叫一聲不好,九頭蛇皇三隻頭六隻眼,猛的黑紅光芒一閃,六道光芒就朝落羽擊去。
  
  那力量和速度,已不是剛才第一下的輕慢。
  
  瞬間臨身,不過呼吸之間。
  
  落羽眉頭一皺,本能反應的一閃身,三重殘影就連綿而出。
  
  同時,身旁的東天王反應也快,迎面對上九頭蛇皇的兩道蛇光,就是一刀劈下。
  
  紫色鬥氣撲面,連綿而起捲向蛇皇。
  
  清脆碰撞,東天王的力量就如精美的翡翠,在十五級九頭蛇皇的面前,不堪一擊。
  
  九頭蛇皇的眼光直接穿透東天王的刀鋒,稟射而來。
  
  「小心。」一閃身閃過三道光芒的落羽,見此一聲低吼,如飛撲上去,猛的一腳把東天王狠狠的撞開。
  
  「砰。」草木變碎石,粉碎天地間。
  
  東天王面色一沉中又是一喜,看著落羽擋在他面前的背影,那眼底深處的光芒憑飛的閃動,那是極致的喜悅。
  
  「小心點。」一撞撞開東天王,落羽頓時沉聲道。
  
  東天王壞不壞不知道,她只知道對她不壞,她豈能看他死。
  
  而就在九頭蛇皇襲擊落羽和東天王的時候,轉到它身後的小紅,銀紅光芒陡然大盛,猛的穿過九頭蛇皇的護體神光,擊中了九頭蛇皇的背心。
  
  哼,敢小視它小紅。
  
  九頭蛇皇身體一抖,落羽與小紅心有靈犀,一察覺到立刻揚手就是一銀紅金絲。
  
  瞬間,無堅不摧的銀紅金絲,延著小紅破開的地方,一絲就扎進了九頭蛇皇的身體上,直接對穿而過。
  
  黑紅色的鮮血立刻順著就流了下來。
  
  九頭蛇皇頓時大怒,居然敢傷它,敢傷它。
  
  立時,龐大的身體猛的豎了起來,九隻腦袋轟的四張開來,十八隻眼齊齊對準了落羽。
  
  九頭蛇皇要拿出真本事了。
  
  東天王見此手中圓月彎刀一合,紫黑色的鬥氣開始蜂擁,為落羽,他也不得隱藏手段了。
  
  銀紅閃爍,銀絲吞吐。
  
  小紅站在落羽身邊,兩色相輔相成,齊齊鎖定九頭蛇皇。
  
  剎那之間,這一方風起雲湧,各自都把看家的本事要拿出來了。
  
  「吼……」眼看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那九頭蛇皇身後巨大的黑色山巒中,猛的一聲嘶吼傳出,震懾四方。
  
  那狂怒的九頭蛇皇聞聲一愣,回頭看了眼黑色的山巒,瞬息間所有的氣勢全消彌了去。
  
  狠狠的瞪了落羽一眼,轉身隱入黑色山巒中。真正來到迅猛,走的乾脆。
  
  而就在它的隱沒後,那黑色的山巒屏障中,緩緩的顯露出一條大道,直達山頂,為落羽東天王和小紅呈現在眼前。
  
  落羽東天王一見,兩人對視一眼,這是讓他們進去?
  
  進去就進去,落羽當下抱起小紅就踏了上,朝山頂走去。
  
  會當臨絕頂,一覽眾山小,心中正焦急小銀情況的落羽才衝至山巔,就被眼前的情景驚的目瞪口呆。
  
  群山起伏,連忙跌宕中,下方密密麻麻的魔獸昂首而立。
  
  萬獸齊集。



第142章:萬獸之王(上)
  
  天圓地方,萬獸集結。
  
  風過天下,震懾四方。
  
  「我的老天……」緊跟在落羽身後的東天王快步衝上來,一眼掃見此前情況,任憑他見過再多的世面,也被驚的脫口而出。
  
  放眼望去,群山跌宕間全是魔獸,一眼望不到邊。
  
  卻分外有序的羅列著。
  
  由遠及近,處在魔獸集結的最末尾處的乃是八級魔獸。
  
  然後更近一步的是九級魔獸。
  
  前方,十級,十一級,十二級,十三級,分列四方,形成各自級別的方隊,整整齊齊的矗立在四方山巒間。
  
  至於已屬超級的十四級魔獸,則停在這些等級的最前面,圍繞成一圈,仿若領軍。
  
  五花八門,有赤炎老虎,有金獅,有飛豹,有飛鵬,有鸞鳳……
  
  東天王驚駭了。
  
  這那裡是什麼魔獸自由集結,是什麼散亂的集合於此。
  
  這簡直就是軍隊,對,軍隊。
  
  說一不二,令出如山的齊集。
  
  那份肅穆,那份鏗鏘,那份整齊,就是他的普通軍隊恐怕都不能及,這簡直……
  
  而此時,本兇惡異常,桀驁不馴的超高級別魔獸們,此時卻靜寂異常,一絲聲音也沒發出的靜靜矗立著。
  
  那種氣勢,雖然無聲,卻更震懾人。
  
  風過樹梢,氣息彪悍。
  
  迎著冰冷的寒風,由於落羽和東天王這兩個異類突然出現在眾魔獸視野中,眾羅列有序的魔獸,齊齊掃了一眼過來。
  
  嘴角抽筋,落羽和東天王頓時打了一個寒戰。
  
  別說他們強,就算在強,在面臨這成千上萬超高級別魔獸的注視,能不驚懼的絕不是人。
  
  八九十級不說了,十一,十二,十三,那都是百名以上的方隊。
  
  至於十四,奶奶的,也是十幾隻的方隊。
  
  對付一兩隻,落羽和東天王還有那麼點信心。
  
  就算打不過也還可以跑嘛。
  
  而現在,進入魔獸的王國了,天上飛的,地下跑的都在,想跑都沒有出路。
  
  況且一來就是十幾隻,簡直好像全天下的十四級魔獸都在這裡了一般。
  
  在成千上萬的魔獸注視中,落羽和東天王強制控制住自己的表情,面色僵硬的朝十四級領軍魔獸的身前看去。
  
  這一眼掃過去,東天王幾乎有想立刻有多遠跑多遠之念了。
  
  希望這是在做夢,雖然他喜歡刺激。
  
  但是,不待這麼刺激人的。
  
  只見,在那十幾隻十四級的魔獸前方,風東南西北各自站了四隻魔獸。
  
  東方,正是那只九頭蛇皇,此時那身上的傷已經立時治癒,正威風凜凜的盤踞在東方份位上。
  
  南方,十五級的空中絕對霸主金鸞鳳,正穩穩的矗立在南方份位上,幾如鳳凰的英姿展開,威臨四方。
  
  西方,十五級的大地之主赤紅烈熊,雙手抱胸,位列在西方份位上,全身金紅,高如雷塔,不怒而威。
  
  而北方,一頭十五級的猛獸之王銀白飛虎,背生雙翼,正冷冷的矗在北方的高位上,氣息驚人。
  
  此時,正冷冷的一眼掃過來。
  
  那不怒自威的氣息,讓落羽和東天王嘴角幾乎連抽筋都抽不出來了。
  
  老天,四頭忘川大陸頂級十五級魔獸。
  
  各領一方的獸中之王。
  
  十五級,那完全是巔峰的存在了。
  
  想他們兩加一個小紅,對付那十五級的九頭蛇皇都還困難,很困難,現在居然是四頭,四頭。
  
  東天王興奮的悲催了。
  
  興奮,見識了如此龐大的魔獸集結,見到了幾乎可以算是傳說中的十五級巔峰魔獸。
  
  這實在是讓他不能不興奮,放眼整個忘川大陸,也沒幾個人能見識過這樣的場面。
  
  但是,太悲劇了。
  
  他們現在是被包圍狀態,別說他只是超越紫尊王者的存在,就是超越了超越了在超越了紫尊王者。
  
  他也別想跟這魔獸軍團較量,這規模……這氣勢……
  
  一個東天可能都要被它們拿下,
  
  還不說就他和落羽兩人。
  
  「這下玩完了。」心中叫苦連天,面上反而恢復到邪魅的氣息,東天王揉了揉眉心。
  
  反正也就這個樣了,破罐子破摔,走一步算一步吧。
  
  落羽耳裡聽著東天王的話,心中沒想法。
  
  真的,沒什麼想法,這個情況就算有想法也沒想法了。
  
  魔獸不是王不見王?不是不合群,互相看不順眼嗎?
  
  怎麼今天來的這麼整齊,這熱鬧就這麼好看?
  
  寒風飛過,整個這一片山巒鴉雀無聲,萬千魔獸靜靜矗立,但是那雄霸天下的氣息,卻內斂而張狂的潛伏著。
  
  落羽心中的念頭才這麼一轉,那懷中一直抱著的小紅,突然嗖的一下躍了出去,朝著魔獸四王份位的中心衝去。
  
  落羽一驚,立時順著看過去。
  
  頓時就見,那魔獸四王分列的中心地帶,乃是一個高高的黑石平台,空曠而威懾。
  
  明明什麼代表都沒有,什麼顯赫和威猛的裝飾和氣息都沒有。
  
  卻給人生出一種君臨天下之感。
  
  落羽一咋舌,僅僅石頭就有這個感覺?
  
  心中驚訝,眼卻急速的掃過去。
  
  只見,那高高的黑石平台上,一團耀眼的銀白光芒正凝結成一個圓球,矗立在其上。
  
  而在那凝結的銀白色圓球中,進化成第二階段的小銀,此時正在裡面不斷憤怒的叫嚷和衝撞。
  
  毛髮凜亂,雙眼血紅,身上帶傷,看樣子又怒又傷心。
  
  落羽頓時心一緊,小銀,小銀受傷了。
  
  當下身形一閃就要向小銀的方向衝過去。
  
  不想她才一動,旁邊的東天王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她,壓低了聲音充滿驚駭的道:「看那邊。」
  
  從東天王語氣中聽出驚駭,落羽微斜了一下眼看過去。
  
  頓時,前衝的身影一下頓住,瞪大了眼。
  
  只見,在那黑石平台上,就在小銀的身前不遠處,一同樣的銀白光球正在高台上閃爍。
  
  銀白光球裡,一隱隱約約的身影露出來。
  
  一頭有普通老虎大小,全身銀白,頭頂生角,未見其形,已經被那氣息所奪的魔獸,正高高的矗立著,彷彿在看下方的小銀。
  
  而下方的萬千魔獸,目光注意的中心,正是它。
  
  那是……那是小銀一族的?
  
  沒看清楚光球裡的魔獸樣子,但是那隱隱約約露出的痕跡,已經讓落羽可以下定論了。
  
  那絕對是小銀長大以後的樣子。
  
  「不是實體。」就在落羽的驚訝中,耳邊東天王又接著道了一句。
  
  不是實體?
  
  落羽聞言揉了揉眼,深吸一口氣,雙眼定定的看去。
  
  光球力量濃郁,但是裡面的身形並不實在,而是漂浮的。
  
  這……這不是真正的魔獸本體,而是通過它的力量凝結了自己的影像,留存下來的圖像。
  
  我的老天,落羽轉頭與東天王對視了一眼。
  
  能夠達到這樣力量的魔獸,天,恐怕已經遠遠超過了十五級大陸的巔峰超級魔獸了,這……
  
  「嗷……」就在落羽和東天王接二連三的震驚中,朝小銀撲過去的小紅,已經一聲吼叫衝上去了那銀白光球。
  
  小銀就只准我欺負,不准別人欺負。
  
  銀紅的光芒閃電劈空,小紅朝著光球砰的就撞了過去。
  
  你別撞,撞不破的,小心……
  
  被困在光球中的小銀聽聲抬頭看見衝來的小紅,那叮囑的叫聲還沒落下,但見銀紅光芒一閃,小紅已經一頭撞進了光球。
  
  小銀一愣,小紅怎麼衝進來了?
  
  一個翻身落在小銀的身邊,小紅小爪子摸了摸小銀的毛髮和受傷的地方,小爪子一揚。
  
  有什麼好傷心的,打,我還不信衝不出去了。
  
  一邊朝小銀說,一邊小爪子一揮,就朝面前的銀白色光球破去。
  
  小銀一愣後也立刻恢復過來,見此血紅的眼一橫,一聲尖嘯運起全身的功力,就朝銀色光球撞去。
  
  對,打,還不信衝不出去了。
  
  剎那,小銀和小紅在光球中聯手衝撞起來。
  
  而那黑石平台上,看著猛衝過來的小紅,居然進入到了銀白光球裡面,魔獸四王眼中光芒一閃。
  
  然後繼續不動聲色的觀看。
  
  只有那陸地上的獸中之王銀白飛虎,再度冷冷的掃了落羽和東天王一眼。
  
  那眼中的含義很清楚,別給我打岔。
  
  落羽見此眉頭一皺,不打岔,那是她的小銀,她的魔獸被欺負,她不打岔,她不救,有那個可能嗎?
  
  落羽一揮手甩開東天王抓著她的手,那是她的小銀。
  
  而就在她一把甩開東天王的手時候,魔獸四王身後碧藍的光芒一閃,十四級的吞雲貔貅突然縮小躍了上來。
  
  別去,這是小銀要過的關。
  
  吞雲貔貅朝著落羽比手畫腳的示意。
  
  落羽眉頭一皺看著吞雲貔貅。
  
  小銀被欺負,小紅都看不慣去幫忙了,你一直跟著小銀的居然不幫忙,還讓我們不去?
  
  貔貅懂落羽的意思,頓時伸爪子直搖。
  
  不能幫,我衝不進去,而且這對小銀有好處。
  
  一示意下,貔貅轉身指著另一個光球裡那只好似俯視著小銀的虛像。
  
  看見沒,那是小銀的父親,它要管教小銀,誰敢開口。
  
  小銀的父親?落羽雙眉一揚,那已經超越一切的魔獸是小銀的父親?
  
  伸手揉了揉眉心。
  
  小銀從小就與眾不同,一點魔獸該有的等級都沒有,卻厲害的離譜,它的爹娘她也有準備,絕對不是普通貨色。
  
  現在這個沒有實體,僅僅是影像的魔獸,就具有如此大的威壓,那本體在這裡,那……
  
  乖乖,不用想了。
  
  一聽是小銀的父親,落羽心定了。
  
  「不過,小銀如此傷心,是不是……」
  
  不是,小銀好不容易找到它爹了,結果歡天喜地的一來,觸碰了它爹設置的禁制後。
  
  它老爹第一個見面禮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5 09:17 PM

第143章:萬獸之王(下)
  
  就是把它囚禁了起來,好好的揍,讓小銀感覺很委屈和悲憤。
  
  因此發怒的,不用擔心。
  
  吞雲貔貅伸爪子繞繞頭,小銀還是小屁孩呢,認誰歡天喜地的找到親爹了,居然一見面,人沒見到先挨打,誰不憋屈發怒呢。
  
  落羽見此眉頭擰了擰,這怎麼當爹的。
  
  小銀那麼可愛那麼好,她都一直把小銀呵護在掌心中的,這該死的魔獸,居然還沒見面就先揍小銀。
  
  有好處的,你接著看就是了,有大好處的。
  
  吞雲貔貅定定的看著光球裡的小銀,他沒選擇跟錯老大,這一次後,他要威風了。
  
  落羽聽吞雲貔貅這麼一說,知道吞雲貔貅也不會害小銀,那心雖然萬分不舒服,不過卻也不好在氣怒。
  
  畢竟是小銀的爹,它總不會害它兒子的。
  
  當下,保持了平常心態,立刻就看出其中端倪來了。
  
  只見那光球中,不斷的有銀白色的好似閃電的力量劃過,朝著小銀和小紅擊打過去。
  
  而小銀和小紅的力量在光球中,被不斷的吸納,然後轉換成光球的力量,回擊過去。
  
  難怪小銀會受傷。
  
  「好讓人震驚的實力。」東天王看到這裡,任憑狂妄也搖了搖頭,滿心眼歎服。
  
  僅僅是一個禁制被觸發後的考驗,就具有如此自我生成的力量。
  
  這簡直蓋過他太多,太多。
  
  「什麼級別的?」落羽認為東天王至少比她知道的多。
  
  東天王聞言轉頭看了落羽一眼,很認真的思索了一下:「二十個你加二十個我,估計能一拼。」
  
  落羽一聽面無表情的轉過頭去,真打擊人,也真讓人激動。
  
  小銀的爹如此之強,小銀到底是什麼種類啊。
  
  「嗷嗚……」銀色光球內小紅和小銀毛髮炸起,一雙眼通紅,整個猙獰了,瘋狂的進攻。
  
  銀紅和銀白閃過,那轟隆隆的聲音驚天動地的響起。
  
  「有媳婦兒幫忙,還沒攻破,真是無用。」
  
  就在這轟隆隆的攻擊聲中,那一直矗立在黑石台上的另一個光球內的小銀他爹,突然緩緩的開口。
  
  低沉而充滿了霸氣的聲音在空中迴盪,威臨天下。
  
  「唰。」此聲一出,那魔獸四王立時砰的一聲跪下,面朝光球,眼中是絕對的崇拜和尊敬。
  
  同一刻,它們身後的魔獸軍團也轟的一聲齊齊爬了下來。
  
  面朝銀白光球,頭深深的埋下。
  
  「會……會說話……」而落羽沒有注意到這樣大的場景,她被這印象完全震住了,幾乎不敢置信的揉了揉耳朵。
  
  魔獸會說話?她沒聽錯?
  
  「我的老天。」東天王這再度喊了一聲天。
  
  「這是傳說中才有的事情啊。」東天王震驚過後,那面色糾結的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了。
  
  「忘川大陸歷史上有說,當魔獸修煉到極致的時候就能開口說話,不過這麼多年我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也沒有看見過有。
  
  一直當它就是個傳說或者笑話,沒想到,今天,今天居然真的有魔獸到了這個境界……」
  
  東天王話說的極快,他控制不住興奮和震驚了。
  
  魔獸要修煉到極致,那是相當困難的。
  
  十五級已經是魔獸無法翻越的高峰。
  
  卻真的有駕臨一切,超越一切的存在,這個世界太讓人震撼了。
  
  「修煉到極致……」極致那是多極致啊?落羽咋舌。
  
  當你見到小銀的爹娘就知道了,什麼叫極致,什麼叫真正的厲害。
  
  吞雲貔貅驕傲的抬頭挺胸的朝落羽示意了一句。
  
  小銀,它爹娘是魔獸界的異類。
  
  想當年,小銀它爹縱橫天下的時候,所過之處,萬獸臣服,無一敢與它較勁,無一不甘拜下風。
  
  那簡直就是一聲令下,整個忘川大陸魔獸界,莫敢不從。
  
  豈是區區什麼王,什麼君,什麼閣主能夠比擬的。
  
  說句驕傲的,那才是真正忘川大陸的王者。
  
  就是那些隱世的老東西,見了也不敢說三道四的,還得稱呼一句,獸王你好。
  
  哼,區區佛仙一水,也是現在小銀的爹不在這裡。
  
  否則,一句話,萬獸齊動,直接給你滅了,一個不留。
  
  看著尾巴都驕傲的要豎起來的吞雲貔貅,落羽伸手拍了拍臉頰。
  
  乖乖,她這是撿了個什麼級別的大寶貝啊,這運氣……
  
  她家的小銀這背景來歷……
  
  萬獸之王的兒子,萬獸的小王爺?
  
  落羽眨了眨眼,驚歎中。
  
  「它不是虛像嗎?怎麼知道小紅是小銀的媳婦?」旁邊已經被震驚的開始不知道震驚的東天王,突然壓低了聲音問了一句。
  
  落羽低頭,目光鎖定貔貅。
  
  對啊,它又不是本身在這裡,它咋知道的。
  
  我哪裡知道,我要是知道我就是超越一切的存在了,吞雲貔貅鄙視了落羽和東天王一眼。
  
  然後繞了饒頭,獸王有獸王的辨別方法,你們不懂。
  
  看著趾高氣昂,盲目崇拜的吞雲貔貅,落羽和東天王對視一眼。
  
  那個,下來的時候問小銀吧。
  
  且說落羽和東天王吞雲貔貅在山巔糾結,下方銀白光球中的小紅也莫名其妙。
  
  「媳婦?誰是你媳婦?」小紅圓睜著雙眼瞪著小銀。
  
  小銀一身毛髮衰亂,聞言一邊攻擊光球,一邊也鼓起小眼睛道:「我哪裡知道。」
  
  我才不要做你的媳婦,我比你強,我不給比我弱的傢伙做媳婦。
  
  小紅一爪子,五道銀紅光芒撞上銀白光球。
  
  你比我強,哼,笑話,到底是誰比誰強,我那是讓著你,稀罕你做我媳婦了,有的是漂亮的魔獸要做我媳婦。
  
  小銀渾身毛髮皆豎起,敢說它比它弱。
  
  切,不要臉,還敢說比我強,哼,看著,我破了這個球,看看我們到底誰強。
  
  到時候,我要你做我媳婦。
  
  小紅邊打邊扔給小銀一個鄙視的眼光。
  
  小銀聞言大怒,敢叫它給它做媳婦,它是公的。
  
  這球我會破,你就等著做我媳婦,哼。
  
  言罷,頓時一身銀毛直豎,整個狀態出離憤怒,炸開了。
  
  瞬間週身銀光飛繞,幾乎要破空而起。
  
  今天這球要是讓小紅破了,那它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了。
  
  敢叫他給它做媳婦,哼,哼,哼,我們到要看看到底誰厲害。
  
  一見小銀要發飆了,小紅全身銀紅光芒緊跟著大盛。
  
  媳婦,媳婦的不做,它就要做老公.
  
  誰說的母的就只能做媳婦了,它就要做老公,才不要輸給小銀。
  
  剎那光華,只見那銀白光球裡,銀色光芒和銀紅光芒交織而起,那磅礡的氣勢和絕殺的力量,風雲簾卷。
  
  瞬息之間,兩光交織,整個穿出銀白色的光球,鋪天蓋地而來。
  
  那光芒耀眼的幾乎刺瞎人的眼。
  
  立的如此之遠,落羽也不由的微微側頭,避讓這樣爆發的光芒。
  
  「嗷嗚……」
  
  「吼……」
  
  緊跟在這兩色光芒大盛後,兩聲蝶飛狂起的長嘯穿天而出,威風凜凜,直衝九霄。
  
  「轟。」就在這驚天動地的長嘯聲中,一聲劇烈的破裂聲接踵而起。
  
  銀白光芒大做,光球轟然破碎,無數碎片稟射而出,朝著四面八方飛濺而去。
  
  那矗立在黑石平台周圍的四王,見此立刻伸手連抓,憑空攝取那破裂四飛的碎片。
  
  它們身後匍匐的魔獸們,也臉露大喜,高高的躍起,接向飛落的銀白碎片力量。
  
  光影咋動,銀色光芒如流星一般飛落,被齊齊收在了周圍魔獸的手裡。
  
  周圍的高等級魔獸,喜笑顏開,細緻的把形容實質的碎片好好的收了起來。
  
  它們這個階段,想在進一步已經相當困難。
  
  有獸王的力量幫助,實在是滔天大喜。
  
  風雲乍動,銀白銀紅落幕。
  
  沖天而出的銀紅銀白兩色緩緩的簾卷而回,縈繞回小紅和小銀身上,露出兩隻的面貌。
  
  氣沖牛斗,不斷喘息,兩隻幾乎是靠在一起的。
  
  卻誰也不服誰的瞪著眼睛看著對方,彷彿在說是我破的,你是我媳婦。
  
  「很好,終於出來了,不愧是我的兒子。」
  
  銀白光球破開,那另一光球裡的小銀的爹緩緩點了點頭,聲音穩重。
  
  誰稀罕是你兒子,哼,我才不要你這個爹。
  
  小銀不會說話,只紅著眼朝著那虛影大叫,一邊拽著小紅扭頭就要走。
  
  那麼小就把它扔了,要它自己生存,現在好不容易感覺到是它的氣息了,歡天喜地的衝過來。
  
  卻見面就是一頓揍不說,還把它困在光球裡,要是破不開,就直接死裡面,這樣的爹,它不要了。
  
  小銀越想越氣,那小眼睛整個都紅了。
  
  小紅見此也不跟小銀爭了,伸爪子揉著小銀的腦袋,把頭伸過去蹭了兩蹭小銀的腦袋。
  
  有什麼好生氣的,不要就不要,我沒爹沒娘,天生天長,還不是活的好好的。
  
  小銀見此,伸爪子勾著小紅的爪子。
  
  「小傢伙生氣了?呵呵,兒子啊,以後你就知道好處了,現在,你給我努力,你老子我在神冥域等你。」
  
  光球中的小銀它爹,好像料到小銀的反應一樣,哈哈大笑。
  
  笑聲中,那銀白色的光球緩緩升空。
  
  頓時,站在山巔上觀看的落羽,瞬間感覺到一股龐大之極的威壓撲面而來,一瞬間幾乎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聯手。」同樣,身邊的東天王也被壓的幾乎要彎下腰去,一把抓住了落羽的手。
  
  立時,兩人雙手相握,鬥氣內功連飛而起,籠罩著兩人,方微微能抵抗這龐大的威壓。
  
  僅僅就是威壓就如此之盛,這……
  
  而相對落羽和東天王的幾乎喘不過氣來,萬獸卻抬頭挺胸,彷彿沐浴著甘霖一般,盡皆臣服著感受著,歡愉著。
  
  「飛虎,烈熊,鸞鳳,九頭,本王的兒子,你們給我看好了,
  
  若有一絲損傷,抽筋扒皮,滅其一族。」
  
  不怒而威,沉穩的聲音在半空中炸響,神威驚人。
  
  「吼。」四王二話不說,恭恭敬敬的跪著,仰頭大吼,不敢有絲毫不滿,反覺榮耀。
  
  就在這四獸大吼聲中,那飄起的銀白光球,突然光芒一閃。
  
  一道銀色的光芒飛揚而出,瞬間籠罩在小銀的身上。
  
  銀光波動,看不見光球裡面的情景,只能感覺到那無邊的力量正在灌輸而進。
  
  風起雲湧,銀光冠蓋天地。
  
  藍天高廣,萬里蒼穹下,銀色獨尊。
  
  銀光一閃而逝,光球裡小銀它爹的影像淡了很多,越發朦朧了。
  
  「小子,給你三年時間,若到不了神冥域,老子殺上門來滅了你。」濃重威脅飛揚天地。
  
  在這威脅中,銀色光球飛速升空,朝著天之盡頭飛揚而去。
  
  一閃,無蹤,遠遠的去了。
  
  風乍起,簾卷青天。
  
  萬獸之王飛空而遁,下方萬獸齊齊站起,目光尊崇。
  
  而就在他們尊崇的目光中,黑石平台上被銀光包裹的小銀,一聲長嘯,聲震四方。
  
  銀光破開,小銀頭腳猙獰。
  
  身軀沒有變大,但是頭頂的角分出兩叉,一身的銀色皮毛幾乎能與銀月爭輝。
  
  四爪鑲金,隱風雷與腳下。
  
  身軀緩緩的朝半空升騰而去,那一雙眼睛微微瞇起,緩緩掃過四方魔獸,那無聲的威嚇和獸王的血統開始咆哮。
  
  聲威赫赫,統御一方。
  
  那隱與骨髓的傲視天下,開始覺醒和崢嶸了。
  
  「嗷嗚……」仰頭狂嘯,聲震四方。
  
  「吼……」四方雲動,萬千魔獸看著飄空的小銀,身形一矮,對著小銀的方向大吼出聲。
  
  領頭四王,朝著小銀,齊齊低頭。
  
  風雲飛動,此起彼伏的長嘯聲中,此方唯小銀獨尊。
  
  「統御萬獸,唯我獨尊。」狂飆的魔獸臣服嘶吼中,東天王瞇著眼看著威風凜凜的小銀,讚歎。
  
  有萬獸在我手,從此我怕誰。



第144章:望天有難(上)
  
  藍天高廣,碧海蒼穹。
  
  萬獸之王橫空出世,位臨一方。
  
  萬獸參拜,誰敢爭雄。
  
  「你這運氣,運氣啊。」東天王滿目驚歎的朝落羽道:「當初不知道花了多少功夫才收復小銀的吧,給我多好。」
  
  有這一隻萬獸之王,那他東天以後怕誰。
  
  落羽滿眼替小銀的喜悅中,聽言卻微汗的道:「那個,當初它為了吃烤肉,自己跑來跟我的……」
  
  「什麼?」東天王眼瞬間瞪如銅鈴,幾乎不敢相信。
  
  萬獸之王的兒子,現在的獸王,居然為了貪吃烤肉自己跑來認落羽為主,雖然小銀是貪吃了點。
  
  但是,但是……這是什麼運氣啊。
  
  「我怎麼遇不上啊……」東天王仰天咆哮。
  
  落羽捂著嘴,難得高興異常的嘿嘿笑了起來。
  
  風過天下,萬獸臣服。
  
  過來,見過我家落羽。
  
  神威大盛後,小銀威風凜凜的領著四王就朝落羽撲來。
  
  落羽見此咳嗽一聲,收斂了臉上的大笑,保持正色。
  
  在四隻十五級魔獸的面前,她實在也是傲氣不屑不起來。
  
  銀白飛虎,九頭蛇皇,赤紅烈熊,金鸞鳳,四隻超級魔獸閃動之間,憑空就落在了落羽的身週四方。
  
  四獸無一不是巨大之物。
  
  此時站定在落羽和東天王的身周,那龐大的身形直接把兩人給顯的一點都沒有了。
  
  俯身,低頭,四獸冷冷的看著小不點一般的落羽。
  
  它們小王爺的主人?不准它們冒犯的主人?
  
  倨傲之極的氣息中冰冷之色一閃,敢做它們萬獸之王的主人,好大的膽子。
  
  想它們小王爺的爹是什麼身份,小王爺是什麼身份。
  
  小小一屆人類,居然敢跟他們王相提並論,成為小主人的主人,哼。
  
  被圍在中間的落羽,仰頭看了眼四位大神,揚了揚眉。
  
  看著四隻眼中一閃而過的凶色,落羽心中定念,不好對付啊,這四隻。
  
  縮小。
  
  就在落羽打量四王,四王也打量落羽的當口,飄飛在半空中的小銀一聲大吼,挺威嚴的落在了落羽的肩膀上。
  
  四王得小銀這麼一吼,面面相覷一眼後,但見四色光芒一閃,居然真的縮小開來,變的與落羽一樣大小。
  
  還不行禮。小銀一臉的凶巴巴和得意。
  
  四王聽言面上無動,眼眉深處卻微皺,然也並沒違背的朝落羽開始微微躬身。
  
  「不用。」就在四王準備行禮的當口,落羽突然手一伸,阻止了四王。
  
  微笑而對,優雅而謙和,落羽笑看著停下動作的四王道。
  
  「在四王面前,落羽不過是小輩,就算與小銀有情分,也實在是當不起四王的大禮。」
  
  這四隻,不說其他,就是那修煉的年份,少說也是三千年往上說。
  
  那算下來都應該是她祖宗的輩數了。
  
  要它們給她行禮,過了。
  
  況且小銀初登尊位,靠的是它爹的威嚇,本身實力還降不住四王,何必種下暗刺。
  
  此話一落,那本面無表情的四王,眼中齊齊閃過一絲微溫。
  
  這還差不多,算你個小小人類還知進退。
  
  四王立時挺直了身體,傲然立著。
  
  落羽見此拍了拍小銀的爪子,笑看著四王道:「小銀還小,以後有不對的地方,還請四王多看在它爹娘的面上多幫扶才是。」
  
  小銀一聽頓時鼓起了眼,就要發話。
  
  落羽卻暗地狠狠戳了小銀一下,不准開口。
  
  那是當然,我們責無旁貸。
  
  四王聽落羽說的謙和,冰冷的眼緩緩的收了起來,朝落羽示意。
  
  落羽明白後微笑著朝小銀點點頭道:「去跟你的屬下們打個招呼吧。」
  
  初登大位,恩威並用才能長久。
  
  小銀好聰明,立刻明白了落羽的意思,小爪兒一揮,帶著四王就朝漫山遍野的魔獸大軍行去。
  
  風過樹林,威風凜凜。
  
  「親愛的落羽。」正目送小銀接見它的屬下魔獸而去的落羽
  
  眼前突然一花,一大把美麗的野花就綻放在她的面前。
  
  落羽轉頭,看著笑的萬分妖嬈邪氣的東天王,斜斜的挑起眉:「你幹嗎?」
  
  「向我的夫人求婚啊。」東天王一撩酒紅長髮,妖邪萬分。
  
  落羽眉間一閃,指著自己的樣子,揚眉。
  
  「我知道你是男的。」東天王一點也不覺得這是個問題。
  
  「你被刺激了?」落羽看著東天王,突然冒了一句。
  
  怎麼突然想起求婚了,難道神經錯亂了?
  
  東天王把野花塞到落羽手裡,很隨意的把手一搭,搭到落羽的肩膀上笑道:「瞧瞧,萬獸之王的主人,這人物要是娶進我東天,以後地魔火還有誰敢跟我叫板。
  
  況且,難得是我喜歡的,那要先下手為強了。」
  
  東天王一點也不為自己的心眼遮掩,那說的是落落大方,理直氣壯之極的大笑。
  
  落羽聽言則立時當了笑話,反手給了東天王一拳,這人真沒個正經的時候。
  
  同時也邪笑著道:「我不算什麼,小銀最會聽的以後一定是小紅的話,別說我們如此熟悉,我沒給你提個醒。
  
  把小紅娶了,那以後東天就發了。」
  
  說罷,邪笑著就朝小紅和吞雲貔貅的地方走去。
  
  身後的東天王聽言頓時一聲怪叫:「那會死無葬身之地的。」
  
  開玩笑,小紅可是小銀的媳婦,雖然現在兩隻互相看不順眼。
  
  但是,小銀的爹可是都承認了的,那以後可是萬獸之主的主。
  
  他要娶了小紅,小銀的魔獸部隊,不把他東天給毀個一乾二淨,說出去他都不會信。
  
  這個落羽,想的啥餿主意啊。
  
  寒風呼呼而過,這方天地卻一片熱火朝天。
  
  天色緩緩的暗淡了下來,銀月取代金烏揮灑大地。
  
  魔獸沒建樓的愛好,但是駐地卻不比人類之王差上一點半點。
  
  落羽,東天王,小紅,被臨時安排到了銀白飛虎王住的洞穴裡居住。
  
  巨大的洞穴裡不說其他好的東西,就說那珍貴的晶石,上品級的魔丹,那是隨處都是。
  
  「十二級的。」東天王撿起一顆魔獸內丹,咋了咋舌。
  
  十二級的土性魔獸內丹,這級別可不算低了,結果在銀白飛虎王住的地發光,當垃圾的隨意扔。
  
  魔獸啊,真是浪費。
  
  「卻是厲害了點。」落羽手中把玩著一杖十三級的魔丹。
  
  想當初一杖十級還是十一級的魔丹落在非羽王國,那引起了多大的震動和爭奪。
  
  幾乎是耗盡一切財力來購買。
  
  而現在在這十五級超級魔獸的住地,十三級的隨地扔。
  
  唉,這樣的情況要放出去說,會讓人發瘋的,嫉妒的發瘋。
  
  落羽,落羽。
  
  就在落羽感歎中,洞外小銀遠遠的就叫著射了過來。
  
  落羽連忙轉身,砰的一聲,小銀就一頭撞進了落羽的懷裡,撞的落羽控制不住身形朝後連退了兩步。
  
  我有小弟了,看看,好多的小弟。
  
  哈哈,還有那麼強的都是小弟,我說東它們不會向西,我說西,它們不走東,哇哈哈。
  
  小銀一收在面對魔獸們的威風和矜持,此時在落羽懷裡打滾般的滾來滾去,狂興奮中。
  
  落羽幾次都差點把小銀落到地上去。,
  
  不由又好笑,又無語的一邊抱緊小銀,一邊笑道:「看把你美的。」
  
  好強的,好強的,小銀笑彎了一雙眼。
  
  「以後可就要做好表率作用了。」落羽揉揉小銀的頭,也笑彎了眼,為小銀高興呢。
  
  切,真沒見過世面。
  
  看著小銀如此狂喜,一旁地上正在把玩魔獸內丹的小紅,鄙夷的朝小銀切了一聲。
  
  小銀頓時低頭,看著地面上的小紅,小眼睛立刻瞇了起來,媳婦兒。
  
  誰是你媳婦,那球是我破的,你是我媳婦。
  
  小紅砰的扔了手中的內丹,一下站了起來。
  
  那光球是我破的,你沒我強,
  
  你是我媳婦,凶巴巴的惡媳婦。
  
  小銀朝小紅示威般的揮起了小爪子。
  
  小紅一見,二話不說猛的就朝小銀撲了過來。
  
  我沒你強,敢說我沒你強。
  
  沒我強就是沒我強,敢打老公,哼,教訓你。
  
  剎那之間,銀白飛虎的洞穴中,銀光和銀紅光芒閃爍,小銀和小紅在洞穴中扭打成了一團。
  
  落羽和東天王面面相覷,齊齊搖頭。
  
  真是有愛的一對啊。
  
  就在兩人的齊齊搖頭中,銀白飛虎和金鸞鳳走了進來,金鸞鳳微笑著看扭打成一團的小銀和小紅微笑讚譽。
  
  十五級的魔獸,雖然還不會說話,但是那意思的表達,已經能夠清楚的傳達給落羽他們。
  
  落羽轉身,微笑著掩飾:「是啊,它們感情一向很好。」
  
  地上扭打的小銀和小紅,齊齊停手,鄙視的朝落羽看了一眼。
  
  它們兩的感情好,它們兩什麼時候感情好了?
  
  東天王在一旁笑瞇瞇的轉過了頭,露餡了。
  
  含怒的大眼睛一橫進來的金鸞鳳,小紅沉臉。
  
  我要睡覺了,你們那那麼多事。
  
  小紅是獸王欽點的媳婦兒,更何況一身的靈氣天成,非凡品。
  
  因此下看出小紅真身的金鸞鳳也不怒,很給獸王和小銀面子的朝小紅好脾氣的笑笑,然後微笑著朝小銀點了點頭。
  
  獸王留下了些東西和痕跡,需要小銀才能進去一觀,它們進來請示的,小銀是否現在就去。
  
  小銀它爹留下的,只給小銀一個人看,那也就不好說其他的了。
  
  落羽當下朝小銀道:「小銀,你去吧。」
  
  那留下的可能都是些好東西呢。
  
  小銀直接點了點頭,就朝外走。
  
  一步跨出,小銀好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轉身一爪子扯出小紅,走,跟你老公我一起去。
  
  不去,我是你老公。
  
  小紅大怒,伸抓子就抓住小銀的銀毛。
  
  小銀見此一個翻身,兩小爪子一揚,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5 09:18 PM

第145章:望天有難(下)
  
  一抱抱起小紅,拖著就朝洞外走去。
  
  凶巴巴的惡媳婦,就要你去看。
  
  就不去,你給我放不放下來……
  
  扭打成一片中,小銀扛著小紅就走遠了。
  
  落羽揉了揉眉心,搖頭失笑,這個小銀和小紅。
  
  夜色飛揚,黑魔森林中心卻一片歡欣鼓舞,熱情飛揚。
  
  成千上萬的魔獸需要認證和覲見,新的領導階層和勢力需要劃分。
  
  因此下,接下來的日子,小銀忙的是神龍見首不見尾,落羽都難得見上一面。
  
  而落羽,東天王,在這段時間裡,也跟這些強悍的魔獸們混了個臉熟。
  
  別的不說,以後其他地方見了面,還知道個分寸不是。
  
  這一日上,天氣大好,晴朗無邊。
  
  「沒有麒麟果的蹤跡。」落羽皺著眉頭看了眼東天王。
  
  拜託小銀找四王查看這黑魔森林有沒有她需要的麒麟果。
  
  本以為這龐大的黑魔森林,有這麼多天才地寶,麒麟果可能有苗頭。
  
  沒想問過小銀一聲令下,黑魔森林無數的魔獸返回的消息,就是從來沒見過麒麟果。
  
  這黑魔森林,沒有。
  
  「那我就不知道哪裡有了。」東天王攤了攤手。
  
  地魔火奇珍異寶多,但是麒麟果豈是什麼地方都能有的。
  
  唯一具有可能性的黑魔森林沒有,那他也不知道什麼地方有了。
  
  微有點失望的落羽皺了皺眉後,沉聲道:「我去西天看看。」
  
  此行的目的地本就是西天,只是沒想中場的時候經歷了一場如此驚人的小銀身份認證,微頓了下他們的腳步。
  
  「去他老巢瞧瞧。」東天王邪氣昂然。
  
  對於進西天王地盤,他可是很有興趣,很有興趣。
  
  說做就做,落羽和東天王兩人都不是拖泥帶水的人,當下朝小銀道了一聲,他們先去西天界內看看。
  
  到回程的時候在來這裡找它。
  
  畢竟,這裡現在沒他們什麼事情。
  
  小銀知道落羽一直心懸雲弒天那邊的事情,頓時挺有男子漢氣概的點了頭。
  
  它先把這裡的一切熟悉了,等它把他們都降伏了,到時候它領著魔獸軍團,去給落羽打帝梵天去。
  
  它可知道那四個大傢伙看不起落羽呢。
  
  因為落羽沒它們厲害,哼,它會好好練的。
  
  到時候它練強大了,還敢瞧不起它家的落羽,它一巴掌扇飛它們,十五級又怎麼樣,不敬落羽,它抽了它們的筋,剝了它們的皮。
  
  落羽何嘗不明白小銀的意思,當下是又喜又欣慰,這輩子真是運氣好到了極點,才遇到了小銀。
  
  山風凌厲,冬寒陣陣。
  
  在小銀的空中魔獸相送下,落羽留下貔貅幫助小銀,抱著與小銀鬧脾氣,就不做它媳婦,就要做小銀老公的小紅,和東天王出了黑魔森林。
  
  茫茫黑魔森林落在了背後,身前是那絢麗的西天。
  
  西天,不似東天的隨心所欲,完全迥異的風格搭配。
  
  而是絢麗,一種色澤明亮的絢麗。
  
  一進入西天境內,就可以感覺到西天的熱烈。
  
  橘紅,明黃,淺藍,淡粉,成為這方天地的主色,放眼望去,那種鮮活的美麗,給人一種旺盛的生命力之感。
  
  鮮明而跳躍著,沸騰著。
  
  佳禾城,西天境內的第一大城。
  
  由於靠近梵蒂城的方向,因此四天的貿易什麼的,都是從這裡進入西天,因此分外的繁華和熱鬧。
  
  「比東天的氛圍感覺好。」落羽抱著窩懷裡的小紅,一身淡淡的粉藍色長袍,把人映襯的越發俊美,邊走邊很實在的道。
  
  東天王著一身黑紅長袍,明明很嚴肅的色澤,穿到他身上,硬是被他穿出了邪氣和風流的感覺。
  
  
  聞言,東天王斜眼看著落羽,似笑非笑的道:「喂,你在質疑我的眼光和品位。」
  
  「你有品位嗎?」落羽微笑回頭。
  
  那種雜七雜八,完全兩廂背到而行的風格,
  
  換任何人都不會說是有品位的表現。
  
  只會說,那是東天王喜怒無常的性格決定。
  
  這些日子與東天王一路行來,東天王給落羽感覺不壞,是個可以交的朋友。
  
  因此下,相處的越來越融洽自若起來,時不時開兩句屬於朋友間的玩笑話,也並不覺得過分。
  
  東天王聽言瞪著落羽,笑也不是,怒也不是,只深深的看了眼落羽。
  
  能在他的面前如此言笑不拘,一點都不把他當外人看的態度,實在是讓他喜歡。
  
  敬畏,懼怕,小心翼翼對他的人,他看過太多了。
  
  背叛,算計,心機,名利,富貴,在他身上謀算這些的人,他也見過太多了。
  
  而把這一切都視若無睹,隱隱有與他並駕齊驅之態,就如對普通人一般對他的落羽,卻讓人不得不放開了眼。
  
  這樣的人兒,哪兒找去。
  
  當下,東天王一伸手搭在落羽的肩上,笑瞇瞇的道:「越來越不把我放在眼裡了。」
  
  落羽抖抖肩膀,斜眼看了東天王一眼,微笑著把小紅舉高,對視著東天王:「天王,我家小紅眼中只有你。」
  
  東天王看著落羽舉到他對面的小紅,正睜開眼狐疑的看著他,那黑紅的眼珠中可不是只有他。
  
  頓時無語,卻很瀟灑的一個轉身,轉到了落羽的另一邊行走。
  
  開玩笑,小銀的媳婦,還是眼中只有小銀的好。
  
  落羽見此頓時哈哈大笑,東天王就怕她家的小紅。
  
  看著哈哈大笑的落羽,東天王背負雙手,嘴角高高的勾勒起。
  
  這般自若平等的笑意,不錯,不錯。
  
  「落羽,我們去看……」
  
  「王。」瀟灑的朝佳禾城前方的必經聖地一指,東天王的話才開口,一擦肩而過的人,突然低聲喊了東天王一聲。
  
  東天王聞言側頭掃了身邊的人一眼。
  
  那男子一身普通裝飾,手在空中快速的畫了一個圖案,然後與東天王擦身而過,繼續朝前走去。
  
  東天王則微微皺了皺眉。
  
  「你的人?」落羽抱著小紅,壓低了聲音道。
  
  「有要事找。」東天王朝落羽道了一句。
  
  這個時候,他的勢力應該沒什麼事情,重要到需要一直聯絡到西天的探子這裡來啊?
  
  「那你先去看你的要事吧。」落羽言罷,繼續抱著小紅向前。
  
  東天的事情,東天王自己處理,她還沒那個想法,也沒那個必要參與其中。
  
  「稍等一下,晚不死你。」一聽落羽此言,東天王手一伸,一把搭著落羽的肩頭,扯過落羽就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落羽被東天王扯住,見此揚眉道:「怎麼,與我分享東天的事情,東天要分一半給我?」
  
  「你做我君夫人,東天分你一半又如何。」東天王邪笑。
  
  「你做夢,我有喜歡的人。」落羽橫眼。
  
  「是,是,是。」東天王渾然把這話當借口,扯著落羽就朝他東天設置在這裡的暗樁之地走去。
  
  一間茶樓,普普通通,不顯山不露水,卻是東天的聯絡樞紐。
  
  進入茶樓的包間,剛才在街道上與東天王擦肩而過的男人,早已經等在了裡面。
  
  「王。」恭敬的下跪。
  
  「什麼事,報上來。」東天王拽住落羽坐下,沉聲道。
  
  暗樁人員見此抬頭看了落羽一眼,居然也沒避諱落羽,直接從懷裡掏出一密信,遞給東天王。
  
  同時道:「京都送來的密信,這一條線上的人手都收到了,不是找王,而是找中武門主的。」
  
  話音落下的當時,東天王也已經把信拆開了來。
  
  「找我?」
  
  「找落羽?」落羽和東天王頓時齊齊驚訝出聲。
  
  暗樁人員點頭:「因為知道王和中武門主一路行來,中武門勢力不到這方,因此找我們傳信。」
  
  東天王一聽,揚了揚眉笑看著落羽道:「你的人還挺會打算盤的。」
  
  一邊把手中已經拆開的密信遞給了落羽。
  
  黃宇找她有什麼事情?落羽沒理會東天王的調侃,接過密信就展開一看。
  
  佛仙一水巨變,望天涯危機重重。
  
  十三個字,沒有濃妝重彩,卻讓落羽的心陡然的一沉。
  
  望天涯,望天涯出了什麼事?雲弒天怎麼了?
  
  「佛仙一水出了什麼事?」一把捏緊了手中只有十三個字的密信,落羽臉色陡然大沉,急聲朝東天王的暗樁問道。
  
  「佛仙一水?我們怎麼知道。」暗樁人員一愣,莫名其妙的看著落羽。
  
  他們是地魔火,不是佛仙一水,那管佛仙一水出了什麼事情,那是別的區域好不好。
  
  別看地魔火和佛仙一水是鄰國。
  
  但是兩者是老死不相往來的那種。
  
  佛仙一水看不上地魔火的混亂和殘渣。
  
  而地魔火看不管佛仙一水那高高在上的一切和虛偽。
  
  因此,別說消息互通有無,那是完全的不予理會。
  
  落羽焦急下一話問出,就知道自己問的莽撞了。
  
  在地魔火,只有她讓黃宇他們特意留心點佛仙一水的消息,其他勢力可是根本無視的。
  
  果然,東天王斜眼看著落羽,伸手摸著下顎,緩緩點頭笑道:「難怪我怎麼都沒查出你從那裡冒出來的,原來是來自佛仙一水。
  
  怎麼,老本營出問題了?」
  
  落羽聽言微微搖了搖頭,眉頭卻完全沒有展開。
  
  黃宇是個老成持重的人,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做事相當可靠。
  
  若是佛仙一水的動靜不大,他不會在這個時候如此慎重的利用東天王的脈絡發消息給她,這肯定是出了大事。
  
  望天涯危險?出了什麼大事,望天涯到底怎麼危險了?
  
  落羽一瞬間心亂如麻,整個拳頭握的卡嚓作響。
  
  懷裡的小紅感覺到落羽的異樣,不由伸出爪子朝落羽的拳頭上按了按,揚起大眼睛,怎麼了?
  
  東天王看著本喜怒不大形與色,情緒一直波動不大的落羽,陡然間情緒如此起伏。
  
  不由眉頭微微皺了皺,不大喜歡。
  
  「抱歉,我要回一躺東天。」紛亂的情緒下,落羽突然站起,朝東天王點了一下,轉身就要往出走。
  
  麒麟果重要,她的勢力發展也重要。
  
  但是,望天涯雲弒天同樣重要,黃宇在這樣的時間送來這樣的一封密信,叫她如何定得下這個心來。
  
  東天王見此手快的一把抓住轉身就走的落羽,站起身:「說什麼抱歉,是你要來西天的,又不是我要來。
  
  走吧,一起回去,我倒想看看佛仙一水出了什麼事。」
  
  說罷,也真跟著落羽就往外走。
  
  落羽雖然心焦,卻也知道越是阻攔反而越容易生事端,反正她也不怕東天王知道她的底細。
  
  當下,轉身就走,快速的衝了出去。
  
  寒風冷冽,初冬的天氣陰寒陣陣。
  
  那犀利的北風在大地上刮過,冰寒刺骨。
  
  整個天地,開始走向凍結。
  
  心急如火,快速而返。
  
  東天王直接出動了鸞鳳飛鵬,帶著落羽一路從西天界內飛了回來。
  
  地魔火靠近佛仙一水的銀紅小鎮。
  
  此地,作為猛然間崛起,緊跟著一飛沖天的中武門發源之地,短短時間內已非當日吳下阿蒙境界。
  
  那新建的碉樓,四城,通商要地,把銀紅小鎮渲染的一片繁忙和熱烈。
  
  不過這一切都沒落到落羽的眼裡。
  
  從鸞鳳飛鵬上下來,在銀紅小鎮居民興奮驚喜的眼光中,落羽直接衝進來中武門。
  
  「黃宇。」中武門大殿,黃宇正在處理事情。
  
  「你回來了。」一見是落羽衝了進來,黃宇一下站了起來,沉聲道。
  
  「佛仙一水到底出了什麼事情?」與雲弒天有關,落羽如何按捺得下,立時就沉聲問道。
  
  黃宇知曉落羽的心情,當下看了一眼緊跟著落羽身後進來的東天王,沉吟了一瞬間,從袖子裡抽出一張密紙,遞給了落羽。
  
  「你自己看吧。」
  
  落羽見此,立時伸手就奪了過來,展開看去。



第146章:群起而攻(上)
  
  佛仙一水全面動亂,五路十三國兵發望天。
  
  一眼掃去,僅僅是開頭,就已然讓落羽整個的心提了上來。
  
  五路十三國。
  
  以梵天閣為首,隱族,米林國,齊國,馮成國等五路,乃佛仙一水除去望天涯以外,幾乎所有最強大的力量。
  
  而十三國,乃小股勢力的中堅力量,佔據的地勢,乃完全處於望天涯周邊。
  
  五路十三國兵發望天。
  
  這幾乎算是佛仙一水除去望天涯的所有勢力,圍攻望天涯啊。
  
  望天涯四面被困,形勢險峻異常。
  
  落羽一目十行掃下,那牙一瞬間咬的卡嚓作響。
  
  「這怎麼可能?」落羽握緊了拳頭。
  
  望天涯在佛仙一水可非等閒小國,那是與梵天閣完全對立的佛仙一水最大勢力的兩龍頭之一。
  
  那勢力,那實力,豈是其他勢力想攻擊就攻擊的。
  
  若是敢如此冒失,佛仙一水恐怕早就洗牌,非現在如此格局了。
  
  那怎麼現下,突然之間,這才幾乎一兩個月中,突然群起而攻之,這……這……
  
  眉頭緊皺,黃宇聲音很沉:「帝梵天開的口。」
  
  當下,黃宇細細的把這些日子線報打聽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給落羽道來。
  
  這帝梵天不得不說是個厲害人物。
  
  在望天涯雲弒天和雲穹齊齊受傷的時候,他表面上沒有動,實際上拼著一身得小銀的重傷。
  
  硬是遊說了佛仙一水的其他勢力,結成了同盟。
  
  佛仙一水,誰不想尊大,誰不想超越望天涯,梵天閣,成為這忘川大陸上的主宰。
  
  眼下有如此好的機會,望天君王重傷,朝不保夕,前攝政王生死不知,望天涯一片大亂。
  
  這個時候不群起而攻之,還什麼時候去。
  
  因此下,也不知道帝梵天許給了其他四路十三國什麼好處,或者結了什麼有厲害關係的同盟。
  
  反正,在前段時間,突然一夜之間兵發望天涯,
  
  劍指雲弒天,來得一點徵兆都沒有,完全沒給望天涯時間準備。
  
  佛仙一水,全面攻伐望天涯。
  
  消息瞬間震驚整個大陸。
  
  窗外寒風冷冽,卻不比此時聽著這消息的落羽心中冰冷。
  
  望天涯勢力在雄厚,雲弒天武功在高強。
  
  以一國之力,對抗整個佛仙一水,豈有活路,豈有勝算。
  
  「該死的,該死的。」拳頭握的卡嚓作響,落羽眼一瞬間血紅一片。
  
  這是她遺留下來的禍事。
  
  若沒有她爹娘的那一場誤殺,沒有帝梵天的那一場圈套,此時的望天涯絕對不會處於如此被動的局面。
  
  絕對不會因為得知雲弒天重傷,望天涯群龍無首,而群起而攻之的情勢。
  
  都是因為她,都是因為她的那一場動亂啊。
  
  「羽兒。」滿室壓抑的幾乎讓人無法呼吸的氣息中,君雲和非煙趕了過來。
  
  看著大廳內落羽的一身憤怒,君雲什麼多餘的話都沒有說,只快步走道落羽的身邊:「什麼都聽你的。」
  
  什麼都聽她的。
  
  望天涯因為他們而起的現在這個局面,他們難辭其咎。
  
  現下,就是為他們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錯過的無法回頭,但是能彌補的,絕對捨了這命去為他的女兒彌補回來。
  
  落羽回頭,看著一臉堅決的爹娘,牙尖緊咬,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的震驚和憤怒。
  
  「不用,這事情我會處理,爹娘不用理會。」
  
  「羽兒。」
  
  「爹,娘,放心,羽兒明白你們的意思和心意,該要你們出現的時候,我自然會安排。」
  
  君雲和非煙聞言對視了一眼,見此也沒有在強迫落羽,只點了點頭,轉身站在了旁邊。
  
  「落羽,這事情……」
  
  「我要去。」
  
  黃宇看了眼一臉堅決打斷他的落羽,微微凝了凝眉。
  
  他就知道落羽絕對是這個回答,是這個取捨。
  
  因此,他衡量了很久,
  
  才決定不對她隱瞞這個消息,讓她知道望天涯發生的一切。
  
  沒有反對落羽的決定,也沒有阻攔,黃宇只是深深的皺了一下眉頭後,沉聲道:「我們現在的勢力,還不足與跟梵天閣叫板。」
  
  與梵天閣都還不能相提並論,還不說這一次幾乎要對上佛仙一水所有最強的勢力。
  
  這,完全沒有勝算。
  
  「那可不一定。」完全沒有勝算,那可不一定,落羽轉頭緩緩對上了身後一直沒說話的東天王。
  
  東天王本傾耳聽著落羽和黃宇等的交談。
  
  此時,見落羽突然轉過身看著他,眼中一動,已經明瞭了落羽的意思。
  
  當下嘴唇一勾,邪笑著開口道:「佛仙一水,梵天閣,望天涯,我地魔火不管其他地界的事情,不過並不代表我沒聽過這兩個勢力。
  
  落羽,我可不是說喪氣話,這兩勢力可比我東天要大上那麼一點。
  
  要我幫你,這報酬可不會低。」
  
  一語命中落羽的想法,東天王可是個人精。
  
  地魔火和佛仙一水,王不見王,雖然是兩鄰居,但是誰也不干涉誰。
  
  佛仙一水要亂,要重新劃分勢力。
  
  他地魔火,他東天,樂得在一旁看熱鬧。
  
  這些,完全不管他們的事,他們得不到好處,也沒有壞處。
  
  現在,落羽想要他幫忙,呵呵……
  
  「報酬可以談。「落羽深吸一口氣,把所有的急躁全部壓在了心裡,神態恢復沉穩。
  
  單槍匹馬去幫不了雲弒天,反而等於是自己去送死。
  
  她不做那麼連累別人又連累自己的事情。
  
  要去,就算不能力挽狂瀾,也要一擊必中。
  
  「好,你在佛仙一水的勢力歸我,還有,嫁給我做君夫人。」東天王笑的萬分邪氣。
  
  「我在佛仙一水沒勢力,我是去幫人。」落羽皺眉。
  
  東天王聽言挑眉:「那麼關心望天涯,我還以為望天涯跟你有勢力牽扯,既然沒有,也罷。
  
  我這個人好說話,第二條答應,我立刻給你佈置。」
  
  「羽兒?」東天王邪笑的話才說完,一旁的君雲詫異的叫了一聲。
  
  娶落羽,要他們的羽兒嫁給他?
  
  這是怎麼回事,羽兒不是跟雲弒天好嗎?
  
  落羽看著一臉邪笑的東天王,緩緩彈了一下被她捏皺的密信,很沉很緩的道:「佛仙一水圍攻望天涯是螳螂。
  
  望天涯為中心,乃是蟬,這東天要不要做黃雀,要不要得利,我給你提供了消息,做不做,做了有多少好處,你自己心裡明白。
  
  東天王,這一次要是你出馬幫我,我算欠你一個人情。
  
  只要在我能力範圍內,不違背我的心意,我會盡全力。」
  
  說到這,落羽沉穩的氣息突然一變,陡然凌厲起來,雙眼一瞇看著東天王道:「你要不幫,我沒什麼好說。
  
  不過,你要是知道這條消息後,在我背後捅刀子,東天王,那就別怪我沒提醒你。」
  
  一話落下,落羽突然抱起小紅,冷冷的道:「小紅,去找小銀,我需要它的幫忙。
  
  還有,告訴它,若是東天在我背後出任何的手段,危害與我,先要它那一幫小弟,給我滅了東天,一個不留。」
  
  聲沉如冰,犀利之極。
  
  一話落下,落羽手一拋,只見銀紅光芒一閃。
  
  小紅瞬間沒入石頭地下,不見了。
  
  快的沒讓東天王做出任何的反應。
  
  大廳中瞬間有一絲逼人的寂靜。
  
  靜的幾乎讓人不敢呼吸。
  
  「落羽,你威脅我?」東天王雙手抱胸,緩緩挑起下顎看著落羽。
  
  「不,這一路行來,我拿你當什麼,你心底有數。」落羽看著沉下臉的東天王緩緩道。
  
  「我當你是朋友,當你是兄弟,所以我這邊的一切,我都不避忌你,就算小銀身份如此驚人,我也沒想把東天變成是我的。
  
  只是這一次,我不能留任何的後患,我在損失不起。」
  
  沉沉的話音落下,落羽突然抬手,一把扯開束起的長髮,摘除隱藏性別的隱裝,露出本來性別。
  
  「女的?」東天王一驚,萬分詫異的看著落羽。
  
  居然是女的,有沒有搞錯?
  
  他居然有看走眼的時候?
  
  東天王揉了揉眼睛,眉頭微微的皺了皺,好一個隱藏的手段,居然連他都沒看出來。
  
  看著女裝的落羽,東天王眼中邪魅的神色緩緩的沉了下來。
  
  男的,女的,他都無所謂,反正是落羽都好。
  
  不過,這個時候落羽露出原來的樣貌……
  
  「你好去救什麼人?」東天王聲音沉沉的。
  
  「我的丈夫,雲弒天。」鏗鏘有力,落地有聲,落羽看著東天王。
  
  她知道東天王對她有好感,她也給他說過很多次她有喜歡的人,不過顯然他沒放在心上。
  
  而這一次,她不能不在說清楚。
  
  她不利用東天王。
  
  也不想讓最後東天王知道後,反戈相向,反而亂了她的陣腳。
  
  東天王這個人,邪性之極,誰也拆不透他的想法,誰也摸不著他的意思。
  
  他要一怒或者針對起雲弒天,那等於是給望天涯豎了個大敵,那還有幫忙之用。
  
  所以,她落羽,賭不起,也不想賭。
  
  「你沒嫁人。」東天王聽言眼一沉,上上下下打量了落羽一眼,沉聲道。
  
  十四五歲摸樣左右的落羽,那可不是婦人姿態。
  
  「他是我的未婚夫,我這輩子只嫁他。」落羽看了東天王一眼,然後轉身,開始朝黃宇吩咐起來。
  
  中武門雖然發展很快,但是能夠帶出手的人還太少。
  
  這一次前去佛仙一水,她必須慎重慎重。
  
  矗立在大廳裡,東天王眉眼中一閃而過殺氣。
  
  望天涯,望天君王雲弒天,他聽說過。
  
  他們的,一個病簍子,居然敢跟他搶老婆。
  
  雲弒天,雲弒天,哼。
  
  東天王眼一瞇,變幻莫測的表情下,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5 09:19 PM

第147章:群起而攻(下)
  
  突然嘴角一勾邪笑了起來:「不是還沒嫁嘛,就算嫁了也可以搶。」
  
  低頭,對上落羽皺眉看過來的眼,東天王笑了:「反而讓我起了興趣了,一個人情是吧,你給我記好了。」
  
  看著突然答允,轉身就朝外走的東天王,落羽眼一亮的同時高聲道:「別給我起邪心眼。」
  
  東天王背對著落羽朝外走,聞言邪氣昂然的朝落羽揮了揮手。
  
  邪心眼,難道沒聽說過他東天王人都是邪的。
  
  人都是邪的,那心,難道還能正了不成。
  
  冬風冷冽,那呼呼刮過的寒風在天地飛揚。
  
  把一切都開始凍結,把天地都染上白霜。
  
  天地冰冷,而人間卻炙熱難言。
  
  且不說落羽在地魔火快速的準備,朝著佛仙一水而來。
  
  且說現下的佛仙一水,望天涯。
  
  動亂驟起,十八股勢力,圍攻望天涯。
  
  五路,十三國,一起圍攻望天涯,這簡直就是佛仙一水勢力成形後,幾百年來的頭一遭。
  
  風雲悸動,整個這天都烽煙滾滾。
  
  望天涯背靠蒼山峻嶺,東南西三面與其他勢力接壤。
  
  這個時候,三面全面被五路十三國給包圍住,晝夜不停的朝這望天涯的三大關口輪番進攻。
  
  「殺啊……」
  
  「沖,給本將沖……」
  
  望天涯東面邊關下,此時陰沉沉的天空中微微飄著雪花,映襯著地面殷紅的血,
  
  白與紅的交織,本如此純潔,此時卻分外猙獰。
  
  各色鬥氣在天空中飛舞,在地面上碰撞。
  
  一眼望不到邊的聯軍,猶如螞蟻一般一浪接一浪的朝著望天涯這東面邊關轟炸。
  
  陰沉沉的天空中,十級飛鵬不斷的呼嘯而過。
  
  載著負責攻擊這一個關口的,米林國和齊國聯軍,從天空中不斷的朝邊關要塞後的望天涯軍隊進行空中攻擊。
  
  那鬥氣凝聚的力量球,從空中炸落下,撞上望天涯東面邊塞的防護罩。
  
  「都督,防護罩力量快達到極限了。」
  
  城牆上,望天涯第二大都督,手握七十萬兵馬,坐鎮望天涯東面邊關的燕語,手下正不斷的輪番稟報。
  
  一切突如其來,沒有給他們任何的準備,來的太快了,快得他們只來得及打開防護罩。
  
  本剛毅的臉,此時籠罩著一片肅殺,燕語掃了一眼眼前密密麻麻的聯軍,臉色極其難看。
  
  「在開一層。」
  
  「都督,在開就只有最後一層防護罩了。」
  
  一旦攻破,就只有全部暴露在聯軍的攻勢下。
  
  「我知道,開。」
  
  「是。」
  
  烽煙滾滾,喊殺聲驚天動地。
  
  無數的軍情和險況,朝著望天涯京都連飛而去。
  
  東面廝殺震天,而此時望天涯的南面關口情況也不樂觀。
  
  燕徹,望天涯的大都督,燕字輩之一。
  
  此時,整個城門緊固,對抗著面前的隱族和馮成國聯軍,極其身後的四小國兵馬。
  
  沒有空中飛鵬的強衝強撞,而是鬼魅的黑色飄揚。
  
  隱族,本善於陣法和身法,對於毒藥等東西更有專研。
  
  此時攻城,只見那蘊藏著毒素的黑色在空中飄揚,那神出鬼沒的身法在望天涯南邊關卡上飛揚。
  
  那份詭異和肅穆,籠罩其上。
  
  在這冬日裡,讓人不寒而慄。
  
  「解藥配置出來了沒有?」站在高高的城牆上,燕徹一邊看著手下的將士,抵禦仿若鬼魅一般的隱族軍隊,一邊沉聲道。
  
  「已經配置出來的。」
  
  「快,射出去,籠罩整個邊卡,不准隱族的黑霧進我關卡半步。」燕徹眼沉如冰。
  
  「是,屬下明白。」
  
  漫天的黑霧中,南面關卡卡內幾十萬軍隊,全面動員。
  
  防毒的防毒,抵禦的抵禦,一片肅穆和壯烈。
  
  黑色的盔甲和軍隊,在黑霧瀰漫中,四方包圍而上。
  
  那隱在詭異色彩中的殺戮,不同於東面關卡的壯烈,卻靜悄悄的讓陰冷和殘酷滲入骨子裡。
  
  這方,是不動聲色的殺戮。
  
  五路聯軍中,四路勢力較小的兩兩聯手,帶著幾小國的力量,唯獨了望天涯南面和東面邊關。
  
  而這五路大聯軍中最大勢力的梵天閣,卻獨自一路,壓上了望天涯最緊要的關口,利州。
  
  利州,望天涯的中部邊境地段。
  
  向內,連同著望天涯繁華的內陸腹地。
  
  向外,與其他三大勢力接壤,其中就有梵天閣一隅。
  
  端的是兵家必爭之地。
  
  這個位置,甚至比望天涯東南兩面關卡還要關鍵。
  
  只要攻破這裡,那就等於開了一條直通望天涯京都的直道,望天涯京都,指日可待。
  
  沒有東南關卡的轟轟烈烈和詭秘陰森。
  
  梵天閣的兵馬,來的大氣而平穩,不激進,不焦躁。
  
  僅僅只一家隊伍,卻比其他兩面幾多聯手,還要有威脅和犀利。
  
  燕飛,望天涯的第一大都督,親臨利州坐鎮。
  
  絲絲寒風在利州上空飛過,伴隨著下方就好像絞肉機一般,一輪接一輪的進攻。
  
  利州城,幾乎就好似那風雨中的燭火,浮動飄搖。
  
  「都督,你看,梵天閣主的王旗。」站定在利州城牆上,本就冷酷無邊的燕飛,此時幾乎可與那萬年寒冰一腳高下。
  
  挑眉,冰冷的目光躍過下方激烈的攻城,燕飛看向遠處那在冰天中萬分鮮艷的梵天閣王旗。
  
  帝梵天親自來坐鎮了。
  
  帝梵天,好你個帝梵天,好你個帝梵天。
  
  五指緊緊的握成拳頭,燕飛冷眼掃了一眼城下被帝梵天當做馬前卒的一小國勢力。
  
  冷酷肅殺之極的道:「全滅。」
  
  「是。」
  
  旌旗招展,利州城頭無邊的鬥氣升起。
  
  在這寒冰的時節,分外的璀璨奪目。
  
  小小一小國勢力,就想在望天涯頭上動土,就算在沒有準備,也絕對不是爾等可以指手畫腳的地方。
  
  帝梵天,想攻破我利州,沒那麼容易。
  
  寒風陣陣,從北至南。
  
  那嗚嗚刮過的聲音,在漫天的喊殺聲中,映襯著那五顏六色的鬥氣升騰,和那鮮紅的鮮血。
  
  就好似地獄的鬼哭,那麼重的縈繞在天地之間。
  
  寒冬臘月,望天涯三面被圍,廝殺陣陣。
  
  各方情報漫天亂飛,朝著佛仙一水其他地方去的,朝著五路十三國去的,朝著望天涯去的。
  
  在這天空中,塵飛迭起。
  
  夜幕,緩緩替代白日,那漫山遍野的火光,越發犀利的逼人眼了。
  
  望天涯京都,此時的議政宮裡燈火通明。
  
  「報,東面關卡燕語大都督急報……」
  
  「報,南面關卡燕徹大都督急報……」
  
  「報……」
  
  此起彼伏的稟報聲一聲接一聲的響起,讓本就沉冷肅穆的望天涯議政宮大殿,越發的嚴肅冷沉。
  
  「君王,帝梵天已經全線壓上,這一處我們……」
  
  大殿內,風無心匯合著燕塵,燕林等重臣,圍繞在雲弒天的身周,一臉的嚴肅,指著地圖正不斷的商議。
  
  「邊關勢力吃緊,後備軍需需要支援。」
  
  一切來的太倉促了,不,也不能說太倉促,都還是有苗頭的。
  
  但是,只是那一段時間,他們望天涯的全部視線幾乎都集中在雲穹生死不知,君王雲弒天傷重昏迷。
  
  因此,有些忽略了。
  
  而這忽略的後果,就是突然之間,五路十三國聯手而起,朝著望天涯圍攻而來。
  
  真正是一夜之間,戰火憑起。
  
  「調。」雲弒天坐在王位上,銀髮在燭火中映襯著銀紅的光芒,雙手攏在袖子裡,幾如一尊殺神。
  
  「是,三關所有物資直接從京都調出去。」執掌財物大權的燕林,一連串的應出聲。
  
  「南邊邊關需要支援……」
  
  「利州帝梵天來勢洶洶……「
  
  「我們望天涯這……」
  
  「都給我慌什麼。」此起彼伏的慌亂稟報聲中,雲弒天突然眉頭一皺,一聲大喝出聲。
  
  立時,緊張的議政宮大殿,立刻陷入短暫的靜寂。
  
  所有人都閉上了嘴,抬頭看著雲弒天。
  
  冰冷的目光掃過大殿中的群臣,雲弒天滿臉肅殺:「我望天涯是如何屹立在這佛仙一水的?是如何有今天的地位的?」
  
  「是打出來的。」風無心一愣後沉聲道。
  
  「打出來的,當年我們既然能打的下來,今日我們難道就守不住?」聲如洪鐘,如驚雷炸響半空。
  
  望天涯慌亂的群臣,被嚇了一跳,卻驚嚇過後緩緩的沉住了氣來。
  
  是啊,當年望天涯那有現在的風光,還不是從佛仙一水上闖出來的,一路殺出來的。
  
  那時候面對重重危險就不懼,今日,望天涯已經有如此聲勢,還如此慌亂做什麼。
  
  夜風冰冷,燈火搖曳。
  
  滿大殿的人沒有回答雲弒天的問,卻神色表情都沉穩了下來。
  
  雲弒天見此冷冷的點了點頭,唰的一聲站起道:「五路十三國,不錯,勢力很強,幾乎是整個佛仙一水都站在了望天涯的對立面。
  
  但是,那又怎麼樣?
  
  我望天涯是那麼容易攻的?」
  
  冰冷而充滿了自信狂妄的話綻放在大殿中,引起無數的共鳴。
  
  銀髮無風自動,雲弒天雙目掃過面前的所有大臣,一字一句,聲沉如冰:「你們給我記好一點。
  
  他帝梵天能聯絡佛仙一水所有勢力圍攻與我,靠的就是我望天涯沒有準備,持的就是我雲弒天傷重管理不了望天涯,我望天涯軍心混亂。
  
  所以才能說服其他勢力這個時候出兵。
  
  但是,現在本君是不是傷重昏迷管理不了?
  
  我望天涯是不是一片混亂?」
  
  「不是。」冰冷的大喝響徹在大殿中,殿下群臣頓時齊齊高聲吼道。
  
  「很好。」雲弒天點了點頭。
  
  「既然不是,我們怕什麼?我們慌什麼?
  
  他五路十三國說聯手就聯手進攻與我望天涯,我望天涯動不了這麼多勢力,
  
  他帝梵天難道就真以為他動得了。
  
  你們跟了本君這麼久了,若還要本君來提點你們,現在就給我滾。」
  
  聲沉如水,其氣卻犀利如劍。
  
  議政宮中有一瞬間的寂靜,緊接著群臣汗顏:「臣等慚愧。」
  
  雲弒天聽言緩緩的吸了一口氣,冰冷的目光掃過汗顏的群臣:「這仗,還需不需要本君來教你們怎麼打?怎麼防?怎麼計算?」
  
  「不需要。」一話落下,風無心,燕林,燕塵,等幾員大將,立刻仰頭就一聲大吼。
  
  身後,其他大臣立刻緊跟著高聲回應。
  
  雲弒天一揮袖袍,見此方滿意的點了一下頭,重燃往日的鬥志,很好,然後沉聲道:「傳令乾坤八部和二十八星宿,前往三關支援。
  
  傳話給三大都督,本君高手全部給他們派出來,若還不知道該怎麼做,還要一連串的請求支援。
  
  就給我滾下來,本君親自前往壓陣。」
  
  「君王息怒。」滿大殿群臣頓時齊齊低頭。
  
  「現在,給我各行其事,還有誰要本君一一給出行動步驟?」銀髮盛雪,容顏如冰。
  
  一音落下,殿內群臣對視一眼後,齊齊聚齊在一起,快速的按部就班行起事來。
  
  他們本就是跟雲弒天打天下的人,該做什麼,該怎麼做,那是清清楚楚。
  
  先起的慌張是驚恐了佛仙一水整個圍攻望天涯,現下被雲弒天忍無可忍的一通訓示。
  
  各各回過神來,自然不需人在提點。
  
  雲弒天見此暗自點頭,當下朝風無心道:「風無心,此處就交給你坐鎮指揮。」
  
  風無心聽言眉頭一蹙:「君王要去利州?」
  
  雲弒天點頭,利州太關鍵,燕飛恐怕不是帝梵天的對手,必須他親自去壓陣。
  
  「不妥,君王,五路十三國,五路出了,十三國卻還有七國沒有動靜,我估算著恐怕……」
  
  風無心眉頭緊皺指了指望天涯的身後蒼山峻嶺。
  
  這一場圍攻,恐怕帝梵天還要殺招沒有出。



第148章:暗夜偷襲(上)
  
  雲弒天看了眼風無心的手勢,肅殺的眼中殺氣一閃而過。
  
  冷冷的點了點頭:「必是在此方想方設法。」
  
  望天涯三面與其他國家接壤,只有這後背是靠著群山峻嶺,沒有道路可以前進。
  
  因此下,此時五路十三國圍剿而來,獨獨這後背上望塵莫及。
  
  不過,帝梵天是什麼人。
  
  別人想不到的,他還會想不到,別人無法過的,他肯定想方設法要過。
  
  這還沒有風聲的七國,恐怕打的主意,或者現在就在他們身後的群山之中,朝他們腹背進發。
  
  「那君王你……」風無心聽雲弒天如此肯定,卻還要去利州,不由那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
  
  望天涯已經三面是敵,若後背在被帝梵天抄了,那後果……
  
  這個時候君王不在望天涯京都坐鎮,還去利州,這……
  
  「就是因為知道,所以必須去。」雲弒天聲冷如冰,眼中閃過一絲濃郁的殺氣。
  
  「等到他們從腹背抄來,那時候就晚了。」
  
  袖袍一拂,雲弒天轉身就朝殿外走去。
  
  夜色漆黑,銀髮盛雪。
  
  風無心瞬間明白了雲弒天的意思。
  
  若真正坐等五路十三國四面圍剿,那時候,就算望天涯力能通天,恐怕也是滅國之禍。
  
  而現在,趁著七國還沒抄到後背上來,與其他三方雷霆擊退或者保住關卡。
  
  到時候,才有實力回過頭來對付從腹背殺來的七國。
  
  否則,什麼也都成虛話。
  
  狠狠的握了一把拳頭,風無心沒有在阻止雲弒天離去。
  
  此時的望天涯,雖然剛才雲弒天說的輕鬆。
  
  但是,他們心裡都明白,這是到了生死關頭了。
  
  三面圍剿,差不多接近四百萬兵馬的圍攻。
  
  這實力,簡直跟望天涯天差地遠。
  
  破滅,還是涅槃,真正的瞬息之間。
  
  一步錯,那就會滿盤皆輸。
  
  他們端不起,也坐等不起,只有拼了。
  
  冬日晚間的寒風呼呼的在望天涯京都雲弒天那精美的王宮上空刮過,寒烈異常。
  
  往年,從來沒有感覺過冬日嚴寒的望天涯。
  
  今年,終於感覺到這天冷的驚人。
  
  燈火通明,往來穿梭。
  
  望天涯京都,沒人任何人能夠安眠。
  
  而這個時候駐紮在利州邊界的帝梵天卻好整以暇。
  
  圓月當空,涼亭依舊。
  
  一壺煮酒,兩把玉杯,正對月而飲,悠閒萬分。
  
  「大戰在前,梵天閣主好心情。」佛王君握著手中的酒杯,靠在石頭椅子上看著帝梵天。
  
  帝梵天悠閒的品了一口杯中酒,微微一笑道:「佛王君心情難道不好?」
  
  佛王君一聽也笑了一下,揚眉道:「一般,算不上好,雲弒天那傢伙有多強,你我心裡清楚。
  
  這一次五路十三國圍剿他,把握雖然達到九分,沒成為事實之前,我還是不想高興的太早。」
  
  帝梵天聞言優雅的一笑,緩緩點點頭道:「佛王君慎重。」
  
  「梵天閣主你難道不慎重?」佛王君看了一眼帝梵天:「兵馬齊備,卻只是虛掩的全線壓上,讓小國在前面出力。
  
  梵天閣主,別浪費了大好的機會,到時候要是此事不成,我們可就為你試問了。」
  
  帝梵天聽言頓時笑了起來,晃了晃手中的酒。
  
  那笑,胸有成竹之極。
  
  「不會不成。」
  
  仰頭飲盡杯中酒,帝梵天朝佛王君一舉杯,擲地有聲。
  
  「喔,如此肯定?我可是聽到消息雲弒天早清醒過來了。」佛王君雙目鎖定帝梵天。
  
  雲弒天昏迷不醒,望天涯表明風恬浪靜,實則內裡一片混亂,這是他們出兵圍攻的前提。
  
  而現在,收到的消息則是雲弒天已經醒了。
  
  帝梵天聽言輕佻慢捻的一笑:「醒了才好,不醒,反而才不對。」
  
  「如何說?」佛王君挺直了後背。
  
  帝梵天見此看了一眼佛王君,
  
  自斟自飲的飲盡一杯後,緩緩道:「不醒,風無心等團結一心,勢必確保雲弒天的安危。
  
  雖有質疑的風聲傳出,但風無心等人一力把消息按捺下,望天涯也不至於立刻崩潰。
  
  特別是在你我攻上門來的時候,望天涯遇強則強的特性,你我都清楚。
  
  不過,現在雲弒天醒了,望天涯勢必一片歡欣鼓舞。
  
  而依雲弒天的性格,和現在的局面,肯定坐不住京都,勢必要親自前來這利州。」
  
  說到這,帝梵天把玩著手中的酒杯,眼中閃過一絲銳利之極的笑容。
  
  「他一身內傷有多重,就算此時醒了,親自前來坐鎮,你說……」
  
  指尖在玉杯上輕輕的轉了一圈,帝梵天抬眼看著對面的佛王君,笑的悠然自若。
  
  佛王君則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誘他出來,在……」
  
  話沒有說完,佛王君只做了一個一刀砍下的動作。
  
  「望天君王在望天涯關卡眾目睽睽下,轟然倒下,這消息可沒有任何人能夠在按捺下了。」
  
  帝梵天舉杯邀明月,言談雍容。
  
  「對啊,我怎麼沒有想到。」
  
  佛王君聽見帝梵天的話,雙眼一轉間,狠狠的拍了一下大腿,一下興奮了。
  
  雲弒天若昏迷不醒,勢必待在望天涯京都。
  
  望天涯京都,高手如雲,想殺他,簡直就是難如登天。
  
  而現在,他醒了,那局面就不一樣了。
  
  他出了京都,身邊大將高手已經是四方坐鎮,都沒在他身邊,加之他那身體絕對不能動手,這要殺他,那可就是易如反掌了。
  
  望天君王在眾目睽睽之下倒下,望天涯的精神支柱倒下。
  
  望天涯臣民一心,不轟然倒塌才怪。
  
  那時候,還需要什麼猛攻,還需要什麼圍剿。
  
  望天涯,那就是砧板上的魚,任由刀俎了。
  
  「造這麼大聲勢,只為這一局,梵天閣主。」佛王君朝帝梵天豎起了大拇指。
  
  帝梵天看了一眼,笑著搖了搖手:「去把我這話傳給其他幾方勢力的頭腦,讓他們別到時候因為雲弒天的出現,自亂陣腳。
  
  我們等的就是他出來。
  
  攻,攻之不下就殺。
  
  
  殺,殺之不得就攻。
  
  主動權,全部在我們手裡,望天涯雲弒天紙老虎一隻,記住了。」
  
  「好,我去給你傳這個話。」佛王君興奮了,立時轉身就朝涼亭外,快步走了開去。
  
  起先,他還有一點質疑,現下,全部質疑都沒有了。
  
  望天涯,這一次勢必要把他們全部拿下。
  
  涼風乍起,塵飛清冷。
  
  坐在涼亭中,帝梵天慢悠悠的自斟自飲。
  
  溫文爾雅的氣質,輕飄的白色衣襟,仿若天神般瑩潤而大氣。
  
  單手緩緩的執起酒杯,帝梵天抿了一口,輕笑了笑,自言自語道:「最瞭解自己的始終是敵人。
  
  雲弒天,不知道你看不看的破我這計。」
  
  一話落下,帝梵天又突然微笑著揚起了頭:「不過,看不看得破,你都得來,這一局由不得你。」
  
  酒水晶瑩,卻泛著寒光。
  
  「滅了你望天涯,我倒要在看看你和君落羽到底會有什麼結局。」
  
  寒風驟起,呼呼而過。
  
  涼亭蕭瑟,冰寒入骨。
  
  這冬日,是越發的寒冷了。
  
  烽煙滾滾,殺氣升騰。
  
  望天君王親現,坐鎮利州。
  
  這一消息傳出,讓那些邊關上的將士,望天涯的臣民,無不在一直忐忑的懷疑他們君王傷重不治的消極中振奮開來。
  
  有他們君王在,他們還怕什麼,衝啊。
  
  抵抗一切敢來欺凌他們望天涯的兵馬。
  
  敢踐踏他們的土地和搶奪他們的城池,那是要付出代價的,代價的。
  
  寒風獵獵飛舞,望天涯卻在血火中醞釀。
  
  那望天涯勢力三大關卡下,那震耳欲聾的廝殺聲,幾乎要驚破這一方天地去。
  
  兩軍對壘,各色鬥氣往來衝撞,砍殺。
  
  那魔獸在鮮血中被激發所有的凶性,嚎叫著,嘶吼著,咆哮著。
  
  尖利的爪子撕裂開對手的身體,強悍的力量在半空中互撞。
  
  鮮血綻放在地面上,與那冰寒的雪花溶為一體,沉澱在這塵埃之中。
  
  那份烏紅之色,緩緩的濃重。
  
  血腥味飄揚而起,半邊天都為之瀰漫著血腥之氣。
  
  五路十三國圍攻望天涯,無數的消息成放射性的朝佛仙一水任何一個角落飛去。
  
  整個佛仙一水,甚至周圍鄰國的眼睛,都注意在了這一場震驚天下的圍剿當中。
  
  烽煙乍起,山河動盪。
  
  「快。」
  
  就在這動盪的地界裡,一行人騎著角馬,如飛一般朝著菲林小國的地界上飛奔而去。
  
  菲林小國靠近望天涯南面,乃是望天涯的鄰國,此次的十三國之一。
  
  空中管制,在這靠近望天涯的十三國小國上空。
  
  成群結隊的飛鵬鸞鳥,在天空中往來穿梭。
  
  這個時候任何不屬於他們五路十三國的飛行魔獸,進入他們的領土空中,無一例外會被圍攻致死。
  
  因此下,空中這條通道走不得,只能走地面。
  
  一身男兒深黑勁裝,落羽帶著黃宇等中武門的人,快如閃電的朝菲林小國的地界上飛奔而去。
  
  梵天閣的地界靠近地魔火和東天。
  
  但是,帝梵天把守的太嚴密了,輕易不能動。
  
  因此,落羽繞道而走,輕易不能動那就不動,要動就要給他動個大的,現在先不騷擾了他。
  
  免得引起帝梵天的注意。
  
  「確定收到這樣的消息?」一邊飛奔,落羽一邊轉頭急聲問向黃宇。
  
  黃宇滿臉慎重,聽言快速的點頭道:「是,這是君飛的嫡系打探出來的消息,絕對不會錯。」
  
  君飛當年就是做消息買賣的。
  
  他手下的嫡系,帶了一部分進入地魔火,留了一些在佛仙一水打探消息。
  
  本不過是想到時候聯絡落羽用。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5 09:20 PM

第149章:暗夜偷襲(下)
  
  沒想到沒聯繫上落羽,到是現在派上了這樣的用場。
  
  落羽聽言眉頭深深的皺起,眼中閃過絕對的焦急,手一揚,砰的一聲擊打在身下的角馬身上,再度提速往前衝。
  
  「發信號,讓他們準備,今晚入夜時分我們一定會趕到。」疾風飛過,落羽聲音冷冽異常。
  
  「是。」
  
  寒風凜冽,氣息驚人。
  
  五路十三國圍攻望天涯,來的速度太快,啟動的毫無徵兆。
  
  這給了望天涯沒有任何喘息的致命一擊,五路十三國為了搶時間,卻也沒給自己留多少時間準備。
  
  因此下,望天涯內是物質不斷的從京都往外調用。
  
  而五路十三國的後備軍需,也在不斷的從他們的國土中調運過來,進行完善和補充。
  
  有很多,為了怕引起望天涯警覺的東西,都沒第一時間帶來。
  
  現下,戰事一起,才快速的從各種通道調運而來。
  
  馮成國此時與隱族聯手,正在圍攻望天涯南面關卡。
  
  馮成國,不大也不小,並沒有多出色的人才和高手。
  
  但是,就這樣卻能在佛仙一水這高手如雲的地界,占一不大不小的勢力,能跟隱族平起平坐。
  
  這,靠的就是他們王族有一手制蟲的本事。
  
  八級毒尾蜂,乃是他們的鎮國之寶。
  
  不知用什麼訓練而成,只聽他們的調動,鋪天蓋地而來,可無視級別高出它們幾級的防護罩。
  
  無孔不入,所過之處所向披靡。
  
  而這一次,與隱族同攻,更是錘煉上隱族拿手的毒素。
  
  只要一碰觸人身,那就是瞬息要命。
  
  現下,正從馮成國千里迢迢的運過來,準備今夜夜襲望天涯南面關卡。
  
  望天涯南面關卡,設置的防護罩只有十級。
  
  此時,經過這麼多天的各種空中魔獸,載著高手在空中鬥氣轟炸,那防護罩的力量已經消彌了不少。
  
  幾乎只剩下一半的力量在支持,。
  
  而現在,八級毒尾蜂快要到了。
  
  而顯然,負責南面關卡鎮守的大都督燕徹,還沒收到消息。
  
  天,緩緩的暗淡了下來,夕陽被黃昏所籠罩,一絲慵懶的美。
  
  落羽見此幾乎急紅了眼,拼了命的朝菲林小國,馮成國的後備軍需八級毒尾蜂的押運處奔去。
  
  望天涯和燕徹沒有收到消息,她中武門的人卻誤打誤撞的在梵天閣的邊界撞到了這一消息。
  
  因此下,落羽是一邊給望天涯京都遞去消息,一邊飛奔追來。
  
  幾十萬隻毒尾蜂要是出手,望天涯南面關卡今夜……
  
  那後果,落羽幾乎不敢想。
  
  狂奔而走,在夜色緩緩降落下,幾如流星追月,閃電而去。
  
  而此時,黃昏下的望天涯京都。
  
  「宰相,頭,收到一條沒有署名,沒有來歷的消息,但內容……」議政宮中,燕林的情報人員急沖沖衝進議政宮。
  
  手握一莫名紙張,臉色極其嚴峻的朝風無心和燕林道。
  
  風無心聞言冷峻的臉上神色微沉。
  
  不屬於望天涯密報系統的情報,一般是不做處理的,現在怎麼給他報上來了,是什麼東西?
  
  「說。」燕林則一抬頭沉聲道。
  
  「馮成國幾十萬毒尾蜂暗運南面關卡,十三日晚準備偷襲。」
  
  「什麼?」情報人員話音一落,整個大殿中忙碌的重臣們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駭然的抬起了頭。
  
  馮成國的毒尾蜂,那可是個厲害角色啊。
  
  「十三日晚,就是今天。」燕林一下站直了身體,臉上變色。
  
  馮成國的毒尾蜂,那威力他們平日不懼,雖然厲害但是望天涯並不懼怕。
  
  可現在,那南面關卡上的防護罩已經消彌了力量,加之還有隱族在旁,一有錯失,那後果……
  
  「今日晚偷襲,燕徹並沒有匯報。」風無心的臉也陡然沉了下來。
  
  燕徹沒有匯報,沒有申請從京都調集克制毒尾蜂的東西過去。
  
  燕徹……他不知道……
  
  「這消息是真是假?」整個大殿中的群臣臉色都綠了。
  
  今晚,現在天已接近黃昏,就算在快的速度也無法把消息在今晚送到燕徹的手中。
  
  若幾十萬字毒尾蜂攻城,沒有克制它的東西,望天涯南面關卡……
  
  這消息,這消息,是動搖軍心的亂信,還是……
  
  「不知道。」來報的情報人員一臉深沉。
  
  不知道,他們要是知道真假,也不會直接報上來予以定奪。
  
  他們一時間也完全分辨不出來。
  
  「拿來。」就在這巨驚中,風無心突然伸手扯過那一紙來的莫名其妙的密報。
  
  雋秀而狂亂的筆法。
  
  顯然此人寫下這密信的時候,情勢也急迫。
  
  雋秀的字跡龍飛鳳舞的,像極了……
  
  像極了?風無心突然一把握住了手中的密信,這筆跡像……像……
  
  「來人,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馬上裝備,調動王室專屬十一級鸞鳳飛鵬,火速前去。」
  
  「是。」
  
  立時,有人快速的衝了下去。
  
  十一級鸞鳳飛鵬的速度是很快,但是偷襲是今天晚上。
  
  而今天晚上,鸞鳳飛鵬怕是怎麼也到不了南面關卡。
  
  望天涯京都大殿裡,一片死寂。
  
  鸞鳳飛鵬到不了,燕徹不知道,等待他們的……
  
  風無心抬頭,殿外綠樹早已只剩光禿禿的樹梢,在寒風中料峭。
  
  心急如焚,望天涯南面關卡開不得,破壞不得。
  
  既然你傳來了消息,那麼你……那麼你……
  
  烽煙四起,沒有夕陽的黃昏卻如火般血腥。
  
  黃昏,緩緩的開始淹沒,開始一點一點的沉下。
  
  濃郁的黑色開始緩慢的升起,開始取代夕陽和傍晚,籠罩整個天地。
  
  夜,開始來臨了。
  
  望天涯京都的大殿裡,鴉雀無聲,所有人大臣都在做著手中的事情。
  
  但是,那心,卻牢牢的鎖定萬里之外的南面關卡。
  
  是守住?是突破?是趕到?還是晚了一步……
  
  無人,能靜。
  
  而同一刻,離望天涯都城距離最近的利州城。
  
  「王,京城方向好像起了鸞鳳飛鵬,帶著紅狐燕雀朝南面關卡而去。」利州城城主府中,燕飛皺眉道。
  
  他們利州距離京都只有千里,那鸞鳳飛鵬一起,中間距離的情報人員立刻就傳遞了消息過來。
  
  卻是比萬里之外的南面關卡早得了消息。
  
  「紅狐燕雀?」雲弒天聽言面色微動,唰的抬起頭來。
  
  「是的,恐怕是馮成國的毒尾蜂。」燕飛點了點頭沉聲道。
  
  雲弒天聞聲緩緩站起,雙手負於背後,踏步間神色冷的驚人:「鸞鳳飛鵬與紅狐燕雀種族不合。
  
  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會出動鸞鳳飛鵬帶紅狐燕雀走。」
  
  低沉的聲音在室內徘徊,雲弒天陡然眼一沉,五指握拳:「南面關卡有失。」
  
  燕飛一瞬間也會意過來,頓時臉色也變了。
  
  鸞鳳飛鵬和紅狐燕雀不合,根本處不到一起。
  
  此時,卻是鸞鳳帶去,這定是用了強制手法,為搶時間。
  
  搶時間,那南面關卡……
  
  「傳令回京,準備隨時開啟沙城的最後關卡。」雲弒天聲冷如冰,一身冰銳,犀利驚人。
  
  沙城,南面關卡破開後,靠近望天涯京都的最後一道屏障。
  
  但這屏障是絕沒有南面關卡堅固,這是準備南面關卡被攻破的結局了。
  
  「是。」燕飛沉吟了一瞬間,轉身就快速下去。
  
  夜風冰冷,呼呼刮過,帶著無盡的肅殺之態。
  
  風過天下,今夜,殺機洶湧。
  
  菲林小國國土。
  
  馮成國密密麻麻的後備隊伍,正押運著幾十萬字毒尾蜂朝望天涯南面關卡逼近。
  
  濃郁的夜色,把這長長的黑色隊伍渲染的越發黑色無盡。
  
  「領將,前方在過五十里就是望天涯南面關卡了。」
  
  前方,在這黑夜中,
  
  隱隱約約的猶如巨龍臥在地面的望天涯南面關卡,正矗立在遠方,幾乎肉眼可見。
  
  「很好,一切準備就緒?」
  
  「準備就緒,毒尾蜂都已經餓了幾天,只要三更到達關卡打開它們,今夜,定要望天涯的人一個不留。」
  
  「好,加快速度,跟上。」
  
  寒風疾飛,地面馮成國的部隊離望天涯南面關卡,只不過五十里上下的距離了。
  
  而傍晚時分才從望天涯京都出發的鸞鳳飛鵬。
  
  就算速度奇快,此時也還遠以,遠以。
  
  黑壓壓的隊伍飛速的朝前而前,遠處,來迎接他們的隱族和馮成國的軍隊們,已經不遠了。
  
  夜,黑的純粹,黑的讓人膽戰心驚。
  
  風動,雲動,黑霧滿空。
  
  「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就在這黑霧滿空下,一道清脆的聲音突然打破夜的沉靜,響徹在漆黑的夜空中。
  
  馮成國後備軍需隊伍之前,一人一馬橫空而出,流雲飛袖飛動間,一人單槍匹馬,攔與千軍萬馬之前。
  
  「什麼人?」馮成國負責押運毒尾蜂的領將神色一緊,揮手間,所有隊伍立刻停下。
  
  前方先鋒部隊,立刻武器出鞘的對上了攔路之人。
  
  一襲黑衣在風中獵獵飛舞,那黑髮虛空舞動。
  
  掉轉馬頭,面朝馮成國千軍萬馬,落羽揚眉一笑,橫立萬千刀兵之前:「沒聽見我的話嗎?
  
  此地歸我有,要想從此過,給我留下買路錢。」
  
  容貌俊俏,黑衣勁裝,銀月冷光罩下,一人一馬,遺世獨立。
  
  終於趕上了,終於,趕上了。
  
  「好大的膽子,若是不給呢?」那領頭的將領,手高高的揚了起來。
  
  「不給。」落羽揚頭一笑,手中一隻翠笛橫空一劃,豎於唇邊:「那就全部給我留下來。」
  
  「就憑你?」那馮成國的領頭大將聽言,瞬間狂笑出聲。
  
  好囂張的言論,就憑其單單一個人,就想留下他們千軍萬馬,幾十萬隻毒尾蜂。
  
  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同一刻,那將領手一揮,一杖通紅的信號彈,猛的升空飛出。
  
  瞬間,那璀璨的色澤在夜空下綻放開來。
  
  把那漆黑的夜色,渲染的明亮之極。
  
  敢半夜在菲林小國的地盤上,攔截他馮成國的隊伍,此人絕不簡單。
  
  上萬里押運過來,可不要到臨門一腳的時候出了差錯。
  
  信號彈騰空,遠處前來迎接的隱族和馮成國兵馬看見,瞬間大驚,猛的加快速度狂撲而來。
  
  他們的殺手鑭,絕對不容出問題。
  
  立馬橫空,落羽被冷風凍的通紅的臉上,沒有一絲神色變化,抬都沒有抬頭看一眼天空中乍起的信號彈。
  
  只冷冷的一笑:「那就試試。」
  
  言語落下,手中翠笛聲陡然而起,劃破這肅殺的夜色。
  
  笛聲悠揚,遠遠而去。
  
  「殺。」那將領手一揮,沉聲大喝。
  
  立刻,身後的先鋒隊伍朝著落羽就撲了上去。
  
  嘴角帶笑,眼卻冰冷一切,一笛聲發出,落羽身形一閃不退反進,瞬間飛揚間已經殺入前鋒兵馬。
  
  濃郁的夜色下,只見黑影過處,笛聲飛揚間,落羽如入無人之境。
  
  區區馮成國兵馬,怎敢於落羽稱雄。
  
  慘叫四起,兵馬擊飛,落羽猶如鬼魅,一路殺來。
  
  瞬息之間,已逼近領頭大將。
  
  「放毒尾蜂。」那大將見落羽如此彪悍,他的士兵根本連阻攔她一瞬間都做不到,就讓她欺到了他的身邊,頓時大駭。
  
  立時,身後一直按捺不動的壓蜂人就開始動起來。
  
  身影飄飛,瞬息而至,落羽一個翻身鬼魅般的出現在馮成國領頭大將的面前。
  
  聞言冰冷的一笑,壓低聲音在領頭大將的耳邊輕聲道:「我等的就是你這一句。」
  
  一話飄飛,落下,落羽已經人影無蹤。
  
  而馮成國的領頭大將,圓睜著雙眼緩緩的朝角馬下滑落。
  
  夜色下,眉心,一擊致命。
  
  黑夜深邃,毒尾蜂的艙門開始打開。
  
  遠處,煙霧飛揚,隱族和馮成國前來迎接的兵馬,來勢洶洶。



第150章:王不見王(上)
  
  夜,從來沒有的多姿多彩著。
  
  「嗡嗡嗡……」毒尾蜂從遮擋的嚴嚴實實,從外面根本看不出來藏在什麼地界的艙門中飛起。
  
  喧嘩的夜色下,立時無數成人手指大小的毒尾蜂,開始露出它們猙獰的面容。
  
  「噓噓……」伴隨著毒尾蜂被放出,壓蜂人指揮的聲音開始此起彼伏的響起。
  
  放出的毒尾蜂開始聽命結隊而來。
  
  朝著領頭大將和落羽剛才存在的方向殺來。
  
  而就在這一群毒尾蜂放出的一瞬間。
  
  那馮成國黑漆漆的押運隊伍中央地段,一股濃郁的甜香突然在夜色中瀰漫開來。
  
  隨著那清冷的寒風,飄揚而出。
  
  那本嗡嗡朝著落羽的方向飛過來的毒尾蜂們,一嗅到這甜蜜的香味,一陣躁動後。
  
  突然不在聽那些壓蜂人的指令,掉頭就朝那甜香發出的地方衝去。
  
  嗡嗡聲,立時往返而去。
  
  「糟糕,是誰打開了花蜜?」
  
  「啊,小心,王蜂朝我們飛來了……」
  
  「有刺客,有刺客破壞花蜜……」
  
  就在毒尾蜂掉頭而飛的瞬息之間。
  
  立時那就算在落羽攔路,也沉靜的一絲聲音都沒發出,一直保持著隊形和沉穩的隊伍,瞬息中間部分混亂了起來。
  
  花蜜,這是屬於他們馮成國特製的毒尾蜂的食物。
  
  他們一路上都小心保護著,不敢洩露一點,就怕引起毒尾蜂的躁亂。
  
  而現在,該死的,居然有刺客破壞花蜜。
  
  這些毒尾蜂已經被餓了好幾天,就是為了攻城偷襲做準備,早就餓得很了。
  
  現下這花蜜一出,它們還如何能夠聽的進他們的指令。
  
  一時間,壓蜂人微亂,各種指令不斷的此起彼伏的響起,朝著毒尾蜂捕捉而去。
  
  還好,還好,還只打開了幾箱,還引不起大動亂。
  
  同時,一邊看守的軍隊,立時朝著這一方衝上,兵器出膛。
  
  嗡嗡飛舞,毒尾蜂朝著食物方向飛撲而去。
  
  就在那毒尾蜂迅速集中的地方,黃宇正一身黑衣,帶著幾個中武門的人,瘋狂的破壞那成罐成罐的花蜜。
  
  毒尾蜂厲害,負責押運的馮成國高手們,小心翼翼的朝這方包圍而來。
  
  然而,就在他們朝著黃宇等人包圍過去的瞬間。
  
  隊伍前方,陡然的驚叫聲此起彼伏的炸裂開來。
  
  「有刺客,這裡也有刺客……」
  
  「他在放毒尾蜂,啊,他在……」
  
  「我的老天,救命啊……」
  
  朦朧的夜色下,但見負責押運毒尾蜂的馮成國兵馬隊伍左前方,瞬間一片大亂。
  
  嗡嗡的鳴叫聲塵飛迭起,快速的撲天而出。
  
  成人手指大小的毒尾蜂從破開的艙門中群起而出,瞬間盤旋於天地,猶如那滾滾黑煙不斷的升起。
  
  然後,迅猛的朝著花蜜的所在方向,橫衝直撞而去。
  
  一浪接一浪,一波接一波。
  
  就在那撲天而起的毒尾蜂下,一身黑衣的落羽,身法快若鬼魅,在押運的隊伍中一晃而過。
  
  手中的銀紅絲線化成那犀利的長劍。
  
  在夜色中電閃而逝,就像那在天空中隨隱隨現的巨龍,神龍見首不見尾。
  
  但是,穿身而過間,卻威力驚人。
  
  馮成國一路上押運毒尾蜂異常的低調和穩妥。
  
  那成千上萬的兵馬中,黑壓壓的角馬車全部用黑布遮蓋,讓人無從分辨那裡是毒尾蜂,那裡是其他掩飾的東西。
  
  此刻,那頭領一句放毒尾蜂,讓落羽明確了毒尾蜂的具體位置。
  
  這一下殺將過去,那方人馬豈是對手。
  
  但見,那銀紅絲線在那以晶石打造,非鑰匙不能打開的堅固箱門上急穿而過。
  
  立刻,那堅固的箱子砰的一聲就炸裂開來。
  
  那裡面的毒尾蜂立時鋪天蓋地而出,蜂擁與天地。
  
  疾奔而走,快如閃電。
  
  落羽飛速的挪騰與關押毒尾蜂的晶石箱子隊伍中。
  
  所過之處,銀紅一出,毒尾蜂一浪接著一浪的飛出。
  
  晶石箱子,被破壞的乾乾淨淨。
  
  「捉拿刺客,殺,殺……」
  
  「快,殺掉偷襲者,快……」
  
  伴隨著落羽單槍匹馬在蜂箱中的穿梭,周圍的馮成國兵馬在一瞬間的驚訝後,立刻驚恐了起來。
  
  此起彼伏的大叫著,朝著落羽的方向就撲去。
  
  然而,落羽的速度豈是他們普通兵士能夠比擬的。
  
  前一刻,還在這一方,下一刻就轉道了另一方。
  
  但見毒尾蜂一箱接一箱的飛出,卻就是怎麼也阻攔不到人。
  
  馮成國的兵馬大將們,見此急的一瞬間雙眼通紅。
  
  晶石箱一箱接一箱的被破壞,餓的頭昏眼花的毒尾蜂一飛出箱子,那裡還聽什麼指揮。
  
  直接朝著食物的方向就衝了過去。
  
  同時,伴隨著花蜜的香味越來越濃郁。
  
  所有飛出的毒尾蜂,全部朝著馮成國自己的隊伍撲了過去。
  
  餓紅了眼下,毒尾蜂那裡分自己人和敵人,那是見人就刺,所有阻撓了它們進食的都一邊去。
  
  立時下,那負責押運花蜜的那一方兵士們,驚叫連連,根本就不敢拚上前去誅殺大肆破壞的黃宇等幾個人。
  
  一個個緩慢的後退,毒尾蜂那毒刺他們可不敢碰。
  
  因此下,一處放毒尾蜂出關,一處引花蜜誘敵。
  
  立時下,馮成國的隊伍整個開始大亂不說。
  
  那被用做今日晚間偷襲的主角毒尾蜂,鋪天蓋地的就在自己隊伍的上空盤旋,爭搶花蜜。
  
  那花蜜乃特別製作的,味道如何且不說,密度卻是相當的大的。
  
  隨著夜晚冰冷的寒風吹拂起,頓時帶起絲絲的粉末和甜線,就在毒尾蜂之間的湧動中飛揚而起。
  
  絲絲點點,在月色的映照下,分外靚麗。
  
  「差不多了,走。」
  
  一路破壞過去,落羽飛速的和一路破壞過來的黃宇等人,在紛亂的馮成國敵軍間,匯合在一起。
  
  砰的一聲跟黃宇背靠背,
  
  落羽掃了一眼漫天黑壓壓的毒尾蜂,一點頭道:「走。」
  
  立時,不在破壞,帶著黃宇等幾個人中武門的人,就朝隊伍外衝去。
  
  他們只有幾個人,而負責押運毒尾蜂的馮成國有上萬人。
  
  他們在厲害,也做不到以一敵萬。
  
  混亂,不過是一時,等馮成國的兵馬反應過來,集中包圍而上,他們想逃出,就難了。
  
  夜色朦朧而冰冷。
  
  落羽,黃宇,等幾人朝著馮成國兵馬隊伍的尾部就殺了過去。
  
  「拿下,把他們給我全部拿下,就地格殺……」在毒尾蜂狂飛中,怒紅了眼的副統領,怒吼聲驚破天地。
  
  而就在他的高喊間,遠處前來迎接他們的隱族和馮成國的兵馬,也快速的飛奔近了。
  
  「抄後路,斷了所有後退路線。」
  
  「前鋒壓上,包圍兩個側翼。」
  
  遠遠而來,還沒到近處,隱族和馮成國為首的大將命令聲就一聲接一聲的飛揚而起。
  
  而看著遠處已經到來的自己兵馬,負責押運毒尾蜂的馮成國軍隊大將們,齊齊鬆了一口氣。
  
  前來迎接他們的兵馬已經到了。
  
  這麼大的陣勢下,就算來偷襲的望天涯的兵馬,他們也不懼怕了。
  
  然而,就在他們鬆懈下心的一瞬間。
  
  那隱藏在旁邊暗夜裡,尾隨著落羽前來的中武門小三子,高高的朝下一揮手。
  
  立刻,馮成國軍隊的道路兩邊,齊齊稟射出暗紅色的火箭。
  
  火箭破空,劃破夜的黑,在一片毒尾蜂混亂中,朝著那搶食的成千上萬的毒尾蜂射去。
  
  火光耀眼,在夜色下分外的璀璨。
  
  「不……」火光一現,鬆懈下來的軍隊大將們,瞬間變了臉色,狂喊出聲。
  
  「轟。」
  
  就在他們驚恐的大叫聲中,那幾十隻箭頭燃燒著暗紅火光的火箭,猛的劈空射入了搶食的毒尾蜂中間。
  
  瞬間,只聽轟的一聲,一團鮮紅的火焰劈空炸出,在半空中燃燒了起來。
  
  火球濃郁,滾滾鮮紅。
  
  彷彿遇見了易燃的磷粉還是汽油,那暗紅的火光在半空中飛速的蔓延,張牙舞爪的朝著四方伸展。
  
  就如那雪球,瞬息間在這一方天地跳躍沸騰。
  
  而本就聚集在那一方搶食的毒尾蜂們,瞬息之間被吞噬在火球中,被焚燒在天空下。
  
  整個被火焰包圍了起來。
  
  「不,毒尾蜂,毒尾蜂……」
  
  「快救火,快……」
  
  夜色沉黑,火球分外耀眼,熊熊燃燒,吞噬一切。
  
  驚駭過來的馮成國大將們,幾乎不要命的朝那飛速蔓延的火球衝去。
  
  滅火,滅火,他們的毒尾蜂……
  
  毒尾蜂乃八級魔獸,普通的火根本拿它們沒有辦法。
  
  但是,他們馮成國為了好控制,特意一點一點的煉製出這精純的花蜜,花蜜中摻雜了剛好克制毒尾蜂燃點的藥材。
  
  若是毒尾蜂不聽話,那麼它們的食物也就是催命符。
  
  不過,此點很少人知道,而他們控制的也好,從來沒發生過事情。
  
  可是,今天……今天……
  
  熊熊火球燃燒,那周圍被火焰繚了的毒尾蜂們,帶著一身的火在天空中狂躁的亂撞。
  
  幾十萬隻毒尾蜂,除去還關著的,全部聚集於此。
  
  漫天的黑幕下,就好似那明亮的螢火蟲,點亮了這一方漆黑的天幕。
  
  遠遠望去,萬盞小明燈在天空中閃爍飛動。
  
  那場景,簡直該死的美好。
  
  隱藏在暗處的小三子見此,輕輕一揮手,立時僅有的十幾個人撤走,悄無聲息的淹沒在夜色下。
  
  「不,毒尾蜂,我們的毒尾蜂……」
  
  狂衝而來的隱族和馮成國迎接隊伍大將,幾乎是肝膽俱裂的狂吼出聲。
  
  明明剛才還是好好的,他們還是勝券在握的,怎麼突然間,突然間……
  
  熊熊火球在半空中越滾越大。
  
  花蜜存放處,被一點火苗點燃,瞬間蔓延開去。
  
  只見那頭頂漆黑蒼穹下,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6 05:12 PM

第151章:王不見王(下)
  
  就好似一條小小的火龍在地面上蜿蜒著,飛舞著。
  
  而它的身邊伴隨著十幾萬隻閃閃發亮的螢火蟲。
  
  兩相輝映,那場景在夜幕下,簡直瑰麗的無邊,遠遠的傳了遠去。
  
  「都督,關卡外三十里處熊熊大火。」
  
  望天涯南面關卡上,城樓觀察人員,快速的稟報給了燕徹。
  
  燕徹站在城樓上,也早看見了那突然而起的大火,火勢說起來並不大,但是剛好距離比較近,因此看的很清楚。
  
  菲利小國,隱族和馮成國聯手兵馬的身後?
  
  燕徹皺了皺眉,在他們身後有大火,他們自己意見不合動亂了?還是有人背後……
  
  「都督,你瞧,那方好像是不是螢火蟲?」燕徹的副將詫異道。
  
  這個時節,那僅僅觀賞用的螢火蟲,怎麼可能出現。
  
  火光點點,漫天飛舞,燕徹看著那隱隱約約的光點,詫異過後一瞬間,陡然臉色一變。
  
  「不是螢火蟲,是毒尾蜂,被燒的毒尾蜂。」燕徹瞬間反應過來。
  
  「毒尾蜂……」燕徹身周的副將們齊齊一愣後,也緊跟著色變。
  
  毒尾蜂的厲害,毒尾蜂若偷襲……
  
  「來人,快速佈置對付毒尾蜂的剋星,快。」一反應過來,燕徹立刻大吼出聲。
  
  「是。」立時就有副將飛速的接了下,傳遞開去。
  
  望天涯南面關卡,瞬間快速動了起來。
  
  「都督,有人幫我們。」慌忙的佈置當中,幾員副將摸了把額頭上的冷汗,對視一眼看著那火光齊齊出聲。
  
  燕徹聽言抬眼深深的看了一眼那開始暗淡下去的點點火光,摸了把後背陡然生出的冷汗,點了點頭。
  
  這毒尾蜂絕對不是自己燃起來的。
  
  看摸樣,三十里外,今夜肯定能到這關卡。
  
  這是擺明了今夜要突襲他們關卡的。
  
  面對什麼消息都沒收到的他們,毒尾蜂若來,這南面關卡……
  
  燕徹回頭,與幾員大將互視了一眼,眼中齊齊閃過後怕。
  
  夜色濃黑,有人幫他們望天涯?是誰在幫?
  
  這個時候佛仙一水還有什麼勢力會幫他們?
  
  急速的佈防當中,燕徹等人心中沒有任何的頭緒。
  
  夜風輕拂,明明輕淡,卻依舊寒慄刺骨。
  
  飛馬遠遠而去的落羽等一行十幾人,直接衝出幾十里外,完全看不見隱族和馮成國軍隊時候,才停了下來。
  
  「休息一下。」落羽朝黃宇一點頭,翻身下馬。
  
  「哎喲,我的媽,把我刺的,這毒尾蜂真毒。」
  
  這一停下來,精明能幹的小三子就跳了起來,揉著自己的胳膊,一邊朝落羽和黃宇走來,一邊道。
  
  「我們都沒叫,你還叫。」
  
  幾個跟在黃宇身後的中武門人,頂著一臉被毒尾蜂蜇的大頭小包的下馬,齜牙咧嘴的道。
  
  他們負責砍翻花蜜,那被那群毒尾蜂蜇的。
  
  「辛苦了,大家。」落羽聽言上前拍了拍眾人,一邊給眾人的傷口處敷上解藥,一邊道。
  
  「門主,你這話就見外了,只要門主你但有所命,我們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小三子揚起眉頭。
  
  「對。」其餘人等異口同聲。
  
  落羽聽言看了眾人一眼,重重的拍了一下他們的肩:「好兄弟。」
  
  十幾個中武門和原君飛的人,明明疼的齜牙咧嘴,聽言卻齊齊抬頭朝著落羽爽利大笑。
  
  「落羽,包紮下你自己的傷。」黃宇在一旁見此扯著落羽就地坐下,沉聲道。
  
  先顧門下眾人的傷勢,卻不顧自己也被蜇的滿頭包,就算有解藥,這毒尾蜂的毒也很傷人的。
  
  落羽聞言也沒在拒絕,就地坐下,摸了一把臉。
  
  初時不覺得疼,現下停下來才感覺疼的鑽心。
  
  這毒尾蜂委實不可小看。
  
  當下,落羽藉著月光就自己給自己敷起藥來。
  
  黃宇在一旁看見,落羽那俊美無邊的臉上,此時坑坑包包的起了不少大泡,那腫的幾乎不能看了。
  
  那臉完全的扭曲,腫的就好像一個豬頭。
  
  毒尾蜂本就厲害,還不說塗抹了隱族的毒,雖然他們有準備,事先服得有藥,不至於一碰就死,可這……
  
  無聲的歎息了一聲,黃宇整理好自己後,伸手拿過落羽手上的藥,就朝落羽身上塗來。
  
  臉上這些裸露在外的皮膚如此摸樣。
  
  那衣襟下的肌膚,還不知道成了什麼樣子。
  
  衝到毒尾蜂的箱子群裡放蜂,也就她敢去。
  
  這個人為了雲弒天,簡直什麼刀山火海都敢去闖,唉,黃宇搖頭。
  
  「望天涯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落羽見黃宇動手幫她敷藥,也不跟黃宇客氣。
  
  把壓毒的解藥扔給黃宇,轉頭就朝君飛的人問道。
  
  「不是很清楚。」君飛調教出來的人,搖搖頭。
  
  五路十三國聯手攻望天涯。
  
  具體的地界和勢力範圍,已經全部戒嚴,若沒有深入到他們內部的奸細,是根本打聽不到具體的情況的。
  
  他們人員有限,望天涯此時完全被包圍住,具體的動靜,他們靠近不了,無從打聽。
  
  落羽聽言皺了皺眉。
  
  雖然有點不是很滿意,不過這情況也在意料之中。
  
  「既然打聽不到,那就完全摒棄對他們戰事的關注,按照我說的計劃去進行。」
  
  深吸一口氣,壓抑下臉上身上的疼痛,落羽沉聲道。
  
  「嗯。」小三子等十幾人聽言齊齊點頭。
  
  「現在,收拾好了沒有?」
  
  「好了。」
  
  「那就跟我走。」
  
  唰的一下站起,落羽大步就朝角馬走去,身後小三子等人立刻也站了起來,齊齊準備上馬。
  
  「落羽,你在休息一下,你一身的……」黃宇見此皺眉朝落羽道。
  
  她那一身被毒尾蜂叮的傷口不說,這才日夜兼程的從地魔火趕過來,休息都不休息一下,又準備趕路,這……
  
  「以後有的是時間休息。」落羽沒有回頭,一個飛身上了角馬。
  
  現在時間緊迫,晚一點,望天涯就多一份危險。
  
  她如何有那個心去休息,去養傷,只要不死就沒大事。
  
  冰冷的夜風呼呼的刮過,冷的寒慄入骨。
  
  在那清冷的月光下,在喧鬧的菲林小國國界內,落羽等一行人,再度披星戴月調轉馬頭,朝望天涯利州而去。
  
  天,越來越冷,那呼呼的北風刮過,天空上晶瑩的雪花絲絲飛舞。
  
  青白天地,冰冷無雙。
  
  兩日過去,望天涯京都議政宮。
  
  兩日兩夜,議政宮內大臣們沒有離開一步,無一人入眠,無疑不在靜靜的等待南面關卡的成敗。
  
  趕上了還是沒有趕上?南面關卡攻破了還是堅挺著?
  
  這沒有消息前來的日子,簡直讓人心急如焚。
  
  「報,南面關卡戰報……」
  
  就在這憂心忡忡中,一道犀利的稟報聲,從宮門口一路換人高喊著衝向議政宮。
  
  「說,戰事如何?」不等來人進入議政宮,風無心身形一閃衝出殿門,朝著來人大吼出聲。
  
  身後,燕林等留守的大臣,同時急沖沖的也衝出了門口。
  
  南面關卡的破滅與否,太重要了,太重要了。
  
  「戰事膠著。」來人見此連忙止步,卻奔行太急,直接撞向了了風無心。
  
  風無心一聽這模稜兩可的回稟,臉色陰沉伸手一把抵住信使,一把扯下那戰報唰的一下展開,一目十行來。
  
  南面關卡戰事吃緊,目前死守中。
  
  只前兩日,馮成國運毒尾蜂遇偷襲我關卡,不知何勢力暗中相助,焚燒十幾萬毒尾蜂,為我警報。
  
  餘者對我關卡在構不成威脅,一一滅之……
  
  一目十行掃至這裡,風無心提了兩天的心,瞬間放下了。
  
  「沒攻破就好,沒攻破就好啊。」身後,同時也看見的燕林,深深的吐了一口氣。
  
  一話既出,緊隨其後的群臣同時鬆懈下來。
  
  各自對視了一眼,放下心中大石,再度各行其是開來。
  
  「暗中相助?這時節那個勢力對我們暗中相助?」群臣散開,燕林卻壓低了聲音看著風無心。
  
  怎麼有人暗中相助?這是怎麼回事?
  
  風無心聽言眼中閃過一絲精光,眼快速的波動了幾下,朝著南面關卡的方向看了幾眼。
  
  真的是她嗎?真的是她來幫忙了?
  
  五指緊握戰報,幹得漂亮。
  
  眼中微微閃現一絲輕鬆,風無心轉身朝燕林道:「這應該是情報部門的事,這一次的毫無洞察先機,本相還沒找你算賬。」
  
  說到這,突然深深的看了一眼燕林,語重心長的道:「還有,有些事情在心裡多想兩遍,要冤枉錯了人,走錯了一步。
  
  以後,想回頭,恐怕也難了。」
  
  扔下這模稜兩可的話,風無心轉身就朝大殿內走去,戰事,還吃緊的很。
  
  燕林則微微一愣,風無心這話是什麼意思?他在暗指什麼?
  
  眉頭微皺,燕林沉吟不語。
  
  冷風呼嘯而過,寒冷刺骨。
  
  幾十萬隻毒尾蜂被燒燬一半,另一半沒有對南面關卡造成什麼重大損失,這解了望天涯一次危機。
  
  不過,此時情況下,望天涯還處在危機重重中,任何人都歡呼喜悅不起來,無法鬆懈。
  
  天色陰寒,冬日雪飛。
  
  利州關卡,經過幾日的飛雪連天,今日難得出了太陽。
  
  那沒有溫度的陽光照射在大地上,融化一切,反而更顯冷冽。
  
  梵天閣勢力前的小國已經被望天涯完全擊退,而就在這金陽燦爛中,一直沒有出手囤積於此的梵天閣勢力,卻開始真正的動了。
  
  寒風飛揚,冷入心肺。
  
  雲弒天一身鐵黑色長袍高高立於利州城樓之上,銀色的髮絲在冷風中凜亂飛舞。
  
  沒任何的動作和作勢,卻不怒自威,震懾四方。
  
  滿是鮮紅血液的城牆下,在金陽中翻出烏紅的光芒,那抹紅,映襯著雲弒天那一身的鐵黑和銀白,更顯肅殺和血腥。
  
  高高立於城牆上,雲弒天雙手攏在袖袍中,冰冷的眼冷冷的望著前方。
  
  城外,小國的勢力已經退去。
  
  身後,梵天閣的大軍在耀目的陽光下,開始全線壓上。
  
  那黑褐色的大軍,身披盔甲,踏著冰寒的步伐,殺氣重重的逼來。
  
  頭頂上密不遮風的以精鐵盾牌合併成鐵板一塊,光可鑒人,卻可抵任何的鬥氣轟炸,森森鐵威。
  
  沒有魔獸的嘶吼,只有風過的聲音,卻氣勢越發的逼人。
  
  利州城牆上,望天涯兵馬,劍出鞘,弓拉緊,兵馬一重一重的矗立在城樓之上。
  
  鐵黑色的盔甲在金光中泛著鐵殺。
  
  兩軍對壘,佛仙一水兩大王牌勢力,正面迎上。
  
  寒風刺骨,金陽空懸。
  
  高高矗立在城牆上的雲弒天緩緩的低頭,在那視線的盡頭,黑褐色的大軍中心,一鮮艷的旗幟迎風飛舞。
  
  那是梵天閣的王旗。
  
  鮮艷的王旗下,一人一身刺眼的白金色長袍,遠遠的矗立著,清風淡雅,優雅從容,卻浩然大氣。
  
  梵天閣主,帝梵天,那不是帝梵天親臨是誰。
  
  陽光耀眼,望天涯望天君王雲弒天,梵天閣梵天閣主帝梵天。
  
  王不見王的兩人,在這利州城外,對上。
  
  冷光劃空,兩人的眼劃過千軍萬馬,在利州城外半空中對上,天屬陰寒,兩眼電光火射的對上間,卻可焚燒此方冰天雪地的一切。
  
  氣息森嚴,大戰一觸即發。
  
  「王,京都密報。」正此間副將突然快步衝了上來。
  
  雲弒天聽言眉色一冷,緩緩低頭伸手接過。
  
  此時京都風無心的密報,極有可能是難免關卡……失守了。
  
  一指展開,雲弒天面無表情的一掃而過,那冰寒入骨的眼卻猛然一亮,整個人瞬間光華亂顫。
  
  幫忙?解圍?是她,是她來了?
  
  五指唰的一下握緊,雲弒天眼中光華亂顫的幾乎讓人無法逼視。
  
  落羽,落羽……
  
  「進攻。」而就在雲弒天心情一激盪的瞬間,下方震耳欲聾的攻擊聲連綿而起。
  
  大戰,爆發。



第152章:深入敵營(上)

  金陽耀空,戰鼓擂動。
  
  鐵板一塊的梵天閣兵馬,朝著利州城池,衝殺而來。
  
  雲弒天銀髮在風中飛舞,撰緊手中的密信,心情因這一紙消息完全定了下來。
  
  冷眉一挑,看著下面兵威赫赫衝殺而來的梵天閣兵馬,雲弒天大手唰的一揮「殺。」
  
  冰冷無情,威嚇震於天下。
  
  「轟。」伴隨著雲弒天的大手一揮,利州城池鼓聲如天際驚雷,剎那綻放開來。
  
  「殺啊。」望天涯兵馬齊天大吼。
  
  兩軍交鋒,戰事塵飛而起。
  
  但見那城池下,梵天閣黑褐色的兵馬,遠遠望去猶如黑黝黝的螞蟻一般,鋪陳滿了這利州城外一方天際。
  
  整個利州城外都在他們的包圍範圍中。
  
  此時,如潮水般湧動,朝著利州城就衝了上去。
  
  鐵板一塊的軍隊,頭頂精鐵盾牌疾步衝出。
  
  方陣下,隱藏在其間的兵馬,高手,如飛一般在盾牌前鋒的保護下,朝著利州城牆狂衝而上。
  
  而在盾牌兵的身後,高高的攻城車快速的推上。
  
  那架起在攻城車上的武功高手凝聚的鬥氣球,在攻城車裝載的投石機上高高的投擲起。
  
  朝著利州城池狠狠的砸去。
  
  妖艷的各色鬥氣,立刻在利州城池上空綻放看來。
  
  那呼嘯而過的艷麗色澤,就好似那萬紫千紅的流星,從地面升空。
  
  有攻有守,梵天閣兵馬如鐵桶一般,牢不可破。
  
  而此時城牆上,早嚴陣以待的望天涯兵馬,手中晶石鑄就的百斤大弓,三人一把高高的在城牆上拉開。
  
  那赤紅色的火箭瞄準了如流星般射來的鬥氣凝聚球。
  
  「嗖,嗖,嗖……」尖銳的撕破空氣的箭聲在天空中不斷的響起。
  
  鐵黑遮空蔽日,猶如蝗蟲,密密麻麻射下。
  
  那黑黝黝的火箭,凝聚著非同尋常的力量,朝著梵天閣射來的鬥氣凝聚球就對了上去。
  
  瞬間,緊接著那破空之聲下,砰砰的驚響聲四起大做。

  火焰疾飛,鬥氣炸開。
  
  那各色的鬥氣在城頭破開,就如那煙火盛放,籠罩整個戰場城樓一方的上空。
  
  犀利而驚人。
  
  天空白雲飛捲而動,冰寒的冷氣撲面而來,猶如刀子,刮的人生疼。
  
  絲絲點點的白雪從天空中,那難得的金陽裡,卻飄飄悠悠的緩緩落下。
  
  混雜著陽光的雪色,落於戰火紛飛的這一方土地,那麼詭異,又那麼的驚心動魄。
  
  殺聲震天,遠遠飄揚開去。
  
  這一方天空下,此時,儘是一片殺戮。
  
  烽煙滾滾,望天涯三面關卡,全面開戰。
  
  無法突破,只能死守,死守。
  
  「利州城南面出現疲軟……」
  
  「來襲兵馬東面被我們擊退……」
  
  「北面關卡死傷太重,物資杯水車薪……」
  
  「南面關卡出現破損,城內居民往外掉出……」
  
  冬日寒風威力,來勢洶洶,卻絲毫比不上地上的戰爭讓人心驚膽戰。
  
  利州城,望天涯京都議政宮,
  
  無數的消息和攻防一浪一浪的湧過去。
  
  好的,壞的,半好的,要錢的,要糧的,要人的……
  
  各色信息在空中魔獸的往來下,催的人身上的寒毛都幾乎緊張了起來。
  
  無數的命令從利州雲弒天這裡,京都風無心那裡,快速的發佈出來,朝著兩面關卡,朝著整個望天涯發出。
  
  整個望天涯中心勢力,現下就好似一個發動機,日夜不停的旋轉。
  
  休息不了,只有越來越緊的發動著。
  
  寒風驚人,今年的冬天比任何一年都來的冷。
  
  十日,十日不眠不休的進攻。
  
  利州,帝梵天與其小國力量,十日十夜沒有一刻停息的進攻。
  
  死了,換一批軍隊。
  
  累了,在換一批軍隊。
  
  利州不過區區幾十萬的軍隊,而他們這一面彙集了差不多一百五十萬的軍隊。
  
  他們有的是時間,有的是實力,有的是人。
  
  因此下,輪番的攻擊,幾乎把利州城外渲染成了一個血地。

  那鮮紅的色澤,早已經凝固在了那土地上。
  
  青色的版石已經完全被滲透成了烏紅的顏色,那濃重的血腥味,百里之外都清晰可聞。
  
  血色蔓延,死傷無數。
  
  此時的利州城外,在十日的不斷攻防中,幾乎成了一座血城。
  
  而在這麼龐大的軍事勢力不斷攻擊下,利州卻在雲弒天的鎮守中,硬是在那烽煙滾滾中,沒有倒下。
  
  牆頭上的士兵換了一批又一批,那倒下的人,那鮮紅的血,幾乎把城頭在寒慄的冬風中,凍結成了紅色。
  
  紅色的城池,一座沐浴在火和血中的城池。
  
  卻依舊堅挺,依舊執著,依舊死拼。
  
  只要剩下最後一個人,也絕對不能讓利州城破。
  
  城破的後果,就是望天涯這一方在沒有任何的屏障,那距離這裡只有幾天路程的望天涯京都。
  
  將在也沒有任何的保護,暴露在帝梵天的眼裡。
  
  因此,這方戰況之激烈,幾乎堵上了望天涯所有剩下的勢力。
  
  十日,不長也不斷,對與鎮守利州的雲弒天來說,很漫長。
  
  對於飛奔向利州的落羽來說,也無比的漫長。
  
  十日,從南到西,整整橫跨大半個包圍著望天涯的小國國境,穿越幾處小國。
  
  落羽終於進入了帝梵天勢力包圍的利州附近。
  
  十日飛奔,受了毒尾蜂蜇的傷已經好了,可十日晝夜不停的飛奔,讓幾乎沒有怎麼休息的落羽,臉色相當難看。
  
  黃宇,小三子等人看在眼裡,憋在心裡。
  
  卻沒有人勸落羽休息一下,等一下,不慌。
  
  因為,他們知道勸說沒有用,只有跟著她拚命,上。
  
  夜色冰冷,天際無月。
  
  燈火或明或暗的照耀在帝梵天勢力後營方向,往來的巡邏士兵不斷的往返重複,巡視周邊。
  
  那份嚴格和嚴謹,讓人歎為觀止。
  
  冷月隱藏,天際無光。
  
  閃閃爍爍的樹影婆娑中,周圍或明或暗的燈火,

  把這一方更加照耀的鬼影深深。
  
  交叉巡邏的隊伍,或明或暗的交叉巡邏著。
  
  把這一方保護的滴水不漏。
  
  「無任何異常,交接。」
  
  「好,交接。」
  
  一隊士兵在上半夜巡邏後,與前來交替的隊伍交接。
  
  遞交了份額手續,對了暗號後,兩隊快速的完成了交接,前來交替的隊伍替換了這一隊繼續巡邏。
  
  被替換下的巡邏隊伍,朝著後方陣營走去,歇息。
  
  樹蔭婆娑,暗淡的天色讓這一方幾乎什麼都隱藏在黑暗中。
  
  「嗖……」就在這黑暗中,一銀紅絲線突然穿破夜的黑,在黑幕中一閃而過。
  
  立時,這一隊才退下來的梵天閣巡邏隊伍十幾個人,悄無聲息的就朝後倒了下來。
  
  周圍的夜色下,立時有人竄出,飛速的接了過去。
  
  沒有留下絲毫血跡,更加沒有出一絲聲音。
  
  夜,持續黑著。
  
  這一方,持續靜寂著。
  
  片刻後,剛剛消失的這一對士兵再度從暗夜中出來,著裝整齊,步伐嚴肅而劃一的朝他們該去的地方走去。
  
  風過樹梢,夜涼的驚心動魄。
  
  遠處,那通紅的半邊天正詭異的呈現著,那是利州的方向。
  
  從那個方向傳來的喊殺聲和碰撞聲,就算離的這麼遠,順風而下,飄揚開來。
  
  把這方的靜寂,襯托的越發陰寒了。
  
  梵天閣,能叱吒佛仙一水,不是靠的高手如雲,那嚴謹的軍規和規矩,也是其中一行。
  
  入夜,不屬於巡邏隊伍,不准離開駐地一步。
  
  否則,當叛徒處理,殺無赦。
  
  因此下,這方夜色中,那剛才的一隊交接後的巡邏士兵,去不了任何地方,只能進入他們自己的駐地。
  
  小小的營帳,分外簡陋。
  
  此時,裡面十幾個梵天閣後營士兵,正盤踞於此。
  
  「這一點還不像,在修一下。」
  
  暗淡的燈火下,一臉絡腮鬍子的落羽

  正手快的為身邊的梵天閣後營士兵整理臉龐。
  
  易容術,她不會。
  
  但是,利用手邊的資源,把人的臉利用東西,休整的跟某個人差不多,也不是太難的一件事情。
  
  梵天閣,不是菲林等小勢力。
  
  對於自己的人分外嚴謹,莫名其妙多幾個陌生人出現在自己的隊伍裡,在當下如此敏感的形勢下,這是完全行不通的。
  
  加上,他們縱火燒了馮成國的幾十萬隻毒尾蜂,這幾日想來帝梵天早已經收到消息。
  
  就算不知道是她出的頭,恐怕也早提防起來。
  
  沒得那麼傻,自己把自己送上去。
  
  夜色冰冷,落羽藉著手中早就準備好的東西,一邊記憶著剛才那些人的面容,一邊快速的為十幾個中武門人休整著。
  
  「目前我們不能動。」黃宇擦著門縫看了一眼周邊的情況,壓低了聲音朝落羽道。
  
  落羽點頭,無聲的以口型朝幾人道:「不要輕舉妄動,今晚我們休息調整,先不動,等明日天亮以後,在按照早先我們的計劃動手。」
  
  夜晚特別是如此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是偷雞摸狗的好時候。
  
  這一點,誰都知道。
  
  也因此,如此情況下,越是如此的天色,恐怕防範的越緊,誰都不是傻瓜。
  
  那麼,反其道而行之,我就光明正大的白天來。
  
  周圍的十幾個中武門人見此,齊齊點頭,沒有發聲。
  
  「還不快睡,快熄燈。」就在落羽整理好最後一個人容貌後,此方巡邏的士兵就巡邏了過來,沉聲喝道。
  
  「是。」黃宇立刻應了一聲,朝眾人使了一個眼色。
  
  熄燈,就寢,立刻完成。
  
  營帳外的巡邏士兵見此,方轉過頭朝另外的方向巡邏過去。
  
  「利州的情況怎麼樣了?需不需要我先去查看一番,探聽一下消息?」熄滅燈火後,黃宇緊靠著落羽壓低了聲音道。
  
  落羽藉著營帳門簾處露出來的一絲光亮,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6 05:13 PM

第153章:深入敵營(下)

  抬頭望著那遠處,在夜色下通紅的半邊天空。
  
  五指緊緊的握成了拳頭。
  
  看這樣子,聽這聲音,利州此時的戰事肯定相當吃緊。
  
  他們一路晝夜不停的趕過來,雖然沒有特意的去打聽,但是沿途還是能夠聽到一點風聲。
  
  梵天閣和其他的小國勢力,晝夜不停的攻打利州。
  
  一百五十萬兵馬攻擊可能不到五十萬兵馬的城池,這樣懸殊的兵力,可想而知雲弒天的艱難。
  
  她不太懂這樣冷兵器時代的攻城。
  
  但是,她知道最基本的攻防比例,攻城的一方兵力如果在守城的一方兩倍的時候,就已經具備了優勢。
  
  而現在,是三倍,還可能更多。
  
  此時的敵對雙方實力太過不平等,利州隨時可破。
  
  落羽心中清楚這一點,因此那心就好似隨時都有人揪著的,又是疼楚又是緊張。
  
  雲弒天定然受的萬分辛苦,他本那一身的傷……
  
  本懼寒的體質……
  
  五指握的越發的緊,落羽的指甲幾乎嵌入了掌心。
  
  深吸一口氣,落羽卻緩緩的搖了搖頭,壓低聲音道:「不用,萬不可打草驚蛇。
  
  這利州,他守得住最好。
  
  守不住,就算潰敗了,我也不要去打聽,不要亂了我的計劃。」
  
  不要去打聽,不要因為一時的心慌而亂了她滿盤的計劃。
  
  她需要忍,她需要冷靜。
  
  因為她要的不是與望天涯共存亡,不是與利州同生死。
  
  她要的是就算梵天閣的鐵騎踏入了望天涯,她也要他給我乖乖的退回來,望天涯的土地,誰敢吃下去,她就要他給她原封不動的吐出來。
  
  一旁的黃宇聽言深深的看了落羽一眼,伸手拍了拍落羽的肩膀。
  
  隔的如此之近,心中是如此之想念。
  
  卻生生要逼著自己不要去看,不要去想,要忍住與他一起並肩,要忍住於他一起共進退。
  
  只為了他,只為了他,卻還是只為了他。

  如此的情意,恐怕亦非同生共死能形容了。
  
  「那睡吧,明日我們還要……」
  
  安慰落羽的話還沒說完,營帳內銀紅光芒突然一閃,小紅從地面冒了出來。
  
  「小紅。」落羽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激動的伸手抱過撲過來的小紅。
  
  小紅撲至落羽的懷中,立時就指手畫腳的朝落羽道了起來。
  
  小銀知道了,它聽你的,現在正在來的路上。
  
  只這一句話,落羽一直糾緊了心微微的放了一大半下來。
  
  好,好,有小銀在來的路上就好,就好。
  
  「小銀真棒。「一旁的黃宇握拳在空中揮舞了一下,死死壓抑著自己的激動心情。
  
  我還帶了一個大傢伙過來,小銀怕你擺不平。
  
  不過,那傢伙傲慢,在後面,我先回來了。
  
  小紅揉著小胳膊朝落羽飛速的示意。
  
  好累啊,這麼些日子它跑了好多路,肯定沒上百萬里,十幾二十萬里一定是有的。
  
  就算它藉著石頭跑的快,可也把它累的啊,胳膊都疼了。
  
  落羽見此伸手輕輕的為小紅揉著,眼卻快速的轉動。
  
  「小紅,我不要那大傢伙,你在幫我去傳個話給它,讓它幫我去……」
  
  聲音低沉,落羽壓低了聲音吩咐小紅。
  
  她總覺得有一點不對勁,說不上來。
  
  因為她對戰事目前的進程,真的不是太瞭解。
  
  但是就是有那麼一股說不上來的感覺不好。
  
  她不做瞎猜和盲目的擔驚受怕,她需要確定。
  
  夜,冰冷冰冷的,那伸手不見五指的黑,讓人心顫。
  
  戰火燎原,烽煙滾滾。
  
  望天涯又是一夜戰火紛飛。
  
  城門堪堪欲破,整個堅固的要塞,此時完全成了一座血城,一座沐浴在血和火中的戰城。
  
  梵天閣後營,頂著五六分相像又摸了點土灰的容貌,落羽等十幾個中武門的人,作為小分隊光明正大的在梵天閣的後營晃蕩。

  「黃成,帶著你的人,到東營領糧草過來,這是今天的口令。」
  
  就在這晃蕩中,一小將摸樣的人朝著落羽就是一聲喊。
  
  落羽見周圍沒人答應,立刻反應極快的高聲含含糊糊的應了去,立刻帶著身後的小隊朝東營的方向走去。
  
  茫茫營地,一眼望不見邊。
  
  軍需裝備,兵馬糧草,攻城機械,都是分在不同的方向,每日裡都重新調換地方。
  
  那口令一天一變,守衛的人一天一變。
  
  就算有人摸到了這些後背軍需隱藏的地方,也沒那個本事動亂了去。
  
  梵天閣,真的防的是滴水不漏。
  
  帶著人光明正大的走出了後營的地方,落羽和黃宇等人立刻一個轉身,就朝中營帝梵天所在的方向跑步前進而去。
  
  沿途,口令,暗號,嚴絲合縫。
  
  落羽等一小隊,一絲阻撓也沒有的進入了帝梵天所在的中營地盤。
  
  中營地盤佔據甚大,營帳完全是一個樣,根本沒有屬於帝梵天這梵天閣主應該有的主營帳。
  
  好個帝梵天,防的真的是蚊子都飛不進來,飛進來了也找不到他所在的地方。
  
  飛速的朝十幾個人使了一個眼色。
  
  黃宇等人立刻早有準備的光明正大的散開,朝著不同的方向大模大樣的走去。
  
  帝梵天所在的營帳,他們要找帝梵天的主帥大營。
  
  營帳深深,千篇一律,毫無頭緒。
  
  落羽見此口中隱隱作出呼哨,無聲的音頻,那是與小紅聯繫的暗號。
  
  小紅一夜時間,往返幾百里上千里是絕對沒有問題的,現在這個時候應該回來了。
  
  果不其然,在落羽喚出幾吸之後,地面石頭下銀光一閃,小紅就嗖的一聲冒了出來,直接鑽入了落羽的懷裡。
  
  那速度快的,周圍的人硬是一個也沒看見。
  
  落羽把小紅摟在懷裡,見小紅瞇著眼睛打瞌睡,小摸樣好不疲倦。
  
  心下不由好不憐惜,摟著小紅就緊緊的抱了抱。

  為了她,不說黃宇等陪著她出生入死,就是她的魔獸都被累成這樣。
  
  感覺到落羽的心情,小紅睜開眼小爪子抓了落羽一把,搖晃了下小腦袋。
  
  沒事,我沒那麼累,我就是喜歡睡覺而已。
  
  小紅安慰落羽,不過也是真的,它那麼強悍的等級,這麼些日子奔波,還真沒放在它的心裡。
  
  落羽知道小紅是安慰她也是真話。
  
  當下揉了揉小紅的頭,壓低了聲音道:「小紅,你在給我做一件……」
  
  低低的聲音,只耳聞小紅一個。
  
  落羽的話聽在耳裡,本一副沒精打採樣子的小紅,陡然眼亮了起來。
  
  作亂,破壞,這個它喜歡。
  
  當下,還不等落羽發話,身影一閃就遁入石頭中,跑了。
  
  落羽見此順手扯了一營帳上的掛飾物,抱著就朝這一區域的最高點跑去,看上去好像是屬於配送兵一樣。
  
  快速登上此方的最高峰,也就是小土坡。
  
  落羽才一站上去,遠處就轟的一聲大響,一銀紅的光芒突然之間炸射在營地之中。
  
  瞬息,營帳掀翻,強勁的力量連連而起,開始摧毀那一方的所有東西。
  
  「有敵情,快,有敵人侵入……」
  
  「有敵人破壞,外防護軍……」
  
  剎那之間,隱藏在中營周圍或者明面上巡邏的士兵,齊齊撲了出來,朝著那一方就衝了上去。
  
  「轟,轟,轟。」
  
  接二連三的爆炸聲接連而起,沒有受到一絲士兵合圍的影響,反而越發的大肆破壞。
  
  那一方瞬間塵土飛揚,一片混亂。
  
  強悍的氣息從空氣中滲透出來,絕對乃紫尊王者的實力。
  
  「有強敵,快……」
  
  「刺客,刺客,保護閣主……」
  
  紫尊王者,必定是望天涯的人手。
  
  立時,中營一片兵器出鞘,圍堵的圍堵,衝上去的衝上去,保護各方物資的保護各方物資。
  
  涇渭分明,訓練有素。

  落羽立在高處,此時也做慌亂之相,丟下手中的物資,就要衝上前去圍堵入侵的強敵。
  
  然那眼卻四下亂晃,把周圍的情況瞬間收在了眼裡。
  
  什麼地方守衛的兵馬多,什麼地方怎麼守護的,清晰入眼。
  
  眉眼亂掃間,落羽的眼陡然一亮。
  
  東北角上,一外表看上去簡陋平凡的,與她昨日住的營帳一模一樣的營帳周圍,無數的士兵羅列。
  
  周圍更是隱隱約約隱藏著無數的高手。
  
  這般的戒備,就是它了。
  
  落羽緊緊的握了一下拳頭,一面嘴裡吼叫著捉拿強敵,一面就衝下來高坡,混進在圍堵過去的人群中,一閃就不見了影子。
  
  那一處,必定是帝梵天的營帳。
  
  她這一次冒險潛入此地,不及去見雲弒天的最終目的地。
  
  身過留影,在一片半混亂中,落羽輕易的仗著身法的奧妙,潛伏到了該營帳的周圍。
  
  「還沒收拾下來?」
  
  一靠近營帳周圍,在那一圈隱藏著的高手身後,落羽隱隱約約聽著營帳中傳來一聲溫潤的聲音。
  
  優雅而從容,溫淡而大氣。
  
  這不是帝梵天的聲音,是誰的。
  
  落羽知道自己猜對了。
  
  「還沒有,來者很強,我們的人還沒摸到對方的蹤跡。」立時,隱藏在營帳周邊的人就有人開口回答。
  
  「喔。」帝梵天的聲音中夾著一絲驚訝和有興趣。
  
  「是望天涯的手段?」帳內傳出另一個人的聲音。
  
  「不大像,好像不是他們的人出手,力量和攻擊都很怪異,卻極強,破壞性很大。」
  
  望天涯的高手,他們都心中有數。
  
  是特別的防之又防,只要望天涯敢派人來,必要他們來得去不得。
  
  而這一次的來人攻擊手段,不像望天涯有名的高手中的他們任何一個人,也不是與望天涯交好的那些紫尊王者。
  
  人很神秘,他們現在都還沒摸到人影。
  
  但是,相當的厲害,這麼多兵士居然好像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你們去看看。」帳內另一個人發話。
  
  「是。」
  
  立刻,這方的幾個人齊齊抽身就從隱藏的方位脫身而出,朝著此時越發破壞的混亂中心搶去。
  
  身影一晃,正好隱藏在他們身後的落羽,見此良機,身影閃動間就插了進去。
  
  身形微微一動,趁著那退出的幾人空出來的間隙,閃身就卡在了帝梵天營帳的腳邊,隱沒在了那陰影下。
  
  身後,因幾人離開,防護圈在一瞬間進行自我調整,再度把帝梵天的營帳包圍了起來。
  
  而卻不知道已經放了落羽進去。
  
  無聲無息,沒有任何的鬥氣氣息,這就是落羽的資本。
  
  臉朝下平爬在帝梵天營帳的腳邊落裡,落羽屏住呼吸,以龜息運轉,一動不動,絲毫氣息都沒發出。
  
  身旁,帝梵天的氣息就近在一旁,和眾多高手,卻沒一人發現落羽的存在。
  
  寒風冷冽,遠處小紅的破壞越來越遂心應手。
  
  「應該是燒了馮成國毒尾蜂的那一夥人。」營帳內,亞無君沒動什麼神色的道。
  
  帝梵天靠在大椅上,聞言點了點頭,並沒任何的躁動和慌亂,彷彿根本沒放在心上。
  
  「今日晚間的事情準備的如何了?」喝了一口手間握著的燒酒,帝梵天嘴角微勾的道。
  
  亞無君手指在桌面上點了兩點:「一切已經就緒,只等今晚動手。」
  
  帝梵天聽言點點頭,嗯了一聲後緩緩的道:「把陣線在逼近前一分,所有的力量全部壓上去,把雲弒天給我逼出來。」
  
  「是。」一話應下,亞無君突然一笑:「今夜,必將使望天涯永生難忘。」
  
  「哈哈。」帝梵天聞言頓時大笑出聲,那笑聲中的自信和成竹在胸的自若,讓這笑聲聽起來分外的愉悅。
  
  靜靜的隱藏在角落裡,落羽則微微皺起了眉頭。
  
  帝梵天這話是什麼意思?
  
  今晚,今晚帝梵天要對利州,要對雲弒天做什麼?



第154章:絕殺之招

  風過陣營,寒冷刺骨。
  
  落羽聽著此話心中一跳,立時傾耳聽去。
  
  然帝梵天和亞無君兩個人卻不在說這個話題,開始討論另外的事情.
  
  聽的落羽一顆心半上不下的,懸在半空。
  
  可卻不敢輕舉妄動,她費盡心機不顧雲弒天的情況,潛入這帝梵天的面前來,可不是為了刺殺他的。
  
  她圖的東西,慌不得,亂不得。
  
  靜靜的潛伏在那裡,落羽生生壓抑著想知道所有情況的心,硬是一動不動的癟著。
  
  「閣主,叫來人跑了?」
  
  就在這死憋下,營帳內突然傳來稟報的聲音。
  
  帝梵天一聽好似有點詫異,彷彿不相信在這麼幾個高手出動後,還叫前來破壞的人跑了:「叫他跑了?」
  
  「卑職等失職。」幾個被派過去的高手羞顏。
  
  「看清楚人了沒有?」帝梵天被這幾人的回答,勾起了一絲興趣。
  
  營帳內有一瞬間的靜寂,半響後才有人回答:「沒有,我們沒有看清楚是男是女。
  
  我們……我們……沒看到身影。」
  
  幾人回答的斷斷續續的,聽上去萬分的羞愧。
  
  「你們連影子都沒有看見,這到有意思了。」帝梵天溫潤的聲音在營帳中響起。
  
  聽上去沒有任何的責怪之語,但是營帳內的氣氛卻變了。
  
  落羽躲藏在角落裡,看不見營帳內的情況,但是感覺還在,營帳內的氣氛變壓抑了。
  
  保持著龜息的頻率,落羽靜靜的潛伏著。
  
  她已經趁亂潛入了這裡,在不遠處破壞的小紅自然可以收拾跑了。
  
  帝梵天身旁高手雖然多。
  
  不過小紅,只要有石頭,只要它存心要跑,恐怕帝梵天的人還真完全拿它沒有辦法。
  
  寒陽燦爛,營帳內一片深沉。
  
  「既然他們幾人都沒看見,這來人的身法手段恐怕非等閒,至少可能都不在閣主你之下。「
  
  就在這沉默中,亞無君緩緩的開口。

  落羽沒有聽到帝梵天回答,想來應該是點了點頭。
  
  「不低於閣主,也就不遜色於望天君王,既然如此手段和身份,恐怕不是幫望天涯的人。」
  
  亞無君一話說到這,頓了頓後接著道:「況且,我們並沒有受到什麼損失,我想是不是有的高人錯路了?」
  
  就一陣破壞就跑了,他們軍營什麼損失都沒有。
  
  不是走錯了路,難道是跑來玩的?
  
  亞無君話音落下,營帳中沉默了一瞬間後,帝梵天緩緩的開口道:「也許吧,不過派人下去,細查我軍營有沒有出現什麼異常之處。
  
  至於你們,這一次就算了,若真高過你們這麼多,你們不是對手,也情有可原。」
  
  此話一落,暗藏著的落羽微微一揚眉。
  
  好個帝梵天,果然厲害,從這無中生有的破壞中,硬是察覺了不對,開始查軍營,不愧是一方君王。
  
  「是,多謝閣主。」
  
  同一刻,那幾個人大鬆一口氣,連忙的退出營帳,快速把帝梵天的話吩咐了出去。
  
  並且,再度站回原來的地方,把帝梵天的營帳圍了個水洩不通。
  
  也把潛伏進入的落羽,包圍在了裡面。
  
  沒有一絲退路。
  
  靜止不動,就好似那地上的石頭,落羽靜靜的隱藏著。
  
  營帳內,帝梵天和亞無君開始商議其他的事情,並沒有起身的打算。
  
  寒風依舊,遠方的殺氣卻越來越甚。
  
  利州城池關口。
  
  一地北風呼嘯而過中,那已經完全被渲染成紅色的城牆上,望天涯和梵天閣的兵馬,正在無休止的交戰著。
  
  城門血戰,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梵天閣與兩大聯軍不惜人力物力財力,連綿不斷的攻擊下。
  
  堅挺的猶如鋼鑄的利州,也開始出現裂縫,出現疲軟和後續無力。
  
  「東城門被攻破了一個小口子,快……」
  
  聲接力盡的叫喊聲中,南面城牆邊正從城池上退下來休息的兵馬,

  一絲休息也沒顧上,滿身是血的朝東城門快速的補了上去。
  
  「殺啊……」
  
  鬥氣早已經耗盡,幻化不出來任何的兵器。
  
  補過去的兵士,手中舉著被血染紅紅的大刀,不要命的砍向了敵軍。
  
  那從天空中飛行魔獸身上跳下來,攻破的城牆口一端的梵天閣兵馬。
  
  立刻被團團圍住。
  
  血色飛濺中,硬是闖進城來,卻一步也不得寸進。
  
  「快,快,西城門後備軍需不夠了,快從內城調集……」
  
  「南城門火油不夠了,快生火,木材,火油,快點……」
  
  此起彼伏的嘶啞叫喊瀰漫於利州城樓上的天空。
  
  下方的望天涯兵將們,滿臉血污,不斷的在這雪風中往來奔命。
  
  梵天閣的兵馬從城牆下衝上來。
  
  後備軍需幾乎耗盡的駐守兵將,等不及後備軍需的運輸到,幾乎是合上身撲上去擊打。
  
  特殊鬥氣凝結的火箭已經用完了,只剩下以木材焚燒的火油。
  
  城牆上,望天涯兵馬沒有了火箭,就拿這火油望下澆,朝城牆下往上爬的敵軍們身上倒。
  
  同時,拖起木材就朝下面扔。
  
  沒有鬥氣火箭,這原始的材料也一樣。
  
  粘了火的油,只要是人,就不可能不怕。
  
  火油燃燒,冰冷的冰雪中那麼耀眼,又那麼的慘烈。
  
  南面火焰飛舞,北面卻寒冰飛揚。
  
  火油只夠南面城池用,北面卻是不夠支撐他們用了。
  
  沒有火油,沒有鬥氣,那還有水,還有利州臣民一桶一桶抬上來的冰水,那條護城河中的水。
  
  寒慄的寒冬臘月時節,在負責鎮守利州城的幾十萬兵馬身後。
  
  利州的平民百姓們,自願著,蜂擁著,在這寒冬裡,砸開那已經冰封的河流,老弱病殘青壯年們一桶一桶的抬著,支援守城的兵士。
  
  對付其他人,他們可以躲在身後。
  
  但是對付梵天閣,他們就是豁出去老命,

  他們也要衝上前來,他們也要支持。
  
  因為,利州剩下來的軍民們,沒有誰能夠忘記。
  
  就是這帝梵天,就是這梵天閣主,用毒幾乎毒殺了他們一城的人,一城的人啊。
  
  那麼多的兄弟姐妹,那麼多的父母親人,在那次疫病中喪生。
  
  這一切都是因為帝梵天,都是他。
  
  而現在,他還敢逼上門來。
  
  打,就是他們這些平頭百姓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會,也要打,把帝梵天,把梵天閣,往死裡打。
  
  一桶一桶的冰水從北面牆頭上倒下去。
  
  那冰寒的水在這寒冬臘月中,經那北風一吹,幾乎在倒下去的半空中就凝固了起來。
  
  頓時,下方攻上來的敵軍們,瞬間被凍在半空中。
  
  城牆上的兵民們,立刻揚起木桶就砸了下去。
  
  沒有了耐以稱雄的鬥氣,沒有了累的要死根本無法在衝鋒和防禦的魔獸,最古老的辦法。
  
  誰說不能成為一種武器。
  
  「啊……」
  
  「殺啊。」
  
  震耳欲聾的慘叫聲中,夾雜著無比仇恨的喊殺聲,那戾氣幾乎直衝這半邊天際。
  
  殺紅了眼,也血紅了地。
  
  「君王,我們的後備軍需不夠了,京都調來的後備軍需,一時半會還到不了。」
  
  站在高高的城樓上,燕飛血紅了眼,狠狠的擦了一把臉上的血跡,朝雲弒天沉聲道。
  
  一頭銀髮飛揚,一身黑金長袍垂地。
  
  沒有任何特意的著裝,卻把那冷殺和赫赫威懾施放與天地。
  
  雲弒天站在城樓上,冷冷的注視著四方的戰況。
  
  聞言還沒開口,那一旁衝過來,正為兵將們幫忙的一少年,突然扭頭大聲的道:「君王,需要什麼,我馬上讓大家拿出來。
  
  君王,快說,我們有的沒話說,我們沒有的,就是掘地三尺,我們也把它弄出來。」
  
  「對,對,沒話說。」
  
  「君王和君城主救了我們的命,我們絕無二話。」

  少年的話音才一落,立刻身旁幾個普通臣民也都高聲附和了起來。
  
  「對,需要什麼,我們去拿,沒有君王和君城主就沒有我們現在,大家跟他們拼了。」
  
  聲隨風動,遠遠飄出,立時無數的人此起彼伏的高聲呼應。
  
  寒風獵獵飛舞,此一刻,整個利州城卻一片火熱。
  
  君城主?那說的是君落羽,只暫代了幾天城主之位的君落羽。
  
  燕飛聽在耳裡,怒在臉上,卻動在心裡。
  
  她君落羽對不起他們君王,對不起他們望天涯,但是卻對得起這一方的軍民,這……
  
  「君王,這……」
  
  雲弒天低頭看了一眼四方的臣民,臉上依舊冰冷而無表情,只是那眼卻光華流動,暖卻心扉。
  
  緩緩的抬手,雲弒天朝著燕飛一揮手。
  
  燕飛立刻躬身應下,帶著少年等人就快步行了去,開始從民眾中籌備後備軍需。
  
  寒風飛舞,銀髮狂亂。
  
  雲弒天緩緩扭頭看了眼望天涯以南。
  
  十天了,在遠也應該來了,君落羽,你死到什麼地方去了。
  
  居然還不來見他,居然還不來。
  
  風過天下,血腥無邊。
  
  雪色飛揚,轉眼金烏西落。
  
  利州城池這一方,攻勢依舊猛烈。
  
  而落羽這個時候卻依然潛伏在帝梵天的營帳中。
  
  「這事情就這麼辦。」帝梵天一錘定音,舒展了一下身體。
  
  「好,接下來就這樣先計劃著。」亞無君合上一本冊子,聲音中帶著笑意。
  
  整整一天,他們終於弄妥了這後面的後續。
  
  「閣主,梵天閣送來的信件。」敲定後,帳外的稟報聲接踵而起。
  
  落羽聽帝梵天嗯了一聲,緊接著營帳波動,有人進來了。
  
  接下來,沒有在聽到帝梵天和亞無君的商議聲,只有帝梵天快速翻看的聲音。
  
  帝梵天翻看的速度很快,可落羽卻覺得他簡直慢的要命。
  
  她都隱藏了快一天了,在下去,肯定就會露餡不說。

  而她準備的時間也只有一天,在等,那後果就……
  
  「這幾樣事情就這麼辦。」
  
  靜寂中,帝梵天的聲音傳了來,緊接著亞無君打開了一個什麼盒子,取出東西重重的應在了帝梵天的密信批復之後。
  
  聲音清脆如玉石,不是很響,幾乎可算無聲。
  
  然而聽在落羽耳裡,卻幾乎猶如天空驚雷響過。
  
  落羽銀牙緊咬,眼珠快速轉動。
  
  就是它,就是它,它潛伏了這麼久,等的就是它。
  
  一陣盒子響動聲過後,落羽清楚的聽見,那東西放在了營帳內的東面方向。
  
  「時間不早了。」
  
  放好盒子後,亞無君抬頭藉著打開的營帳門,看了一眼天色,突然意有所指的道。
  
  天色已經昏暗下來,黃昏時候了。
  
  「是不早了,我們給雲弒天準備的必殺計……」
  
  必殺,帝梵天的話才一出口,落羽陡然一驚,必殺,針對雲弒天的必殺計劃?
  
  雲弒天有多厲害帝梵天最清楚。
  
  而他卻說必殺,那……落羽心中大驚。
  
  「嗯。」而她這一驚,雖說只是心中驚駭,外表並沒有流露,但是那氣息卻有一瞬間的閃失。
  
  營帳內的帝梵天立時輕疑了一聲,唰的站了起來。
  
  「閣主,你?」
  
  帝梵天揮手,打斷亞無君詫異的問話,轉過身,緩緩的朝落羽所藏身的地方走來。
  
  落羽耳裡聽得真切,卻動都不敢動一下。
  
  一邊極力的保持著龜息的狀態,力圖不在暴露任何的氣息,一邊力灌雙掌,把全身的內力都集中到了手上。
  
  若是帝梵天真迫過來,那她就……
  
  營帳內一片死靜,一絲聲音都沒有,靜的聽得見呼吸的聲音。
  
  一步,一步,又一步。
  
  落羽幾乎能夠感覺到帝梵天的氣息已經完全籠罩了這一方。
  
  「閣主,人已到齊,已經朝城池去了。」
  
  就在這心都提到嗓子眼的當口,

  營帳外突然傳來一聲喊,一人快速的跨了進來,聲音中控制不住狂烈的興奮和壓抑的激動。
  
  「已經去了?」帝梵天一步停下,聲音輕揚起。
  
  「是的,都已經過去了,閣主,在不去就看不見好戲了。」來人相當的興奮。
  
  此人話音一落,亞無君拍了一下手,輕笑了起來:「我可等這一刻好久了,閣主,走,我們……」
  
  一話說至此,亞無君突然頓了一下又想起什麼的道:「此地有人?」
  
  「有人?」那進來稟報的人一聽亞無君的問話,立刻朝著帝梵天前方站立的營帳角落就衝了過去。
  
  掌風揚起,營帳邊腳揚起,什麼都沒有。
  
  「沒有啊。」來人快速的把幾處看起來能夠藏人的地方一律掃過,轉身回稟道。
  
  帝梵天掃了一眼四起的角落,半響緩緩的點了點頭:「估計是我感覺錯了。」
  
  一話落下,帝梵天一揮手,聲音中揚起一絲喜悅和愉快:「走,看戲去。」
  
  「走,走。」
  
  立時,亞無君和進來的人一起歡快的尾隨帝梵天走出了營帳。
  
  外面把守的人,瞬間跟了一半人保護帝梵天離去。
  
  另一半人,再度隱於黑暗,鎮守在這裡。
  
  黃昏天晚,夜色緩緩的降下。
  
  這一方天地沒有了白日的銀色,卻更添黑色的肅穆。
  
  寒風刮過,嗚咽有聲。
  
  潛伏在營帳邊腳的落羽,清楚的聽見帝梵天一行去遠了,周圍在沒有任何的動靜後。
  
  方一個翻身,從角落裡悄無聲息的翻進了帝梵天的營帳。
  
  揮手,抹去額頭上無聲無息間滲透出的冷汗,落羽輕輕的吐了一口氣。
  
  好險,好險。
  
  好在她沒有藏在那幾處一看就能藏人的地方,而是選了一個只要一掀開就能暴露無疑,看上去根本不能藏人的地方,才逃過一劫。
  
  揮去額間的冷汗,落羽開始順著她剛才聽見盒子放落的方向躍了過去。

  毫不起眼的角落,毫不起眼的一個破舊的盒子。
  
  就那麼看似隨意的扔在那裡。
  
  看上去,就是扔到路邊都沒有人會撿的破爛貨。
  
  然而落羽一眼看見,卻整個眼都亮了。
  
  兵符玉璽印,這就是帝梵天調動梵天閣所有大軍,令行禁止的兵符玉璽大印。
  
  這就是她冒險潛入,沒有去跟雲弒天匯合的重要目的。
  
  她,此行的最終目的。
  
  兵符玉璽印,只要有了它,那她的計劃……
  
  落羽眼中雪亮,五指深深的握了一下,壓抑住興奮仰頭輕輕的吸了一口氣,然後蹲下身來,開始打量這看似隨意放置的盒子。
  
  九星八卦圖,十五方乾坤陣困住。
  
  這盒子的周圍,重疊著兩重大陣,包圍著它。
  
  只要有任何東西侵入到這兩陣的範圍內,拿不拿得走是一回事,驚動外面所有的人,卻是迫在眉睫。
  
  難怪帝梵天沒有十分的仔細。
  
  原來有這種把握在這裡。
  
  落羽看著盒子周邊的兩重陣勢,緊緊的皺了皺眉。
  
  她學的古陣法,那就是會在這忘川大陸看上去複雜,其實簡單的八卦陣,譬如帝梵天送她那件鳳袍上的陣勢。
  
  但是,一旦古陣法與忘川大陸的陣勢匯合在一起,她就有點望洋興歎了。
  
  而且,這一次,她要的不是破開,不是盜走,而是複製,這……
  
  看著古舊的石盒,聽著營帳外不斷走動的腳步聲,落羽眉眼緊皺,心急如焚。
  
  落羽好了沒,看我多厲害,他們全都不是我的對手。
  
  正在這當口,地面下銀紅一閃,小紅從石頭地面裡冒了出來,滿身都是精神氣。
  
  小紅,石頭,
  
  落羽一眼看見炫耀的小紅,腦海中靈光一閃,有了。
  
  小紅,幫個忙……
  
  立時,落羽朝著小紅就開始比手畫腳的道了下來。
  
  瞬息後,只見靜寂的營帳內,小紅半邊身子在石頭地面上,半邊身子在石頭地面下。

  小爪子操控著石頭的力量,開始從地底侵入放置兵符玉璽的盒子。
  
  但見,隱隱約約的銀紅光芒閃動。
  
  那石頭盒子一點一點的從地面下打開,石頭就好似活了一般,自動的分裂開來。
  
  露出了裡面一暗紅色的,雕刻著五爪金龍的帝梵天兵符玉璽印。
  
  而一旁,落羽快速的打開她的裝備。
  
  掏出泥土做的複製模塊,開始等著小紅取出那兵符後就開始動手複製。
  
  夜,開始深沉。
  
  帝梵天的營帳中,落羽和小紅屏氣凝神偷印。
  
  而在這一方的靜寂中,遠處利州城池卻燈火輝煌,廝殺聲震天,早已經驚破那蒼穹。
  
  銀髮飛揚,在一片燈火中被渲染上火的顏色,妖艷的幾乎驚絕天下。
  
  雲弒天從利州後城的方向緩步走上利州城最高的城樓頂峰,站定。
  
  冰冷的寒風呼呼的刮過,刮起他的銀髮,黑袍,張狂的猶如夜色下的修羅,高高挺立的如那不動的燈塔。
  
  身邊,沒有多少燈輝映著他。
  
  但,他卻好似整個望天涯的焦點,整個戰場的靈魂。
  
  雖然沒有領戰,雖然沒有身先士卒。
  
  但是,他雲弒天就那麼在那城樓上一站。
  
  就已是無數望天涯兵民的指揮塔。
  
  是無數望天涯兵士衝鋒陷陣的全部力量。
  
  是所有利州兵民團結一心,誓死不退不滅的鬥志的全部動力。
  
  沒有了後備軍需不要緊。
  
  敵人的攻勢厲害不要緊。
  
  望天涯,只要有他們的望天君王雲弒天在,那麼就永不言退敗,永不說退字。
  
  只此一站,勝過千軍萬馬。
  
  夜風呼呼刮過,在這殺聲震天的夜裡,鬼哭狼嚎。
  
  冰冷而肅殺的夜色下,鐵黑一片的梵天閣勢力下,鮮艷的王旗緩緩的展開,從千軍萬馬身邊走過,朝著利州城池走來。
  
  高高在上的雲弒天,冷眼看著帝梵天坐在戰車中,緩緩朝他駛來,那冰冷的眼中鐵血的殺氣蜂擁。

  從戰場後推進過來,行入到利州城池下的正前方。
  
  帝梵天感受到雲弒天的視線,慢條斯理的抬頭,對上那冰冷無雙的眼。
  
  兩兩交鋒,猶如天雷地火,轟的一聲在空中炸開,僅僅是視線,就猶如萬千利箭齊發。
  
  這,是戰場拉開後,第一次,兩王清晰的在近距離的戰場上對視。
  
  冰冷肅殺的鐵怒威懾,溫文爾雅卻殺機暗藏的雙眸,兩兩對撞,沒有任何的語言交流。
  
  下方的戰場就一片潮流湧動,整個殺場一瞬間,越發的炙熱了。
  
  仰頭看著高高矗立的雲弒天,帝梵天嘴角勾勒起一絲萬分愉悅的笑意,緩緩的伸出手。
  
  朝著雲弒天輕輕的一點,無聲的以唇形朝雲弒天道。
  
  殺。
  
  雲弒天一眼見之眼一瞇,形還未動,突然雙眼陡然一凜,銀髮瞬間狂飛。
  
  就在這雲弒天陡然氣息變化中,那四方廝殺激烈的暗夜裡,突然十二道紫紅色的光芒驟然射出。
  
  從四面八方朝著雲弒天就射了過去。
  
  十二個紫尊王者。
  
  偷襲,偷襲,下方激戰的望天涯兵馬還沒反應過來,雲弒天的身下四方,同一刻也急衝而出六道紫紅光芒,朝著撲來的十二紫光就對了上去。
  
  六個紫尊王者,六個星宿二十八尊中的人物。
  
  以二敵一。
  
  瞬間,紫光大盛,十八個紫尊王者,在半空中戰成一團。
  
  而就在這瞬息之間的對上後,極暗的夜裡,三道金紅色的光芒緩緩的從帝梵天的身後升起。
  
  三個裹在一團金紅光芒中的三人臨空踏步,朝著雲弒天而去。
  
  金紅鬥氣,超越紫尊王者的所在。
  
  這,就是帝梵天的殺招。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6 05:14 PM

第155章:弒天危險

  「嘩。」瞬間,下方交戰的兩方人馬大嘩。
  
  帝梵天一方是驚喜迭起。
  
  十二個紫尊王者出手,三個超越紫尊王者的所在,這……這可是完全超越了他們對忘川大陸絕頂高手的概念。
  
  而這一刻,橫空出世,幫扶他們。
  
  而對面的望天涯一方拚命戰鬥的兵民們,則驚的幾乎目瞪口呆。
  
  那樣的高手,那樣的高手……
  
  他們,他們要對付的是他們的望天君王啊。
  
  瞬息間,嘩然聲大作,卻夾雜著兩種不同的情緒。
  
  「君王……」燕飛大駭,瞬間臉上變色的從後城就朝此方衝來。
  
  同一刻,那六個星宿二十八尊者中的六人也是臉色大變。
  
  十二個紫尊王者,他們不怕,他們六人就算無法全部擊殺這十二個人,但是也絕對讓他們危害不到他們的君王。
  
  但是,現在,他們根本騰不出手來不說。
  
  三個超越紫尊王者的所在,這三人帝梵天是從什麼地方收羅到手上來的啊,這……這……
  
  他們的君王全盛時候,也對付不了三個超越紫尊王者的所在。
  
  現在,根本不能動手的情況下,卻來了三個……
  
  一片驚駭,六個人一瞬間,幾乎是完全豁出去了。
  
  手中的攻勢猛的不要命一般的激烈起來,想攻開對手,朝著雲弒天衝過去,護衛在身周。
  
  然而,他們的對手,雖然不及他們級別高。
  
  但是,也還是紫尊王者,豈是那麼容易相與的。
  
  頓時,急纏而去,兩兩合圍,越是把六人遠遠的隔開與雲弒天的身側。
  
  激烈的紫色光芒在夜空中瘋狂的碰撞。
  
  在那萬千的火把下,照耀的猙獰而帶著寒慄的燦爛。
  
  一切,不過頃刻之間。
  
  不等後城的燕飛衝過來,三個臨空踏步而來。
  
  看著身影飄飄慢條斯理,卻比任何人還快的超越紫尊王者的三人,眨眼之間就立在了雲弒天的周圍。
  
  三個人,三個方向,把雲弒天包圍在了裡面。
  
  銀髮在冷冽的寒風中,狂亂的飛舞。
  
  雲弒天站在高樓上,冷冷的看著橫空出世的三人。
  
  那面,是依舊的面無表情和冰冷,而那眼,卻是從來沒有的嚴肅。
  
  「雲弒天,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寒風呼嘯的夜空中,那帶著金屬質感的冰冷聲音,聽上去比那寒風還厲。
  
  一音落下,那東面空中一身淡白色的絕世強者,手一揮,一團金紅光球就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光影波動,朝著雲弒天就是一巴掌揮下。
  
  金紅光球呼嘯而去,那看似輕描淡寫的動作下,那驚人的力量,卻幾乎讓周圍的空氣都撕裂開來。
  
  「君王……」燕飛大駭。
  
  雲弒天的內傷才壓制下去,不能動手是其一,而這三個人……
  
  不要命的猛撲撲來,卻還沒接近雲弒天,砰的一聲就被遠遠的彈了開去。
  
  雲弒天的周圍,那城樓一方,三個超越紫尊王者的絕世高手,已經完全鎖定那一方空間。
  
  沒有人能夠接近。
  
  被彈出去的燕飛,臉,從來沒有的完全驚駭扭曲了。
  
  而就在他的扭曲中,金紅色的光芒猛的劃空擊向了雲弒天。
  
  城樓兩方,正在交手的梵天閣和望天涯的兵士,齊齊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抬頭看著雲弒天。
  
  一瞬間,廝殺了十幾天從沒停歇過一刻的利州城。
  
  這一刻卻完全的靜寂了下來,所有人無不仰頭望去。
  
  雲弒天,那可是佛仙一水的神話,而今天……
  
  金紅破空,呼嘯而來。
  
  那犀利的就是紫尊王者都不敢硬接的力量,眼看就要撞上雲弒天,撞上這傷重的望天君王。
  
  下方,所有人的心無不提到了嗓子眼。
  
  銀髮飛揚,黑色長袍在寒風中獵獵飛舞,絕世的容顏沒有任何的慌亂,只有冰冷,透骨的冰冷。
  
  眉眼未動,眼皮未抬。
  
  就在這金紅力量破空而來的瞬間,雲弒天在眾目睽睽之下緩緩的從袖袍中伸出手,抬起。
  
  五指朝著金紅力量一扣。
  
  「砰。」一聲並不多響的聲音,在死寂的夜色下,卻分外響亮。
  
  金紅光球頓在半空,而雲弒天的五指牢牢的抓住了它。
  
  漆黑中帶著火焰顏色的眼,緩緩的抬起,雲弒天五指緩緩用力。
  
  那金紅色的光球,以肉眼可以看見的形態,被雲弒天一把捏碎。
  
  就如那無邊的煙雲,砰的一聲消散在空氣中。
  
  金紅光芒四散,威力十足的攻擊,消彌與天地。
  
  「就憑這?」黑紅色的袖袍一拂,雲弒天冷冷的轉過身來,對上出手的人,那冰冷的三個字,蘊藏著難以言喻的狂傲和自信。
  
  「好啊……」
  
  雲弒天冰冷的聲音落下,下方離的近的望天涯臣民,一個反應過來,頓時興奮紅了眼的叫了出來。
  
  他們的君王也是絕世強者了。
  
  「真的超越了紫尊王者。」而不遠處矗立在陣營中的帝梵天,輕輕的驚歎了一句。
  
  在上一次設計雲弒天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在極度悲憤下的雲弒天,突破了紫尊王者那一個界限。
  
  現在看來,果然。
  
  「所以,不得不滅。」亞無君仰頭看著夜空中的四個人。
  
  太厲害了,已經超越了紫尊王者,也就是說超越了他們閣主。
  
  而且還是一身是傷的情況下。
  
  若他雲弒天真有治好傷的那一日,那後果……
  
  這佛仙一水,恐怕真的要全部落入他的手掌心中。
  
  因此,今日,必是他的死期。
  
  夜色濃重,夾滿了殺氣。
  
  「很好,居然超越了,不錯,這才有味道。」橫立半空三人中一穿淡金長袍的老頭點了點頭,手開始動了起來。
  
  「小小年紀能有如此成就,他日恐怕這佛仙一水都容不下你。」另一身穿黑衣的銀髮老人冷冷的道了一句。
  
  十指一交叉,一股金紅色也開始動盪了起來。
  
  三人,這是要開始聯手了。
  
  周圍的氣溫頓時急速下降,幾乎猶如置身萬年冰川。
  
  冷酷的眼掃了一眼對立的三人,雲弒天冰冷的眼中血紅之色一閃,全身的氣息猛的稟射而出。
  
  一直內斂著的,控制著的力量風捲與雲弒天的身周。
  
  「君王……」
  
  「王……」
  
  周圍,燕飛等大將見此幾乎整個心都提了上來,一邊拚命的朝四人的氣息圈裡撞,一邊狂吼道。
  
  氣息稟射,雲弒天要動手了。
  
  他的傷不允許他動手。
  
  前一段時間才從昏迷中醒過來,壓制住傷勢,這要是在動手,他們根本無法想像那後果還有什麼藥可以抑制。
  
  而不動手,這明顯圍殺的情況,如何……
  
  冰火兩重天,都是致命之局。
  
  金紅飛舞,三大絕世高手的力量開始狂飆與天際。
  
  同一刻,銀紅中帶著點黑的光芒在雲弒天的身上閃爍。
  
  雲弒天伸手入懷,緩緩摸出一紫紅色的晶體。
  
  紫紅晶體見風就長,瞬間化成了一柄黑紫紅的彎刀,出現在雲弒天的手裡,在夜空下綻放出凜冽的光華。
  
  麒麟為刀柄,紫紅不明材料為刀身,一經展開,那撲面而來的霸氣和殺伐之氣,讓人毛骨悚然。
  
  此一局怎麼看怎麼是必殺居。
  
  無法躲避,那麼就在不隱藏任何力量。
  
  氣息狂暴,瞬息之間,雲弒天的氣勢一點也不遜色三尊。
  
  「麒麟羅剎刀。」
  
  而此刀一出,三大絕世高手臉色齊齊微變,驚訝出聲。
  
  麒麟羅剎刀,千年前佛仙一水大決戰中失落,乃是忘川大陸神兵譜上排名第三的鬼頭神刀。
  
  羅剎一出,遇神殺神,遇佛弒佛。
  
  這……這遺落的神兵,居然落在了雲弒天的手裡。
  
  三人對視一眼,雲弒天有麒麟羅剎刀在手,他們要慎重了,那全身的氣息再度陡然一盛。
  
  立時,這方氣息狂湧,就算周邊十八個正在交戰的紫尊王者,也被這氣勢遠遠的避開了去。
  
  更不說燕飛這些還沒達到紫尊王者地步的人了。
  
  黑無天地,此方只剩四人。
  
  風雲變化,氣息一觸即發。
  
  「怎麼好東西都往望天君王手上走?」下方的亞無君羨慕的道了一句。
  
  身旁的帝梵天聞言,眼光波動了一瞬。
  
  「若無差,應該是君落羽給他的。」聲音淡淡,溫潤依舊。
  
  亞無君聽言低下頭來,與帝梵天對視了一眼。
  
  君落羽爹娘與飄渺一族有關係,而飄渺一族絕世的東西不知道有多少,這麒麟羅剎刀,想來是飄渺一族給落羽,而落羽給雲弒天的。
  
  幸好,幸好,早早的分開了他們兩個。
  
  否則,這一聯手下,這後果……
  
  「殺吧。」風雲悸動,帝梵天輕輕的吐出兩個字。
  
  好對手難求,只可惜,雲弒天你太過坐大了。
  
  「殺。」夜色蜂擁,金紅,黑銀紅,瞬息間撲天而出,妖嬈整個大地,稟射這一方水土。
  
  光芒大盛,四人,出手。
  
  一劍以破天。
  
  一掌以裂地。
  
  風雲雷動,天地震懾,三對一的圍殺。
  
  夜,沒有一絲月色,沒有一點星光,黑的讓人膽戰心驚。
  
  利州城樓上,雲弒天以一對三,萬分驚險。
  
  而落羽此時卻還在與小紅盜取帝梵天的兵符玉璽。
  
  「轟隆隆……」遠處震耳欲聾的大響聲一聲接一聲的傳來,就算是隔得這麼遠,也能聽個清楚。
  
  那狂飆的氣息,隨風而來,讓人雖沒目視,也敢心驚。
  
  攤開手,正欲從小紅的力量下接過從地面下取出來的兵符玉璽,落羽突然間手一抖,那兵符一顫。
  
  不對,這是雲弒天的氣勢,這是雲弒天的氣息。
  
  這……這……
  
  發生了什麼事情?雲弒天動手了?
  
  而她這麼遠的地方都能感覺到隨風傳來的力量,
  
  這……雲弒天不要命了,這個時候居然還敢全力出手?
  
  落羽心中一驚,心一瞬間漏跳了一拍。
  
  你幹什麼?一旁的小紅連忙力量一盛,提起兵符玉璽印,瞪眼看著落羽示意道。
  
  這玩意要落下去,他們小心翼翼弄了這麼久,就全玩完。
  
  落羽被小紅一瞪回神,當下深吸了一口氣,把所有的負面情緒全部壓下去,朝小紅點了點頭,示意小紅繼續。
  
  雲弒天那方絕對出了問題了。
  
  難道就是帝梵天今夜的必殺?
  
  落羽心中沉甸甸,手卻快速的動了起來。
  
  動作搞快,她要去看看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若是雲弒天有個什麼異常,就算毀了梵天閣,滅了佛仙一水,也不是她要的。
  
  當下,落羽雙手快速的接過小紅遞過來的兵符玉璽印。
  
  打開她早就準備好的軟泥。
  
  輕手輕腳的把玉印花紋和紋理,烙印在了上面。
  
  瞬間,一個完完整整的帝梵天玉璽印烙印在了她的手裡。
  
  取出,把玉印遞回給小紅,原封不動的在裝回去。
  
  一面以內力快速的烘烤,乾裂手中的軟泥。
  
  彷彿感覺到落羽心中的焦急,小紅的動作分外的快,不消一刻,就把那印原封不動的送了回去。
  
  同時,落羽手中的磨子也打造完成。
  
  立刻,落羽把磨子往懷內一塞,朝小紅遞個眼色。
  
  立時,一人一獸也不在走聲東擊西那一招。
  
  落羽直接藉著小紅的力量,就從地面下的石頭中接石而遁了遠去。
  
  夜很黑,梵天閣的兵營裡,透露著一股說不出來的興奮情緒。
  
  在預定好的位置,黃宇等人早已經等候在那裡。
  
  從小紅弄出動靜的時候,黃宇等人已然知道落羽會得手,因此下早就沒有在四方收索,而是靜候在了這裡。
  
  「這就是那東西,快速遞去。」落羽把磨子朝黃宇一塞,扔下一句:「你們先退。」
  
  就轉身抱著小紅不但不跟他們一起走,反而朝利州陣地的方向衝去。
  
  黃宇一見手快的一把抓住道落羽道:「你幹什麼?」
  
  「我感覺不好,我去看看,你們先走,快。」落羽三言兩語遞過,立刻抱著小紅,借石之力,就朝著戰場遠遁了去。
  
  她實在不放心雲弒天那處。
  
  黃宇見此,知阻攔不了落羽,當下咬了咬牙,一揮手,帶著潛伏進來的人,就朝回撤。
  
  夜空無星,黑的膽戰心驚。
  
  「轟。」激烈的碰撞在利州城池上方撞擊而出。
  
  就好似那火星撞地球一般,稟射出屬於毀滅性的火花。
  
  空氣在如斯的碰撞中焚燒,撕裂,扭曲。
  
  金紅和黑銀紅,兩色在空中不斷的撞擊,那耀目的光芒蓋過這一方任何的光線,籠罩四方。
  
  「砰。」一聲激烈的碰撞。
  
  雲弒天一刀揮下,硬生生砍在對面那絕世高手的金紅光罩之上。
  
  金紅光罩砰的一聲裂開,就好似那玻璃,碎成了片片,朝著四面八方飛射而出。
  
  瞬間,下方停止攻擊的梵天閣和望天涯兩方兵馬,近處的人無不驚叫著朝後躲去。
  
  那金紅的力量,豈是他們能夠抵禦的。
  
  同時,望天涯兵馬們的叫好聲一浪接過一浪,在這一方天空中飛蕩。
  
  他們的君王厲害,厲害呢。
  
  卻沒有人看見,那大盛的黑銀紅光芒下,雲弒天臉色蒼白的驚人,嘴角紅色的血跡絲絲點點的滲透出來。
  
  力量透支過甚。
  
  雖然倚仗著麒麟羅剎刀,以一敵三還沒落下風。
  
  但是,他的身體遭不住這樣全盛力量的衝擊。
  
  在那全力的攻擊下,身體內部的血液幾乎都要沸騰起來,他,快控制不住身體頻臨崩潰的爆發點了。
  
  「君王,君王……」
  
  遠處得意的望天涯兵民們看不清楚,近處的燕飛和那六個,被十二個紫尊王者死死拖住的二十八星宿高手,
  
  卻是看得清楚。
  
  他們的君王在戰下去,恐怕……
  
  當下,無不拼了命的想衝過來,可既被十二紫尊王者糾纏,又被三大絕世高手力量壓制。
  
  是怎麼也衝不過來。
  
  而遠方的高手又根本來不及過來接應。
  
  燕飛等人無不血紅了雙眼,幾乎是發了瘋一般的朝這廂攻擊強闖。
  
  「望天君王,不愧是能在佛仙一水稱雄的人物,在假以時日,恐怕我們這些老頭子都不再是你的對手。」
  
  半空中,看著雲弒天一刀毀了他的攻擊罩的黑衣老人,冷冷的看了一眼雲弒天,眼中閃過一絲讚譽。
  
  「只可惜,有人要你死,今夜,你就非死不可。」淡白色衣襟的老頭接著沉聲道了一句。
  
  話音落下,矗立在空中的三大絕世高手,沒有在自我攻擊。
  
  三人緩緩的攤開手,六道金紅光芒閃爍重疊著圍繞成一個圓圈。
  
  就如那浪花一般,開始蜂擁而起。
  
  瞬間,把雲弒天整個包圍在了裡面。
  
  雲弒天見此強提一口真氣,手中的麒麟羅剎刀一緊,那黑銀紅色的光芒,在他身上大盛。
  
  金紅猶如流水飛速旋轉而走。
  
  就如那恆星外的光暈,美麗卻奪人性命,緊緊的圍繞著雲弒天,開始吞吐著收縮。
  
  那強悍的力量,瞬間讓這一方的空氣幾乎都消融了去。
  
  城池下的兩方兵馬不斷的後退。
  
  這方的天空,比剛才還要壓抑。
  
  「拿出看家本事了。」矗立在王旗下帝梵天微微揚了揚眉。
  
  「不簡單,不簡單啊。」亞無君則深深的呼出一口氣。
  
  以一敵三,拖著一身病重的身體,卻居然還能支撐到這會,這雲弒天果然不愧那千年一遇奇才的稱號。
  
  唰,天空中金紅光芒陡然大盛。
  
  就算強悍如帝梵天,也微微側頭,避開那刺目的光線,三大絕世高手發威了。
  
  半空中,金紅的流雲飛線束成圓環,嚴實合扣。

  雲弒天,麒麟羅剎刀高舉,銀髮在狂烈的氣息下,猶如萬千銀蛇,狂烈飛舞。
  
  各盡全力,生死只在這一招。
  
  而就在這光芒大盛之瞬間.
  
  抱著小紅借石頭之力從地面下穿梭而出的落羽,猛的從地面下竄出來,出現在帝梵天的攻擊軍隊裡。
  
  而軍隊周圍的人全部被那城樓上的驚世圍攻吸引了眼去,根本沒有注意到身邊突然多了一個落羽。
  
  金紅耀眼,黑銀紅奪目。
  
  落羽頓時雙眼一瞇,好強的氣勢和力量。
  
  而就在這一瞇後,落羽一眼掃清楚現場的情況,臉色瞬間慘白,驚駭的幾乎呼吸都停了。
  
  雲弒天被圍攻,被三個連她都估計不出高低的人圍攻。
  
  麒麟羅剎刀出,面色雪白,嘴角流血……
  
  雲弒天,雲弒天,支持不住了。
  
  「去。」
  
  就在落羽一眼掃見現場的情況,還來不及反應的當口,半空中聯手攻擊的三個絕世高手,齊齊一聲大吼,六掌猛的一揚。
  
  頓時,那金紅圓環猛的縮小就朝雲弒天束了過去。
  
  沒有驚天動地的咆哮和大響,但那氣勢幾乎讓天地都為之肅容。
  
  圓環金弧出手,同一刻,雲弒天高舉的麒麟羅剎刀,猛的朝下就是一揮。
  
  剛猛,肅殺之極的力量,咆哮而出,朝著圓環就砍了過去。
  
  風雲悸動,天地靜寂。
  
  城樓下所有人的呼吸此刻都屏住了。
  
  金紅,黑銀紅,兩色,就已經是此方所有的一切。
  
  光芒乍現,快如奔雷。
  
  「轟。」只聽一聲震耳欲聾的碰撞聲響起,金紅碎了黑銀紅,黑銀紅摻雜了金紅。
  
  兩色在夜幕下輝映出一幕流光溢彩,斑斕絕倫。
  
  星星點點碎來的流光下。
  
  雲弒天一刀破碎了金環的一個口,卻在沒有力量攻破周圍其他的光暈,口一張,一口鮮血狂噴而出。
  
  身形被那反擊的力量猛的托起,撞向了半空。

  血色飛濺,銀色飛落。
  
  「啊……」
  
  「弒天……」
  
  四方震驚,驚駭大呼震響與天空。
  
  落羽在也顧不上其它,一聲駭極大叫,朝著雲弒天的方向就狂衝而去。
  
  同時大吼道:「小紅,快。」
  
  銀紅乍現,小紅一閃就不見了蹤跡。
  
  「滅。」而城樓上三大絕世高手,沒有停手,見此那金紅圓環光華在一盛,朝著被擊向半空的雲弒天就猛的擊了上去。
  
  金紅如龍,狂衝而上,雲弒天要是被擊中,那……
  
  「君王……」
  
  「不……」燕飛等人幾乎瘋狂。
  
  「吼。」就在這眼看金紅破空直擊雲弒天的瞬間,那漆黑的城樓夜空中,突然一聲大吼驚動天地。
  
  一物破空而出,從夜色中突如其來,猛的出現在雲弒天的背後。
  
  大爪子一把揮出,朝著那擊來的金紅光芒就是一巴掌扇出。
  
  「砰。」只聽一聲沉悶的大響稟射而出,那金紅光芒居然,居然被這一巴掌,猛的扇飛了出去。
  
  在天空中瞬間碎成了流光。
  
  「什麼?」下方眼看雲弒天就要身死的帝梵天,一下跳了起來,溫潤的神色消失的無影無蹤,只剩下驚駭。
  
  一巴掌破去三大絕世高手的力量,這……
  
  黑夜流光,一魔獸在雲弒天的身後緩緩露出了蹤影,一直赤紅大熊。
  
  「天,十五級的大地之主,赤紅烈熊,我的天……」
  
  亞無君一眼看清楚,眼睛幾乎不敢置信的要瞪出來。
  
  十五級,忘川大陸頂級的魔獸,這……
  
  沒看清楚身後來的是誰,雲弒天在半空強制一個扭身落下地,唰的一轉身就朝下看來。
  
  他聽見了,那一聲……
  
  火把明亮,那城樓下黑漆漆的士兵隊伍中,一人正頓住腳步,抬頭看來。
  
  火光或明或暗中,那一臉的焦急和驚恐,那一臉的擔憂和陡然的放鬆,那麼鮮明,那麼一點誤差也沒有的,落入他的眼中。
  


第156章:一眼天涯

  一身梵天閣兵裝,一臉絡腮鬍子,是一個放在人群中沒有任何吸引人目光的普通男人。
  
  那不是落羽的容貌。
  
  但是,卻怎麼瞞得過他,卻怎麼能夠讓他誤認。
  
  那一雙眼,僅僅是那一雙眼,已然洩露太多。
  
  那是落羽,那是就算她變成灰,他也能夠認得出來的落羽。
  
  銀髮在夜風中狂亂的飛舞,雲弒天低著頭,深深的看著下方頓住腳步的落羽,那麼深,那麼深的看著。
  
  目光中沒有表情,深色中沒有波動。
  
  但是,這般的沒有表情,這般的沒有動作。
  
  卻比任何表情,任何情緒,來的更加深邃,更加執著。
  
  夜,黑的純粹。
  
  卻不及雲弒天的眼,那麼深,那麼深。
  
  下方,一眼掃見赤紅烈熊從夜空中冒出來,護在了雲弒天的身後,落羽當即一步頓下。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小銀給她派來的居然是這個大傢伙。
  
  既然有這個大傢伙來了,它在雲弒天的身後,那一定沒有問題。
  
  落羽滿臉深深的驚恐頓時收斂了些微,還好,還好,終於趕到了。
  
  她起先就感覺雲弒天身邊危險,帝梵天那話總讓她心緒難明。
  
  因此下,讓小紅傳話給它帶來的大傢伙,讓它趕到這裡,來保護雲弒天。
  
  果然沒有錯,果然沒有錯。
  
  落羽握了一下拳頭,才發現,僅僅是剛才這一瞬,掌心中已經全是冷汗,濕透。
  
  心中的驚恐瞬間一緩,落羽就感覺到了那一股冰冷,卻炙熱無比的視線,籠罩在了她的身上。
  
  眉間微動,落羽心中一亂,這眼神,這眼神……
  
  冰冷而面無表情,冷峻而深邃無邊。
  
  明明是冷的比那萬年寒冰還要冷的眼神,卻讓她感覺那麼炙熱,那麼可以焚燒一切。
  
  滿頭銀髮在空中飛揚,那臉,那眼,那人……
  
  她的雲弒天,她的雲弒天。
  
  拳頭瞬間握緊,
  
  落羽一下狠狠的咬出了唇,近乎貪婪的看著。
  
  明明不過是幾個月沒見而已。
  
  卻怎麼好像隔了千年萬年。
  
  太長了,太長了,彷彿幾個世紀才回首相見。
  
  那相思明明以為壓抑著可以平靜,可以冷靜,可以自持。
  
  可是,當人在面前的時候,才知道,那簡直太高看自己了。
  
  自持不了,平靜不了,冷靜不下來。
  
  恨不得現在就能一頭衝過去,狠狠的撞入他的懷裡,緊緊的抱著。
  
  述說自己的對不起,述說自己的愛意,述說自己的辛苦,述說自己的一切。
  
  在那懷抱中尋求安慰,尋求支持,尋求那深情。
  
  不是不相思,而是那相思已入骨髓。
  
  萬千燈火閃爍,夜幕漆黑卻似火。
  
  兩兩對望,隔著高高的城樓,隔著成千上萬的敵我大軍。
  
  隔著那轟轟烈烈的戰鬥。
  
  銀髮在空中飛揚,黑髮在火光中璀璨。
  
  一人與幾十萬兵馬中,激烈的廝殺場中,一眼就看見了對方。
  
  另一人那漆黑的眼,就從來沒有斜開過半分,只停在對方身上。。
  
  夜,很黑很黑,卻遮不住那火熱的心,璀璨的眼。
  
  城樓上,城樓下,天涯一步,一步天涯。
  
  寒風吹起,夜色迷亂。
  
  落羽五指深深的扣入了掌心,藉著掌心的一點疼,才勉強支持著自己,冷靜,冷靜,不要衝動,不要衝過去。
  
  她想他,她對他一腔情意不變。
  
  但是,她沒那個臉去見他,她沒那個臉衝過去。
  
  雲穹生死不知,雲弒天此時一身是傷,目前帝梵天更是藉著這事的後續之力,發兵圍剿望天涯。
  
  在一切,都是她為他引來的。
  
  都是她的爹娘為他造成的。
  
  她可以向天發誓,真的不關她的事。
  
  可是,卻沒有辦法不去承當,不去愧疚。
  
  父債子還,天經地義。
  
  她,現在如何兵臨城下時,有何臉去見,有何臉去見啊。
  
  焦急,擔憂,驚恐的眼緩緩的沉下,落羽微微低垂下眼簾,她不敢衝上去,她,不能衝上去。
  
  城樓上,把落羽一切情緒全部收斂在眼中的雲弒天,見此雙目一凜。
  
  既然趕過來了,既然出來了,既然都到了。
  
  還敢給他拘著,還敢給他忸怩,還敢不來見他。
  
  上來。
  
  無聲的大喊,無聲的凝望,雲弒天漆黑的眼底深處閃過一絲火光,朝著落羽一瞪眼。
  
  一邊控制不住的低頭咳嗽幾聲,以袖袍遮去那從嘴角流下的血跡。
  
  落羽見之,步伐下意識的就朝前走了兩步,雲弒天……
  
  「砰。」就在這兩步之下,那雲弒天所站立的城樓上突然猛的一聲大響,強大的力量在城樓上爆發。
  
  赤紅的光芒驚絕天地,半個夜空瞬間都明亮了起來。
  
  落羽和雲弒天齊齊被驚了一跳,當下扭頭看去。
  
  十五級的赤紅烈熊?雲弒天一扭頭,待看清楚身後站立的魔獸時候,冰冷的眼難得的高高挑起。
  
  十五級,滿級的魔獸啊。
  
  佛仙一水都還沒看見過,放眼忘川大陸恐怕也是鳳毛麟角,此時居然出現在這裡,來替他擋了一招?
  
  雲弒天一眼掃過,再度一扭頭,看了下方的落羽一眼。
  
  落羽眼神溫潤,不怕,它幫你。
  
  它幫他,十五級的超級魔獸幫他?
  
  是她找來的?是她喊來保護他的?
  
  雲弒天冰冷的眼中,一絲微笑緩緩的在眼底綻放。
  
  他沒看錯人,他就知道他不會看錯人。
  
  夜色犀利,十五級超級魔獸赤紅烈熊發飆。
  
  那赤紅色的力量鋪天蓋地,那厚重的攻擊,沒有花俏的姿態,卻尖銳的藐視一切。
  
  十五級的超級魔獸,那是絕對的強者所在。
  
  三個圍攻雲弒天的絕世高手,此時一陣手忙腳亂。,
  
  他們是超越了紫尊王者的範疇,但是十五級,現在面對的是十五級魔獸啊。
  
  修煉時間至少三千年往上說,滿級的魔獸。
  
  滿級,那可就不是相對他們紫尊王者這樣範疇的對比了。
  
  那是完全超越了紫尊王者不知道幾級的程度。
  
  當下,三人被逼的手忙腳亂的應付,那金紅的光芒在那璀璨的赤紅下,那還有剛才的咄咄逼人。
  
  「吼。」赤紅烈熊一聲嘶吼,熊掌揮過,那犀利的力量幾乎要把整個城樓就震垮塌了去。
  
  小小人類,敢跟它叫板,哼。
  
  赤紅烈熊氣勢驚人,三大絕世高手那還有剛才的威風,聯手下也僅僅與赤紅烈熊戰成平手,堪堪自保。
  
  旁邊還在交手的梵天閣十二個紫尊王者,被如此的氣勢驚駭住了,一個個驚異的手下幾乎完全停頓了下來。
  
  而他們的這一停頓,那六個拚命想衝開糾纏的六位二十八星宿的尊者,猛的破陣而出,朝著雲弒天就衝了過去。
  
  兵器羅列,六人瞬間團團把雲弒天圍住,護衛了起來。
  
  那十二個紫尊王者見此,驚駭後對視一眼,也立刻就圍堵了上去。
  
  從三大絕世高手身後,圍上了十五級的赤紅烈熊。
  
  包圍,包圍,包圍。
  
  赤紅烈熊,雲弒天,六星宿高手。
  
  十二紫尊王者,三大絕世高手。
  
  陣營空前強大,出手精絕天地。
  
  下方對壘的兩軍,完全把視線集中了過來。
  
  這樣的局面,簡直千百年估計都難得一見,已經完全超越他們的承載觀念了。
  
  因此下,下方兩軍無比激動,焦急,駭然,種種情緒混雜。
  
  一時間,還真沒人注意兵馬群中落羽的異常。
  
  就連不遠處的帝梵天和亞無君都沒有來得及注意這一點。
  
  陣營分明,狂飆的力量,把這一方天際映照的亮如白晝。
  
  赤紅烈熊發威,熊掌過處,誰敢妄進一步。
  
  而就在這發飆中,赤紅烈熊的頭頂虛空銀紅光芒一閃,小紅突然從夜色下冒了出來。
  
  紅丹丹的大眼睛一瞇,小爪兒猛的一拍。
  
  瞬間,十二道銀紅光芒直擊十二紫尊王者而去。
  
  快若奔雷,訊若閃電。
  
  梵天閣的十二個紫尊王者還沒反應過來,小紅的銀紅光芒就已經攻擊到了眼前。
  
  銀紅一閃,禁錮。
  
  十二銀色光球陡然浮現在夜空下,把梵天閣十二個紫尊王者給困在了光球裡面。
  
  禁錮,小紅的拿手招數。
  
  「又來一個,又來一個。」一眼掃見小紅如此強悍的一出手,亞無君幾乎駭的跳了起來,叫出聲來。
  
  「什麼等級?沒有等級?」一旁的帝梵天臉色也全變了。
  
  一個十五級頂級的魔獸,他的人或許還可以一抵抗,但是現在居然又來一個。
  
  那力量,那力量,該死的,他覺察不出來它的級別。
  
  「超越十五級?」亞無君聽聲話都幾乎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帝梵天都察覺不出來多少等級,這魔獸,這小小的魔獸難道已經超越了十五級巔峰。
  
  所以憑借帝梵天的實力都察覺不出來?
  
  天啦,這望天涯什麼時候多了這麼高等級的魔獸?
  
  他們怎麼不知道?他們怎麼一點風聲都沒有收到?
  
  這……這……
  
  要早知道,他們怎麼會來這一手。
  
  瘋了,要瘋了。
  
  帝梵天和亞無君震驚了,而梵天閣一方兵馬更是驚駭萬分。
  
  望天涯怎麼超級的魔獸一隻接一隻的衝出來?他們還有多少隱藏的招數?他們還有多少實力?
  
  而望天涯一方則在剛才的驚恐過後,整個的興奮了。
  
  他們的君王備的有殺招,有殺招。
  
  哈哈,他們有如此強的頂級魔獸助陣,還怕什麼,還怕什麼。
  
  一驚恐,一驚喜,兩種截然不同的氣氛陡然升騰。
  
  相對不明真相以為是雲弒天埋伏的頂級魔獸,燕飛等知道的大將,則驚喜中夾雜著絕對的驚訝。
  
  這十五級的超級赤紅烈熊那裡來的?
  
  他們怎麼一點也不知道它存在的蹤跡,這魔獸突然出來幫他們?
  
  而這小傢伙又是什麼魔獸?這,這,這是那裡來的?
  
  一邊震驚,一邊卻也狂興奮了起來。
  
  幫他們的,是他們的戰友。
  
  「打,給我們打死他們……」
  
  「殺啊,殺了敵人……」
  
  瞬間,此起彼伏的興奮大吼就在夜色中飛揚了出來,打破一方的靜寂。
  
  就在這興奮中,赤紅烈熊一抬頭,看見被小紅禁錮在銀紅光球中,又驚又駭,正準備攻破衝出來的十二個紫尊王者。
  
  赤紅烈熊蒲扇般的大掌,轟的朝他們就是一扇。
  
  一赤紅的光芒閃電般撲了而去,連擊十二光球。
  
  「砰,砰,砰……」
  
  瞬息之間,只見那赤紅光芒連擊而過中,那禁錮著梵天閣十二紫尊王者的光球,砰的一聲炸裂開來。
  
  就如那煙花爆竹,轟然在夜空下綻放。
  
  整個粉碎,外面的銀紅,裡面的人,整個粉碎。
  
  銀紅光芒載著血色飛濺,從空中稟射而下,猶如流星。
  
  嘩,城池下方本就驚駭住的梵天閣兵馬,瞬間大嘩。
  
  前方的兵馬,一個個驚慌的就朝後退。
  
  那點點滴滴鮮紅濺落在他們的頭頂,身上,那並不隆重的血腥味,卻震懾住所有此方的人。
  
  一招之間,禁錮。
  
  一招之間,毀滅。
  
  天啦,那可是十二個能在佛天一水乃至忘川大陸,都呼風喚雨,高人一等的紫尊王者。
  
  這就是頂級魔獸的力量?這就是頂級魔獸的厲害?
  
  太驚恐了,太震撼了。
  
  望天涯有如此魔獸在後,還有什麼感使其鋒芒。
  
  萬眾震驚,此方天地瞬間鴉雀無聲。
  
  包括城樓上的雲弒天都微微挑起了眼。
  
  好強大的力量,禁錮,怎麼他都從來沒聽說過有什麼魔獸會使用的招式是禁錮?這魔獸……
  
  夜色飛揚,半空中小紅和赤紅烈熊對視了一眼。
  
  不錯,小子有一套,小紅誇獎了赤紅烈熊一聲。
  
  赤紅烈熊聞言哼了一聲,小紅才多大年紀,敢叫他小子。
  
  不過這小紅與天地同生而出,又是它們小王爺的媳婦,看在它們小王爺的面子上,就讓了,讓了,不跟它計較。
  
  當下,熊脾氣一上來,不跟小紅計較,卻全部發洩到剩下的三個絕世高手的身上。
  
  頓時,只聽熊怒聲聲,那被剛才那兩獸一合力,也給駭住了的三大絕世高手,臉色驚恐,在夜色下不敢與赤紅烈熊硬碰,躲閃開來。
  
  然他們這一躲閃,赤紅烈熊的力量立刻就沒有了準頭。
  
  朝著四面八方就炸裂了開來。
  
  赤紅烈熊本就是一方霸主魔獸,見此那是一點在意都沒有,反正死的又不是它在意的。
  
  瞬息之下,赤紅烈熊的攻擊無差別起來。
  
  落在城樓下梵天閣的兵馬中,也一點收斂都沒有。
  
  絕世高手都扛不住它的一擊,還不說普通的兵士。
  
  立時,城樓下梵天閣的兵馬陣營大亂,前方將士嗷嗷叫著,驚慌的就朝後狂退。
  
  持續了十幾天有序的攻伐陣營,立刻混亂了起來。
  
  梵天閣下方攻伐的兵營一亂。
  
  那衝不過來的燕飛立刻就反應了過來,頓時大吼聲聲:「攻擊,攻擊。」
  
  趁亂攻擊,把梵天閣聯軍逼出城池內外。
  
  「殺啊……」立時,反應過來的望天涯大將們,立刻跳了起來,指揮著城樓上的兵士,就開始攻殺。
  
  夜色黑中帶紅,戰事第一次讓望天涯佔了上風。
  
  利州占時沒有問題,雲弒天有赤紅烈熊在,也不會在有問題。
  
  落羽看著此處,一顆心完全的放了下來。
  
  既然如此,那她就該去做她的事情了。
  
  戀戀不捨之極的看了城樓上,正在看赤紅烈熊追殺三大絕世高手的雲弒天一眼,落羽就欲轉頭趁著混亂離開。
  
  然,不知道是心有靈犀還是如何。
  
  就在落羽要轉頭離開的一瞬間,雲弒天突然回頭,一眼鎖定她。
  
  上來,聽見沒有,你敢離開。
  
  沒有大吼,沒有出聲,只是那眼已經把要說的全部流露了出來。
  
  眉頭微皺,在看見她要離開的動作時,雙眼的陡然冰寒和怒氣,一點也不遮掩的散發出來。
  
  落羽一瞬梗住。
  
  「後退,全部後退。」
  
  而就在此時,梵天閣聯軍第一次鳴金收兵,各處大將命回的聲音,此起彼伏的響起。
  
  而從震撼中回過神來的帝梵天,那疑惑的目光也尾隨著雲弒天的眼神,掃了過來。
  
  落羽見此深深的咬了咬牙,她不想走,只是她必須走。
  
  此時若不走,她想在無聲無息的離開,就不可能了。
  
  她還有她的事情要做,今日晚上只是一個開始,而不是結束。
  
  「堅持住,弒天,挺住。」無聲的朝雲弒天道出七個字,落羽深深的看了一眼雲弒天,決然的轉頭,隱入了後退的人群。
  
  飛速的在夜色的掩蓋下,離去。
  
  走了,居然不來見他,就這麼走了?
  
  雲弒天一瞬間眉頭高高的皺起,她居然,她居然……
  
  還有,堅持住,挺住,是什麼意思?
  
  她要做什麼?她要做什麼事情,而需要他挺住的?
  
  夜風冰冷而火辣,雲弒天眼看著落羽決絕的轉身離開,堪堪朝前踏了一步,那手伸出想抓住那轉身而去的身影,卻終沒成行。
  
  她……她……難道……
  
  笨蛋。
  
  就在雲弒天眼中變色的當口,銀紅的小身子在夜色下一晃,小紅就落在了雲弒天的肩頭。
  
  一聲冷哼,小爪子一伸一把塞給雲弒天一顆藥,小紅瞪了轉頭看向它的雲弒天一眼。
  
  還不是為了幫你,才這麼奔波。
  
  一個示意扔下,銀紅光芒一閃,小紅身形在半空中一晃,就朝落羽追了過去。
  
  雲弒天一愣,半響後低頭,看著掌心中白色的藥丸。
  
  腦海中迴盪著,他沒有聽見卻能意會的魔獸意思,還不是為了幫你。
  
  落羽,他的落羽,決然而去的落羽,她不是不在見他,而是……
  
  雲弒天緩緩的抬頭,看了眼虛無的夜空。
  
  眼前,早已經沒有了落羽的蹤影。
  
  五指,緊緊的握緊,藥丸,冰冷一顆,此時卻那麼溫暖,那麼的熱了血,沸騰了心。
  
  袖袍一揮,城樓上殘兵敗將抖擻。
  
  「殺啊……」激烈的喊殺聲驚天動地。
  
  大開城門,城內一直被帝梵天壓著打的望天涯兵馬,在雲弒天高舉的手勢下,轟然衝出。
  
  夾雜著十五級魔獸的威懾,並著銀紅魔獸的震懾,朝著慌亂退後的帝梵天聯軍就攻了上去。
  
  人如龍,火如鳳,在利州城咆哮而出。
  
  被壓著打了這麼久的望天涯兵馬,終揚眉吐氣了。
  
  夜色濃重,夾雜著犀利的反擊。
  
  有十五級赤紅烈熊坐鎮,那梵天閣兵馬無往不利的氣勢被奪,剎那兵敗如山倒,在望天涯的猛攻下,居然什麼像樣的抵抗都沒有,連連退敗。
  
  將近一百五十萬兵馬在不到五十萬兵馬攻擊下退敗。
  
  這簡直就是一個恥辱,一個帝梵天用兵生涯中的恥辱。
  
  夜,那麼的黑。
  
  本欲將雲弒天誅殺在萬千兵馬下,一舉奪了利州,奪下這望天涯。
  
  可沒想到兩頭頂級魔獸一現,那雷霆般的手段,沒有壞了望天涯的軍心,卻亂了他梵天閣的軍心。
  
  一著錯,滿盤皆輸。
  
  永生難忘,今夜,不知道讓誰永生難忘。
  
  夜,越發的黑了。
  
  沒有理會望天涯和帝梵天的反攻之戰,落羽從陣營中脫出,與小紅快速與黃宇等接上了頭。
  
  「怎麼樣?」黃宇看著落羽。
  
  「沒事。」落羽一把扯下臉上的鬍子,翻身就上了早就準備好的角馬。
  
  「東天王那邊的消息到了,他已經萬事俱備,從地魔火出發了,現在等的就是我們這邊的東西。」

  見落羽言沒事,黃宇也不在追問,直接快速道。
  
  落羽一聽,點了點頭:「好,我這邊也好了,走,我們與他匯合。」
  
  說罷,五指一緊,握緊了手中的馬鞭。
  
  回首,在深深的看了一眼那背後火焰通紅,幾乎映亮了半邊天的利州夜空,落羽一咬牙,猛的一鞭子揮下。
  
  角馬四蹄踏開,朝著前方就衝了出去。
  
  烽煙滾滾,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城上城下,一眼對望,萬千言語,盡賦不言。
  
  多少情意,多少相思,盡在其中。
  
  夜色飛湧,利州城上,雲弒天帶傷繼續鎮守利州。
  
  利州城外,落羽縱馬而走,背道而去。
  
  風乍起,兩廂凝望成背影。
  
  一夜烽火,一夜交鋒。
  
  落羽留下了赤紅烈熊幫助雲弒天,帝梵天猝不及防吃了個悶虧,退兵五十里紮營。
  
  兵馬未傷多少,卻折損一眾高手,帝梵天營帳一片深沉。
  
  而望天涯這方這麼多日下終於可以喘一口氣,那是人人歡騰,氣氛高漲,就算彈盡糧絕,也能在支持幾天的亢奮了。
  
  「王,目前我軍氣勢大盛,全因有了那赤紅烈熊,君王,好計,好計。」利州城主府,燕飛對著雲弒天滿目崇拜大喜的道。
  
  「咳咳。」雲弒天輕咳了幾聲。
  
  落羽的藥就是好,動了全力又受傷,居然還是給他壓住了。
  
  雲弒天緩慢的拂了一下銀髮:「不是我的計。」
  
  「不是,那……」燕飛一愣,不是,那兩超級魔獸那裡來的?
  
  「落羽的。」
  
  「她的?」燕飛一下神色僵硬了起來,這……
  
  雲弒天看了眼神色不快的燕飛,神色淡漠:「你們自己用心去……」
  
  「君王,急報,京都急報。」雲弒天一話還沒說完,門外燕飛的副將滿臉驚恐的衝了進來。
  
  「君王,七國聯合翻越瓊山,集合九十萬兵力,突然從我望天涯後背攻入,郴州,芳洲,失陷。」
  
  「什麼?」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6 05:16 PM

第157章:玉石俱焚

  形勢急轉而下,從興奮到驚駭不過轉瞬之間,燕飛的臉色萬分突兀的驚叫出聲。
  
  望天涯三方與其他國土接壤。
  
  接近兩百萬的兵馬,幾乎都駐守在這東南西三方上。
  
  而背後正北方卻以靠險惡的群山而基本沒有多少兵馬駐守。
  
  現下,七國九十萬聯軍翻越群山峻嶺,從他們基本沒有多少兵力駐守的北面,直線殺入。
  
  芳洲,郴州,緊靠望天涯京都。
  
  兩洲以破,望天涯那個方向就只剩下五洲這一個城池,矗立在望天涯京都之前。
  
  而五洲,不過離望天涯京都,不到六十里。
  
  六十里的距離,那只是一個呼吸之間的事情。
  
  況且,五洲並沒做為戰略城池建設,那就是一個普通的城鎮,普通的抵不過任何烽火的城鎮。
  
  那一方基本沒什麼兵馬,要是讓七國聯軍直線攻入。
  
  他們的京都,他們望天涯的京都,朝不保夕。
  
  滿地冰寒,燕飛一瞬間心都覺得冷凍了。
  
  而在燕飛心都涼了的一瞬間,雲弒天身邊聽到消息的大將都衝了進來。
  
  「王,快調兵,快。」
  
  「君王,現在怎麼辦?我們的京都……」
  
  「腹背受敵,這……」
  
  焦急的情緒佈滿了幾大戰將的臉上,才看見勝利的影子,就轉瞬聽見如何焦慮的形勢,這簡直……
  
  一片焦灼中,面無表情的雲弒天緩慢卻冷沉之極的緩緩抬了一下手。
  
  立時,廳內所有聲音都靜了下來。
  
  「無兵可調,也不能調。」冰冷而肅殺的聲音,是比金石還擲地有聲的堅硬。
  
  「君王,那……」
  
  東南西三面被圍困,三大關口都是拚命捍衛,才能保不失。
  
  現下,若是從他們那裡調動兵馬。
  
  那後果,等於三關卡盡失。
  
  沒有了三關,望天涯也同樣等於滅了。
  
  「起吊水石,壓閘。」
  
  銀髮無風自動,面無表情的雲弒天
  
  漆黑的雙眼深處,那是燎原的鐵火和決絕的死戰。
  
  起吊水石,壓閘。
  
  短短的六個字,卻讓大廳瞬間鴉雀無聲,那氣息沉的讓人膽戰心驚。
  
  利州,作為望天涯最重要的關卡,卻一直沒有設立最多的兵馬鎮守。
  
  那就是因為,它有絕對的殺招。
  
  一個玉石俱焚,殺敵三千,自損八百的殺招。
  
  窗外,寒風乍起,冷的入骨,入心。
  
  「還有誰不明白?」冷酷無情,雲弒天唰的一下站起,黑金色的衣袍舞動間,只剩絕對的肅殺。
  
  面面相覷,幾大將領一個對視,同時低頭:「是。」
  
  「利州城所有百姓撤出……」
  
  「所有兵馬分三隊,開始準備回返救京……」
  
  「起吊……」
  
  森寒入骨的冰冷中,一道接一道的命令聲在利州城上空響起,無一不是決絕。
  
  既然把我憋至極處,那麼我們就玉石俱焚。
  
  烽煙臨空,望天涯四面圍攻。
  
  寒風呼嘯,冰冷無雙。
  
  那雪花在空中飄舞,點點白色從蒼穹上降落下來,絢美而冷清。
  
  那純白的色澤,看起來是那麼的純潔,但卻那麼的冷的沒有溫度。
  
  茫茫地面上,白雪覆蓋,銀裝素裹,天地皆白。
  
  局勢大急,望天涯京都,危以。
  
  五洲,一個靠近望天涯京都,但是並不是很繁華的地方,相比其它靠近望天涯京都的大城,這五洲,算簡陋的嚇人。
  
  而此時,它卻迎來了最炙熱的時刻。
  
  望天涯京都所有大臣,幾乎全部離開京都,坐鎮到了五洲。
  
  所有京城大將和所剩下的兵馬,齊齊派遣到了這一方鎮守。
  
  五洲若失,望天涯京都等於已失。
  
  寒風銳利,天地一片白茫茫。
  
  簡陋的城牆上,望天涯京都所有剩下的物質,全部堆積到了上面。
  
  所有望天涯最犀利的武器,魔獸,兵馬,全部嚴陣以待。
  
  寒風呼呼刮過,青天白日也猶如鬼哭。
  
  「稟報丞相,各方已經準備好。」
  
  一身紫色盔甲的風無心高高的站在城牆上,聞聲冷冷的點了點頭。
  
  「丞相,君王的命令,死守。」
  
  「嗯。」風無心聽言沒有一絲神色波動。
  
  不用雲弒天下令,他也絕對會死守。
  
  五洲失不得,那怕來敵是七國九十萬聯軍,那怕他手中有的不過只有十五萬負責鎮守京都的禁衛軍。
  
  烽煙滾動,望天涯所有文臣武將,全部齊集五洲。
  
  這,就是望天涯京都,最後的關卡。
  
  生,一個也不落的勝利回歸。
  
  死,一個也不少沒落在這裡。
  
  勢與望天涯共存亡。
  
  天寒地凍,全是決絕。
  
  望天涯形勢之危,佛仙一水有目共睹。
  
  就算一些觀戰的小國,此時也沒有任何人認為這一次望天涯能夠在逃。
  
  望天涯,佛仙一水勝極一時的霸主,可能就此沒落了。
  
  天越發的寒了,沒有了白雪飄舞,卻更冷的天地皆冰。
  
  而此時,梵天閣都城。
  
  「閣主有令,三大鎮守大將連夜調集所有剩餘兵馬,與東西兩道前往與大隊匯合,秘奪望天涯,急速。」
  
  梵天閣京都金鑾殿上,一身梵天閣兵士穿著的落羽,沉聲大喝道。
  
  手中握著帝梵天親筆玉印的聖旨。
  
  梵天閣留守的三員大將,聽言面面相覷一眼,微訝:「你是那個營的?為何我們沒見過?」
  
  如此重要的密旨,怎麼叫一個素不相識的小兵來。
  
  而且,不是這一次出兵,利益是說好,如何劃分的,怎麼現在要秘奪了?
  
  三大留守大將一面虎視眈眈的看著偽裝的落羽,一面接過聖旨看去。
  
  落羽聽言面不改色:「我是綠營的,今次是與風烈君一起秘傳聖旨,路上遇襲,只剩下我。」
  
  言語簡介,配上落羽一身的血污和傷痕,看上去萬分有說服力。
  
  風烈君,帝梵天身邊暗中親信之一。
  
  三大將半信半疑的打開聖旨。
  
  「是。」沒有任何的錯誤,確實乃帝梵天親筆聖喻,立時,留守的三大將沉聲應道。
  
  「速度。」一臉血污髒亂幾乎看不清楚本來面目的落羽,聽言再度扔下了一句:「協議有變,別妄自聯繫。」
  
  三將聽言,眼中閃過一絲厲色,齊齊點頭,轉身就大步離開。
  
  協議有變。
  
  看來是有人想多分望天涯這一肥羊了。
  
  難怪閣主要他們傾巢而出。
  
  哼,敢在他們梵天閣面前打主意,好大的膽子。
  
  烽火正濃,一切進行的悄無聲音。
  
  三將領著留守梵天閣的六十萬兵馬,悄無聲息的按照帝梵天聖旨上面所說的出了梵天閣,朝望天涯方向而去。
  
  沒有聯繫帝梵天。
  
  因為,既然說了不聯繫,那就是一定是身側有耳目,或者出了什麼問題。
  
  三大將,晝夜兼程就朝望天涯方向撲了去。
  
  而他們的身後,梵天閣頓時成了空城。
  
  一塊,什麼防備都沒有的空勢力。
  
  暗夜流動,北風寒冷的刺骨,夜卻波動的炙熱。
  
  縱馬而走,玩命狂奔。
  
  落羽帶著黃宇等人,幾乎完全沒有休息,在一旨假聖旨調走梵天閣所有鎮守的兵力後,玩命的朝梵天閣與地魔火相鄰的邊界奔去。
  
  黑髮臨空,在夜色中飛舞旋動。
  
  臉頰消瘦,雙眼深深的凹了下去,落羽滿臉風霜。
  
  但那注視著前方的雙眼卻堅定依舊,行動越發的速度。
  
  黃宇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卻始終不曾言語一句。
  
  望天涯危機,落羽雖然什麼都沒說,但是都憋在心裡。
  
  有些話,有些事,他領悟不了,也參悟不了。
  
  只能在這樣的情況下,陪著她就好。
  
  黑髮飛揚,在天空中劃出燦爛的弧線,銳利,無比的銳利。
  
  前方,梵天閣和地魔火交界。
  
  東天的幾十萬兵力已經完全齊集,只等落羽這方的手。
  
  夜,難得的群星閃爍,浩美無邊。
  
  「王,君落羽的手了。」美草之一,一臉嚴肅的舉起飛雀,朝東天王遞上手中的密信。
  
  一臉邪魅,正在幾十萬兵馬面前端坐品酒的東天王聞言,斜眼掃過一眼,眼神一亮。
  
  邪笑的嘴角一挑,東天王一揮手站起。
  
  「兒郎們,跟本王去梵天閣打劫去。」
  
  「打劫……」群兵轟然大叫,打劫,好,好,他們喜歡,他們地魔火的兵馬就擅長搶劫。
  
  「走。」一個翻身上了普通角馬,東天王手一揮。
  
  兵馬赫赫,地魔火東天幾十萬兵馬,在這月夜下,朝著帝梵天就呼嘯而去。
  
  都說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卻不知道還有漁翁在這裡等著。
  
  烽煙繚繞,落羽狂奔而來與東天王匯合,調轉馬頭就朝梵天閣勢力兵馬赫赫而去。
  
  帝梵天,你算盡一切。
  
  卻難道不知道,這片忘川大陸非只有佛仙一水一家。
  
  佛仙一水沒兵馬動你,地魔火卻多的是。
  
  夜風呼呼的刮過,那天地本該冰寒三尺,可現在卻炙熱的好似比那夏日還要炙熱。
  
  烽煙滾滾,戰鼓擂動。
  
  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鎮守梵天閣三將掉出,梵天閣勢力成空,落羽與東天王匯合一路,來勢洶洶的殺向梵天閣。
  
  這,不過一日之間。
  
  而此時,遠在望天涯的帝梵天卻還只關注著面前的利州。
  
  風和日麗,這方的天氣今日難得的好。
  
  紅彤彤的大太陽從厚重的雲層中露出燦爛的笑臉,那炙熱的光芒灑下來,把個大地照耀的一片金光飛舞。
  
  不過,在那金色下,此方大地上醞釀出的血色,也正好和他的笑臉相得益彰。
  
  捲土重來,兵馬威風。
  
  七國九十萬兵馬攻入望天涯內部。
  
  這一則消息猶如給帝梵天打了一擊強心針,把挫敗的頹廢氣息一掃而空。
  
  十五級赤紅烈熊在厲害,那也只是一隻,
  
  而他有的是一百多萬的兵馬,圍死你利州都行。
  
  更不說,現在這情況。
  
  七國攻入望天涯內部,五洲破滅不過頃刻之間。
  
  五洲城一破,望天涯京都難道還不是他們的。
  
  而現在,望天涯四面被圍,三面關卡騰不出兵馬來回救,能夠指望的只有雲弒天這方。
  
  指望雲弒天,哼。
  
  雲弒天,這一次,他倒要看看他怎麼能夠翻了這天。
  
  有此消息振奮軍心,立時,聯軍再度精神奕奕,百萬兵馬重整旗鼓,朝著利州圍城而來。
  
  陽光閃爍,利州城池沐浴在一片血紅之中。
  
  全軍壓上,此戰一絕生死。
  
  烽煙蕭蕭,寒風過去,瑟瑟風舞。
  
  百萬大軍全線壓上,幾乎圍滿整個利州城。
  
  而此時,那久經戰火,卻依舊死也不破的利州殘破的城樓上,卻沒有兵馬威嚴,士兵同仇敵愾。
  
  沒有大軍,沒有充足的後備,沒有幫忙的平明百姓。
  
  甚至那這些日子,他們已經見慣的守城武器,都沒有在城牆上,城牆下,看見一絲半點。
  
  寂靜,無邊的寂靜。
  
  看上去就好似一座空城。
  
  什麼都沒有,沒有人,沒有魔獸,沒有呼吸,甚至連生命都沒有存在的跡象。
  
  一座空落落,寂靜萬分的利州城。
  
  百萬兵馬圍剿而來,卻面對的是一座空城。
  
  如此與前一日大相逕庭的情況,頓時讓所有聯軍的兵馬都驚訝了,反而不知道是該進還是該退了。
  
  「空城?」從後軍推進前來的帝梵天詫異之極的抬頭看著那空蕩蕩一片,好像什麼都沒有的利州城。
  
  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望天君王放棄這裡了?」帝梵天身邊的亞無君一話說出,就輕輕扇了自己一個耳光。
  
  這話說的蠢了。
  
  利州有多關鍵,絕對不下與五洲。
  
  雲弒天若是放棄這裡,回兵救援五洲,那簡直是精神錯亂了。
  
  顧此失彼,反而得不償失,望天君王不至於連這一點都不知道吧。
  
  那,那現下這副情況是什麼意思?
  
  「錚……」就在推進前來,帝梵天仰頭高望空蕩蕩的利州城時,一聲清幽的琴聲緩緩從天空中綻放開來。
  
  在燦爛的金陽下,清冷而悠然。
  
  帝梵天一抬頭,那猩紅的城樓正門口上方,雲弒天一頭銀髮隨意的披散著,一身黑金色的長袍,反射著燦爛的陽光,光線繚繞。
  
  把他襯托的越發冷貴而冰銳。
  
  盤膝坐在城樓上,雲弒天面前擺放著一把古琴。
  
  修長的手指在那七絃琴上微微的一撥,又是一聲清脆的琴聲傳遞了開來,幽明如水。
  
  一人,僅僅一人。
  
  沒有任何高手潛伏的對象,更加沒有十五級超級魔獸赤紅烈熊的氣息。
  
  冰冷而銳利,這方天地只有雲弒天一人。
  
  帝梵天雙眼瞬間瞇起,一個字一個字,沉穩卻不失風度的沉聲道:「雲弒天,你這是給我擺什麼陣?」
  
  雲弒天低垂下眼,冷冷的掃了帝梵天一眼。
  
  手指繼續在琴弦上慢條斯理的波動,伴隨著那慢悠悠,卻清亮的曲調,雲弒天淡漠之極的道:「四方合圍,腹背攻擊,很漂亮。」
  
  帝梵天聽雲弒天這個時候居然出口讚他,不由臉上表情依舊,那眼卻越發的深邃了起來。
  
  「京都本君失不起,所以,這城本君不要了,送給你。」
  
  聲音冷淡,沒有一絲情緒起伏,雲弒天一邊波動著琴弦,一邊看著帝梵天緩緩的道。
  
  此話一出,下方百萬兵馬頓時大嘩。
  
  送給帝梵天,送給他們?
  
  這,這望天君王是不是腦子壞掉了?這怎麼可能。
  
  先打成那樣都不退一步,現在說送就送,這話說出去,誰信。
  
  百萬兵馬群中,帝梵天和亞無君對視了一眼。
  
  眼中毫無疑問,全是不信。
  
  「哈哈,雲弒天,你這手玩的可一般了,
  
  送給本閣主,這天下誰送東西給我,我都信他三分,只有你,絕無可能。」
  
  眼中神色一掃,帝梵天陡然哈哈大笑出聲,那語氣是萬分的肯定。
  
  雲弒天聽言冷冷的掃了帝梵天一眼,冰冷的眼中閃過一絲絕對的輕蔑,不在理會帝梵天。
  
  只依舊慢條斯理的撥動琴弦。
  
  清亮的琴聲在利州城上空飛揚,說他彈奏的是曲卻不是,說他不是,卻又很有味道。
  
  琴聲飛揚,下方百萬兵馬卻居然不敢動。
  
  「這城內定然有詐。」
  
  亞無君看著面色無任何波動,就那麼端坐城樓之上,一人矗立在百萬兵馬之前的雲弒天,深深皺眉道。
  
  帝梵天聽言沒有說話,只眉輕輕的蹙起。
  
  送利州給他,絕無可能,此城此時卻又是這個樣子,很明顯,這城內肯定有詐,這是完全不用分析的事。
  
  但是……但是……
  
  「五洲城很危險。」靜默中,帝梵天突然沉聲道了一句。
  
  亞無君一聽面色微動。
  
  「閣主你的意思是,雲弒天也極有可能調走了利州的兵馬去救五洲城了?」亞無君壓低聲音。
  
  「然後一個人鎮守在這裡,我們看此情況絕對猜測有詐,反而不敢冒失攻城。
  
  如此一來,到讓他贏得了時間。」
  
  亞無君搓了一下手,眉眼快速的波動。
  
  帝梵天聽言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但是,這情況不能說不可能。
  
  「但是,真要這麼做,也太冒險了吧,我們只要一攻就知道了。」亞無君卻又自己反駁道。
  
  然而,萬一沒有調走,他們冒險攻入,那不就是正好落入雲弒天的圈套了。
  
  進退維谷,雲弒天居然給他們百萬兵馬前耍這一招。
  
  亞無君眉頭幾乎皺成了一個川字。
  
  敢這麼兒戲卻又不兒戲的舉動,簡直就是……簡直就是猖狂到極點。
  
  琴聲飄揚,在這燦爛的陽光下,那麼悠然自若而清冷。
  
  沒有惶急,沒有焦慮,沒有興奮,更加沒有緊張。
  
  雲弒天就好像面前面對的不是百萬大軍,而是一群螞蟻。
  
  那份從容,簡直讓人無法望其項背。
  
  百萬大軍一片沉默,沒有任何人做聲。
  
  「攻。」就在這一片沉默下,帝梵天突然沉聲喝道。
  
  「閣主,萬一他有詐……」
  
  「就算他有詐也攻,我們不能陪他拖下去,要是等他真緩過這一手來,一切都晚了。」帝梵天聲沉如冰。
  
  亞無君聽帝梵天這麼一說,思慮了一下,點了點頭。
  
  要是真讓雲弒天一個人阻住他們百萬大軍,那說出去,以後梵天閣簡直完全成了佛仙一水的笑柄。
  
  「進攻。」一聲令下,聲震八方。
  
  帝梵天抬頭看著悠然自若的雲弒天,看著那冰冷的眉眼中閃過的不屑和狂傲,冷喝出聲。
  
  「衝啊。」
  
  立時,那轟隆隆的戰鼓聲,塵飄而起,直衝天際。
  
  厚重的戰鼓聲聲擊打在百萬大軍的心中,在面對空城一片的利州城和望天君王,百萬兵馬,全軍壓上,全力攻城。
  
  而就在這一片戰鼓聲中,清亮的琴聲依舊不快不慢的響著。
  
  沒有被鼓聲壓下,也沒有壓與鼓聲之下。
  
  「轟。「百萬大軍全線壓上,那利州城厚重的城門應聲而破,沒有任何的低檔,沒有任何的防護。
  
  不由讓那做好了應對任何變故的衝上來的兵士們,陡然一愣。
  
  真的沒有人抵抗?真的就送給梵天閣主了?
  
  陡然的一愣後,百萬大軍開始試探著進入被他們攻了這麼久都沒破,現在卻輕易而開的利州城。
  
  容易,相當的容易。
  
  沒有人,真的沒有人,雲弒天真的把這一方的力量調走了?
  
  在衝過半個城,沒遇到什麼像樣的抵抗的時候,聯軍興奮了,蜂擁著就朝裡面衝去。
  
  「真的是空城?」城外駐守的亞無君微微皺了皺眉。
  
  「不像。」帝梵天搖搖頭一話才落下
  
  轟,後城就出現了驚天動地的大動,聲震驚天。
  
  立時,無數的慘叫聲就傳了出來。
  
  帝梵天眼中閃過一絲銳利,這就是了,看來雲弒天是想甕中捉鱉。
  
  不過,他豈是那麼容易被甕中捉鱉的。
  
  「進攻。」一揮手,梵天閣的主力部隊,這下真正的壓上,朝著利州城就衝了上去。
  
  烽煙滾滾,後城傳來廝殺聲。
  
  兵馬過處,蜂擁著從雲弒天的腳下衝過,卻沒有人動城樓上慢條斯理彈著琴的雲弒天一下。
  
  望天君王,不是他們能夠動的。
  
  風乍起,寒冷刺骨。
  
  百萬兵馬半數入城。
  
  後城廝殺聲漸落,零星飄散與空中。
  
  「雲弒天,你也不過如此。」城牆下,帝梵天嘴角勾勒起一絲冷笑。
  
  一直慢條斯理彈著琴的雲弒天,此時緩緩的抬起頭,冰冷的肅容上閃過一絲絕對的血腥:「是嗎?」
  
  冰冷的兩字落下,雲弒天那手指突然在琴弦上猛的一個波動。
  
  幾個高音拔地而起,幾乎蓋過百萬大軍衝殺的聲音。
  
  立時,四方相和,尖利的哨音撕裂空氣,從利州城四城響起。
  
  此聲一出,帝梵天眼色微動,神情卻還未變,雲弒天還有後招,這不驚訝。
  
  「轟。」而就在雲弒天一音發出,四城相應的當下。
  
  利州城城內轟的一聲悶響,聲如悶龍,從地底隱隱發出,嚎啕驚天。
  
  緊接著一陣地動山搖的劇烈轟鳴響起。
  
  「嘩。」就在這地動山搖間,利州城內地面居然有序的分裂開來,建築開始朝下下陷。
  
  頃刻間,利州城仿若沒有骨頭的血肉,整個就朝下沉去。
  
  讓如墜入無底深淵。
  
  而伴隨著它的下沉,城下那深淵中隱藏的滾滾冰流呼嘯而來,如猛龍過境,高頭巨浪翻滾,朝著下陷的地面就淹沒過來。
  
  漫過街道,吞併建築。
  
  帶著自毀的決絕,帶著玉石俱焚的剛烈,帶著滔天的憤怒,淹沒一切,吞噬一切。



第158章:小銀來了

  「這是怎麼回事……」
  
  「啊,救命啊,救命啊……」
  
  「我的天神,天啊……」
  
  前一刻還滿懷興奮和狂喜衝入利州城的兵馬們,整個的驚恐了,瞬間色變,驚恐萬分的嚎叫而起。
  
  水從腳下快速的蔓延上升。
  
  地面在不斷的朝下沉沒。
  
  明明上一刻還是寂靜無聲的利州城,還是一個城池。
  
  這一刻,卻成了修羅場,在如鐮刀一般收割人命。
  
  洪流過境,冰水蔓延,吞噬一切。
  
  大亂,真正的大亂。
  
  衝入城中的兵馬整個驚恐了,此時哪裡還顧得上衝鋒,奪取城池,消滅望天涯。
  
  慌不擇路的就朝來路狂奔而退。
  
  然而,這一方可那裡僅僅是那麼幾個人,是可以自由進退的地方。
  
  那利州城內此時衝進來的是幾十萬的大軍,那利州城外正準備進入的是百萬大軍。
  
  上百萬的軍隊正處在這裡。
  
  衝進城裡的兵士驚恐的朝城外狂退而出,人擠人,人踩人,魔獸凌虐著魔獸,一片混亂。
  
  而城外的兵馬還沒有反應過來,居然還在往裡進。
  
  正反的一個衝撞,立時,百萬大軍瞬間亂成一團。
  
  自己人與自己人衝撞在了一起。
  
  一個要進,一個要退。
  
  那種衝撞就如兩尖利的矛狠狠的對刺而上,轟,兩敗俱傷。
  
  滾滾洪水蔓延而出,地面不斷向下沉沒,那利州城的一切開始消彌。
  
  小小的利州城門口,那裡能夠讓衝進去的兵馬全部退出。
  
  一時間從關口狂退而出的有。
  
  來不及走關卡,從高高的城牆上直接跳下的有。
  
  前面自己人擋路,揮刀而起斬殺,殺出路來的有。
  
  一血腥,一片冰冷,一片絕對的驚恐。
  
  馬聲長嘶,人聲慘叫。
  
  剛才的衝破利州城的威風已經蕩然無存。
  
  「退兵,退兵……」
  
  站在利州城外的帝梵天這一刻真正的驚恐了,慌亂了,臉色大變的狂吼出聲。利州沉沒沒有多可怕,滔滔冰龍也沒有多可怕。
  
  但是,怕的是人心,他們的軍心亂了啊。
  
  如此慌不擇路的後退奔命,這,這等於是自己人在打自己人。
  
  雲弒天毀了一座城,誅殺不了他們百萬大軍。
  
  但是,若這樣下去,整個百萬大軍會全部毀在他們自己人的手裡。
  
  混亂的金鐘響起,鳴金則退。
  
  後續的部隊聞聲立時快速的回撤。
  
  可是,晚矣,為時晚矣。
  
  混亂已成,人心,以亂。
  
  冰水快速的呼嘯而來,波濤滾滾,聲勢驚天。
  
  利州城朝下沉沒,整個城瞬息之間一片汪洋。
  
  波光粼粼,雪白的接近無色的冰光,在燦爛的陽光下閃耀,那種冰冷,比天地之力還要冰絕和殘酷。
  
  寒慄的冬風吹起,雲弒天一頭銀髮在背後呼嘯而來的冰龍,和頭頂璀璨陽光的照射下,清亮的驚人。
  
  銀髮飛舞,雲弒天冷冷的推琴站起。
  
  掃了一眼下方為了活命,自相踐踏殘殺的百萬聯軍,眼中閃過絕對的肅殺和冰冷。
  
  腳下,城牆也開始緩緩的下沉。
  
  雲弒天冷眼掃了一眼下方臉色驟然大變,夾雜著冷怒和蒼白的帝梵天,冰冷的眼中譏諷之色一顯。
  
  「本君就算把城雙手送給你,你也沒那個能力要。」
  
  冰冷而夾雜著透骨狂傲的話在寒冷的風中飛舞而起,雲弒天袖袍一拂,轉身腳下幾個輕點,就去的遠了。
  
  但見那黑金色在冰銀的波濤中一閃而過,雲弒天朝著利州後望天涯京都的方向飛身而去。
  
  帝梵天眼睜睜看著雲弒天如此冷酷狂傲的離開,氣怒下狠狠的朝空重重砸下一拳。
  
  追,如何追?雲弒天身邊有十五級的超級魔獸在,他的高手已經盡毀,他追上殺不了他。
  
  況且,百萬大軍被阻攔在這裡,追有何用?
  
  不追,機關算盡才得如此好的機會,能夠致雲弒天為死地。卻如此眼睜睜的看著他離開,看著他囂張,卻……
  
  帝梵天一時間那儒雅的臉色再也儒雅不了,幾乎咬碎了一口鋼牙。
  
  「不要亂,不要慌……」
  
  此起彼伏的大吼聲在利州城外飄揚。
  
  然而,在百萬大軍的慌亂中,是那麼的不足道哉,完全被所有驚恐的大軍忽視。
  
  自毀般的衝擊,任然在繼續。
  
  風過冰面,重重疊疊都是銀色。
  
  利州城,作為望天涯如此關鍵的重鎮,卻一直沒有壓最多的兵馬坐鎮在這裡。
  
  就是因為,它有著自身最犀利的攻擊。
  
  利州城,依水而建。
  
  在望天涯幾十年的統治中,城下早已經被挖通,全部蓄滿了可以顛覆整個大城的冰水。
  
  整個城都蘊藏滿了機關。
  
  一個空城,一個誘敵,一出冰龍,梵天閣聯軍不知道還能剩多少。
  
  重鎮,防守,豈知天下最厲害的關卡,不是守衛,而是,進攻。
  
  玉石俱焚,一座利州城,壞了帝梵天百萬大軍,值,太值。
  
  冰龍覆蓋,利州沉沒。
  
  銀色天地,修羅地獄。
  
  飛身與利州城後早已經集結的兵馬匯合,雲弒天冷冷的看了一眼身後已經一片銀光的利州城。
  
  「君王,七國聯軍離五洲城只有百里不到,馬上就要兵臨城下了……」
  
  「走。」一摔袖袍,雲弒天一個飛躍上了角馬,一勒馬韁轉頭就朝望天涯京都的方向狂奔而出。
  
  「飛鷹傳信,一定要鎮守到我來。」
  
  「是。」
  
  烽煙四起,雲弒天身後還殘留的兵馬,留下了一半退後繼續鎮守這一方。
  
  另一半,跟著雲弒天就朝京都方向返回而去。
  
  利州城重要,五洲城同樣重要。
  
  五洲,破不得。
  
  烽煙滾滾,滿江冰水,這天地在這一刻寒至頂點。
  
  雲弒天一個空城計,一座城池,吞噬帝梵天幾十萬大軍,混亂剩下的百萬大軍。
  
  這,付出了沉重的代價。但是,更換來了更大的回報,值。
  
  利州,離望天涯京都不遠,坐十一極鸞鳳飛鵬不過幾日時間就到了。
  
  但是,那是空中霸主的速度,
  
  而現在,角馬,軍隊,十日之內能到,已經是極致的速度了。
  
  然,七國聯軍九十萬兵馬,離五洲只有一百里,只有一百里。
  
  一百里,那只是一個晃眼的速度就到了。
  
  五洲,不是重城,那就是一個普通城。
  
  臨時加固的城樓,臨時調集的禁衛軍,所有一切臨時添上的裝備和人,此時都已經沐浴在了血色之下。
  
  殺聲,一聲接一聲的響徹在天地間。
  
  七國聯軍共計九十萬兵馬,狂飆直進,以雷霆之力呼嘯而來,在此地,對上了五洲城。
  
  通往望天涯京都的最後一個關卡。
  
  前方就是望天涯京都,就是那個神聖不可侵犯的地方。
  
  而現在,他們小小的七國聯軍居然攻來了,居然馬上就可以踐踏那原本他們根本望塵莫及的地方。
  
  這是一種無法言喻的驕傲,更是興奮和狂烈的動力。
  
  激烈的廝殺聲,和那戰鼓擂動的聲音,交匯成一曲淒厲的長歌,在五洲城上空飛揚。
  
  血,從四面八方飛濺而出,映襯著那猙獰的臉,越發讓人心顫。
  
  地面,混合著冰雪,那紅與白的結合,那麼的絢麗,又那麼的冰冷。
  
  北風呼嘯,雪花和血花,週而復始,無窮無盡的綻放。
  
  殺戮,沒有梵天閣等大勢力的鬥氣炸彈攻擊,空中飛禽支持。
  
  七國聯軍只有兵馬,實實在在的兵馬,實實在在的人與人硬拚的廝殺。
  
  而此刻的望天涯五洲城,也同樣靠不了堅固的城牆,靠不了謀略,靠不了高手和實力。
  
  也就只能靠廝殺,真正的一刀一槍,一人一馬。
  
  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盡折腰。
  
  而這腰下,瀰漫了多少血紅。
  
  廝殺,已經一夜了,五洲城搖搖欲墜破城幾乎是隨時隨地。
  
  「堅持住,堅持住,君王已經在趕回來了,大家給我堅持住,堅持就是勝利。」
  
  城樓上,風無心一邊狂舞著鬥氣長劍,如鐮刀收割麥草一般砍殺著從城牆外衝上來的聯軍。
  
  一邊高聲朝著鎮守的兵士們大吼道。
  
  聲音嘶啞,明明不過只一夜的功夫。
  
  卻已然覺得好像已經征戰了幾天,幾月。
  
  他風無心跟著君王雲弒天打了這麼多年的仗,什麼陣勢沒有見過。
  
  然而,今天這樣艱難的仗,卻是第一次打。
  
  這樣簡直無兵可用,無關可守的境地,太過了,太過了。
  
  「堅持,堅持……」城樓上望天涯所有的大臣都已經聚集到了這裡,就連那些個文臣,都挽起袖子拚命的搏殺。
  
  拚命的為所有人鼓勁。
  
  君王快來了,他們的君王快回來了。
  
  兵馬支援,他們的支援快到了,他們要守住這裡,要守住。
  
  寒風呼呼的刮過,那犀利的聲音在這方天地裡,猶如鬼哭。
  
  「殺啊……」
  
  「衝啊……」
  
  殺紅了眼的七國聯軍,瘋狂的從五洲城四面八方撲上來。
  
  「南城門出現缺口……」
  
  「東城門快被攻破了……」
  
  城樓上此起彼伏的聲音響起,那惶急的聲音,猶如重錘一錘一錘砸在所有望天涯官民的心上,冰寒入骨。
  
  「轟。」一聲爆破聲驚響天空。
  
  西城門魔獸飛躍,七國聯軍的攻城車炸開了五洲城西城門一道口子。
  
  「破城了……」七國聯軍狂喜的聲音瞬間狂飆天地。
  
  五洲城破了,望天涯京都就在眼前,就在眼前。
  
  他們是第一個攻入望天涯的兵馬,哈哈,他們是青史留名的隊伍。
  
  「君落羽,今日我望天涯要是毀於一旦,我燕林就是天涯海角也要把你碎屍萬段。」
  
  血紅了眼,燕林一個飛身衝向被砸開的西城門,鬥氣狂飆,那厲吼聲夾著無與倫比的怨毒。若沒有君落羽,怎麼可能有今天這事?
  
  若沒有君落羽,怎麼可能望天涯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君落羽,一切都是那君落羽。
  
  那個掃把星,那個害了他們望天涯的女人。
  
  「算我一個。」飛奔而來,一身鮮血的燕塵急衝而上,紫色鬥氣過處,西城門衝進來的七國聯軍一片一片的倒下。
  
  但是,伴隨著他們的倒下,身後有更多的人衝進。
  
  沒有辦法擋,更沒有辦法擋的住。
  
  燕塵,燕林,血紅了眼,咬牙切齒的彷彿面前殺掉的人全是君落羽,全是她。
  
  而就在燕塵和燕林怨毒之極的聲音迸發出後,城破心驚的風無心卻陡然一愣。
  
  君落羽,落羽?
  
  落羽不是給他們送信了,那她……那她可不可能……
  
  「吼……」就在這城破驚天,血色滿地的瞬間,風無心腦海中還沒轉過彎來,就聽天邊一聲大吼,驚破天地而來。
  
  浩然長嘶,絕對威嚴和猙獰無邊。
  
  什麼聲音?
  
  在城牆上奮力殺敵,那這一方功力最高的風無心皺了一下眉,魔獸的聲音?
  
  五洲城雖然靠山,但是這不是魔獸森林啊。
  
  而就在風無心眉頭一皺下,緊接著天之盡頭處又是一聲嘶吼傳來。
  
  「嗷嗚……」一聲驚天動地的虎嘯穿越天空,以壓倒萬千戰事廝殺的聲音,呼嘯而來。
  
  風無心頓時一個激靈,好強大的氣勢,這是什麼魔獸?
  
  當下,顧不得面前的廝殺,轉身就朝聲音來處看去。
  
  一片煙霧瀰漫,一片塵土飛揚。
  
  什麼都看不見,什麼都沒有,只有那沙霧。
  
  塵土飛揚?風無心眼快速的波動。
  
  他記得,那個方向好像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啊。
  
  「轟……」就在著塵土瀰漫中,突然間震耳欲聾的嘶吼鋪天蓋地而來,幾如天際的雷聲,炸裂在天地之上。
  
  其氣勢,驚人之極。
  
  「這是什麼聲音?」
  
  「什麼聲音……」瞬息之間,立刻所有人都驚訝了起來,包括戰場中正在廝殺的兵馬,這聲音……
  
  怎麼如此的讓人恐懼。
  
  遠處,各大指揮官和燕飛,燕塵,等人不由驚訝中齊齊的扭頭朝聲音發出處看去。
  
  塵土飛揚,瀰漫半個天際。
  
  一片黃沙飛揚,什麼都看不見。
  
  只能隱隱約約看見一條黑線以一種絕對的速度,朝著這一方逼來。
  
  而在這一條黑線上,天空中同樣一條黑線更加速度的逼來。
  
  聲勢驚人,雖未見其形,其勢卻讓人膽寒。
  
  五洲城攻勢有一瞬間的停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
  
  煙霧瀰漫,鳴叫聲聲。
  
  天空中,黑線飛速而來,幾乎瞬息千里。
  
  「鸞鳳飛鵬?」燕塵視力最好,第一個看清楚天空中飛來的是什麼魔獸,不由低呼出聲。
  
  鸞鳳飛鵬,成年的鸞鳳飛鵬那可是頂級的空中霸主啊。
  
  「不,不像,啊,是金鸞鳳,金鸞鳳……」風無心瞇起眼,等看清楚鋪天蓋地而來的鸞鳳飛鵬最前方領頭的那只魔獸後。
  
  整個人幾乎驚的跳了起來。
  
  金鸞鳳,十五級的超級魔獸,空中至尊霸主。
  
  「我的老天,十一級鸞鳳,十級飛鵬,全是,全是……」燕林陡然長大了嘴。
  
  天空中呼嘯而來的,成百上千隻全是頂級空中魔獸,這……這……
  
  下方七國聯軍有識貨的,見此頓時一陣微亂。
  
  這麼多十一級空中魔獸,這是怎麼回事?這個等級的魔獸,不是已經根本就不合群的嗎?
  
  今日,怎麼會聚集到了一起。
  
  而就在他們的驚訝中,空中魔獸飛速而來,整個位臨五洲城上空。
  
  那磅礡的氣壓,簡直壓的下方的兵士們幾乎抬不起頭。
  
  「我的老天,看,你們快看。」
  
  而就在鸞鳳飛鵬快速而來,眾人還不明白的當口,城牆上有士兵突然驚慌失措的驚叫了起來。所有人立時下意識的朝他看的方向看去。
  
  煙霧滾滾,逼迫而來。
  
  那天之盡頭的黑線已經逼近而來,在青天白日下露出了它們的真面目。
  
  十級的大地巖獅,十一級的赤金豹,十二級的天靈飛狼,十三級的夢龍虎……
  
  密密麻麻,組成它們自己的方隊,呼嘯而來,快如閃電,帶著藐視一切的狂傲和絕對的猙獰。
  
  天,全是頂級的魔獸。
  
  全是讓人膽戰心驚的存在。
  
  全是魔獸世界的尊者人物。
  
  不是一隻兩隻,不是一個兩個,是一群,是成百上千,是上萬。
  
  從漫天灰塵中看清楚來者是誰的時候,城上城下兩方上百萬兵馬,完全震撼住了。
  
  這……這……這簡直是不是在做夢
  
  我的老天,這怎麼可能。
  
  魔獸軍團大出動,這……這是魔獸軍隊,這是……
  
  「這是……怎麼……回事?」魔獸爆發了?這天下出了什麼事?頂級魔獸也成群結隊了?
  
  沒有人回答,沒有人能夠回答。
  
  這實在讓人太震撼,太震撼了。
  
  「快看,看那裡。」而就在這所有人已經不是震驚而是恐懼的當口,燕林突然朝那萬千頂級魔獸陣營的最前方領軍的魔獸一指。
  
  十五級的銀白飛虎,此時這超級魔獸正兩翼張開,低飛而來。
  
  而它的頭上,端端正正的坐著一隻銀色的小魔獸。
  
  不大,幾乎只有銀白飛虎腦袋那麼大,但是那通身的氣息卻威嚴的驚人,滿身的威風。
  
  此時,正面目冰冷,駕馭著十五級的超級魔獸銀白飛虎,殺氣騰騰而來。
  
  「小銀,是小銀。」
  
  風無心一個愣怔後猛的跳了起來,幾乎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
  
  是小銀,來的是小銀,落羽的魔獸。
  
  小銀來了。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6 05:17 PM

第159章:誰與爭鋒

  「哈哈,小銀來了,小銀來了。」一眼認定氣勢洶洶而來的魔獸頭領是小銀,風無心突然之間狂笑出聲。
  
  那臉上一瞬間百感交集,幾乎熱淚盈眶。
  
  「君落羽,你個該死的混賬。」
  
  怎麼能這麼讓人喜歡?怎麼能這麼讓人激動?怎麼能在這麼關鍵的時候,幾乎就在他絕望的時候,給與他這麼強大的驚喜。
  
  君落羽,你簡直就是一個該死的混蛋。
  
  風無心握緊了雙拳狠狠的擊打在無形的空中。
  
  那臉上的激動和狂喜,幾乎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而在他的身邊,燕林和燕塵則完全震撼住了。
  
  駕馭著十五級忘川大陸巔峰級別的超級魔獸,一方霸主的銀白飛虎王來的小銀?
  
  身後鋪天蓋地追隨著十級以上大型魔獸隊伍的小銀?
  
  它……它……它真的是落羽的那只貪吃的小傢伙?
  
  耳裡陡然聽見風無心喊出聲的燕塵和燕林,驚訝的整個臉都抽提了起來。
  
  他們真的沒有聽錯?也沒有看錯?
  
  這萬獸集結……
  
  風過千里,瑟瑟有聲。
  
  「吼……」
  
  鋪天蓋地的嘶吼在兩兵驚駭中狂飆而來。
  
  那萬獸咆哮,奔騰而來的聲音,精絕天地,震懾四方。
  
  地面震動,萬獸呼嘯而來。
  
  「快,快,攻城啊。」就在這鋪天蓋地的逼近中,下方五洲城外的七國聯軍驚駭到極點後,猛的反應過來。
  
  頓時,比剛才還要拚命的朝五洲城城內猛攻而來。
  
  只有進城,進了城關閉了城門,或許可以躲避開這些魔獸的陣營。
  
  至少,至少,那裡還有個城門。
  
  而現在,他們就在這空蕩處,什麼都沒有,什麼能夠遮擋他們的都沒有。
  
  這十級以上發瘋集結的魔獸軍團過處,他們肯定會淪為肉渣。
  
  那可是十級,十級以上到十五級的巔峰魔獸軍隊啊。
  
  惶恐了,驚懼了,駭然了。七國聯軍此時使出了吃奶的力量,朝著五洲城門攻去。
  
  同一刻,燕塵和燕林也驚醒了過來。
  
  齊齊臉色大變的吼道:「快,快堵住缺口,準備遠投器械,防止魔獸進入,一定要把它們……
  
  說道一定要這三個字上,兩人齊齊的對視了一眼,下面的話怎麼也說不出來。
  
  一定要滅了它們?
  
  開什麼玩笑?十級以上上萬隻的頂峰魔獸。
  
  恐怕就是望天涯完好無缺的時候,恐怕都不是它們的對手。
  
  現在,要堵住缺口不讓它們攻進來。要全部滅了它們?
  
  這簡直就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丞相,怎麼辦,君落羽那毒婦的力量來了,她幫帝梵天來了,我們怎麼辦,這……」
  
  「閉嘴,不許亂說。」燕林,燕塵,異口同聲焦急的話才出口,風無心就是臉色一沉,厲喝出聲。
  
  吼的燕塵燕林兩人一愣。
  
  小銀是君落羽的魔獸,君落羽幫帝梵天這也是事實俱在。
  
  這怎麼叫亂說,這丞相搞什麼?被這場面嚇瘋了嗎?
  
  「嗷嗚……」風過天下,萬獸咆哮而來。
  
  近了,近了。
  
  「殺啊……」城門死戰,七國聯軍越發驚恐的朝著城內就狂衝而上。
  
  五洲城門本就被攻開了,更何況此時七國聯軍簡直是窮盡了畢生的力量在往裡突。
  
  望天涯的軍隊根本守不住,根本守不住。
  
  風無心見此猛的抬頭,看著頭頂已經飛臨的金鸞鳳,高聲道:「我們是小銀的朋友,請幫我們守城。」
  
  風過聲聲,空中的金鸞鳳低頭看了風無心一眼。
  
  無聲,無動,根本不與理會。
  
  下方看著風無心陡然朝那十五級的空中頂級霸主請求幫助的燕林燕塵,對視一眼,眼中都糾結到一起。
  
  他們的丞相瘋了?
  
  「丞相,你不要這樣,只要君王在趕回來,我們……」
  
  君王,雲弒天就算現在趕回來,這場面可能都根本沒有辦法對決。還不說一旦五洲城被攻破,那望天涯真的是大事去矣。
  
  燕塵,燕林,一話到口邊,就再也說不下去。
  
  而被他們規勸的風無心根本不理會兩人,見空中的金鸞鳳不理他,當下眉眼一轉,突然一個飛身高高的躍起。
  
  朝著呼嘯而來的小銀,聲接力盡的高聲吼出:「小銀,城門快攻破了,快啊……」
  
  聲震驚天,這窮極畢生功力的一吼。
  
  幾乎壓過戰場上萬千的廝殺聲,和魔獸逼近的大地咆哮之聲。
  
  一驚回神,城樓上望天涯的文臣武將,在風無心這一聲大吼中齊齊回神,立時面色古怪之極的看向風無心。
  
  小銀是君落羽的魔獸。
  
  君落羽害了他們的君王,害他們望天涯這麼慘。
  
  他們的丞相在想什麼?
  
  這個時候,萬獸呼嘯而來,恐怕就是為了把他們徹底的滅絕,徹底的攻破五洲城。
  
  進而挺進望天涯,摧毀他們的一切。
  
  而風無心居然才向小銀求救。
  
  這簡直……這簡直……
  
  群臣搖頭,哀莫大於心死,一個個滿臉悲憤的看著被衝開的城門,他們望天涯今天氣數已盡了嗎?
  
  「嗷……」
  
  而就在望天涯群臣面對如此氣勢洶洶而來的魔獸軍團,完全心死的當口,遠處一聲清亮的吼叫驚破天地而來。
  
  小銀一個翻身立起,高高的立於銀白飛虎的頭頂,抿唇而嘯,小爪子朝前一揮。
  
  壓進,快。
  
  萬獸呼應,群起咆哮。
  
  而天空中已經到位的金鸞鳳,在聽見小銀那一聲呼嘯後,一聲莊嚴之極的嘯聲從口中發出。
  
  立時,十一級的鸞鳳飛鵬,十級的大鵬,唰的散開。
  
  瞬間佈防與五洲城上空城池之上。
  
  「轟。」鵬飛展翅,鳥鳴天下。
  
  翅膀扇動,帶起狂勁的大風,空中霸主們朝著城門下瘋狂撲進的七國聯軍就對了上去。
  
  「啊……」
  
  「救命啊……」
  
  勁風疊起,呼嘯而至。從四面八方衝上牆頭的七國聯軍,頃刻間就好似撞上了一堵無堅不摧的城牆,被轟的反彈出去。
  
  那迎面撲來的勁風,撕裂一切,摧毀一切。
  
  幾把小兵視做螻蟻。
  
  空中霸主的力量,豈是小小攻城的普通將士可以比擬的。
  
  瞬間,剛才還氣勢洶洶,幾乎要撕裂一切衝上來的七國聯軍們,被四方天空中鎮守的空中霸主們不是齊齊送回老家。
  
  就是轟的扇飛了出去,砸入七國聯軍隊伍中。
  
  勁風呼嘯,空中霸主們開始接替望天涯守城的將士,鎮守五洲城。
  
  而就在空中霸主們行動開始的頃刻間,小銀率領著魔獸大軍,也到了。
  
  高高的立在銀白飛虎的頭頂上,小銀一手抓著那銀色的毛,口中呼嘯有聲,小爪子直擊盤踞在五洲城周圍的七國聯軍。
  
  十級的大地巖獅,給我攻東面。
  
  十一級的赤金豹,給我攻西面。
  
  十二級的天靈飛狼,給我攻南面。
  
  十三級的夢龍虎,給我攻北面。
  
  誰要是放走了一個,今天給我敗了,回去我滅了它九族。
  
  氣勢洶洶,小銀聲威赫赫,一馬當先。
  
  「吼……」四大頂級魔獸群隊,聽令瞬間仰頭嘶吼出聲。
  
  小小人馬,今日若讓他們逃了,我們頂級魔獸的名字倒過來寫。
  
  氣勢驚天,四方魔獸陣營一個猛嘯回應後,四大梯隊瞬間分開,四個種族朝著四大城門方向就狂撲而上。
  
  那矯健的身姿,那驚人的氣息,還沒靠近已經把城門外糾結的七國聯軍嚇的屁滾尿流。
  
  不說這些魔獸的戰鬥能力,不說它們有沒有進行過團體的戰鬥。
  
  不說他們現在是九十萬兵馬,而它們只有萬隻。
  
  但是,但是,它們起碼都是十級大魔獸啊。
  
  那可是相當人類藍尊高手的級別了啊。
  
  況且,那還是最低級的,最高級的就是紫尊王者都比之不過的超級魔獸。天,上萬紫尊王者衝來。
  
  這戰鬥力,已經不言而喻。
  
  瞬間,城外的七國聯軍一片大亂。
  
  「嗷……」四方雲動,四大陣營魔獸朝著七國聯軍,就撲了上去。
  
  頃刻間,只見群山震動,天地變色。
  
  寒風在天空嘶吼,萬獸在地面咆哮。
  
  萬獸過處,七國聯軍戰馬在淒厲逃串,兵士在慘叫,這一片天地,瞬間角色倒置。
  
  七國聯軍此時那裡還顧得上攻城。
  
  整個的開始崩潰,開始哭爹叫娘的逃命。
  
  但是他們要逃,可從地魔火一路沿著隱蔽地帶呼嘯而來的大魔獸們,那裡允許他們逃。
  
  小銀的死命令在那裡,今日,誰敢失守。
  
  頃刻間,只見各色的大魔獸護體力量在天空下不斷的升騰起來,崛起於整個這一方天地。
  
  一巴掌揮下,如閃電的雷擊橫掃八方。
  
  一爪子劈下,大地阡陌,地面裂開數寸,誰敢對上。
  
  一飛身躍出,百十千米瞬間就過,誅殺一切。
  
  一吼聲串出,驚破眾膽,所向披靡。
  
  什麼叫攻擊,這就叫攻擊。
  
  什麼叫絕對實力,這就叫絕對實力。
  
  防守?那是什麼東西,沒聽說過。
  
  策略,什麼叫策略,不知道。
  
  它們只知道,拳頭就是一切,攻擊就是一切。
  
  任憑前面是刀山火海,是地獄修羅,它們今天也給他踏平了,還不說這區區九十萬普通兵馬。
  
  「嗷嗚……」萬獸齊出,這天地,誰與爭鋒。
  
  一個飛躍,銀色飛虎飛過天空,昂然落於五洲城城牆之上。
  
  小銀高高的站著,兩前爪子抱胸,君臨天下一般俯視著周圍的一切,萬分威嚴。
  
  這一方,今天由它鎮守,誰敢過來?
  
  氣息驚人,這一片天地瞬間攻勢倒轉。
  
  前一刻的七國聯軍對望天涯的殺戮,轉瞬之間就變成魔獸對他們一面倒的殺戮。
  
  一切轉變的太快,太快。
  
  快的望天涯城牆上鎮守的人一個個都還沒反應過來。「這……這……這是幫我們的?」望天涯群臣震驚了,幾乎不敢置信的看著頭頂上飛舞的空中霸主。
  
  看著城牆下從四面八方圍剿七國聯軍的地面霸主。
  
  這,這不是君落羽來攻擊他們的?
  
  這是來幫他們的?來救助他們的?
  
  這君落羽不是害他們望天涯的敵人,怎麼突然間……
  
  「這是怎麼回事情?」燕林燕塵驚訝了,幾乎是完全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
  
  下方的戰場沒有變。
  
  剛才打得他們沒有招架之力的七國聯軍,此時在這些大魔獸的眼中,幾乎就如小嬰兒一般無用。
  
  被狠狠的凌虐著。
  
  「小銀在幫我們?」燕塵高高的挑起了眉頭,轉頭看著那矗立在十五級超級魔獸的銀白飛虎頭頂上的小銀。
  
  太讓人不敢置信了,太讓人驚詫了。
  
  面面相覷,一瞬間燕塵和燕林幾乎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的表情和心情。
  
  這種置之死地而後生,明明是敵人卻來幫助他們的變化,簡直讓他們腦筋都轉不過彎了。
  
  「哈哈,小銀,殺的好,厲害,厲害。」
  
  而就在這望天涯幾乎所有文武大臣都震驚中,只有風無心靠在銀白飛虎的身旁,笑的無比興奮。
  
  這……這……
  
  「好啊,殺的好啊,沖,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漂亮,幹的漂亮……」
  
  糾結敵人變恩人的情緒沒有在望天涯群臣中糾結好久,所有人就完全的興奮狂呼起來了。
  
  只要能夠守住五洲不失,只要能夠守住望天涯京都。
  
  那就是絕對的好事,至於是如何守住的,這一點需要深究嗎?
  
  需要,但是,絕對不是這個時候。
  
  「哈哈,我們的救兵……」
  
  「哇,魔獸軍團是幫我們的……」
  
  「哈哈,五洲城守住了……」
  
  塵囂而起,所有剛才望天涯的兵民們興奮了,一個個在城牆上幾乎跳脫的失了形。救兵,他們的救兵到了。
  
  這麼強大,這麼的橫掃六荒,捨我其誰。
  
  「漂亮,小銀,真漂亮,真有你的。」風無心看著大魔獸縱橫,短短時間形勢完全就倒轉,不由伸手就要拍小銀的肩膀,喜極而呼的道。
  
  而他手一伸,那銀白飛虎眼一斜,一眼瞪向風無心,敢拍它們的小王子。
  
  風無心被駭了一跳,立刻縮回了手。
  
  小銀見此,那彎彎的眼中頓時揚起好笑,譏笑的看著風無心。
  
  「小銀,多謝你。」風無心看著眼中帶笑的小銀,突然面色一肅,朝著小銀就拜了下去。
  
  他不管小銀為什麼能有這麼大的本事,駕馭這超級魔獸軍團。
  
  他也無時間去過問小銀為什麼能夠這個時候趕到。
  
  他只知道小銀救了五洲城,就等於救了他們望天涯。
  
  這一禮,該受。
  
  「多謝大恩。」風無心一禮禮下,周圍城牆上興奮的群臣,立時也齊齊跟了古來,朝小銀彎下腰去。
  
  包括燕塵和燕林,這一禮,該受。
  
  群雄低頭,這一刻,這片天地只有小銀為尊。
  
  小銀見此小爪子不經意的揮揮了揮。
  
  謝我做什麼,謝我家落羽去。
  
  要不是她讓我帶我的小弟們來,我才懶得跑這麼遠來殺敵人呢,況且你們對她還不好。
  
  一示意到這,小銀就轉頭狠狠的瞪了風無心一眼。
  
  對落羽不好,落羽還要來救他們,真是,哼。
  
  小銀的意思風無心能意會。
  
  當下,眼神一波動,當即高聲道:「是你的主人君落羽要你來幫我望天涯的?」
  
  此聲未做任何的遮掩,城牆上城牆下的望天涯兵馬大臣,幾乎都聽了個清清楚楚。
  
  不由瞬間面面相覷,一個個眼中全是詫異。
  
  而其中原本的厭惡和痛恨,卻在這詫異中,減少了很多去。
  
  小銀朝風無心翻了個白眼,廢話。
  
  「君落羽爹娘傷我望天涯長公主,間接陷我望天涯如今日這般田地,實乃望天涯之大敵。但是,今日既然有心悔改,並且囑你萬里迢迢來幫我望天涯,其功卻不因泯滅。
  
  大罪大功並存,我望天涯非不能容人之輩,有機會向你主人帶一句話,我望天涯恩怨分明,孰是孰非,絕不妄罪。」
  
  高高的聲音在一片慘叫廝殺聲中響起,連綿飄與九天之上。
  
  聲聲都是重於千斤。
  
  「正該如此。」風無心一話落下,立時就有大臣接了過去。
  
  「是,對,丞相說得好。」
  
  「我望天涯饒不了敵人,卻也絕對不害功臣……」
  
  此起彼伏的聲音在寒風中飄舞了起來,雖然寒風寒慄,卻內斂炙熱。
  
  燕塵和燕林都是精絕人物,聽言側頭深深的看了風無心一眼。
  
  他這話,在為落羽脫罪,在這麼多人面前,在臣民百姓,在堪堪破城卻被在度守住,群情激動的當口,為君落羽脫罪。
  
  這……兩人對視了一眼。
  
  話雖然沒有說錯,不過……
  
  風無心是不是知道一點他們都不知道的?
  
  風乍起,萬獸咆哮,所過之處,無人敢拭其鋒芒。
  
  夕陽如畫,美的勝血。
  
  「開啟城門,跟我沖。」絕美的夕陽下,五洲殘破的城門開啟,風無心,燕塵,燕林,各率兵馬與大魔獸合兵一出。
  
  反攻的號角,吹響。
  
  有小銀的魔獸部隊坐鎮,五洲城,還有什麼可慮。
  
  天寒地凍,卻熱血炙熱。
  
  「報,五洲城急報。」
  
  正晝夜行軍,朝著五洲城奔過去的雲弒天,才走到幽州,信使就如飛而傳到。
  
  「君王……」燕飛心一驚,幾乎不敢接那信報。
  
  五洲城,難道是五洲城失守了?
  
  雲弒天騎在高大的角馬身上,黑金色的黑袍在寒風中獵獵的飛舞。
  
  「咳咳。」雲弒天咳嗽了兩聲,以袖袍不經意的擦拭去嘴角的血跡,冰冷的道:「拿來。」
  
  「是。」燕飛一咬牙,手幾乎有點顫抖的把情報遞給了雲弒天。唰的一下揮開,雲弒天面色嚴肅卻一絲變動也沒有的低頭看去。
  
  「小銀率領萬隻大魔獸萬里救援,駐守五洲城,五洲城,無憂。」
  
  短短的一行字,沒寫多少驚心動魄,卻那本身的含義,沒有任何比他更讓人驚心動魄。
  
  雲弒天眼光一亮,唰的一下握緊了手中的情報。
  
  「什麼?五洲城無憂?小銀率領魔獸群救援?」
  
  一旁的燕飛聽言,已經提到嗓子眼的心,陡然的放了下來,驚訝出聲。
  
  「五洲城沒破?守住了,守住了……」
  
  立刻,這一道消息就飛速的朝著萬千兵馬傳遞了開去。
  
  瞬間,群情激動,驚喜聲此起彼伏。
  
  「無憂,無憂,這意思就是京都沒有危險了?」燕飛雙手瞬間緊握成拳頭。
  
  「沒有,小銀率領的全部都是十級以上的大魔獸,那陣勢,所向披靡,七國聯軍根本不是對手。
  
  現在正鎮守在五洲城,消彌殘餘勢力,丞相說京都絕對沒有一點安危問題了,所以要我們飛速來報。」
  
  傳令兵神情萬分激動的道。
  
  那萬獸呼嘯的場面,太壯觀,太壯觀了。
  
  「好,好啊。」燕飛一拳頭砸在掌心裡,一臉的狂喜。
  
  寒風飛舞,冰冷無雙的雲弒天騎在角馬上,扭頭看了眼五洲城的方向,一直冷酷的眼,緩緩的流露出一絲笑意。
  
  就如那春日從寒冰中綻放的雪蓮,只有絲絲容光,卻已經蓋過春日的一切風景。
  
  他的落羽,他的落羽。
  
  你怎麼能這麼讓人想立刻就把她擁在懷裡。
  
  你怎麼能這麼讓人為你心動。
  
  他的女人,就算沒有與他在一起,沒有在一個戰線上。
  
  卻能急他所急,救他所救。
  
  這才是他的落羽,這才是能夠與他翱翔天際的落羽。
  
  心中塵埃落定,雲弒天的臉神光煥發,幾乎讓人無法逼視。
  
  「陛下,那我們現在趕快回五……」狂喜中,燕飛衝口而出的話才說了一般,陡然一下嚥了下去。
  
  那臉上的表情一瞬間,鬱結的幾乎扭曲。
  
  小銀兵救望天涯,魔獸軍團,這……這小銀是落羽的魔獸啊。
  
  這是什麼意思?那把他們害到這個田地的君落羽,現在又到回頭來救他們?
  
  燕飛猛然反應過來,臉一下扭曲了起來。
  
  雲弒天聞聲聽意,低眼看了燕飛一眼,冰冷的眼中閃過一絲銳利,聲沉如冰:「我記得我教過你們如何看人和看事,我不想在教第二遍。」
  
  燕飛聽雲弒天話中帶著一絲冰銳,這麼重的話,已經算是對他的責罰了,不由顏色一肅道:「是。」
  
  一聲應下後,燕飛立刻恢復原本的沉穩。
  
  「君王,五洲城既然無憂,那麼我們立刻兵發兩路,救援東南關卡。」燕飛就事論事。
  
  先不管小銀是不是落羽派去的,五洲有小銀在,既然望天涯沒有了後顧之憂,那麼分兵救援,則迫在眉睫。
  
  一話落下,雲弒天身周幾大將領齊齊站正,等候雲弒天吩咐。
  
  然雲弒天卻眉頭微皺,眼光微微波動。
  
  落羽有小銀的萬獸在手,為何不親自跟小銀一處救關,反而獨行利州?這其中……
  
  堅持住,讓他堅持住什麼?堅持住哪裡?
  
  一沒有迫在眉睫的大敵,雲弒天心思一下就開闊了,全盤考量立時匯聚在了心中。
  
  小銀突然率領大魔獸群救駕,深夜潛伏帝梵天軍營,南面關卡一警示就走……
  
  若是立場反覆,他現在站在落羽這個角度來看這件事,那他會做的,將要做的……
  
  一念思之,雲弒天陡然眼光一亮,整個人彷彿出鞘的劍,厲光驚人。
  
  「君王……」燕飛等大將齊齊驚訝,這……
  
  「回軍。」仿若劍光一般犀利的兩字破空而出,砸落在此方,雲弒天一把勒轉馬頭,神風威懾。
  
  「回軍?」
  
  燕飛一愣,轉頭與周邊幾大將對視一眼。身後是被毀成一片汪洋的利州城。
  
  利州城那方是帝梵天的百萬兵馬。
  
  就算利州城一城毀去一半,還有幾十萬。
  
  他們沒有了城池之利,也沒有以逸待勞之優勢,這個時候回軍反撲帝梵天的兵馬幹什麼。
  
  先揮兵解了東南兩面關卡之危。
  
  然後,與小銀的魔獸軍團三面合圍,那才是上策啊。
  
  「休要多言,走。」一拍馬身,雲弒天一身冰嚴調馬回頭就朝來路撲回。
  
  燕飛等不明其意,但是雲弒天的話就是絕對命令,當即一聲令下,調集兵馬就回撤而去。
  
  天寒地動,卻戰意四揚。
  
  燕飛不明白落羽所想所思,雲弒天卻怎麼意會不出來。
  
  今日,若是把他和落羽的位置對調,他要來幫落羽的話,他要做的不是前方征戰,並肩抗敵。
  
  而是,釜底抽薪,圍魏救趙,那才是真正的殺招。
  
  落羽若與他所思所想一樣,那他今次定要帝梵天死無葬身之地。
  
  寒風呼嘯而過,冰花從天上飛落下來。
  
  卻掩不了那顆火熱的心。
  
  縱馬馳騁,雲弒天領兵回身而去。
  
  而此時佛仙一水,梵天閣境內邊關。
  
  漆黑的軍甲戰隊齊集,一身酒紅長袍的東天王跨坐在赤裂馬上,妖魅的嘴角一勾。
  
  大手輕飄飄的朝前一揮:「攻城。」
  
  「殺……」整齊的嘶吼破空而出,震碎這方天幕,萬千兵士磨刀赫赫,朝著梵天閣邊關橫衝而上。
  
  同一刻,帶領東天另一半兵馬,行入梵天閣另一個近城的落羽,在漫天的雪花下,一身淡紫明亮的驚人,此時高高舉起的手朝下一揮。
  
  「衝啊……」
  
  塵飛疊起,黑色的盔甲在天地間劃出一道墨色,衝向帝梵天老巢。
  
  戰旗飄舞,鼓聲鏗鏘。
  
  東天兵馬在這佛仙一水戰火漣源,梵天閣完全空城的當口,如一直利劍狠狠的插入了梵天閣的境內。
  
  天地雪花飄舞,那絲絲點點的雪白從空中飛舞而下。
  
  把這下方的世界裝點的晶瑩剔透。
  
  那份雪白掩蓋一切,把醜陋和血腥完全埋葬。望天涯兵火正濃,而此時這把戰火燃燒到了所有人都沒有料到的梵天閣背腹之地。
  
  地魔火,幹的就是燒殺搶掠的事情。
  
  要的就是喜歡就搶的風格。
  
  東天,在這樣環境中稱雄一方的東天,其兵馬的精銳,可見一斑。
  
  勢如破竹,東天王和落羽各領一半兵馬,在梵天閣境內,如入無人之境,快如閃電,直擊梵天閣京都。
  
  什麼叫做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就是。
  
  什麼叫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就是。
  
  那種犀利,打的梵天閣完全措手不及,如雪花一般的信息鋪天蓋地的疾飛出去。
  
  這天寒,可這地卻炙熱。
  
  萬里之外,利州城外的帝梵天。
  
  「稟報閣主,所有兵馬已經整隊完畢,損毀五十萬兵馬,還剩七十萬殘兵。」大將藝考深沉如冰。
  
  帝梵天冷了冷臉,不過一瞬間後又恢復他的從容和優雅。
  
  「集結,三天後,進攻。」
  
  利州城毀成為汪洋,但是這個時節本不能過的汪洋,此時完全結冰,反而讓他們能夠暢通無阻。
  
  利州一戰,損了他五十萬兵馬,不過,他還有,他還攻得起。
  
  「是,屬下緊……」
  
  「報,戰事急報,魔獸軍隊出現,鎮守五洲城,七國聯軍全軍覆沒。」藝考聽令的話還沒說完,營帳外的情報人員不顧規矩的衝了進來。
  
  「魔獸軍團?」帝梵天皺眉。
  
  身旁的亞無君一把搶過來使的消息,唰的展開一觀,立時臉色大變。
  
  十級以上魔獸軍團,這……這是不是真的?他沒看錯吧?
  
  魔獸軍團?魔獸軍團……全軍覆沒……天。
  
  「報,守國三將帶領國內全部兵馬前來聽令。」又一聲急報打斷亞無君的駭然,突然響起。
  
  帝梵天緊皺的眉瞬間一揚,臉色一下就沉了下來,大喝出聲:「誰讓他們來的?」
  
  那緊跟著急報一身威風進營帳的三大留守大將,聞聲齊齊抬頭,不是你讓我們來的?
  


第160章:全面反擊

  「誰讓你們來的?」
  
  一眼掃見進賬的三大留守大將,帝梵天完全坐不住了,唰的一下站起,急怒攻心的大吼道。
  
  「不是閣主你自己……」
  
  三大將領面面相覷一眼,面上都浮起絕對的詫異,快速的掏出他們接到的聖旨呈上。
  
  帝梵天見此一把扯過一看,頓時整個臉色大變。
  
  「閣主什麼時候發過這樣的聖旨?」
  
  一旁才被魔獸軍團震撼到的亞無君,還沒回過神來,就又被這消息驚的眼都直了,急速沉聲道。
  
  「沒有?」留守三將一聽亞無君此話,面上的詫異快速的波動,齊齊瞪大了眼。
  
  這明明是帝梵天的親筆字跡,和那明明白白的兵符印啊。
  
  「兵符。」帝梵天整個人瞬間沉的好似無邊,厲聲喝道。
  
  一旁的亞無君連忙轉身走過,快速把那石頭盒子端了上來,以特殊指法打開。
  
  裡面,兵符玉璽印端端正正的擺放在裡面。
  
  「沒有錯。」亞無君快速的查看一番沉聲回道。
  
  沒有錯,是真的兵符玉璽印,他們昨日都還用了的,這絕對不會是假的。
  
  帝梵天聽亞無君這麼一說,上前死死的打量了幾眼,突然伸手一把抓起看似破爛的石頭盒子,把底面翻上。
  
  絲絲力量的波動,若不特別注意去看,根本察覺不到。
  
  那,是不屬於他的力量。
  
  那,是強行破開盒子後殘留的力量。
  
  「有人動了這印。」帝梵天五指握拳,那聲音幾乎是從牙縫中憋出來的。
  
  「什麼,有人動了這印?」此話一出,亞無君等人誰也坐不住了,瞬間齊齊打了一個寒戰。
  
  動了這印,意思就是複製了這印去。
  
  以複製的信印和模仿的筆跡,調出了他們梵天閣所有留守的大將和兵馬……
  
  一瞬間,大帳內沒有人說話。
  
  但是那無邊的寒氣,卻從所有人的腳下升起,瀰漫全身。
  
  寒慄,一種能讓心都冷了的寒烈。一紙信印調出他們梵天閣所有剩下坐鎮國土的兵馬,這後果……這計劃……
  
  一想到來人的用心,帳內的眾人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這是要……這是要……
  
  五指緊緊的扣住那破舊石盒,帝梵天眼飛速的波動,眼前所有異樣的情景,飛速的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盜印?這些日子沒有任何的異常,這印絕對沒有動過。
  
  那推算時間,只有往前,往前看有沒有……
  
  往前看?
  
  心中電光火石的一亮,帝梵天手指一使勁,啪的一聲捏碎了手中的石頭盒子。
  
  唯一的動亂日,只有他謀算誅殺雲弒天那一天晚上。
  
  那一晚相當的混亂不說,那超級魔獸也來的太突兀……
  
  突兀?他想起來了,他想起來了。
  
  那一日,他被十五級的超級魔獸吸引了眼光,沒有去注意雲弒天的表情。
  
  但是,他還能夠記得那一刻超級魔獸橫空出世,雲弒天第一目光卻是掃向了下方的戰場。
  
  那眼光……那眼光……
  
  該死的,那眼光他看見過,那是看那君落羽時候的眼光。
  
  那是興奮,是喜悅,是得意,是一切只有在看見君落羽的時候,雲弒天才會露出的情緒波動。
  
  君落羽,她在他的營帳裡,她在他的軍隊裡。
  
  難怪望天涯危險成這個樣子,君落羽都沒有出現。
  
  他原本還以為她傷心遠走,沒那個臉來,或者根本不知道。
  
  那知道,那知道,她居然給他釜底抽薪。
  
  石盒成碎末,絲絲塊塊從帝梵天的手裡落下來。
  
  是君落羽盜取了他的兵符玉璽印。
  
  是那一日就被盜取了,那一日就將了他的局。
  
  「君落羽。」拳頭緊握,帝梵天從牙齒中狠狠磨出三個字,不是憤怒,卻已然超越了憤怒。
  
  「是她?」亞無君聽聲一驚。
  
  眼緊接著一凜,想起什麼的,唰的再度展開手中萬獸出動的情報看去。「小銀率領萬獸橫空出世……小銀?小銀那是君落羽的魔獸。」亞無君一下炸了。
  
  小銀是君落羽的魔獸,而現在小銀率領萬隻大魔獸去五洲城救援,滅了七國聯軍一個全軍覆沒。
  
  君落羽她知道他們的全盤計劃。
  
  她知道他們在怎麼攻擊望天涯。
  
  那……那……
  
  「快回軍,君落羽必是攻我梵天閣去了。」亞無君瞬間回神,聲音幾乎是嘶叫而出。
  
  梵天閣所有兵馬齊出。,此時空城一座,那君落羽未見必定是抄他們老巢去了。
  
  此話一落,營帳中的所有大將齊齊色變。
  
  在沒有人驚恐與萬隻大魔獸橫空出世了。
  
  畢竟,那魔獸還沒到他們面前,而現在他們的老巢卻危機重重了。
  
  「整軍,快速回返,快。」帝梵天唰的一下狠狠的揮下袖袍,轉身大步就朝營帳外衝去。
  
  「閣主,那現在望天涯不攻了?」沒眼色的大將臉頰抽筋。
  
  望天涯現在水深火熱,只要他們度過這冰河,那就可以深入望天涯的腹地了啊。
  
  「攻你個頭。」帝梵天怒火沖天。
  
  望天涯再好,有他梵天閣好?
  
  今日就算望天涯攻下來,也是跟五路十三國瓜分,而他的梵天閣要是被落羽給攻破了。
  
  他帝梵天偷雞不成蝕把米,反而賠了夫人又折兵。
  
  他偌大一個梵天閣,豈是十八分之一的望天涯土地能夠比擬的。
  
  根基失不的,那怕動亂都不能。
  
  好一個君落羽,好一個君落羽。
  
  居然把主意打到了他的頭上,居然給他圍魏救趙,逼迫的他現在必須回兵救國。
  
  把這道口的肥肉雙手奉還。
  
  帝梵天一時間幾乎氣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鼓聲擂動,軍旗飛舞。
  
  梵天閣快速整齊自己的軍隊,扔下同他一道的小國,掉轉馬頭就朝梵天閣境內飛奔而回。
  
  而同一刻,梵天閣各種戰報飛一般的傳向了佛仙一水任何地方。
  
  不明來頭兵馬強攻梵天閣,
  
  三天連下帝梵天十一城,兵力梟雄,矯健異常。
  
  齊頭並進,正逼梵天閣京都而去。
  
  沿途,梵天閣無一力可擋。
  
  此一消息,瞬間伴隨著漫天飛舞的雪花,快速傳遍了佛仙一水任何一寸土地。
  
  比五路十三國聯手攻擊望天涯,還要來的讓人震撼,還要讓人幾乎驚的面上無色。
  
  以梵天閣為首攻擊望天涯的大戰,此時還望天涯還沒攻下來。
  
  而梵天閣卻自身被三天之內連下十一城,兵力直攻京都。
  
  瞬息之間,可能京都都要失陷,梵天閣輪為別人土地。
  
  這……這……
  
  佛仙一水靜觀其變的勢力,蠢蠢欲動的勢力,全部靜默了。
  
  這戰事好詭異多變。
  
  望天涯還沒拿下來,梵天閣卻快要被人拿下。
  
  這情況真正是詭異,詭異,好在他們沒插手,坐山觀虎鬥,明智,明智。
  
  寒冬臘月,這天是越來越冷了。
  
  那犀利的北風呼呼的刮過,猶如刀子一般凍的人整個生疼。
  
  萬物全部都凍結了,那白茫茫的大地一片蕭索。
  
  然而,這卻不包括此時東天圍攻梵天閣的兵馬。
  
  氣勢洶洶,兵馬縱橫如入無人之境。
  
  所過之處,百姓不動,卻那把州府縣衙,城主大富,給洗劫一空,片瓦都不給留。
  
  那簡直就是打劫,打的萬分專業和滴水不漏。
  
  百姓不動,不會逼的所有梵天閣勢力下的平民奮起反抗。
  
  打劫官家,可阻止消息的快速傳遞,梵天閣勢力內情報和人員的連接斷裂和消息中斷。
  
  打劫大富,我這是為平民百姓拔除眼中釘。
  
  義軍,義軍啊。
  
  百姓不反抗,州府官員沒能力反抗。
  
  東天兵馬那是一路上打劫的富可流油,喜笑顏開。
  
  一群十級飛鵬,一群十級飛鵬的滿載著從各州府打劫來的奇貨,往返於地魔火和梵天閣。
  
  那陣勢,美啊,美啊。
  
  大冬天的,萬里迢迢跑這來,總得有點補償的是不。
  
  因此下,東天兩處兵馬,那是如入無人之境,一點抵抗或者說還沒有來得及抵抗就被消滅的,狠狠擊向梵天閣的中心而去。
  
  寒風呼呼的刮過,東天兵馬氣勢如虹的殺向帝梵天老巢。
  
  而此時的帝梵天,帶著梵天閣所有的兵馬,正晝夜兼程的往回趕。
  
  那不斷從各州縣傳來的戰報,幾乎讓他心都提在了嗓子眼。
  
  「報,萬州被攻陷,不明兵馬直奔許州而去。」
  
  「快,快。」帝梵天聽報幾乎恨不得馬上帶著這麼多兵馬飛回去。
  
  許州,那就是他梵天閣京都前的最後一洲,那就相當於是望天涯的五洲城,許州一破,他梵天閣京都……
  
  「前鋒快速回撤,前往堵截,快……」
  
  「後軍壓陣慢來,中軍兵分兩路……」
  
  「報,望天涯兵馬從後追擊,阻截上我們後隊。」
  
  就在帝梵天命令一個接一個傳遞下去的當口,又一聲戰報伴隨著情報人員的飛沖而來,綻放在這一方天地。
  
  雲弒天率領兵馬追上了梵天閣大部隊,正從後絞殺而來。
  
  「該死的雲弒天。」帝梵天一聽,幾乎那眼都噴的出血來。
  
  他不是已經走了嗎?已經回兵去救五洲城了嗎?
  
  該死的,他個雲弒天居然反應這麼快,立刻就追了上來。
  
  這絕對是跟君落羽串通好的,絕對是。
  
  「分出後營應付望天涯,其他兵馬跟我走,快。」帝梵天臉色沉的比那寒冬的天,還要黑沉。
  
  他此時沒有那個時間去對付雲弒天了,眼前的君落羽才是重頭,重頭。
  
  「是。」
  
  兵馬赫赫,帝梵天帶著他近乎百萬的兵馬,飛速的回衝。
  
  而在他的身後,雲弒天領著望天涯的兵馬,趁風而進,節節緊逼。
  
  「報,從梵天閣傳來的兵情。」「講。」燕飛聲快。
  
  「不明兵馬突襲梵天閣,分兩路四天之內連下梵天閣十三城,此時已經逼近梵天閣許州,直逼梵天閣京都。」
  
  來信使聲音顫抖,拚命壓抑著狂喜的情緒。
  
  「當真?」燕飛聞言陡然的一怔後,猛的瞪大了眼,那表情好像要吃了面前的信使一般的猙獰。
  
  而他身邊領兵的幾大副將,齊齊停步,無一例外的快速看了過來。
  
  那臉上具都是一臉的震驚和不敢置信。
  
  「消息確鑿,已經風傳整個佛仙一水,我們算知道的晚的了。」信使並沒被燕飛的猙獰面容所嚇住,激動的快聲道。
  
  話音落下,整個這一方有一瞬間的靜寂。
  
  梵天閣被人攻進了。
  
  帝梵天的老巢被人端了?
  
  啊,啊,啊,帝梵天的老巢要被人端了。
  
  難怪他這麼突兀的往回衝,難怪他就這麼捨棄了到手的望天涯搬師而走,原來,感情是……
  
  「哈哈,好,好啊。」
  
  「活該,活該,抄了他的老巢……」
  
  「打死,滅了他帝梵天……」
  
  「好樣的,那路兄弟,好樣的……」
  
  短暫的靜寂後,狂喜的大笑聲破天而出,整個綻放在這一方上空,那被壓抑了這麼久後的狂喜,塵飄而起。
  
  帝梵天被人要抄老巢了,棒啊,棒啊……
  
  「君王。」燕飛冰冷的臉上一片紅火,那眼一瞬間亮的殺氣騰騰。
  
  他們家君王早算到了會是這樣的情況,所以不援助東南關卡,回軍就追帝梵天的兵馬。
  
  這抄帝梵天老巢的人是他們的朋友?
  
  銀髮在犀利的寒風中飛動,雲弒天面上沒有一絲神色波動,彷彿這樣的喜訊他早就知道。
  
  只是那嘴角眼底,絲絲溫柔而又狂放的笑,隱隱雲集。
  
  此時,看著眾將士的一派興奮和磨拳赫赫,雲弒天突然沉聲道:「不明兵馬,是誰領兵?」
  
  信使沉默了一瞬間,搔搔頭大聲道:「具體的不知道,只知道兵馬精銳,來勢洶洶,不知道是從那裡來的。
  
  但是聽說其中有一路領頭的首領,叫,叫君落羽。」
  
  君落羽,三字砸入空中,明明輕飄飄的無力,卻在眾大將心中好似一天際悶雷轟過。
  
  炸的他們裡嫩外焦。
  
  君落羽,那不是他們望天涯的敵人嗎?
  
  這,這是什麼意思,她不是他們的敵人?是他們的朋友?
  
  坐下魔獸領萬獸支援五洲,免去望天涯被破之危急。
  
  自己萬里迢迢直逼梵天閣京都,率兵攻伐。
  
  這樣的情意,恐怕不是敵人會有的吧?
  
  這樣的情意,恐怕不是普通朋友能有的吧?
  
  這君落羽……這君落羽……
  
  眼光叵測間,眾起先對君落羽恨之入骨的大將們,臉色都有波動起來。
  
  雲弒天看在眼裡落在心裡,卻面色無動,只緩緩的抬起手,冷銳無雙的:「要不要報仇?」
  
  「要。」聲震驚天,眾大將震吼而出。
  
  帝梵天敢害他們望天涯到如此地步。
  
  今日,就想這麼就走了,休想。
  
  「那就走。」一聲冷喝,雲弒天袖袍一揮,全軍壓上。
  
  戰鼓轟轟,直逼天際。
  
  來而不往非禮也,此時不痛打落水狗,還等何時?
  
  兵馬赫赫,望天涯追軍氣勢如虹,就如一抬絞肉機,飛速的轉動著,追擊著,翻滾著。
  
  把帝梵天墜後的兵馬一批一批的攪碎,撕裂,吞沒。
  
  此時的帝梵天那有時間來對付雲弒天。
  
  主力大幅度前調,恨不得飛回去攔阻落羽,只有少少的兵馬臨時應對背後。
  
  而雲弒天是能臨時應對的?
  
  人都說受傷的豺狼比猛虎還可怕,還不說此時氣勢如虹,被打了這麼久,終於翻身的望天涯凶兵。
  
  頓時被雲弒天一步步追上去,步步逼近帝梵天的主力。
  
  前有猛龍突然盤踞大肆破壞。
  
  後有追兵節節進逼吞噬。帝梵天從來沒有一刻,如此狼狽和險惡。
  
  寒風陣陣,有人冷的從心底發寒,有人熱的血色沸騰。
  
  風動天下,奇兵突起,局勢瞬間大變。
  
  望天涯面南面關卡。
  
  「什麼,梵天閣退兵而走,退走了?」隱族族長幾乎不敢相信面前的戰報,大吼出聲。
  
  同時,營帳內的馮成國兵馬總帥也豎起了眼。
  
  開什麼玩笑,帝梵天突然撤兵,走了,不攻了?
  
  這有沒有搞錯?
  
  這打仗可不是玩笑。
  
  「是的,全軍撤退回兵梵天閣,望天君王反兵追擊而去。」
  
  信使深沉的話在營帳中浮動,讓隱族和馮成國兩大連國的心,瞬間寒慄一片。
  
  「怎麼會這樣?這帝梵天在想什麼……」
  
  「這簡直就是兒戲,兒戲。」馮成國總帥一拳頭死死的砸在桌面上,臉怒的血紅。
  
  看著馬上就要衝進望天涯境內了,帝梵天居然突然之間給他們退兵了?
  
  這什麼意思?把他們往望天涯刀鋒上供?
  
  「報,緊急軍情。」
  
  「說。」正在馮成國總帥大怒的當口,一信兵飛速的衝了過來,隱族族長見此沉聲喝道。
  
  「梵天閣內變,不明來路兵馬直擊梵天閣,四天連下十三城,已經逼近梵天閣京都。」
  
  「什麼?」此消息一落,隱族族長和馮成國總帥幾乎不敢置信的跳了起來,震驚出聲。
  
  梵天閣被抄了老巢,這……這……
  
  瞬間,隱族族長和馮成國總帥對視一眼,難怪帝梵天放棄如此大好的時機,全軍撤退。
  
  這感情是有人要端他的家底。
  
  「可這是那路人馬?」
  
  佛仙一水能動的,敢動的,可以動的,能構成威脅的,已經全部動了,全部在圍剿望天涯。
  
  其餘剩下的,根本不足為懼。
  
  那現在,這四天連下梵天閣十三城的奇兵,那裡來的,那裡來的?
  
  「快查,快查,全面給我查清楚……」風聲吼動,隱族族長和馮成國總帥覺得頭頂的天,開始變了。
  
  而同一時刻,望天涯東面關卡的米林國和齊國也是神色大變。
  
  「梵天閣被人抄了後路,帝梵天回兵而去?」米林國總帥握著手中的信息,臉色幾乎整個扭曲。
  
  這消息來的太猛的,怎麼會有人抄了帝梵天的後路?
  
  這佛仙一水還有什麼人?還有什麼勢力?
  
  能不動聲色就抄了帝梵天的後路,直逼他的老巢?
  
  這一消息,簡直來的太讓人無法置信了。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齊國總帥臉沉如水。
  
  五路十三國圍攻望天涯。
  
  名為五路十三國,實則絕對是梵天閣在領頭,擁有著絕對的指揮權和勢力。
  
  然而,此時如此大好時節下,帝梵天突然走了,回兵救他的巢穴去了。
  
  那他們這裡怎麼辦?
  
  沒有了梵天閣勢力的支持,他們四路十三國,還能不能克制得住望天涯這只已經被傷的老虎?
  
  這簡直……這簡直就是劈空一劍,給他們出了絕對的難題。
  
  兩大統領面面相覷。
  
  繼續攻還是馬上放棄,跟著走人?
  
  繼續攻,可能拿得下望天涯,也可能拿不下,目前至少有百分之五十的機會拿下。
  
  跟著走人,如此局面了,走人,也跟望天涯這死對頭結定了,這……
  
  營帳外烽火熊熊,那辟里啪啦的燃燒聲音,彷彿響在兩大總帥的心頭。
  
  紛亂啊,紛亂啊。
  
  烽火連天,連綿蒼穹。
  
  雪已經不下了,彷彿越是冷,這天越是不動如山了。
  
  望天涯五洲城。
  
  「好,好,落羽你個好樣的,好樣的。」城主府裡,風無心接到最新的戰報,狂喜的身形一動,一連在空中翻了三個跟頭,才落下地來。
  
  把周圍的眾臣驚訝的目瞪口呆。
  
  他們沉穩異常的丞相大人,什麼時候有這麼小孩子的動作。
  
  「丞相,有什麼好消息?」燕塵立時追問出聲。「落羽領軍,四天之內連下梵天閣十三城,此時兵分兩路逼近梵天閣京都而去。」風無心整張臉都在笑。
  
  「當真?」
  
  周圍一片繁忙,正在做事的重臣,聞聲扔下手中的大事,齊齊擁擠了過來,那臉上的狂喜和興奮,已經不言而喻。
  
  風無心握著手中的諜報:「我君王已經知曉信息,此時揮兵而出,乘勢追擊帝梵天而去。
  
  帝梵天首尾不得顧,正倉惶奔命。」
  
  此聲一落,城主府裡有一瞬間的寂靜。
  
  緊接著震耳欲聾的吼叫聲,大笑聲,哄鬧聲連天而起,幾乎要震碎這破舊的城主府。
  
  「好,打死他帝梵天……」
  
  「好啊,女英雄,真正是我們望天涯的福星,福星啊……」
  
  「帝梵天,你也有今天……」
  
  「抄了帝梵天的老巢,哈哈,君落羽,好樣的,好樣的……」
  
  聲響連綿,所有壓抑的愁苦憤怒,全部化為徹底的喜悅,爆發。
  
  一旁,坐在貴賓椅上的小銀,見此一揮爪子,挺自傲的高高抬起了頭。
  
  它們家的落羽可是最好的,就你們這些東西不識貨,哼。
  
  就在這群情激奮,聲響震天中,風無心滿面激動的衝到小銀的身邊,朝著小銀就是一躬身。
  
  「小銀,獸王,幫人幫到底,你我分兵兩路,支援東南關卡,現在,是我們望天涯反擊的時候到了。」
  
  他們君王雲弒天已經追擊帝梵天去了。
  
  落羽更是在帝梵天的老巢興風作浪。
  
  而他們,也該動了,東南關卡,米林國,齊國,馮成國,隱族,你們給我等著。
  
  獸王,小銀很滿意這個稱謂,當下傲然一仰頭,允了。
  
  「來人啊,所有兵馬調出,與萬獸兵分兩路……」
  
  犀利的寒風中,五洲城氣勢沖天,望天涯所有剩下的兵馬磨刀赫赫,殺氣沖天。
  
  反擊,望天涯全面反擊的時候,到了。
  
  風雲悸動,龍嘯九天。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6 05:18 PM

第161章:攻進帝都

  天,越發冷了。
  
  然而寒冬臘月的身後,春,還會遠嗎?
  
  一夜之間局勢驟變,望天涯風雲啟出,與萬獸聯手,傾國兵馬朝著東南關卡呼嘯而來。
  
  有萬隻大魔獸幫忙,小小東南關卡犯邊的人,還不是手到擒來,群殺,無赦。
  
  寒風料峭,殺氣風起雲湧。
  
  小銀,風無心,各自領隊,在這寒風中,兵分兩路,朝著東南關卡,殺去。
  
  馬如龍,人如虎。
  
  萬獸咆哮,誰拭其鋒。
  
  望天涯境內勢力在風無心的指揮下,小銀的幫忙下,開始了全力的反擊。
  
  而這個時候的梵天閣,卻也熱火朝天兵馬赫赫中。
  
  東天的兵馬要說,沒有望天涯的血性,沒有梵天閣的有組織有紀律。
  
  但是,他夠彪悍,夠銳利,夠驍勇。
  
  最重要的是,現在做的正是他們最拿手的。
  
  搶掠,沒有什麼比他們更熟悉這樣攻伐的操作模式。
  
  因此下,東天兵馬那是一路高歌猛進,沿途是絲毫阻礙沒遇上。
  
  或者說是遇上了,但是東天兵馬沒有覺得那是一種抵抗和阻礙。
  
  寒風料峭,絲絲飛舞。
  
  東天兵馬高歌猛進,帝梵天急轉而回,幾乎急的恨不得百萬大軍,連夜空投到梵天閣京都。
  
  「閣主,不明來歷兵馬已經兵臨京都……」
  
  晨光料峭中,傳信兵聲比那寒冬臘月的風還要讓人冰冷入骨。
  
  「什麼,這麼快,已經……」帝梵天身邊亞無君摸了一把臉上的冰霜,神色難看到了極點。
  
  他們還遠在梵天閣中部城鎮,而那君落羽已經到了他們梵天閣的京都城下,這……
  
  鞭長莫及,他們此時根本……
  
  雙眼血紅,那份儒雅早已經丟在了腦後,帝梵天臉色鐵青縱馬速度不停的沉聲喝道:「死守,讓他們守住。」
  
  死守,守住。
  
  君落羽在厲害,那也是外來人,那也是外來的兵馬。
  
  他梵天閣京都縱然沒有什麼兵馬駐守,但是那也是千錘百煉過來的。只要全城的人拚死守住。
  
  只要在給他兩日時間,他一定能夠趕到。
  
  梵天閣,畢竟是他的勢力,是他的領土,他百萬大軍一到,就算君落羽力能通天,也絕對不會是他的對手。
  
  「是。」立刻信使就快速的衝了下去。
  
  「報,雲弒天緊追不捨,我後營兵馬已經抵擋不住……」
  
  「抵擋不住也給我死檔著。」
  
  帝梵天臉色沉的猶如那冬天的暗夜,身形電射而過,在寒風中率領著百萬兵馬拚命的朝京都狂趕。
  
  擋不住也要擋,此時他沒有那個心神分出來給雲弒天。
  
  一切,等他穩住了梵天閣京都在說,在說。
  
  風寒入骨,冰冷無雙。
  
  帝梵天在前方飛奔而回。
  
  雲弒天在後面緊緊追咬,絕不放過。
  
  天昏暗暗的,那是屬於冬的特色。
  
  而就在這天色渾濁間,在只需要兩日就能率領大部隊趕回來鎮守的帝梵天前面,東天王慢條斯理的率領著他的輕兵。
  
  在這天色昏暗中,盤踞在了梵天閣京都之下。
  
  梵天閣京都,死守,沒有大量兵馬坐鎮的死守,靠王族平民間自己的死守。
  
  這一點要是換在落羽的身上,或許落羽真會猶豫的攻擊不下。
  
  但是,換在了搶先一步到位的東天王面前,這天下有什麼是他會猶豫著不能攻擊的?
  
  有什麼是他東天不敢攻擊,不會攻擊。
  
  有什麼是他東天王攻不下的。
  
  他東天,就是幹這沒本錢的買賣起家的。
  
  烽煙滾滾,戰火濃濃。
  
  沒有大量兵馬鎮守的梵天閣京都,怎麼可能是慣於攻城,慣於搶劫,慣於在烽火中討生活的東天的對手。
  
  硝煙瀰漫,鬥氣蜂擁。
  
  強攻,絕對的強攻。
  
  一日,僅僅一日。
  
  沒有多血腥的壯烈,沒有多深邃的戰歌,兵馬大將齊出,就剩一座空城的梵天閣京都能鋪就什麼,能做什麼。
    
  厚重的城門被直接攻破,精美的城牆在血泊中開啟。百多年沒有沐浴在戰火中,百多年沒有任何兵馬進入,百多年傲視佛仙一水群雄的梵天閣京都。
  
  在驍勇善戰的東天兵馬下潰敗下來。
  
  向東天露出了他精美的內瓤,低下了神聖的頭顱。
  
  梵天閣京都,淪陷。
  
  鐵蹄踐踏,兵馬赫赫。
  
  就在這昏暗中,僅僅一日時間就攻破梵天閣京都的東天兵馬,在四下逃竄眾心惶惶中,耀武揚威的進入了梵天閣京都。
  
  精美,真正的精美。
  
  不是森嚴的大氣,不是詭異的震懾,不是妖異的不倫不類。
  
  而是一種仙風道骨一般的優雅,一種精巧到鱗片細微的構造精美。
  
  巍然屹立,大氣磅礡。
  
  這是一種精雕細琢的歷史韻味。
  
  不過,很顯然,在看慣了東天王隨心所欲的迥異風格後,東天兵馬沒有任何人覺得這該讚歎和敬仰。
  
  反而無盡鄙視。
  
  「這就是享譽忘川大陸的頂級國門?不過如此。」兵馬縱橫,踏破帝梵天王宮大門的東天王美草之一,鄙夷的看了一眼面前巍峨的王宮。
  
  「腦子都用到怎麼享受上去了。」墨軒同樣鄙夷的勾了一下唇。
  
  「不過,他要是好了,怎麼可能有我們的今天。」一旁並著墨軒齊頭並進的美草墨葉滿臉興奮。
  
  「哈哈,說得對。」
  
  三大巨頭一聽,頓時齊齊哈哈大笑出聲,縱馬朝著帝梵天王宮深處奔馳而去。
  
  忘川大陸,佛仙一水,梵天閣。
  
  這大陸上誰不知道,誰不清楚他們的大名。
  
  那可是最高等級的所在,那可是第一府邸。
  
  而今天,就這麼輕易的被他們攻破,區區幾天時間,就直接拿下了他們的京都。
  
  天下第一,什麼天下第一啊。
  
  這天下,看來還是他們地魔火才是第一。
  
  佛仙一水,不過是個擺設,一個精緻的擺設而已。
  
  根本不經打,沒勁。
  
  喜笑顏開,東天兵馬兵威赫赫的進入了帝梵天京都。不經打是一回事,打下這忘川大陸赫赫有名的帝國京都,也還是值得高興那麼一下半下的,也是挺有面子的事。
  
  寒風飛舞,絲絲寒氣飛揚。
  
  不過在這個時候,東天兵馬完全當他們是春風,舒服,舒服啊。
  
  精美恢弘,大氣磅礡。
  
  東天王慢條斯理的站定在梵天閣王宮正殿之中,看著眼前張牙舞爪的金龍飛天,美奐美輪的裝飾擺設。
  
  那撲面而來的正氣昂然和美至。
  
  東天王邪邪的勾勒起嘴角,打了一個響指:「軒兒。」
  
  一旁正進殿的墨軒面色一抽筋,嘴角完全扭曲,卻沒辦法的走上前去:「王,什麼事?」
  
  旁邊墨葉等人立刻無聲的哈哈大笑起來,戲謔的看著墨軒。
  
  這麼威猛的大將,估計也就他們王能夠眼笑吟吟的喊軒兒。
  
  不過,東天王完全沒在意這一點,指尖輕輕的磨蹭。
  
  東天王看著眼前的王宮大殿,緩緩的道:「這地方看上去是不是比本王的王宮好?」
  
  「那這麼可能。」墨軒立刻義正詞嚴的反駁。
  
  「我們東天王宮是最好的,王,你的品位絕對是超流的,這帝梵天有什麼品位啊,一群中看不中用的東西,沒勁。」
  
  「對對,王,這地方那裡能夠跟我們東天王宮比,簡直遜色多了。」一旁的墨葉等人也分外的肯定。
  
  東天王聽言微微的瞇了一下眼。
  
  品位?他好像記得落羽說過他沒品位。
  
  酒紅色的長髮在寒風中微微的飛動,東天王食指在下顎磨蹭。
  
  半響緩緩的點點頭:「本王也覺得不怎麼樣。」
  
  「那是當然。」墨軒,墨葉等異口同聲。
  
  「那麼,兒郎們,開動。」一拍手,東天王食指往前一點,慵懶的好似一頭勢在必得的豹子。
  
  「轟。」
  
  但聽那東天王一聲令下,那後面集結而來的兵馬,立刻轟然大吼一聲,一聲落下,轉眼就四散而走。他們來這裡是為了什麼?搶劫。
  
  梵天閣有什麼地方最好搶劫?王宮。
  
  那還等什麼,兄弟們,上啊。
  
  頃刻間,東天最擅長的洗劫,開始。
  
  「本王看這裡挺不順眼的,一件也別給我剩。」瞇著眼看著眼前的五抓金龍圖,東天王聲音涼幽幽的。
  
  墨葉聽言,二話不說走人。
  
  一件也不剩,這還不簡單。
  
  看著墨葉離開,東天王慢條斯理的度出帝梵天的大殿,輕飄飄的一揮手:「看著礙眼,搬完了一把火給我燒了。」
  
  品位,他討厭比他好的品位。
  
  這麼精美留著幹什麼?蓋過他東天品位的,滅掉,滅掉,滅掉。
  
  「王,就燒了?」墨軒一愣。
  
  東天王斜眼微笑:「難道你要想在這裡稱王?那好,這地方我給你,兵馬也給你留著。
  
  畢竟跟了我一場,本王可是憐香惜玉的人。」
  
  此話一出,墨軒整個臉都黑了。
  
  憐香惜玉,他算那根香,那根玉,他們這天王真的是……
  
  不過也立刻就反應過來,神色一正道:「屬下明白。」
  
  然後,轉身就扔下東天王一人,狂奔而走了。
  
  他們打梵天閣打的討巧。
  
  梵天閣兵馬在外,他們等於打了一個空城,措手不及下自然是容易。
  
  不過,現在帝梵天揮兵趕回。
  
  他們次來,兩處不過帶了三十萬兵馬,而帝梵天有百萬之眾,況且這裡畢竟是他的地盤。
  
  真要對上,吃虧的是誰,不言而喻。
  
  與其做哪些不實際的美夢,不若該出手時就出手,撈一把,就回。
  
  佛仙一水的頂級勢力梵天閣,想必王宮珍藏的東西,可絕對不會是非精品的。
  
  東天富,並不在乎多點財富。
  
  不過更重要的是東天需要的一樣東西梵天閣有,所以……
  
  風輕輕的吹,東天開始歡快的搶劫。
  
  東天王見此邪邪的一笑,伸手拂過額上的長髮,抬頭看了眼落羽應該在的方向,邪笑道:「落羽啊,我可比你先到了,這一賭局,我贏了。」
  
  邪笑昂然,東天王抿著嘴眼波流動。
  
  望天涯,雲弒天……
  
  這帝梵天被他抄了後路,雖然搶了王宮,不過利潤不夠大,不夠他萬里迢迢出兵的代價。
  
  他是否要在這雲弒天身上找回點利潤呢。
  
  畢竟,他地魔火的東天,可絕對不會做賠本的買賣呢。
  
  東天王笑的萬分邪氣,那一顰一笑簡直吸人魂魄。
  
  寒風陣陣,梵天閣王宮一片昏暗的精緻。
  
  可惜這絕美的精緻,卻不敵那昏暗天色下,一抹酒紅的長髮。
  
  風吹發舞,酒紅的醉人眼,犀利的如帶血的劍。
  
  天色暗淡,梵天閣京都熱火朝天。
  
  無數的十級飛鵬起起落落,就好似那落羽知道的國際機場一般,無數的航班起飛,落下。
  
  那繁忙的程度,簡直無法言喻。
  
  無數屬於帝梵天的好東西,無數他珍藏的,無數梵天閣國庫裡的,無數暗道密室裡的。
  
  全部被東天王兵馬給挖了出來,打包,送回東天。
  
  搶劫,真是一項讓人萬分有衝動和興奮的事情。
  
  飛鵬遠走,梵天閣王宮的財富,如流水一般朝著東天而去。
  
  風過九州,聲聲犀利。
  
  「停兵。」而此時,另一個方向的落羽一勒馬韁,停兵。
  
  「怎麼?」身側的黃宇立時側頭問道。
  
  前方就是梵天閣京都了,他們就停兵在這裡,不攻進去了?
  
  雖然此分兵攻擊,不過是圍魏救趙之計,但是眼看已經到了肥肉的門口,不進去分他兩塊肉,實在是讓人於心不甘。
  
  落羽抬頭望了眼已經漆黑的夜空下,遠方矗立的梵天閣都城,眼中光彩流動:「東天王應該已經到了。」
  
  分兵攻擊,雖然她比東天王熟悉梵天閣一點。
  
  但是,掄起打仗,恐怕東天王遠甚與她。
  
  黃宇聽言沉默了一瞬間後點了點頭「極有可能,那我們不跟他匯合?」這可是東天王的兵馬啊。
  
  落羽看了眼漆黑的蒼穹,突然扭頭看向另一邊.
  
  沒有回答黃宇的話,反而聲沉如冰的道:「帝梵天快到了。」
  
  黃宇聽聲轉頭,那一方漆黑依舊,看不見任何的煙火,但是能夠感覺到,帝梵天的殺氣已經瀰漫開來了。
  
  「突襲,兵貴神速,攻之就走,這才是上策,落羽,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在停留在這裡,對上殺回來的帝梵天的危險?
  
  今日,援救望天涯的目的已經達到,你不要說你還想……」
  
  黃宇掃了一眼那漆黑的天幕,轉過頭眉頭緊皺的看著落羽,沉聲道。
  
  落羽聽言第一時間沒有說話,也沒有反駁,只是那眼銳利的驚人。
  
  「若我今日是弒天,我絕對會追。」
  
  就在這銳利中,落羽突然眼一挑,猛的出聲。
  
  黃宇一愣:「你什麼意思?」
  
  他落羽想幹什麼?
  
  落羽沒回答黃宇,眼珠快速的在眼眶中轉動。
  
  聲音極沉又極穩的像是自言自語的道:「若我是他,我得此消息,我必定會趁機痛打落水狗。
    
  帝梵天被我牽制,肯定不會多分出兵力來對付他,梵天閣勢力下人心惶惶,也必然沒有勢力出來攔截他。
  
  若是如此……」
  
  低低的彷彿自言自語的緩語中,落羽說到最後,突然猛的一拍雙掌:「他一定追上來了。」
  
  黃宇看著眼一亮的落羽,喉頭的話轉了幾圈,卻沒說出來。
  
  他們領著屬於東天王的兵馬,在梵天閣中猛攻而走。
  
  根本來不及獲取其他方的消息情報,也得不到太有用的情報。
  
  畢竟,他們跟佛仙一水任何勢力都不熟。
  
  一切都是按照預定的計劃,估算著時間,地點,人物。
  
  而現在,落羽如此一盤估算,就好像親眼見到雲弒天追來了,就好像收到了具體的情報,雲弒天追上了。這簡直……這簡直……
  
  「你想做什麼?」
  
  沒有在問為什麼,黃宇定定的看著落羽:「我們的人馬只有這麼多,而且全是東天王的。
  
  東天王想來不會願意你拿他的兵馬賠上,而且,對上帝梵天,我們沒有勝算的。」
  
  落羽耳裡聽著黃宇的話,臉上卻緩緩的輕笑了起來。
  
  那是一種蘊含著仇恨的輕笑。
  
  「就這麼放過帝梵天,不,太輕鬆了,我要讓他知道,我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害了我,就付出這麼點代價,不夠。」
  
  冰冷的聲音中,落羽猛的一提馬韁掉轉馬頭:「沒抽了帝梵天的筋,等他恢復過來攻來地魔火,東天王會找我算賬的。」
  
  一話落下,落羽一聲大吼,手一揮:「走,跟我設埋伏去。」
  
  同時揚聲道:「傳信,叫東天王來跟我匯合。」
  
  夜色迷醉,落羽率領著兵馬,沒有撤退而走,也沒前去跟東天王匯合,而是反轉兵力,朝著來勢洶洶的帝梵天就迎了上去。
  
  夜,很深,很沉。
    
  卻波瀾起伏,暗潮洶湧。
  
  荒城,那一座荒涼的城池身後。
  
  那一座曾經造就了血腥,成了她傷心,織就了她和雲弒天勞燕分飛地的城市之後。
  
  那一片本綠油油青碧一片的小草原,此時一片荒蕪,只剩下凌亂的草根和黃色的泥土。
  
  這裡,就是帝梵天從利州城朝梵天閣京都急衝而來的近道。
  
  沒有芳草鮮美,只有黃土連天,一派淒涼。
  
  從京郊趕來,落羽矗立在這方荒蕪中,面上只剩下冰冷。
  
  「按我說的做。」命令聲下,跟著落羽的十幾萬東天兵馬,立刻興奮的就四散而開,開始依照落羽說的動作起來。
  
  循規蹈矩的打仗,他們不怎麼喜歡。
  
  但是如此伏擊,埋伏,圈套,他們喜歡,在這方面地魔火的人可是極有天賦的。
  
  風沙過處,荒蕪的土地開始殺機暗浮。而此時的帝梵天還什麼都不知道,只拼了老命的朝京都的方向趕。
  
  天色陰沉,轉眼就是一日。
  
  帝梵天離梵天閣京都只有半日路程了。
  
  而此時,帝梵天京都王宮。
  
  「王,所有東西全部收羅,一件也沒留下,已經全部送回東天。」
  
  精美的王宮中,東天王的十幾萬兵馬整整齊齊的羅列著,領頭之人正在快速的回稟著。
  
  東天王聽著墨葉墨軒的回稟,抬頭看著那昨日還恢弘的王宮大殿,今天就算那五抓金龍都被掀掉了金皮,只剩下光禿禿的身子。
  
  完全沒有昨日的氣勢不說,手法還相當的乾淨,一點都沒留下。
  
  整個王宮能拿的全部都拿了,包括地面的玉石磚都是被撬起,搬走了的。
  
  東天王滿意的緩緩笑了:「不錯,不錯,不愧是地魔火出來的,收刮的就是乾淨。」
  
  「那是。」墨軒,墨葉,等人挺胸抬頭,完全當這話是稱讚。
  
  一日一夜,搬空梵天閣幾乎可以買下半個西天的財富,東天王深以為傲,東天將士更引為畢生榮耀。
  
  「該拿的拿了?」東天王把玩著手中的飛鷹,看著從落羽那裡傳來的消息,慢悠悠的問了一句。
  
  「拿了。」墨軒知道東天王問的是什麼,沉聲應下。
  
  東天王聽言滿意的點了點頭,看了一眼手中的飛鷹後,突然邪氣之極的笑了一聲。
  
  「帝梵天不足為懼,接下來我到要去會會那雲弒天。」
  
  一聲自言自語般的話音落下,東天王打了個響指,一揮手:「兒郎們,走,跟我們的門主匯合去。」
  
  「走。」十幾萬兵馬昂首挺胸大叫。
  
  眉輕揚,手輕拂,東天王一個飛身上了角馬,當先而去。
  
  兵馬雄壯中,在東天王轉身離去的當口。
  
  一條火舌從梵天閣帝梵天的寢宮竄出,開始朝著王宮四方飛揚而起,撲向那光禿禿,什麼都沒剩下的梵天閣王宮。熊熊烈火,連綿而起,瞬間驚天。
  
  那些在東天王破城而入,就嚇的完全躲開平民百姓和王族,還沒有從這群來歷不明的兵馬離開的喜悅中恢復過來。
  
  就目瞪口呆的看著熊熊火焰飛騰而出,瀰漫於他們的王宮之上。
  
  他們矗立幾百年的王宮,他們精妙絕倫的王宮,被焚與大火。
  
  火光沖天,鮮艷而明亮的驚人。
  
  映襯著前方呼嘯而來,滿載而去的東天兵馬,那紅與黑的交織,是那麼的詭異和深邃。
  
  幾天時間,被連下十幾城,京都淪陷。
  
  一把火焚燒掉梵天閣幾百上千年歷史的王宮,只給還處在懵懂中的梵天閣一個瀟灑的背影。
  
  這是恥辱,梵天閣永遠的恥辱。
  
  烽煙滾滾,濃郁的大火直上九天,幾乎瀰漫整個這半方天際,千里之外都能讓人看得清清楚楚。
  
  荒涼草原,帝梵天狂奔而來。
  
  「報,京都淪陷。」
  
  「什麼,京都淪陷……」亞無君一瞬間幾乎控制不住身形掉下馬。
  
  他們還是晚了一步嗎,還是晚了?
  
  帝梵天唰的握緊手中的馬韁,那臉色駭人的幾乎讓人無法逼視。
  
  「看,閣主你看。」而就在這一稟報聲中,帝梵天身邊的大將突然大叫出聲,那聲音中含滿了無比的驚慌。
  
  帝梵天下意識抬頭一看,濃煙滾滾,瀰漫而起,有火焰在那方蒸騰,半邊天好像都在燃燒。
  
  那是,那是帝都的方向。
  
  「快,快。」一瞬間是帝梵天雙眼血紅,目赤欲裂,狂飆的就朝前衝去。
  
  帝都,他的帝都。
  
  兵馬急行,百萬兵馬見此幾乎是不要命的朝帝都狂奔。
  
  卻不知道,前方荒涼的草原上,早已經有人在前方等著他們。
  
  而在他們的身後,同一刻雲弒天也看見了那半邊天的濃煙,當下什麼多餘的話也沒有,只劍尖一指:「追。」
  
  望天涯兵馬奮勇,個個捨生忘死撲去。
  
  寒風蕭瑟,這方天地卻炙熱無比。
  


第162章:三王匯聚

  風乍起,天地寒慄驚人。
  
  然在這寒慄中,頭頂燦爛的陽光卻從天際莫名其妙的揮灑下來。
  
  藍藍的天,白白的雲,看上去就如綢緞一般舒服。
  
  讓人一眼望之,好像不是深冬,而是初春一般高廣的讓人心曠神怡,幾乎完全忽略了這荒原上此時的殺機重重,腥風血雨。
  
  映襯著遠處天邊的一片火紅,萬分詭異。
  
  萬馬奔騰,璀璨的藍天下,黑壓壓的角馬猶如黑色的水銀洩地一般,狂飆的一浪一浪呼嘯而來。
  
  帝梵天率領著他的大軍,瘋狂的狂奔而來。
  
  風聲勁急,天地蕭索。
  
  「呼呼……」就在這荒原勁風中,那帝梵天的前方荒原盡頭,突然從四面八方升騰起淡淡的青煙。
  
  青煙寥寥,直上青雲。
  
  就好似一圈半圓,整個把這一方的荒原給包裹在了裡面。
  
  而伴隨著那青煙寥寥而上,帝梵天隊伍最前方負責偵查和疾飛而走,準備先一步抵擋梵天閣京都的空中部隊。
  
  瞬間被那青煙瞇了眼。
  
  黑壓壓的大鵬在天空中快速的打起了圈兒,哎哎鳴叫著,朝著地上就墜落了下來。
  
  「怎麼回事?」後方領著大部隊前進的帝梵天看見此情景,頓時臉色一沉,大吼出聲。
    
  「不知道,好像那青煙有古怪。」立時有兵將回稟出聲。
  
  廢話,誰都知道那青煙有古怪,亞無君眉色冷沉。
  
  「快傳信,前方……咦……」
  
  冷沉的話還沒說完,亞無君突然輕聲咦了一下,鼻尖在空氣中快速的嗅了幾口。
  
  雖然他們離已經接近荒原盡頭的飛鵬隊伍還有很長一段距離,但是風過天下,那氣味傳遞的非常快,已經撲面而來。
  
  「是狼煙。」不等他說話,旁邊的帝梵天沉著臉沉聲道。
  
  狼煙,對人和其他魔獸都沒有什麼副作用。
  
  但是對大鵬卻有誤導和迷惑作用。別管它多少級,都會出現暈頭轉向的症狀。
  
  「該死的,前方有埋伏。」亞無君臉沉如冰。
  
  但是狼煙一起,他們此次帶出來的只有飛鵬,而飛鵬現下全部從天空中墜落了下來。
  
  埋伏在那裡?有多少人?是誰在埋伏?
  
  他們可是一點都無法查看了。
  
  「走。」臉沉如冰,帝梵天停也不停依舊狂衝而走。
  
  前面就算有刀山火海,此時他也得往前面沖了,更別說埋伏。
  
  況且,在他百萬大軍面前埋伏,能埋伏個什麼樣子來。
  
  當下,帝梵天領著百萬兵馬,雖然心中有警惕,卻依舊橫衝而前。
  
  風過天下,呼呼有聲。
  
  「嗷嗚……」
  
  「吼……」
  
  就在這狂飆而來的迅猛奔回中,四方荒原突然間虎嘯猿啼,野獸咆哮之聲驟然而起。
  
  緊接著就以一種目空一切的姿態,呼嘯而上九天,籠罩整個荒原。
  
  縱馬疾奔的帝梵天一聽此聲,陡然一把拉住了馬韁,唰的抬起頭來。
  
  「閣主,魔獸,魔獸的吼叫。」旁邊亞無君臉色難看的快速喊出聲來。
  
  「嗷嗚……」風過荒原,聲音由遠而進。
  
  那呼嘯而來的氣息,那凌厲的氣勢,相當的驚人。
  
  抬頭,遠處荒原塵土飛揚。
  
  那狂飄而起的煙塵遮天蔽日而出,瞬息之間幾乎籠罩半邊天去。
  
  魔獸,大批的魔獸在奔進。
  
  帝梵天的臉一下就緊了,五指緊緊的扣住手中的馬韁。
  
  「君……落……羽……」帝梵天一時間那氣息凜冽的幾乎要吃了落羽。
  
  旁邊的亞無君一聽頓時意會過來,不由狠狠的咬緊了牙。
  
  魔獸並不集結,向來各自為戰。
  
  但是,君落羽既然能夠讓小銀帶領著那麼多的大魔獸,前去救援五洲城。
  
  那現在在這裡埋伏的有魔獸群,等待著攻擊他們。
  
  這有什麼好意外的。
  
  現在,就算任何不可能的事情發生在君落羽的身上,他都不會感到奇怪了。
  
  「閣主,快走,千萬不能被魔獸群追上,你帶隊走,我在這裡應付。」
  
  一意會過來,亞無君立時沉聲快速道。
  
  魔獸厲害,縱然他們有百萬兵馬,恐怕也迎敵也會很艱難。
  
  而且,京都淪陷,他們絕對這個時候不能被這魔獸群拖在這裡,一定要盡快趕回京都。
  
  帝梵天那裡不知道其中厲害。
  
  當下氣息一沉,厲喝出聲道:「右縱隊變前隊,取道關崖,後隊留少數人馬,把魔獸軍團引向雲弒天。」
  
  一命令啟出,帝梵天一鞭子揮上亞無君的角馬:「走,這裡不需要你死守,跟我回京。」
  
  話音落下,人已經遠遠的衝出去了。
  
  亞無君見此也不多做矯情,縱馬狂跟。
  
  左前方和右後方,魔獸呼嘯,來勢洶洶。
  
  帝梵天壓縮隊伍,變右前方為前鋒,整個百萬軍隊掉了個小頭,朝關崖那邊的方向狂奔而去。
  
  烽煙滾滾,塵土飛揚。
  
  而大後方留下來引魔獸的小隊,卻風蕭蕭兮易水寒的矗立當地,準備以命引魔獸群朝後面一路追殺的雲弒天隊伍引上去。
  
  風聲低吼,塵土漫天。
  
  「君王,前面有魔獸群。」在留守軍隊的大後方,一路追殺的雲弒天此時也領隊伍進入了荒原。
  
  看著眼前漫天的塵土,耳裡聽著各種魔獸的叫聲,燕飛又是興奮又是擔憂的朝雲弒天道。
  
  這一定又是君落羽的魔獸軍隊。
  
  雲弒天把一切看在眼裡,冷峻的眉間什麼多餘的表情也沒有,只有那大手一揮。
  
  沖,全軍壓上。
  
  既然是落羽的魔獸隊伍,帝梵天怕,他不怕。
  
  落羽豈會傷害他。
  
  急追而上,雲弒天緊追不捨。
  
  煙塵滾滾,呼嘯而來。
  
  留守引魔獸的帝梵天後軍,眼看著兩方魔獸群氣勢洶洶而來,而還沒容他們動身引向雲弒天兵馬的方向。
  
  大鵬一旦聞到這個味道,那來勢洶洶的兩大魔獸群,猛的一個回身,走了。
  
  走了?走了?
  
  幾乎是豁出命去等待的留守隊伍,冷汗凜凜下萬分詫異了。
  
  看著轉身而走,既不去帝梵天的大隊伍,又不朝他們進攻。
  
  就這麼從那裡來,回那裡去的魔獸隊伍,一個個驚訝莫名。
  
  這是什麼意思?它們不屑攻擊他們?
  
  而就在這留守兵馬的愣怔中,魔獸群走了,雲弒天的隊伍卻追上來了。
  
  當下,三下五除二,雲弒天可不是神情莫名的魔獸,直接一揮手,兵馬赫赫,殺伐而來。
  
  「魔獸走了,這?」殺戮中燕飛好生詫異。
  
  落羽派魔獸來玩的?怎麼不做事,氣勢洶洶的來了,又氣勢洶洶的走了,這?
  
  而雲弒天也第一次有點詫異,皺眉看著消失的兩方魔獸大軍,揚眉。
  
  啥意思?
  
  天青雲白,寒風犀利。
  
  呼嘯而來又呼嘯而走的魔獸軍團,在遠處露出了他們的真面目。
  
  一群拖著浩大樹木,人員稀鬆,卻陣勢驚人的東天兵馬,正笑嘻嘻的開始集結。
  
  以少充多,隨口來兩聲虎嘯狼吼的,他們可擅長的很。
  
  嘿嘿,魔獸的沒有,小兵兩三隻的有。
  
  「傳信號,任務完成,敵軍朝關崖方向而去。」
  
  「是。」
  
  青煙飛揚,直上天際,浩大荒原,看的是清清楚楚。
  
  「帝梵天朝這方來了。」遠處,落羽打了一個響指,一揮手:「傳話小紅和黃宇他們準備。」
  
  「是。」
  
  風過飛揚,荒原殺機暗浮。
  
  狂飆,真正的狂飆,為了不被身後的魔獸大軍追上,帝梵天的百萬大軍,這個時候再度提升了速度,朝著關崖狂飆而去。
  
  七國聯軍九十萬兵馬,頃刻間全面淪落。
  
  落羽的魔獸群有多厲害,不用言喻。
  
  此時,那怕就是那些拿腿在跑的中軍隊伍,也是使出吃奶的力量狂衝向前,他們可不願意跟魔獸大軍隊。頓時,只聽那鐵蹄轟隆隆的聲音。
  
  猶如天際的悶雷狠狠的擊打在荒原上,悶響聲遠遠的傳了出去。
  
  這一方天地間再也聽不見其他的聲音,只剩下駿馬狂飆的鐵蹄陣陣之聲。
  
  帝梵天幾乎是不計代價的回衝了。
  
  關崖,並沒什麼懸崖峭壁,只不過是路線稍微陡峭了一點,沿途石頭嶙峋,不是太好走而已。
  
  並不是什麼險惡之地。
  
  冰冷天地,薄薄冰水。
  
  下了這麼久的雪,今日這天氣不晴也罷,這一晴起來,絲絲白雪頓時化作冰水,就消融了開來。
  
  滲透在那荒蕪的草地上。
  
  一汪汪的,並不濃郁,也不淺薄。
  
  橫陳在荒野上,石頭邊,凝聚成一小灘,在馬蹄踐踏下,水花飛濺。
  
  沿途,碎石頭無數,鋪陳開來,給這冰冷的天更添冷清。
  
  帝梵天率領大隊兵馬從這裡狂飆而過,風在吼,水在跳躍,石頭在碾碎。
  
  帝梵天的速度很快。
  
  不知道是救國心切,還是不想被魔獸咬死,所有人速度都提升到了極致。
  
  橫衝而過,百萬大軍,那速度簡直讓人歎為觀止。
  
  前鋒營,中軍,擁有角馬的騎兵飛躍而過,狂飆向前。
  
  身後,步行的中軍後隊兵馬,則甩著兩條腿,啪啪的跟著狂追。
  
  「快,快,跟上……」
  
  「速度,速度提起來,別掉隊……」
  
  沿途,此起彼伏的叫聲還在催促。
  
  寒風犀利的刮過,帝梵天百萬大軍,前鋒,中軍和後軍,出現短暫的脫節,畢竟人的兩條腿,在怎麼也不是角馬的對手。
  
  風聲呼呼,帝梵天拼了命的往前衝。
  
  「前鋒加速,中軍量力……」前方的帝梵天狂飆的快是快,不過也沒到走火入魔的時候。
  
  步行的中軍一旦在提速,脫力的後果可不是他要的。
  
  他是要回軍去救他的京都。
  
  而不是帶著一群回去了什麼用都沒有的軍隊。
  
  趕回來送死的。
  
  當下,命令聲從前到後的傳達過來。
  
  「砰……」而就在帝梵天命令還沒傳達到中軍的當口,石頭嶙峋的百萬軍隊兩邊,突然齊刷刷出現無數黑壓壓的兵馬。
  
  整裝齊備,兵威驚人。
  
  從石後閃電出現,快的讓人根本沒察覺到他們的所在。
  
  「有埋伏……」
  
  前鋒和大部分中軍已經過去,此時後隊正處在此間的梵天閣兵馬,短暫的一怔後,轟然大吼起來。
    
  然而,就在他們一聲還沒吼出的當口。
  
  大道兩邊的大石,高坡上,那一身黑兵裝的東天兵馬,齊齊挽起手中常年帶著的鐵弓,瞄向了帝梵天中軍所過的地面。
  
  蹄聲遠端,帝梵天的人馬還來不及反應。
  
  為首的黃宇冷冷的一揮手中紅色的旗幟。
  
  「唰……」沒有任何的命令,沒有任何的號令。
  
  頓時間,只見所有早埋伏好的東天兵馬,鐵弓稟射,那犀利的箭頭朝著那中軍腳下的碎石路面就射了過去。
  
  萬箭齊發,快如流星追月,寒慄而銳利驚人。
  
  「結陣,結陣……」帝梵天中軍指揮官厲吼出聲。
  
  然,東天兵馬的長箭又不是向人去的,中軍結陣再快,也能有什麼作用。
  
  「轟……」頃刻間,只見萬箭齊齊射中那碎石嶙峋的路面,整個鋪滿了石頭的地面,頓時發出轟的一聲大響。
  
  「砰。」緊接著地面銀紅光芒一閃。
  
  就好像一條銀蛇瞬間貫通所有萬箭所指之地,瞬息間連接在一起。
  
  「轟……」
  
  一經連接,偌大的荒原關崖處地面裡面浮現一巨大的銀紅圖案,而伴隨著圖案的組成,一驚天動地的爆破聲驚天而起。
  
  石屑崩裂,從地底穿透而出。
  
  就好像那地面下的油被鑽出的姿態一般,鋪天蓋地,以一種萬分犀利的速度和姿態,朝著地面噴發而出。
  
  碎石阡陌,薄如利劍,快如寒刀。
  
  稟射而出,瞬間好似千萬刀雨驚天而來,殺氣騰騰。
  
  「啊……」
  
  「救命啊……」
  
  中軍結陣,是結防禦頭頂之陣。
  
  那裡料到這攻擊卻是從地底下來。
  
  頃刻間,這一方中軍隊伍,整個成了魚肉,在萬千寒刀中,任人宰割。
  
  淒厲的尖叫和嚎叫,穿天而出,驚破整個這一方天際。
  
  小紅與生俱來的本領就是控制石頭。
  
  以石頭做攻擊,就算是落羽等也要甘拜下風,還不說你小小的普通兵馬。
  
  以力量早先碎了這地下石層,在以力量分佈在眾人箭頭上,萬千箭雨,手到擒來。
  
  帝梵天中軍,整個大亂。
  
  「出了什麼事?」前方領頭而奔走的帝梵天聞聲唰的轉頭。
  
  遠遠看出,看不見中軍出了什麼事。
  
  只能看見那漫天而起的水花,形成薄薄的水霧飛揚。
  
  把他的中軍包裹在裡面,朦朦朧朧的,只見美感,而看不透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有埋伏,中軍遭遇埋伏。」身旁大將立刻回稟道。
  
  帝梵天聞言那深深皺著的眉頭就沒有鬆開過。
  
  只沉默了一瞬間,以一種壯士斷腕的狠絕口吻道:「傳令中軍,自己做主對敵,前鋒營,跟我走。」
  
  說罷,一拍馬繼續朝前狂奔而走。
  
  埋伏,那就是不敢正面對敵,那就是為了拖住他。
  
  前方,還有半日就是京都,此時,絕對不能讓任何的異動,拖了他的腳步。
  
  帝梵天滿頭黑髮,在空中幾乎逼成了一條直線。
  
  寒風冷冽,萬千箭雨下,帝梵天中軍這一截,整個大亂。
  
  立刻,前後不著掉,前面的前鋒營飛奔而走,而後面的中軍和後軍,則被堵在了這裡,微微停頓。
  
  黃宇看著眼前如此情況,手中綠色的旗幟一揮。
  
  立刻,埋伏於此的東天兵馬,快速的撤退,隱入了萬千嶙峋的石頭之後。
  
  哀叫連連,帝梵天百萬兵馬前後分離。
  
  風乍起,又寒又烈。
  
  「喲喲,聽聽這聲音,夠勁。」荒原外,一把火燒了帝梵天京都的東天王,領著他的兵馬到了。
  
  聽見那就算在他這都能聽見的兵馬狂奔,和隱隱約約傳來的嚎叫聲,東天王捏了捏下巴。
  
  「兒郎們,走,看熱鬧去。」一挑下顎,東天王滿臉邪笑的朝著落羽處就匯合了過去。
  
  而此時,緊隨其後滅了帝梵天留守的兵馬的雲弒天,沒有跟帝梵天走一樣的道。
  
  而是走的大道,朝帝梵天的前方搶去。
  
  烽煙滾滾,四方殺氣聚集。
  
  「嗚……」
  
  就在這聚集中,率領前鋒營飛速回衝的帝梵天軍隊,突然之間馬聲長嘶,夾雜著絕對的驚恐和慘叫。
  
  「怎麼回事?」帝梵天聽之不由面色一變,大喝出聲。
  
  而就在他大喝出聲的一瞬間,不需要將士的回稟,他也已經看清楚的前方的情況。
  
  一片混亂,一直整齊的隊列中,此時從前方快速的傳來波動。
  
  人和角馬的慘叫聲遠遠的從前方傳了過來。
  
  那齊頭並進快速前衝的前鋒,整個猛的矮了一截,狠狠的摔了出去,完全站不起來。
  
  瞬息之間,他前面的少半個前鋒營,幾乎全部摔了出去。
  
  人仰馬嘶,一片混亂。
  
  埋伏?敵襲?帝梵天腦海中瞬間轉過無數的念頭,卻在自己也衝至的當口,看清楚了地面下的一切。
  
  「沼澤,是沼澤。」帝梵天眼神一凜。
  
  「停下,沼澤,前方是沼澤,停軍。」眼神一凜下,帝梵天當此關頭也停不下來,坐下角馬朝著沼澤就衝了進去。
  
  帝梵天見此猛的飛身而起,腳下在沼澤中幾個輕點,遠遠的飛落,同時大吼出聲道。
  
  沼澤,這裡怎麼可能有沼澤?
  
  帝梵天身後的前鋒兵馬來不及思考,連忙聽命控制著兵馬就朝兩旁退後或停下。
  
  但是,聽見帝梵天命令的士兵能夠停下,
  
  那身後來不及聽見和控制的兵馬,卻一個接一個的撞上來,前仆後繼,密密麻麻。
  
  這前面要停,後面要衝。
  
  如此情況下,帝梵天的整個前鋒營瞬間大亂。
  
  慘叫聲此起彼伏的響起。
  
  在晴天下,交織出一幕不和諧的歌曲。
  
  這荒野不大,關崖這邊也從來沒有什麼沼澤地。
  
  現下,不過是雪融化了,形成了窪地,小紅在在那地底下微微的挖開一些,這沼澤不也就成了。
  
  一個飛身遠遁,帝梵天遠遠的落在了沼澤地外。
  
  轉頭,只見身後那一大片沼澤地裡。
  
  橫七豎八的全部都是他的士兵,污泥不深,幾乎只到人的頭頸部位,這本不能形成什麼威脅。
  
  但是他們如此速度的衝過來,前方一損,後面跟著遭殃。
  
  這簡直成了連坐之害。
  
  帝梵天一時間,臉色幾乎鐵青的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整隊,快……快……」
  
  就在這混亂中,此起彼伏的整軍聲和慘叫聲匯合在一起,讓這方顯得越發的混亂不堪。
  
  這地方有埋伏,他們不能亂,一旦亂了可能敵人就能給他們致命一擊。
  
  跟著帝梵天的大將,也都沒有一個是蠢貨,一經混亂和確定後,立刻開始整軍治隊來。
  
  然而,這天下不是任何事情都可以由著他們想當然的。
  
  就在這混亂中,冷風呼嘯而起,一道清冷的聲音綻放在此方天空。
  
  「帝梵天,你也有今天。」聲音寥寥,清冷無雙。
  
  一聲落下,那帝梵天前方凹凸出來的山坡上,一人緩緩縱馬而上,一身淡紫緊身長袍,一頭黑髮飛揚,。
  
  冰冷的臉上,夾雜著絕對的痛恨,不是那落羽是誰。
  
  而伴隨著落羽的出現,她身旁的無數高坡之上,密密麻麻的東天兵馬橫陳而出。
  
  兵威赫赫,彪悍無雙。。
  
  下方本就混亂的帝梵天前鋒營,立時越發有點混亂開來。
  
  一個人站在前方,帝梵天聽聲緩緩的轉過頭去,仰頭看著那高坡上一臉痛恨,冷冷看著他的落羽。
  
  本血紅的眼和犀利的氣息,突然緩緩的沉澱了下來。
  
  在那對視中,帝梵天突然微微一笑:「別來無恙。」
  
  聲音溫雅,好似久別重逢的老友寒暄。
  
  落羽聽言則一聲冷笑:「你很快就有恙了。」
  
  「呵呵,是嗎?」帝梵天聞言輕笑出聲,眼波流轉看著落羽:「在我的地盤上,那可說不定啊。」
  
  落羽一揚眉,俯視著帝梵天,冰冷的話還沒出口。
  
  一肅殺之極的聲音突然從帝梵天右後方響起:「那我們就試試。」
  
  冷酷無情,帶著絕對的殺伐。
  
  一音落下,不遠處兵馬赫赫疾奔而來。
  
  領頭之人一頭銀髮飛揚,氣息不怒自威,正是那從另一條道上插過來的雲弒天。
  
  兵馬縱橫,雲弒天快速攔截到了帝梵天的後路之上。
  
  冰冷的眼掃過眼前的情況,雲弒天冷冷的看了眼帝梵天。
  
  然後凝眸輕抬,雲弒天緩緩抬頭看向高坡之上。
  
  素容依舊,只是滿面塵霜。
  
  一身勁裝,雖男兒打扮卻不掩巾幗風采,正滿眼含怒的落羽。
  
  落羽到沒想到雲弒天這麼快就搶到了這裡,不由視線微轉,轉眼看向了雲弒天。
  
  回眸凝望,兩兩對視。
  
  雖只一眼,已然含義萬千。
  
  視線相交,一眼就對錯而開,兩人齊齊轉眼鎖定了帝梵天,這地界沒什麼比帝梵天更重要。
  
  而帝梵天看著從後搶道而來的雲弒天出現,眉頭微微一皺,此時對應著兩人肅殺的眼,眉色深深。
  
  風雲動,不見其勢,卻已風起雲湧。
  
  「哈哈,真熱鬧,看來我趕到的正是時候。」就在這當口,落羽身後馬蹄縱橫,一道邪魅的聲音響起。
  
  一馬上的高峰,東天王慢條斯理的走了上來,與落羽並肩站在了一起。
  
  風雲際會,三王齊至。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6 05:19 PM

第163章:落羽受傷

  一剎那,明明天空晴朗,卻氣息極低起來。
  
  下方雲弒天和帝梵天齊齊眼色一深,含義莫名的看東天王。
  
  東天王感覺到那兩道不同含義的視線,低頭,妖邪之極的眼橫空一掃,對上下方的雲弒天和帝梵天。
  
  佛仙一水,地魔火,呼風喚雨的三王,對上了眼。
  
  暗潮洶湧,氣息凜冽。
  
  落羽從看見雲弒天中回過神來,不由眉頭微挑,側了側頭朝東天王道:「來了?」
  
  東天王眉眼輕佻,掃了下方的兩人一眼,緩緩的笑了。
  
  在兩道不同目光的注視下.
  
  東天王手一伸一把搭住落羽的肩膀,低笑著邪氣萬分的靠近落羽的耳邊道:「拿我的兵馬來做人情啊,我可要收利息的。」
  
  落羽聽言橫了東天王一眼,同樣低聲的道:「我難道不是為你一勞永逸,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把梵天閣王宮搬空了。」
  
  東天王聞言頓時開懷大笑起來,神色萬分寵溺和不正經的笑道:「還是我的君夫人瞭解我。」
  
  落羽早就習慣東天王如此叫來叫去的。
  
  早就懶得理會他這點口頭便宜,當下白了他一眼,轉頭繼續鎖定下方的帝梵天。
  
  而她和東天王的那副互動,在下方諸人眼中看來,可不一般。
  
  那份親暱,那份熟悉,那份寵溺……
  
  立時,雲弒天的眼一沉,風起雲湧而來。
  
  君夫人,正宮王妃的叫法。
  
  這妖魅到極致的男人叫他的落羽為他的君夫人?
  
  而同一刻,那包圍圈中的帝梵天卻眼波一轉,突然大笑出聲:「難怪兵馬如此犀利,原來是地魔火的強兵。
  
  落羽,落羽,我可真佩服你,居然能說動地魔火四大天王之一為你出兵,看來你們情意不淺啊。」
  
  落羽豈會沒聽出帝梵天意有所指的話,當下臉色一沉。
  
  然還沒等她回話,旁邊的東天王就邪笑的點點頭道:「你確實該佩服。」
  
  居是坐實了他跟落羽交情匪淺的話。下方,雲弒天的眼越發的黑了,一股低沉的氣壓開始在荒野上迭起。
  
  身後,燕飛等人面面相覷。
  
  一時間,所有看向落羽的眼神,都有點拆不透起來。
  
  相對雲弒天的臉色難看,帝梵天的臉色卻很好看了。
  
  風度翩翩,儒雅難言。
  
  聽東天王這麼一說,帝梵天優雅的一笑:「是啊,確實該佩服,不過本閣主最該佩服的還是天王你啊。
  
  為自己君夫人的情人出兵攻打他情人的敵人,天王,這可跟地魔火的作風,不大相襯呢。」
  
  此話一出,圍剿在帝梵天前面兵馬的東天兵馬,頓時一陣騷亂。
  
  開什麼玩笑,拿他們東天王當猴耍?
  
  落羽一聽臉色瞬間冷沉,一張口就要厲喝出聲。
  
  而她快,她身邊的東天王更快。
  
  手一伸,一把按住落羽的肩頭,東天王阻止住落羽說話,邪魅異常的笑道:「那是君子風度。」
  
  一文縐縐的君子風度出口,哽的落羽差點一口口水嗆死。
  
  東天王有君子風度嗎?
  
  沒有,這是絕對毫無疑問的。
  
  東天王見落羽猛咳出聲,不由笑容滿面的輕拍著落羽的背道:「我真是個大度的人。」
  
  「滾。」
  
  落羽一個肘拐,狠狠白了東天王一眼「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在亂說,我叫小銀滅了你。」
  
  東天王聽言攤了攤手道:「好吧,好吧。」
  
  那臉孔帶笑,摸樣間是說不出的寵溺味道。
  
  那陣勢,看得下面的望天涯兵馬,一個個只有四個字來形容,打情罵俏。
  
  雲弒天籠罩在袖袍裡的五指,緊緊的握成了拳頭。
  
  而帝梵天則滿面微笑的眼中發寒。
  
  這個時候能如此從容自在,只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對方有絕對的把握,才會如此輕佻。
  
  地魔火,奶奶的,居然不明力量是地魔火來的。
  
  居然是四大天王之一,他真是小瞧了落羽。短短時間,給雲弒天搬來的救兵如此強悍。
  
  看來,他今日……
  
  一話堵住東天王的口,落羽臉色一正,冷冷的看著下方的帝梵天,沉聲大喝道:「帝梵天,你少給我想挑撥離間。
  
  我今日來不幫別人,我只為我自己討回公道。
  
  你誤導我爹娘,設計謀算望天涯,令我大錯鑄成,害我不得不遠離而走。
  
  大錯鑄成,對望天涯我無話可說,該認就認。
  
  但是,你,今日我不跟你把這總賬算一算,難消我心頭之恨。」
  
  清冷聲音隨風飄揚,傳遍在場每一個人。
  
  那清冷音調中夾雜的怨恨,比那山重,比那海深。
  
  燕飛等人聞言齊齊微皺了眉,看向落羽,果然如此?
  
  下方的帝梵天聽言,眼珠一動,正欲開口。
  
  身後的雲弒天突然一聲厲喝道:「少妄言,今日我們的帳就來算一算,來啊,全軍壓上……」
  
  「是。」
  
  伴隨著雲弒天這一聲號令,攔截住帝梵天兵馬後方的望天涯傷兵,戰鼓轟然的就朝帝梵天剛剛振作起來的兵馬撲去。
  
  那跟他說那麼多,絕不給帝梵天任何脫離的機會,打了在說。
  
  攔截住帝梵天正方的落羽見此,也一揮手沉聲喝道:「壓上。」
  
  跟著她的兵馬大將頓時齊齊抬頭看了東天王一眼。
  
  東天王含笑矗立,慢條斯理的點了點頭。
  
  立刻,只聽一聲炸喊,落羽手上的十幾萬兵馬,朝著下方帝梵天兵馬的正前方就衝了下去。
  
  殺氣飛揚,喊殺聲瞬間震天。
  
  一命令下,落羽一握手中銀紅絲線,身形一閃,臨空就朝下方瞬間隱入人群中的帝梵天衝去。
  
  她跟帝梵天,今天不死不休。
  
  同一刻,雲弒天也縱馬而上,從背後逼近了帝梵天的所在。
  
  風雲雷動,強強對話。
  
  山坡上,看著此情景的東天王,摸著下顎笑了笑,輕輕朝雲弒天的望天涯兵馬身後抬了抬下顎。跟在他身邊的墨軒見此,立刻一聲不出,轉身就走。
  
  身後,那山坡下,東天王帶來的十幾萬兵馬,悄無聲息的動了。
  
  君子風度是什麼?他東天王可不知道。
  
  給他看中的人的情人幫忙,喔,這怎麼可能。
  
  他又不是傻子。
  
  寒風起伏,這荒野卻熱血朝天。
  
  而就在這落羽和雲弒天圍堵住帝梵天的時候,另兩方小銀和風無心的魔獸聯軍,也到了望天涯的東南兩關卡。
  
  風無心的望天涯兵馬援兵,這沒多少。
  
  對於兩關卡實際上並沒有多少幫助。
  
  但是,小銀的魔獸大軍可不一樣了。
  
  那十級以上的大傢伙們才一來,那氣勢整個都不一樣。
  
  那洶湧澎湃的殺氣,那張揚囂張的氣息,那所向披靡的氣質,簡直就是天底下捨我其誰。
  
  望天涯東南兩關卡,瞬間有如神助。
  
  那裡還需要什麼藏著捏著,拚命死守。
  
  直接城門一開,十級,十一級,十二級,十三級的大魔獸一出。
  
  戰場瞬間轉向,成為一面倒的殺戮。
  
  望天涯南面關卡有吞雲貔貅負責。
  
  這一次,率領著大批頂級魔獸而來的吞雲貔貅,那可是有仇報仇,有怨抱怨。
  
  隱族當年乘它沖級的最後關頭,分不出心力來對付他們,被他們給擒拿了來,囚禁在隱族王宮地下。
  
  做他們的守護獸。
  
  現在,這怨恨要報了。
  
  當見,十四級的吞雲貔貅領著一群大魔獸,那是氣勢洶洶的殺入了隱族的陣營。
  
  隱族的老頭,出來受死。
  
  怨氣沖天,殺氣逼人。
  
  隱族族長等人,前一刻還在做著勝利的美夢,下一刻就被吞雲貔貅這一群魔獸軍團給嚇了個屁滾尿流。
  
  七國聯軍,九十萬兵馬全軍覆沒,他們現在還不到九十萬。
  
  頓時間什麼叫棄甲而逃,抱頭鼠竄,那可是全面上演。
  
  隱族和馮成國的兵馬,。被吞雲貔貅追的是滿山遍野鼠竄,恨不得多生兩條腿。
  
  那叫一個悔不當初,悔不當初啊。
  
  且不說吞雲貔貅在這一面大開殺戒,小銀在東面關卡也是威風凜凜。
  
  不值一提,真正是不值一提。
  
  對普通兵馬來說是絕對威脅的幾國聯軍,在它們魔獸軍團的逼近下,那是望風而逃。
  
  那裡有絲毫血性,簡直無味,無味。
  
  小銀矗立在城牆上,看著下方毫無可比性的戰鬥,鄙夷的癟癟嘴。
  
  就這陣勢,根本就不是我們魔獸軍團的對手,無用,無用。
  
  本就無用,一旁的銀白飛虎插了一句。
  
  小銀聽著銀白飛虎的口氣,小眼睛突然滴溜溜的一轉,小爪子挺風度的一摔小腦袋上的銀毛。
  
  我魔獸軍團所向披靡,當世無敵。
  
  那感情好啊,等落羽回來了,我去給她說去。
  
  嘿嘿,我們去打一個大天下回來,把整個佛仙一水,不,還有地魔火,不,不,整個忘川大陸都打下來。    
  誰敢不同意,我就打死他丫的,滅掉,統統的滅掉。
  
  到時候我來當王,落羽也來當王。
  
  呵呵,我們都是王,哈哈,……
  
  小銀美滋滋的想入翩翩了,把整個大陸都踩在腳下,那滋味……
  
  哇哇,爽啊。
  
  不行。
  
  而就在小銀想入非非的時候,銀白飛虎突然沉聲道。
  
  為何?小銀尾巴一豎,難道還有什麼比它的魔獸軍團還強,為什麼不行?
  
  銀白飛虎看了小銀一眼,那眼神深邃而老練。
  
  各有各的道,各有各的天下,這是恆久以來忘川大陸的劃分。
  
  魔獸有魔獸的地界,人有人的。
  
  否則當年你爹那麼強,我們怎麼也沒有統一大陸。
  
  聽著銀白飛虎的話,小銀皺了皺小小的眉頭。
  
  它很想說是因為它老爹無用,但是,這無用的話還真說不出口,那傢伙貌似比它強上那麼一點點,一點點。小銀當即癟嘴,劃分,誰管那劃分,只要我家落羽要,我就給她打去,哼。
  
  銀白飛虎聽言,轉頭看著小銀,老練的眼中是絕對的沉穩。
  
  知道這一次我為何會同意幫忙,而其間也沒有遇到任何的阻攔。
  
  就是今次設計面小,因此還無所謂。
  
  當真的我們想一統大陸的時候,那些老傢伙和隱藏的宗族,就會出手干預了。
  
  這忘川大陸最有名,最後權的在佛仙一水。
  
  但是,真正最強的,維持這大陸次序的則根本不在這裡。
  
  你還小,還有很多不知道,回去我會慢慢教你。
  
  銀白飛虎的話一出,從來沒有聽過這樣定律的小銀,不由微微的一怔。
  
  還有更強的?
  
  學無止境,銀白飛虎淡淡的道。
  
  武學一道是沒有盡頭的,強中自有強中手。
    
  小銀聽言伸爪子繞了繞腦袋,眨巴了一下小眼睛道。
  
  那我算多強的?
  
  銀白飛虎看了眼小銀,很不想打擊它的道。
  
  獸王當年都算不上最強。
  
  靠,靠,靠,小銀一聽連罵了三句髒字。
  
  它老爹都不算最強,那它豈不是更沒影了,啊啊啊啊,打擊,絕對的打擊。
  
  銀白飛虎看著抓狂的小銀,很嚴肅,所以,你要……咦……
  
  一話還沒說完,銀白飛虎突然抬頭看向遠處的空中,臉上的神色驚異一閃而過,凝聚上一絲絕對嚴肅。
  
  什麼?小銀立時跟著看去。
  
  只見那方天空什麼都沒有。
  
  天青雲淡的,沒有任何的異常。
  
  小銀轉頭看向銀白飛虎。
  
  有勢力橫加干預了,銀白飛虎微微皺了皺眉,聲音很沉。
  
  什麼意思?小銀小眼睛不斷的眨,腦子轉動的極快。
  
  銀白飛虎眼中望天涯梵天閣都算不上什麼勢力,它說的勢力?難道是那些所謂的老頭子和隱藏的宗族?
  
  小銀頓時小眼睛一沉,銀白飛虎所看的方向,那是梵天閣的方向,那意思……它老爹都不及的高手,落羽肯定不是對手。
  
  小銀瞬間大急,這裡交給你。
  
  小銀銀毛一炸,一話扔下,快若閃電就朝落羽所在的方向衝了出去。
  
  「小銀?」
  
  城牆上在一旁巡視的風無心見小銀和銀白飛虎嘰裡咕嚕一通獸語後,突然神色一變,白光一閃就跑了,不由詫異的叫了一聲。
  
  風過樹梢,小銀蹤跡難覓。
  
  而銀白飛虎見此眉頭微皺,爪子一揮,嗷嗚一聲大吼。
  
  聲音穿雲破月,遠遠的傳出。
  
  立時,下方早已經佔據勝場的萬獸,開始回縮,集結。
  
  大勝而歸,望天涯東南關卡,大勝。
  
  風過天下,這是好還是壞?
  
  而此時圍剿帝梵天的雲弒天和落羽,也處在佔據了無邊上風的當口。
  
  帝梵天百萬兵馬被隔絕成兩塊,前後不能相應,雖然有百萬之力,卻一時半會完全被雲弒天和東天王的兵馬壓著打。
  
  燕飛手下望天涯兵馬對梵天閣恨之入骨。
  
  此時終於撲咬而上,那裡會軟手。
  
  一時間,只聽殺戮聲震懾天際,這一方天下儘是猙獰。
  
  而戰場中心的帝梵天也沒有停下。
  
  「砰。」一掌相對,帝梵天一個臨空翻身朝後躍出,嘴角微微滲透出一絲血跡。
  
  對面的落羽也身形一閃,微微晃動了兩下,卻站住沒有動。
  
  高下立判。
  
  站在落羽身後壓陣的雲弒天,見此揚了揚眉,又進益了。
  
  「虛無神功?」場中,帝梵天看著落羽的雙手微微的皺了皺眉,伸手擦去嘴角的血跡。
  
  跟他的虛無神功絕對是一個路子的,但是好像比他的還要深奧,或者說還要全面。
  
  怎麼可能?他的師傅當年教他的時候,確定這一代的弟子只有他一個啊。
  
  「你跟迦葉塔有什麼關係?」帝梵天眉頭緊皺。
  
  「迦葉塔,沒聽說過。」落羽手一揚,無形的內力呼嘯而出。
  
  虛無神功,她不會,她會的是內功。一聽落羽如此斬釘截鐵的回答,帝梵天凝頓了一瞬間,眼中決絕之色一閃,五指虛空一扣。
  
  一柄赤紅色的長劍憑空而出,握在了帝梵天的手上。
  
  光澤耀眼,幾乎看不見長劍的本來面目,只隱隱約約劍身上浮現出紅色的火焰。
  
  卻又不大像是火焰,妖異的驚人。
  
  「斬妖劍,小心點。」落羽雙手一揚,正待一步逼近,旁邊的雲弒天突然出口,沉聲喝道。
  
  落羽一揚眉,斬妖劍,什麼東西?
  
  「兵器譜上排名第七的利劍,傳說一劍可斬人魂魄。」
  
  就在這落羽一揚眉之際,一旁涼涼的好似看風景的東天王站在落羽的身邊道。
  
  跟雲弒天那把從飄渺一族的來的麒麟羅剎刀是一個級別?
  
  這帝梵天還真有些本事,居然有這個。
  
  不過,這又能說明什麼。
  
  「那又怎麼樣?」冰冷的話音落下,落羽身形一閃就朝帝梵天逼近而去。
  
  同一刻,旁邊的雲弒天伸手入懷,摸出他的麒麟羅剎刀,見風化形,揚手就朝落羽扔去:「用這個。」
  
  「不用,我有東西,你保護好你自己。」落羽頭也沒回,手中銀紅光芒一閃,擊回雲弒天的刀,一邊停也不停的朝帝梵天撲去。
  
  「怎麼都有好東西?」東天王則揚了揚眉,嘀咕了一聲。
  
  一見落羽不接雲弒天的麒麟羅剎刀,就這麼撲來,帝梵天低喝一聲:「這可是你自找的,小心了。」
  
  一音落下,帝梵天長劍橫空一豎,一劍橫空一劃,蕩漾起火紅的波浪,朝著落羽就攻了過來。
  
  沒有多強的氣勢,跟雲弒天那柄麒麟羅剎刀完全不能比。
  
  落羽心中一動念,這斬妖劍怎麼如此名不副實?
  
  身形卻微閃,避開那火紅的波浪,就朝帝梵天撲去。
  
  然,她身形才一閃避開,那火紅的劍氣好似有生命似的,一扭頭依舊朝著落羽的方向追來。
  
  那速度不快不慢,但是越是接近,那股讓靈魂都為之顫抖的冰冷力量,完全滲透了過來。
  
  籠罩著週身,幾乎把人完全凍結的不能動彈。
  
  落羽一驚,這斬妖劍古怪。
  
  心中這麼一驚,那動作自然一慢。
  
  而在這兵器譜上排的有名的斬妖劍前,微微的凝頓就能要命。
  
  立時,紅浪撲下,朝著落羽當頭就罩來。
  
  「羽兒……」
  


第164章:天下美人

  雲弒天大驚,一聲吼出,手中麒麟羅剎刀一橫,全身氣息一顯,劈頭就要朝帝梵天的斬妖劍對去。
  
  然而,就在這頃刻之間,落羽一聲低喝:「不許動手。」
  
  那聲音冰冷,夾雜著無盡的命令,但是更多的是關懷,就如天空中突然打了個一個驚雷一般。
  
  別人還不覺得怎麼樣,卻實實在在的炸響在雲弒天耳邊。
  
  轟的雲弒天氣息一窒,微慢了那麼一下。
  
  而就這麼一下,帝梵天斬妖劍下,一劍把落羽劈成了兩半。
  
  「羽……」雲弒天瞬間色變,幾乎無法控制的驚慌大吼一聲才叫出,緊接著卻好像有人一刀砍下了他後面的聲音一樣,詭異的停下。
  
  雲弒天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場景。
  
  帝梵天斬妖劍下,一個落羽被砍成了兩半。
  
  然而,另一個方向,就在帝梵天身前,一個落羽卻棲身而上,衝向了帝梵天。
  
  這……這……
  
  兩個落羽?這一場景不僅雲弒天吃驚,就是一劍砍下的帝梵天也驚訝的瞪大了眼,眼睜睜的看著落羽逼近。
  
  嘴角勾勒起一絲冷笑,落羽瞬間逼近帝梵天身前,猛的就是一掌揚出,狠狠的印在了帝梵天的胸口。
  
  「帝梵天,你給我去死。」
  
  冰冷無情,含著徹骨的痛恨。
  
  「噗。」帝梵天頓時被狠狠擊飛,一口鮮血猛的狂噴而出,在半空中劃過一道紅色的弧線。
  
  「閣主……」不遠處被燕飛等人阻擋住的亞無君等人,一眼見之幾乎駭然大叫出聲。
  
  而燕飛等人則一聲大吼:「好啊。」疾飛而落,帝梵天朝著遠處地面就撞了下去,落羽身形一閃,急追而上。
  
  然就在他眼看要撞到地面的一瞬間,身後身影閃動,東天王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那裡。
  
  邪氣萬分的臉上洋溢著邪魅的笑容,手一揚,一掌電光火石一般撞向了帝梵天的後背。
  
  偷襲,什麼叫偷襲?他可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噗……」血花四濺,東天王那一掌可非兒戲。
  
  帝梵天頓時身如柳絮,朝著雲弒天的方向就被擊飛了去。
  
  東天王則笑瞇瞇的朝落羽一揚手:「又長進了,使用的越來越熟悉了。」
  
  落羽身形一頓,停在東天王身邊。
  
  一個殘影,小意思。
  
  回首,帝梵天正朝雲弒天落去,落羽眼中血色一閃,突然一眼橫掃雲弒天背後的方向。
  
  「墨軒呢?你的其他人馬呢?」一眼掃過,落羽的臉一下就變了。
  
  東天王聞言笑瞇瞇的道:「做他該做的去了啊。」
  
  「東天王。」落羽瞬間沉下來了臉。
  
  雲弒天身後隱隱有黑色的兵馬靠近,那絕對是東天王的,他想抄了雲弒天的後路。
  
  「呵呵,落羽,我可是光明正大……什麼氣息?」
  
  東天王笑瞇瞇的話還沒說完,臉色陡然一變,唰的抬起了頭。
  
  同一刻,落羽臉色也是一驚,猛的一個飛身就朝雲弒天的方向撲去:「弒天,小心。」
  
  那仰著頭,正看著帝梵天落下,手握麒麟羅剎刀正準備給帝梵天最後一下的雲弒天,也同時面色一肅,頭也沒回,一刀就朝身後斬去。
  
  「轟。」一聲驚天,雲弒天的刀風被一掌劈開,一道金黃色的力量破空而來,直朝雲弒天而去,完全禁錮住他。
  
  「君王……」變故突生,燕飛大駭而呼。
  
  而就在燕飛只來得及喊出聲的當口,雲弒天被狠狠的撞開,一道淡紫的身影猛的撲過來,對上了那金黃的力量。
  
  「砰。」鮮血撒空,身如影墜。
  
  「羽兒……」倒撞而飛,急如流星墜落,一道血箭飛躍而出,灑落半空。
  
  猛撲而上,卻不過僅僅是一個照面,落羽就被那金黃色的力量擊的倒飛而回,血灑半空。
  
  雲弒天被落羽猛的撞的退後幾步,避開了那金黃力量,此時見此冷臉失色,急吼而出,朝著落羽就欲撲來。
  
  而本就在落羽身後的東天王,也是臉色一變。
  
  一個飛身而起,一抱將墜落而下的落羽抱住,從半空中接了下來。
  
  卻也被那連帶的金黃力量,波及的往後連連退了幾步。
  
  「你怎麼樣?」
  
  一步止住後退的身形,東天王低頭就看向懷裡的落羽,聲音中帶著焦急。
  
  而被他接住的落羽,什麼話都來不及說。
  
  只嘴微張,又是一口血湧了上來,濺了東天王一胸口。
  
  東天王見此臉色大變。
  
  落羽有多厲害,他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這不明力量才只一擊,就擊的落羽幾乎連說話都不能,整個筋脈都錯亂開來,這來人……
  
  同一刻,天空中一道淡藍的身影一閃,一把接住了墜落的帝梵天。
  
  一切不過頃刻之間。
  
  局面立時反覆,落羽重傷,來人氣息驚人。
  
  「羽兒……」猛撲而來,雲弒天看著東天王胸口綻放的血跡,雙眼一瞬間赤紅欲裂。
  
  落羽受傷了,受傷了。
  
  「梵天?」而就在他撲向落羽的同時,半空中接住帝梵天的藍衣人,皺眉喊了一聲帝梵天。
  
  而此時的帝梵天連遭兩次重擊,那裡還有力量支撐,奄奄一息,幾若垂死。
  
  那藍衣中年人,見此臉色一沉,一眼看向下方朝落羽撲過去的雲弒天,五指虛空朝著雲弒天就是一抓。
  
  一力劈空,電閃而至,瞬間就籠罩向雲弒天的後背。
  
  雲弒天變招也快,一感覺有力量來襲,立時不及搶到落羽身邊,臨空一個翻身,斜身閃電般的撲出。
  
  同一刻,東天王抱著落羽也急退而走。「轟。」一聲沉悶的破開聲響起。
  
  就在剛才雲弒天與東天王之間相隔之處。
  
  一道一尺長的地面裂縫,猛的迸裂而出,橫陳在了雲弒天和東天王落羽之間。
  
  裂面平整,猶如刀切。
  
  風寒入骨,天地瞬間越發寒烈。
  
  地面一片沉默,此一方交戰的眾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的停手抬頭,駭然而詫異的看著。
  
  風過荒野,呼呼有聲。
  
  「雲弒天?」
  
  半空中,一手抱著傷重的帝梵天的藍衣中年男子,冷冷的憑空鎖定下方的雲弒天,聲沉如冰。
  
  雲弒天手中麒麟羅剎刀一緊,轉身對上那藍衣中年人:「你是誰?」
  
  「我是誰,你還沒那個資格知道。」藍衣人聲沉如冰。
  
  言罷,側頭看了眼人事不知的帝梵天,藍衣人眼中一閃而過殺戮:「王朝爭霸,各憑本事,本尊不管。
  
  不過,你既然敢傷本尊的弟子,找死。」
  
  一冷絕的話音落下,藍衣人眼中殺伐之色大作,空著的手兩指並列如刀,一刀就朝雲弒天砍了下來。
  
  那金黃色的力量迅猛如雷,呼嘯而下。
  
  雲弒天見此,那還能聽落羽不讓他動手的話。
  
  手中麒麟羅剎刀刀鋒一震,全身鬥氣一湧,一刀橫劈而上,就朝那藍衣中年人的手刀對了上去。
  
  殺刀一出,本應天地變色,日月無光。
  
  豈料,在對上那金黃力量的瞬間,就好似貓和老虎的差別。
  
  瞬間被壓的渺小了起來。
  
  雲弒天見此眉色一沉,此人……
  
  「麒麟羅剎刀,刀中之王,可惜就憑你,不過只能發揮十之二三的力量,簡直就是浪費。」
  
  半空中藍衣人冷冷的看著雲弒天手中的麒麟羅剎刀。
  
  一音沉下,手中二指再度朝著下方一沉。
  
  只見那金黃色的力量瞬間大漲。
  
  就如那猛虎一口吞噬了那麒麟羅剎刀的力量,當頭就朝雲弒天衝來。光芒大作,臨頭而來,瞬間籠罩雲弒天。
  
  整個把雲弒天給罩在了裡面。
  
  光華耀眼,卻冰冷的帶著凌厲殺機。
  
  好快,快的他幾乎都沒有做出反應。
  
  雲弒天眉色大肅,手中麒麟羅剎刀一揮,正欲硬抗。
  
  就只感覺手中猛的一鬆,那麒麟羅剎刀在這金黃色的力量中,突然從他的手中脫落而出,朝著半空就飛了上去。
  
  「殺刀,你不配擁有。」
  
  冰冷的聲音在半空中飛躍而出,藍衣中年人冷冷的看著朝他飛來的麒麟羅剎刀。
  
  而就在麒麟羅剎刀從手中飛出的一剎那,雲弒天只感覺週身籠罩著他的力量猛的一強。
  
  瞬間內縮,壓的他一瞬間幾乎氣都喘不過來。
  
  任憑他如此的擴展力量。
  
  那金黃力量就好似一隻手越收越緊的朝著他捏來。
  
  那力量,簡直就是無法抗衡……
  
  血色,從嘴角緩緩的流了出來。
  
  雲弒天週身紫紅的鬥氣被越壓越下,越壓越小,越壓越低。
  
  這,根本就不是同等級的力量對比。
  
  「君王,君王……」旁邊燕飛等大將震驚過後猛的反應過來,瞬間驚恐之極的朝著雲弒天就衝了上前。
  
  然而,他們才多高的等級。
  
  雲弒天都抵抗不住,燕飛,級別太低了。
  
  幾乎還沒衝到被籠罩在金黃光芒的雲弒天面前,就已經被那強大的氣息逼的根本想朝前多邁動一步都不可能。
  
  風聲勁急,此地一片殺氣凜冽。
  
  「幫……忙……」
  
  就在這急迫當中,不斷朝外吐血的落羽,勉強伸出手指,拽住抱著她的東天王,從牙縫中崩出兩個字。
  
  東天王本就震驚於這藍衣中年人的強大。
  
  此時聽落羽這麼一說,不由嘴角抽動,壓低聲音朝落羽道:「有沒有搞錯,我巴不得他死,怎麼可能去幫忙?」
  
  雲弒天是他的情敵呢,這個時候幫他,他的腦子可沒壞掉。落羽聽言五指狠狠的捏著東天王的胳膊,身形發顫的死硬著朝起撐。
  
  東天王不幫忙,她來……她來……
  
  「別動,你幫不上忙的。」東天王見此手腕一緊,緊緊的摟著落羽。
  
  氣息如此混亂,連撐都撐不起,還想幫什麼忙啊。
  
  動不了,心卻亂。
  
  她都連一擊都撐不住,本就有重傷的雲弒天撐不住的,撐不住的。
  
  耳裡聽著燕飛等驚駭的大吼,落羽心中又焦又急,卻又想動動不了,不由一個心焦下。
  
  本就傷了罩門的內傷一牽動,落羽口一張,一口血箭猛的狂噴而出,全部射在了東天王的胸口。
  
  東天王見此臉色一變,手中鬥氣蜂擁的朝落羽的體內就湧了過去。
  
  「你別動,你不要命……」
  
  「死……在……一……起……」
  
  東天王一話還沒說完,落羽強撐著說出四個字,便勉強的轉頭,朝雲弒天的方向看去。
  
  若是幫不了他,那今天就死在一起好了。
  
  東天王看著落羽臉上的決絕,眉頭緊緊的皺了一下,妖異的臉上邪氣一閃。
  
  沉吟了一瞬間,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好,好,我去幫,不過你可記好了,又欠我一大人情。」
  
  這個落羽,這個傢伙。
  
  明明一心向著外人,一點沒向著他。
  
  他也是腦袋有包,居然真沒辦法看著她這樣,簡直見了鬼了。
  
  抱著落羽正欲尋個安全地方放下。
  
  雲弒天那方卻突然風起雲湧。
  
  金光籠罩中,雲弒天那裡是此人的對手。
  
  生生抗拒壓抑下,一口鮮血猛的狂噴而出,濺落在胸前的衣襟上,瞬間染紅一片。
  
  血色順著胸口就滲透了進去,染紅了一切。
  
  那一直被雲弒天戴在頸項間的,從落羽身上得來的,被他認作是訂婚信物的項鏈戒指。
  
  在這一片血色滲透中,緩緩被雲弒天的血滲透。
  
  金黃光芒籠罩,壓力節節逼升。雲弒天在這壓力中一個不支,猛的單膝軟了下去。
  
  血色垂落,點點滴滴灑在了地面之上,觸目驚心。
  
  「受死啊。」半空中的藍衣中年人見此,眉色依舊冰冷,手中二指在一使勁,金光瞬間越發大盛。
  
  「君王……」
  
  被金黃氣息逼的口鼻都是鮮血,卻還在拚命往裡沖的燕飛等大將,見此幾乎心寒欲裂,狂叫驚天。
  
  然,就在這電光火石間。
  
  金黃色的光球中,雲弒天身上原色的光芒一閃,猛的彈開雲弒天身周壓迫他的力量。
  
  一物從雲弒天的頸項間緩緩的飛出,升空。
  
  那原色光芒不大,卻氣息半點不輸藍衣人的金黃力量。
  
  伴隨著它的升起,那金黃力量瞬間就好似冰雪遇見太陽,開始緩慢的消融開來,從雲弒天身邊消退。
  
  「咦……」
  
  抱著落羽正要找地方的東天王見此,一步站定,詫異的咦了一聲。
  
  而落羽也剛好位置順眼,視線對上了這一幕,把這場景看的清清楚楚。
  
  場中,週身壓力驟然失去的雲弒天,眉眼一挑,面上不顯驚訝卻眼中詫異的猛的抬頭,看上。
  
  頭頂上,,那滲透滿了他的鮮血的戒指,正原色光芒大盛,籠罩在他的頭頂。
  
  一圈一圈緩緩的轉動。
  
  那犀利而沉厚的力量,無邊無際,護他週身,這……
  
  「飄渺一族的信物?」
  
  周圍眾人正被這陡然場景突變,還在驚訝中,那半空中矗立著的藍衣中年人,突然眼中閃過一絲絕對詫異,低叫出聲。
  
  飄渺一族的信物??
  
  雲弒天聽言猛的轉頭看向落羽的方向。
  
  而此時,落羽也正好滿臉焦急的看著他。
  
  那一雙目光,不需要任何的言語,已經把那內心所擁有的情意,述說的淋漓盡致。
  
  飄渺一族的信物,他望天涯,帝梵天的梵天閣,隱族,等等佛仙一水勢力尋找的飄渺神通的倚仗。落羽給了他,把這麼關鍵的東西給了他。
  
  這麼貴重的東西,這麼重要的東西……
  
  就這麼一直戴在他的身上,就這麼一直放在他這裡。
  
  雲弒天五指緊緊的摀住胸口。
  
  有一股熱熱的東西在那裡流動,把那所有冰冷的心全部熱的滾燙,熱的幾乎要融化。
  
  他的落羽,他的落羽心中只有他……
  
  今生何其有幸,與她相知。
  
  今生何其有幸,並肩比翼啊。
  
  嘴角流血,眼卻帶笑,這一刻的雲弒天流光溢彩的幾乎讓人無法逼視。
  
  那種光芒,那種璀璨,落羽盡皆收在眼裡。
  
  那是此刻為了她,就算要了他的命,他也在所不惜的熱烈。
  
  冰冷徹骨的心一旦全部融化,那將會是滔天洶湧的猛烈和炙熱。
  
  落羽五指緊緊的抓著東天王的胳膊,幾乎要深入東天王的肉裡。
  
  雲弒天……雲弒天……
  
  寒風呼嘯,天地冰寒。
  
  原色與金黃對峙,霸臨整個這一方天下。
  
  藍衣人看著那緩緩逼近的戒指,眼中閃過一絲深色。
  
  突然手一揮,一把收了他的金黃力量,聲沉如冰的道:「原來有飄渺一族護你,難怪敢如此囂張。
  
  好,今日我且饒了你的狗命,一個月後,本尊弟子必當前來討教,本尊到要看看,到底是你飄渺一族強。
  
  還是我迦葉塔的弟子強。」
  
  說罷,袖袍一揮,半空中麒麟羅剎刀猛的墜下,重落在雲弒天的腳邊。
  
  一抱抱起帝梵天,藍衣人轉身凌空就踏步而去。
  
  「望天涯,一月後給我等著。」
  
  冰冷的聲音響徹整個這一方天空,怒火熊熊。
  
  寒風犀利,瞬間無影無蹤。
  
  沒有了金黃色的力量對持,飄渺一族的戒指緩緩從空中落下,雲弒天一伸手,接住。
  
  「君王,君王……」
  
  從這轉瞬變故中驚醒過來,燕飛等人連忙撲上,幾乎要喜極而泣了。
  
  雲弒天揮手沒有看燕飛等人,只緊緊的捏住那戒指,緩緩的轉頭朝落羽看來。
  
  而就在這一刻,落羽幾乎使盡了全身的力量,狠狠的扣住東天王的胳膊,從牙縫中崩出聲音道:「走……」
  
  走,她快支持不住了。
  
  一顆擔憂的心落下後,體內那狂飆而擴散的傷勢,幾乎讓她無法控制。
  
  那一掌力量太強,太強。
  
  強到她幾乎……
  
  同一刻,東天王一直為她療傷的力量也感覺到了落羽的崩潰在即,當下臉色沉肅,抱著落羽轉身就走。
  
  落羽那一聲雖然微小,但是如此距離怎能瞞過雲弒天的耳朵。
  
  雲弒天臉色一變:「你不跟我回去?」
  
  一音落下,身形一閃就朝落羽逼近過來。
  
  東天王見此眼一沉,腳下一跺,一道紫紅近黑的鬥氣朝著雲弒天就激射而去。
  
  「我勸你最好別想強搶,我可不念什麼飄渺一族的情分。」
  
  東天王本就是超越紫尊王者的所在,與雲弒天半斤八兩。
  
  而此時雲弒天被那金黃力量禁錮那麼久,卻怎麼可能是完好的他的對手。
  
  雲弒天一個閃身避開,臉色一沉就要動手。
  
  「走……」而此時,臥在東天王懷裡的落羽,卻再度強咬著牙道了一字。
  
  快走,她真的快支持不住了。
  
  體內整個氣血已經翻滾,她快控制不住清醒的神智了。
  
  而要是她不清醒,東天王這個喜怒無常的人絕對不會在看在她的面子上,不跟雲弒天對敵。
  
  此時的雲弒天那裡會是東天王的對手。
  
  那些隱藏的兵馬,那些準備抄雲弒天後路的兵馬……
  
  落羽緊緊的扣住東天王的手臂,那眼中全是決絕。
  
  東天王豈會不明白落羽的意思。
  
  邪魅的眼低下,看著無不堅持看著他的落羽,那眼中眼光波動,深沉而又深邃。
  
  然這一切看在雲弒天的眼中卻完全不是滋味。
  
  但是,雲弒天卻停了下來,,不是畏懼東天王,而是,他不想不聽落羽的。
  
  「你在怪我沒找你嗎?」低低深沉,有絲酸澀難懂,突然間在晴空下升騰而起。
  
  落羽沒有回答,只是定定的看著東天王。
  
  她豈會怪他沒有找她,他能不氣她,能還念著她的情分,她就很高興了,豈會生氣。
  
  風過荒原,了無聲聲。
  
  雲弒天見落羽並沒回答,那聲音越發的低沉了:「我以為你能夠懂,我不帶你回望天涯,我不親自來找你。
  
  我以為你懂我的意思。
  
  若我護不住你,還不如讓你遠遠離開,避開禍端的好。」
  
  聲音低沉,那絲絲的風聲帶過那低沉的音調,無關華麗,卻讓人幾乎從心間明悟了起來。
  
  雲弒天不是個多言的人。
  
  如此的話已經近乎解釋,解釋他為什麼沒來,為什麼丟下了她。
  
  落羽聽在耳裡,眼眶通紅。
  
  她明白的,她豈能不明白,她豈能不懂雲弒天的意思。
  
  心中又酸又甜,可那五指越發深的掐著東天王的胳膊,幾乎要深入東天王的肉裡。
  
  走,領著所有的兵馬,走。
  
  妖魅眼波,流轉非常。
  
  東天王看著落羽,感受到手臂上傳來的力量和落羽體內幾乎要崩潰的傷勢,那雙眼從來沒有的深。
  
  他不清楚雲弒天和落羽之間發生了什麼。
  
  但是,他卻能夠感覺到,那絕對是他不想知道的情意牽絆。
  
  滅,還是不滅,趁著這個時候殺還了不殺。
  
  殺掉,永除後患。
  
  不殺,那後果……他……
  
  東天王的眼邪氣的幾乎比那天還妖異。
  
  看得落羽的心,心驚膽戰。
  
  「冥……塵夜……算我……算我求……」
  
  五指深入肌膚,氣息上下翻滾,落羽嘴角不停的湧出鮮血,濕透了東天王胸口的衣襟,卻堅持的幾近決絕。
  
  「這個時候才來叫我的名字。」東天王看著落羽,輕輕的咬了咬牙。抬頭,目光掠過身周正在與帝梵天遺留下來的兵馬對陣的望天涯兵馬,和望天涯身後已經到位的他的兵馬。
  
  東天的精兵,雖然不過十多萬。
  
  但是,要在這樣本就是兩虎相爭的局面下,滅掉本已經傷痕纍纍的望天涯,或者是雲弒天。
  
  真的,太容易,太容易了。
  
  但是,但是……唉……
  
  「算我上輩子欠你的。」伸手,使勁的把落羽的頭按在了自己的懷裡,東天王冥塵夜一聲長歎,轉身抱起落羽就走。
  
  罷了,罷了,今次就做一次真正的正人君子。
  
  就不做這趁人之危的事。
  
  等來日,跟望天涯明刀明槍的一決雌雄。
  
  酒紅長髮飛動,東天王真覺得自己抽風。
  
  「羽兒……」而看見落羽真不跟他走,決絕異常的要跟東天王離開,雲弒天一步搶上,那臉色難看之極。
  
  然他快,東天王更快。
  
  一個斜步飛出,東天王沒好氣的轉頭看著雲弒天,臉上卻邪笑連連的道:「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有那麼好的事情。
  
  落羽心甘情願跟我走,你給我靠邊去。」
  
  「絕不可能。」東天王一音落下,雲弒天就一聲接過去,乾脆利落的沒有一絲猶豫。
  
  東天王一聽臉色一沉,一話還沒出口,雲弒天身旁的燕飛,突然低聲叫了一聲:「君王,你看。」
  
  雲弒天聞聲回頭,那身後隱隱約約的黑色兵馬陣營,立刻映入了他的眼簾。
  
  他的身後,有埋伏?
  
  「要江山還是要美人,你自己選一個。」
  
  不等雲弒天色變,東天王抱住落羽就快步朝他的陣營走去。
  
  落羽傷勢太重,要是在不醫治,那後果……
  
  「江山沒了我可以在打。」然他一步才走出,身後雲弒天冷沉的猶如萬年寒冰的聲音,一絲哽塞都沒有,飛揚而出。
  
  聲音不大,卻清清楚楚傳遍任何一方。
  
  江山沒了,他可以在打。而落羽沒了,這天下可在沒有另外一個。
  
  如此的鮮明,如此的決絕,如此的沒有一絲猶豫,如此的擲地有聲。
  
  瞬間縈紅了落羽的眼,晶瑩了那心。
  
  「只要我還在,這天下到處都能是我的天下,我能打下第一個望天涯的江山,我就能在打下第二個,羽兒,回來,我不怕。」
  
  聲音鏗鏘,那冰冷到幾乎尖銳的話語深處,卻是那無邊無盡的溫柔。
  
  眼淚模糊了落羽的眼,鮮血染紅了落羽的臉。
  
  但那心,卻愉快的好似步入了雲端。
  
  從來沒有的幸福,從來沒有的快樂。
  
  好,不怕,我回來,我不走,我不求別人,我們一起抵抗。
  
  顫抖的口微張,一切激動的話幾乎衝口而出。
  
  可還沒發出任何聲音,眼前一片黑暗驟然席捲而來,淹沒了她。
  
  東天王放開壓住落羽後頸一指的手,微一凝頓,便沒做任何停留的抱著落羽離開。
  
  「可惜,她不願意。」
  
  冰冷的聲音響徹在空中,東天王一躍上馬,抱著昏過去的落羽轉身就走。
  
  「回兵……」
  
  烽煙滾滾,東天王飛馬而走,那冷酷的回軍命令聲響徹在天際。
  
  「羽兒……」無法相信,落羽居然真不願意留下,無法置信,落羽居然真的走了。
  
  她不願意在跟他了嗎?
  
  她不願意在愛他了嗎?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明明剛才還……
  
  心情驟然劇烈波動,剛才被那藍衣人攻擊的傷勢驟然加重,雲弒天一口鮮血噴出,身形搖搖欲墜。
  
  「君王,君王……」
  
  惶急的大吼響徹四方,在這寒風中飛揚。
  
  兵馬重重,廝殺與退去在此方天地,舞動。
  
  今年的冬天,冷厲的驚人。
  
  望天涯四百五十一年冬,大敗梵天閣,領兵吞併梵天閣十一座城池,餘下勢力被梵天閣各地藩王率兵而來,抵死捍衛住,然已非從前。
  
  梵天閣閣主失蹤。
  
  佛仙一水諸多勢力重洗。
  
  佛仙一水進入了又一個動亂時期。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6 05:21 PM

第165章:殊途同歸

  鳥鳴山巒,晨鐘疊飛。
  
  在這動亂的佛仙一水之上,最早動亂,處境最為危險的望天涯,卻憑風起浪,成為最大的贏家。
  
  風驟起,明明寒慄依舊,卻早暮春的姿彩。
  
  望天涯京都,恢弘的望天涯王宮。
  
  群雄並立,君王上朝。
  
  那肅穆而又興奮的姿態,遠非他時所及。
  
  「回稟君王,隱族,米林國,齊國,馮成國,敗退,勢力大減,周邊小國見勢而起……」
  
  「十三小國兵敗,前來歸順我望天涯……」
  
  「物資充沛,擬訂重建三大關卡……」
  
  一道一道的消息在議政宮塵飛而起,這是戰亂得勝後的第一個早朝。
  
  「咳咳……」雲弒天坐於王位之上,輕咳著佈局四方。
  
  「……此次,我望天涯能擊退敵軍,反敗為勝,功勞最大的人乃是……」
  
  一輪輪按攻行賞中,高聲宣讀聖旨的風無心,讀到這裡,突然微微的頓了一下。
  
  「乃是君落羽。」一頓後,風無心沉聲宣讀。
  
  此聲一落,興奮而趾高氣昂的議政宮群臣,突然瞬間全部沉默下來,一個個面面相覷,不知道此時該做出什麼樣的表情。
  
  君落羽,害他們君王和長公主在前。
  
  這本是他們望天涯人人得而誅之的仇人。
  
  但是,此一次望天涯大難,要說這大功,沒有任何人敢說不寄到落羽的頭上。
  
  望天涯群臣,那都是說一不二,嫉惡如仇的人。
  
  沒有人能昧著良心說,落羽這一次沒有救望天涯,不是望天涯的大恩人。
  
  因此下,議政宮中瞬間一片沉默。
  
  一種不知道該是尷尬,還是窘迫和無言的氣氛在空中飄蕩。
  
  雲弒天坐在王座上,聞聲看了眼眾人,低低的咳嗽了兩聲,眼神如冰,深邃難懂。
  
  一時間,大殿中的沉默,越發的讓人感覺壓抑起來。
  
  風無心見此咳嗽了一聲,站出,沉聲道:「有仇必抱,有功必賞,我望天涯非善惡不分之輩。
  
  本相雖然沒有親眼見證最後君落羽兵圍帝梵天,捨身護我望天君王的事跡。
  
  但是,本相相信親眼看見和參與的人,應該不少。」
  
  一話說道這,風無心面色極其嚴肅的掃了一眼身旁的燕飛等大將。
  
  燕飛等人齊齊低頭。
  
  風無心見此繼續沉聲道:「梵天閣帝梵天陰險狡詐,利用君落羽父母謀算我望天涯,這一點權且不論她是真被計算還是同盟。
  
  本相只說一點,就這一次上述那兩條,就已經可以完全抵過她的大罪。
  
  救我望天涯萬千黎民與其上,這對望天涯來說,恩同再造。
  
  有誰,反對本相這話的?」
  
  一聲落下,沉默的議政宮內群臣,頓時齊齊搖頭。
  
  「沒有,宰相大人說的及是。「
  
  「對,賞罰分明,君落羽之功,委實當的起恩同再造這個詞。「
  
  「君落羽一片真心為我君王,這點不容懷疑……「
  
  一時間,所有在朝重臣,齊齊開口論斷。
  
  昔日,恨不得把落羽千刀萬剮的群臣。
  
  今日,無不汗顏以對。
  
  其中,尤其以燕林,燕塵,燕飛,三人為甚。
  
  三人,幾乎羞愧的都沒顏抬起頭來。
  
  群臣不瞭解落羽,他們三人卻是解除落羽最久的。
  
  居然一點猜度都沒有,就下如此判斷不說,還下了追殺令。
  
  要不是君落羽去了地魔火,恐怕在佛仙一水早就被他們的人追上殺了。
  
  這簡直,讓他們無地自容。
  
  淡淡的掃了一眼面色羞愧的三人和群臣,風無心點了點頭:「好,既然大家都無異議,那麼此事就這麼定論。「
  
  說罷轉過頭朝靠在王位上,一直沒有說話的雲弒天躬身道:「君王,既然君落羽對我望天涯有恩,對君王有情。
  
  我望天涯怎能讓她流落在外,顛沛流離。
  
  這忘川大陸其他地界在好,總沒有君王你在的地方好,總沒有家在的地方好。
  
  我們曾經誤解與她,沒有讓她感覺望天涯是她的家。
  
  以後,臣等絕對務必讓落羽感受到望天涯上下一心,全奉她為主,這裡為她的家。
  
  因此,微臣懇請君王責罰,並能讓微臣親自去地魔火接我們的王妃回來。」
  
  一話落下,風無心一躬到地,深深彎腰。
  
  眾臣之首的風無心已經如此說話。
  
  其他眾臣還能怎麼說,還敢怎麼說,還會怎麼說。
  
  當下是,齊齊躬身請命。
  
  「請陛下准許臣等前去相請……「
  
  聲響飄揚在半空,含著從來沒有的整齊和尊敬。
  
  燕飛,燕塵,燕林,三人在此有志一同中對視了一眼。
  
  齊齊出列,朝著雲弒天單膝跪地。
  
  「臣三人請命,請君王准許我等三人前去,我等三人對王妃曾經誤解太深,深自慚愧。
  
  此回,必定竭盡全力請回王妃,務求原諒。」
  
  燕飛是親眼看見那一日落羽沒有應他們君王的話,走了的。
  
  他們君王如此寧為她不要天下的深情,她都走了。
  
  可想而知這一次要請回落羽,那將會多麼的不容易。
  
  但是,不管在如何的不容易。
  
  他們三人也豁出去了。
  
  那怕君落羽要殺要剮,他們也絕對不皺一下眉頭,只求她回來。
  
  議政宮中有一瞬間的沉默。
  
  宮門外寒風飛舞,絲絲點點都是難言的冷。
  
  雲弒天靠在王位上,冰冷的眼掃過下方大殿中的一切,微微抬頭看向那宮門外的虛空。
  
  他若都喚不回落羽,望天涯就是全部都去了,落羽也不會回來。
  
  風過樹梢,情深何能解釋。
  
  「不用,你們進不了東天,本君……」
  
  「君王,不可。」
  
  雲弒天冰冷的話才出口,那一直站在他這一方的風無心,突然極不禮貌的出言打斷。
  
  雲弒天臉一沉,眉色微冷。
  
  風無心快步而上,沉聲道:「君王,別忘了一個月後……」
  
  一個月後,那什麼迦葉塔的高手要來鬧場,這……
  
  更何況,依燕飛等回來述說的情況,那東天王既然帶落羽走,那還會容許他們君王進入東天。
  
  地魔火可不同於佛仙一水。
  
  東天王要限制一個人,那可是絕對比望天涯要限制一個人來的決絕。
  
  這個時候,一身是傷的君王,萬不能親自去了。
  
  一個月後的話一出,本就寂靜的議政宮大殿頓時鴉雀無聲。
  
  迦葉塔的高手,一招能禁錮他們君王的高手。
  
  要殺上門來挑戰,這……
  
  宮門外樹聲婆娑,乍暖還寒。
  
  雲弒天低頭看了一眼風無心:「本君沒說要去地魔火。」
  
  嗯?風無心聽言頓時一愣。
  
  啥意思,他們君王不想去地魔火?那是不是代表他……他放棄落羽了?這……
  
  「當務之急,本君要去一趟非羽王國。」
  
  看著面容迥然的風無心,雲弒天冷冷的搬下命令。
  
  非羽王國?那個君落羽的家鄉?
  
  風無心詫異的瞪大了眼,他們君王怎麼突然想到要去非羽王國了?這是不是扯得太遠了。
  
  「那王妃……」
  
  「這件事情,你全權處理。」雲弒天聲冷如冰。
  
  落羽來自非羽王國,而佛仙一水最早知道飄渺一族的帝梵天最先去的也是非羽王國。
  
  恐怕,這飄渺一族具體的消息,或者隱世的高手線索,還需出在他原本沒怎麼注意的非羽。
  
  一月後迦葉塔要來人挑戰,死守不是辦法,必須要找機會翻被動為主動才行。
  
  他得去非羽王國仔細查看一下。
  
  風無心挑了挑嘴角看著雲弒天那冰冷的眼。
  
  那冰冷的眼中風雨平靜,卻極深極沉,讓人看不見底。
  
  但是,他好像有點明白了。
  
  他們君王和那君落羽……
  
  之間的有種東西,可能,他不懂,也永遠猜不透。
  
  風過天下,寒冷中卻蘊含著炙熱的火種。
  
  雲弒天轉身離去。
  
  落羽既然能為了他做到這個份上。
  
  那就絕對不會在那個關頭棄他而去。
  
  當日,心傷沒有想到,後來一想就能參悟,必定是有問題。
  
  他瞭解她,也懂她。
  
  他會給她時間解決一切,他會……等著她的歸來。
  
  晨鐘鳴奏,響徹四方。
  
  望天涯興奮而緊張著。
  
  而此時的地魔火東天,卻乃是興高采烈的。
  
  從梵天閣收刮了大量的寶貝,地魔火富裕,但是沒有人會不喜歡意外之財越多越好的。
  
  得勝而歸的東天,喜悅非常。
  
  品位獨特的東天王宮。
  
  由於靠近點西面,寒風冷厲中已經有柳樹在抽出一點點的牙口了,在寒風中綻放光彩。
  
  王宮那溫暖的溫泉宮殿裡。
  
  池水飄飄,水花四濺。
  
  昔日東天王美草聚集之地,此時成了落羽養身休憩之地。
  
  溫暖的泉水中,小銀在裡面撲騰撲騰的正折騰著。
  
  它是萬獸的小王爺,奶奶的,居然在水裡面游不過從來沒游過泳的小紅,簡直丟臉,丟了它的大臉了。
  
  因此,那個撲騰啊,四個爪子在水裡激烈的狗刨著,奮進。
  
  而小紅在前面優雅的游動著,那紅丹丹的身子映襯在水裡,怎麼看怎麼好看。
  
  落羽靠坐在溫泉邊的躺椅上,看著眼前的小紅和小銀折騰。
  
  她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在東天了。
  
  據說東天王用了不少的好藥材,用了不少人力物力,才保住她的命,這人情可欠大了。
  
  「撲騰。」一聲水花四濺,小紅鄙視小銀跟不上,從水中鑽出來,哧溜一聲鑽入了落羽的懷裡。
  
  落羽見此伸手抱住,熱烘烘的小身子,抱著真舒服。
  
  落羽,落羽,我跟你說,我發現了一個好東西。
  
  小紅窩在落羽的懷裡,揮舞著小爪子。
  
  「喔,什麼好東西?」落羽微笑著道。
  
  麒麟果,麒麟果。
  
  小紅張著一雙大眼睛,那眼睛咕嚕嚕的直轉。
  
  「什麼?」落羽一聽猛的坐了起來,卻頭依舊有點昏的又靠了下去,失血過多的後遺症。
  
  「麒麟果,你確定?」落羽摔了摔頭,捧起小紅。
  
  小紅與落羽面對面,重重的點了一下小頭。
  
  它就是靈泉生的,對各種奇珍異寶比小銀來的還敏銳。
  
  它可是前天就發現有麒麟果的味道的,只是還不知道在那裡。
  
  一見小紅點頭,落羽心一下就怒放了。
  
  醫治雲弒天的丹藥還缺的就是一味麒麟果了,沒想居然在東天這裡。
  
  不過,東天王恐怕不會給她。
  
  落羽一喜後眉頭又是一皺。
  
  雖然,她一路昏迷回東天,才清醒過來,但是她不笨,那一日東天王的情緒反應,她歷歷在目。
  
  要給她用來救雲弒天,恐怕……
  
  我去給你偷。
  
  小紅見落羽皺起了眉頭,不由揮動著小爪子,嘿嘿的笑道。
  
  偷東西,好刺激喔。
  
  上一次偷帝梵天的,這一次它在去偷東天王的,嘿嘿,它喜歡,它喜歡。
  
  我也要去。
  
  小紅意思才一表達,溫泉裡奮勇狗刨的小銀猛的從水裡冒了出來,爬到池邊,朝落羽道。
  
  才不帶你,哼,小紅高高的揚起頭,高傲。
  
  凶媳婦,欠扁,小銀張牙舞爪。
  
  你才是媳婦,你個……
  
  「今天感覺怎麼樣?」小紅憤怒的話還沒朝小銀咆哮完,東天王邪魅的聲音伴隨著他的身形就走了進來,身後跟著聖藥師無華。
  
  「沒多大事了。」落羽回頭看向東天王,微微笑了笑。
  
  東天王悠然自若的坐近落羽身邊。
  
  無華伸手把了一下落羽的脈搏,點了點頭,笑道:「是好很多了,只要在補點血就不礙事情。」
  
  落羽聽言微笑:「多謝你了。」
  
  「那可不是,落羽啊,你這一次欠我的可多了。」東天王雙腿一重疊,逕直搶過無華的話,翹起腿好生妖魅。
  
  當日幾乎把他嚇了個半死。
  
  鸞鳳飛鵬幾乎趕路趕的累死兩隻,才趕回東天,一勁的好藥靈藥用上,才勉強救了回來。
  
  現在想起來,都覺得頭大,好厲害的人。
  
  不過,現在還在後悔的就是怎麼會放了雲弒天。
  
  情敵啊,情敵啊。
  
  按他的本性居然沒有滅了他,簡直就是抽風到了極點的症狀,他那叫一個後悔,豬油蒙了心了。
  
  東天王那個哀怨,虧大了。
  
  「欠著,慢慢還,總會還的清。」落羽看著東天王。
  
  一旁的無華無奈又好笑的搖搖頭,自顧自坐在一旁為落羽調藥。
  
  「還不清也沒關係。」東天王笑的妖艷。
  
  落羽知東天王話中有話,微微笑了下也不接東天王這話,逕直道:「這一次收穫怎麼樣?倉庫都滿了。」
  
  「一般一般,我東天有的是財富。」東天王見此也沒在繼續剛才話題,輕飄飄的揮了揮手。
  
  落羽見此似笑非笑的看了東天王一眼。
  
  梵天閣那麼多好東西,還一般。
  
  地魔火是富裕,不過梵天閣幾百年的珍藏,被東天王撈了個底朝天,這恐怕不是一點半點財富可比的。
  
  就她醒來這麼幾日,就沒看見往來搬運的人停歇過。
  
  東天王頓時邪魅的揚揚眼,妖嬈萬分的半靠在落羽身邊的躺椅上:「這可算酬勞。」
  
  「我沒跟你爭。」落羽抱著小紅。
  
  「我兄弟就是大方。」無華插嘴。
  
  東天王見此橫看向無華,挑了一根酒紅色的頭髮:「你的意思是,我就不大方了?」
  
  「王,你說呢?」無華那笑的叫一個溫柔:「這可是我兄弟。」
  
  雖然為落羽救治療傷,早知道落羽是女的,不過無華還是把落羽當兄弟看,幫著呢。
  
  東天王見此似笑非笑的看了無華一眼,低聲嘀咕:「吃裡扒外。」
  
  無華頓時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好,好,未免落個不大方的名號,落羽你要什麼?,
  
  說,我分點給你。」東天王橫一隻手撐在無華的身上,眉梢間儘是風流。
  
  「這可是你說的。」落羽一下笑了。
  
  東天王見落羽笑的燦爛,不由撇了一下眼,伸手摸著下顎,有問題。
  
  落羽看著東天王的反應,滿面微笑:「你知道的,其他的東西我自己有那個能力去掙,我不跟你爭。
  
  我需要的只有一樣東西……」
  
  「不給。」落羽一話還沒落,東天王猛的就一扭頭,瞪向無華。
  
  你告密?
  
  「我可什麼都沒說。」無華頓時抬起雙手做投降狀,他可什麼都沒跟落羽說。
  
  東天王聞言瞪著落羽,那妖魅的眼波光直閃。
  
  雲弒天重傷在身,他可是親眼看見的,落羽找藥不就是為了那雲弒天。
  
  雲間花在她手上,不用他推斷,就知道落羽要的絕對是麒麟果。
    
  這可是他從梵天閣撈出來的寶貝。
  
  給誰也不能給雲弒天。
  
  落羽見東天王回絕的斬釘截鐵,當下聳聳肩,也不追要,抱著小紅微笑依舊。
  
  東天王看著落羽,在看看小紅。
  
  那眉眼幾個轉,突然笑了:「要我給你麒麟果,也不是不可以。」
  
  「我做不到的要求,你就不用提了。」東天王一話說完,落羽笑笑,接過話去。
  
  東天王聽言舒展了一下雙臂,靠在無華的腿上。
  
  無華無語的看著他們家的天王,這個人邪性不改,恣意風流。
  
  「不用要求,對你,我何須提什麼要求,給你,我可是願意的很。」
  
  靠在無華的腿上,東天王笑容滿面的看著落羽緩緩的道。
  
  落羽一聽,反而一收臉上的微笑,面色有點正色起來。
  
  麒麟果不是一般東西。
  
  若是東天王什麼要求也不提,就這麼白給她,這個人情可大了。
  
  這一輩子恐怕能還清的時候就有限的緊了。
  
  她不願意欠他那麼多人情。
  
  有的事情欠太多,倒頭來傷人又傷己。
  
  「我考慮。」落羽抱著小紅,輕點了點額頭。
  
  東天王見此笑的肆意妖嬈:「我沒問題,你怎麼考慮我都等得起,不過,恐怕有個人等不起。」
  
  說道這,東天王眼中的笑意越發的深了:「只是一個人情,你欠著就是,有一天,我會讓你還的。」
  
  「就怕我還不起。」落羽抬頭看向東天王。
  
  東天王聞言頓時大笑,那神色看起來極為喜悅。
  
  「對了,冥塵夜,我……」
  
  「塵夜。」東天王笑瞇瞇。
  
  落羽塞了一下,點點頭:「好,塵夜,我過兩日想去一趟非羽王國。」
  
  「為什麼?」東天王揚眉。
  
  那一日他可記得清楚,那什麼迦葉塔的高手一個月後要找望天涯雲弒天的霉氣。
  
  落羽醒來一直沒有說過這個事情。
  
  他還以為她會提出要前去。
  
  怎麼提出要去什麼非羽王國了?
  
  「非羽王國好像是兄弟的老家。」一旁的無華思索了一下插了一句嘴。
  
  落羽點點頭:「是啊,昨日與爹娘談了一會,爹娘想家了,因此想回去看看。」
  
  自從她醒來,她一直沒開口說過雲弒天的事情。
  
  東天王帶她回來療傷,沒有動望天涯,於情於理她都該感謝,又何必多生事端。
  
  但是,那並不表示她沒想過雲弒天的問題。
  
  迦葉塔,不知道是什麼地方。
  
  但是既然知道飄渺一族,那肯定也是隱世一族的。
  
  對於這些隱世一族的,雖然她得了飄渺一族的信物,卻也完全沒有頭緒。
  
  不過昨日她爹娘來看她,到是提點了一些東西。
  
  她爹,或者說他們君家氏族,那個紫衍國公府,好像血統還是什麼地方有什麼問題。
  
  他爹知道的不多,只是記得偶然聽他的爺爺提過什麼迦葉,血統,出身,隱世等名詞。
  
  因此知道雲弒天的事情後,昨日特地過來說給她聽。
  
  這兩廂對照下,她這心就定不下來了。
  
  帝梵天,打了小的來了老的。
  
  雲弒天沒老的護,她就去給他找一個靠山來,哼,到時候誰怕誰。
  
  「好啊,我也去瞧瞧你老家。」東天王聽言那叫一個豪爽,一揮手應了,然後轉身就去準備了,留給落羽一點反對的機會都沒有。
  
  只要不去佛仙一水找雲弒天,去天邊他都無所謂。
  
  落羽見此不由揚眉,看著東天王拽著無華離開的背影,抱了抱小紅。
  
  而小紅嗖的一聲,潛入石頭地面,跑了。
  
  若能偷走,那麼這是不是就不用欠東天王那麼大個人情了,反正他也是得帝梵天的。
  
  落羽可也不是正直迂腐的人。
  
  風起煙霧瀰漫,溫泉宮溫暖如春。
  
  一路被東天王扯回寢宮。
  
  無華滿有點詫異的道:「王,你不是恨不得那個什麼雲弒天快點死,怎麼要給他麒麟果?」
  
  東天王聽言瞪了瞪石頭地面,恨恨的道:「那個小紅是怎麼在千軍萬馬中偷了帝梵天的兵符,你不知道吧。
  
  我這地方到處都是石頭,能怎麼防得了它。
  
  還不若做個人情送給落羽,讓她欠我一份還都還不了的情。
  
  免得被愛偷東西的小紅那個小偷給偷了,我什麼都落不……」
  
  一吐槽的話還沒說完,寢宮玉石地面上紅影一晃,小紅嗖的從地面冒了出來。
  
  豎著爪子,瞪著眼睛。
  
  小紅怒火沖天,你才是愛偷東西的小偷,你全家都是小偷。
  
  「砰。」一爪子砸碎東天王寢宮的地面,小紅忿忿的轉身,無蹤。
  
  心裡聽懂小紅的怒罵,無華朝天翻了個白眼,還真被他們東天王說中了。
  
  而東天王則揉了揉下顎,很好整以暇的道:「我家不是小偷,我家是大盜出身。」
  
  無華頓時徹底無語。
  
  「你去準備,明天我們就動身去非羽王國。」
  
  風起飛揚,絲絲非暖非寒。
  
  有些人即使天涯相隔,卻能殊途同歸。
  


第166章:被綁架了

  寒冷到極致,就有了春的味道。
  
  那冷風呼呼刮過,冰冷的骨髓中開始醞釀出絲絲的暖意。
  
  寒冬就快要過去,春,馬上就要來臨。
  
  把黃宇和王猴留在地魔火,繼續發展中武門的勢力,和應對東天的合作。
  
  落羽帶著東天王,無華,踏上了去非羽王國的途徑。
  
  乍暖還寒,天地美麗。
  
  非羽王國和地魔火離的遠,但是有小銀的空中小弟,金鸞鳳的直系魔獸,這麼點距離絕對不是問題。
  
  風過天下,地魔火和非羽王國,來去,不過幾日時間。
  
  非羽王國。
  
  落羽離開它沒有一年的時間,此番重回。
  
  蔥翠依舊,卻已人面全非。
  
  掌權的非羽國王稼軒一脈凋零。
  
  當日,她那一鬧,非羽國王死傷不知,三王子稼軒墨炎消失無蹤,皇室力量大損。
  
  皇室力量的大損,伴隨著藥師協會和帝國學員,以及三大國公府的坐大。
  
  非羽皇室,早已非當日的榮耀了。
  
  寒風歷歷,乍暖還寒。
  
  「好小的地方,簡陋。」
  
  非羽王國京都,東天王邪氣的揮著衣袖,看著眼前對於他而言,不繁華,不出眾,小的比他東天一個城地盤都要小的非羽王國,鄙視。
  
  一旁的無華聽言扯扯東天王,使了個眼色。
  
  小心落羽跟你叫勁,這可是她老家。
  
  東天王見此看了眼默不作聲的落羽,摸了摸下顎:「不過感覺不錯,很好,很好。」
  
  無華聽之頓時低笑出聲。
  
  他們天王這話轉的簡直生硬,生硬,這完全是在討好落羽啊。
  
  東天王橫眼,伸手,狠狠捏了無華腰際一把。
  
  疼的無華齜牙咧嘴,卻不敢做聲。
  
  一旁把東天王和無華的互動全聽在耳裡的落羽,沒理會兩人的動作,目光默默的看著眼前的非羽國都。
  
  當年離去時候不感覺如何。
  
  但,當回來的時候,那種家鄉的味道卻是從腦海深處湧出。
  
  以為自己不想念,豈是這裡,卻是任何地方都無法取代的,家鄉。
  
  肩頭上站著變小的小銀,懷中抱著瞪著雙大眼睛,左看右看的小紅,落羽緩緩行與其間。
  
  那種古羅馬的味道,越發濃郁了。
  
  「落羽?」
  
  就在這一行三人緩慢踏上京都的大地時候,一人從一鋪面中出來,與落羽走了個對面,詫異極了的出聲。
  
  落羽回眼,身前一紅光滿面,頭髮已經有了點銀白,卻容貌看上去也不過四五十的男人,正震驚極了的看著她。
  
  府鶴於,藥師協會的大藥師。
  
  「老師。」落羽見是府鶴於,頓時微微一笑,展開笑顏。
  
  這人當初對她不錯的。
  
  「真的是你?」府鶴於則震驚了,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落羽見此失笑道:「如假包換。」
  
  到底是藥師協會的大藥師,見過不少世面。
  
  短暫的絕對震驚後,府鶴於立刻回過神來。
  
  「天啊,落羽你回來了,簡直讓人不敢相信,快快,跟我去藥師協會坐坐。」府鶴於一回神,頓時滿面放光,拉著落羽就歡喜極了的道。
  
  他可沒忘記,當日落羽是怎麼走了的。
  
  雲弒天,那個佛仙一水的望天君王。
  
  這可是尊大佛,絕對的大佛。
  
  不管落羽今天回來是要做什麼,還是不做什麼,跟她交好絕對沒錯。
  
  「不了,我先去一趟紫衍國公府。」落羽擺擺手。
  
  「去紫衍國公府?」
  
  想當初落羽跟他們家族紫衍國公府關係可不好,今天怎麼一回來就要去?看來……
  
  府鶴於觀其色而知其意。
  
  恐怕,紫衍國公府這一次又沒什麼好果子吃了。
  
  當下道:「那我陪你,這一年時間京都還是變了不少的,喔,對了,你的兩位朋友,這……」
  
  「喔,這位叫冥塵夜,這位叫無華,都是我朋友。」
  
  府鶴於喔了一聲,朝東天王和無華點了點頭後,
  
  轉身繼續道:「落羽啊,你可讓老師好想念啊,老師我……冥塵夜?」
  
  一話還沒說完,府鶴於突然臉色一變,猛的跳了起來。
  
  「地……魔火,東天……王……王……」舌頭打結,那話怎麼也說不利索,府鶴於面色整個抽筋起來,猶如看見了鬼怪。
  
  自從落羽跟雲弒天走了之後。
  
  他們為了彌補自己對這個忘川大陸認識的不足。
  
  專門普及了不少關於佛仙一水,和忘川大陸幾大重要之地的概念和人物。
  
  這冥塵夜,不是那個混亂到極致,卻比佛仙一水還大的地魔火稱王的東天王。
  
  那可是個惡霸集中地啊。
  
  裡面的四大天王,更是惡霸中的惡霸。
  
  東天王看著反應過來的府鶴於,好脾氣的笑笑。
  
  算了,看在落羽老師的面子上,不跟他計較。
  
  他那麼像是兇惡之人嗎,瞧那臉色。
  
  落羽本不是很好也不是很壞的心情,見府鶴於如此表情後,頓時微笑了起來:「東天王不吃人的。」
  
  此話一落,小銀和小紅齊齊張嘴就笑,鄙視的看著東天王。
  
  東天王看了落羽一眼,又好氣又好笑,懶洋洋的冒了一句:「那也不一定,看我心情。」
  
  心情不好,吃吃也無妨的。
  
  「喔,喔……請……請……」府鶴於被駭住了,面色扭曲的不敢對視東天王,一邊朝身後店舖他藥師協會的人直揮手。
  
  那藥師協會的人,頓時哧溜,報信去了。
  
  風過悠然,一時間在落羽和府鶴於的一頭撞見後,消息立刻四散飛揚。
  
  君落羽回來了。
  
  那個幾乎滅了稼軒國王一脈的君落羽回來了。
  
  而且,身邊還帶著地魔火的天王。
  
  啊啊啊,上次是佛仙一水的望天君王,這次是地魔火的天王,這……這……
  
  整個非羽王國京都震撼了。
  
  立時,各方人馬已一種明明怕死,又前仆後繼的姿態朝著落羽湧去。
  
  這年頭,誰都能得罪,就是這君落羽不能得罪啊。
  
  否則,不知道她下次又帶什麼級別的人回來。
  
  又暖又寒的風在天空中拂過.
  
  非羽國都,在瞬息之間,以一種迎接非羽國王還要尊敬的姿態,迎接落羽而來。
  
  這般的態度,讓東天王很滿意。
  
  卻讓落羽失笑搖頭,她是真的不吃人。
  
  紫衍國公府。
  
  早就知道落羽前來的國公府一干人等,早已經駭然的恭候在了國公府門口,隊列整齊,老少皆出。
  
  那場面,堪比見族長。,
  
  戰戰兢兢在飛奔而來的帝國學院院長,和另外兩大國公府國公爺,以及非羽國王現任國王的浩大陣營中。
  
  君沉,紫衍國公府排行老三,是君雲的三哥,落羽名義上的三伯,把落羽和東天王一行,迎入了國公府。
  
  「侄女近日身體可安好,五弟和弟妹可安好?」
  
  坐在主位上,君沉威嚴的臉,此時那叫一個小心翼翼。
  
  落羽坐在客位上,抬頭看了眼眼前的大廳。
  
  大廳雄偉,兩主位位列最中,左右兩排各八位分列兩邊,六根白玉大柱上墨色飛虎盤旋,陪襯著檀木桌椅,更添威嚴。
  
  甚至可以說比她離開的時候更要威嚴了。
  
  看來,紫衍國公府過的很好。
  
  看了一眼在東天王和她面前小心翼翼的君沉等人,緩緩點了點頭:「爹娘都很好。」
  
  君沉聞言彷彿鬆了一口氣。
  
  君雲在怎麼跟他們不好,也不會要落羽來害他們君家的。
  
  既然君雲他們沒問題,那落羽今次應該不是來找紫衍國公府的霉氣的。
  
  看著鬆了一口氣的君沉和他身後的君家人。
  
  落羽緩慢開口:「此次前來是有私事一談。」
  
  此話一落,那本恭敬的陪伴著君沉的帝國學院校長,府鶴於,非羽現任國王等人。
  
  立時對視一眼,精絕的朝落羽交代幾句場面話,告退出去。
  
  家事,那是落羽與紫衍國公府的私事。
  
  既然落羽來意如此,他們自然退避,退避。
  
  看著分外警覺,立刻就退走,還給君家一個所有自家人存在的大廳,東天王揚了揚眉,難得的讚了一聲:「還真知趣。」
  
  「有禮貌。」無華則如此讚了一聲。
  
  比他們地魔火的人知進退多了。
  
  撐場面的府鶴於等人退下,君沉頓時倍感壓力。
  
  一長臉幾乎笑的僵硬的抽筋,卻不敢不笑,那有當日的威風。
  
  落羽見此淡淡的道:「君饒天呢?」
  
  不是她尊大,不過既然她來了,非羽現任國王都給面子前來迎接,雖然她不覺得有必要。
  
  但是,紫衍國公府的國公爺,她的爺爺,是不是該出來露個面啊。
  
  君沉一聽落羽淡淡的話,寒冬臘月的後背出了一身的汗,急忙道:「爹和大哥出遠門了。」
  
  出遠門了?落羽聽言眉頭一皺。
  
  「大哥的兒子君一飛前段時間歷練回來,聽說途中在什麼雲龍國得一世家小姐所救過。
  
  此次回來就是請爹和大哥前去提親的。
  
  因此,前些日子爹和大哥就帶著重禮前去提親,現在恐怕還在路上。
  
  二哥去底下郡縣視察去了,府中就我在。」
  
  一見落羽皺眉,君沉當即什麼細節情況都交代了。
  
  落羽聽言,看這紫衍國公府的情況,君沉不似作假,當下揉了揉眉心。
  
  血統什麼的,她爹都不清楚,君沉這一輩分的應該都不清楚,問君饒天恐怕才行。
  
  那現在……
  
  「雲龍國在什麼地方?」落羽揉了揉眉心後沉聲道。
  
  君沉一聽頓時扭曲了臉:「那個……那個……我也不太清楚,我就沒聽說過,是一飛帶路去,這……」
  
  落羽聞言轉頭看向東天王。
  
  東天王看落羽轉頭看向他,揚了揚眉,很直接的轉頭看向無華。
  
  雲龍國,什麼地方,他聽都沒有聽說過。
  
  無華收到兩人的視線,皺眉想了半響,半疑惑的道:「好像是一個小國,具體位置不好說。
    
  應該是夾在黑銀海域那個方向。」
  
  一話落下,東天王頓時揚眉:「黑銀海域,你確定?」
  
  「不大確定,不過可以找過去。」無華當年也出門遊歷過,對這個區域知道不多,但是也不少。
  
  「這到是個好地方。」東天王聽言敲了敲桌面,眼中妖光亂冒。
  
  黑銀海域,若是地方沒錯的話,那片海域可不是個簡單角色。
  
  出了名的詭異。
  
  不似他們地魔火那樣的混亂,而是詭異,一種無法解釋的詭異和恐怖。
  
  乃是忘川大陸,三大禁區之一。
  
  「好地方?那就好,那就好。」君沉聽東天王都說那雲龍國地方好,頓時笑了。
  
  卻又一想到面前的是東天王,惡霸首領。
  
  又刷的一下沉下臉,不敢笑過頭了。
  
  君沉聽不懂東天王的意思,落羽豈能不懂。
  
  當下皺了皺眉後,起身道:「既然如此,我們去看看。」
  
  她可要找君饒天。
  
  東天王聞言聳了聳肩膀,去就去,他對刺激的地方一向有濃厚的興趣的。
  
  當下,落羽趕時間,三人兩獸沒有在與帝國學院院長等寒暄,直接離開。
  
  端的是來的無影,去的無蹤。
  
  讓非羽各大勢力一片虛驚。
  
  一日後,是夜,冷風習習,依舊冰寒。
  
  紫衍國公府,大廳。
  
  「真走了?」君沉小心翼翼的問著君家的各處人馬。
  
  「是的,應該是走了。」
  
  沒看見回來,也沒看見欲擒故縱,應該是真的走了。
  
  「那就好。」君沉沉沉的鬆了一口氣。
  
  落羽和那什麼地魔火的東天王真的離開就好,他這地方廟宇小,可容納不了那尊大佛啊。
  
  他可不想等他老爹回來,看見一片廢墟的紫衍國公府。
  
  「那你們……啊……」鬆了一口氣的揮揮手,
  
  君沉吩咐的話才開口,一話就哽在了喉嚨口。
  
  雙目圓睜,臉色驚恐,瞪大眼望著半空的君沉,一瞬間幾乎面色扭曲懼怕的表情都猙獰了。
  
  下首各處人馬見此,齊齊回頭一看。
  
  頓時,無不扭曲駭然了。
  
  只見那月光下,一頭銀髮的雲弒天臨空踏步而來。
  
  那冰冷的氣息,那狂勁的壓力,那尖銳的氣勢。
  
  無不提醒著駭然的君家眾人,這是佛仙一水望天涯的君王。
  
  這是那個當日就僅僅憑著威懾,就幫助落羽毀了非羽王宮的大魔頭。
  
  天啊,才走了一個落羽和惡霸,怎麼又來了一個魔頭。
  
  啊啊啊,君家所有人全部驚恐了。
  
  虛凜半空,雲弒天冷冷的看著下方驚駭呆了的君家人,冰冷的眉眼冷殺之色一閃,氣息一沉。
  
  還沒容他開口,下方君沉猛的驚醒過來:「落羽已經走了,才走的,沒在這,沒在這。」
  
  本只是看一眼,順便問問君饒天對非羽,楓林,浩藏等三國的瞭解。
  
  沒想他還沒開口,君沉就給他先來了這麼一句。
  
  雲弒天當即臉色微動,眼中光芒一閃:「落羽來了?」
  
  落羽怎麼會來這裡?
  
  「是啊,是啊,昨天才走的,她就來問問我爹到那裡去了,她找我爹,她爺爺。
  
  我爹不在這裡,落羽聽說立刻就走了。」
  
  雲弒天才一問,君沉就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訴雲弒天。
  
  這個殺神惹不得,比落羽還恐怖的。
  
  找君饒天?雲弒天聽言眉色微微波動。
  
  這個時候,落羽萬里迢迢前來非羽找君饒天幹什麼?
  
  她的傷好了?
  
  難道她想的跟他一樣?她在為他打算和尋找?
  
  冰冷的心情猛的一好,雲弒天心頭一熱,落羽在這裡。
  
  落羽既然在這裡,那他一定要找到她。
  
  「羽兒去什麼地方了?」心頭湧上濃濃的暖意,臉上卻依舊冰冷
  
  「雲龍國,我爹去雲龍國給一世家小姐提親去了,落羽找他去了。
  
  聽說雲龍國在什麼黑銀海域,但是具體該怎麼走,路途是怎麼樣的,我們也不知道,我……」
  
  一話還沒說完,君沉眼睜睜的看著雲弒天就那麼一轉身,瞬間就消失在了面前,那速度快的讓他瞠目結舌。
  
  夜風冰冷,寒慄依舊。
  
  紫衍國公府大廳,鴉雀無聲。
  
  好半響,君沉才突然嘴角跳動了一下「怎麼不是一路……來的……」
  
  落羽當初不是跟這個魔頭走的嗎?
  
  怎麼這次分兩部分來?這……
  
  涼風嗖嗖,沒人能回答,沒人敢回答。
  
  夜,深邃而開始帶著溫暖來。
  
  黑銀海域,忘川大陸三大禁區之一。
  
  具體當初是為了什麼禁的,沒有人知道,這麼多年下來也早就成了傳說和板上釘釘的禁區。
  
  已經很少人去往哪裡。
  
  內裡,如何的恐怖和驚悚,是越穿越離譜。
  
  至於到底如何驚悚和恐怖,卻又沒有人說的清楚了。
  
  如此的以訛傳訛下來,黑銀海域在忘川大陸上萬分神秘。
  
  揚帆出海。
  
  說是出海也不確切,黑銀海域雖然叫海域,但是那裡三面陸地,一面臨海。
  
  周圍小河道挺多,從非羽王國朝那個方向去,雖然河道交錯,卻是不用出海的。
  
  乘坐金鸞鳳的直系落在黑銀海域的範圍外最後一個港口。
  
  通過一路的追蹤,君饒天一行人已經進入了黑銀海域。
  
  此番,若不是等君饒天一行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也就只有他們進入才能找到人了。
  
  黑銀海域,不度空中任何魔獸。
  
  不知道是這方海域的古怪,還是有什麼禁制或者稀奇。
  
  這黑銀海域的勢力範圍內,空中魔獸都飛不過。
  
  枉然飛之,不是消失的莫名其妙,就是直接死亡,反正沒有活著回來的。
  
  因此下,要進入黑銀海域,空中走不得,只能坐船而行。
  
  最後一個境外港口。
  
  小城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往來的人流不多也不少,算是一個對外或者對內的交易中心。
  
  落羽一行三人已經登上朝黑銀海域內行駛的船隻,只等一夜過後,明日就航入。
  
  黑色的船隻裝扮的妖異。
  
  雖然沒有猙獰之物,但是就只那隨處可見的黑,就讓人好生的難受。
  
  「我喜歡,這品位跟我很合,很合。」
  
  坐在樓船底層,被用來做酒樓一般用途的熱鬧餐桌上,東天王滿面春風,對周圍的裝飾,讚不絕口。
  
  落羽看了眼周圍用魚骨頭,牛骨頭啊,什麼黑漆漆,古里古怪的東西裝飾的樓船,無語。
  
  這麼樣的裝扮,估計也就東天王一個人喜歡。
  
  「不用理他。」一旁的無華拉過落羽,無視興致勃勃的東天王。
  
  「我說小銀和小紅不會吃撐?它們都已經吃了十盤了。」看著桌子上海吃烤肉的兩傢伙,無華揉眉。
  
  落羽聽言笑了起來:「我就沒看它們吃撐過。」
  
  雖然她也覺得這兩隻看起來小小的傢伙,怎麼能夠裝的下那麼多。
  
  狂吃烤肉的小銀和小紅,聞聲則仍給無華一個鄙視的眼神,見識少。
  
  無華看見自己被鄙視,不由失笑。
  
  「唉……我好倒霉啊……唉……」
  
  就在這失笑中,旁邊桌子上一鬚髮皆白的老人,濃濃的哀歎聲,不偏不倚的傳過來。
  
  聽起來,好讓人頹廢。
  
  落羽無聊,聞聲下轉頭看去。
  
  只見隔壁桌上那老人,高高的坐在椅子上,看上去個子不高,正爬在一空空如野的桌子上。
  
  一邊狠狠的扯著自己的鬍子,一邊盯著她的小銀和小紅面前的烤肉。
  
  那眼神,清清楚楚的寫著羨慕和口水,還有哀怨。
  
  落羽見此不由搖頭失笑:「小銀,端一盤給他。」
  
  尊老愛幼是中華民族的的傳統美德,雖然沒有地球上,。
  
  不過這美好的傳統應該發揚。
  
  小銀聽言,小爪兒一抬,面前的一盤烤肉就飛到了老人的桌子上,然後繼續埋頭,苦幹。
  
  那老年人好似被驚了一下,一下抬起頭來。
  
  看看面前的烤肉,在扭頭看看小銀。
  
  朝著落羽上上下下一打量,老人緩緩的笑了,那一雙眼瞇起,好似兩個豆莢,彎成了一條線。
  
  「好女娃,好女娃,嘿嘿。」
  
  落羽聽言笑了一下,向那個老人點了點頭,然後轉過頭來,繼續與無華閒聊。
  
  而旁邊則響起了哧溜哧溜,不比小銀和小紅遜色的吃食聲。
  
  「早點休息,明日就要起航了。」閒聊一段,落羽朝東天王和無華言語幾句,站起身來。
  
  無華點頭,扯起旁邊還興致勃勃的東天王,三人兩獸就朝他們預定的房間走去。
  
  「落羽啊,我們還是照舊……」
  
  房間前,東天王滿臉邪魅就抬步跟著落羽走。
  
  往日,不知道落羽是女兒身的時候,他們去梵蒂城都是吃住一起的,那什麼男女有別。
  
  落羽一步跨入房間,肩膀上的小銀順爪子就是一爪子,關門,放狗。
  
  落羽見此失笑:「還是跟我兄長照舊的好。」
  
  一邊說,一邊轉過身來。
  
  一身轉過,落羽陡然就是一愣。
  
  眼前,下面餐樓裡那笑瞇瞇的老人,正站在她的身後,那酒糟鼻在燈火下紅彤彤的。
  
  她剛離開的時候,他還在下面。
  
  居然瞬息之間無聲無息就嵌入了她的房間,這身法,這手段……
  
  落羽臉色一凜,還不等她反應,那老人砰的打了一個響指,朝著她和小銀小紅就是一點。
  
  立時,落羽只覺得意識瞬間飄離,週身沉的如山,朝下就倒去。
  
  同一刻,朦朧之極,還隱隱約約聽見東天王在門外嘀咕,真不可愛……
  
  黑暗來襲,緊接著落羽什麼意識都沒有了。
  
  風過船外,一切照舊,沒起絲毫波瀾。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6 05:22 PM

第167章:誤入洞房

  船行聲聲,水花四濺。
  
  風過樹梢,清雅淡然。
  
  不知道過了多久,落羽隱隱約約清醒過來。
  
  眉頭微皺,腦海中猶如一團漿糊,唧唧歪歪的,周圍身處之地從遠處傳來歡歌笑語聲。
  
  那聲音嘈雜的讓人頭疼。
  
  落羽伸手想揉揉眉。
  
  卻發現自己完全無法一動,就好像全身被禁錮住一般,腦中可以思索,身卻不能動。
  
  一驚回神,落羽立刻想起昏迷前的情況,不由眉色一凜。
  
  她被綁架了?
  
  被那個老頭給弄昏了?
  
  唰的一下睜開可以動的眼簾,落羽只覺眼前紅光一片,什麼都看不清楚,有什麼東西擋在了眼前。
  
  皺眉,落羽深吸一口氣,讓自己沉穩下來。
  
  身處異地,必要先保持冷靜。
  
  輕輕的閉了一下眼,落羽再度睜開眼來。
  
  方看清楚,眼前近距離籠罩著自己的是一塊紅綢,遮擋在眼前,婀娜的垂下著。
  
  頭頂上此時傳來沉重的感覺,好像戴了一頂什麼頭冠一般。
  
  落羽眼珠咕嚕嚕一轉,低垂下眼。
  
  藉著房間裡的燈火,落羽從眼縫中看清楚。
  
  自己一身大紅,正端坐在一張應該是床沿的地方。
  
  大紅,頭冠,紅色面罩?
  
  諸般種種一混雜,落羽瞬間倒吸一口冷氣。
  
  什麼意思,她這是……她這是……
  
  「小女娃,嘿嘿,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你可要幫老頭子到底啊。」
  
  正倒吸一口冷氣中,旁邊一道笑嘻嘻的聲音響起,不是那船上見過一面的老人聲音是誰。
  
  落羽聞言大怒。
  
  我好心款待你,你卻如此對我。
  
  卻只奈聲不能出,只能幹吹鬍子瞪眼。
  
  不過外面那老頭,顯然察覺到了落羽的心情,在一旁嘿嘿笑道:「小女娃,別氣,別氣。
  
  老頭子給你找的這門親事可好了。
  
  要不是我那孫女臨時跑了,這可根本落都落不道你這外人身上。
  
  小女娃,以後你肯定會感謝我的。」
  
  感謝,感謝你個頭,誰稀罕,快放了我。
  
  落羽豈會稀罕這什麼莫名其妙的婚事。
  
  不過顯然那老頭,無視。
  
  「哇,新郎官快來了,我可先跑了,小女娃,洞房愉快。」
  
  老不正經的聲音傳來,落羽甚至聽都沒聽到房間內傳出什麼動靜,那老頭子就溜了。
  
  屋內,瞬間剩下一片死寂。
  
  該死的,落羽一口銀牙幾乎要咬碎。
  
  不及思考其它,一門心思猛衝身上的禁錮力量。
  
  誰要嫁人了?她才不要莫名其妙嫁人。
  
  奈何,落羽那力量跟老頭完全不是一個檔次,根本無法撼動。
  
  遠處,鼎沸的人聲漸漸的近了。
  
  有大眾的人朝這方走來。
  
  聽那嬉笑歡愉的聲音,鬧洞房的,落羽頓時皺眉。
  
  而正此時,一直伏在落羽懷裡的小紅動了動,搖搖腦袋,醒了過來。
  
  小紅,快幫忙,落羽頓時瞇起了眼直示意。
  
  小紅是個沒見過世面的。
  
  完全沒領悟到這樣的場面算什麼,只反正落羽喊幫忙,它就幫忙。
  
  當下,迷迷糊糊抱著落羽的小爪子一劃,銀紅光芒閃過,紅蓋頭下的落羽和它陡然消失,隱在了小紅最擅長的石頭之裡。
  
  紅蓋頭落下,端端正正罩住落羽身後的床上之物。
  
  
  「哈哈,今天一定要鬧少主人的洞房……」
  
  「就是,聽說少夫人乃有名的美女,今天可要見識一下……」
  
  「對啊,呵呵……」
  
  隱藏在新房的地面下,落羽耳朵卻能清晰的聽見門外傳來的聲音,檀木大門嘎吱作響後,一行人興高采烈的走了進來。
  
  「咦,少夫人好小巧?」一步步入洞房,一大嗓門猛的一愣,詫異極了的道。
  
  一群哄鬧的人有片刻的沉靜。
  
  看著那新床上弓起的一個大包,上面罩著紅蓋頭。
  
  不管怎麼看,那蓋頭下都不可能是個人。
    
  「這個,聽說少夫人武學了得,少主人,是不是少夫人在考量你?」
  
  「對,這個可能,少主人,不能讓少夫人看扁了……」
  
  「我們宗的武學,可不輸少夫人家……」
  
  「就是,少主人,給我們露兩手……」
  
  「少主人,上……」
  
  一個理由後,沉默的眾人立刻又鬧騰了起來。
  
  「是想看武學?還是想看熱鬧?」就在這鬧騰中,一涼涼淡淡的聲音響起。
  
  不怒不威,但是那涼颼颼的感覺,卻彷彿可以跟那秋冬的涼風有的一比,讓人不敢亂言。
  
  嘿嘿,頓時喧鬧的眾人冒出一陣傻笑。
  
  腳步聲響,落羽聽著一人慢條斯理的朝新床走去。
  
  她在地下,這床上還有什麼東西?
  
  落羽愣了愣,緊接著突然腦海中靈光一閃。
  
  啊,小銀不在。
  
  就在落羽的一驚下,一身大紅新郎袍子的男人,走上前,隨意的挑起那正不斷開始抖動的紅蓋頭。
  
  下面,清醒了的小銀,正搖著迷惑的小腦袋,抬頭。
  
  對上那一雙黝黑無邊的眸子。
  
  兩兩對望,算不上情深意長。
  
  靜寂無聲,瞬間房間內一片靜默。
  
  紅蓋頭下是一隻魔獸?
  
  這個,這個,新娘是魔獸……
  
  他們宗門少主人娶了個魔獸新娘?還是男性呢?
  
  「哈哈……」瞬間狂笑聲忍不住的此起彼伏而起,充斥於這新房之內。
  
  地面下,落羽斜眼看向小紅,小紅此時已經完全清醒過來,看著地面之上,伸爪子揉了揉眉心。
  
  一張小臉笑成了彌勒佛,哈哈,把小銀給嫁了,嘻嘻。
  
  落羽看著落井下石笑的戲謔的小紅,無言。
  
  「笑夠了?」就在這一眾哄笑聲中,那涼涼的聲音緩緩的開口。
  
  聲音清涼,好似薄荷,卻可涼人心。
  
  三個字一落,新房中轟然大笑的眾人,猛的頓住。
  
  就好似那聲音一刀被人切斷似的,靜寂的詭異。
  
  「夠了,夠了……」
  
  「啊,那個,咳咳……」
  
  「還要我請你們出去?」冰涼的聲音再度開口,雍容,絕對的雍容。
  
  「啊,不用,不用……」
  
  「我們告退,少主人洞房這個……這個……」愉快兩個字怎麼也說不出口,一眾鬧新房的人憋著笑,灰溜溜的快速退走。
  
  新房,瞬間恢復一片靜默。
  
  頂著紅蓋頭的小銀,搖搖頭正清醒中,脖子上突然被一夾,一身喜服的新郎提起它。
  
  「銀鬃的兒子。」聲音清涼,淡淡的。
  
  銀鬃,它老爹,小銀一聽此話頓時猛的抬起頭,眼前這傢伙認識它老爹?
  
  「怎麼跑我這來了?」新郎瞟了眼震驚的小銀,提這小銀甩了甩。
  
  突然,伸腳猛的一跺地面:「出來。」
  
  伴隨著他的一聲冷喝,小紅的力量一陣波動,還不等落羽和小紅反應過來,眼前燈火一亮。
  
  落羽和小紅已經從地面下被逼了出來。
  
  燈火搖曳,一室喜慶的紅光,把那新郎映襯的紅光滿面。
  
  神色淡淡,容貌中庸。
  
  沒有雲弒天的冰冷而俊美,更加不似東天王的邪魅和妖異,容貌普通,可以說跟美男子粘不上什麼邊。
  
  但是那通身的淡然氣質,就好似那秋天碧藍的天空一般,縱然普通,卻高絕的讓人無法逼視。
  
  如海之碧藍,如天之冷淡。
  
  人都說君子溫潤如月,此人非關溫潤,卻也如玉。
  
  如玉之冰涼,如玉之灼灼生輝。
  
  落羽被該人逼出身來,既然無處可藏,那就只有坦坦蕩蕩的對視。
  
  那被稱呼為少主人的男人,轉身掃了落羽和糾著眉頭瞪著他的小紅一眼,提著小銀慢條斯理的坐在新房的酒桌前。
  
  「斟酒。」把酒壺朝小銀一推,男人比落羽都還理直氣壯。
  
  憑啥?小銀瞬間炸毛。
  
  讓還不等它炸起反抗,男人淡淡的掃了它一眼:「你讓我丟臉。」
  
  沒有指責,不似怒氣,僅僅是述說事實。
  
  那氣息卻強大的讓人完全無法與他對抗。
  
  小銀憋屈了,誰讓他丟臉了。
  
  「在不聽話,我叫人找銀鬃來好好的教導教導你,讓你清楚點上下尊卑,長輩禮儀,別出來盡丟獸王的臉。」
  
  平鋪直敘的話讓小銀悲憤了,它那裡丟它老爹的臉了。
  
  卻不得不抓起酒壺給這男人斟酒。
  
  這傢伙好強大,它一點都感覺不到邊,萬一真跟它老爹有關係,把人叫來了,那它現在可打不過它老爹,肯定被收拾。
  
  握著小銀斟的酒,男人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真丟人,居然被人打昏,我都替你感覺丟臉。」
  
  小銀低頭,刨抓,悲憤。
  
  你是它長輩?你也是魔獸?
  
  小紅見此,從震驚這男人居然能如此輕描淡寫破了它與生俱來的力量的怒氣中消彌,一躍而起,落在桌子上,睜大大眼睛看著該男人。
  
  男人看了眼小紅:「天生靈物,卻不懂力量運用,平白落了下乘。」
  
  說罷,淡淡的搖了搖頭:「我怎麼可能是魔獸。」
  
  一音落下,男子一伸指猛的彈了小紅的額頭一下。
  
  頓時,一股淡淡的白光籠罩住小紅。
  
  小紅四抓一伸,舒服的在桌子上打了一個滾,好舒服啊。
  
  這力量就好似它的母體力量一般,舒服,舒服。
  
  一旁還被那老頭子的力量禁錮得不能動的落羽見此,那眼中從嚴肅轉成了驚訝。
  
  這個男人好像背景來歷不小啊。
  
  居然把小銀的身份和小紅的來歷一眼就知。
  
  而且,聽起來好像跟小銀它爹關係不錯,這……
  
  隱世一族,落羽瞬間心裡悟過來了。
  
  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她找的就是他們。
  
  落羽正從憂轉喜中,那淡漠的男人突然頭也不回的涼涼的道:「別高興的太早,今天這帳我會好好跟你算。」
  
  落羽聽言眉頭一皺:「這關我什麼事?你沒看見我是被綁來的?」
  
  一話音落下,落羽才一怔,
  
  她怎麼能夠開口了?
  
  不過沒讓她欣喜或者疑惑,冷淡的男人開口了:「調包的帳我自會找老不死的算,至於你……」
  
  話沒說完,不過落羽接受到這新郎轉頭淡淡看過來的一眼。
  
  猛然明瞭了。
  
  他是為蓋頭下是小銀,在跟她算賬。
  
  因為她避開,所以,讓他丟臉了。
  
  這……落羽無語了。
  
  她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來,面前的男人是高傲的。
  
  若是她原地不動,蓋頭掀開說清楚,那麼此男人絕對不會強留與她。
  
  但是,現在他被笑話了,所以……
  
  心中才電轉,男人突然緩緩的伸出手,五指朝著落羽一扣,立時一股浩瀚的猶如大海的力量磅礡而來,瞬間籠罩落羽。
  
  「我最討厭自作主張的人。」聲音平淡,但那力量卻貨真價實。
  
  落羽瞬間感覺呼吸一緊,週身的骨頭一瞬間都壓被壓碎了一般。
  
  住手。
  
  停下。
  
  一旁,小銀和小紅猛的炸起,張牙舞爪的就欲朝那男人攻擊過去。
  
  「咦。」然就在兩獸護主的一瞬間,男人突然輕輕的咦了一聲,五指臨空一抓。
  
  落羽懷中之物,猛的全部飛出,朝他面前的桌子上落下來。
  
  壓迫落羽的力量,微停。
  
  伸手,緩緩握住桌面上一杖圓球,男人舉起看了看。
  
  「你是飄渺一族的?」一眼過後,男人轉過頭第一次正眼看落羽。
  
  落羽盯著桌面上被他收刮出去的麒麟果,雲間花,等藥材,雙眼瞇了瞇,還沒答話。
  
  「不像,你不會飄渺族的功法,飄渺一族早已凋零,你是被托付的人?」男子眉色微微動了動,一言就猜中了全部。
  
  「飄渺一族被托付的人。」把玩著手中落羽從飄渺一族最後的族人手中得到的圓球,男子想了想,突然道:「太弱。」
  
  「還來。」而就在他一聲發出的瞬間,緊盯著藥材的落羽猛的出聲。
  
  那是給雲弒天醫病的藥材,她費盡千辛萬苦才得到的,只要在酌以一味藥材調和。就可以開始煉製了。
  
  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破壞。
  
  那男子聞言見落羽居然什麼都不關心,先關心她的藥材。
  
  不由抬頭掃了一眼,是好藥,不過也沒好得太離譜。
  
  手一揮,桌面上的藥材,猛的全部消失不見:「看著礙眼。」
    
  一眼見她的藥材全部消失不見了,落羽瞬間五指握拳,骨頭捏的卡嚓作響。
  
  什麼都能動,什麼都好商量。
  
  就這個不行。
  
  一股力量猛的開始在落羽的身體裡流傳,那逼人的氣息開始冷冽而洶湧,落羽的骨頭開始繃緊。
  
  而那老頭子禁錮在落羽身上的力量,開始就如一個氣球一樣,被落羽勃發的力量撐了起來。
  
  那少主見此慢條斯理的看著落羽,神色淡淡。
  
  「砰。」就在這淡漠中,一聲清脆的崩裂聲猛的在屋中響起,落羽一口鮮血噴出,身體猛的一搖,可以動了。
  
  一把擦去嘴角的血跡,落羽手中銀紅金線一閃,就朝那男人撲了過去。
  
  那少主本來淡漠的眼,在看見落羽居然狂怒中撐破了高了她不知道多少級別的力量,眼中光芒一閃。
  
  「就你這本事跟我動手,還差得遠。」一袖袍拂開落羽的銀紅金絲,男子冷淡依舊。
  
  無聲無動,落羽逼迫而上,就算差得遠也絕不能動雲弒天的藥。
  
  無鬥氣波動,無內息運轉,無神力驚人。
  
  鬼魅的身法,罕見的內功,莫名其妙的武技。
  
  那是一種忘川大陸沒有的武功。
  
  這什麼宗的少主淡漠的臉色,在見識越來越多落羽那詭異的身法武學和韌性後,緩緩的神色微微波動一瞬。
  
  「這是什麼武功?有點意思。」一掌逼退落羽,男子眼波微轉,眼光微動後,突然一伸手制止住猛撲而來的落羽。,
  
  「要我還給你,也可以。」
  
  「你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落羽反手一個降龍羅漢拳,直擊男子雙太陽穴,下手極狠。
  
  那是她的東西,豈能用來要挾她。
  
  「我若不應允,此島你有進無出,那怕你是被迫而來。」少主人淡漠出聲。
  
  一邊一揮手避開落羽的攻擊,淡淡的道:「況且,你有求與我。」
  
  此一聲下,落羽猛的收手,冷冷的看著該男人。
  
  是,她是想找世家隱族,她是想從他們這裡得到一些消息,或者更多,但是,那不包括……
  
  「看在你是飄渺一族托付的人身上,我才讓你三分,過時不候,我現在心情不怎麼好。」
  
  話音落下,屋內有一瞬間的沉默,小銀和小紅面面相覷,沒懂。
  
  「這婚事我不承認,不管真假,其他的,說。」落羽手中金絲一橫。
  
  男子聞聲看了落羽一眼,他倒是剛起的心想讓她給他偽裝一個月的少夫人,讓他好應對族中長輩們。
  
  不過既然不願,他也不強求,他正好有一緊要之事正愁眉,。
  
  現在有落羽這麼一個不知道從那裡冒出來,一身亂七八糟卻也沒有弱的太離譜的武功的人,正合他意。
  
  「你想做我的夫人,還沒那資格,現在,你給我聽好了……」
  
  涼風陣陣,乍暖還寒,從新房窗外呼呼而過。
  
  那些隱在新房門外偷聽的眾人,隱隱約約只聽見依依呀呀的叫聲和屋內擺設之色動搖的聲音。
  
  不由曖昧的笑起來。
  
  真激烈,真激烈啊。
  
  月夜銀光,那銀白的光芒從頭頂蒼穹灑下,籠罩在此小島周圍。
  
  那漆黑的水面波濤起伏,歷歷潮聲。
  
  且不說落羽偶遇世家高人,這個時候進入黑銀海域的雲弒天,東天王等人,卻是大亂。
  
  「落羽呢,怎麼回事,落羽呢?」
  
  一夜平靜,翌日進入黑銀海域的船隻還沒起航,東天王震驚的聲音就破空而來。
  
  屋內沒有反抗的痕跡,
  
  沒有打鬥的痕跡,也沒有睡覺的痕跡。
  
  什麼都沒有,整齊異常。
  
  但是,落羽不見了。
  
  就在他們的隔壁,就在他的隔壁,落羽居然不見了,這……
  
  落羽不會這個時候離開。
  
  況且就是要離開,也不可能瞞過他的察覺。
  
  但是,現在不僅落羽不見了,小銀和小紅都不見了。
  
  這絕對不是落羽自己離開,一定是出了什麼問題,一定是。
  
  東天王臉色鐵青,拳頭緊握。
  
  小銀,小紅,落羽,這一人兩獸加在一起,普通人根本連靠近都成問題,現在卻一起失蹤。
  
  這落羽失蹤的情況,絕對不簡單。
  
  「走。」把船上搜查完不見端倪,東天王帶著無華,兩人飛速就下了船,衝入了小鎮。
  
  船上沒有人,昨夜並沒有船隻開走。
  
  那失蹤的人只有可能重新進入邊緣小鎮。
  
  追,居然敢在他東天王眼皮子底下,把人綁架走……
  
  晨光飛湧,那璀璨的光芒照耀在東天王鐵青的臉上,就連美麗的晨光,都猙獰了。
  
  而因為沒有空中霸主金鸞鳳直系的飛禽,雲弒天與燕飛燕塵一行三人,在第二日才進入此港口。
  
  前行駛入黑銀海域的船隻已經開走,小港口並沒有多餘的船隻。
  
  雲弒天見此什麼多餘的話也沒有,直接僱傭了一小小的漁船,就朝銀黑海域中駛去。
  
  乘風破浪,雲弒天駕舟出海。
  
  風和日麗,難得的冬日好天氣。
  
  雲弒天站在船頭,海風吹拂起他的銀髮,恣意凜亂。
  
  「君王,別心急,王妃既然在前面,我們一定能夠追的上的。」負責駕船的燕塵一邊快速的駕船,一邊沉聲道。
  
  「君王,放心。」一旁的燕飛看著雲弒天的背影也接了一句。
  
  落羽既然在這條線上,那他們一定能夠找到的。
  
  雲弒天沒有說話,只挑目望著遠方,神色冰冷卻洶湧。
  
  燕塵和燕飛見此對視一眼。
  
  齊齊低頭,不在多言,只拼盡全力駕船飛速朝前方海域駛去。
  
  他們君王的心情,他們能夠瞭解。
  
  任何的話語也不抵一面相見重要。
  
  他們錯了那麼久,那此時就努力挽回吧。
  
  風過海域,海風呼呼有聲。
  
  夜色緩緩的降落,蔚藍的水面上一片黑波粼粼,那是一種靜怡卻博大精深的美。
  
  「黑銀海域危險,小心駕駛。」
  
  在這一片黑暗中,雲弒天第一次開口。
  
  「是,我們知道。」燕飛和燕塵立時接口,他們知道黑銀海域危險,他們的航線路線都是看過地圖和問過常年行走這方的人的。
  
  「呼……」而就在他們的話音落下的一瞬間,一道海風呼呼刮過,那倒映著銀色月光的海面,突然模模糊糊起來。
  
  一股霧氣降臨,只不過瞬息之間,燕飛燕塵的話還在耳邊寧繞,船隻周圍已經一片迷茫,什麼都看不見了。
  
  「注意。」雲弒天,燕飛,燕塵,同時神色一肅。
  
  而就在他們神色一變的頃刻間,船隻下方平靜的海面就好似突然有海龍呼嘯而出一般,猛的狂躁起來。
  
  海水打著漩渦磅礡而起。
  
  撲面而來的寒風,帶起滔天巨浪呼嘯而來。
  
  天空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
  
  「王,小心……」
  
  「各自注意。」
  
  冰冷而嚴肅的大吼塵飛疊起,然在那呼嘯而來的巨浪中,卻弱小無力之極。
  
  巨浪滔天,海面瞬間猶如倒轉。
  
  巨大的壓迫力量,撕裂著這一方海域上的一切,摧毀一切,破壞一切。
  
  「砰。」
  
  「王……」
  
  海浪翻天,一個大浪打來,小船轟然破碎,上面的三個人被滔天巨浪一卷,直沒無邊海域。
  
  黑夜深沉,巨大的破壞力量撕裂一切。
  
  風起突然,海嘯突兀。
  
  一起來的快,去的更快,眨眼間霧開雲散,黑銀海域這一方再度恢復平靜無波。
  
  只是那銀光閃爍的海面上,在沒任何船隻的蹤跡。
  


第168章:弒天來了

  風聲幽幽,黑銀海域變幻莫測。
  
  海神島上日落日起,轉眼黎明升起,耀目金光。
  
  「就這麼一言為定。」新房內落羽拍板。
  
  要答應的條件並不算太苛刻,外帶好處不少,沒道理不答應。
  
  男子淡淡的看了落羽一眼:「只要你不給我丟臉,好處自然少不了你。」
  
  說罷,手腕一揮,大紅的喜服落下,露出裡面本來的海水藍長袍。
  
  「跟來。」聲音淡然,這少主人伸手提著小銀就朝門口走去。
  
  落羽見此也扯掉身上的鳳冠霞帔,露出裡面她本來的衣服,抱起小紅就跟上。
  
  新房外晨光飛揚,黎明萬向。
  
  一袖袍揮開房門,外面整整齊齊羅列了大批等候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此時眼角見到落羽的影子,立刻滿臉堆笑,猛的鞠躬下來:「少主人早,少夫人早。」
  
  落羽站在那少主人身後,聞聲皺眉。
  
  而那少主人則淡淡的點了點頭:「早。」
  
  一邊抬起手低眼緩緩的道:「眾師弟師妹在朝你問安,回答。」
  
  那被他提在手上,接受到他的示意,憋屈的嘟起嘴的小銀,毛髮豎立卻敢怒不敢言的聳拉著腦袋,,抬起爪子朝鞠躬的眾人搖了搖。
  
  早。
  
  群雄沉默,天地一瞬間寂靜如開天闢地之初。
  
  呆若木雞,一眾人風中凌亂,包括落羽。
  
  只那少主人一派淡然,神色無一絲波動,提著向眾師弟師妹等人揮了手,道了早的小銀,抬步就朝前走。
  
  一邊淡淡的道:「都傻了?我海神宗不留傻了的人,讓路。」
  
  「咳咳,少主人……」
  
  「這個,這個……它……」
  
  一瞬間回過神來的一眾人等抽筋了。
  
  「少主人,你這是不是搞錯了,少夫人在身後,這個……它……」
  
  「昨晚紅蓋頭之下是誰,我娶的就是誰,你們是沒看見?還是有意見?」男子冷淡依舊。
  
  這說出的話,彷彿天經地義。
  
  「啊……」此話一出,群人瞬間風中凜亂了。
  
  這個……這個……
  
  他們海神宗的少主人娶個魔獸做妻子,還是雄的?
  
  「那……那……她……」有人顫抖的伸手指著從洞房中出來的落羽,這女人那算什麼?
  
  那海神宗的少主人聞言,回頭瞥了落羽一眼,提了提手中提著的小銀:「它的陪嫁丫頭。」
  
  說罷,提著悲摧的小銀,優雅的朝前走去。
  
  身後,留下一眾呆若木雞的群雄。
  
  「哈哈……」就在這呆若木雞中,最先反應過來的小紅爆笑了,哈哈,它把小銀給嫁出去了。
  
  少夫人,小銀,哎喲我的媽呀,肚子痛,笑得肚子痛。
  
  「咳咳……」緊接著回過神的落羽,看著從那男人手中委屈的扭過頭看著她的小銀。
  
  想笑又覺得委實不厚道,不笑,又憋的辛苦。
  
  只好硬生生的憋成咳嗽,一邊埋頭跟上:「借過,借過,我家小銀……嗯,那個少夫人等等我……」
  
  風過樹梢,明明已經寒慄的沒那麼驚人了。
  
  卻在這一個早上,來勢洶洶,雷翻了一眾的人。
  
  然而,這只是一個開始。
  
  緊接著,在這海神宗的少主人海墨風領著小銀,見過海神宗各大家長,參拜過各個長輩。
  
  向宗主敬了媳婦茶之後。
  
  整個海神宗暴動了。
  
  他們少主人的媳婦是魔獸,還是公的,還帶陪嫁丫鬟。
  
  他奶奶的,這是一件多麼諷刺,多麼異常,多麼具有毀滅性的事情。
  
  這簡直丟盡了他們海神宗的臉。
  
  而那當事人海墨風居然還大張旗鼓的帶著參拜各方。
  
  啊……要瘋了,要瘋了。
  
  就在這海神宗全面暴動開始的時候,海墨風卻依舊故我,一派優雅而淡漠扔下一句。
  
  你們要我娶,我已經娶了,以後這事就別找我了。
  
  然後,很淡定,很從容的帶著小銀和小銀的陪嫁丫頭落羽和小紅,出門去了。
  
  風過樹梢,海神宗從上到下在一片暴躁過後。
  
  開始誓死追殺那老不死的傢伙和他孫女去。
  
  敢害他們海神宗丟這麼大個臉,特別是以後都沒借口,沒理由在讓那海墨風那小子成親。
  
  裝死,鬧跳海,鬧自殺,好多回才讓海墨風成親的海神宗各大長老宗主,那是氣的一佛升天,二佛出世。
  
  堅決決定不宰了那老不休的傢伙,決不罷休。
  
  磨刀赫赫,海神宗上下悲憤異常。
  
  當日,這股人選裡面絕對沒有優雅而天生淡漠的海墨風。
  
  在海神宗磨刀赫赫的當口,領著落羽去做他要做的事情去了。
  
  海神島,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一個中等的島國。
  
  島嶼上應有盡有,繁華並不差佛天一水或地魔火半分。
  
  不過卻沒那麼多勢力割據,不具有激烈的衝突,平靜而優雅的矗立在天地之間,黑銀海域之上。
  
  風格很悠然,幾如那海墨風一般,涼涼淡淡,不顯山不露水。
  
  出了海神宗,行走在海神島上。
  
  看著那猶如威尼斯風情的島嶼建築,籠罩在一片夕陽的霞光中,萬分風情,落羽不算很好的心情,也開始爽利起來。
  
  黑道場,一橢圓形的建築,帶著深邃的黑,外表看上去平平無奇。
  
  「少宗主來了,請,請,裡面請。」門口打瞌睡的僕人,在海墨風的馬車停下的瞬間,一躍而起,滿臉燦爛笑容的迎接了過來。
  
  海墨風淡淡的點了點頭,伸手。
  
  那僕人立刻從懷裡掏出一雪白的手帕,小心翼翼的鋪在自己的手臂上,然後伸向海墨風,迎接海墨風下馬車。
  
  隨後的落羽看見,微揚眉。
  
  這算什麼,這僕人嫌棄海墨風髒?還是在海墨風嫌棄這僕人髒啊?
  
  至於嗎?
  
  一邊想一邊推開車門就向下跳。
  
  「少夫人,請。」旁邊的僕人見之立刻迎了上來。
  
  不想該人手才一抬,
  
  海墨風頭也沒回的把手中的小銀放到了該僕人的手上。
  
  在那人的詫異中,淡淡的道:「我的少夫人。」
  
  那僕人聞聲手一抖,差點把小銀給扔了下去。
  
  緊接著就以一種比看黑銀海域詭異地界還要詭異的眼神看著小銀,同時供祖宗一般的躬身,雙手高高的舉著小銀。
  
  這……這祖宗是海神宗少主人的夫人?
  
  這個……這個……
  
  小銀無顏以對,伸爪子擋住臉,埋頭。
  
  「抬起頭來,我夫人就要有夫人的氣質。」聲音淡淡,無形威力。
  
  小銀一聽立刻爪子一收,昂首挺胸,端端正正的坐在那僕人的手中,那摸樣嚴肅的彷彿要君臨天下。
  
  海墨風滿意了,淡淡點頭朝前行去。
  
  身後,那僕人雙手高舉一派海墨風夫人派頭的小銀,躬著腰,送菩薩一般的緊跟其後。
  
  「嘻嘻……」
  
  「嘿嘿……」
  
  跟在海墨風和小銀身後的落羽和小紅,看見如此的場景,再也忍不住了。
  
  一人一獸,強忍著大笑,憋得內傷的跟上。
  
  只是那抖動的肩和時不時飄出來的笑聲,讓人感覺到他們的辛苦。
  
  黑道場,外面平靜,內裡卻簡直天差地遠。
  
  喧鬧,無法言喻的喧鬧。
  
  那此起彼伏的轟鬧聲,幾乎要掀了這黑道場的天去。
  
  燈火暗淡,卻熱力逼人。
  
  黑道場內整個中空,地面被深深的挖下,形成一個浩大的橢圓形。
  
  無數的大柱從地底升起,支撐著完全橫跨的屋頂,組成了一個室內的龐大的場地。
  
  在落羽的眼中幾乎可以跟北京工體,一比高下。
  
  此龐大的場地中,最下方圍繞起五六個擂台一般的場所,周圍密密麻麻的圍繞著喧鬧的人。
  
  那神情激動而興奮,喧鬧聲此起彼伏。
  
  黑拳場,沒有在忘川大陸見過這樣的地方。
  
  但是在二十一世紀,落羽在美國等地見識過很多。
  
  這就是地下黑拳場。
  
  不計生死,以命賭博的地方。
  
  「去準備。」海墨風朝落羽淡淡的扔下一聲,立時就有人來帶落羽離開。
  
  而海墨風則領著小銀和小紅,朝他的位置走去。
  
  流光溢彩,整潔如雪。
  
  黑拳場最中央的擂台周圍,一視線最好的位置,那是海墨風的專屬座位,黑道場老闆的位置。
  
  「少主好。」旁邊的貴賓席上端坐的幾人,立刻轉頭朝海墨風微笑。
  
  海墨風禮貌的點點頭算是回禮,一邊伸手接過趕過來的黑道場管事遞上來的茶,朝面前擂台上正叫囂著的男人點了下下顎:「多少場了?」
  
  管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低聲道:「贏了二百三十一場了。」
  
  這黑道場是海神宗開的。
  
  各個擂台有各個擂台的規矩。
  
  此一擂台,乃是專門限制鬥氣高手的擂台戰場。
  
  不准使用鬥氣,其餘隨便,不限制。
  
  而這本來是一為了新奇和為各種力量大開方便之門的擂台,權當為島上眾人排解煩悶之處。
  
  這段時間,卻被人踢了場子。
  
  也不知道一個那裡來的男人,不會鬥氣,但是一身古怪的武功卻極高。
  
  在此擂台上以一個金幣起賭。
  
  每贏一場連本帶利在全部在壓上。
  
  這一下,第一次壓一個金幣,第二次就是兩個金幣,第三層就是四個金幣,如此往復。
  
  到今日贏下這二百三十一場,那贏來的金錢,已經是一個近乎天文的數字。
  
  海神宗不缺錢,但是如此貪得無厭的踢場,卻也引得海墨風不得不把這事情放在了心上。
  
  這簡直是捲了他們海神宗的錢財不說,更讓他們的名聲掃地。
  
  因為海神宗全部都是鬥氣高手,不會鬥氣的,沒有。
  
  而海墨風高傲,又不屑以宗族之力除之。
  
  因此下,正愁眉中,遇見了自己送上門來的落羽。
  
  海墨風聞言神色淡漠,緩緩嗯了一聲:「去準備。」
  
  「是。」管事立刻快步的退了下去。
  
  海墨風帶落羽來,他們已經知道了。
  
  「哈哈,海少主來了,終於出面了。」
  
  就在這管事快速退下中,旁邊席面上一金屬質感,聽起來分外讓人皺眉的破鑼嗓子響起。
  
  海墨風端著茶杯,淡淡的瞥了一眼那四五十歲,看上去邋裡邋遢,一雙鼠眼充滿了貪婪的人:「有意見?」
  
  「哈哈,沒有,當然沒有,老朽是為了帶我弟子感謝海少主呢.
  
  這麼爽快,這麼高的賠率,讓我們師徒一夜暴富,我們可真要感激你呢,哈哈。」
  
  貪婪的中年男子哈哈大笑,那身上散發著絕對的猖狂。
  
  海墨風聽言也不怒,神色依舊淡漠,淡淡的朝此人舉了一下杯:「希望你們能永遠這麼笑。」
  
  說罷,不在注意該人,淡淡的看向場中。
  
  「轟。」清脆的鐘聲響起,一眾主事打開此方擂台,開始進場。
  
  「嗷,嗷……」立刻,周邊的觀眾嗷嗷的叫了起來,熱血翻湧。
  
  又開場了,已經成為這一段時間擂台霸主的無鬥氣場,在次開場了。
  
  燈火聚焦,集中在了此方擂台之上。
  
  黑道場大管事,在群人的矚目中,站與擂台之上。
  
  「無鬥氣場擂主無名對陣海神宗君落羽,押注開始。」
  
  轟,伴隨著他的開場白落場,周圍靜觀其變的人群立刻蜂擁而來。
  
  無鬥氣場早已經不接受外場下注,今天居然開注……
  
  而對手是海神宗派出來的人,哈哈,有好戲。
  
  一時間,周圍的所有場次的看客們,都朝這方擁擠過來。
  
  同一刻,擂台之上的管事手一揮,退場的同時,一身黑紅色勁裝,臉上罩著半邊海神面具的落羽,緩緩從出口登台。
  
  十五歲的身材開始火辣了,那被遮住的半面臉頰,在這燈火中更添神秘和妖異。
  
  頓時間,短暫的驚訝後,黑道場哄鬧聲四起弒天來了7
  
  女人,黑道場建成以來的第一個女人擂者。
  
  沒有理會周圍的喧鬧,落羽登上擂台,注視著眼前幾乎近高兩米的男人。
  
  打敗他,這就是她和海墨風達成的條件。
  
  燈火璀璨,明明暗暗。
  
  「咦,那不是落羽?」
  
  「不會吧,落羽這麼可能在這?又跟海神宗扯上關係,她不是在佛仙一水?」
  
  就在這燈火明暗中,兩道詫異的聲音突然飛出,縱然聲音不響,卻剛好被落羽聽個清楚。
  
  落羽頓時微微側頭,朝發聲處看去。
  
  擂台周邊不算太好的位置上,君饒天,君厲,正瞠目結舌的看著她,身邊更坐著幾個君家人和幾位不認識的人。
  
  君饒天?雲龍國?海神島?
  
  落羽瞬間眉頭一皺後陡然又是一亮。
  
  難道海神島就是雲龍國?
  
  真正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她要找的君家人,居然就在這島上。
  
  「小娘皮,老子勸你早點下去,否則等會打的你滿地找牙,別怪哥哥沒告訴你。」
  
  擂台上,一身肌肉發達,面目猙獰卻連贏了兩百多場擂主,滿眼鄙視和猥褻的看著落羽,聲如悶雷。
  
  落羽聽言緩緩的伸手朝君饒天打了一個手勢,然後轉頭。
  
  「就憑你?」聲音冷漠,氣息如冰。
  
  「小娘皮,口氣到不小,等會老子收拾下你,在跟你好好玩玩,老子好久沒玩過女人……」
  
  「啪。」一聲清脆悅耳之極的巴掌聲,取代了那下流的言論。
  
  落羽冷冷的活動了下手指。
  
  一輪清晰的五指印,清清楚楚的應在那壯如人熊的男人臉上。
  
  「轟。」場地中有一瞬間的寂靜,緊接著轟然喧鬧四起。
  
  距離十米的掌摑,這……這……
  
  「他媽的……」被揍的男人猛的殺氣四溢。
  
  「你。」不等這猛男發怒,落羽食指朝其一點,冷厲如冰的氣息籠罩在週身:「只有被我玩的份。」
  
  豎起的食指猛的掉轉向下,狠狠的點向地面。
  
  挑釁味道之濃,已非語言能夠形容。
  
  風聲鶴唳,擂台氣場瞬間凝結。
  
  「吼……」被落羽指著鼻子罵的猛男,氣沖牛斗,手中一條金剛鞭猛的劃空而出,夾雜著開山裂地的力量呼嘯而來。
  
  瞬息之間,整個擂台上全是鞭影重重。
  
  此人不會鬥氣,但是一身天生神力,力大無窮。
  
  並且一手神出鬼沒的好鞭法,殺傷力之強,決不低於鬥氣中的紫尊王者。
  
  鞭影重重,所過之處,那無形的力量,震的擂台四周完全開裂,空氣幾乎都發出撕裂的聲音。
  
  周圍觀看者,鬥氣稍微低一點的,都看不見那鞭子的痕跡。
  
  閒庭散步。
  
  然而在猛男如此的殺氣重重中,落羽就好似一頁荷葉,在狂風巨浪中飄搖,卻根基不動。
  
  任憑猛男鞭法重重疊疊,落羽站在擂台上的身形一絲移動都沒有。
  
  周圍的看客頓時轟然叫好。
  
  「好精妙的身法。」
  
  擂台之上,坐在海墨風身邊貴賓席的人,見此眼微亮。
  
  看似落羽沒動。
  
  其實她卻是以一種詭異而超出肉眼觀看的速度,在那鞭影中不斷的移動,避開鞭風。
  
  只是速度太快,看上去好像她根本動都沒有動一下。
  
  那猛男的鞭子卻奈何不了她一般。
  
  「王八蛋……」那猛男見此頓時一聲大吼,手中金剛鞭子猛的加強。
  
  「無用。」就在這一聲暴喊之中,落羽突然輕蔑之極的扔下兩個字,一直垂在身邊的素手,猛的臨空一抓,一把抓住迅猛的鋼鞭。
  
  「砰。」一聲金剛對碎鑽的碰撞,破空響起。
  
  滿擂台鞭影一停,擂台之上人影頓時顯出。
  
  一條金剛鞭子橫在擂台中央,一頭在猛男的手裡,一頭在落羽的手裡。
  
  「鞭子,我就教教你什麼才叫鞭法。」冰冷的聲音響徹半空,落羽握鞭的手一抖。
  
  那金剛鞭瞬間有如蛇一般彈開猛男的手,落入了落羽的手裡。
  
  猛男頓時色變。
    
  不用鬥氣,這忘川大陸無一人是她對手。
  
  小小天生神力而已,也敢在她面前賣弄。
  
  素手一揚,鞭影橫飛。
  
  沒有剛才的鞭影重重疊疊,精準而猶如那繡花針,說打鼻子不打你的臉,說打你的耳朵,不會打上你的頭髮。
  
  鞭影疾飛,猶如靈蛇飛舞,串花而過。
  
  猛男只是力大和鞭法好,那速度的靈活上,哪裡能夠跟落羽比。
  
  頓時只覺臉色一痛,火辣辣的燙人。
  
  一鞭飛落,落羽手腕一抖,金剛鞭好似星雲一般,布在了她的身周。
  
  偌大的擂台場有一瞬間的寂靜。
  
  緊接著轟天的笑聲,塵飄而起,幾乎震破蒼穹。
  
  那猛男的臉上一左一右清清楚楚篆刻著兩個大字,蠢貨。
  
  「嗷嗚,嗷嗚……」看台上的小銀和小紅立刻撒著歡兒的拍爪子,好啊,好勒。
  
  身旁的海墨風也微微點頭。
  
  果然眼力見不錯,這君落羽不屬於鬥氣的武功造詣之高,與這猛男完全不是一個層面。
  
  猛男在這轟然大笑中,臉色鐵青的一摸臉上流下的鮮血,嗷的一聲大叫,朝著落羽就撲了過來。
  
  身形巨大,到甚是靈活。
  
  冷眼看著猛男赤手空拳撲來。
  
  落羽手一揮,一把扔開手中的金剛鞭:「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不屬於鬥氣的真正功夫。」
  
  冰冷的聲音響徹在轟然大笑中。
  
  落羽,動了。
  
  但見她身形一閃,擂台上陡然三個落羽從三個方向朝著猛男就對了上去,那清晰的拳頭,在燈火通明中,清晰異常。
  
  「咦。」主位上的海墨風微微挺了挺身子。
  
  而周邊的無數看客則是微微一愣,這是分身法?
  
  不屬於高級鬥氣的分身法?
  
  擂台上猛男猛的愣怔住,三個落羽?他找誰去對?
  
  電閃而至,三個落羽包圍住猛男。
  
  「這一拳,打你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一個古武中最基本的上勾拳,落羽一拳轟上了猛男的下顎。
  
  「噗……」猛男腦袋朝後就揚起,黃褐色的牙齒漫天飛舞,全部奔了自由。
  
  「這一腿,打你猥褻下流。」一拳轟出,落羽五指一回風,一把扣住猛男的衣領,唰的把人扯回來。
  
  同時一腳飛起,朝著那下流地界就是一膝蓋頂上。
  
  「嗷嗚……」一聲悶吼,不響卻讓人覺得分外慘烈。
  
  高台上幾大看得清清楚楚的高手,不自覺的夾緊了腿,好狠。
  
  「這一拳,送你貪心不足。」
  
  一個轉身,落羽閃電般的伸手抓住彎下腰去的猛男後頸,手一輪,一個過肩摔,狠狠的舉起兩米多的猛男,砸向了地面。
  
  「轟。」猛男摔下,黑玉石擂台轟然破碎,被落羽這一砸,給砸出了一個大洞出來。
  
  大洞裡,猛男口吐白沫,翻著白眼奄奄一息。
  
  落羽招數簡單,但是夾雜上百多年的功力,夠他好好吃一壺了。
  
  三拳一過,落羽一彈衣襟,一聲冷哼,冷冷的負手而立。
  
  忘川大陸,不會鬥氣的奇人,能跟她較勁的,沒有。
  
  四週一片靜默,鬥氣差一點的,幾乎只舉得眼前一花,一切就已經塵埃落定。
  
  「好。」就在這靜默中,海墨風緩緩的道了一個字。
  
  「海神宗君落羽勝……」
  
  「哇,好叻……」
  
  「哎喲,我的錢,我沒壓她……」
  
  「我的錢啊,我血本無歸了……」
  
  立時,短暫的寂靜後,整個擂場就沸騰了。
  
  叫好聲遠沒有哭錢聲壯烈,因為,他們輸錢了。
  
  站在擂台之上的落羽沒有理會周邊的一切,只一聽宣佈她勝利了,轉身就欲朝君饒天等的方向走去。
  
  她跟海墨風的條件只有這一個。
  
  幾步踏出,落羽正欲翻上看台之上,眼角突然銀光一閃。
  
  落羽被那銀光刺的眼一瞇,下意識的抬頭看去。
  
  遠處,燈火一閃中,一人一頭銀髮正閃閃生輝。
  
  那氣息,那氣質,雲弒天。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6 05:23 PM

第169章:終於重逢(上)

  雲弒天,是雲弒天?
  
  落羽猛的一愣,緊接著想都沒多想一刻雲弒天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一個飛身高高躍起就朝雲弒天的方向衝去。
  
  燈火灰暗,那矗立在偌大場地之黑影中的身影,並不顯眼。
  
  然在落羽的眼中卻壓過此方所有的一切。
  
  身形飛縱,急若驚鴻,轉瞬而至。
  
  一步停歇在該人面前,落羽下意識的咬緊下唇,紅了眼。
  
  銀髮依舊,冷容如初。
  
  只是那滿面的塵霜下遮不住的蒼白臉孔,那漆黑的眼中掩藏不住的深邃暗淡,那一身冰冷之氣下控制不住的紛亂氣息。
  
  甚至那暗紅的袍子下,濃重的血腥味道還能清晰聞之。
  
  瞬間讓她的心呼吸一痛。
  
  雲弒天傷沒好,沒好,他卻出現在這裡……
  
  「你……」伸出手,萬千的話語到口邊,卻什麼都說不出,只能化作一個你字。
  
  雲弒天看著紅了眼的落羽,緩緩的伸出手,拂去落羽鬢邊的髮絲。
  
  「很棒。」聲音沙啞,但是卻比那炎炎夏日還要炙熱。
  
  落羽反手,一把抓住雲弒天的手,顫抖著雙唇道:「你……你不怪我?」
  
  雲弒天聞言微微一笑,緩緩道:「我姐還沒死。」
  
  「啊……」落羽陡然睜大了眼,那眼中的光亮瞬間燎原。
  
  雲弒天見此微笑著捧住落羽的面頰:「只要你能救回她,我不追究。」
    
  不愛笑的人笑起來,那功效是驚人的。
  
  萬年冰霜下盛開的雪蓮花,容色之驚人,天下絕色。
  
  短短的四字,我不追究,放下了多少愛恨,又有多少的情深無悔,才能如此輕描淡寫。
  
  「弒天。」
  
  沒有辦法描述落羽此時的心情,沒有任何語言能夠形容她此時的激動,落羽只一個猛撲,猛的撲入雲弒天的懷裡。
  
  那股猛勁兒,撞的雲弒天身形不穩倒退一步,才把人抱住。
  
  她的雲弒天,她的,她的……
  
  她惦記著,念叨著,想念著,愛戀著的雲弒天,怎能這樣好,怎能這樣好啊。
  
  微笑著撫摸那不斷顫抖的後背,雲弒天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終於找到了,終於找到人了。
  
  不枉他在海洋裡九死一生的衝殺出來,不枉,不枉。
  
  銀髮和黑髮交織在一起,在那昏暗的燈光下,幾如一人。
  
  纏綿悱惻,情深意長。
  
  雲弒天身後,同樣一身狼狽破爛的燕飛和燕塵,幾乎喜極而泣,終於找到了。
  
  「這人是誰?」貴賓席上坐在海墨風身邊的人,詫異的問道。
  
  海墨風看了眼遠處黑影中的兩人,他那裡知道。
  
  「你想知道?我找……」
  
  「哈哈……」海墨風一句話還沒說完,下方被落羽打入石頭擂台裡的猛男突然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狂笑出聲。
  
  「海墨風,你們不得好死,哈哈……」
  
  完全狂烈的笑,夾雜著一股說不出來的瘋狂和猙獰。
  
  「不好。」海墨風臉色陡然一沉,唰的站起身,五指臨空一扣就朝那猛男抓去。
  
  同一刻,沒想他快,那猛男更快,砰的一拳狠狠的砸在了自己的心口上。
  
  「轟。」天崩地裂般的爆炸聲瞬息而起。
  
  一股巨大的力量從猛男的身體裡狂射而出,朝著四面八方激射而來。
  
  滿天無形力量凝集成的無色冷光,就如那漫天花雨,所過之處,幾乎橫掃一切,凍結一切。
  
  所有只要沾染上那無色冷光的物體,全部一瞬間被凝凍成冰雕,裂成粉末,直接抹殺一切。
  
  偌大的擂台場,瞬間大亂。
  
  「這什麼意思?人肉炸彈?」猛然回頭,看著擂台上那自身已經炸的四分五裂的猛男,落羽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而就這麼短暫的詫異下,那狂飆的力量迅猛而來,瞬息籠罩。
  
  雲弒天手一撐,一紫紅的光罩籠罩著四人。
  
  而光罩一出,卻被那無色力量猛的一掀,
  
  幾乎立刻就要破了去。
  
  落羽連忙一把抓住雲弒天的手,一股力量送出。
  
  此時的雲弒天傷重已成強攻之末,怎能抵擋。
  
  兩人相輔相成,方勉強支撐起籠罩住四人的光罩。
  
  「這是什麼力量?」雲弒天眉頭一皺。
  
  「不知道。」如此兇猛的冰之力,雲弒天都不知道,她怎麼知道。
  
  「冰聖宮。」而就在這此,貴賓席上的海墨風一聲冷喝,那語氣中充滿了憤怒。
  
  落羽斜眼從紛亂的人群中看去。
  
  只見海墨風身周碧藍的光芒閃動,一隻碧藍幾乎凝結成實質的浩大鬥氣手掌,正在這漫天冰決中,頂著狂浪朝四方逼動。
  
  手掌過處,那漫天的冰決被立刻消融。
  
  化為水滴,滴落下塵埃。
  
  同時他身邊的海神宗的人,還有其他派別的高手,無不自張開結界,耗力對抗。
  
  「海少主,快想辦法……」
  
  「這樣下去不行,冰聖宮的毒冰力量太強……」
  
  「啊,救命啊……」
  
  紛亂是躁動在偌大的場地塵飄而起,一片混亂,真正的一片混亂。
  
  「哈哈,今日有海神宗少主人陪葬,我們這兩個跳樑小丑,值了。」
  
  就在這紛亂中,那猥褻的邋遢男人猛的爆笑出聲。
  
  同一刻,伴隨著他的聲音落下,就聽一聲不輸於猛男的爆炸聲從黑道場門口的位置,狂飆而出。
  
  該人在沒有任何人注意的時候,堵住了門口。
  
  「啊……」
  
  這一來,有許多已經衝到門口的人,立時被狂暴的力量直接碾成了粉碎。
  
  同時,擂場內,本就洶湧的力量狂飆,在經過這樣的一個重疊。
  
  那絕對不是一加一等於二的程度。
  
  那相重疊的力量,一重合,幾乎瞬間升騰了兩倍出來。
  
  無色力量飛過,無堅不摧,所有一切被碾為粉碎。
  
  就算海墨風凝聚出來的浩大手掌,也被直線壓了下去。
  
  風起雲湧,場中瞬間殺氣驚人。
  
  到處驚叫哭喊一片。
  
  呼吸困難,週身骨頭被壓的幾乎要碎裂。
  
  落羽和雲弒天緊緊的握著兩手,那身上抵禦的光罩,在大幅度的消融。
  
  那力量太強,太強。
  
  血色從兩人的嘴裡滲透而出,但是那手卻握的越發的緊。
  
  不是不想抵禦,而是他們的力量在無邊海域中浮栽浮沉,一路殺過無數海魔獸,才衝上此海島,已經消融的差不多了。
  
  伸出手,雲弒天緊緊的把落羽抱在懷裡。
  
  就算光罩破了,他也抵在她前面。
  
  而被雲弒天抱在懷裡的落羽,沒有掙扎也沒有反抗,只是一身的力量全部耗上去竭力的支撐著。
  
  雲弒天擋在她的身前,那麼,她的力量就擋在他的身前。
  
  今生今世,對方才是唯一。
  
  無色力量狂飆,光罩風雨飄搖,岌岌可危。
  
  而就在這岌岌可危下,兩人心意相通。
  
  心到,意到,神到,為了對方,不惜己身。
  
  就在這三到下,落羽後背上突然原色的光芒一顯。
  
  懷中的銀紅圓球猛的嗖的一聲從落羽的懷裡飛了出來,同一刻雲弒天戴在頸項上的戒指也升騰而出。
  
  兩物疊飛而起,在空中不斷的環繞碰撞。
  
  那伴隨著它們而出的原色光芒,飛灑而下。
  
  所有無色冰決,立時繞道而行,化為塵埃。
  
  「飄渺掌信。」漫天冰決中,正神色嚴峻的海墨風,一眼看見場中猛然出現的異樣力量,淡漠的眼瞬間一喜。
  
  身形電射而出,猛的飄身而來。
  
  「飄渺掌座,信物借我海神一用。」
  
  淡涼的話語中,海墨風手一伸一把抓住了兩物。
  
  那兩物好似真有靈性,居然也不反抗。
  
  一手持圓球,一手持戒指,海墨風猛的雙手高舉,那海藍色的力量狂飆而出。
  
  「飄渺甘霖決。」冰冷的聲音劃破紛亂的場地。
  
  伴隨著海墨風的聲音落下,
  
  那飄渺一族兩大信物,猛的原色光芒大盛。
  
  在空中凝聚成飛旋的風雲,與著海墨風的海藍色力量瞬間伸展至無邊,籠罩整個偌大場地。
  
  甘霖普降,天下同春。
  
  原色光芒過處,所有狂躁的冰決消融而失。
  
  就好似那黑暗的光芒,在金烏破曉的瞬間,快速的退縮而去。
  
  沒有浩大的波瀾,沒有跌宕的起伏。
  
  只有原色所至,所向披靡。
  
  紛亂的人群頓時靜寂了下來,停繞了躁動,抬頭感受著甘霖降下的滋潤。
  
  那尖利的冰之力,化為水之溫潤,滴落下來。
  
  再不復剛才的毀滅。
  
  光芒閃爍,落羽和雲弒天對視一眼,這就是飄渺一族的威力?
  
  僅僅信物,就可橫掃一切?
  
  原色光芒,溫潤而有容乃大。
  
  落羽和雲弒天並不知道。
  
  飄渺一族在所有世家中,乃位置最為崇高。
  
  原因就是他們的武學,乾淨而浩瀚,幾乎可以洗滌一切,可以抵擋一切力量。
  
  溫和卻舉手投足間影響深遠。
  
  所有世家,望之不及。
  
  也正因為如此,飄渺一族最終走向了毀滅。
  
  太過強大,有的時候也是一種錯誤。
  
  特別是在這諸侯林立,世家割據的地方。
    
  寒風飛揚,乍暖還寒。
  
  一場紛亂,來的猛烈,結束的依舊猛烈。
  
  風輕揚,一切塵埃落定,繁華依舊。
  
  海神宗,海墨風住的小院。
  
  「你男人?」海墨風撫摸著小銀的小腦袋,看著與落羽坐在一起的雲弒天,問的相當直接。
  
  「是。」落羽點頭,回答的也乾脆利落。
  
  「怎麼傷成這個樣子?」海墨風聲淡如風,一邊一伸手,把兩飄渺一族的信物扔回給落羽和雲弒天。
  
  雲弒天一伸手接過,容色冷沉,沒什麼表情,並不打算說。
  
  而落羽聽言也直直回頭瞪著雲弒天。
  
  他不應該傷的這樣重的?
  


第170章:終於重逢(下)

  就算在那日對了那什麼迦葉塔高手的一場,也不應該重成今日幾乎內息完全混亂的樣子。
  
  雲弒天不怎麼理會海墨風,卻不會不理會落羽。
  
  見此淡淡的道:「沒什麼,船破了而已。」
  
  船破了,他一直從海裡跟無數比陸地大魔獸不差的傢伙,一路殺過來。
  
  這身傷,想不重都不可能。
  
  落羽不知道這黑銀海域船破後有多凶險,海墨風卻是知道的。
  
  當下,海墨風撇了雲弒天一眼:「命倒硬。」
  
  說罷,轉頭看向落羽:「你那些東西就是準備給他煉製的?」
  
  落羽點頭,知道海墨風問的是她的那些藥材。
  
  海墨風見落羽點頭,也沒多說什麼。
  
  手腕微動,緩緩褪下手腕上的一鐵色手環,遞給了落羽:「還給你。」
  
  還給她?他沒拿過她什麼手環啊?
  
  落羽詫異的順手拿起。
  
  一入手中,立刻感覺到一股濃厚的氣息撲來,就好似魚小銀和小紅給她的感覺一樣。
  
  明明聽不懂它們說話,頓時她就是明白它們的意思。
  
  明明這就是手環一個,落羽卻一瞬間清楚的感覺到它裡面裝滿了東西。
  
  正是她的麒麟果等物,同時還多了一株無色草。
  
  煉製救雲弒天丹藥的最後一靈草。
  
  「弒天,藥齊了,藥齊了……」落羽驚訝過後瞬間狂喜出聲。
  
  藥材夠了,終於夠了,為雲弒天徹底療傷的藥有了。
  
  緊緊的握著手中的戒指,落羽一瞬間情緒翻滾的幾乎熱淚盈眶,終於集齊了,終於能夠醫治好雲弒天了。
  
  旁邊的雲弒天看著落羽如此激動,不由伸手緊緊的把落羽摟在了懷裡。
  
  沒有任何感激和動情的言語,只有那懷抱的炙熱,深入骨髓。
  
  他的藥有多難找他知道,而今齊了,在落羽的手中齊了。
  
  這裡面耗費了多少的心思,蘊含著多少的深情,他不說,他明白。
  
  他的落羽,今生今世,定不相負。

  「有功就賞,這算你贏了的綵頭。」海墨風看著激動的落羽,聲淡如風。
  
  快拿,快拿,好東西,儲物手環呢,快。
  
  海墨風聲音才落下,小銀猛的從他手中衝了過去,抓著那手環就朝落羽懷裡塞。
  
  這東西可是好東西,我在我老爸那裡看到的,可以裝好多東西在裡面,別人還搜不走,好東西,好東西。
  
  小銀那個激動。
  
  「端莊。」涼涼的聲音飛來。
  
  小銀瞬間面色抽筋,它,它,它怎麼端莊啊?
  
  當下卻立刻收起奔放的形態,優雅的把手環放到落羽的手裡,以一種貴婦的姿態,一搖一擺的轉頭回走。
  
  雲弒天見此冰冷的性情也詫異的抬高了眉,搞什麼?
  
  他一上岸就遇見了君饒天一行,跟過來就看見落羽,還沒聽說這小銀夫人的事情呢。
  
  「我已經解了上面的禁制,以血滲透,就屬於你了。」海墨風手一伸,提著小銀後頸給提了過來。
  
  落羽深吸了一口氣調整好心態:「那就卻之不恭了。」
  
  忘川大陸的人攜帶東西都是裝著,至少她是這麼覺得的。
  
  而海墨風這一隻手環,卻好似有了一個密封的屬於她的空間,可以沒有任何重量,就好似隨身攜帶了一間房子一般的輕鬆。
  
  這份輕鬆下,這手環的價值,恐怕已經絕對不會低於雲弒天的麒麟羅剎刀的制材和神通。
  
  不過海墨風既然敢給,她就敢收。
  
  接下手環,落羽眉眼一轉,突然抓起雲弒天的手就是一劃。
  
  頓時血色稟出,滴落手環之上。
  
  「你……」雲弒天一怔。
  
  落羽看著雲弒天:「我的就是你的,以後在不離開。」
  
  卡,落羽把那手環牢牢的戴上了雲弒天的手,以後在不離開。
  
  她不知道雲弒天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不知道渡海的危險。
  
  但是,她感覺得到,她能夠瞭解。
  
  雲弒天必是因為她,才冒著重重危險而來。
  
  話,不多說了,她只知道,以後在不相離。
  
  不管前面有多大的風雨,一定要兩人攜手共闖。
  
  感覺到落羽的情緒,雲弒天沒有反抗戴了那手環,轉手緊緊的握住了落羽的手。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在無多言。
  
  涼風有性,非關冷寒。
  
  「現在,說罷,到底你們遇到了什麼事情?」涼風中,海墨風一手小銀,一手小紅抱著,淡淡的看了一眼一旁一直沒說話的君饒天等人。
  
  落羽聽海墨風這口氣,是想要插手或者幫忙了。
  
  當下也不遲疑,直接開始開口。
  
  海墨風這人看上去並不小人,那不怕他知道。
  
  風過樹梢,落羽握著雲弒天的手坐在一起,把帝梵天,迦葉塔等的事情,原原本本說出。
  
  良久之後。
  
  君饒天揉著眉心,盡力回想道:「是有這麼一回事,我是聽我爹說過什麼迦葉塔,冰聖宮。
  
  但是他只是介紹了一下六大宗門,其他的言語囑咐留在一本秘籍裡。
  
  說非到君家家破人亡之地,才准翻看。
  
  我也就一直沒有動過,因此……」
  
  因此,他還真不知道血統,他們君家的血統什麼的,或者這六大宗門有什麼牽扯等待事。
  
  落羽一聽微微皺眉。
  
  而一旁一直聽著不動聲色的海墨風,聽到這看了眼落羽和雲弒天後,緩緩的道:「你君家有什麼血統,我不知道。
  
  不過這天下六大宗門,你可以問我。」
  
  落羽一聽頓時笑容滿面的看著海墨風,等的就是他的這句話。
  
  而一旁的雲弒天見落羽真是為了他的事情竭力奔走,不由輕輕伸手撫摸著落羽的頭。
  
  那冰寒的眼底深處,是從來沒有的溫柔。
  
  「天下六大宗門,除去已經什麼都不剩的飄渺一族。
  
  分為,婁星家族,我海神宗,陵南家族,冰聖宮,迦葉塔,雙葉城,六大隱世宗門。」
  
  沒有理會雲弒天和落羽之間的互動,海墨風沉聲緩緩的道。
  
  落羽和雲弒天聽之,也打起了精神。
  
  見面的驚喜和波動,可以按捺住以後在說,現在關心更重要的事情。
  
  「而這六大宗門分上三宗和下三宗。
  
  上三宗,婁星家族,海神宗,和陵南家族。
  
  下三宗,則是冰聖宮,迦葉塔和雙葉城。
  
  雖然同為當世六大家族,各有通天力量,這上下各三宗,卻是不合的。
  
  譬如我海神宗和冰聖宮,一掌海域水之力量,一掌冰宮冰之力量,相互看不順眼,仇視和敵對早就根深蒂固。」
  
  一口氣說到這,海墨風彈了彈小銀身上掉下來的一跟毛髮,嫌棄的撇了一下眼,扔下小銀抱小紅。
  
  小紅無語,潔癖。
  
  小銀大喜,解脫。
  
  「迦葉塔屬於下三宗,力量以土性最為擅長,比你們這些算是高了,不過在六宗之內,也算不上什麼厲害。
  
  六宗一般不理世間俗事,只要不產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從來就是任由你們鬧騰。
  
  這一次你們說那帝梵天,看上去應該是迦葉塔第七長老的弟子。
  
  這迦葉塔第七長老,武功一般,不過後台很硬,與迦葉塔掌座是親兄弟,你們打傷他的弟子,這報復……」
  
  涼涼的道來,海墨風口氣不狂,但那骨子裡卻狂,那未完的話,意思已經相當明顯。
  
  聲音落下,海墨風淡淡的開始飲茶。
  
  落羽消化完所接受的消息,微微皺了皺眉後,突然眼睛骨碌碌的一轉,慢條斯理的也品了一口茶,朝雲弒天微笑道:
  
  「迦葉塔和冰聖宮同屬下三宗,同氣連枝,今日冰聖宮敢趕上門來欺負這海神宗,這背後……「
  
  雲弒天一眼見落羽微笑,就明白了落羽的意思,當下冰冷卻緩緩的接口:「這背後,下三宗若不是私下有動作或者已經結盟,豈敢如此放肆。」
  
  一唱一和,配合的天衣無縫。
  
  海墨風一聽淡漠的眼微微一挑:「我說過我不喜歡自作主張的聰明。」
  
  「那就請你幫忙,與你我都有好處。」落羽接的極快。
  
  話音落下,海墨風抬眼深深的看了一眼落羽和雲弒天,突然輕輕的笑了笑:「可以。」
  
  答應的乾脆利落。
  
  冰聖宮是跟他海神宗勢不兩立,不過敢如此欺上門來,還不多見。
  
  下三宗敢三宗聯手,那他上三宗也要開始掂量掂量了。
  
  話音落下,同一刻海墨風手一揮,一旁豎著耳朵聽的君饒天突然昏睡了過去。
  
  「我幫你們,飄渺一族兩大信物聽說能開啟飄渺寶藏,到時候我要去見識見識。」
  
  「好。」同樣的乾淨利落。
  
  「那麼,給你一天時間煉藥,後日就開始聽我的,你們今日這一大功,我海墨風不會虧欠。」
  
  涼風飛揚,海神宗插手。
  
  有了就手的藥材,雲弒天的救命之丹藥,還有什麼不妥。
  
  一日時間,金丹出爐,忘川大陸的極品丹藥,用在了雲弒天的身上。
  
  淡淡的金黃色氣息伴隨著藥力流動。
  
  雲弒天那殘缺的脈絡,以一種完全能夠感到的力量,在飛速的彌合,痊癒。
  
  那纏繞了他這麼多年,困了他這麼多年的內傷。
  
  治癒,真正在治癒。
  
  兩兩相望,眼中多少愛恨,多少棋盤,多少辛苦,多少情深,盡在其中。
  
  風月無情,人間有愛。
  
  而就在雲弒天內傷痊癒的第二天,海墨風的魔鬼手段就來了。
  
  迦葉塔沒什麼好怕的。
  
  要想不怕它,要想應付他們的報復。
  
  很簡單,自身強了就什麼都不怕。
  
  茫茫黑銀海域,滔天巨浪顛簸。
    
  雲弒天被海神宗的看家神物海神鏈,鎖在海礁之上,漩渦之中。
  
  「什麼時候你能夠掙脫它,什麼時候迦葉塔就在不為懼,要是掙脫不出,與其死在迦葉塔的手中,你不如就死在這大海裡。」
  
  海墨風冰涼的聲音在海風中飛揚。
  
  雲弒天什麼話也沒說,點點頭,神色間不復前日的疲憊,全是堅決和錚錚鐵氣。
  
  他雲弒天什麼都不怕,來吧。
  
  風雲驟起,巨浪漩渦和遠處海洋裡的魔獸,呼嘯著飛捲而來。
  
  海神島後島,巨大的幾乎吞天的瀑布裡。
  
  落羽一身勁裝的站在那下面,承受著千萬斤力量的沖刷之力。
  
  「什麼時候這瀑布在對你行不成任何壓力,你從此處過,片水不粘身,我就教你飄渺一族的飄渺甘霖決。
  
  記住,你只有最多二十天的時間,過期不候。」
  
  死咬牙關,落羽從瀑布下的巨石上被衝下去,又在一次的爬起來,站上去,與萬千水花,拚搏。
  
  「你,區區獸王之子,本來低微的簡直丟臉,去,進入海神魔獸宮。
  
  贏不了它們,你就永遠別出來。
  
  我去給你老爹報喪。」
  
  淡漠的聲音下,小銀被關進了海神宗的還魔獸宮。
  
  那裡面,全部是海洋中出了名的兇猛魔獸。
  
  陸地上的魔獸要賣銀鬃的面子,不敢打它,海裡的可不認識誰是銀鬃,沒那個本事,不能得出升天,就給我死在裡面。
  
  免得出來丟臉。
  
  「嗷嗚……」沒有小銀的端莊和夫人氣質,只有那一聲充滿血腥和獸性的絕對吼叫,伴隨著激烈的戰鬥,飄揚。
  
  「你,天生天長,空有無窮力量卻不懂運用,現在你給我聽著,海神宗廟堂武室,你跟我所有海神宗為對手。
  
  什麼時候十場中能夠贏八場,什麼時候就算過關。
  
  否則,你就等著給我累死。」
  
  風乍起,小紅的身影穿梭在海神宗廟堂武室。
  
  那裡,是所有海神宗門人練武的地方,最不缺的就是打架和對手。
  
  涼風陣陣,等待雲弒天,落羽,小銀和小紅的是地獄和天堂。
  
  撐不過,死在這裡,就當沒這個人。
  
  撐過了,天下大道盡可行之。
  
  風雲變動,海神島風起雲湧。
  
  同一刻,燕飛燕塵攜雲弒天令,歸。
  
  佛仙一水望天君王有令,邀請天下高手齊集望天涯。
  
  二十三日後,召,天下大會。
  
  身為隱世的宗族高人,居然插手俗事。
  
  你既然要仗勢欺人,那麼也就別怪我鬧的轟轟烈烈。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6 05:24 PM

第171章:殺回望天

  風起雲湧,在上一次佛仙一水大亂後,新的風暴開始席捲天下。
  
  世道無常,輪迴反覆。
  
  這天下風雲變幻,誰贏誰敗,但看今朝。
  
  望天涯京都議政宮。
  
  「一切當真?」握著雲弒天的指令,風無心那擔憂的神色彷如雲開霧散,完全通明起來。
  
  久違的燦爛笑容綻放在那臉上,光彩奪目。
  
  「當真。」一身風塵僕僕卻不掩興奮的燕飛和燕塵激動的點頭。
  
  「好,好。」風無心聽言猛的抓緊手中雲弒天的指令。
  
  他們的君王好了,那一身的傷終於好了。
  
  困擾著他們君王,也困擾著他們的負擔,終於丟了,終於丟開了。
  
  謝天謝地,謝天謝地啊。
  
  「我們君王的傷好了。完全好了。」震臂一揮,風無心喜形於色。
  
  「轟。」議政宮羅列的群臣,頓時轟的一聲狂奮了起來,一個個喜的幾乎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好了,好了,他們君王的傷好了。
  
  深吸一口氣,風無心轉身一步登上那高高玉石台階,高聲道:「同時,我們君王也找到我們的王妃了。
  
  我們的王妃為我們君王療的傷,他們兩人更受到了隱世宗門的青眼,插手與我們和迦葉塔的事情了。」
  
  一振奮的話說出,下方狂喜的眾臣瞬間真正的狂喜了。
  
  「好啊……」
  
  「太好了,太好了……」
  
  「隱世宗族出面,這簡直太好了……」
  
  嬉鬧哭笑,莊嚴的議政宮,瞬間好似變成了菜市場,各種情緒,各種聲音塵飛而起。
  
  那絕世高手扔下的一個月後來登門請教,一直是望天涯所有群臣的心頭大事。
  
  此時,聽見雲弒天不僅身體好了,找到落羽了。
  
  還尋來了同樣的絕世高手宗族幫忙。
  
  這,怎麼能夠讓人不興奮,怎麼讓人能夠?
  
  這一道消息,簡直價值萬萬金,萬萬金啊。
  
  風無心站在高台上,
  
  看著下方激動的群臣,大吼出聲道:「既然如此,我們望天涯還有什麼好怕。
  
  有人敢欺上門來欺負我們,我們就絕對讓他不好過。」
  
  「對,絕對不讓他們好過。」群雄轟應,異口同聲。
  
  「來人啊,傳我君王號令,宴請天下群雄,不管什麼門派,不管是否我望天涯對頭。
  
  只要趕得來,我望天涯掃榻相迎。」,
  
  中氣十足的聲音從望天涯議政宮中,伴隨著那乍暖還寒的輕風,朝著忘川大陸任何一個方向飛去。
  
  風動四方,江山錦繡。
  
  前一刻,望天涯死裡逃生從五路十三國的圍剿中殺出,反藉機吞併了梵天閣不少城池。
  
  更加造就了戰敗的另外四路十三國,被周邊勢力重洗血洗洗牌。
  
  而現在,不過短短的時間內。
  
  望天涯居然大張旗鼓宴請天下群雄。
  
  而且不在只局限於佛仙一水,而是整個大陸。
  
  這望天涯想幹什麼?
  
  這望天涯到底要幹什麼?
  
  風起雲湧,伴隨著這一道邀請函,這一紙天下大會,四方天下聞風而動。
  
  高手,宗主,豪門,國姓,都開始朝著望天涯齊聚而來。
  
  所有人都想看看,望天涯到底想做什麼。
  
  這望天君王雲弒天,到底起的是什麼心。
  
  而當初處在望天涯和梵天閣最後一戰之中的戰士,和明瞭其中糾結原因的人物。
  
  在他們的傳播下,懂內情的更是蜂擁而來。
  
  望天涯要對上帝梵天的師門宗主。
  
  打了小的,老的出面為小的出頭,找望天涯算賬來了。
  
  這樣千年難遇的好戲,為什麼不看?怎麼能夠不看。
  
  一時間,頓時不管是懵懂的什麼都不知道被邀請的,還是知道底細跑來看熱鬧的。
  
  都以一種空前的姿態朝著望天涯而來。
  
  風過四方,天下群雄擠擠而動。
  
  「這一張請帖你們親自送去地魔火東天王處。」
  
  一紙純金打造的請帖從風無心的手裡遞給了燕塵和燕林。
  
  兩人對視一眼,在看了看一臉平穩卻眼色深邃的風無心,兩人齊齊揚眉,對視一笑重重點頭。
  
  「好,我兩親自去送。」
  
  地魔火東天,幫過他們望天涯,雖然那是念著落羽的情面,但是餘情於理受的起他們兩人去送。
  
  同時,更重要的是,東天王對他們王妃那企圖,明顯。
  
  身為臣子,自然要為自己的君王分憂。
  
  主客,主客,我望天涯雲弒天和君落羽是主。
  
  而你東天王是客。
  
  別亂了自己的身份,也別忘了自己的位置。
  
  冬末春初,四方積雪融化。
  
  天地撤銷那銀裝素裹的冷酷。
  
  從地面,從枝頭,從空氣,從天空,綻放出生機的色彩。
  
  曾經有人說過,冬天的腳步來了,春,難道會遠嗎?
  
  天地萬向,勃勃生機。
  
  就在這生機中,望天涯繁忙而大氣著。
  
  為這天下大會做準備。
  
  而同一刻,黑銀海域落羽,雲弒天,小銀,小紅,卻在這春中不斷的拚搏,提升自己的一切。
  
  時間一分一秒快速的飛逝。
  
  日子一天一天的逼近大會之期。
  
  忘川大陸近處的高手,勢力,已經登陸了佛仙一水望天涯。
  
  遠處的,正緊趕慢趕的朝著望天涯而來。
  
  天下群雄,皆聞風而動。
  
  而望天涯此時大氣儼然,一切緊鑼密鼓的張羅著,興奮著,狂勁著。
  
  同時期盼著,他們的王和王妃,歸來。
  
  風動四方,天下從來沒有如此的熱鬧過。
  
  日期再度靠近了,天下大會,近在咫尺。
  
  海神島上,本沒有望天涯嚴寒的地界,現在已經冒出春的妖嬈,那淡淡的淺綠從枝頭,從角落點點綻放而出。
  
  把這本就恣意的世界,越發勾勒的生機勃勃。
  
  「轟。」就在這綠意盎然中,海神宗廟堂武室幾色光芒突然塵飄而起,發出激烈的碰撞。
  
  那轟然的大響,震的四方窗欞都微微顫抖。
  
  海神宗廟堂武室中。
  
  但見那幾色光芒撞擊的頂端,小紅一身逼人的紅色光芒幾乎如那太陽一般奪人眼目的矗立在最高峰上。
  
  銀紅的光芒在它的週身流轉,好似凝結成了實質一般的光帶。
  
  沒有驚人的氣息波動,但是越是什麼驚人的氣息都沒有,越是讓四周壓力頗升。
  
  幾乎讓空氣都凝固了。
  
  身旁,海神宗海墨風的幾個師妹和師弟,在下方看著,見此相互使了個眼色,手中力量一盛。
  
  同一刻,那漂浮至半空的小紅,突然唰的一下睜開眼。
  
  那紅彤彤的雙眼神光驚人,就好像炙熱的太陽,讓人週身瞬間如骨刺痛。
  
  眼一睜開,小紅兩爪猛的朝兩方一分。
  
  瞬間,那猶如實質凝繞在它身邊旋轉飛舞的光帶,砰的一下四散分裂。
  
  就如那太陽爆炸一般,蘊含著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強大威力光帶,朝著下方幾人就轟然稟射而去。
  
  千萬點光華,以光的速度,以冰的寒慄,以針的敏銳,疾飛。
  
  穿透一切,橫掃一切,毀滅一切。
  
  比之二十天前的它,簡直有了不下十倍的增幅。
  
  「哇呀,快閃……」
  
  「這傢伙又進步了,真不是人……」
  
  「哇哇,又沒有搞錯……」
  
  紛亂四起,唧唧喳喳的叫聲和罵聲頓時響成一片。
  
  只見,小紅銀紅神光過處,所有一切建築,結界,力量,被完全穿透,直接以千萬點光芒,粉碎成塵埃。
  
  所向披靡,橫掃六荒。
  
  海神宗雄偉的神廟武室,在這銀紅神光中,以肉眼看的清清楚楚,卻沒有辦法遮擋的速度,粉碎成塵埃。
  
  銀紅光芒閃過,海神宗神廟武室,化為虛無。
  
  「很好,終於贏了第八場,你過關了。」
  
  滿天虛無下,一海藍光芒籠罩的中年人,看著虛立半空的小紅,微微的點了點頭。
  
  小紅面前的五個對手,已經被它一爪子之力駭的早跑遠了,完勝。
  
  光芒流動,虛立半空的小紅,朝此中年人微微低了低頭。
  
  多謝。
  
  一邊銀紅光芒一閃,被打的坑坑窪窪,面目全非的身體,在銀紅光芒中快速的恢復如初。
  
  二十多日沒日沒夜的激戰,終於在這一刻,勝利。
  
  銀紅光芒閃動,小紅轉頭就朝小銀所在的方向電射而去。
  
  它過關了,過關了。
  
  風過樹梢,赫赫有聲。
  
  海神宗,海魔獸宮。
  
  高高的宮塔大門封鎖著,戒備森嚴。
  
  周圍沒有任何的聲音和人影,只有那宮塔門內不斷傳來的辟里啪啦的激戰之聲。
  
  「轟……」
  
  「砰……」
  
  一聲比一聲激烈的交戰聲不停的從裡面傳出來。
  
  那力量強的幾乎整個海魔獸宮都在顫抖。
  
  小銀在宮裡。
  
  此時,全身上下早已經沒有一塊地方是好的,那漂亮的銀毛也早已經被血染成了紅色。
  
  然後,沉澱成了黑色。
  
  海魔獸,不以陸地上的魔獸級別劃分,沒什麼十一,十二,十三等級的區別。
  
  但是,那力量絕對不遜色於銀白飛虎等十五級超級魔獸。
  
  況且,水能助海魔獸更添三分力量。
  
  小銀在一群根本把它這陸地魔獸當入侵者窮追猛打的海魔獸群中,早已經死過又生過幾次了。
  
  「轟……」一頭海赤鯊衝過來,那伴隨著它前來的巨大海水漩渦,牢牢的把小銀困住,狠狠的扯入了那深深的漩渦中心。
  
  「嗚……」
  
  全身無力,力氣好像早已經用盡。
  
  小銀被那強大的力量拖曳著,一瞬間幾乎感覺死亡就在眼前。
  
  而它,在也無力掙脫。
  
  小銀,你個孬種,給我出來。
  
  我都過關了,你要是給我出不來,看我不把你的屍體挫骨揚灰,一輩子踐踏。
  
  讓你生生世世都只能被我壓著,做我媳婦,我就不叫小紅。
  
  激烈的漩渦翻滾,強大的力量拉扯中,從宮門外傳來小紅尖銳的叫聲。
  
  充滿了決絕,充滿了狠辣。
  
  那完全是小紅的作風。
  
  孬種,靠,它才不是孬種。
  
  媳婦,不幹,小紅才是它的惡媳婦兒,它才不做它的媳婦,它是它的老公。
  
  它要做老公,它才不要被小紅看不起,看不起……
  
  「嗷……」穿雲破月,聲震九霄。
  
  海魔獸宮外正感覺小銀氣息微弱,怒吼出聲的小紅,猛的感覺面前的海魔獸宮內氣息大盛。
  
  一股強悍的幾乎直擊天地的力量破空而出,與著那一聲嘶吼,震響四方。
  
  小紅見此頓時一揚眉。
  
  「砰……」緊接著就聽見海魔獸宮中一聲大震。
  
  那銀白色的光芒,猛的從海魔獸宮從激射而出,映襯的這方半邊天際,都是一片銀光飛舞。
  
  「吼……」海魔獸宮中群獸嚎叫,聲勢驚人。
  
  然嚎叫只是一瞬,緊接著就全部沉默了下去。
  
  靜寂無聲,這一方頃刻間,只有風過的聲音。
  
  死了?小紅皺眉。
  
  沒壓倒媳婦兒,絕不會死。
  
  低沉而有力的聲音傳來,同一刻那緊閉的海魔獸宮門緩緩的打開,一團銀色光芒下,小銀緩緩的走出。
  
  身如飛豹大小。
  
  頭頂長長的尖角,覆蓋上厚厚的鱗片,銀白的光芒在上面飛速的流轉。
  
  身體近乎金銀色,一種無限接近光芒照耀下銀色發光的體色。
  
  後背生兩翼,雲龍圖案歷歷在上。

  第三次,銳變。
  
  若是二十天前的小銀,還是一頭沒有多大功夫,只能憑借老爹威風耍威的小王爺。
  
  那麼此時,那王者之氣再也隱藏不住。
  
  龍行虎步,不怒而威。
  
  小紅見此微微的瞪大了圓溜溜的大眼睛。
    
  小銀緩步行至小紅的面前,已經不小的眼睛中帶著燦爛的笑意。
  
  低頭,對上小紅的眼,吧唧一口,
  
  實實在在的親上小紅的雙唇。
  
  媳婦兒,老公好看不?
  
  一怔回神,小紅頓時一爪子揪住小銀的嘴。
  
  誰讓你親的,流氓。
  
  我親我媳婦兒,天經地義,才不是流氓。
  
  小紅聞言大眼睛一豎,一下立起,雙爪子抱胸,哼,我才不是你媳婦兒,你天經地義的在那邊,你家老公,你去親去。
  
  說罷,小身子一轉,就朝落羽的方向射去。
  
  小銀聽言頓時齜牙咧嘴。
  
  老子現在不怕他了,我才不做他那什麼少夫人,我去休了他。
  
  休了海墨風?好主意。
  
  小紅頓時笑了,翻身坐上小銀的背,兩兩朝著落羽的所在就如飛而去。
  
  天氣晴朗,水聲嘩嘩。
  
  海神島後島,吞天瀑布前。
  
  淡藍色的十幾道身影在鋪天蓋地的瀑布中飛速穿過,從瀑布的一頭,朝著另一頭射來。
  
  一身淡藍,優雅乾淨,十幾個身影一模一樣。
  
  對,一模一樣,沒有絲毫的差別。
  
  唯一的差別之處,就在於她們的動作不一樣。
  
  穿梭而過,十幾道一模一樣的影子在吞天瀑布前,萬分詭異。
  
  而在這樣的詭異下,視線好的人,卻可以清楚的看見,那萬千噸的瀑布水流下。
  
  那十幾個身影中的一個人身上,卻一滴水都沒有沾染上。
  
  乾燥的好似夏日的厚土。
  
  身穿巨大瀑布,卻一滴水珠也不上身,這速度……
  
  恐怕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幾百米的瀑布,那身影一閃而過,轉瞬到頭,十幾道身影重疊恢復成一個。
  
  緊接著只見她一個翻身,重重的飛落瀑布之下。
  
  一身纖塵不染的衣襟下,雙手高高的舉起,左手握著一杖看上去普通的戒指,右手握著一更普通的圓球。
  
  光華流轉,原色光芒瞬間流動。
  
  「飄渺甘霖決。」清脆的聲音在轟隆隆的瀑布下飄揚而出。
  
  伴隨著那清麗的聲音,原色光芒陡然大盛,
  
  一道磅礡卻溫潤的力量疾飛而出,籠罩四野。
  
  瞬息間,那從上倒下聲勢驚人的瀑布。
  
  在那原色光芒大動中,猛的好似遇見了無形的大手,倒灌而起,逆流而上。
  
  風過樹梢,百米瀑布逆流。
  
  就如那白龍飛天,聲勢驚人。
  
  「領悟的不算太慢,將就。」瀑布旁,一直負手站在此處的海墨風,見此緩緩的拍了拍手,淡淡的道了一句。
  
  飄渺甘霖決,終於領悟了。
  
  好,好,我家落羽好厲害。
  
  真棒,抱個。
  
  海墨風聲音還未落下,遠處一銀白一銀紅的身影疾飛而來,一頭栽進了那浩大瀑布。
  
  風聲迭起,逆流的瀑布緩緩歸位。
  
  但見那劇烈的水色中,落羽左手抱著小銀,右手抱著小紅,緩緩走了出來。
  
  神色清雅,笑意盎然。
  
  海墨風見此淡淡的一揮手:「走吧,還有最後一個。」
  
  風乍起,海風吹過九州。
  
  黑銀海域凶險深海。
  
  在燦爛的陽光下泛著漆黑光芒的海域,神秘而險惡。
  
  在這風平浪靜的海域裡,什麼都沒有,沒有雲弒天,也沒有一切,只有茫茫大海。
  
  但是,若是眼力好的人,可以清楚的看見。
  
  那平靜的海面下,無數的暗潮在翻滾,無數的力量在碰撞。
  
  森森白牙,滔天漩渦,撕咬一切,毀滅一切。
  
  「今天是最後的期限,若是他出不來,那麼以後就永遠別想出來了。」
  
  海墨風看著茫茫海域,緩緩的道。
  
  二十天,是人存在這個海域的極限。
  
  今日,雲弒天出不來,一則是永遠葬身此地,一則是在不可能突破極限。
  
  海風過處,一片森寒。
  
  天色一點點的降下,太陽從頭頂移至西方,泛著黑色的海面倒映著璀璨的橘紅,妖艷而又詭異。
  
  「時間快到了?」海墨風看著夕陽:「需不需要我拉他出來?」
  
  「不需要。」站在海墨風身旁,
  
  自從走至這裡就一直沒吭聲的落羽,堅決而沉穩之極的開口。
  
  「不需要,我相信他能出來,一定呢。」
  
  沒有因為所以,只有相信,只有感覺,雲弒天,絕對能出來,絕對能突破。
  
  海墨風聽言微微的揚了揚眉,緩緩伸手指著那已經與海天相接的夕陽:「陽光至此,已是極限。」
  
  對於海的力量,他知道的太清楚。
  
  落羽看著那只有一個指目寬的海天相接距離,緊緊卻堅決之極的握著拳頭。
  
  雲弒天,行。
  
  「盲目。」海墨風見此皺眉,人的潛力不是盲目可以信任的。
  
  當下袖袍一揮就要下海,在不救,人絕對無救了。
  
  而就在他袖袍一揮,海天完全相接的那一瞬間。
  
  那一方暗潮洶湧的海面,猛的風起雲湧,巨浪滔天。
  
  一道黑色,近乎蒼穹的無盡黑色光芒,從海底呼嘯而出。
  
  就好似那龍捲風,瞬間席捲此方海域。
  
  風起浪滾,天地頃刻間變色。
  
  「轟……」驚天水柱破海而出,就似那黑色的高塔,連接天地。
  
  「嗷……」群獸退卻,四驚逃竄。
  
  海面被撕裂,那巨大的漩渦強行改變了痕跡和方向,被狠狠的摧毀。
  
  礁石稟射,破空而出,就如那滿天石雨,降落海洋,砸起無數浪花。
  
  風捲天下,一道海浪打過。
  
  那漆黑的海水,猶如遇見一道透明的牆,被生生的逼開一條道路。
  
  道路中央,一人一頭銀髮,手臂上纏繞著海神宗看家神物海神鏈,從分開的海水中,緩緩而來。
  
  滿天橘紅在他的身後,落下長長的影子,好似海神出海。
  
  桀驁不馴,冰冷徹骨,雲弒天。
  
  「好傢伙。」收回邁出去的步子,海墨風看著居然修煉出一身純黑鬥氣的雲弒天,眼中閃過一絲讚譽。
  
  海水合攏,雲弒天立定在落羽面前。
  
  「擔心了?」
  
  「不。」落羽搖頭,
  
  微笑:「你一定能出來,我從不懷疑這一點。」
  
  雲弒天聞言,緩緩的笑了,那一種純粹黑色下的笑,冰冷不在,卻狂烈的驚人。
  
  海底再多的掙扎,再多的拚搏,再多的堅強和死裡逃生,值了。
  
  兩手一伸,齊齊互握。
  
  他,也從來不擔心落羽過不了關。
  
  一旁的小銀和小紅見此開始在落羽和雲弒天身邊撲騰。
  
  好強,好強,呀呀,走,報仇去,嗷嗚,報仇去。
  
  揍死他們丫的,叫他們敢欺負我們。
  
  滿天橘紅下,景色美的驚人。
  
  看著眼前萬分和諧的一幕,海墨風手一伸指尖輕勾,雲弒天纏繞在手臂的上的海神鏈飛躍而歸。
  
  海墨風看了眼海神鏈,上面斑斑血跡並存中殘缺了不少,當下緩緩點了點頭淡淡的道:「時間不多了,既然都出來了,那就走吧。
  
  我也想看看迦葉塔這些年有些什麼長進。」
  
  說罷,轉身就朝遠處走去,那裡,停著他們海神宗養的海中魔獸。
  
  兩日時間,從黑銀海域去往佛仙一水,只能他們的海魔獸有那個速度。
  
  對視一眼,雲弒天落羽雙手互握,跟上。
  
  佛仙一水,他們回來了。
  
  這一次,他們倒要看看打了小的,老的到底有多厲害。
  
  風乍起,銀髮和黑髮交纏,殺氣騰騰。
  
  身邊銀色和銀紅輝映,誰與爭鋒。
  
  水色天下,海神宗海魔獸啟出,載著海墨風和雲弒天落羽等人,朝著佛仙一水飛速而去。
  
  海天相接,夕陽平靜而璀璨。
  
  但是璀璨下掩埋的黑色卻開始山雨欲來了。
    
  兩日時間一晃而過,迦葉塔一月之期,到。
  
  這日上,春色蜂擁早已經從嚴冬中脫穎而出,那翠綠的色澤開始盈滿望天涯問君峰。
  
  點點春色下,那望天涯最高的問君峰一派莊嚴。
  
  燈挑椅座,玉石高台。
  
  宏亮氣場,萬千群雄。
  
  天下英雄莫不齊集於此,人頭攢動,聲震驚天。
  
  望天涯,天下大會,拉開序幕。
  


第172章:天下大會

  春暖大地,清鍾長鳴。
  
  偌大望天涯上喧鬧的聲音,伴隨著鐘聲開始靜默,所有人朝問君峰峰首看去。
  
  雲弒天一行踏著鐘聲,在一片肅穆中,落座。
  
  黑玉石大椅上,雲弒天一身黑金色長袍,那一直披散的銀色長髮,微微的束了一點起來,更添神駿。
  
  氣息如舊,冷酷如初。
  
  只是那週身縈繞的純淨黑色氣息,在無往日的那點欠缺之態。
  
  就如那內裡破壞的玉石,終於圓滿。
  
  而在他的右手邊的玉石椅子上,坐著一身淡紫的落羽。
  
  眉不畫而黛,唇不描而紅,天姿國色不壓巾幗本色。
  
  臉帶三分笑,溫雅而燦爛。
  
  與冰冷的雲弒天坐在一起,一冷一熱,明明差距太遠,卻相得益彰的萬分和諧。
  
  而在雲弒天的左手方大椅上,坐著抓著變小了的小銀的海墨風。
  
  海墨色的長袍,普通的容顏,淡然的氣質。
  
  明明容色不及身邊的雲弒天和落羽遠以。
  
  但是那通身的氣質和體態,卻絲毫不壓於兩人。
  
  三人並坐,各有千秋。
  
  而在落羽的身後,站著從地魔火風塵僕僕趕過來的黃宇。
  
  王猴監督地魔火一切,未來。
  
  而東天王不知道跑哪裡去了,也無影。
  
  「轟……」清麗的鐘聲在三人落座後,奏響最高的鳴聲後停歇。
  
  高坐與上的雲弒天見此冷冷的一揮衣袖。
  
  後方望天涯眾人立刻微微躬身,站在他身前的風無心,則一步踏出,滿臉笑容的俯視著下方密密麻麻的群雄。
  
  笑道:「今天我望天涯遍邀天下群雄,諸位能日夜兼程而到,委實算給了我望天涯莫大的面子。
  
  在此,本相待我君王朝大家有禮了。」
  
  說罷一抱拳朝著四方群雄微微躬身以禮。
  
  「風相不必客氣……」
  
  「不要文縐縐的,快說重點……」
  
  「風相說說為什麼開這天下大會啊……」
  
  一禮下,下方四面群雄頓時喧鬧聲四起。
  
  有知禮的立刻起身回禮,粗魯和直爽的則立時就開口直問中心,那各色的聲音倒是塵飄而起。
  
  風無心見此雙手微示意下按,示意眾人稍安勿躁後,一收臉上的微笑,變的嚴肅起來。
  
  「好,既然大家都是爽快人,我望天涯也不遮著掩著,給大家說個清楚明白,願走願留,悉聽尊便。」
  
  此話一落,頓時群雄的聲音立刻全部靜默下來。
  
  所有人都豎起耳朵朝向了風無心。
  
  望天涯開天下大會的原因呢。
  
  風無心見此輕咳一聲後高聲道:「相信大家都不陌生一個月前的那一場佛仙一水的紛亂。
  
  同時,恐怕有些知道詳情的,也早就清楚一切。」
  
  佛仙一水的混亂,那一場大戰,誰不知道。
  
  群雄不開口打岔,風無心也快言快語。
  
  「大戰的最後結果在座眾人大家都清楚,諸王爭霸,願賭服輸,勝敗乃兵家常事。
  
  但是我們沒想到的是,在這樣的基礎上,居然引出了個驚天的秘密。」
  
  驚天的秘密?什麼秘密?
  
  群雄頓時面面相覷,無一不炯炯有神的看著風無心。
  
  風無心一仰頭,滿面嚴肅:「相信群雄都很清楚這忘川大陸的界限和級別。
  
  說句自傲一點的話,忘川大陸佛仙一水為尊,佛仙一水望天涯和曾經的梵天閣為首,這一點沒人能有異議。」
  
  這話一出,群雄灑然,雖有心不服。
  
  但是這話的確沒有錯,整個大陸都是這樣認為的。
  
  「但是。」風無心神色一肅重重的扔下這兩個字:「但是,我們錯了,佛仙一水並非忘川大陸最高的國土。
  
  望天涯非最高的級別。
  
  在我們之後,在我們從來不知道的地方,在我們從來沒有歷史記載的大陸裡,存在比我們更厲害的人物。
  
  存在這比我們所有人結合起來,比我們所有勢力都還要厲害的。
  
  翻身可遮天,覆手可為雨的隱世宗族。」
  
  此話音一落,天下群雄瞬間面面相覷,臉上都有一點變色。
  
  比佛仙一水,比望天涯還要高,還要強。
  
  比他們所有人聯手都還要厲害的隱世宗族,這……
  
  這怎麼完全都沒聽說過?
  
  真的假的?
  
  頓時,靜默的群雄喧鬧聲四起,那嘰嘰咕咕的聲音瀰漫整個問君峰。
  
  看著瞬間詫異的所有人,風無心深吸一口氣,再度開口緩緩的道:「大家不用懷疑其真實性。
  
  因為,馬上你們就可以看見這隱世的宗族厲害。
  
  一個月前,這隱世的宗族橫加插手我望天涯和梵天閣之間的事,以帝梵天師尊之名,定下這一月之約。
  
  今日。,就是約定之日。」
  
  一話說道這,風無心不等下方聽見此消息霍然震驚的群雄質問出聲,就直接繼續道。
  
  「今日,我們望天涯邀請天下群雄齊集於此。
  
  不是為了請大家幫我們,出手對抗那隱世的宗族。
  
  這是我望天涯和梵天閣之間的事情,我君王早有嚴令,不得牽扯大家。」
  
  此話落下,剛剛馬上要躁動的群雄立刻安靜了下來。
  
  本以為這望天涯是打不過那什麼隱世的宗族。
  
  所有遍邀天下群雄為他們出頭,或者牽扯他們下水。
  
  現在看來,這望天涯居然沒這個意思,那召開這天下大會……
  
  「我們望天涯只是想借今天,想借今日之事,告之大家比我們更厲害,更危險的存在。
  
  讓天下所有人清楚,我們不是最強的,我們的身後還有隱藏的眼睛和力量。
    
  在發現你進入了他們的勢力範圍,碰觸了他們的東西後,那力量會為你們引來的滅頂之災。」
  
  風過天空,初春本就不太暖的氣息,在此間呼呼而過,更顯寒慄。
  
  望天涯問君峰上一片沉默。
  
  天下群雄都寂靜了,若望天涯所說的是事實,那……
  
  那這天下的分配比例,他們的已經擁有的一切,恐怕不是那麼牢靠了……
  
  隱世的宗族,隱世的宗族……
  
  風乍起,呼呼有聲。
  
  「你這丞相不錯,完事後借我用用。」
  
  前方風無心在與群雄慷慨激昂,後面三大主位上,海墨風突然淡淡的開口。
  
  僅僅幾句話,就把他們這隱世的宗族說的比什麼都還危險,挑撥起所有人潛意識的反抗情緒。
  
  這個人……
  
  雲弒天聽言手指在玉石大椅上輕敲一下,緩緩的道:「你去跟他說。」
  
  「半個小師傅,你可不要欺負我們家的人。」
  
  雲弒天身邊的落羽,斜歪著頭,似笑非笑的看著海墨風。
  
  海墨風聞言淡淡的轉頭:「我要欺負……來了……」
  
  一話還沒說完,海墨風突然微微轉頭,看向了問君峰盡頭。
  
  同一刻雲弒天和落羽,以致爬落羽懷裡打盹的小紅,都唰的轉頭,齊齊朝那方向看去。
  
  陽光閃爍,沒有夏日的炙熱,卻也金絲千縷。
  
  就在這金絲萬縷中。
  
  那問君峰盡頭本來什麼都沒有的道路上,突然身影一閃,一行四個人突兀萬分的出現在了那道路上,冷冷朝前行來。
  
  「哼,怎麼,弄這麼大場面,就以為今天逃的過滅頂之災了。」
  
  冰冷的聲音劃破璀璨的陽光,不甚尖利,卻清晰的傳入問君峰上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不寒而慄,不驚而赫。
  
  問君峰上剛才還沉默懷疑不定的群雄,頓時齊齊一驚,所有人的視線齊齊朝突然出現的來人看去。
  
  氣息驚人,殺氣熊熊。
  
  明明只有四個人,卻有一種刻掀半邊天浪的凌厲氣息。
  
  在他們的身周,那在忘川大陸上都算的上有名氣的高手們,頓時色變。
  
  他們完全無法跟這四個人相提並論。
  
  完全無法……
  
  望天涯說的是真的,這忘川大陸還有更強大勢力威脅著他們,這……
  
  天光萬丈,此一刻卻如東之寒冷。
  
  「滅不滅頂,現在的你說了不算。」問君峰上一直沒有出聲的雲弒天,此時冷酷的臉上冰冷的氣息一閃,冷冷的接口。
  
  聲音不大,卻居然不輸來人絲毫。
  
  金光顯現,四個大大咧咧的人站在了問君峰偌大會場的中央。
  
  帝梵天,帝梵天的師傅那個藍衣人,另外兩個比帝梵天年齡大一點,都是一身藍衣。
  
  氣息,萬分倨傲。
  
  「雲弒天,撐口舌之能什麼時候成了你的長項?」一身藍衣的帝梵天溫潤依舊,卻話中帶刺。
  
  「居然請動了海神宗的少主坐鎮,難怪敢下狂口。」
  
  就在帝梵天一聲落下的當口,帝梵天的師傅冷冷的看著高高在上的海墨風。
  
  海墨風聞言,緩緩抬頭淡淡的道:「本少主是來看熱鬧的,你們的事情與我無關。」
  
  「喔?」那迦葉塔七長老冰冷的容顏頓時微閃。
  
  若海墨風站在望天涯這方,那他還真要斟酌斟酌。
  
  現下海墨風這麼說,那……
  
  不過到底是海神宗的少主,莫名其妙出現在這裡,就算是看熱鬧,這……
  
  帝梵天與他師傅對視了一眼,先慎重。
  
  眼色罷,帝梵天袖袍一揮,身邊座位上的四位高手,轟的一聲被他一拂之力給轟飛了出去。
  
  「雲弒天,這就是你待客之道?」帝梵天冷笑的看了雲弒天一眼。
  
  「師傅,坐。」一邊與他師傅等三人大刺刺的準備落座,氣勢強硬之極。
  
  像是極度肯定雲弒天無法拿他們怎麼樣。
  
  高台上,爬在落羽懷中的小紅,見此眼中銀紅的光芒一閃。
  
  「砰……」緊接著四聲清脆的碎裂聲,響徹在寂靜無聲的問君峰上。
  
  帝梵天四人準備落座的座椅,轟然破碎,連點渣都沒有給他們剩。
  
  在他們的近身之處,居然直接穿破他們的防線,擊中他們身周的東西,迦葉塔四人臉色齊齊一沉。
  
  「主有主道,客有客禮。」
  
  就在迦葉塔四人臉色一沉的當口,落羽淡淡的聲音傳來:「客既無禮,主何尊之。
  
  帝梵天,你是不是上次被我打的腦袋不清楚,秀逗了。
  
  你們來毀我望天涯,還指望我端著大椅,伺候著茶水,恭敬有加的請你們看中那裡砸那裡?看中那人殺那人?」
  
  說到這落羽搖搖頭,很憐惜的看著帝梵天,緩緩道:「帝梵天,腦筋不清楚就不要出門,你這樣很讓我為難的。
  
  對付一個智障,就是我們贏了,別人也會說我們欺辱殘疾人士,這是不道德的。」
  
  話音飄落,在春風中送滿問君峰每一個人耳朵裡。
  
  「轟……」
  
  寂靜的問君峰上,一瞬間猛的爆發出轟然的大笑聲。
  
  雖然震懾於迦葉塔四人的氣勢,卻實在是控制不住。
  
  被海墨風按在懷裡的小銀,崇拜的朝落羽豎起了大爪子。
  
  一時間,哄笑四起,遠遠傳出。
  
  「你……」
  
  而在這轟然大笑中,帝梵天就算一臉久經訓練的溫潤神情也微微色變,整個臉沉了下來。
  
  「跟她有什麼好說的,我們又不是來做客的。」
  
  就在這哄笑聲中,站在帝梵天身邊的男子冷怒著臉開口。
  
  什麼先禮後兵,就算海神宗少主在這裡,難道他們還需要給面子不動手了不成?
  
  他們來是滅望天涯的,不是來喝茶的。
  
  「早該如此。」冷酷的雲弒天一身冷哼,眼中全是犀利和毫不退縮。
  
  同時,一話落下,他身前的風無心高高的一揮手。
  
  立時,望天涯眾人就開始帶著圍坐偌大場地的群雄往後面退去,把一空曠的場地讓了出來。
  
  那迦葉塔七長老見此臉色極不好看。
  
  為了海神宗這少主,本想悠著點探探為什麼海墨風會在這裡。
  
  沒想反被這小輩奚落。
  
  他媽的,他是給海神宗面子,不是給你望天涯面子。
  
  「既如此,那還有什麼好說。」迦葉塔七長老臉色一沉:「你欺我弟子,今日這帳我們就好好算算。」
  
  說罷,週身金色的光芒猛然大盛。
  
  那氣息凌厲的讓本已退開很遠的天下英雄們,面容失色,再度往後退出。
  
  「今日我迦葉塔是跟望天涯算我宗門私人恩怨,跟其他人無關,要是誰要出手管閒事,我迦葉塔也不懼他。
  
  不過,生死各安天命,到時候別怪我迦葉塔的人持強凌弱。」
  
  冰冷的聲音飛揚在問君峰上。
  
  肅殺而倨傲之極。
  
  「好,生死各安天命,這話本君也送給你。」迦葉塔七長老話音一落,雲弒天唰的一揮袖袍站起,容色冷酷之極。
  
  「迦葉塔以隱世宗門之名,欺我望天涯,好,我望天涯應了,今天誰勝誰敗,誰生誰死,皆無二話。」
  
  容色冰冷,居高臨下,那通身君王之氣,隱隱蓋過迦葉塔七長老之威。
  
  那七長老見此一聲冷哼,在無多話,雙手猛的一分,金絲光芒大開。
  
  同一刻,他身後的兩男子,一左一右疾飛而起,朝著望天涯群臣就殺了過去。
  
  區區一個望天涯,也敢在他們迦葉塔面前囂張。
  
  哼,今日叫你們知道什麼叫隱世宗門,什麼叫真正的高手。
  
  金紅劃過,猶如兩道驚雷,直擊望天涯群臣人群。
  
  那速度,那力量,望天涯群臣幾乎連變色的機會都沒有。
  
  然就在他們轟然臨近的當口,一銀紅,一銀色兩色,同樣橫空一閃,就臨空堵在了迦葉塔兩人身前。
  
  小銀,小紅。
  
  小子,你的對手是我。
  
  「滾開,區區魔獸敢擋我們的路。」兩人面上一閃而過不屑。
  
  小銀,小紅,齊齊一聲冷哼,面色猙獰。
  
  金銀,銀紅,兩色陡然升騰起來。
  
  兩傢伙爪子飛天一劃,五道堪比雷電的力量劈空而出,朝著面前堵上的迦葉塔兩人就攻了過去。
  
  誰叫誰滾,試過才知。
  
  「轟。」
  
  剎那間,半空中一片金紅,金銀,銀紅,三色光芒亂串,在空中就如那妖異的閃電,互相擊打成一片。
  
  看不見身形,看不見出招。
  
  下方望天涯的群臣高手,所謂的天下高手。
  
  無一不面面相覷,相顧駭然。
  
  看不見,完全看不出來他們的招數和身形,只能看見那猛烈的力量衝撞,在天空中不斷的閃過。
  
  天啊……這強度……
  
  「原來多了兩超級魔獸撐腰。」迦葉塔七長老看了眼小銀和小紅,冰冷的眼中閃過一絲瞭然。
  
  然後,全身氣息猛的一沉,五指併攏如刀高高舉起。
  
  金色的力量匯聚在他的指尖,就好似那雷雨天的閃電。
  
  風過樹梢,金色破空,呼嘯而來。
  
  迦葉塔七長老,一手刀揮下,那磅礡的力量幾如盤古開天闢地那一斧,朝高位上的雲弒天攻擊過去。
  
  聲過驚天,群雄只覺得眼前一花。
  
  那力可開天闢地的一刀,轟然砍中了矗立在問君峰頂位的雲弒天身上。
  
  「轟。」沉悶的撞擊聲震的周圍的群雄,耳鳴不已。
  
  那金色力量攻擊的中心,只見一團金光閃動,完全包裹了雲弒天,不見絲毫蹤影。
  
  難道他……望天君王一招都……
  
  群雄完全震撼了。
  
  「廢物,就這點本事也敢跟本長老叫囂,我叫你……」
  
  迦葉塔七長老冰冷的臉上一閃而過徹底的輕蔑,然話還沒說完,卻陡然停頓住,眼唰的一下緊緊的皺了起。
  
  只見,前方問君峰最高處,那團他扔過去的金光,緩緩的散開。
  
  裡面雲弒天依舊冷酷如昔的站在那裡。
  
  身週一股純淨的黑色力量隱隱約約浮現在他的身上,那黑,黑的純粹。
  
  銀色的頭髮有一絲微卷,黑金長袍的身上,卻一點傷痕,一點任何痕跡都沒有。
  
  這……迦葉塔七長老瞬間色變。
  
  歪了歪頭,硬扛了迦葉塔七長老一招的雲弒天,緩緩的動了動肩膀,抬起頭看看著身臨半空的七長老。
  
  「不過如此。」冰冷的聲音非狂,卻實際狂的無邊。
  
  「上一次你打我一掌,今天又是一刀,很好,那我就來好好算算這利息。」
  
  聲音冰冷,銀髮瞬間臨空,雲弒天抬步就朝迦葉塔七長老走來。
  
  純淨的黑色光芒在他身周環繞,不似來自地獄,卻似來自無邊宇宙。
  
  那犀利的氣息,驚人之極。
  
  邊上,內傷剛好的帝梵天。
  
  本與他師傅前來,是為了看場熱鬧,看他師傅怎麼給他出氣,怎麼毀了他望天涯雲弒天。
  
  卻沒想,這才短短多少日子。
  
  雲弒天居然提升到了這個境界,這是……這是黑之虛無之境啊。
  
  這……這那裡還是那個一身內傷,從來都是無法全力出手的雲弒天。
  
  天……
  
  帝梵天心中打鼓了。
  
  當下,緩緩的朝後就退。
  
  萬千視線中,帝梵天的動作委實太小。
  
  但是,在有心人眼裡,他就算化成灰,也不會小。
  
  一步退出,帝梵天還沒邁動第二步。
  
  前方一步一步虛空踏出的雲弒天,目光和全身的力量都鎖定在面色開始嚴肅的迦葉塔七長老身上的雲弒天,突然一伸手。
  
  臨空一道力量猛的吸來。
  
  帝梵天還不及防禦就被雲弒天的力量,完全禁錮住了。
  
  反手一揮,帝梵天動也動不了的朝著雲弒天身後的落羽方向飛去。
  
  「本君說過,今天所有的帳,算清楚。」冰冷劃空,雲弒天的聲音冷酷如修羅。
  
  同時,一步臨空,就對上了那迦葉塔七長老之面。
  
  身後,落羽見此則手一招,帝梵天就落在了她的腳邊。
  
  伸腳一腳踏中帝梵天,落羽摸著下顎看著腳下的帝梵天,冷冷一笑:「帝梵天,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
  
  你認為我們沒那份手段,會在這裡等著你們來屠殺?」
  
  對上帝梵天色變的臉,落羽微微一笑:「真是不知所謂。」
  
  微笑的話音下,落羽腳上一使勁,狠狠的踩下。
  
  「砰……」骨頭碎裂的聲音清晰的傳來。
  
  她跟帝梵天,有的是新仇舊恨。
  
  「轟……」就在這當口,半空中劇烈的碰撞聲響起。
  
  黑色劃空,那純淨的黑就好似一條黑龍,在半空中呼嘯而過,與那金色力量相互碰撞,相互對持。
  
  銀髮飛揚,雲弒天身臨半空,雙手緩緩的展開,一道黑色的光幕從他的手中升騰而出。
  
  黑幕無形,見風既漲。
  
  就好似那黑銀海域無邊的黑水一般,重重疊疊的在天空中蕩漾開來。
  
  一圈又一圈的纏繞住這一方空間。
  
  「虛無之海,你,你,海墨風教你的海神宗最高秘典,啊……」
  
  看著眼前蕩漾開來的黑幕水色,迦葉塔七長老在控制不住驚駭,神色大變的驚呼出聲。
  
  海神宗最高秘典。
  
  「他沒教我。」他會的這招數,是他自己在那無邊海域中領悟出來的,雲弒天聲沉如冰。
  
  迦葉塔七長老那裡會聽雲弒天的,見此幾乎瘋了一般,那犀利的金色力量,就如一頭猛虎,在黑幕中不斷的橫衝直撞,欲衝出這無邊黑幕。
  
  海神宗最高秘典,他這個級別根本無法對抗的。
  
  然而,卻如何沖的出雲弒天的黑幕。
  
  只能換來越來越緊,沉重而猶如真的進入無邊海域的沉重和吞噬。
  
  「謝了。」下方落羽聽言則朝著海墨風一笑。
  
  海墨風慢條斯理的拂了一下衣襟:「我沒教他,他自己領悟的。」
  
  資質簡直好的沒有話說。
  
  落羽見此也不定要海墨風承情,只笑容燦爛的腳下在一使勁。
  
  「啊……」骨頭寸斷,筋脈斷裂,氣息被封的感覺,就是帝梵天這樣堅強的梟雄,也嚎叫出聲。
  
  伴隨著帝梵天的嚎叫出聲。
  
  半空中黑幕大漲,雲弒天雙手猛的高舉過頭頂,啪的緊緊握住,那黑色光電在他頭頂亂舞。
  
  「你也接我一掌。」
  
  聲厲如劍,震懾半空。
  
  黑電劃空,朝著迦葉塔七長老頭頂就砸了下來。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6 05:25 PM

第173章:我要休夫

  黑龍呼嘯,劃空而出。
  
  「轟。」驚人的炸響在問君峰上炸出。
  
  只見那黑龍呼嘯而來,轟的一頭對上那黑幕中包裹的迦葉塔七長老,發出劇烈的撞擊聲,瞬息間只見流星橫空而墜。
  
  那包裹著迦葉塔七長老的力量,就如被人一鎯頭狠狠的擊中,砰的一聲碎裂,朝下就墜了下來。
  
  轟的一聲,狠狠的砸進地面。
  
  瞬間,煙霧瀰漫,光芒大作。
  
  周圍遠處靜靜觀看的天下群雄等人,見此無不抽了抽嘴角。
  
  好厲害,好結實的一擊。
  
  塵飛而起,瀰漫整個這一方,一時間只能看見矗立在半空的雲弒天,而不見下方的迦葉塔七長老。
  
  風過樹梢,神威驚人。
  
  「好啊……」
  
  就在這一片靜寂中,遠處的望天涯風無心等人,一個反應過來,頓時狂喜的叫好聲此起彼伏的響起。
  
  他們知道他們的君王在歷練,在提高。
  
  但是,完全沒有想到會這麼厲害。
  
  這簡直,這簡直讓他們無法不激動。
  
  以後,看誰還敢欺負他們望天涯,看誰還敢。
  
  而同一刻,早就對上迦葉塔應該也是這七長老的兩個弟子輩的小銀和小紅,也是兩聲炸響轟然啟出。
  
  銀紅的光芒犀利而絕對。
  
  矗立在半空中的小紅,前一刻還在十米之外,下一刻已經到了那迦葉塔弟子的身邊。
  
  紅彤彤而燃燒著絕對興奮的眼,直直對上面前的對手。
  
  那距離近的幾乎只與那人面貼面。
  
  迦葉塔弟子瞬間一愣,這魔獸完全突破了他的防護罩範圍。
  
  而就在他一愣之間,
  
  小紅抓子閃電般的一揮而過,那眼中浮現絕對的鄙視。
  
  銀紅乍現,只是一縷而過,快的那迦葉塔的弟子幾乎還沒反應過來。
  
  「唔……」一聲悶哼。
  
  就在這瞬息之間,小紅對面的那迦葉塔的弟子,幾乎是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怔怔的瞪著小紅。
  
  而他的脖子上一道血紅的痕跡,正在開始潰散。
  
  「你……你……」聲音嘶啞而渙散,卻再也說不出後面的話。
  
  身形朝後一揚,該人緩緩的朝下就倒了下去,那面上的震驚和扭曲,是那麼清清楚楚的綻放在所有人的眼前。
  
  跟我比,我呸。
  
  小紅高傲的揚起腦袋。
  
  想它在海神宗的時候,那麼多海神宗的弟子,都叫它給收拾了,五個打它一個,還是車輪戰。
  
  它都可以連贏八場,現在區區一個迦葉塔的弟子,簡直就是不堪一擊,不堪一擊。
  
  高傲的抬頭,小紅一身銀紅,在陽光的照射下,美麗的驚人。
  
  同一刻,另一個方向的小銀,見小紅已經收拾了面前的對手,頓時尾巴一翹,拳頭唰的握緊了。
  
  它才不要被小紅超在前面。
  
  否則。,這惡媳婦以後還要跟它說嘴呢。
  
  頓時,不在兒戲,一群大海魔獸都不是它的對手,區區一個人,切。
  
  小爪子一握,唰的一下停在他對手的面前,不等那迦葉塔弟子反應過來,小銀小爪子朝著他下顎,就是一擊左勾拳。
  
  「轟。」立時,那迦葉塔弟子就好似斷了線的風箏,朝著天空就衝了上去。
  
  銀光一閃,小銀迅猛追上。
  
  一個閃身出現在被它擊飛了的迦葉塔弟子頭頂,後爪子朝著那被擊上來的弟子,就是狠狠一腳,踹。
  
  「砰。」
  
  瞬間,那弟子就好似一火箭炮,轟的朝下就砸了下去。
  
  「哎喲,快閃……」
  
  「哇哇,快跑……」
  
  下方,正仰頭看小銀對敵的群雄們,一見小銀居然一腳把人朝他們所在踢下來。
  
  不由一個個駭然的朝著兩邊就電射而出。
  
  開什麼玩笑,小銀那一腳的力量,連這什麼迦葉塔的弟子都受不住,他們可沒那個能力抵上一腳。
  
  瞬間,下方密密麻麻的人群,立刻給那火箭炮一般砸下來的迦葉塔弟子
  
  讓出一個空蕩蕩的圓圈。
  
  「轟。」結結實實的砸下。
  
  偌大的空蕩蕩的圓圈,立刻被深深的砸成一深坑,深深的凹了下去。
  
  深坑邊上的天下群雄,頓時低頭就朝那坑底看去。
  
  黑黝黝的幾乎看不見底。
  
  這陣勢,別說是直接承受力量者,就是被動波及的恐怕都一命嗚呼掉,這下面肯定沒活人了。
  
  頓時,天下群雄齊齊在退。
  
  好變態的力量。
  
  而天空中,小銀看見結束了它的對戰,正聽見響動朝它看過來的小紅。
  
  頓時很瀟灑的一揮銀色的毛髮,相當帥氣的朝小紅豎起兩個爪子,比了個落羽教的,耶。
  
  小紅見此看看小銀,在看看下面的破壞。
  
  大眼睛不屑的朝天一翻,兩前爪子抱胸,唰的轉過去,朝小銀扔下一屁股。
  
  耶,我耶你個頭。
  
  耍帥,哼。
  
  春風拂過,望天涯上意氣風發。
  
  塵煙散盡,那被雲弒天力量砸下的地面,就好似彗星撞了地球一般,深深的凹了下去。
  
  在那凹下去的大洞中央,迦葉塔七長老頭發散亂,衣襟破裂,身前全是鮮血。
  
  「咳咳,咳……海神宗,海神宗……」
  
  迦葉塔七長老充滿了怨恨和恐懼的眼死死的盯著上方的海墨風,那口氣幾乎要吃了海墨風。
  
  高高在上坐著不動,彷彿這一切力量衝撞都不能對他引起絲毫波動的海墨風,見此淡淡的道:「我說過我是來看熱鬧的。
  
  技不如人不要往我海神宗上面靠,七長老,你知道我一向不愛吃虧的。」
  
  聲音淡漠,涼心涼肺。
  
  「好,好,你……」
  
  「那那麼多廢話。」
  
  七長老怨恨的話還沒說出,臨空踏步而來的雲弒天一身冷喝,手指間那黑色的電光又一次閃爍而起。
  
  一擊居然沒打死,命還真硬。
  
  那七長老一見雲弒天氣勢洶洶再度蓄勢待發,頓時那沾滿鮮血的臉,瞬間完全蒼白了。
  
  識別一日當刮目相看。
  
  這雲弒天他媽的吃了海神宗什麼好東西,居然強成了這樣,老子今天性命難保。
  
  卻哪裡知道雲弒天本身就並不弱,只是一直內傷嚴重,有十分力量只能用出個五分。
  
  此時身體完全好了,又再度有突破,那當然……
  
  黑龍劃空,就好似萬條黑蛇亂舞,雲弒天在一次身形划動,朝著七長老就俯衝而來。
  
  那站在坑底的迦葉塔七長老看雲弒天來勢洶洶,驚白的臉上猛的閃過一絲破釜沉舟的決絕。
  
  「砰。」反手一拳重重的擊打在自己的胸前。
  
  七長老口一張,兩口鮮血狂噴而出濺落地面。
  
  瞬間,就見此方地面金光一閃,兩個與他一模一樣的人陡然出現在了七長老的身邊。
  
  「咦。」高坐不動的落羽見此,咦了一聲前傾身體收起踩著帝梵天的腳,站了起來。
  
  這個七長老也會她的萬影迷蹤?
  
  「解體神功,這老兒是下血本了。」
  
  同一刻落羽身邊的海墨風難得的淡淡一笑,慢條斯理的道。
  
  迦葉塔以土系力量為重。
  
  這以心頭血和全身三分之二的力量,借土之力化虛影而出,是迦葉塔保命的絕招。
  
  可比落羽的殘影實在多了,連他都分辨不出誰是本體,誰是假的。
  
  「狂妄小兒,本座今天跟你拼了。」
  
  海墨風一話落下,那三個迦葉塔七長老一聲嚎叫,朝著半空中的雲弒天就衝了過去。
  
  一道身形猛衝而上,另外兩道身形卻朝著兩個方向狂奔而出。
  
  真真假假,虛虛實實。
  
  下方觀看的所有人見此齊齊目瞪口呆的看著這樣的變故,這樣的力量變換,已經完全超出了他們的想像範圍。
  
  站在半空的雲弒天見此,眉頭微微一皺,冷冷出聲道:「你以為這樣就能逃走,哼。」
  
  冰冷的聲音響徹在春後的天空。
  
  瞬息之間只見雲弒天手中黑光一閃,
  
  萬條黑色小蛇一般的電閃立刻融合成了一股力量。
  
  疾奔而走,飛速成形。
  
  一條虛幻的,形如海神宗神物的海神鏈在天空成形。
  
  「卡嚓,卡嚓……」
  
  黑色的海神鏈在空中發出正是鏈動的聲音,朝著三個七長老就追蹤捆綁了過去。
  
  就好似跗骨的蛇,無休無止,無窮無盡。
  
  「我有點後悔了。」下方目瞪口呆的眾人中,海墨風第一次有點無奈的伸手揉了揉眉心。
  
  「這小子把我海神宗的看家本領都學去了。」
  
  海神跗骨鏈,天涯海角也能追到要追的人。
  
  這傢伙,沒人教他,他居然就在海底,就憑靠著這海神鏈散發出來的力量引導,就給他領悟了去。
  
  這可有點讓他挺後悔,挺後悔的。
  
  咋就這麼輕易的便宜了這傢伙呢。
  
  海墨風揉眉,落羽聽言卻笑的燦爛的猶如朝陽。
  
  晚了,晚了,她的弒天已經會了。
  
  風動天下,那黑色的虛影海神鏈,以一種無所不在的姿態,遍佈整個這一方天空。
  
  三個迦葉塔七長老,別說三個,就是三十個,也休想從這裡逃出去。
  
  「不……」海神鏈鎖身,三個七長老瞬間兩個消融,那逃向東方的七長老真身被牢牢的鎖定,嚎叫出聲。
  
  「我望天涯不是那麼好欺負的,今日本君就叫你死個明白。」
  
  冰冷的聲音在天空中迴盪,雲弒天揮舞著海神鏈的手一收,那虛幻的海神鏈,立刻真實的攪動起來。
  
  「啊……」
  
  慘厲的叫聲在天空中稟射而出。
  
  海神宗的看家本事,海神跗骨鏈,那可是能夠連靈魂都能剿滅了的功法。
  
  血色迸裂,欺辱人的人最後勢必自辱之。
  
  風過樹梢,天空中一聲砰的炸響。
  
  血色飛落,什麼都沒有在存在了。
  
  「滅的好,叫他們囂張。」落羽一拳頭打在手心,笑顏如花。
  
  落羽的笑顏中,海墨風卻涼涼的道。
  
  「有什麼好得意的,他不過是憑借兄弟關係當的長老,是迦葉塔武功最低的一個長老。」
  
  落羽聽聲轉過頭去:「你就不能……」
  
  而就在落羽開口的一瞬間,一道光芒比閃電還快的從她身邊疾飛而出,朝著天上就衝了過去。
  
  落羽下意識的一揮手,卻居然慢了一步,沒有攔截上。
  
  落羽頓時皺眉,唰的一下抬起頭來。
  
  天空中一道無色的光芒瞬息遠去,那速度,那力量,瞬息而過,融合在天空中,什麼也沒落下。
  
  這什麼東西?
  
  「迦葉塔的臨死返魂決,是迦葉塔弟子臨死之前的遺囑傳回迦葉塔。」
  
  海墨風抬頭看了眼已經什麼都看不出來的天空,緩緩道:「含著如此大的怨恨,這下麻煩了。」
  
  落羽聽言眉頭緊皺,唰的低下頭看著腳邊的帝梵天。
  
  帝梵天胸口處滲透出涓涓的血跡,其中的心血之力已經沒了。
  
  此時那溫潤的臉卻猙獰畢露的笑了起來,一字一句狠毒到極點的道:「君落羽,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這一次我沒算到海神宗插手,叫你贏了,不過,這沒關係,贏到最後的才叫贏,現在不過才是中途。
  
  你們就等著我的報復吧,哈哈,雲弒天,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這一輩子我就是死,也絕讓你逃不出我的掌心。
  
  我定叫你們生不如死,生不如死,嘿嘿,來日我在下面等著你們,想在一起,你們今生休想。」
  
  含滿了怨怒和狠毒的話塵飄在空中,帝梵天獰笑看著陡然變色的落羽,胸口無色的光芒一閃。
  
  帝梵天嘴角鮮血瞬間狂湧,人滿面獰笑的閉上了眼睛。
  
  突破禁錮,自絕筋脈,死了。
  
  看著那狠毒之極的獰笑,聽著那耳邊迴盪的狠絕之聲,落羽眉頭緊皺,好深的怨懟。
  
  讓人聽了心裡好不痛快。
  
  「就憑你。」就在落羽眉頭緊皺中,雲弒天的聲音突然在落羽耳邊響起。
  
  手一伸一把摟住落羽的腰,雲弒天一腳踢出,帝梵天的屍體被遠遠的踢了出去,朝著問君峰崖下墜落而下。,
  
  「他的遺言可能有問題。」海墨風見此淡淡的道了一句。
  
  那麼深的怨怒,那傳回去的話……
  
  迦葉塔可是最庇護自己門人的。
  
  「兵來將擋,水來土屯,有何多言。」
  
  雲弒天摟著落羽的腰,低頭看著落羽,滿身滿眼的冷酷。
  
  只要他們兩個攜手,只要他們兩個在一起。
  
  這天下任何事情能夠難倒他們?這天下有何地方他們不能去闖?有何力量能夠摧毀他們。
  
  落羽抬頭看著雲弒天,那眼中的堅定,那聲中的堅決。
  
  染頭她剛才心中一瞬間的不快,煙消雲散。
  
  「對,不怕。」反手握住雲弒天的手,落羽嘴角一勾,綻放出燦爛如朝陽的笑容。
  
  只要他們在一起,這天下,什麼都不怕。
  
  身邊海墨風見此微微揚了揚眉,一伸手,憑空抓過回到這裡的小銀,就使勁的揉了揉。
  
  小銀正跟小紅耍帥,見此頓時大怒。
  
  頂這一頭亂糟糟的銀毛,小銀伸抓怒指淡漠的海墨風。
  
  我要休夫。
  
  一話豈出,能感受到它語言意思的小紅,落羽,雲弒天,齊齊轉身看向小銀。
  
  它要休夫?呵呵……
  
  海墨風則淡然依舊,只伸手提起小銀,對上小銀毛飛的眼,淡淡的道:「想法不錯。
  
  不過,只有我能休妻,你還沒資格休夫。」
  
  小銀頓時炸了毛,為什麼?為什麼?
  
  「憑你老爹見了我都要喊一聲海少主,我代他管教兒子,天經地義。」
  
  小銀瞬間就好似那氣球,焉了。
  
  「不過,等我那天心情好,我會休了你的。」海墨風提著小銀,慢條斯理的站起身,從容,從容。
  
  小銀從毛髮從中看著高大的海墨風,支支吾吾很沒氣結的道。
  
  那你,那你,休了我吧。
  
  「噗嗤……」落羽看到這裡再也忍不住了,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一旁看熱鬧的小紅,早已經笑的東倒西歪。
  
  小身子噗通一下,摔地上個四腳朝天,卻猶自笑的打嗝。
  
  「哈哈……」
  
  摟著落羽,看著小紅和小銀,冷酷如萬年冰山的雲弒天,從來沒有覺得如此有趣和生機盎然過。
  
  那飄揚而起的笑聲,就好似那萬年冰雪融化,大地春回。
  
  那麼的顛倒眾生,那麼的酣暢淋漓。
  
  遠處,正看著激戰完畢,望天涯全勝的風無心等望天涯群臣,和天下英雄們,見此一瞬間的愣怔過後,頓時齊齊喜悅起來。
  
  「萬歲……」
  
  「哈哈,我們贏了……」
  
  「我們贏了……,」
  
  塵飄而起的聲音,就如那海上的浪,一聲高過一聲,一浪高過一浪。
  
  那裡面蘊含的喜悅,那裡面蘊含的高興,那裡面所洋溢的振奮,就如那春來花開。
  
  推翻以前的冰雪重重,席捲此方此時此刻所有。
  
  那是一種重獲新生的興奮。
  
  那也是一種轉折的起點。
  
  風過天下,望天涯的位置,從此再度提升幾個轉角。
  
  望天涯上一片歡騰,整個的陷入了狂熱之中,那熱鬧的氣氛,那炙熱的溫度,豈是初春可以形容。
  
  這個時候的望天涯,是允許炙熱的
  
  春上三分,天下群雄齊聚望天涯。
  
  那漂亮的,贏的乾脆利落的一場激戰,不僅掃除了望天涯一切頹廢之氣,同一刻讓天下群雄在一次認識了望天涯,望天君王的強悍。
  
  那是一種怎樣強大的力量啊、?
  
  連那什麼隱世的世家都可以幹掉的這麼輕易和漂亮,這簡直已經完全超越了他們。
  
  頓時,天下群雄看雲弒天,看望天涯的眼神和態度都不一樣了。
  
  那種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臣服,已然是所有人的心態。
  
  而同一刻,那天下大會上的一戰。
  
  伴隨著無數的口,開始朝著忘川大陸任何地方飛揚而去。
  
  風過千里,信過無聲。
  
  這日,望天涯深宮最底層冰窖。
  
  雲弒天帶著落羽站在雲穹的冰床前。
  
  雲弒天不耐煩招呼那些巴結的,表示效忠或者有其他想法的天下群雄,把所有事情都扔給了風無心處理。
  
  他,還有更重要的事。
  
  冰窖地底,寒冰之氣升騰,朦朦朧朧的讓人感覺好似神仙幻境。
  
  落羽站在雲穹的冰床邊。
  
  看著以寒冰之力保著雲穹的一息之氣,把她的身體機能停在最低維持狀態的雲穹。
  
  嘴唇輕咬,落羽輕輕的跪在雲穹的床前:「對不起。」
  
  聲音低低,包含著無數的愧疚,無數的歉意。
  
  那是代她爹娘道出的慚愧和心意。
  
  雖不是故意,雖然是被設計,但總是她的爹娘差點殺了雲穹,她怎麼能不愧疚。
  
  「不用這麼說。」雲弒天見此走上前來,伸手摟著落羽的腰把人拉了起來:「姐,明事理,她不會怪你。」
  
  說罷,雲弒天輕輕的伸手整理了一下雲穹的頭髮。
  
  他的姐姐,他瞭解,不是小氣的人。
  
  弄清楚一切後,她不會記恨落羽的,因為,她是他的愛人。
  
  落羽聽言深吸了一口氣,伸手握住雲穹一動不動的手:「放心,我一定把你醫好,一定。」
  
  身後的雲弒天聽言,什麼多餘的話也沒說,只是把頭枕在落羽的肩上,輕輕親吻著落羽的臉頰。
  
  落羽反手摟著雲弒天的頭,緊緊相貼。
  
  何其有幸,事情沒到完全決絕的地步。
  
  何其有幸,還有人力能回天的地步。
  
  何其有幸啊……
  
  兩兩相偎,縱無任何語言,卻在這冰宮之中,散發出濃濃的暖意。
  
  那是,從心底散發出來的愛戀。
  
  站在雲弒天身後的燕飛,燕塵,燕林,三人見此對視一眼,齊齊上前一步,一聲不吭的重重跪在了落羽的身邊。
  
  落羽聽聲微微轉頭,見此不由眉色一淡。
  
  「王妃,是我們的錯,是我們小心眼嫉妒王妃能夠得到我們君王的喜歡不說,更有可能有朝一日凌駕於我們幾人之上。
  
  所以,明裡無常,心中卻有各自盤算。
  
  也因此,事發之際,我們根本沒有想過王妃你平日的性情和行為處事,就一勁認為你是奸細是敵人。
  
  為此多有不敬不說,還下了格殺令。」
  
  最是能言善道的燕塵端端正正的跪著,低頭說道這深吸了一口氣繼續道:「我們自知我等罪孽深重,不求王妃你原諒,但求你處罰。」
  
  「是,但求王妃處置,絕無怨言。」燕塵話音落下,燕飛燕林齊齊開口。
  
  他們錯了,他們無臉見落羽。
  
  今日,不求他們的准王妃饒恕,只求處罰他們已解她之氣。
  
  他們,真的錯離譜了。
  
  眉眼淡淡,落羽看著恭恭敬敬跪著的燕飛,燕塵,燕林三人,眉色中閃過一絲淡然:「算了,你們忠心弒天……」
  
  「砰,砰,砰。」落羽一不怪罪的話還沒說完,燕飛燕塵燕林就朝著落羽重重的磕下頭去。
  
  聲聲沉重,具都是卸了鬥氣,狠命的磕頭。
  
  落羽見此微訝,這是什麼意思?
  
  「你若不怪罪,必是心中有怨,以後絕不會以他們為心腹,他們這是在懇求你處置。」雲弒天摟著落羽,神色到平淡。
  
  落羽聽言挑眉,這話到沒錯,她不怨他們,畢竟他們是為了弒天,只是以後要心中無刺,也是不能。
  
  雲弒天見落羽挑眉,好似知落羽所想。
  
  當下緩緩的出聲道:「去黑獄鍛煉一下吧。」
  
  此話一出,燕飛燕塵燕林都是一震,卻頭也不敢抬:「是。」
  
  落羽則一驚,黑獄,落黎去的望天涯最危險的地方。
  
  這,燕飛燕塵燕林這三個人要是能去,雲弒天必早就讓他們去了。
  
  這三人去了那裡還能夠回來?
  
  「弒天,這是不是過了,他們畢竟……」
  


174飄渺寶藏

  落羽有一絲不贊同,畢竟這三大都督都是雲弒天身邊的人,要把這三個人都放逐到黑獄。
  
  別人背後說她心眼小容不下人,這還在其次。
  
  這偌大的望天涯,那可就亂了。、
  
  畢竟這三個人可掌管著雲弒天的兵部,情報部門和財政啊。
  
  雲弒天聽著落羽反駁,那冷酷的眼只深深的看著落羽,並不言語。
  
  落羽轉頭看著雲弒天,看著那漆黑如星辰的眸子。
  
  突然,全部都明白了。
  
  雲弒天不顧背上薄倖冷酷的名聲,放逐三大貼身近臣,這是在為她著想呢。
  
  雲弒天放逐他們到死地,而若她開口免了,這三人以後對她的心可就真的不一樣了。
  
  那是活命之恩啊。
  
  他是在把他忠心的部署真真正正的送到她面前。
  
  落羽明白過後,眸子一深,眼眸深處閃過驕傲和深深的愛戀。
  
  當下,也不拂雲弒天的意,微微笑道:「既然交給我發落,那還是讓我出氣吧。
  
  你們三個別去打擾落黎,去地魔火王猴的手下,給我賣命去。
  
  什麼時候我怒氣消了,你們什麼時候在回來。」
  
  此話一出,燕飛,燕塵,燕林三人頓時大喜:「是,多謝王妃懲罰。」
  
  黑獄去了,有死無生。
  
  去地魔火為落羽開闊江山,拚命,那相對黑獄懲罰可太輕,太輕了。
  
  「你不用看我面子。」雲弒天摟著落羽。
  
  落羽靠在雲弒天懷裡,聽言笑笑道:「不是,我的中武門在地魔火才開始,需要有經驗的人管理和開墾。
  
  做的好,是他們該,做不好,我尋個理由殺了去,也免得落人口實說我不容人,一舉兩得。」
  
  此話一落,燕飛,燕塵,燕林,瞬間覺得頸項後冷颼颼的。
  
  腹黑,這絕對叫腹黑。
  
  而雲弒天則贊同的點點頭,很好。
  
  冰霧升騰,燕飛,燕林,燕塵,望天涯的三大都督,,就這麼被打包去了地魔火,
  
  為落羽的中武門做馬前卒去了。
  
  滿心擔心落羽安危的黃宇,見落羽和雲弒天變的如此強大,又完全的和好了。
  
  當下一顆心也就順了,壓著三個馬前卒一同回了地魔火。
  
  並同時領了落羽的一囑咐。
  
  東天王不見了,這讓落羽有點著急,畢竟是跟她一路出去的。
  
  而望天涯天下大會鬧的這麼沸沸揚揚,東天王就算在任何地方,也該知道消息,過來了。
  
  居然到現在還沒有人,也沒有消息。
  
  作為朋友,實在是讓人有點擔心。
  
  這次回去,他得好好讓人找找。
  
  風過樹梢,這初春的天青藍高絕。
  
  涼風飛過,清涼溫和。
  
  望天涯上一片熱火朝天。
  
  天下大會上的陣勢已經遠遠的傳開,佛仙一水霸主地位,望天涯已經當仁不讓。
  
  各方勢力前來歸降的,前來投靠的,前來年年納貢,歲歲來朝的,從四面八方湧來。
  
  這佛仙一水,已經是屬於望天涯的了。
  
  而聽聞了帝梵天死訊的梵天閣。
  
  在第一時間四分五裂,完全潰散了去,各方勢力割據,再也跟望天涯形成不了分庭抗禮的局面。
  
  這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望天涯冰宮。
    
  「這是最後一帖藥了,吃下去應該就能醒過來。」
  
  落羽端著藥水,雲弒天托起雲穹,落羽一點一點給雲穹餵下。
  
  雲穹外傷不重,早已經治好。
  
  只是那毒和小紅的洗澡水用岔了。
  
  而對於這樣的毒和小紅的藥用,當世瞭解的最清楚的,落羽要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以小紅的藥用來對抗它的錯用,醒來,真的不是很複雜的事。
  
  「有點小手段。」一旁提這小銀觀看的海墨風,聽言淡淡的道。
  
  這落羽用的藥,全部不是忘川大陸的丹藥方子,好詭異。
  
  不過居然效果很不錯,還沒看出來這個落羽還有一身這樣的好本事。
  
  是很好,絕對一流的本事。
  
  就是,我們家落羽最厲害了。
  
  小銀和小紅,立刻張牙舞爪的同時反駁。
  
  海墨風聞意低頭目光鎖定小銀。
  
  小銀立刻從張牙舞爪變成小貓一隻,聳拉著腦袋下來,盡力顯示自己剛才沒說話。
  
  一邊的小紅見此,鄙視。
  
  「咳咳……咳……」
  
  就在小銀和小紅鬧騰的時候,一聲低低的幾近與無的咳嗽聲響起,低啞的幾乎讓人不曾耳聞。
  
  「啊,長公主醒了,真的醒了……」
  
  「太好了,簡直太好了……」
  
  跟在落羽身後的望天涯聖藥師和幾位高官們,見此頓時喜形於色,一個個壓低了聲音叫了起來。
  
  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的臉上,緩緩的蘊上絲絲血氣,那一直緊閉好久沒有睜開過的雙眼。
  
  睫毛在不停的顫動,眼簾一點一點的睜開。
  
  雲穹,雲穹真的醒過來了。
  
  撐在雲穹身後的雲弒天見此,壓制住激動的情緒,緊緊的扶摟著雲穹,聲音無比低沉而沙啞:「姐……」
  
  冰霧繚繞,那絲絲絕對的冰冷,卻再也掩蓋不了此地炙熱的暖意。
  
  有什麼比這一刻,更讓人感到激動和幸福。
  
  春風拂過,全面登臨。
  
  柳葉開始在枝頭綻放,迎春花妖嬈盛開。
  
  一切都是那麼美好,一切都是那麼欣欣向榮。
  
  望天涯後宮柳榭旁。
  
  「姐,這天氣還有點冷,你不要坐在這裡。」
  
  端著調養的藥,落羽遠遠走來,不贊同的看著剛好的雲穹,坐在柳榭旁吹冷風。
  
  全身裹在大紅狐裘裡只露出個臉的雲穹,聽言轉過頭來笑看著落羽道:「沒事,我不冷,只是覺得屋子裡太悶,出來坐一會。」
  
  邊說邊朝落羽招手,讓落羽坐她身邊。
  
  落羽見此無奈的搖搖頭,走上前去,遞過藥碗。
  
  雲穹乖乖的一口飲盡,放下碗後,突然伸手握住落羽的手,
  
  「等姐身體好了,給你揍一頓。」
  
  落羽聽言一愣,這話怎麼說的?
  
  「姐不相信你,姐冤枉好人,該打,到時候你別留情,姐承受的住。」
  
  雲穹握著落羽的手,微笑著。
  
  但是,那雙眼中流露出堅決和絕不更改。
  
  落羽頓時明白了,當下笑了笑道:「沒事,姐那時候不瞭解我,要是換了我,我也會懷疑的。」
  
  「有功必賞,有過必懲,羽兒你要是嫌棄姐我不想揍,姐自己去黑獄。」
  
  落羽立時無語,這雲穹的性子……
  
  「有擔當,不錯。」落羽被雲穹的話拿住還沒開口,身後海墨風的聲音突然傳來。
  
  不遠處海墨風抱著小銀和雲弒天並肩走了過來。
  
  「小屁孩,姐有擔當的時候你還沒出生,需要你贊。」
  
  雲穹抬頭,見海墨風與雲弒天一道,以為是雲弒天的什麼好友,或者新的得力助手什麼的,頓時笑罵著朝海墨風說了一句。
  
  落羽頓時嘴角一抽,抬頭看雲弒天。
  
  雲弒天面無表情,不過看那眼神,也顫了一下。
  
  這些日子雲穹都在屋裡靜養,沒見過海墨風,這……
  
  他們都還沒敢罵這海神宗的少主,他們姐倒是來的爽利。
  
  「那個,姐啊,他……」
  
  「你幾歲?」落羽燦著臉想開口岔開的話才出口,走過來的海墨風突然淡淡的出聲。
  
  「三十二。」雲穹本就是個爽利人,一點也不介意年紀大。
  
  「二十七。」海墨風淡淡坐下,淡淡出聲。
  
  聲音落下,此方有一瞬間的寂靜。
  
  二十七,不是小屁孩了,落羽瞬間無語,伸手揉了揉眉心。
  
  雲弒天默默無言的坐下,比他大的海墨風,怎麼有時候也這麼斤斤計較了。
  
  「還是小孩……」
  
  「君王。」
  
  就在雲穹一愣後意會過來後頓時笑起,豈料一話還沒說完,遠處風無心突然急沖沖就跑了過來。
  
  雲弒天見風無心面上神色嚴肅,不由微微眼動。
  
  「君王。」疾步行至雲弒天等人面前,風無心看著在場的幾個人,也不掩飾他的來意。
  
  「崖底,沒有發現帝梵天的屍首。」
  
  「嗯?」雲弒天瞬間一皺眉,這是什麼意思?
  
  「我派人把擊落他的崖底裡裡外外都翻了個遍,卻沒看見他的屍體,今天,我親自上去找,也沒有找到。」風無心面色很沉。
  
  春風吹過,此地有一瞬間的靜默。
  
  「我確認他已經死了。」就在這靜默中,落羽打破沉寂,皺眉沉聲道。
  
  二是,滅了迦葉塔的人,保不準迦葉塔會報復,與其等他們來報復,不如他們去學了飄渺神通,制敵與先。
  
  對於被動挨打,他們兩實在是沒有興趣。
  
  主動出擊,把一切危害到他們的危險,剿滅在搖籃裡,才是他們要做的。
  
  海墨風看了眼看過來的兩人,淡淡開口:「早去早好,你這裡的一切不吸引我。」
  
  聽海墨風如此說,雲弒天和落羽對視了一眼。
  
  這絕對不是海墨風的原意,這話的背後絕對有問題。
  
  眼神一個交流,雲弒天見海墨風不會在開口解釋,當下沉聲道:「既然如此,那就明日就出發。」
  
  落羽聞言點頭贊同。
  
  在不被動挨打,這一次他們要主動出擊。
  
  風過三月,天已經完全的退去了冬之嚴寒,綻放春的妖嬈。
  
  就在這妖嬈中,雲弒天,落羽,海墨風等少數幾人,在一次離開望天涯,開始朝飄渺一族的密地尋去。
  
  天之盡頭,海之彼方。
  
  這就是飄渺一族的所在地。
  
  海墨風只知道這些,畢竟他出生的時候,飄渺一族早就已經沒落,煙消雲散了。
  
  所以,他只勉強知道點傳說中的,飄渺一族當年傲視蒼生的所在。
  
  尋尋覓覓,覓覓尋尋。
  
  橫渡彼岸,飛過茫茫大陸,走過浩瀚沙漠,駛過默默大海,在那陽光最先升起的地方,停下。
  
  春水滿天下。
  
  嚴冬早已經過去,那春已非初春的輕淡,而是盛春的優雅而溫澤四方了。
  
  夜色明媚,一輪明月掛在天空中。
  
  那皎潔的月光從天幕上灑下,絲絲銀光籠罩大地。
  
  把大地顯得神秘而美麗。
  
  蔥翠山林中,團團篝火閃爍,圍繞著幾團篝火,邊上坐著幾個人。
  
  「天之盡頭,海之彼方,這述說也太籠統了,這具體到什麼地方找去?」
  
  落羽坐在火堆前,一邊皺眉,一邊伸手為小銀和小紅烤肉。
  
  這地球是圓的,就算這個忘川大陸不是地球,它總不可能是方的。
  
  那天怎麼可能有盡頭,這簡直無法可找嘛。
  
  坐在雲弒天另一邊的海墨風,聽言一邊慢條斯理的吃著烤肉,一邊淡淡的道:「這該問你們。」
  
  「為啥?」落羽抬頭。
  
  海墨風聽言緩緩抬起頭,橫了落羽一眼。
  
  「你們既然是飄渺一族托付的人,居然連飄渺一族的地址都不知道,這一點還需要問我為什麼。」
  
  海墨風看著落羽和雲弒天,那眼神好似在看兩白癡。
  
  他沒說他們兩太白癡,還帶著他們找,居然敢說他知道的籠統,簡直就是無恥。
  
  聽言,落羽和雲弒天對視了一眼。
  
  當初那樣的情況下,誰來得及問?誰又知道問啊?
  
  「那個,我吃飽了,我去洗漱一下。」在海墨風強大的視線壓力下,落羽嘿嘿笑著,抱起小紅就溜。
  
  把強大的威壓讓雲弒天去頂著。
  
  雲弒天看著溜號的落羽,不動聲色的繼續吃他的,把海墨風的視線威壓,完全無視。
  
  夜風清涼,絲絲清新。
  
  「小紅,幫我站崗。」
  
  蔥翠山林之後一條小溪貫穿而過,水色溫潤,在月光下散發著銀色閃爍的波光。
  
  三兩下除去身上之物,落羽就下了小溪。
  
  好多日都沒有沐浴了,這麼風塵僕僕的東跑西跑,身上早髒的離譜,她可受不了了。
  
  水色波動,層層蕩漾開來。
  
  浸泡在水中的落羽,就好似夜色下的精靈,美的神秘而性感。
  
  小紅本在岸邊爬著,見此一個飛躍撲至落羽身邊的河中。
  
  小身子在落羽身邊撲騰過來,撲騰過去,開始興奮的玩水。
  
  「你這個小傢伙。」落羽見此笑罵了小紅一句,也就讓小紅恣意鬧騰。
  
  一人一獸,在月光下絢美難言。
  
  不帶我,落羽你偏心,偏心。
  
  正在落羽和小紅在小溪裡鬧騰的時候,
  
  被扔下的小銀橫衝直撞而來,老遠就開始抱怨。
  
  以前落羽不管走哪裡都帶著它的,今天居然不帶它。
  
  嗚嗚,落羽不喜歡它了。
  
  小銀憋屈了,縮小成拳頭大小的身子,劃空而過,就朝小溪裡的落羽撲去。
  
  落羽見此手一伸,還沒抱住小銀。
  
  正在河裡撲騰的小紅,銀紅光芒一閃,砰的一聲就把小銀給逼回到了岸上。
  
  不要臉,你是公的,我們的是母的,偷看我們洗澡,不要臉。
  
  小紅爬在水面上,朝小銀齜牙咧嘴。
  
  一旁的落羽頓時無語。
  
  母的,這字還是有人第一次這麼正大光明的扔她面前,而她還生不起氣來。
  
  而被逼回岸上的小銀,頓時一癟嘴。
  
  有什麼不能看的,你洗不洗澡還不就都那個樣。
  
  至於我家落羽,我已經看過很多次了。
  
  落羽以前從來不避開它的,哼。
  
  落羽揉揉眉心,這個……緩緩的轉身把後背扔給小銀。
  
  那個,以前小銀就拳頭大小,她就當它一個奶娃娃魔獸一般的對待,誰避開它什麼啊。
  
  不過……現在……貌似……
  
  就是不要臉,不准過來,否則我打得你滿地找牙。
  
  小紅大怒,把那水撥的水花四濺。
  
  敢說她洗不洗都一樣,哼,哼,哼。
  
  我就看,我就看……
  
  一時間,天雷勾地火,小銀小紅在岸邊你來我往,激烈開戰。
  
  落羽全當眼前什麼都沒有,完全無視那鬧瘋了的兩隻,自顧自的洗澡。
  
  銀白的月光灑在她沾滿水的後背上,灼灼其華。
  
  咦,落羽你背後有東西。
  
  岸邊水中正激烈你來我往的小銀和小紅,一個轉眼間小銀突然驚訝的示意道。
  
  「有東西?」落羽摸了一把後背,沒什麼啊?
  
  有光,好像有字和地圖呢。
  
  小銀撇開頭,小爪子撐住下巴,深沉的品位。
  
  小紅見此詫異的轉過頭去,
  
  她確定帝梵天絕對死了。
  
  那種筋脈寸斷,直接毀了內府的死法,絕不可能重生,更加不可能是什麼假死。
  
  這一點,她還分別的出來。
  
  雲弒天聽言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就算帝梵天沒死,他那一腳也會要他的命的,不過怎麼會……
  
  不可能有他和落羽都看不出來的假死吧?
  
  同一刻,雲弒天和落羽齊齊看向海墨風。
  
  海墨風抬眼掃了兩人一眼,緩緩道:「人是死透了。」
  
  連他都能瞞過的假死,這世界上還沒有。
  
  「那屍體呢?我敢保證這一段時間絕對沒人去過崖底,或者接近過那一方。」風無心眉頭緊皺。
  
  當日他就派人去找帝梵天的屍首了,絕不可能讓旁人收走。
  
  難道他死了還能飛走了不成?
  
  這也太離奇了。
    
  雲弒天,落羽,對視一眼,這幾日他們可也沒感覺到有任何強大的氣息,逼近過。
  
  而海墨風卻緩緩伸手摸著下顎,眼神波動中有過深深的沉思。
  
  半響突然道:「什麼時候去飄渺密地?」
  
  落羽和雲弒天正在沉思這怪異,陡然聽海墨風這麼一問,兩人齊齊側頭看著海墨風:「怎麼?」
  
  他們兩早就商議好了,等雲穹傷勢在好點,他們就啟程去開啟那什麼飄渺寶藏。
  
  一是,答應那飄渺一族最後之人的話要算數。
  
  一見下頓時兩下游過去,爬在落羽的後背上看。
  
  真的,是地圖。
  
  地圖?落羽一愣,她後背怎麼可能有地圖。
  
  當下一把抹開後背的水,就想往岸上走。
  
  沒了,圖和字沒了。
  
  而她才一動,小銀和小紅同時示意。
  
  落羽頓時一步頓下,這……
  
  爬在她後背的小紅見此,一巴掌打在水面上,那水花濺開,立時淋了落羽一頭一臉一身。
  
  有了,有了,又有了。
  
  見水才顯?落羽頓時皺了皺眉。
  
  我去找銀頭髮的來看,小銀哧溜一聲跑了,有些古怪符號,它看不懂。
  
  不一刻雲弒天尾隨著小銀就過了來。
  
  「原色光芒?」身形一閃,雲弒天已經站在了落羽的身後,看著落羽的後背,雲弒天眉色微微一挑。
  
  「原色光芒?」落羽聽言腦海中靈光猛的一閃。
  
  對了,曾經在佛仙一水大鬧隱族王宮的時候,小銀用了飄渺一族的那紫晶體後。
  
  她曾經回望天涯也試過一次。
  
  那次,雲弒天就說她後背上有什麼原色光芒浮現,有東西什麼的。
  
  只是一閃即逝,結果最後什麼也沒弄清楚。
  
  因此下,她根本沒放在心上,難道……
  
  唰的轉過頭,落羽與身後的雲弒天對視了一眼。
  
  雲弒天的眼中閃過同樣想起的眼神。
  
  「飄渺雲中路,這是進入飄渺密地的地圖。」雲弒天仔細藉著月光看了幾眼,微訝。
  
  他們還以為那飄渺一族的滄桑男子,沒來得及告訴他們怎麼進入飄渺密地。
  
  卻原來,早已經把這地圖應到了落羽的背上。
  
  「他……他打了我一掌。」驚訝過後,落羽瞬間想到。
  
  當日落入那地下宮殿的時候,那滄桑男子打了她一掌,難道那時候……
  
  回頭,與雲弒天互視。
  
  感情那滄桑男子早有安排。
  
  他們功力如不到,根本就不會顯這地圖,這……
  
  由記當初,那滄桑男子曾言。
  
  我飄渺一族,傳承萬年,至我這裡乃是最後一脈,今日終於斷絕。
  
  偶遇你父,得我信物,今日你又得此物,飄渺一族的使命就由你延續,開啟我族隱地,送「天星霧花」去給婁星家族,送達之後,你們要的飄渺神通,自有人傳你。
  
  原來這使命的延續和開啟隱地的基礎,現在,他們才具備。
  
  夜風過處,水波絲絲波動。
    
  「小銀,過來。」波動中,遠處海墨風的聲音淡淡傳來。
  
  小銀萬分不情願。
  
  「過來我就教你怎麼佔你惡媳婦的便宜,不像有個人,居然連濕的背都沒看見過,丟臉。」
  
  淡淡的聲音隨風而來,邪惡。
  
  小銀頓時一個激動,昂的一聲就朝海墨風撲去。
  
  身後小紅頓時大怒,猛撲而上就追小銀,才不要它學著怎麼占它便宜。
  
  風過樹梢,月色下頓時只剩下一裸一完整的兩人。
  
  先沒注意這點,此時被海墨風這麼一點醒,落羽頓時大窘,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雲弒天就在她身後摟著她的腰在,這……
  
  月光皎潔,幽亮迷情。
  
  身後的雲弒天呼吸聲越來越重,那摟著她的腰的手炙熱的驚人。
  
  落羽咬咬牙:「弒天,這時候……」
  
  「回去我們就成親。」一話才出,身後雲弒天咬牙切齒,急衝而走的聲音傳來。
  
  落羽聞言,頓時笑了。
  
  夜,幽然著。
  
  天之盡頭,海之比岸。
  
  就在這太陽升起的東方盡頭,綿綿天霧,層層浩瀚。
  
  當順著地圖走至那天之盡頭時,俯視下方萬物,縱然落羽雲弒天海墨風見過太多,也被眼前的一切震的目赤神移。
  
  山中晨起的薄霧籠罩四野,淡淡的天地之香沁人心脾,。
  
  一切朦朦朧朧。仿若仙境。
  
  而就在朦朧中,眼前天之盡頭下,浩瀚萬山中。
  
  一條白色的巨龍盤旋於天地之間,昂首與萬物之中。
  
  吞天之氣,震大地之靈,傲視八方,雄踞天下。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6 05:26 PM

175情為何物

  巨龍盤旋,霸射四方。
  
  滿天晨光煙霧中,白龍昂首,仿若行如神仙之境。
  
  「龍?」震驚中,落羽下意識的伸手揉了揉眼睛。
  
  她沒看錯?下面那是一條中國神話傳說中所擁有的五抓白龍,那種吞雲吐霧,呼風喚雨的龍?
  
  「遠古的傳說居然是真的,真的有這巨龍。」落羽驚訝的話才開口,一旁的海墨風就淡定不住了。
  
  滿眼震駭的道了一句,如飛就朝下衝了去。
  
  「忘川大陸遠古流傳大陸最強大的魔獸,巨龍一族,可吞天之力,傲視天下,不過早已經滅絕。
  
  沒有想到,居然真的有這回事。」一旁的雲弒天也激動了,拉著落羽也如飛的跟上。
  
  至於小紅,小銀和幾個海墨風的跟班,不用說了,早驚呆了。
  
  瞬息而下,直抵路之盡頭。
  
  消散開了那朦朦朧朧的煙霧,眼前的一切都清晰了起來。
  
  巨龍,千米巨龍,浩大無邊,幾乎貫穿整個這一面。
  
  但是,它不是活的。
  
  而是一具早已經死去的骨枯。
  
  但那枯骨昂揚而立,威嚴赫赫,霸氣逼人,俯視一切。
  
  那種雄霸天下的氣息,非萬千魔獸可以比擬。
  
  「好驚人的氣息,果然是遠古獸皇。」海墨風高高的抬起頭,那臉上是深深的感慨和憧憬。
  
  砰,砰,就在他一話落下的當口。
  
  緊跟著三人身後過來的小銀和小紅,第一次相當嚴肅的擺正體態,滿臉嚴肅的朝著巨龍枯骨頷首。
  
  那是他們萬獸曾經的皇帝。
  
  那是魔獸界無法動搖的存在。
  
  值得它們尊敬,更值得它們膜拜。
  
  風過三千,白龍傲視天下。
  
  相對海墨風和雲弒天小銀小紅等的絕對震撼和膜拜,落羽到是最先一個清醒過來的。
  
  畢竟,龍在她的眼裡那是神話,現在更是枯骨一具,遠沒有真的來的震撼。
  
  圍繞著千米巨龍轉了一圈,落羽四周都看完了,

  方詫異的走過來道:「沒有入口,什麼都沒有?」
  
  這是怎麼回事?
  
  地圖頂端也就是這了,可就一具骨枯巨龍,另外的什麼都沒有,千萬不要告訴她飄渺一族就條死去的龍。
  
  話音落下,雲弒天轉過頭徑直從落羽的懷裡,把那紫晶體拿出,同時取下自己頸項間的戒指。
  
  雙手托著兩物,緩緩的高舉:「飄渺守護神,請開門。」
  
  伴隨著他的一話落下,那紫晶體和戒指緩緩的升騰起,綻放出原色的光芒。
  
  光影流動,互相纏繞,緩緩升空。
  
  形體開始發生變化,紫晶體開始緩緩的抽長,幻化成一柄原色權杖摸樣。
  
  而那普通的戒指,緩緩的褪去普通的外表,露出裡間璀璨的寶石華光,流光溢彩。
  
  兩物在光影波動中,慢慢的結合成了一體。
  
  一柄鑲嵌著原色寶石的飄渺權杖。
  
  「卡嚓,卡嚓……」伴隨著原色光芒中飄渺權杖的形成,那傲視天下的巨龍骨枯,開始緩緩的發出卡嚓的聲音。
  
  巨龍的身體開始展開,從左至右。
  
  就好似一道無縫的大門,一道通往外空間的大門,緩緩開啟。
  
  碧藍天空,漫天霞光從高廣的大門後透出。
  
  繁花遍地,草長鶯飛,陣陣清香襲來,沁人心脾。
  
  高山流水傾瀉而下,在遠處奏出華麗的篇章。
  
  晨光漫天,玉宇瓊樓隱隱約約浮現,那種大氣磅礡,幾乎控人心神。
  
  這,應該是神仙住的地方。
  
  「走。」震驚中卻也真真實實的挑起那骨子裡頭的興奮,落羽當即一伸手接過飄落的權杖,拉著雲弒天就朝門內跨去。
  
  一步跨入,區區距離卻彷彿兩個世界。
  
  寧靜而優雅,阡陌而從容。
  
  錯落有致,彷彿置身於天地之初,一片祥和。
  
  那有外界的絲毫戰亂之違和。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落羽,雲弒天,海墨風,小銀小紅等不需要任何的提點,就抬步朝前跨去。
  
  這是一個偌大宗門的所在地。
  
  這是一個曾經叱吒風雲,屹立大陸最高端的宗族之地。
  
  沿途宗門塔,演武地,試煉石,會客廳,前宗門……比海神宗還要大氣好多倍的各色瓊樓玉宇靜靜的矗立著。
  
  在這祥和的空間裡,孤寂的靜默著。
  
  沒有人聲鼎沸,只有寂寥無聲。
  
  一行人沿著飄渺一族宗門道路緩步而行。
  
  塵封的世界與世隔絕,浩瀚依舊,冰霜高潔。
  
  落羽緩緩的行過,看過眼前偌大的練武場,看著無數子弟廂房樓閣之地。
  
  在那靜默中,落羽幾乎能夠感覺到那曾經的輝煌和繁華。
  
  耳邊隱隱能夠聽見那曾經無數子弟在這上面揮汗如雨,嬉鬧奔跑的熱鬧。
  
  而此時,什麼也沒有剩下。
  
  只有這閣樓依舊,卻已人面全非。
  
  沒有如雲弒天和海墨風那樣,感覺到的是飄渺一族無邊的霸氣,和現在依舊殘留的俯視蒼生。
  
  落羽感覺到的則是一種悲哀。
  
  一種從繁華過後到落寞的悲哀。
  
  無聲的輕輕歎息一聲,落羽微微的搖了搖頭。
  
  身旁的海墨風沒有注意,雲弒天卻微微轉頭看了落羽一眼,那眼中一閃而過詫異,還有深邃。
  
  穿過前殿迎客廳,後方蔥翠山色間,隱隱約約露出原色的宮殿。
  
  落羽等人齊齊朝次行去。
  
  轉過幾道偏殿,行過偌大竹林,復前行卻到了一處山澗。
  
  山澗上一道紫金色的大橋,連接著山澗兩邊突出的山峰,紫金色的橋樑下,是深不見底的山澗。
  
  而那原色的宮殿就在前方。
  
  本就嚴肅而沉默的眾人,頓時越發嚴肅謹慎了起來。
  
  行過紫金石橋,一長長的白玉階梯鋪陳而來,彷彿天之階梯,斜起而上,一眼望去幾乎看不見頭。
  
  沒有出聲,落羽,雲弒天,海墨風,當先而行,小銀和小紅和另幾人尾隨而後。
  
  九千九百九十九階,
  
  這已經是大陸所有典範規格中的最高儀仗。
  
  一行人步上高可登雲的白玉階梯。
  
  眼前原色光芒閃動,一座原色大殿屹立在眾人前方,莊嚴,大氣,神聖,高潔。
  
  通天的氣勢中透露出的是尊嚴,霸氣,還有澤被蒼生的雍容和溫潤。
  
  俯視一切的門匾上,以原色紫晶體書寫著三個大字,飄渺宮。
  
  飄渺主宮,這是飄渺開山祖師之宮殿。
  
  那厚重的歷史年輪,那怎麼掩飾都無法掩去的霸道氣息,雖然歷經千秋萬載,也依舊奪人呼吸。
  
  這就是開闢了飄渺一族,最終帶領著這一族人,站在了忘川大陸最高峰的飄渺開山祖師大殿。
  
  縱落羽不知詳情,卻也止不住心中的氣息洶湧。
  
  沒有興奮的手舞足蹈,沒有激動的大喊大叫,沒有暢快的捨我其誰的狂衝而入。
  
  冷酷的雲弒天,淡漠的海墨風,年紀還小卻什麼都不服的小銀和小紅.
  
  此書站定在此匾前面,齊齊收斂了自身的氣息。
  
  微微躬身以禮。
  
  這是強者對於強者的尊敬,更是給與忘川大陸最高峰開山祖師的尊重。
  
  春風輕拂,吹開天地萬花。
  
  以禮過後,落羽站在兩人的中間,緩緩伸手推開了面前原色的宮殿大門。
  
  漫天霞光從不同的位置射入,整個大殿好像處在天空之中,光彩琉璃,美輪美奐,。
  
  無數的蝶飛蜂繞在大殿中恣意的飛動。
    
  無數的人影在空中肆意的漂浮。
  
  有在笑的,有坐臥花陰的,有泛舟江上的,有兩兩相望的……
  
  美輪美奐,令人目不暇接。
  
  落羽一瞬間彷彿覺得自己推開了一扇魔術的大門。
  
  「這是怎麼回事?」落羽當先一愣。
  
  話音還漂飛在空中,落羽卻已經看清楚了殿內的翩翩影像。
  
  虛幻的,完全是虛幻的,就好似那幻燈片打出來的效果一樣,滿大殿的現代科技3D效果。
  
  落羽揉了揉眉心,3D不可能。
  
  「瞧四周。」就在這當口,雲弒天冷酷的聲音傳來。
  
  落羽抬頭,一目掃之頓時輕輕的吸了一口氣。
  
  浩大的宮殿任何位置,四周牆壁,天花板上,全部都是一幅幅精美的圖案雕刻在上面。
  
  圖案的內容,正是這滿大殿的虛幻浮影。
  
  這些浮影是這些牆壁上的圖案,從那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出來的光芒,照耀下折射出來的影像。
  
  滿宮殿,什麼其他擺設都沒有,全部都是這樣的圖案,精美的好似莫高窟的飛天壁畫。
  
  落羽踏步行入,這飄渺開山祖師喜歡壁畫啊。
  
  而此念只一閃,落羽就立刻否決了。
  
  大殿中的圖案,全是一男一女,或者獨獨那一女的,萬千壁畫全是她。
  
  那是一種驚人的美麗,在她面前,真正群花都失了顏色,星星也羞了容色。
  
  而她身邊的男子長身玉立,俊美中演繹著絕對的霸道。
  
  兩人相攜相依,那裡面濃濃的愛,清晰的透過畫面綻放了出來。
  
  這是一對璧人。
  
  飄渺一族開山祖師之地,繪製滿殿的如斯圖案,這……
  
  就在落羽微訝中,手中握著的飄渺權杖突然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吸納而走,脫手飛出,瞬間朝著飄渺宮那最頂端之高台上飛去。
  
  疾飛而上,飄渺權杖直直飛入那最頂端壁畫中,那俊美霸道的男子手的地方,緊緊的貼合了進去。
  
  就好似那男子握住了飄渺權杖。
  
  這……殿內幾人兩獸立刻反應過來,那俊美而霸道的男子,肯定就是那飄渺一族的鼻祖。
  
  「我的孩子們,你們終於辦好了。」
  
  就在這權杖入壁畫之手的一瞬間,原色光芒瞬間籠罩整個大殿,一道落寞卻不失霸氣的聲音緩緩響起。
  
  貯聲功法,千年前飄渺鼻祖居然已經有了這樣的功力。
  
  落羽,雲弒天,海墨風對視一眼,站在宮殿中沒有動。
  
  「畢生之心願,終能達成,吾心甚慰。」
  
  聲音飛揚,四方光芒流轉,圖案越發流光溢彩。
  
  「吾昔年心高氣傲,沉迷武學之道,自當男兒應揚名立萬,追名逐利,癡武成狂。
  
  三十年窮盡心思,專研武道,挑遍天下無敵手,稱雄四海,莫敢不從,開宗立門,著天下第一宗。
  
  自余前無來者,豐功偉業力劈千秋,留名萬世。」
  
  落寞的聲音平平淡淡道來。
  
  雖然寂寥,但那份字裡行間流露出的不可一世的霸氣,和驚采絕艷的才氣,縱然隱藏甚深,卻也一覽無餘。
  
  「然而,得到才知珍貴,擁有後才曉輕重。
  
  坐擁天下美名,稱雄大陸四方,無人不仰望與我,無人不臣服在我的腳下,卻最終痛失我愛之人。」
  
  話到此處,那寂寥而霸道的聲音充斥滿了心傷和無法言喻的疼痛。
  
  那中停頓,幾乎讓人窒息。
  
  站立在落羽身邊的雲弒天,此時伸手緊緊的握住了落羽的手。
  
  「功成名就,稱雄天下,可誰能與我並肩而賞?誰能共我同享這千萬人之上?
  
  這名,這利,這絕世武功,要之何用?要之何用。
  
  開宗立派,稱祖道尊,繁華盡頭,寂寥一人。」
  
  蒼涼的聲音在大殿中緊緊縈繞,寂寥異常。
  
  半響後,飄渺祖師的聲音才再度緩緩響起:「若是時間能夠重回,名利皆拋,武學在不強求。
  
  只求能與心愛之人行扁舟,賞翠柳,笑看人生,一世風流,足以。
  
  可惜,悔之晚矣,悔之晚矣啊。」
  
  無盡傷痛和後悔的話音落下,一殿的寂靜。
  
  那份入骨的相思和悲痛及後悔,讓人心為之傷,感同身受。
  
  反手,緊緊的握住雲弒天的手,落羽咬緊了牙。
  
  雲弒天感覺到落羽的心情,也重重的在握緊。
  
  功名利祿,萬世千秋,這偌大江山太過吸引人。
  
  可是等到一切塵埃落定,也許你才發現,
  
  那並不是你要的,高處不勝寒,一人獨坐獨行,縱然擁有這天下,其實,那才是一種真正的悲哀。
  
  雙手緊握,落羽抬著頭看過眼前一幅幅壁畫。
  
  美女俊男,兩小無猜,相得益彰,花前月下,終生定。
  
  八抬大轎,娶進身邊,纏綿愛戀,天下無雙。
  
  可隨著那畫面一再的朝後,那種恩愛和纏綿再也不見。
  
  美人獨坐樓閣,望月空談。
  
  俊男癡迷武功,爭名奪利。
  
  一載不見,相思。
  
  二栽不見,在相思。
  
  三載,四載,五載……三十載,再多的相思也埋進了土裡,淹沒在了那寂寥中。
  
  美人從等待中心死如灰,由愛生恨,憤然離去。
  
  獨自一人,創婁星家族,與飄渺一族分庭抗禮,今生今世,永世為敵。
  
  畫面盡頭,那矗立在飄渺宮最高處的壁畫上。
  
  俊美而霸氣的飄渺祖師一人獨坐,天下盡在手,卻終悵然獨坐,廟堂之高,空之寂寥。
  
  一種深深的心傷和歎息在落羽的心中徘徊。
  
  為何人都要失去,才知道珍貴?
  
  為何人都要失去,才知道珍惜?
  
  時光倒流,如何可能?
  
  待到一切成灰,塵埃落定,才後悔,何必,何苦,何能。
  
  「唉。」輕輕的一聲長歎,落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我不會。」就在落羽歎氣出聲的一瞬間,雲弒天突然開口,並手使勁一帶,伸手把落羽摟在了懷中。
  
  我不會,我分得清什麼我可以錯過,什麼我可以稍後再得。
  
  而什麼人我不能錯過,我不能讓她等待,我不能等到失去才知道珍惜。
  
  人生有無數個錯過,但是有些人有些事,絕對不能錯過。
  
  而落羽,就是其中之一,絕對不能失去。
  
  感覺到雲弒天的心意,心情有點低落的落羽,心中頓時湧上一股濃濃的暖意。
  
  天下沒了我可以在打,你沒了我就再也沒有。
  
  這一句她清清楚楚的記得,並且,她將永遠記得。
  
  「我也是。」轉頭,落羽朝著雲弒天露出燦爛的笑顏。
  
  她也是,今生不管如何,雲弒天她絕不放棄。
  
  因為,她不想後悔。
  
  寂寥大殿,海墨風緩緩轉頭看著相擁的落羽和雲弒天,眼中微微閃過一絲明瞭和深意。
  
  也許,就是這樣的感情,讓飄渺一族的人選中了他們。
  
  也許,就是這樣絕不能錯過的決絕,才能走至今天飄渺祖師的大殿面前,開啟這傳說中的一切。
  
  愛情,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怎能絢麗如此,悲傷如此,又堅定如此,纏綿如此。
  
  無言心動,海墨風微微搖了搖頭。
  
  「天星霧花,婁星曾最憧憬之物,可窮盡我一生也沒得之,我之後人今能得到,我心甚慰。
  
  送去之人當言我愛她之心,一世不變,今生相負,我悔之晚矣,但求若有來生,功名利祿,王朝霸業,在也休提。
  
  只求能護你一生,寵你一生,愛你一生,於願足矣。」
  
  霸道的聲音含滿無盡心傷和後悔,在滿殿空曠中化為寂寥,緩緩沉音。
  
  殿外風乍起,絲絲點點飛落。
  
  柳絮偏飛,就如那無盡的淚,滴落塵埃。
  
  「只可惜,天星霧花如此難得,飄渺一族窮盡後輩無數心力,卻至今天才製作完整。
  
  終差了千年之期。」海墨風搖搖頭,淡漠的人也第一次難得的深深歎了一口氣。
  
  這飄渺祖師以為他死了後,他的弟子會很快找到並送去。
  
  卻哪裡知道,這一找就是一千年。
  
  婁星,在聽不到如此托付,在不知那心底深意。
  
  歎息過後,海墨風緩緩走上前:「據我宗族記載,婁星家族與飄渺一族誓為死敵。
  
  這飄渺一族最後湮滅,豈是說起來有很多也是因為婁星家族。
  
  卻從沒想到千年怨懟,原來因此。」
  
  愛恨,愛恨,有多少愛就有多少恨啊。
  
  「嗚嗚……」海墨風一話落下,一道嗚嗚的哭泣聲在靜寂的大殿響起。
  
  卻是小紅爬在地上,把那雙紅紅的眼睛哭的更紅。
  
  不哭,不哭,一旁的小銀見此立刻變大一點,把小紅摟在懷裡。
  
  我也不會像他那樣的,惡媳婦,我會好好珍惜你的,絕對會好好欺負你的,你放心。
  
  一話落下,本很感傷的小紅頓時豎了眼睛。
  
  你說什麼?一邊一爪子就朝小銀拍了去。
  
  敢欺負我,你找死。
  
  大殿內的淡淡傷寂,立時被小銀抱頭鼠竄,小紅窮追不捨給打破。
  
  搖搖頭,海墨風走至那高高在上的白玉台階上,隨手翻開那盤龍玉桌上的記錄冊。
  
  那是飄渺一族一代一代記錄尋找天星霧花的東西。
  
  另一個方面,也是一本記載飄渺一族怎麼敗下的原因。
  
  對婁星家族飄渺一族一直退讓,加之諸侯分立,強敵四伏。
  
  千年下來,想不衰敗也不可能。
  
  搖搖頭,放心手中記錄冊,海墨風看了看那身後牆壁上鑲嵌著的飄渺權杖,伸手搬動一下。
  
  半響都沒動靜。
  
  海墨風見此轉頭看向擁在一起的落羽和雲弒天。
  
  心傷只在瞬間,此時已然恢復的落羽和雲弒天見此,齊齊走上。
  
  站定在那飄渺權杖前,雲弒天和落羽對視一眼,齊齊伸手握住了那飄渺權杖,朝下就是一壓。
  
  瞬息之間,那偌大的雕刻著飄渺祖師圖像的牆壁,開始緩緩的出聲,開啟。
  
  「必要相愛的兩人才能開啟,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站在一旁的海墨風沉聲道。
  
  話音才出口,那廂落羽和雲弒天握著飄渺權杖的手,猛的一道原色光芒從他們兩的手臂上劃過。
  
  形成一道原色的,好似玉鐲子一般的痕跡。
  
  雲弒天和落羽齊齊一愣後,陡然沉眉。
  
  同一刻,那飄渺祖師本寂寥傷痛的聲音在一次響起,這一次沒有那落寞,
  
  只有那無邊的霸氣和威懾。
  
  「天星霧花乃神賜之物,專心送至,此力自會轉化成絕對好處,斷不會虧待你們。
  
  但是誰要是敢私動手腳,我就是死了也能要了你們的命。」
  
  聲音霸道,含滿了無盡的決絕。
  
  落羽和雲弒天聽言齊齊皺了皺眉,這飄渺祖師好小心。
  
  不過,既然他們答應了,就絕對會給他做到,小心眼了簡直。
  
  飄渺祖師愛恨太深,故如此小心,皺眉後落羽和雲弒天也就沒追究,反正他們會送去,倒是不怕這。
  
  飄渺權杖壓下,那整面牆的牆壁打開。
  
  光華迷人眼,華澤亂人心。
  
  那牆壁後,就好似有一個太陽隱藏在其後,簡直耀目的讓落羽,雲弒天,海墨風,都不得不側頭閉眼。
  
  光華流轉,萬世金銀。
  
  身為忘川大陸第一宗,它的密地寶藏,可想而知。
  
  那牆壁後不是一個狹窄的洞穴,不是地底的密道,而直接是一個空間,猶如儲物手環一樣的另一個空間。
  
  而這個空間,那就是一座帝城。
  
  金銀作為最粗陋的東西被鋪在地面,無窮盡的魔獸內丹,被用來如小石頭一般堆積成假山,溪石。
  
  白玉的城堡,血玉的殿堂。
  
  翡翠的花草,瑪瑙的裝飾。
  
  琉璃的街道,鑽石的圍牆。
  
  麒麟果如蓮藕一般養在水裡,雲間花如裝飾一般插在牆上……
  
  無數的奇珍異寶,無數的奇花異草,無數的財富……
  
  無窮無盡,簡直讓人眼花繚亂。
  
  什麼叫財富,這才叫。
  
  什麼叫富有,這就是。
  
  什麼叫富可敵國,這就是。
  
  以前以為望天涯富,海神宗富,現在才知一切都是狗屁。
  
  看那呆了的雲弒天和海墨風,落羽深吸一口氣,極力控制著自己的心跳頻率。
  
  那飄渺最後一人告訴她,只要把天星霧花送去婁星家族就可,其他的隨她處理,
  
  現下這……
  
  發了,大發了。
  


176稼軒墨炎

  風過千瞬,光澤猶如天浴。
  
  哇,就在這一片震撼中,小銀第一個反應過來,張牙舞爪的就朝那魔獸內丹堆砌而成的假山撲去。
  
  我喜歡,我喜歡,哈哈。
  
  一個猛撲撲上,只見銀白光芒一閃,小銀已經實實在在一頭砸進了那內丹假山。
  
  內丹假山立刻分崩離析嘩啦啦就垮塌下來。
  
  被掩埋在那無數的魔獸內丹中的小銀,從中露出個白屁股,正抱著十五級魔獸的內丹笑的口水直流,一邊嘎崩嘎崩的吃的分外歡快。
  
  好多高級魔丹啊,它喜歡死了,好吃。
  
  一時間,只差在那內丹群裡打滾撒潑了。
  
  而同一刻反應過來的小紅,則銀紅光芒一閃,直接衝向了無數奇花異草的集中地。
  
  這個上面咬一口,那個上面啃一下。
  
  左抓住抱著個麒麟果啃,右爪子抱著個雲間花咬。
  
  兩隻後腿還刨著幾根翡翠葉準備嚼。
  
  比它出生的地方都還要好呢。
  
  這些東西味道真好,好久沒這麼爽快的吃過了,哈哈,喜歡,喜歡。
  
  看著兩在奇珍異寶裡面撒潑的小銀和小紅,海墨風和雲弒天方緩緩的驚訝過來。
  
  「我的老天,這簡直太打擊人了。」
  
  海墨風伸手揉著眉頭,一臉的打擊。
  
  太打擊人了,真的,他挖空心思想來看看這飄渺一族的隱地,一不過是想見識一下已經消失的文明。
  
  二就是想看看這原本鼎盛的宗門,有什麼好的收藏,是不是能夠跟他海神宗相提並論。
  
  現在看來,實在太打擊人了。
  
  這第一宗就是第一宗,就算落敗了,這寶庫……
  
  簡直對他是一個嚴重的打擊。
  
  把他的海神宗比的沒邊了。
  
  「千年宗門,果然非同凡響。」震驚過來的雲弒天,緩緩的開口,那聲音中帶著欽佩。
  
  同是腳下也不停,直接朝前走去。
  
  在那瓊樓玉宇中,一間寶石的武器庫正橫陳在上,那裡面的武器……
  
  雖然他不認識,也沒聽大陸上流傳過。
  
  但是,他奶奶的,簡直讓他都想罵句髒話了。
  
  居然那氣勢和力量,都不差他手中的麒麟羅剎刀分毫,那可是大陸排名第三的神兵利器啊。
  
  見過有錢的,沒見過這麼有錢的。
  
  見過有勢的,沒見過這麼有勢的。
  
  神色控制,落羽很不想顯得自己沒見識,但是那嘴角怎麼也控制不了幅度高高的彎起。
  
  這滿天的財富若是讓人不心動,那就只有一個可能,那絕對是個死人。
  
  而她沒死,所以,面臨這麼等於是從天而降的如斯財富,她很有一種眩暈的感覺。
  
  在這眩暈中,落羽緩緩朝這帝宮最深處走去。
  
  風雨樓閣,奇花異草。
  
  滿天光華,璀璨奪目。
  
  就在這璀璨中,落羽依著自己手腕上那飄渺祖師力量的熱度指引,站在了帝宮最深處的銀河之上。
  
  銀色的銀沙打磨成粉末,灑在無邊的地面上。
  
  在那璀璨的華光中,就好似那天際的銀河,柔美而幽深。
  
  而就在這銀河之上,一懸空的紫晶石盒子,靜靜的矗立在其上。
  
  這,必就是那天星霧花了。
  
  落羽下意識的伸手,但見她手腕上飄渺祖師的力量一顯.
    
  那靜靜漂浮在半空中的紫晶石盒子,在幽然光芒中緩緩的開啟。
  
  光華流轉,燦如星空。
  
  「嘶……」倒吸一口冷氣,海墨風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落羽的身邊,第一次失態。
  
  「這就是天星霧花?」同一刻出現在落羽右邊的雲弒天,那一直冷酷平穩的聲色,第一次帶上了顫抖。
  
  紫銀紅的光芒在空中閃爍,那盒子裡只有拳頭大小的一朵紫銀紅色的小花。
  
  乍然看去彷彿只有幾瓣花瓣,但是認真一看又彷彿有千萬瓣花瓣在不斷的旋轉,綻放。
  
  不是那種絕頂的絢美,幾乎不及雲間花的無形之美。
  
  但是,那構成此花的東西……
  
  「銀河雲沙,真的是銀河雲沙?沒想我這一輩子,居然真能看見這神話中傳說的寶物……」
  
  揪著心口的衣服,海墨風滿眼都是震驚。
  
  銀河雲沙,相傳乃星空之物,從天而落,在地面蘊藏千年,方能成沙。
  
  起生死,肉白骨,幾若小事。
  
  若能吸盡它裡面蘊藏的來自天空的力量,橫掃天下,登臨絕頂不說,更能提升進益,最終成神。
  
  「這需要多大的人力,物力和能力,以及忠誠……「雲弒天聲音依舊沒壓抑下激動。
  
  從天而墜,來自星空的寶貝,歷經千年,方能一處只得一絲。
  
  這麼一朵天星霧花,這……
  
  「隕石?」
  
  說實在的對於天星霧花,落羽並不是很瞭解,此時聽海墨風和雲弒天這麼一說,不由詫異的挑起了眉。
  
  這不是天際隕石墜落形成的東西嗎。
  
  隕石,這可真是個珍貴東西了。
  
  難怪飄渺祖師那樣的小心,這東西珍貴若此,要人不起壞心思,那簡直就是一項絕頂的考驗。
  
  到底沒有海墨風和雲弒天震撼,落羽認清楚這天星霧花後,手一揮,那盒子就自動關上,落在了她的手中。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們兩別想了,反正我是定然要給婁星家族送去的。」
  
  不是她見財不起異。
  
  而是有些東西能夠拿,有些東西不能拿。
  
  飄渺祖師和婁星祖師一世恩怨,千年糾葛,也該真正的了斷了,飄渺祖師是個值得敬佩的人物。
  
  那麼他的托付,既然她遇見了,那就給他辦到吧。
  
  話聲落下,震驚的海墨風和雲弒天齊齊轉頭看向落羽。
  
  看見落羽面上沒多震驚和貪婪的神色,雲弒天面色微微凝頓一瞬,半響後輕笑一下:「依你。」
  
  到是他見財起意,有點心神不穩了。
  
  不過,他雲弒天也不是那下等人,落羽要送他就送,天星霧花在好,不是他的他絕不強求。
  
  轉頭,看著落羽和雲弒天都看著他,海墨風微微的挑了挑眉。
  
  「我若現在殺了你們,你們覺得如何?」摸著下顎,海墨風審視的看著落羽和雲弒天。
  
  落羽和雲弒天答應飄渺祖師,他又沒有答應。
  
  落羽和雲弒天中了飄渺祖師的力量束縛,他又沒有。
  
  落羽聽言回以妖嬈的一笑:「覺得不錯,你可以考慮。」
  
  海墨風聽落羽如此回答,斜眼看了落羽幾眼,在看看所處之地,沉默。
  
  落羽見此也不理會他沉思,拉著雲弒天在一旁清點他們的財富來。
  
  無法清點,無法計數。
  
  太多了,簡直太多了。
  
  趁著在眼花繚亂之前,雲弒天拉著落羽出來,那空間是密封的,沒有新鮮空氣,不能久待。
  
  「考慮好了?」從空間中出來,當頭就碰見已經站在外面的海墨風,落羽微笑。
  
  海墨風淡淡的看了落羽和雲弒天一眼,居然點點頭:「我覺得我這個提議不錯。
  
  不過可行性不大。」
  
  天星霧花在飄渺祖師的空間裡,也就等於在落羽和雲弒天的空間裡,那完全是由落羽和雲弒天控制的。
  
  他沒那出手的機會。
  
  至於出來嘛。
  
  他既然出來了,就不可能打得開那飄渺權杖能夠開啟的空間,一切等於白談。
  
  雖然提議不錯,不過不是實行。
  
  落羽聽言頓時懊惱的道:「那真是可惜。」
  
  「我也那麼覺得。」海墨風點點頭,神色淡淡。
  
  「走了,去婁星家族。」
  
  一旁的雲弒天見此,懶的跟落羽和海墨風在這裡閒扯,沉聲道。
  
  早點送過去,早點學會飄渺神通,早點滅了迦葉塔,早點回去成親。
  
  十五歲多了,雖然不大,但是也絕對不小,可以成親了,他都等不及了。
  
  春風飛揚,帶起絲絲暖意。
  
  楊柳隨風而動,絲絲縷縷都是生機勃勃。
  
  煙霧籠罩,白龍關閉。
  
  在落羽等一行人遠去之後,這天之盡頭,海之彼岸的飄渺一族駐地,在一次籠罩在了朦朦朧朧中。
  
  與天地溶為一體,不露絲毫形象與人間。
  
  婁星家族,落羽和雲弒天不清楚,海墨風卻是知道的。
  
  坐落於忘川大陸之南,無冕鋒上。
  
  最初是清一色的女子。
  
  不過歷經千年以來,已經早已男女通婚,形成了龐大的家族。
  
  婁星家族一般與世無爭,只在無冕鋒上恣意過活,不過若是誰惹了他們,那後果就是不死不休。
  
  任憑天涯海角,也要追殺至死。
  
  因此下,這麼多年來很少有人得罪婁星家族,那怕是那看上三宗不對眼的下三宗。
  
  寧願惹他海神宗和陵南家族,也不去惹婁星家族。
  
  無冕鋒,峰高萬仞,縱橫千里。
  
  婁星家族勢力所及,遍及這一方萬里地域。
  
  春色三月,坐落於忘川大陸南面的無冕鋒,早非望天涯和海神宗的清冷天氣,已經開始迎接初夏了。
  
  那暖和的光芒照耀在身上,輕衣薄衫,隨處可見妖嬈身姿。
  
  不同於佛仙一水的嚴峻,地魔火的隨性,黑銀海域的神秘,無冕鋒下是熱情而洋溢的。
  
  就好似這方地域比別處溫暖一般,形成的性子也熱情。
  
  無冕鋒下,城鎮熱鬧,街頭巷尾美女如雲,豪放與優雅並存,熱烈和高貴自持。
  
  就在這熱烈中,一輛標緻著海神宗標記的馬車,行入了無冕鋒下城鎮。
  
  「前面就是無冕鋒了。」
  
  坐在角馬車中,海墨風拋棄小銀,抱著冰冰涼涼的小紅,這地界熱的很,小紅比小銀舒服多了。
  
  透過車窗看著遠處城鎮盡頭那白雲在山腰間漂浮的無冕鋒,落羽抱著被海墨風嫌棄的小銀。
  
  「海神宗跟婁星家族,同屬上三宗,有點交情,不過這交情也就能讓我帶你們上去。
  
  至於這東西怎麼送?你們會受到什麼樣的待遇,
  
  我可就不保證了。」
  
  海墨風看著那高聳入雲的無冕鋒,淡淡的道。
  
  他海神宗跟婁星家族是一般的交情。
  
  婁星家族跟飄渺一族,那交情可就深了,深到他海神宗可不敢插手管。
  
  現下落羽和雲弒天要去幫飄渺祖師送天星霧花給婁星家族,這個將會受到的一切待遇,他可就不敢說,也不干涉了。
  
  他頂多就當個路人甲。
  
  聽著海墨風淡淡的話語,落羽和雲弒天對視了一眼。
  
  這一點他們心裡早就有數。
  
  能把這當代祖師的恩怨延續了千年,最終致使飄渺一族消失。
  
  這裡面恐怕有其他的關係,但是也絕對離不開那最初的恩怨。
  
  這趟上婁星家族,那前景……
  
  「無所謂,我們有天星霧花在手,他婁星家族當家的稍微有點頭腦,就不會為難我們。」雲弒天冷酷的聲音響起。
  
  以天星霧花換飄渺神通,這買賣怎麼看怎麼划算,要是婁星家族的老大給穿小鞋。
  
  他們把這天星霧花砍一半下來,看誰吃虧。
  
  呵呵,就是,就是,我們才不怕他們呢。
  
  敢欺負我們,我揍死他丫的。
  
  小銀和小紅,張牙舞爪,那氣息叫一個高昂。
  
  歷練出來後,像樣的對手還沒有遇見一個,正好現在練練手腳。
  
  看著無所畏懼的落羽和雲弒天,還有好戰鬥勇的小銀和小紅,海墨風靠在馬車上,淡漠。
  
  「海神少主?」
  
  就在車廂內擬訂計劃後,車外一道平和的聲音突然響起,一身淡黃色長袍的男子,騎在十四級武巖獸上躬立在車外。
  
  身後,跟著幾個同樣一身淡黃色長袍的男子。
  
  短短時間,無冕鋒上已經知道海墨風來了。
  
  海墨風挑起窗簾,淡淡的道:「閒來無事,前來拜訪婁星家主。」
  
  那為首的身穿淡黃色長袍的男子一見真是海墨風,立刻躬身道:「小的奉命前來迎接,少主,請。」
  
  說罷,手一揮,立刻身後隊伍讓開,引著海墨風的馬車,就朝無冕鋒上而去。
  
  碧綠悠然,小橋流水。
  
  一路行去,越是行向山巔,沿途風光越是無限.
  
  那份寧靜幽雅雖然沒有飄渺宗門的浩然大氣和真正無為。
  
  卻也祥和悠遠,頗有一代宗門的高風亮節。
  
  萬仞神山之頂峰,婁星家族正主大殿。
  
  淡黃色的四條盤龍構造成婁星家族主殿,輝煌而大氣,遠遠看去,那大氣中隱隱約約滋生這霸氣和銳利。
  
  一行人在主殿落座。
  
  「歡迎歡迎,海神少主前來,我婁星蓬蓽生輝,呵呵,少主請稍等,家主在縹緲峰,此時正趕過來。」婁星家族第二長老,微笑著迎上海墨風,一襲白髮,破有仙風道骨之態。
  
  「好說。」海墨風客氣了一句。
  
  縹緲峰在無冕鋒內側,離這還有點遠,卻是屬於婁星家族的密地一類的存在了。
  
  「海神少主今日閒來,是為了下三宗聯手的事情吧?」婁星第二長老笑著陪客。
  
  海神宗海神島發生的暴動事件和海墨風插手迦葉塔事件,這些他們婁星家族想不知道都難。
  
  「婁星消息來的到快。」海墨風淡淡的開口。
  
  「不過,這一次到真不是為這個來。」
  
  「喔?」婁星第二長老一愣,詫異的道。
  
  不是為下三宗聯手的事情?那海神宗少主可真沒這麼閒會跑到他們婁星家族來的啊。
  
  「那可否請問少主……」
  
  「哈哈,墨風怎麼有空來了?」就在婁星家族第二長老斟酌著問話的當口,一道明亮而雍容的聲音傳來。
  
  緊接著金黃色的大殿外人影飄動,一行人走了進來。
  
  為首的是一個看上去四五十歲,臉上帶著優雅的微笑,氣息並不彪悍,但是怎麼也掩不了骨子裡的霸氣,看上去很雍容大氣的女人走來。
  
  一身淡金色的長袍,把那份雍容大氣彰顯到了極致。
  
  身後跟著四個侍女摸樣的女子,各自姿色不俗。
  
  「墨風拜見家主。」海墨風見此站了起來,微微以禮。
  
  雖然他是海神宗的少主,不過見了婁星家族的家主,他還需要執後輩之禮的。
  
  風賓主坐下,婁星家主微笑著揮揮手道:「免了。」
  
  海墨風拘了一禮淡淡道:「墨風代家父問家主好。」
  
  「好,好,多謝,墨風回返的時候也替本尊問候你父安好。」婁星家主笑著點了點頭。
  
  客氣話說過,海墨風也不等婁星家主詢問,直接開口道:「家主,今日墨風此來,乃是為兩人引路。
  
  有人想見見家主,墨風與他們有一點半點交情,權當引個路。」
  
  此話落下,海墨風已然把他的一切關係撇開。
  
  他就是簡簡單單來引路的,帶了兩個人見婁星家主而已。
  
  其他的事情,可就與他無關了。
  
  說罷,海墨風也微微側身,把身後的落羽和雲弒天讓了出來,自己則相當自若的坐在一旁。
  
  「喔?」婁星家主聽言眼神深處閃過一絲詫異和興味。
  
  海墨風親自前來,她本以為是為了下三宗聯手的原因。
  
  沒想到卻只僅僅為人引路。
  
  撇開目前最重要的事情不談,反而引莫名其妙的人來見她。
  
  看來,這兩人比下三宗的事情還要重要呢。
  
  當下,婁星家主輕輕的喔了一聲,就轉眼雍容依舊的看向落羽和雲弒天。
  
  「見過婁星家主。」落羽見此上前一步開口道。
  
  「你們找本尊何事?」婁星家主看著落羽。
  
  落羽見此也直接並不打算拐彎抹角:「此來見家主,只為代替一人送上一物給婁星家族。」
  
  說罷,手一揮,那放在她懷中的飄渺權杖光華微動,那裝著天星霧花的盒子,就從空間裡出現在了落羽的手上。
  
  紫光閃爍,灼灼其華。
  
  「飄渺?」那本一臉慈笑的婁星家主一見此盒
  
  頓時輕訝了一聲,緊接著那臉色就有點不太好看了起來。
  
  飄渺雖然早已經消失,但是飄渺一族跟他們婁星一族之間……
  
  沒用容婁星家主作何言論,落羽伸手緩緩打開了那紫晶石盒子,露出了裡面的天星霧花。
  
  光華耀眼,瞬間輝映整個正宮。
  
  「天星霧花。」
  
  一物豈出,那臉色沉下去的婁星家主,卻再也無法控制臉上的沉色,縱然如她也被震驚的唰的一聲站了起來。
  
  「天啊,真的是天星霧花……這……」
  
  一旁站著的婁星第二長老也是目瞪口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落羽抬頭,對視著無比震撼的婁星家主,在一次開啟了飄渺祖師留下的那一段話。
  
  蒼涼而寂寥,一股濃郁的悲傷,瞬間凝滿整個婁星家族正殿。
  
  春風依舊,樺樹篇章。
  
  半響後飄渺祖師的話音落下,落羽看著神色微微波動的婁星家主,緩緩開口道:「飄渺祖師與婁星祖師的愛恨情仇,實在太久遠了。
  
  我們做後輩的已經無法插手。
  
  今天,我們遵照飄渺祖師的遺囑,帶了天星霧花前來送給婁星家族。
  
  飄渺一族用了千年時間才尋找,製造完善這一朵天星霧花,其中的誠意和心意,已經不用多言。
  
  冤冤相報何時了,飄渺一族已經消亡,這愛恨早已該過去。
  
  這朵天星霧花,就真正瞭解這一段愛恨情仇吧。」
  
  話音淡淡,縈繞在這大殿之中,擲地有聲。
  
  高位的婁星家主聽言,視線緩緩從天星霧花上移過看了落羽一眼,神色嚴肅的緩緩坐了下來。
  
  沒有人吭聲,大殿中一片靜寂。
  
  落羽端著天星霧花也不動容,只那麼靜靜的等待著。
  
  她相信,這一朵天星霧花能大過以前所有的愛恨情仇。
  
  「宗主,你看……」就在這寂靜中,那一頭白髮的婁星第二長老,突然出聲轉頭看向婁星家主。
  
  落羽的話沒有錯,飄渺已經消亡,而這天星霧花既然已經送上門來,他們沒有理由不收。
  
  對視一眼,婁星家主面色凝重緩緩的道:「你們是飄渺的後人?」
  
  「是。」落羽回答的直接。
  
  說起來他們並不算是,不過已經走到這份上,也沒彆扭說不是了。
  
  「所以,我們期望婁星家族收下這天星霧花後,傳授我們飄渺神通。」
  
  婁星家主聽言深深的看了落羽和雲弒天幾眼,然後在看向天星霧花,神色在不斷的波動。
  
  「宗主,飄渺已滅,過去的恩怨也了結了,現下,別說我們連孩子的覺悟都沒有了。」婁星第二長老看著婁星家主。
  
  婁星家主聽言,神色微動。
  
  落羽看得出來,這一趟不會差了。
  
  「不收。」就在落羽認定婁星家主會這麼定下的一瞬間,大殿外突然傳來一聲冷沉的聲音。
  
  伴隨著這道聲音,一人快速行來。
  
  紅衣飛飛,黑髮臨空。
  
  一墨黑的長髮張揚的揮散著,一雙黑色中蘊藏著絕對火焰的雙眸,就好似有兩團火在裡間燃燒著。
  
  那逆著金光而來的眼眸深處,彷彿不是黑色,而是火的顏色,五官很美,但是卻是絕對的剛性美感。
  
  這是一個如火般張揚與狂熱的男子。
  
  身材已經再度長高,不復他日青澀之態,行進之間也早已褪去昔日的莽撞和桀驁不馴,變的沉穩而老練。
  
  是他,轉頭的雲弒天一眼掃之來人,面色陡然一沉,雙眼微瞇,居然是他?
  
  「稼軒墨炎。」落羽看著來人,則真正詫異了,脫口而出。
  
  稼軒墨炎?那個消失的無影無蹤的稼軒墨炎,怎麼會在這裡?這……
  
  張揚的五官依舊張揚,稼軒墨炎站在大殿門口看著落羽,那眼中蘊藏著太多,太多情緒。
  
  「少主。」
  
  而就在稼軒墨炎行徑過來之時,那跟在婁星家主身邊的四個婢女,朝著稼軒墨炎躬身微禮。
  
  稼軒墨炎,婁星家族,少主。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6 05:27 PM

177魑魅魍魎

  少主?婁星家族的少主?有沒搞錯?
  
  一瞬間聽清楚婢女喊聲的落羽,面色陡然閃過一絲絕對古怪,詫異萬分。
  
  稼軒墨炎,那個非羽王國的三王子,那個被她發怒搗毀了王宮,緊接著就不見了蹤影的三王子。
  
  怎麼會突然之間,搖身一變成為隱世宗族中上三宗婁星家族的少主?
  
  這簡直太讓人吃驚了。
  
  簡直比憑空得了那麼多飄渺一族的寶藏,都要來的讓落羽更加的驚訝。
  
  同一刻,雲弒天也聽清楚了那稱呼。
  
  當下眉頭一皺,起身站在了大殿中落羽的身邊。
  
  兩人對視一眼,眼中的驚訝都是無法遮掩的。
  
  彷彿蘊藏著火光的雙眼掃過驚訝的落羽,稼軒墨炎頓了頓,然後看都不看雲弒天,就朝大殿之上走去。
  
  「宗主。」躬身一禮,然後很自然的站在了婁星家主的左手下方、
  
  面色沉穩,不喜不怒。
  
  「墨炎,見過海神宗少主。」
  
  那端坐在宗主大椅上的婁星家主,見稼軒墨炎突然前來,神色間沒有絲毫的動怒,反而微笑著朝稼軒墨炎道。
    
  「海兄,初次見面。」一身紅衣的稼軒墨炎當下朝著海墨風微微躬身,禮儀周全的叫了一聲。
  
  海墨風當即微微頷首點頭回了一禮:「炎弟。」
  
  神色淡淡,不過眉目中一閃而過詫異。
  
  他怎麼沒有收到任何關於婁星家族,有這突然之間冒出來的少主的消息。
  
  「本尊的外孫。」
  
  也許是看出了海墨風的詫異,也或者是一場開誠佈公,婁星家主呵呵笑著朝海墨風點了一句。
  
  「恭喜家主。」海墨風頓時醒悟過來,當下難得的微笑著道。
  
  婁星家主沒有兒子,只有一個女兒,早些年就遠嫁而出。
  
  不過任憑他們這些宗門怎麼打聽,都沒打聽到婁星家主這女兒嫁到了什麼地方去。
  
  沒想現在,這外孫到是突然回來了。
  
  而就在海墨風明白過來的瞬間,
  
  落羽和雲弒天再度對視一眼,感情非羽國王的王后居然是婁星家主的女兒。
  
  難怪稼軒墨炎突然之間成為了婁星家族的少主,原來有這麼一層關係。
  
  眉色微微動了動,落羽抬頭看著稼軒墨炎。
  
  婁星家主的女兒下嫁非羽國王,這下嫁的離譜。
  
  非羽王國皇室一脈,估計有點名堂。
  
  不過,現下這名堂不是她關心的,她只關心此時稼軒墨炎突然出現,憑借他們之間的關係,恐怕……
  
  果然,落羽心中的想法才這麼一動,前面高高在上的稼軒墨炎就冷冷的開了口。
  
  「飄渺祖師和婁星祖師的愛恨情仇,早已經在飄渺一族消亡之際,就劃上了句號。
  
  我們婁星祖師的陵墓,也在幾十年前全宗上下所有人沐浴焚香,回稟祖師恩怨已了,飄渺一族已滅的時候,徹底關閉。
  
  所有的恩怨已經就此完結,不需要任何的補償和贈送。」
  
  說到這,稼軒墨炎冷冷的看了落羽一眼,目光掃過落羽和雲弒天手腕上那飄渺祖師的暗記。
  
  眉色好像微微一沉,緊接著臉色越發端的冷漠。
  
  「這天星霧花是飄渺祖師祈求我婁星祖師原諒之物,我婁星祖師早下過嚴令。
  
  只要飄渺一族滅亡,她所有的愛恨就以瞭解,那麼這原諒與不原諒也就沒有必要了。
  
  因此,這天星霧花你們還是收回去吧。
  
  我們不會在打開陵墓,去騷擾祖師的清靜了。」
  
  一話落下,稼軒墨炎也不理會落羽等人是不是有話要說,直接轉身躬身看著婁星家主道:「宗主,該是我們的就是我們的,不是我們的不要強求。
  
  祖師心願已了,千年恩怨已消。
  
  沒有必要在去打擾與她。
  
  再多的愛,再多的恨,千年之後,也許早已陌路,何必還起事端。」
  
  此話一出,婁星家主本來有點動搖的神色,立刻嚴肅了起來。
  
  雖然面上還沒有點頭,
  
  但是那表情已經有點明顯她的取捨了。
  
  稼軒墨炎見此緩緩轉過頭,看著落羽:「況且,飄渺以天星霧花相贈,要求我們婁星以飄渺神功傳授。
  
  那麼,此花我們婁星更加接納不起。
  
  飄渺神功,我婁星家族無一人所會。」
  
  風過殿外,瞬間寂寥無聲。
  
  落羽聽到這眉頭頓時微微的皺起。
  
  稼軒墨炎的話聽起來沒什麼可反駁的地方。
  
  要說不講理也不講理,他們要贈送的是婁星祖師,他反對自然不講理。
  
  要說講理可又講理,陵墓已關就不能在打擾了,這是常識,就是說過天去,也沒錯。
  
  在稼軒墨炎出現的一瞬間,她就知道今天的目的可能有差。
  
  沒想稼軒墨炎拒絕的這麼乾淨利落。
  
  明明婁星有好處的事情,他卻硬是拒絕……
  
  「婁星家族若是不會飄渺神通,飄渺一族豈會留如此口信?」春風中,雲弒天突然冷冷的開口。
  
  「婁星家族身為上三宗之一,千年歷史,所行所言要對得起隱世大宗的身份。」
  
  接下來的話雲弒天沒有說,只冷冷的看著稼軒墨炎。
  
  以私人關係而滅兩宗交好,這樣的做法太過兒戲,簡直就是不成熟。
  
  稼軒墨炎聽言,一直都沒理會過雲弒天的眼緩緩的移動,與雲弒天對上。
  
  冰與火的交鋒,瞬間在大殿中暗潮洶湧。
  
  「我婁星家族對不對得起這身份,不需要旁人評論,也不是旁人評論的起的。」
  
  不焦不躁,沉穩而傲氣,早沒有當日那一激就火冒三丈的衝動和青澀。
  
  冷冷的一眼橫過雲弒天,稼軒墨炎轉頭看著沒開口的落羽。
  
  「若我婁星家族要是會飄渺神通,我們何必等著飄渺自己消亡。
  
  何必依舊在我無冕鋒,有飄渺神通在手,其他五宗誰還敢在我婁星面前放肆。」
  
  一句話不似解釋,卻是解釋。
  
  此話一出,落羽微皺的眉頭頓時輕輕揚起。
  
  稼軒墨炎此話的意思……
  
  他婁星家族真沒飄渺神通?
  
  當下微微側頭看向海墨風。
  
  海墨風面色依舊淡漠,只是那眼底深處也閃過絲絲不確定起來。
  
  婁星家族若是有飄渺神通,那憑借此功法,早已經超越了他們五宗,成為第二個俯視眾生的飄渺。
  
  而現在,婁星家族可還是上三宗之一。
  
  沒有任何有凌駕其他五宗之上的氣勢和力量。
  
  大殿中有一瞬間的寂靜。
  
  「墨炎此話不錯,本尊被這天星霧花吸引太甚,差點就應允了辦不到的事情。
  
  那就白白讓天下人笑話我婁星家族了,特別是飄渺的後人。」就在這寂靜中婁星家主緩緩開了口。
  
  「天星霧花很好,我婁星確實想留,但飄渺神通我婁星也確實不會,那,就算了吧。
  
  一切已經過去,就讓他真正過去吧。」
  
  此話落下,落羽和雲弒天對視了一眼。
  
  稼軒墨炎可以拿話騙他們。
  
  但是身為一宗之主的婁星家主,若是當著海神宗少主的面騙人,那就斷然不可能。
  
  這麼說,婁星真沒有飄渺神通?
  
  落羽和雲弒天的眼都微微深了深。
  
  同一刻,海墨風也朝兩人使個眼色。
  
  不要在追問,婁星家主既然開口說了真沒有,那就應該真的沒有,不要在糾纏這個問題了。
  
  「那,就打擾了。」落羽頓了頓緩緩的道。
  
  既然別人不收,也沒硬是要送上的道理。
  
  「如此看來,今天到是我莽撞了。」落羽的話音一落下,海墨風就站了起來淡淡出聲。
  
  「那裡會,海兄能為婁星家族著想做這中間人,我們感謝還來不及,那裡是莽撞,海兄可自謙了。」
  
  稼軒墨炎揚眉一笑,瞬間如火般明亮,對海墨風甚是熱情。
  
  海墨風當下回以一笑,朝稼軒墨炎點點頭,然後轉頭朝婁星家主行了一禮道:「既然如此,那墨風也沒什麼事情,就先告退了。」
  
  原先沒想到稼軒墨炎是婁星的少主。
  
  他可是調查過落羽和雲弒天的,自然非羽王國那什麼事情也就瞞不了他。
  
  稼軒墨炎跟落羽也許還要好上那麼一點。
  
  跟雲弒天那可就是仇敵,絕對的仇敵。
  
  人都說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這婁星家主本來馬上就要答應的事情,他一來就直接拒絕了。
  
  其他的不說,跟落羽和雲弒天那不對眼,可絕對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擺在那裡的。
  
  雖然他說了到了婁星,他不管婁星家族怎麼跟落羽和雲弒天叫板。
  
  但是真走到這一步,他也不至於扔兩人在此。
  
  此時在不走,沒得招人嫌的。
  
  「沒事就不能在這多待待。」婁星家主見此笑著道:「本尊還有事情要跟你談。」
  
  海墨風聽言拂了一佛道:「過兩日我父親會親自來一趟,家主跟我父親商議,可能會更好。」
  
  他知婁星家主為的是下三宗聯手的事情。
  
  婁星家主聽言點了點頭:「既如此,那自然是更好。」
  
  「那墨風就告辭了。」
  
  「告辭。」
  
  落羽,雲弒天跟著海墨風微禮。
  
  「墨炎,送送墨風。」婁星家主也是知道一絲半點稼軒墨炎,落羽,雲弒天,等之間的牽扯的,見此也就不在阻攔。
  
  「是。」
  
  春風又綠,繁花開盡。
  
  故人重逢,卻算不上好事一樁。
  
  下了無冕鋒,已經到了晚上。
  
  落羽等見此就地城鎮歇息一晚,在說接下來的安排。
  
  小鎮最精緻的客棧後院裡。
  
  「你們運氣真衰。」後院花園裡,海墨風抱著小銀,靠坐在石頭椅子上,看著面前的落羽和雲弒天。
  
  落羽聽言癟了癟嘴,沒說話。
  
  「不過居然沒怎麼為難你們,是不是應該說人會長大,還是另有所圖?」海墨風翹著腿。
  
  要是他,面對搶了他未婚妻的人,就算他不喜歡他未婚妻,那人也別想有好果子吃。
  
  不整死這一對姦夫淫婦,他就不叫海墨風。
  
  而今天稼軒墨炎就是沒答應收天星霧花而已,還客客氣氣送人下來,有問題,有問題。
  
  聽著這話,雲弒天面色冷酷,只抬起手把手與落羽並放在一處。
  
  那手腕上飄渺祖師的力量,清清楚楚。
  
  他見死不救,不給飄渺神通,就是想看你們兩個死掉,呀呀個呸的,我揍死他去。
  
  小銀頓時意會過來,立刻張牙舞爪的跳出。
  
  它可是跟著落羽最久的,稼軒墨炎和落羽雲弒天之間的糾葛,它可清楚的很。
  
  「莊重。」海墨風手一伸提著小銀就抓了過來。
  
  小銀頓時直翻白眼,莊重,它莊重他個頭。
  
  「這是婁星的地盤,我不想吃烤小銀。」落羽看著憤怒的小銀,笑著伸手揉揉小銀的頭。
  
  婁星家族的大本營,需要絕對慎重。
  
  小銀頓時悲憤了,撅著嘴巴看落羽。
  
  落羽見此安慰的朝小銀再度笑笑,把懷裡睡著的小紅塞到了小銀的懷裡。
  
  小銀能卡小紅的油,立刻眉開眼笑起來。
  
  「我覺得他們有。」而就在小銀眉開眼笑之間,一直神色冰冷的雲弒天突然開口。
  
  話說的籠統,但其他兩人都知道他的意思。
  
  「家主不可能說假話。」海墨風撫摸著小銀的腦袋,抬頭看著雲弒天。
  
  換句話說,身份如此尊貴的婁星家主,不屑說謊,不屑對他們說謊。
  
  有,又怎麼樣?落羽雲弒天敢搶?
  
  沒有,那就更不怎麼樣了。
  
  「他們不會,並不表示他們沒有。」坐在雲弒天身邊的落羽撐著下顎,轉頭看著雲弒天接了下句。
  
  雲弒天點頭,他就是這個意思。
  
  海墨風聞言看了落羽和雲弒天一眼,淡淡的笑了笑,不說對,也不說不對。
  
  不過,三人對視間,都明瞭對方心中的意思。
  
  不會,確實不代表沒有。
  
  夜風溫和,暖暖舒心。
  
  抬頭望了眼銀月彎鉤,落羽突然緩緩的笑了起來:「天下大道這麼多,除了明著拜見,有的是其他的路……」
  
  想這麼就把她制住,休想。
  
  她可珍惜她命的很。
  
  「那,我看……」
  
  「有人來了。」雲弒天接過去的話才開口,海墨風突然淡淡的道了一句。
  
  緊接著,雲弒天和落羽齊齊感覺到了一股強力的力量,並不掩飾的朝他們這個方向飛速而來。
  
  「海少主和飄渺後人可是在這裡?」溫雅的聲音傳來,來人已經來到了小院的門外,出聲以禮。
  
  「進來吧。」海墨風淡漠出聲。
  
  聲音落下,一行三人從小院外快步走了進來。
  
  為首之人一頭灰白頭髮,看上去五六十歲左右,一身淡黃長袍,看上去精神極好。
  
  「哈哈,海少主,深夜來訪不要見怪啊。」為首之人一進門就朝海墨風熱絡的笑道。
  
  海墨風轉頭一看,眉色微挑:「三長老怎麼來了?有事?」
  
  婁星家族第三長老,權力雖然沒有家主和第二長老大,但是威望也還是挺尊的。
  
  怎麼半夜三更親自跑來了。
  
  婁星三長老呵呵笑著走上前來,看了不動聲色的落羽和雲弒天一眼,笑著朝海墨風拱拱手。
  
  「明人面前我就不說暗話了,你們兩根我們少主有過節,這都不是什麼秘密。
  
  今日少主反對以飄渺神通換天星霧花,礙於他的面子,宗主也就沒有反對。
  
  不過私事就是私事,豈能為了私事耽擱大事。
  
  你們走後,我們和宗主久經商量,宗主認為一切以大局為重才是道理,因此本長老親自前來相邀。」
  
  此婁星三長老真正直爽,一來就把所有事情擺明面上,毫不拐彎抹角。
  
  「飄渺神通,我們婁星是沒有人會,但是,並不表示我們沒有。」
  
  直爽的聲音在夜色中落下,擲地有聲。
  
  落羽和雲弒天海墨風對視一眼。
  
  果然,剛才還如此猜測,此時就真正如此。
  
  「那婁星宗主的意思?」落羽看著那三長老。
  
  婁星三長老笑道:「請,我們宗主在我祖師陵墓前相候。」
  
  說罷,微一伸手,作勢相邀。
  
  落羽,雲弒天,海墨風見此對視一眼,一眼過後海墨風點點頭道:「既然如此,你們就去吧,我就不去……」
  
  「海少主也一起吧,飄渺神通外人看了也學不會,一起上去也算給我們當個見證。」
  
  海墨風的話還沒說完,那三長老就笑著開口道。
  
  海墨風聽言眼珠轉了轉,既然是這樣,婁星家主都不避嫌疑,他也自然無所謂。
  
  夜色迷醉,一行人復向無冕鋒進發。
  
  夜色下的無冕鋒,沒有白日的巍峨大氣。
  
  樹影婆娑中,月影飛揚,繁星遍天,相當寧靜而致遠。
  
  走的不是白日的大道,而是盡走一些小道。
  
  道上防守鬆懈,基本無人。
  
  「祖師陵墓在縹緲峰,平日除了家主任何人也不准到此,今日又為了不讓少主知道,因此撤了人手。」
  
  婁星三長老笑著一邊在前方帶路,一邊道。
  
  海墨風點點頭,婁星祖師葬在縹緲峰,這一點他還是知道的。
  
  「規矩還真嚴。」落羽聽言笑笑。
  
  「自然,祖師陵墓裡的秘密,豈能讓其他人知道。」三長老笑的很溫和。
  
  月光照在崎嶇的道路上,以淡黃闋石鋪就的地面上,隱隱約約映襯著絲絲點點的斑痕。
  
  看上去就好似古舊的陣法痕跡一般。
  
  海墨風當頭,落羽走在中間,雲弒天卻是走在最後。
  
  此時,月光過處,地上斑斕的絲線縷縷,彷彿水樣花紋輕輕的波動,看上去猶如蛛絲。
  
  雲弒天見此眼中一閃而過詫異,狐疑的看去。
  
  「我看你們少主跟家主感情很好。」落羽好似在拉家常。
  
  三長老邊走邊笑道:「可不是,感情實在是好到我們都無法想像。
  
  要不是我們都知道少主一年多前才第一次來這裡,也沒使什麼手段。
  
  就憑我們家主對他的寵愛和幾乎要言聽計從的態度,我們都要以為少主是從小長在家主面前,感情才這麼好的。」
  
  說罷,還寬和的微笑著搖了搖頭。
  
  落羽微笑著一直跟他拉家常的神色,一聽到這陡然就沉了下來,一步頓住。
  
  「既然如此,那為什麼婁星家主會避開他行事?」
  
  而落羽還沒開口的一瞬間,前方一直優哉游哉走著的海墨風,突然聲音冷沉猛的回過頭來。
  
  那婁星三長老聽言猛的一愣。
  
  同一刻,落羽一步跨前,就橫在了那三長老背後:「婁星祖師陵墓既然只能婁星家主進。
  
  你為什麼會知道裡面到底有沒有飄渺神通?為什麼知道外人就是看見也學不會?」
  
  尖銳的三個問題扔出,暖和的夜色陡然冰冷起來。
  
  殺氣,開始在四週四伏。
  
  那看上去和藹可親的三長老,面色在月色陡然隱隱約約浮沉起來。
  
  落羽神色冷淡如冰,真以為她跟他拉家常。
  
  婁星家主若是是如此出爾反爾,還不敢白日大行其事的人,那她還有何資格成為婁星家主。
  
  轉身,看著眼有海墨風,後有君落羽,左右兩邊是小銀和小紅,把他團團包圍住的三長老。
  
  見此,歎息一聲:「既然瞞不過你們,那我也就只有實話實說了。
  
  少主恨你們,卻礙於家族規矩不能動手誅殺。
  
  因此,命我帶你們上來,只要你們闖了祖師陵墓,天涯海角,婁星家族也會把你們挫骨揚灰……」
    
  此話一落,落羽眉頭大皺,稼軒墨炎真是這樣?
  
  而就在她沉吟的一瞬間,一直觀察著地面的雲弒天突然臉色一變,猛的一掌就朝那三長老揮去。
  
  同時大喝出聲:「快走,他開啟了這下面的陣勢。」
  
  藉著月色,他方才看清楚。
  
  前方帶路的三長老和身後跟著的兩個婁星家族弟子,腳下不斷的有淡淡的血色冒出。
  
  而他們的血色過處,方形成了地面斑斕的痕跡。
  
  以血開啟,這什麼陣他不知道,但是絕對不是好東西。
  
  雲弒天一話喝出,前方本面色無多大波動的海墨風,臉色陡然大變,五指臨空一抓就朝那三長老擊去。
  
  一邊大喝道:「婁星誅殺大陣,快走,此陣碰不得。」
  
  婁星護衛祖師陵墓的大陣,乃就是五大宗門宗主都不敢輕易進入,今日這……
  
  落羽聽言,立刻手中銀紅絲線一閃而出,直擊那撲上來的兩婁星弟子,同時身形拔地而起:「小紅,小銀,快。」
  
  海墨風,雲弒天,前後夾擊,那力量來的又猛又快,就算是婁星三長老,也豈敢拭其鋒芒。
  
  然而就在兩人力量接近的一瞬間,那三長老臉色大變下,身形突然鬼魅般的一閃。
  
  就好似憑空化成樹葉一般,身體不經風的隨著兩股力量就飄揚而去,居然是不受一點力。
  
  「雙葉城?」海墨風一見之下雙眼陡然睜大。
  
  婁星三長老,居然是雙葉城的人?
  
  一擊不中,海墨風,雲弒天在不追趕:「走。」
  
  同時,猛力急衝而起,與落羽小紅小銀,朝著陣型外圍就狂衝而去。
  
  然而,就在他們平地而起的一瞬間。
  
  那整個這一方大地下,轟的爆發出淡黃色的光柱。
  
  六道光柱分六方從地面下直衝而開,剎那之間映亮半邊天空。
  
  光柱流轉,三人兩獸在快豈快的過婁星誅殺大陣。
  
  光芒流轉,三人兩獸瞬間被困光柱中。
  
  同一刻,無冕鋒上正在房間裡踱步的稼軒墨炎,猛的見縹緲峰護衛祖師陵墓的大陣光芒沖天,陣勢開啟,不由一驚。
  
  「這是怎麼回事?」
  
  祖師陵墓方向,難道?難道她去闖祖師陵墓了?
  
  「該死的,你找死啊。」稼軒墨炎臉色瞬間難看之極,一甩袖子衝了出去。
  
  月色朦朧,光柱乍顯既隱,夜色再度恢復無光。
  
  而那縹緲峰上的三人兩獸,不見蹤跡。
  


178山雨欲來

  夜色明明溫暖,此時卻冰冷無雙。
  
  光影流動,瞬間大盛而消彌,等到落羽,雲弒天,海墨風等一行明白過來的瞬間,人已經落在了婁星誅殺大陣中。
  
  四方漆黑中帶著隱隱約約的璀璨。
  
  就好似進入那月色下的星空,頭頂群星閃爍,四周黑茫一片。
  
  與那曾經進入過的飄渺那人設立的陣勢,有異曲同工之妙。
  
  砰的一聲摔在地上,落羽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該死的,沒衝出去。」
  
  不但沒衝出去不說,居然被那股力量束縛住,一點掙扎的力量都不給他們留,直接就把他們給摔了下來。
  
  這婁星誅殺大陣……
  
  身邊,不比她好上多少的海墨風和雲弒天站起來,臉色都黑了。
  
  四周茫茫星空黑夜,但是那殺氣卻開始氤氳。
  
  「有飄渺的感覺。」雲弒天皺著眉頭,這大陣真有那飄渺一族族人曾經給他的感覺。
  
  「飄渺,婁星是一家。」落羽應了一聲。
  
  婁星祖師是飄渺祖師的愛人。
  
  那會飄渺祖師的一些手段,實在是不足為奇。
  
  「必須出去。」而就在落羽話音落下的一瞬間,海墨風突然聲沉如冰的開口。
  
  海墨風這個人從來都是淡淡的,很少有極致的情緒暴露。
  
  此時臉色漆黑,整個人身周都洋溢出劇烈的殺伐之氣。
  
  不由讓落羽和雲弒天有一瞬間的詫異。
  
  「婁星三長老是雙葉城的人。」海墨風邁步而出,冷冷觀看四周開始洶湧的殺氣和大陣的陣勢。
  
  一聽此話,落羽和雲弒天同時眉色一動。
  
  剛才他們都聽見海墨風喊了一聲雙葉城,感情這婁星三長老,居然是下三宗雙葉城的人。
  
  心中這想法一落定,兩人的臉色越發的不好看了。
  
  雙葉城的人卻能在婁星混上三長老,這奸細由來已久就不用說了,下三宗恐怕針對上三宗的算計,是早已經深入內部了。
  
  「我們今日若是出了事,恐怕……」雲弒天滿聲冷酷。
  
  他和落羽算飄渺的人,現在動了婁星誅殺大陣。
  
  這樣的情況下,婁星的人定然是認為他們私闖,就算他們有那個能力出去,恐怕以後關係也絕對不會好。
  
  而海墨風則不同於他們。
  
  海墨風是海神宗的少主。
  
  要是今日死在婁星此陣勢下,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海神宗和婁星家族,那以後絕對是不死不休的仇敵。
  
  上三宗分裂,下三宗聯手,這後果……
  
  難怪要海墨風來做個什麼見證,該死的,這是把他們全部算在裡面了。
  
  「所以,必須要出去。」海墨風臉色冷沉如冰。
  
  死在這裡的後果,太嚴重了。
  
  嚴重道他根本不敢想,這會引起忘川大陸整個動盪的。
  
  而就在海墨風一音落下,落羽和雲弒天都還沒有接話的當口,那隱藏著殺伐的婁星大陣開始轉動了。
  
  四面圍繞著他們的默默黑夜淡去,露出了下方滾滾的黑沙。
    
  沙浪一絲一絲的起伏著,朝上翻湧。
  
  落羽等三人兩獸正好站在一凹起的石台上,此時無不低頭看去。
  
  什麼東西?用沙子掩埋我們嗎?
  
  小銀爬在石台上,見此一腳踢下石台上一小小的石塊。
  
  「別動。」而就在小銀踢出的一聲瞬間,海墨風臉色大變,卻出聲已晚,那石塊已經飛落而下。
  
  「走。」海墨風見此不及細看下方,轉身飛縱而起,就朝上面看上去猶如茫茫星空的天空狂衝而上。
  
  下方的落羽和雲弒天見此,不敢且慢,立刻跟上。
  
  「轟。」就在小紅砰的一拳打在小銀頭頂上,並一爪子抓住小銀就朝上衝的一瞬間。
  
  下方那本來猶如浪花的黑沙,轟的一聲爆裂而起,就好似那山間的岩漿噴發一般,轟然飛濺而出。
  
  而那小銀踢下去的石頭,在遇見那沙粒的一瞬間,直接被化成了霧氣。
  
  「嘶。」低著頭的小銀見此頓時倒吸一口冷氣,這黑沙……
  
  「不要被這黑沙沾上,那是海底羅沙,是集萬年海沙煉製而成,一經啟動,所有碰上的一切東西,全部化為灰燼,包括你我。」
  
  海墨風飛躍前行,一面冷喝出聲。
  
  他們海神宗的護山大陣,也用的有這樣的海底羅沙,這東西的毀滅程度,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就算是他這樣的程度,只要被裹進去,也得死個屍骨無存。
  
  看著前方在崖壁上飛竄而上的海墨風,落羽和雲弒天二話不說,緊追。
  
  他們不知道什麼海底羅沙。
  
  但是知道這玩意的海墨風跑的這麼快,那危險程度已經不用說了。
  
  頓時,只見那茫茫星空下,三人兩獸,幾乎逼成五條流星飛火,從崖底朝著上方星空飛沖而上。
  
  而在他們身後,那黑沙好似沒有重量,沒有質量,憑風而起,呼嘯而出。
  
  那速度不慢三人兩獸絲毫,蜂擁著就朝他們身後呼嘯而去。
  
  跌浪重重,真正的碾碎一切。
  
  周圍被黑沙融化成霧氣的山體飛煙,在空氣中瀰漫。
  
  那是一種毀滅的味道。
  
  而由於下方的山體被黑沙全部焚盡。
  
  上方的山脈失去了下面的支持,自然支持不住,朝下就緩緩沉沒下來。
  
  一時間,落羽,海墨風,雲弒天,等立刻伴隨著山脈的下沉,朝下滑落,三人兩獸頓時大驚。
  
  封。而就在這山體沉沒的一瞬間,小紅猛的回頭,兩爪子朝著下方蜂擁而來的黑沙就是一聲大吼。
  
  立時,銀紅光芒閃過,一層黑色的石頭整個封印而出,封住了下方的黑沙洶湧。
  
  「走。」同一刻,海墨風雙手一結印,一道如海旋風般迅疾的力量,猛的包裹住三人兩獸,朝上就急升而起。
  
  疾飛而上,快如流星。
  
  「轟。」而就在這急衝而上的瞬間,那被小紅封印住的黑沙,轟的一聲沖泡那封印,越發洶湧的朝著三人兩獸追來。
  
  小紅的力量,在它的面前就好似兒戲,只能阻攔一刻。
  
  雲弒天見此面色一沉:「六芒星柱,其力必在中央。」
  
  一話落下,雲弒天突然手一抬。
  
  在那茫茫星空下,一條虛幻的黑色海神鏈破空而出,朝著無盡的星空方向就疾飛而上。
  
  黑鏈飛起,猶如黑龍破空。
  
  而看在雲弒天海神鏈衝出的一瞬間。
  
  那下方呼嘯而來的萬年黑沙一個爆發,朝著三人兩獸就吞噬而來。
  
  海墨風見此週身海色力量一盛,如海水一般蔚藍的力量,整個把三人兩獸給包裹了起來。
  
  「快點。」一邊朝雲弒天大吼出聲。
  
  黑沙淹沒,吞噬而上。
  
  幾人眼前瞬間一片黑暗,什麼都看不見。
  
  落羽,小銀,小紅,見此齊齊伸出一手,緊緊的貼在了海墨風的背上。
  
  以他們的力量,轉換成海墨風的力量,對抗。
  
  黑沙如霧,瞬間籠罩。
  
  站在海墨風光球裡的落羽,幾乎可以看見僅僅一瞬間,保護他們的光罩上面,就開始升騰起霧氣。
  
  那是海墨風的光罩被消融的景象。
  
  落羽頓時駭然,他們幾個的力量,居然都扛不住這萬年海沙的焚燒。
  
  「快。」海墨風臉色鐵青。
  
  那光罩上幾乎已經出現被侵蝕出的破洞。
  
  雲弒天面色冷酷,只手中黑色的海神鏈越發迅捷。
  
  穿破虛空,飛入無盡天幕。
  
  「砰。」
  
  一聲清脆的穿破聲,無形的海神鏈砰的穿破那幻境中的無盡空間,擊破那陣型的東面光柱端。
  
  轟的一聲飛串而上,牢牢的纏住了那隔壁空間的山峰。
  
  「走。」海神鏈真實的束縛住倚仗,雲弒天頓時一聲低喝,手中力量猛的一盛。
  
  立時拽著海墨風的光罩,朝上快若閃電的急衝而出。
  
  黑色的無形海神鏈飛揚而起,那種速度已經超越凡俗。
  
  海藍色的光球瞬間被直接拽出黑色的無盡沙粒,轟的一聲飛天而起,朝著上方星空急升而去。
  
  藍色光球飛天,頃刻間穿破這一層大陣幻境空間,衝進了六芒神柱中心。
  
  「砰。」光球落地,空間封閉。
  
  隔絕了下屆的一切,把那黑色的萬年海沙,隔絕在了它所能在的地方。
  
  「靠,好厲害的東西。」落羽難得的說了一句髒話。
  
  短短幾乎呼吸之間,他們的護身光罩就開始被侵蝕,要是雲弒天在慢得一點,那他們絕對結果在這裡。
  
  「飄渺後人再度加固的大陣,兩大宗門聯手,怎麼可能不厲害。」
  
  深呼吸了一口氣,海墨風撤去力量,臉色已經完全難看的不能在難看的道。
  
  落羽聽言微有點詫異的看著海墨風。
  
  「這萬年海沙,當年海神宗前輩曾經有送給飄渺一族,但是卻絕對沒有送過婁星家族。」海墨風臉色如冰。
  
  這海底的寶物是他們海神宗所有,其他人其他勢力想都不要想。
  
  當年他們只送給過飄渺一族。
  
  而現在,卻在婁星的誅殺大陣中看見,這情況已經不言而喻。
  
  海墨風的話音落下,落羽和雲弒天的臉色也不好看了。
  
  婁星一族已經夠強大了,飄渺一族居然還暗中把好東西給加固到這婁星祖師的大陣中,這簡直……
  
  都是你,一旁小紅則一爪子拍上小銀的頭,叫你亂動。
  
  小銀委屈的爬在小紅身邊,低頭,它的錯。
  
  「六芒星柱,分六個小陣,而被包圍的最中央乃是一個大陣,,大陣最為厲害,但是若能有一線生路,必是這裡。」
  
  既然已經落到這個地步,說什麼已經無用,此時想想怎麼才能衝出去,才是最重要的。
  
  雲弒天聲音冷沉,掐指算道。
  
  聽到雲弒天的話,海墨風深吸了一口氣平靜下自己的心情,掐指算了半響後,緩緩點了點頭。
  
  「對,最危險的地方其實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與其我們去沖那六個小陣,不如我們集中力量沖這一個大陣。
  
  說不定還有一線活命機會。」
  
  「既然如此,那就走。」落羽聽言立時沉聲道。
  
  六芒星柱,六小一大陣勢,這些她不清楚,她只知道,既然決定了,那就去沖。
  
  否則,困的久了,外面的變化可就不敢說了。
  
  頓時,三人兩獸對視一眼,轉身就朝那山峰最頂端走去。
  
  雲弒天已經把幾人直接送到了中央大陣,距離到是不遠。
  
  且說,落羽等人落在了婁星誅殺大陣中,正在尋找生路。
  
  而此時外間的婁星縹緲峰,也是一片風雨欲來。
  
  「什麼,三長老被入闖的人殺死?」趕過來的稼軒墨炎臉色難看之極。
  
  「是的,我們才發現,三長老是被海神宗的拿手絕跡「海神風動」和另外兩股力量合力擊殺的。」
  
  稼軒墨炎一聽,那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
  
  眉眼快速波動下,冷喝出聲道:「這件事情把消息給我壓住,我要是知道外界有一個人知道今天的事情,你們九族就等著一個不留。」
  
  聲音肅殺如冰,卻是絕對的銳利。
  
  「是。」回報的侍衛整個驚慌了,他們的少主從來不是會株連他們九族的人啊,今天……
  
  轉頭,夜色萌動,看上去群星正閃耀的舒服。
  
  但是那縹緲峰上,最頂端的婁星誅殺大陣光芒卻時隱時現。
  
  「該死的,居然去闖中央,不要命了。」
  
  一眼看見婁星誅殺大陣中央光芒區亮起,稼軒墨炎那臉色已經幾乎憤怒的無法在憤怒了。
  
  咬牙切齒的一聲怒喝:「四方把守,不許任何人過來。」
  
  「是……」
  
  風動四方,稼軒墨炎身形一閃就朝那縹緲峰頂,急射而去。
  
  六芒星陣內。
  
  落羽,海墨風,雲弒天三人齊齊伸手。
  
  緩緩推開那中央高可俯天的鎏金大門,撲面而來冰火交織的嚴酷氣息,幾乎讓三人兩獸呼吸都困難起來。
  
  高若天門的鎏金大門後,六道光柱光影流動,分居六方。
  
  星空彷彿就在它們頭頂。
  
  六道光柱就好似六道撐天的支柱,支撐著大地和天空。
  
  茫茫星穹,浩瀚宇宙。
  
  以宇宙為陣頂,此陣簡直……
  
  「按下六道光柱下方凸起晶石,我們就能……」海墨風一話還沒說完,到嘴邊的話猛的如刀切一般,嘎然無聲。
  
  「嗷……」
  
  只見,就在他們的眼前,那浩大的六芒星柱空間中,兩條身影正緩緩的起伏,動了起來,發出不大的聲音。
  
  就好似正從沉睡中甦醒。
  
  浩大身軀,一金一銀。
  
  巨大的鱗甲在它們身上光芒閃動,逼人眼球,四爪緩緩的支撐起,那巨大的幾乎有百米以上距離的身體,起伏波動。
  
  猙獰而威懾四方的眼緩緩的睜開,朝三人兩獸看過來。
  
  不動已經氣息驚人,這一眼睜開,那威壓之氣,幾乎讓三人兩獸無法呼吸。
  
  「龍……」
  
  落羽嘴角抽筋,半響只憋出這一個字。
  
  面前,一金一銀兩條巨龍。
  
  飄渺一族守門神獸,乃是死去的巨龍屍骨,而在這裡,守著婁星祖師陵墓的居然是兩條活著的巨龍。
  
  天啦……
  
  落羽嚥了一口口水,她明白為什麼海墨風說就是隱世五宗,進入了此陣想出來幾乎都不可能的原因了。
  
  巨龍看守,萬獸之皇。
  
  
  「外來人,你們打擾了我們的睡眠。」老辣的聲音響起,夾雜著無上的威嚇,金色巨龍眼中全是冰冷。
  
  「討厭。」銀色巨龍則橫了幾人一眼,緊接著龍尾一擺,朝著三人兩獸就擊了過來。
  
  疾風撲面,氣息排山倒海,猶如天地動。
  
  同一刻,那金色巨龍嘴一張,一口紫色的火焰呼嘯而出,瞬息就到了落羽等人的面前。
  
  「快避開。」落羽反應最快,猛的一推雲弒天和海墨風。
  
  站在她身側的海墨風和雲弒天,立時兩兩斜地裡翻身激射而出,朝六芒星柱中間地方就衝了過去。
    
  同一刻,落羽動作也快,。
  
  眼看那一口紫色的說不上來是火焰,還是其他東西的力量逼近她面前。
  
  身形立時一閃,直接拿出最高端的萬影迷蹤,身影一晃十幾個,朝著一旁就斜衝而出。
  
  她肩膀上站著的小銀和小紅,跟著狂閃。
  
  「轟。」銀色巨龍的尾擊中三人兩獸後面的宮門,那沉悶的轟鳴聲,幾乎地動天驚。
  
  而金色巨龍那一口紫色火焰,不見炙熱,不見猛力。
  
  只是就連落羽一瞬間閃出來的殘影,都被它焚燒了個乾乾淨淨。
  
  斜飛落地,落羽嘴角抽筋的看了一眼衣角。
  
  什麼都沒有,好好的衣服,直接成了半片廢墟。
  
  她剛才還離那金色巨龍力量那麼遠,這……
  
  「還敢躲。」那銀色巨龍一擊不中,冰冷的龍眼頓時一瞇,眼中閃過一絲冷冷的惱怒。
  
  不等斜飛而出的雲弒天和海墨風落地,旁大身形一閃,一個瞬間移動就逼近了兩人的面前。
  
  兩爪虛空一抓,立時那一片好好的空間,被直接撕裂,露出黑黝黝的,好似那宇宙蒼穹中異次元感覺一般的空間。
  
  那裡面狂猛的吸力,立刻翻湧而出,朝著身在半空的雲弒天和海墨風就吸了過去。
  
  半空的海墨風和雲弒天,立時就好像兩片樹葉,被直接吸向撕裂的空間。
  
  雲弒天見此面色大沉,手中虛幻的海神鏈疾飛而出,反手就朝那六芒星柱纏去。
  
  同時,腳一伸一腳勾住海墨風的腰,大喝出聲:「抓好。」
  
  海墨風反手一把抓住雲弒天的腳,此時也藏不了拙,拿出看家的東西,五指虛空一扣,一海藍色的三叉戟,就出現在了海墨風的手上。
  
  海神之神兵。
  
  一三叉戟對準銀龍,深藍的光芒立時大盛,朝著銀龍的頭頂就驟射而去。
  
  海水呼嘯,力若驚天。
  
  那銀色巨龍見此,眼一沉,重重的擲下一聲:「哼。」
  
  不但不避開海墨風手中海神宗看家神兵,而是直接身體一橫,朝著雲弒天和海墨風就壓了過去。
  
  同一刻,另一邊那金色巨龍看了眼僅僅只燒了衣角的落羽,眼中狂烈之色一閃。
  
  「還敢在我面前顯身法,哼。」
  
  冷冷的龍聲落下,那金色巨龍前一刻還在落羽的正面,後一刻,落羽幾乎什麼都沒看見,連空氣都沒波動一下。
  
  那條金色巨龍就直接出現在了她的身後。
  
  
  「快避。」小銀是前任獸王的兒子,跟獸中之皇還是有點淵源,第一個察覺到金龍的逼近,立刻朝著落羽大叫。
  
  龍的速度,可是萬獸中最快的。
  
  同一刻,身形一閃,直接做第三次變身,金銀色的力量呼嘯而出,小銀反手一爪子就朝金龍的方向攻了過去。
  
  同時,小紅也雙爪子一揮,銀紅的光芒朝著金龍就衝了過去:「封。」
  
  而那出現在落羽身後的金龍,見此又是一張口。
  
  冰息,不是炙熱的火焰,而是冰冷的幾近絕對零度的冰息。
  
  從四面八方圍剿而來,所過之處,連空氣都被凍結。
  
  忘川大陸人和魔獸都只有一種屬性,而這金色巨龍居然掌天火又掌地冰,這雙系魔獸……
  
  落羽在得小銀提醒的一瞬間,看也顧不上朝後看,手中飄渺權杖一把抓住,見風化劍。
  
  一劍就朝前方攔路的堅冰劈空而下。
  
  同一刻,身影急閃,朝前疾奔而出。
  
  「還敢跑。」金龍一聲怒喝,萬千寒冰立刻化水,轟的一聲破去小銀和小紅的聯手,朝著疾奔而出的落羽擊去。
  
  瞬間,落羽只覺身後如萬斤洪水呼嘯而來,還不容她反抗,轟,實實在在的擊在了她的背上。
  
  「噗。」一口鮮血狂噴而出,落羽身如柳絮被直直擊飛。
  
  而另一面,只見銀色光芒和海藍光芒猛的一盛後,那急衝而上的雲弒天和海墨風,齊齊在空中一個翻滾,重重的砸下地面。
  
  血色,從兩人的嘴角緩緩的滲出。
  
  兩色巨龍的實力太強了,簡直已經到了完全離譜的地步。
  
  「打擾我們休息,該死。」金銀巨龍逼近而來,氣勢驚天。
  
  「落羽,聽我說,等下我……」
  
  「嘎吱……」
  
  下方雲弒天面色一變正準備搶至落羽身前吩咐的話才開口,六芒星柱頂端突然開啟,一橘紅的光芒瞬間滲透而下。
  
  下方的三人四獸,齊齊一愣。
  
  「該死的,還不出來在等什麼。」頂端上,只見稼軒墨炎臉色鐵青,手中光柱一下照在三人身上。
  
  立時,落羽等三人兩獸,立感身體一輕,朝上就被吸了上去。
  
  海墨風見此反應也快,那個三叉戟再度朝著下方瞇起了眼的兩頭巨龍一點,狂猛的海洋之力,立刻再度洶湧而去。
  
  「轟。」只聽下方一聲巨響,海藍光芒破處,三人兩獸已經不見了蹤影,星柱頂端開啟的穴門,也緊緊的關閉。
  
  下方陣營中,只剩下了金銀兩龍。
  
  「你瘋了,我說了不收你還有膽子來闖祖師陵墓,你就是找死也不要連累人,還敢殺我宗三長老,你……」
  
  頂端,一把落羽等三人兩獸收上來,稼軒墨炎一腔怒火就爆發了。
  
  「我沒殺他。」落羽捂著流血的口,聽到了最關鍵的一句。
  
  「沒有,我保證。」身邊,早就知道事情大條的海墨風,聽他們根本沒殺的三長老死了,立刻也顧不上才從危險之地出來,就立刻接話道。
  
  「沒殺?」稼軒墨炎聽言眉頭一皺,沒殺,那……
  
  「從這後面走,快,馬上給我下山……」眉頭一皺中,稼軒墨炎臉色瞬間冷了下來,頓時一把抓住落羽就朝他身後的另一條密道塞去。
  
  海墨風,落羽,雲弒天,也知道這樣的情況下,必須快點離開。
  
  要是被婁星家族其他人發現,他們就是十個口也說不清,當下齊齊轉身就朝稼軒墨炎身後的密道衝去。
  
  而就在他正動作的當口,密道另一邊:「宗主,快看,海神宗和那飄渺後人硬闖我祖師陵墓,還殺我三長老……」
  
  腳步連聲,燈火輝煌中婁星家主和婁星十大長老,及身後婁星當權之人,全部急衝而來,為首的八長老正利喝出聲。
  
  遭了,落羽,海墨風,雲弒天,對視一眼,完了。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6 05:29 PM

179全部死了

  燈影一出,人聲一來。
  
  稼軒墨炎反應之快,簡直歎為觀止。
  
  他本扯著落羽在往身後的密道裡塞,此時變故突生之下,稼軒墨炎立時聲音猛的一沉,厲喝出聲:「還敢跑。」
  
  一邊騰身而起,飛起一腳就朝雲弒天踢去。
  
  同一刻,拽著落羽就朝後扯。
  
  一氣呵成,讓人看上去他正在阻止這作案犯科的一行人逃跑的,而不是正準備放他們走。
  
  一旁雲弒天反應也快,立刻雙手一疊,對上了稼軒墨炎一腳。
  
  這一腳到是實實在在,不知道是為求逼真,還是稼軒墨炎藉機報復.
  
  反正一腳硬生生把剛受了點傷的雲弒天給踢的後退幾步。
  
  「快,圍了他們。」
  
  那追上來的婁星家族眾長老,見此同時厲喝一聲,飛身而上,齊齊攔在了落羽,雲弒天,海墨風等三人的身前。
  
  「你們好大的膽子。」看著圍困住的三人,婁星家主臉色之難看,簡直完全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敢擅闖我只是陵寢不說,還敢殺我族三長老,簡直就是欺人太甚。」
  
  那跑在最前面的八長老,臉紅如血,正勃然大怒的怒吼出聲。
  
  「少主,你……」
  
  同時也有人狐疑的看向了稼軒墨炎。
  
  稼軒墨炎一身冷沉,不理落羽等人,疾步走至婁星家主面前,沉聲道:「宗主,我跟這兩人有私仇。
  
  本想讓他們死在誅殺大陣裡面太便宜他們了,因此弄出來,準備我親自收拾。
  
  沒想到我才弄上來,宗主們就來了。」
  
  此話一出,就算有人想對稼軒墨炎的話懷疑,也挑不出什麼刺。
  
  稼軒墨炎和落羽與雲弒天之間的糾葛和仇恨,兩方人馬說實在的,,真的沒有可能成為朋友,或者幫忙的可能。
  
  「宗主,少主此話本也行,但是今日已經非私仇而是公仇了,海神宗,飄渺後人,殺我長老,欺入陵寢,罪無可恕……」
  
  「對,該殺,該殺……」
  
  「太豈有此理了……」
  
  一時間,跟著婁星家主的婁星家族中人,無不怒吼出聲。
  
  在他們的地盤上殺他們的長老,如此挑釁的做法,簡直讓人忍無可忍。
  
  而就在這婁星家族中人的憤怒聲中。
  
  海墨風,雲弒天,落羽,對視了一眼,既不反駁,也不試圖解釋,只面色無動的站在那裡。
  
  現在在怎麼解釋也解釋不清楚,還不如等稼軒墨炎出面去處理。
  
  「宗主,此時非同小可,不可妄自決斷,我看先把他們壓下去,這事我們好好調查才是。
  
  別到時候讓有些人說我們婁星家族不公。」
  
  就在眾人的怒吼聲中,稼軒墨炎滿面憤怒,看上去很不願意如此說的沉聲道。
  
  稼軒墨炎此話一落,一直站在婁星家主身邊沒有開口的二長老,點點頭道:「海少主身份尊貴。
  
  我們不懼海神宗,但是也不能亂殺,先調查一下才是重中之重。」
  
  「有什麼好調查的,證據就擺在面前,我們……」
  
  「八長老,這裡是你說了是?還是宗主說了是?」稼軒墨炎臉色一沉,猛的轉頭看去。
  
  那叫囂的最厲害的八長老頓時啞口。
  
  「先押下去,此事本宗主必會理個水落石出。」
  
  婁星家主臉色鐵青,狠狠的掃了海墨風,落羽,雲弒天三人一眼,一摔袖袍大步轉身離去。
  
  身後,幾大長老立刻押解著三人就朝無冕鋒刑鋒而去。
  
  海墨風,落羽,雲弒天,分外合作,一點掙扎也沒有的被押了去。
  
  此時不能跑,也不能沖。
  
  跑了,這罪名就落實了,那後果可就不是一點半點的嚴重。
  
  落羽,雲弒天,海墨風都是心中有數的人,自然清楚該怎麼做。
  
  黑夜紛亂,黑影在夜色中浮浮沉沉。
  
  形如鬼魅,陰森逼人。
  
  無冕鋒刑鋒堂。
  
  乃是婁星家族關押罪大惡極之徒的地方。
  
  九層地底,火焰煉獄。
  
  婁星家族屬性為火,掌火之一方。
  
  因此下,這刑堂的最深處,以地火為媒,煉化一切。
  
  不大不小的九層地底,形如八卦摸樣的牢獄中心,乃是平靜的時不時有那麼一點跳動的火紅色岩漿。
  
  而在這岩漿的旁邊地面上,豎著六根玉石大柱。
  
  此時,雲弒天,落羽,海墨風,三人被牢固的綁在了上面。
  
  此地乃婁星家族刑堂最重之層,不說別的,就說那炙熱的岩漿之力,鬥氣稍微弱一點的,馬上就要脫一層皮。
  
  好在落羽等三人還都不是一般兩般。
  
  此地雖然酷熱難當,火力逼人,但是還對他們三人夠不成太大的威脅,那怕就是他們都受了一點半點的傷。
  
  「小紅。」被綁在玉石柱子上的落羽,等婁星家族的人走了,低聲喚了一聲。
  
  立時,地面下銀紅光芒一閃,小紅拽著小銀就冒了出來。
  
  當時,它見機可快了。
  
  一見事情有變故,立刻拽著小銀就隱入了石頭裡,從暗地裡跟了過來。
  
  我救你們出去。
  
  小銀一看三人情況,立刻豎了毛,就要朝落羽撲。
  
  「不,我們走不得。」一旁的雲弒天見此冷聲道。
  
  同一刻,落羽點點頭道:「別解,占時還不能走。」
  
  要是能走,他們剛才就沖了。
  
  縱然婁星家族人多,恐怕也難留得他們三個人在此。
  
  為什麼?小銀和小紅頓時不解了,齊齊瞪大了眼睛。
  
  落羽,雲弒天,海墨風,三人則對視了一眼。
  
  他們走了,那不就叫雙葉城的人落了好處了。
  
  海神宗,婁星家族要對上,下三宗立刻坐收漁人之利。
  
  「小銀過來,取下我身上的玉珮,你給我父親送去。」對視一眼後,海墨風朝小銀沉聲道。
  
  他父親這幾日要來婁星家族。
  
  出了這事情,不管兩族如何面對,恐怕都……
  
  「你給他說……」
  
  低低附首與小銀耳邊,海墨風低聲交代了幾句。
  
  小銀摸摸腦袋,看了落羽一眼,撅著嘴扯下海墨風的玉珮。
  
  「小紅,你也去給我辦一件事情。」手中海藍色一閃,一令牌摸樣的東西出現在海墨風的手裡。
  
  「這一物你去天涯鳳閣,找陵南家族少主,要他幫我出面……」
  
  這事情海神宗不好出面,讓陵南家族的人出面來做中間人,不管出於任何方面的考慮,都是一流。
  
  小紅聽言也乾脆,直接取了海墨風的令牌,一爪子抓住小銀,就再度借地下的石頭,快速的去了。
  
  時間不等人,它們早去搬救兵。
  
  「我倒是覺得沒有必要找陵南少主。」一旁等海墨風吩咐過了,雲弒天才冷冷的開口。
  
  這事情擺明了是雙葉城潛伏在婁星家族的內奸,一手促成此時,就是想挑起婁星和海神宗,以致飄渺的敵對。
  
  事情很簡單,應該還不到要陵南家族出面的地步。
  
  「我要他做的,可不是只來保我。」海墨風搖搖頭,緩緩的道。
  
  敢陷害他海墨風,那後果雙葉城你就要好好的承擔。
  
  「累了半夜,睡一覺,真累死我了。」就在海墨風話音落下之後,落羽突然打了個哈欠道。
  
  海墨風和雲弒天聽言,齊齊轉頭看了落羽一眼。
  
  落羽見此微微一笑,朝兩人眨了眨眼。
  
  兩人頓時明白落羽的意思了,當下神色鬆開,居然真的開始打瞌睡起來。
  
  岩漿翻滾,地牢熱力驚人。
  
  且不說落羽等三個人居然好整以暇的在那地牢裡睡覺起來,而地面上的婁星家族此時卻是一片鬧騰。
  
  婁星家族大殿。
  
  「家族,這事情已經很清楚了,飄渺後人說什麼前來送天星霧花,我看全部都是假的。
  
  他們一定是想借此進入我們祖師的陵墓,取更重要的東西。」婁星七長老沉聲道。
  
  「對,我也這麼認為。」
  
  「嗯,應該是,否則我不認為海神宗少主會趟這渾水,肯定是有什麼天大的好處,讓海神宗動了心,因此……」
  
  大殿上一片舌槍唇劍。
  
  那白玉地面上,三長老和他的兩個弟子的屍體擺放在上面。
  
  經過幾番檢查,那致命的傷都是海神宗的力量和飄渺的功法。
  
  除了海墨風,簡直讓人完全找不到死於其他任何的可能性。
  
  這根本讓人想為他脫罪都不可能。
  
  稼軒墨炎站在大殿高台上。
  
  那臉上是絕對的憤怒,但是那眼卻深深的沉了下來。
  
  「我覺得也不盡然,海墨風應該沒這麼蠢,這事情一旦敗露,海神宗和我婁星家族就算不是不死不休。
  
  那後果恐怕也不是我們兩家樂見的,要做的話,他應該會更隱蔽點吧,不可能……」
  
  「那可不一定,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誰知道海墨風是不是心眼動的顧不上了。」

  第二長老中正的話還沒說完,立刻下方就有人搶了話去。
  
  「就是,我看……」
  
  「冰聖宮三長老到。」
  
  就在婁星家族大殿正熱鬧的當口,門外一聲稟報聲突然響起,冰聖宮的三長老到了。
  
  嘰嘰喳喳的大殿眾人頓時沉默下來。
  
  怎麼這個時候冰聖宮的三長老到了?他跑來幹什麼?
  
  而那站在大殿上一直沒開口的稼軒墨炎眼底深處,卻是冷沉之色更深。
  
  「宣。」婁星家主面色微微波動,緩緩的道。
  
  「宗主,這是出了什麼事情?」
  
  就在婁星家主聲音落下不到片刻,冰聖宮三長老匆匆忙忙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我本是去亞皇島的,今夜正歇在這下方小鎮,沒想到半夜之間,突然看見婁星護山大陣動了。
  
  這陣勢幾百年沒動了,今天如此突然啟動,委實嚇了我一跳。
  
  因此,連夜上了山,看看宗主有什麼地方需要我冰聖宮幫忙的,我們絕無二話。」
  
  滿臉擔憂,中等身材看上去胖胖的冰聖宮三長老,未進入大殿,那關切的聲音就已經響起。
  
  具是把他的來歷什麼的都先交代了,顯示而是偶然而來。
  
  「無什麼大事,三長老擔心了。」婁星家主微微點了點頭,淡淡出聲。
  
  「那就好,那就好。」
  
  冰聖宮三長老,見此立刻堆上笑容,一邊拭去臉上因為奔行太快,而滿臉的汗。
  
  冰聖宮跟海神宗不合,但是跟婁星家族明面上可沒有不和。
  
  因此,這不是說不過去。
  
  「咦,這不是三長老嗎?這是怎麼回事?」
  
  一放鬆的話才出口,冰聖宮三長老就看見了地上婁星家族三長老的屍體,頓時大驚的。
  
  「這事情是……」立刻,婁星八長老就一連串的道了出來。
  
  那速度,好似生怕有人阻止他,他說不完一般。
  
  稼軒墨炎見此,眼色越發的深了,面色卻更加的一點波動都沒有。
  
  「簡直太豈有此理了,這海神宗想幹什麼?」一襲聽完,冰聖宮三長老頓時滿面大怒。
  
  憤怒中,冰聖宮三長老卻朝著婁星家主躬身一禮:「家主,這事情說起來我是外人,不該插言。
  
  更加上我冰聖宮跟海神宗一向敵對,此時開口更加有私怨之嫌疑。
  
  因此這事情上我也不能說誰對誰錯,宗主你威望森嚴,明察秋毫,定然會給婁星家族和海神宗公平的審視的。」
  
  此話說的漂亮,萬分的大公無私。
  
  不過那私底下的意思,聽得懂的人自然聽得懂。
  
  婁星家主聽言半響冷冷的笑了笑,突然道:「墨炎,此事你怎麼看?」
  
  大殿上的眾人,立刻齊齊停聲朝稼軒墨炎看去。
  
  稼軒墨炎臉沉如冰,見此看了一眼眾人後道:「我也覺得八長老等人的話具有可信度。」
  
  此話一出,八長老等幾人立刻大喜。
  
  稼軒墨炎對婁星家主的影響力,那是絕對的有。

  「喔?」婁星家主摸著下顎,看著稼軒墨炎。
  
  「不過,既然連海神宗海墨風都動了心的東西,我也想知道是什麼,沒有好好的寶貝,我們不知道,讓別人得去的道理。」
  
  聲音冰冷而沉穩,不說海墨風等人的大錯,卻提向了另外一點。
  
  「咦,此話說的有理啊……」
  
  「我也很好奇……」
  
  一時間,專注長老被殺的婁星眾人,微微被轉移了目標。
  
  「你的意思是?」婁星家主面上無變,眼底深處卻笑了。
  
  「海墨風等人關押在我們這裡,就是要死,也別死的太輕易了。」稼軒墨炎擲地有聲。
  
  此話一出,大殿上頓時有不少人開始點頭。
  
  沒那麼便宜海墨風等人。
  
  「大家的意思?」婁星家主聲音冷沉而淡漠。
  
  「少主此言有理。」第二長老第一個應和,一話落下,頓時不少人都應和了起來。
  
  只那八長老等人,微微對視了一眼,微有心不甘的低頭。
  
  「那就如此吧。」婁星家主站起來:「三長老,難得來一次,走,隨本尊游游這無冕鋒。」
  
  「哈哈,那是自然,宗主請……」
  
  風過天下,唧唧有聲。
  
  無數的魑魅魍魎,在夜色中蠢蠢欲動。
  
  夜,越發的深了。
  
  那黎明的曙光,將要衝出。
  
  刑鋒堂九層地牢。
  
  「我說了不收,婁星就絕對不會收,你當我說假的?」稼軒墨炎一身紅衣,在岩漿的映襯下,越發紅的鐵色。
  
  而此時的稼軒墨炎則是勃然大怒對著綁著的落羽叫囂:「現在好了,冰聖宮也插一手進來了。
  
  這事情證據確鑿,你們不死我婁星如何服眾?如何堵我婁星萬千弟子之口?
  
  以前我覺得我笨,想得不周全,現在呢,現在你他媽的怎麼也笨到這個程度。」
  
  「閉嘴。」一旁的雲弒天聽到這,頓時冷喝出聲。
  
  稼軒墨炎跟他是不共戴天,誰知道他會幫忙。
  
  誰知道他收不收是不是故意刁難。
  
  「你給我閉嘴,這裡輪不到你說話,我父皇的帳我還沒跟你算,你給我等著。」
  
  稼軒墨炎唰的轉過頭,那眼中的厲色不減雲弒天絲毫。
  
  雲弒天眉一沉,還沒說話,旁邊的落羽就插口朝雲弒天道:「你別跟小孩子計較。」
  
  雲弒天一聽揚眉,而稼軒墨炎卻是臉色鐵青。
  
  轉過頭來,落羽滿眼正色的看著稼軒墨炎:「冤有頭,債有主,當年的事你衝我來,我奉陪到底。
  
  現在,你相救,我感激。
  
  但是,你若是是個明白人,那麼你該明白一切,這是你婁星的奸細拉了我們下水,而不是我們拉了你下水。」
  
  「你還說,要不是你們莫名其妙跑來,我預定的計劃早就把他們一網成擒了,在我婁星做奸細,真當我和宗主是擺設。
  
  而現在,你們這一攪合……」
  
  稼軒墨炎臉色很不好看的瞪著落羽。
  
  他們婁星宗主怎麼可能不知道有奸細潛入。
  
  只是一直不能做到連根拔起,所以就沒有動。
  
  這一次正準備連根拔起了,卻撞上落羽他們這一遭,簡直是……
  
  「既然如此,先別忙著吵架,我倒是有個想法,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海墨風緩緩的開口。
  
  稼軒墨炎怒容滿臉,聽言生生壓下自己的怒氣,狠狠瞪了雲弒天和落羽一眼,聽去。
  
  落羽搞不清楚稼軒墨炎為什麼要幫她。
  
  難道,這當年的暴躁小伙,真的知道沉穩和大局為重了?
  
  不過,既然稼軒墨炎願意幫忙,她又何樂而不為。
  
  當下,低低的聲音不斷在第九層牢獄裡響起。
  
  岩漿湧動,明明炙熱難言,卻冰寒入骨。
  
  風動四方,暗潮開始洶湧。
  
  無冕偏鋒。
  
  「上面有命令,這事情拖不得,海神宗宗主要來了,要是拖到那個時候,就沒時機了。」
  
  春風拂動間,伴隨著樹葉沙沙作響中,細微的聲音隨風傳來。
  
  「我也是這個意思,但是該死的稼軒墨炎說中了海墨風的存在價值,宗主沒套出婁星有什麼寶貝之前,不會殺他們。」
  
  「那不行,一定要快點下手。」
  
  「那,上面的意思是……」
  
  「什麼寶貝,也沒有上三宗鬧翻重要,你說是不是……」
  
  「我明白了。」
  
  風過四方,陰測測的聲音低低的笑起,充斥滿了陰險和毒辣。
  
  無冕鋒刑鋒堂第九層牢獄。
  
  由於這裡看守的是最嚴重的要犯,因此就算九層防守和佈置乃最嚴密的地方,九層外還是佈滿了婁星刑堂的人。
  
  「二長老。」
  
  「犯人怎麼樣?可有異常?」
  
  「沒有,很老實。」刑堂的人畢恭畢敬的道。
  
  「嗯,那就好,我在四處看看,你們要把守好了,不准任何人進入,更不許有任何人動刑具,包括我之下所有長老。」
  
  二長老滿面嚴肅,臉色相當嚴峻。
  
  「是。」
  
  靜寂的第九層上,二長老緩緩離開。
  
  實在是不放心,要是海墨風在這裡出了任何事情,那他們婁星和海神……
  
  刑堂沒有白日夜晚之分,第九層更是陰陰森森。
  
  而就在二長老離開,刑堂看守人員恭送的一瞬間,暗影一動,如樹葉飄飛般無聲無息的進來幾道暗影。
  
  「什……」負責看守第九層的刑堂人員瞬間察覺,卻還沒喊出聲,身體就軟軟的倒了下去。
  
  黑影晃動,一聲不發。
  
  「確定身份。」無聲的口型。

  第九層上微小的一個洞口,輕輕的開啟。
  
  一雙眼睛湊著洞口往下一掃。
  
  岩漿邊,落羽,雲弒天,海墨風,正耷拉著腦袋,被那岩漿火烤的有氣無力的捆綁著。
  
  「確定,不假。」
  
  「好。」一聲揮下,乾脆利落的一個殺。
  
  另一黑影立時點頭,五指閃電般的按上了第九層刑堂外,開啟九層煉獄的閥門。
  
  「轟。」平靜的岩漿立時就好像有無形的手,猛的助了一把一般,轟的一聲炸了起來。
  
  那炙熱的岩漿,立時開始蜂擁,朝著第九層就湧了上來。
  
  「怎麼回事?」醒過來的海墨風大叫。
  
  「不好,岩漿失控了。」落羽目赤欲裂。
  
  而雲弒天則一聲不出,只瘋狂的開始掙扎,想從婁星刑堂金剛鏈下衝出。
  
  「不是,是婁星要殺我們,要殺我們……」
  
  「王八蛋,居然真是要殺我們,早知道我們就不束手就擒,等著洗淨冤屈……」

  第九層裡落羽和海墨風咆哮了。
  
  洗盡冤屈,簡直休想。
  
  外面的黑衣人笑了,五指再度在那第九層牢獄上一按。
  
  立刻,只聽機關聲重重疊疊而出,無數罩著婁星家族鬥氣力量的芒刺,從四面八方的牆壁中刺出,朝著三人壓去。
  
  通紅而可以焚燒一切的岩漿,包裹住三個人,從腳面蔓延了上去。
  
  站在第九層外面,黑衣人幾乎都能感覺到那炙熱和燒焦的味道。
  
  「嘿嘿,走。」
  
  身影閃動,幾道黑影在第九層煉獄裡,落羽等叫罵聲越來越小中,飛速離去。
  
  風過天下,片刻後婁星王宮。
  
  「不好了,不好了,第九層煉獄失控,岩漿爆發了。」
  
  此起彼伏的驚呼叫喊聲,瞬間驚破王宮寧靜。
  
  「什麼……」正與冰聖宮三長老賞花的婁星家主,臉色大變。
  
  「人呢,海墨風他們呢?」
    
  「他們……他們……」
  
  「快把人提出來……」
  
  「二長老已經衝過去了,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婁星家主五指下意識的捏緊了。
  
  「晚了,已經晚……」
  
  「家主,老臣罪該萬死……」
  
  就在婁星家主心頭大震的片刻間,第一時間發現第九層煉獄失控衝過去的第二長老,此時滿臉鐵青的與一群趕過去的人連滾帶爬的跑過來,咚的一聲跪在了婁星家主的面前。
  
  他的身後,抬著三具已經被岩漿燒燬的完全面目全非的屍體。
  
  只有那無法消融的配飾上依稀可辨,落羽,雲弒天,海墨風。
  


180浴室纏綿

  王宮大殿中瞬間一片死寂。
  
  婁星家主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雍容的神色早已不見,只有骨子裡的猙獰和肅殺飛湧。
  
  「失控?好,很好,很好……」咬牙切齒的話從牙縫中憋出來,任誰也能聽出裡面的狂怒。
  
  「宗主,這個……我看……」
  
  「海神宗宗主到……」
  
  「陵南家族少主到……」
  
  就在那婁星家族八長老剛開口欲說話的瞬間,外間突然狂飆的稟報聲一聲接一聲的傳來。
  
  海神宗宗主和陵南家族的少主,一起到了。
  
  風起天下,婁星王宮大殿瞬間鴉雀無聲,神色各異。
  
  「婁星宗主啊,我可是大老遠……咦,墨風?」
  
  一身海藍色長袍,國字臉,儀態相當威嚴的海神宗宗主,與陵南家族少主一起大步走來,正出聲中突然一眼掃到了地上的屍體。
  
  那話音頓時一轉,語氣直轉而下。
  
  「墨風……墨……風……」
  
  猛的疾步衝來,海神宗宗主從貌似海墨風屍體的頸項上,顫抖著手指取下一黑藍色的項鏈。
  
  眾目睽睽之下,眾人清晰的看清楚,那項鏈是,海神鏈……
  
  海神少主的標誌。
  
  「婁星家族……」
  
  狂烈的,蘊含了撕心裂肺的痛楚和憤怒的狂吼驚破天地,伴隨著犀利的春風,炸響在婁星家族上空。
  
  「婁星宗主,這事情你怎麼能如此武斷……」
  
  風起雲湧,無冕鋒上,大亂。
  
  春上三月,明明已經暖若初夏,卻寒如臘冬。
  
  海神宗少主死於婁星家族牢獄。
  
  海神宗宗主幾乎砸了婁星半個王宮。
  
  決裂,海神宗與婁星家族除了決裂,除此外在無任何可能。
  
  陵南家族不滿婁星家族如此不近人情,也拂袖而去,斷了交情。
  
  上三宗,轉眼之間從相處得當的朋友,變成了勢如水火的仇敵。
  
  暗潮洶湧,天下從此不太平。
  
  楊柳依依,小橋流水。
  
  春之末尾,萬物復甦,欣欣向榮。
  
  轉眼就是兩月過去。
  
  上三宗劍拔弩張,勢如水火的憤怒下,有人愁自然有人喜。
  
  「哈哈,好,真是太好了,海神宗,婁星家族,陵南家族勢如水火,太好了,簡直太好了。」
  
  「可不是,我們潛伏這麼多年,終於達成了今日的宿願,看來滅上三宗指日可待。」
  
  「對,指日可待,說的好就是指日可待,上面已經有命令傳來,所有這方我們的人,今晚齊集不歸泉,有最重要的事情要頒布。」
  
  「是,我立刻去吩咐……」
  
  春末初夏,婁星家族本就地靠南面,這炙熱的熱風吹過,越發熱的開始驚人了。
  
  白日的紛鬧轉瞬過去,夜色緩緩來臨。
  
  炙熱的熱力消散開來,涼風微微吹過,甚是舒爽。
  
  不歸泉,乃無冕鋒下一汪幽泉,傳說很久以前有婦人思念遠去的丈夫,日夜在此等候,終至魂灑當地。
  
  是以,名做不歸。
  
  此夜,風清月白,一輪銀月如鉤高高的掛在蒼穹之上,倒映在那不歸泉上,閃閃爍爍,美奐美輪。
  
  婁星家族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應對決裂的海神宗和陵南家族身上,此美景,已經很久沒有人來賞了。
  
  偌大美景,分外寂寥。
  
  「這次把我們所有人都叫來,定然是要顛覆婁星了。」
  
  月夜下,一眾身穿淡藍色長袍的婁星家族中人,浩浩蕩蕩的朝不歸泉而去。
  
  「應該是,前面就是命令所指的地方,我們……」
  
  為首的淡黃衣裝之人,一話還沒說完,突然頓在當地,本來精神抖擻笑容滿面的臉色,猛的扭曲,幾成厲鬼。
  
  他身後的一眾人,也同時一愣,臉色瞬間難看起來。
  
  只見,那他們前面命令所指之地,一汪碧光波動的幽泉旁,兩個人正隨意的坐在那皓白的石台上,正好整以暇的對弈。
  
  一人一頭黑髮,著一紫色長裙,正一手支撐著下顎,眉頭那個皺。
  
  另一人,一頭銀髮在涼風中微微飛舞,正慢條斯理的落子。
  
  「你又輸了。」一子落下,銀髮男子抬頭揚眉。
  
  「錯了,我剛才那步走錯了,撿起來,重來,重來。」黑髮女子見此耍賴的毀棋。
  
  那銀髮男子見此也不追究,冷淡淡的一笑,依她毀棋。
  
  「我說弒天啊,我走那一顆好呢?」女子毀了棋,還不忘虛心問銀髮男子。
  
  「這裡,你還可走兩步。」一身冷酷的雲弒天,聽言也實在,伸手指點。
  
  「喔,那走這裡。」女子笑顏如花。
  
  銀月光芒照在他們身上,不正是那落羽和雲弒天是誰。
  
  「他們,他們不是……」
  
  那前來赴約的婁星家族奸細首領,見此臉色大變如見鬼魅。
  
  雲弒天和君落羽,他是看見死了的,他們的屍體他還挫骨揚灰了,怎麼可能還……
  
  這……這……
  
  震驚之極好話音還沒落下。
  
  那石台上的落羽慢條斯理的伸手端過石台上的茶碗,茶碗太滿,一絲水立刻濺出,濺落在茶杯前的另一物上。
  
  「哎喲,這可不能弄濕了,說不定還能在命令幾個出來呢。」
  
  落羽一聲好沒誠意的大叫,猛的推亂棋盤上的棋子,伸手搶七茶杯邊上之物。
  
  一邊笑著轉頭看過來道:「八長老和雙葉城禮親王,你們說是不是?」
  
  月光下,一眾身穿淡黃色長袍的人,清清楚楚的看見落羽手中握著之物。
  
  一塊雕刻著雙葉飛龍的雙葉城,專司監管外派的情報人員的飛龍令。
  
  「絲……」那為首的八長老和那一直隱藏在暗處的雙葉城禮親王,看清楚後齊齊倒吸一口冷氣。
  
  「走,快。」一口冷氣下,兩人反映也快,立刻狂吼出聲,轉身就想跑。
  
  雲弒天,落羽沒死,那海墨風自然也沒死。
  
  雖然目前他們完全不知道為什麼該死的人沒死,但有一點他們完全可以確認。
  
  他們暴露了,這絕對是有人設計,絕對是。
  
  二十三個奸細瞬間散開,就要朝四面八方狂奔而出。
  
  而就在他們散開的一瞬間,無數的火把從不歸泉四周輝映而出。
  
  頃刻間把這一方黑夜,照耀的猶如白晝。
  
  「轟。」就在這燈火盡出中,一聲清脆的碰撞聲響起。
  
  那激射而出動作最快的八長老,被迎面一道狂猛的力量,猛的震飛了起來,重重的落在地上。
  
  伴隨著他的落下,那一方之前稼軒墨炎一身黑紅長袍,面如羅剎,冷冷的雙手抱胸站在婁星家族眾人之前。
  
  身後,橫陳一排臉色鐵怒的婁星家族之人。
  
  「二十三個,雙葉城的禮親王,你們滲透我婁星還真捨得下本錢。」夜色下,稼軒墨炎面沉如水。
  
  一步跨出,狠狠一腳踩在那被震到在地的八長老身上。
  
  只聽一聲慘叫破空而出的同時伴隨著卡嚓幾聲大響,八長老半邊身體都軟了下來。
  
  被稼軒墨炎硬生生踩斷半邊骨頭。
  
  稼軒墨炎的話在夜色中飄蕩,那雙葉城的禮親王更是腳不粘地的就朝另一個方向沖。
  
  此地,今日能逃一個算一個。
  
  「是你自己回去,還是我動手。」
  
  就在那禮親王朝著無人的方向狂衝而出之際,一道淡淡的聲音響起,堵在了他的前方。
  
  月色下,一身海藍色的海墨風雙手負在背後,正冷冷的站著。
  
  而他的身邊,站著正揮舞著折扇,一派長相風流的陵南家族少主。
  
  兩人站在此方,就是沒出手,那氣息也已經勝過雙葉城禮親王十分。
  
  「你們……」
  
  猛的剎住腳步,那雙葉城的禮親王面色頗變,看看海墨風又看看他身邊的陵南少主。
  
  「你們決裂是在做戲,你們在做戲。」猛的領悟出這裡面的可能,雙葉城的禮親王幾乎是狂吼出聲。
  
  「聲音真大,我們又沒有耳聾。」坐在石台上的落羽勾了勾耳朵,抱怨。
  
  「你不要為毀棋找借口。」一旁的雲弒天淡淡的開口,神色冰冷,眼中卻蘊含著笑意。
  
  落羽一聽頓時滿臉正色和詫異的道:「有嗎,我怎麼不知道?」
  
  雲弒天見此伸手就狠狠揉了落羽一把。
  
  這個傢伙,圍棋下的一團糟糕,這裝瘋賣傻的本事還真不錯。
  
  落羽頓時笑了,把玩著手中的令牌,挪到雲弒天身邊坐下,靠住。
  
  「真是大驚小怪,准他們下三宗聯手,就不准上三宗詐決裂,嘖嘖。」
  
  看著面色驚變的雙葉城禮親王,落羽搖搖頭。
  
  既然知道稼軒墨炎要保他們,和要對婁星家族奸細一網打盡的心思,要來一場詐死,簡直太簡單不過。
  
  婁星地牢機關在強,有婁星少主在裡面搗騰,還有什麼是不能偷天換日的。
  
  一朝詐死,上三宗決裂。
  
  至此,從明面的聯合轉為了暗地裡聯合。
  
  下三宗,實在是高興的太早了點。
  
  鼓搗著手中的令牌,落羽笑容滿面的靠在雲弒天的懷裡。
  
  對於偷龍轉鳳的手段,她在帝梵天面前就用過一回了。
  
  要一網打盡所有婁星的奸細,實在是太簡單不過。
  
  瞧瞧,一塊飛龍令,幾句暗號和筆記。
  
  二十三個奸細連根拔起。
  
  唉,這些小手段真的她都不屑提起。
  
  要不是親去雙葉城搗鼓這些暗號接頭,早就可以把他們拿下了。
  
  看著滿面得瑟的落羽,雲弒天伸手摟著落羽的腰,好整以暇的坐一旁看戲。
  
  「還沒笨到家。」面對雙葉城禮親王的陵南少主,揮舞著折扇,貌似讚賞的點頭微笑。
  
  「你們……你們……」
  
  不,他要回去報告。
  
  上三宗是假的決裂,而他們下三宗還完全不知道。
  
  要是這樣的情況,那他們下三宗絕對會吃大虧的。
  
  雙葉城禮親王一瞬間眼都急紅了。
  
  「沖,回去報告城主,上三宗……」
  
  「還想回去報告,要能讓你報告成功,真當我們是擺設。」不遠處稼軒墨炎一臉冒火,手一揮。
  
  身後早就滿身憤怒的婁星家族高手,立時從四方合圍。
  
  「殺。」乾脆利落,擲地有聲。
  
  月色皎潔,不歸泉,真正不歸。
  
  拔除婁星的奸細是小事,但是讓他們傳出上三宗決裂這是大事。
  
  不過是一場小戲,卻讓上三宗從明轉暗,真正不知是算計這一切的上三宗厲害。
  
  還是因地制宜,佈置一切的落羽和雲弒天厲害。
  
  月夜朗朗,廝殺聲成片。
  
  舉手投足間,婁星奸細拔除,雲淡風輕的連風都沒亂動一絲。
  
  接下來,上三宗越來越決裂的厲害了,甚至動上了手。
  
  下三宗喜悅了,高興的樂不思蜀。
  
  夏色滿園,涼風有信。
  
  無冕鋒下,小鎮別院中。
  
  一汪溪水勾勒而進,浴室水汽氤氳,人影成雙。
  
  浴室裡,雲弒天渾身赤裸靠坐在玉石台旁,雙目微微閉上,正肆意享受著夜下難得的清涼。
  
  身後,落羽掬起一捧水,坐在石台前,為雲弒天洗頭髮。
  
  難得的清閒下,兩人誰也沒出聲,但是那款款的柔情蜜意,卻無形的散發出來。
  
  充斥於整個這一方浴室間。
  
  「弒天,你居然沒理稼軒墨炎的找茬,難得。」坐在雲弒天背後,落羽邊喂雲弒天洗頭髮,邊笑著道。
  
  稼軒墨炎是真成長了,為人處事早非當日的跋扈和暴躁。
  
  不過大事上不說,小事上卻針對雲弒天。
  
  不說其他的,就說不願雲弒天住婁星家族裡,把他們安排在這裡,說出去就是一項很掃面子的事情。
  
  難得,雲弒天這般脾氣的人,居然沒計較。
  
  雲弒天微閉著眼,聽落羽這麼問,臉上閃過一絲不屑,緩緩的道:「我不跟不是一個等級的人計較。」
  
  稼軒墨炎雖然成長了,不過對他來說,還不夠。
  
  「更何況,你對他沒意思。」
  
  落羽對稼軒墨炎沒什麼感覺,那他跟稼軒墨炎計較什麼。
  
  對於失敗的情敵,並且不具備競爭對手能力的情敵,他一向不看重。
  
  雖然稼軒墨炎這一次,貌似好上很多了。
  
  落羽聽雲弒天說的這麼肯定,當下不由笑著扯了扯雲弒天的頭髮:「難怪大氣的很。」
  
  她也弄不明白稼軒墨炎為什麼會幫忙。
  
  不過,雲弒天不跟稼軒墨炎計較,這到是不錯。
  
  畢竟當初她雖然憤怒,不過後來爹娘完好無損的找到了,這怒氣就消失了,現在沒必要還記恨著。
  
  澆起一絲水,看著那水珠從雲弒天銀色的頭髮上滑落,落羽簡直愛不釋手的撫摸著。
  
  「好些日子沒如今日這麼閒暇了。」摸著雲弒天的頭髮,落羽開始為雲弒天按摩。
  
  她記得自從她遇見雲弒天,就沒閒暇過。
  
  好像不是拚命,就是在忙碌,不是忙碌,就是在拚命。
  
  總之,累的是要死不活,隨時把命吊在半空中玩。
  
  如現在這般兩人靜靜的相處一室,沐浴洗滌,好像都還沒有過。
  
  雲弒天聽言轉頭,拉過落羽的手:「累著你了。」
  
  不問後不後悔,他知道落羽絕對不會後悔。
  
  落羽聽言乾脆爬在雲弒天的背上,笑著道:「當然累啊,不過等把這些事情都解決了,就可以舒心了。」
  
  雲弒天握著落羽從他身後垂到他胸前的手,輕輕的嗯了一聲,拉至唇邊吻了吻。
  
  落羽見此微笑著低頭在雲弒天赤裸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雲弒天本端端正正的坐在浴池中,此時握著落羽的手一緊,眼驟然一深,身體瞬間緊繃起來。
  
  「弒天,你覺不覺得我們並不被人重視?」
  
  就在雲弒天身體一緊,肌膚開始發燙的當口,爬雲弒天背上的落羽突然緩緩的道。
  
  雲弒天聽言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波動,轉過頭看著落羽
  
  「為何如此說?」
  
  落羽爬坐在雲弒天面前,此時皺了皺眉,沉聲道:「我覺得上三宗太高傲了,就算這一次我們幫了他們一把。
  
  他們也沒怎麼把我們兩個放在眼裡,譬如說這住地。」
  
  要真是把他們兩放在眼裡,就絕對不會安排住在這裡,就算稼軒墨炎這個少主跟他們有仇。
  
  「隱世宗門自大慣了,我們雖然有望天涯和地魔火的一些力量,但是在他們眼裡什麼都不是。
  
  要想重視,很難,要想佔到他們的好處,更難。」雲弒天點點頭。
  
  望天涯和地魔火在普通人眼裡,是巔峰的勢力。
  
  但是與隱世一族比,那真的就不算什麼了。
  
  隨便上下三宗那個宗門出馬,他們可能都要全滅。
  
  就算有他,落羽,小銀,小紅,但除外在沒高手了。
  
  而他們這個程度,六宗隨便一抓一大把,自然就不會把他們看在眼裡了。
  
  「對,我也是這個意思,他們用我們來從明轉暗,好處不少,但是我們兩個卻一點好處都沒有。」
  
  相反,還挨了打,萬里奔波。
  
  「不僅沒有好處,相反,以後恐怕會有無數的壞處。」雲弒天看著落羽。
  
  隱世宗門人強馬壯,千年傳承,委實非他們可比。
  
  今日,他們利用他們兩個將了下三宗一軍。
  
  他日,下三宗知道根由後,恐怕還沒對敵上三宗,就會直接先造望天涯和地魔火祭旗。
  
  「恐怕不是以後,就是現在。」
  
  落羽眼珠直轉:「迦葉塔的事情可是迫在眉睫了,而我們飄渺神通卻沒拿到手。」
  
  好處沒有,她不計較。
  
  但是,絕對不能有壞處。
  
  雲弒天聽言沉著眉,點了點頭。
  
  迦葉塔要是全宗殺上門來,或者聯絡下三宗一起殺來。
  
  他望天涯和地魔火如何可擋。
  
  那時候,恐怕上三宗會藉機整垮下三宗,但是,絕對不會出面幫他們望天涯對上。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清楚了含義。
  
  「所以,我有個想法。」落羽嚴肅的臉上突然露出一絲邪笑。
  
  雲弒天看著邪笑的落羽,眼珠一轉:「幹票大的?」
  
  「對,就是這意思。」落羽伸手猛的拍了猜中她想法的雲弒天一巴掌。
  
  「他們上下三宗鬧騰,我們得不到好處,只有壞處,那與其等著以後他們鬧大了牽連我們。
  
  不如我們兩個先下手為強,把這事情給他完全鬧大,他們誰也別想暗中陰誰,誰也別想坐收漁人之利。」
  
  「你的意思是?」雲弒天的眼,亮了。
  
  落羽笑的春光燦爛:「我們給他一鍋端了。」
  
  人都說神仙打仗,凡人遭殃。
  
  要想他們這些凡人不遭殃,那麼就只有先下手為強。
  
  你不仁,我不義。
  
  在說,他們跟上三宗,下三宗,那都沒有什麼大交情,海墨風那裡都是公平買賣的。
  
  那又何必顧及誰。
  
  看著落羽亮晶晶的眼,雲弒天聲音低沉:「勢力不夠。」
    
  還不夠那個勢力,給他們一鍋端了。
  
  落羽聽言從懷中取出飄渺權杖:「有這個,就夠了。」
  
  飄渺權杖裡面那成山的巨大財富,有了這天價的財富,要什麼樣的勢力沒有。
  
  錢,很庸俗。
  
  但是,有的時候,它就是一切。
  
  有飄渺一族的滔天財富在手,若是他們在不懂的運用,那才簡直是兩個飯桶。
  
  把玩著手中的飄渺權杖,落羽笑的陰測測的:「我到要看看,現在不給我飄渺神通,總有一日,他們要求著我們去學。」
  
  聲音微小,但是卻擲地有聲,鏗鏘有力,全是決絕。
  
  雲弒天看著這樣自信的落羽,那眼中本就壓抑著的炙熱光芒再也壓制不住,雙手一伸猛的一把就把落羽給拽下了水來。
  
  「喂,你幹嘛……唔……」
  
  猝不及防,落羽被雲弒天一把扯下來,叫聲才出,就被那炙熱的雙唇牢牢的貼合上。
  
  把那後面的話吞了下去。
  
  雲弒天本就在沐浴,渾身上下一根線都沒有,早就被挑逗的出火了。
  
  此時,如此璀璨活力的落羽就在他面前,那裡還忍的住。
  
  「這是你自找的,本說等你十六歲後,現在,忍無可忍了。」雲弒天雙眼暗火洶湧。
  
  忍無可忍就無需在忍,反正是他老婆。
  
  抱著落羽狂烈的親吻著,雲弒天大手迅疾而下。
  
  手過之處,衣襟破裂,立成灰燼。
  
  潔白而光潤的肌膚,立刻暴露在水色中,就如那上好的凝脂。
  
  「弒天,你……唔……」
  
  微微喘氣的口中,落羽才冒出兩個字,就再度被雲弒天堵了上。
  
  火熱的大手從肌膚上橫陳而過,所過之處那炙熱就好似草原上的火,瞬間燎原,燒得她整個身體都顫抖起來。
  
  而這一顫抖,就好似對雲弒天無盡的邀請。
  
  立時,雲弒天抓著落羽的腰就是猛的一翻身,直接把落羽壓在了身下。
  
  衣襟損毀,幾乎赤誠相見。
  
  完了,就不該進來陪雲弒天洗澡,落羽在心中大叫。
  
  只是那想法一瞬間晃動過後,立刻消失無蹤,意識完全被身上那偉岸的鋼鐵一般的身軀所佔滿。
  
  激烈的吮吸在那肌膚上盛開出朵朵梅花,嬌艷似火。
  
  衣衫除盡,船要入巷。
  
  我們回來了。就在這正當緊的當口,外面兩道叫聲歡樂萬分的響起,小銀和小紅飛躍著衝來。
  
  「砰。」雲弒天面色一沉,一把抱緊落羽,往下就是一沉,用身體整個擋住了赤裸的落羽。
  
  「出去。」鐵怒。
  
  咦,一起洗澡啊,我也要,衝進來的小紅看著水中糾纏的兩人,一聲歡叫,撲上。
  
  雲弒天瞬間臉沉如鍋底。
  
  好像不是洗澡,是欺負,小銀則坐在浴池邊睜大眼睛看著水裡的雲弒天和落羽。
  
  那你快欺負,我也看看,不懂好問。
  
  小銀笑了,幾乎把半個腦袋都埋進水裡,意圖看清楚欺負過程。
  
  「滾。」
  
  夏日乾燥,火氣好重,好重。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6 08:33 PM

181砸迦葉塔

  白雲飛捲,無形無相。
  
  碧藍的天空一片和美。

  第二日一早,落羽和雲弒天只向海墨風辭行。
  
  海墨風是個明白人,見此也不留,只道,若有麻煩可以來找他。
  
  就沖海墨風這一句話,落羽決定以後也不會讓海神宗太難看。
  
  相攜歸去,落羽和雲弒天分外的灑脫。
  
  而對於落羽和雲弒天的突然離開,婁星家族,陵南家族,海神宗,都沒怎麼放在眼裡,因此走了就走了,也沒人有多大注意。
  
  要是他們知道今日兩人如此離開,不屑多久上三宗就要大麻煩上身。
  
  今日,怎麼著也不會如此輕視兩人。
  
  只可惜時也命也,太過傲慢的下場,總會有過。
  
  雲卷雲舒,白雲恣意妖嬈。
  
  清風吹過,浮生若夢。
  
  落羽,雲弒天,小銀小紅這一走,立時如泥沙入海,什麼音訊也沒在有。
  
  本來兩人對外的名聲就是已經死了。
  
  此時,消息全無,就好似真的死了一般,無蹤無際。
  
  婁星家族無冕鋒。
  
  「沒有回望天涯和地魔火?」稼軒墨炎看著手中傳來的情報,眉頭緊緊的皺起。
  
  「是,完全沒有一絲消息。」來人也有點詫異。
  
  不過,只是兩個一般人,找不找得到人也無所謂。
  
  稼軒墨炎聽言皺著眉頭握著手中的情報。
  
  落羽和雲弒天沒回望天涯,也沒去地魔火,那他們是到什麼地方去了?
  
  怎麼突然間就好似消失了一般,搞什麼?
  
  又不來跟他辭行,又消失無蹤,難道是上三宗誰對他們動了暗手?想讓他們兩真的死了。
  
  免得被下三宗識破他們上三宗的計謀?
  
  臉,深深的沉了下來。
  
  這樣的假設絕對是有根據的。
  
  「蠢貨,一頭豬屎。」五指唰的握緊,手中的情報瞬間被鬥氣壓成粉末,從五指中飛揚而下。
  
  「少主,宗主找你。」外面傳來小廝的聲音。
  
  「知道了。」稼軒墨炎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怒火,沉聲應了一句,站起身來。
  
  落羽,雲弒天,這兩個人和他的帳,他會找他們好好的算。
  
  但是,誰要是真暗中下手害了他們,那就別怪他找出來後要他們好看。
  
  那是他的敵人,是他的對頭,誰也不能動。
  
  風捲天下,這天從春到夏,悠悠然的分外讓人迷惑。
  
  真真假假,讓人無言。
  
  時間一晃就是兩月,地處忘川大陸西南面的迦葉塔。
  
  這日是熱鬧非凡,人來人往,接踵摩肩,大紅的燈籠四方登臨,無數的高官貴客從四面八方而來。
  
  那陣勢,熱鬧非凡。
  
  「哈哈,臨風國主來了。」一身藍衣的迦葉塔迎客長老,笑如彌勒佛,也尊如彌勒佛。
  
  此時,率領著眾弟子站在迦葉塔下,迎接從四面八方前來的貴客。
  
  「路途遙遠,來的晚了,鄙人真是抱歉,抱歉啊。」
  
  位臨一國之主的臨風國主,討好的朝迎客長老笑道。
  
  「不晚,來的正合適,小李,迎國主進去。」
  
  「是,臨風國主請。」
  
  「恭喜,恭喜,大喜事啊……」這方臨風國主還沒步入迦葉塔,身後道喜的聲音是一浪接一浪的響起。
  
  「喔,林家主來了……」
  
  「哈哈,漢風國主……」
  
  川流不息,真正的川流不息。
  
  巍峨挺立的迦葉塔宗門前,無數頂級的馬車,魔獸,貴客,前仆後繼的拜會而來。
  
  那修長的隊伍,幾乎從迦葉塔宗門下,一直排到了迦葉塔宗門下屬的小城裡。
  
  那規模陣勢,簡直讓人歎為觀止。
  
  「聽說今日迦葉塔宗主為少主娶媳婦呢?」
  
  「可不是,你看這麼大的排場,我們周圍所有的附屬國國主都來了,這要不是少主娶媳婦,能這麼辦?」
  
  「就是,我聽說娶的可是冰聖宮宗主的三小姐……」
  
  「難怪了,這少夫人來頭可不小啊……」
  
  「怎麼不小,你說說……」
  
  「據我所知啊……」
  
  繁華的小城上,無數街頭巷尾的百姓或者迦葉塔外宗弟子,都在談論今日這樣的盛事。
    
  他們的覺悟沒有高到知道上三宗決裂,而迦葉塔和冰聖宮聯姻的好處。
  
  但是,卻是知道他們少主這少夫人來頭不小,這一門親事達成,以後他們迦葉塔更厲害了。
  
  而他們這屬於迦葉塔庇護的人,那自然是更能昂首挺胸了。
  
  因此下,沒人不歡喜,沒人不高興。
  
  但見那迦葉塔下附屬的小城,紅燈高掛,戶戶張燈結綵,紅綢鋪地,鑼鼓喧天。
  
  幾乎比他們自家娶媳婦都還熱鬧了。
  
  而伴隨著夕陽西下,燈火輝煌下,小城和盛裝的迦葉塔,更是越發的歡天喜地,熱鬧無限了。
  
  那一隊一隊的彩獅,戲班,妖嬈而過,華彩篇章。
  
  而就在這空前的熱鬧中,漫天星光下。
  
  城門口,一輛銀紅色的馬車緩緩的駛了進來。
  
  馬車看上去很普通,沒有雕龍畫風,沒有珠玉為簾,玉石為基。
  
  但是,明眼的人若是能看懂那馬車的制材,那門簾上絲絲點點紫色晶石的裝飾。
  
  就該知道,這區區一塊小小的紫晶石裝飾,就能比其他任何小國的國主馬車,不知道貴重到什麼地方去了。
  
  更不說這看似平實的馬車,真正的價值和貴氣了。
  
  銀色的角馬緩緩前進,馬車嘎吱嘎吱而來。
  
  身旁四人騎著看似平常的普通角馬,一臉的冷酷和肅殺。
  
  黑紅的緊身衣包裹著他們健壯的身軀,沒有任何張牙舞爪的裝飾和殺氣畢露的挑釁。
  
  但是,那從骨子裡露出來的殺伐之氣,卻生生的給他們刻上了四個字,生人勿近。
  
  此四人身後,縱馬跟著十六個同樣打扮的男子。
  
  同樣的黑紅,同樣的殺伐之氣,同樣的冷酷如冰。
  
  那是從修羅場中過來的絕對殺伐,
  
  那是從屍骨群中踏出來的絕對殺氣。
    
  伴隨著看似普通的馬車,緩緩從外城進入。
  
  二十個人的隊伍,在今日這樣眾多的來客和派頭中,實在算不上什麼。
  
  但是,那氣勢就好似一柄藏梢的劍,二十個人和馬車行如一體,劍藏梢,無傷。
  
  劍若出鞘,橫掃四方。
  
  「好大的排場。」銀紅色的馬車中,一人挑起絲絲幕簾看了一下外間的熱鬧,似笑非笑的道了一句。
  
  我家落羽想嫁人了。
  
  爬在馬車中正吃著香甜的軟糕的小銀,見此立刻鄙視的抬頭看著一身男裝打扮的落羽。
  
  而在它的眼前,那裡是什麼落羽。
  
  分明就是兩月前它見過一面的陵南少主。
  
  一身的淡白色長袍,手持一鎏金折扇,搖晃間風采翩翩,一派風流。
  
  任誰看去也是陵南少主,而不是君落羽。
  
  「你這個吃貨。」聲音清脆,卻又不是落羽的聲音是誰。
  
  頂著陵南少主摸樣的落羽,一指頭就朝小銀彈去。
  
  小銀動作爽利,砰的一下跳到小紅背後,我擋。
  
  小紅見此給小銀個屁股,真丟人。
  
  「以後我們的排場會更大。」坐在落羽對面的一樣貌普通的男子,,此時正把玩著手中的酒杯,聽言緩緩開口。
  
  樣貌普通,有那麼點神似陵南少主身邊的護衛首領,但是那聲音卻實實在在是雲弒天的聲音。
  
  那落羽版的陵南少主聽言,笑看了普通的雲弒天一眼:「我那是羨慕這個。」
  
  「我想給。」
  
  我想把天下最好的都給你,不為羨慕不羨慕,只為他想給她。
  
  落羽頓時揚頭微笑,那眼裡絲絲點點都是瞭解和深情。
  
  一旁的小紅和小銀見此,齊齊打了個寒戰。
  
  頂這陵南少主的臉,含情脈脈的看著他的護衛首領,兩個大男人如此對望,汗,真的讓它們兩發寒。
  
  真肉麻,小銀嘀咕。
  
  「你有意見?」
  
  一派風流的陵南少主邪笑的看著小銀,那落羽似的標準威脅眼神,讓小銀乖乖的靠邊。
  
  雲弒天見此微微笑了笑,搖了搖頭。
  
  窗外清風吹過,浮起雲弒天漆黑的墨發,髮絲飛揚。
  
  要出來行事,雲弒天這一頭銀髮就是標緻,還是隱藏的好。
  
  落羽伸手撈住,神態風流的輕輕一吻髮絲。
  
  三分輕佻,三分邪魅,三分風流,一分多情,把個陵南少主的神態,簡直模仿了個十分十。
  
  小銀和小紅大寒。
  
  就算冷酷如雲弒天也搖頭無語,伸手點了點落羽的鼻子。
  
  「地方到了。」就這當口,馬車簾子微掀,一臉冷硬的君飛沉聲道。
  
  疤痕密佈,本就有一條疤痕的君飛,此時臉上疤痕縱橫密佈,看上去分外猙獰。
  
  根本讓人看不出來,他就是君飛,地魔火新崛起的僱傭兵之首。
  
  兩月前落羽飛鷹傳信要他帶著他的僱傭兵人馬,前來找她。
  
  他當即帶著人馬前來。
  
  二十個人,二十個從死亡線上一次次生存下來的人,從殺戮的戰場中走出來的人。
  
  二十個從血中磨練出來的紫尊王者。
  
  沒有利害的離譜。
  
  但是,他敢說,只要他想殺一個人,那個人就是比他們高上幾倍,他也絕對,殺。
  
  「喔。」一派風流的陵南少主,輕佻門簾看了眼馬車外。
  
  絲絲點點星空下,那猶如猛虎一般盤踞高聳的迦葉塔,高可參天的矗立在他們的面前。
  
  那迦葉塔三個大字牌樓,在夜色下猶如三個張牙舞爪的猛獸,看上去分外的猙獰。
  
  而此時,迎客長老,所有迦葉塔的人都已經上了宗門,此地在無任何人把守。
    
  看上去空蕩蕩的一片安靜。
  
  落羽見此笑了,慢條斯理的揮舞了一下手中的折扇:「迦葉塔大喜,我們怎麼可能不到。」
  
  一聲落下,落羽手一揮,門簾湧動,前方拉車的角馬,立刻開始變換形態,拔地而起。
  
  十四級的吞雲貔貅。
  
  身後,二十匹角馬也開始變幻。
  
  二十隻十四級的雲豹。
  
  十四級,早已經可以幻化殘影,角馬形象,不過是殘影而已,真實的本身,卻是十四級的大魔獸。
  
  同一刻,車廂裡的小銀快速扯起一嬰孩穿的娃娃裝,往自己身上一套。
  
  銀色標誌,立刻消失,取而代之的則完全是個四不像魔獸,沒見過穿衣服的魔獸。
  
  而小紅則一頭栽進早就準備好的墨汁裡。
  
  一通翻滾下來,通紅的小紅早不見了,只剩下一個黑漆漆的不起眼的小魔獸。
  
  風過四方,一行車馬氣勢大盛。
  
  「走吧。」雲弒天冷冷的聲音飄起在夜空中。
  
  瞬時間,前方拉馬車的吞雲貔貅猛的一聲大吼,騰空而起,拉著馬車就朝迦葉塔宗頂而去。
  
  身後,二十匹雲豹同時一聲長嘯,托著君飛的人飛縱而上。
  
  夜色飛捲,迦葉塔宗頂,此時正熱鬧非凡。
  
  人過中年,卻一派威武之相貌,一襲寶藍色錦緞長袍,上面繡著一條張牙舞爪的麒麟。
  
  迦葉塔宗主此時精神抖擻,滿臉笑容的高高坐在主位之上。
  
  四方,則是無數的貴賓羅列。
  
  就連冰聖宮和雙葉城,都派來了上得了檯面的大長老,親自前來恭賀。
  
  「恭喜,恭喜宗主啊……」
  
  「哈哈,同喜,同喜。」
  
  「宗主大喜啊……」
  
  一片燈火輝煌的喜慶中,迦葉塔的少主一身紅衣,人本來長得不怎麼樣,不過被這逼人的喜氣襯上一襯,到也看上去分外順眼。
  
  此時拉著頭頂喜帕,一身鳳冠霞帔的新娘,前來大禮。
  
  「吉時到,新郎新娘拜天地……」
  
  轟然的鐘聲中,贊禮聲高高的漂越而起。
  
  立時,哄鬧的大殿立刻靜了下來,所有人含笑注視向大殿中央走過來的新人。
  
  冰聖宮和迦葉塔聯姻,以後兩宗之間的關係可更加親近了。
  
  迦葉塔和冰聖宮的高層,立時臉都笑開花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三拜……」
  
  「宗主,宗主,有人闖宗。」就在這高高的贊禮聲中,一道萬分不和諧的聲音突然猛的響起,打斷了一殿的喜慶。
  
  闖宗?這個時候敢闖他們迦葉塔?
  
  高坐主位的迦葉塔宗主面色不變,只淡淡的掃了一眼身邊的幾大長老。
  
  立刻,三四長老就走了下去。
  
  此時,天大的事情都不能耽誤拜堂吉時。
  
  闖宗,小小闖宗事情自然有的是人去解決,敢來觸他們迦葉塔此時的霉頭,哼。
  
  「繼續。」迦葉塔宗主微笑。
  
  「鬧鬧騰騰的,好生吵人。」就在迦葉塔宗主一音落下的當口,那漆黑的天幕下,一行碧藍光芒劃空而來。
  
  為首的正是拉車的十四級吞雲貔貅,而身後二十隻雲豹托著二十個紫尊王者,護衛在一輛銀紅色馬車,飛空而來。
  
  就好似一道流星正從此方天空經過。
  
  那從馬車中傳來的聲音,慵懶之極,夾雜著淡淡的不滿。
  
  下方迦葉塔塔頂大殿上的迦葉塔眾人,頓時齊齊一愣後,臉色一下就不好看了起來。
  
  如此無聲無息就從宗門下直逼宗頂,這來人……
  
  而其他賓客則是滿臉驚訝,迦葉塔有貴客來了?
  
  「正準備睡個好覺,卻被人擾了清夢。」馬車劃空而來,慵懶的聲音中滿是不爽。
  
  「敢擾主人清夢,殺無赦。」依在馬車車旁,臨空踏步而行的雲弒天,聲冷如冰。
  
  「嗯,看著討厭,毀了吧。」慵懶的聲音傳出。
  
  彷彿把這名滿天下的下三宗之一迦葉塔,完全沒有看在眼裡,就因為叨擾了他的清夢,就要毀了。
  
  這一淡淡聲下,下方本就臉色開始難看的迦葉塔眾人,立時憤怒了。
  
  從來只有他們欺負別人,還沒有人敢欺道他們門前。
  
  今日,居然敢有人上門挑釁,媽的……
  
  「何方人物,敢在我迦葉塔上撒野……」迦葉塔第二長老,身形一閃就衝出了大殿,面上全是惱怒。
  
  身後,立時有眾多迦葉塔弟子衝上。
  
  而回應他的根本不是往日的打躬作揖,和求饒討好。
  
  而是普通男子的手腕一揮,一股猛力疾飛而來:「囉嗦。」
  
  聲冷如冰,寒慄入骨。
  
  同一刻,兩道小小的魔獸身影一晃,但見璀璨的光芒過處,兩道強大的光球,轟的一聲劃空而來,直直砸向四方的大殿。
  
  立時,耀眼的光芒下,兩處大殿轟的一聲被砸成了殘渣。
  
  「敢挑釁我迦葉塔。」
  
  砰的一聲,一直面色不動的迦葉塔宗主,見此勃然大怒,猛的一巴掌拍向身側的案桌大吼出聲。
  
  敢在這麼多貴賓來客面前,在他們迦葉塔幾乎所有高手齊聚的當口,跑上門來挑釁。
  
  簡直就是太囂張,太囂張。
  
  「來人啊,不准留下一個。」迦葉塔宗主厲聲大喝。
  
  從來只有他迦葉塔欺負人,今天區區幾個紫尊王者就敢在他們大好的日子裡挑釁上門,殺。
  
  話音一落,立時,無數的高手朝著夜色下那看上去分外渺小的二十人車隊,殺去。
  
  「真是好大的口氣,滅了。」馬車中涼涼出聲。
  
  「是。」
  
  馬車外沒動的二十個紫尊王者,開始動了。
  
  無視眼前撲上來的超越紫尊王者的高手,二十個君飛手下的頂級僱傭兵,從懷中齊齊掏出一紫紅色的晶體。
  
  晶體見風化形。
  
  月牙白的大刀,鬼頭臂的長劍,天河沙色的雙槍,藍海色的大弓……
  
  五顏六色的璀璨光芒在天空中綻放,那光澤一瞬間完全蓋過下方燈火通明的迦葉塔塔頂。
  
  「殺。」二十人異口同聲,齊齊大喝。
  
  伴隨著這一聲大喝,那二十柄各色武器劃空而出,在夜色的空氣下蕩漾起天羅地網的刀風劍氣。
  
  朝著四面八方撲上來的迦葉塔高手
  
  就硬碰硬的撞了上去。
  
  「轟,」剎那間,只聽無數道悶響在天空中劃過,震響這一方天際。
  
  迦葉塔撲上去的高手們,被齊齊震退一步,幾乎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二十人。
  
  「天,那是失傳已久的迦葉神刀……」
  
  「那,那是吳天鉤……」
  
  「看,看,那是鬼頭陰陽劍,天啦,失傳天下五百多年的神兵利器……」
  
  「天啦……」
  
  同一刻,下方有眼力的迦葉塔,冰聖宮,雙葉城,的高層人物,幾乎是震撼的出聲驚呼。
  
  此前,這二十個紫尊王者不可怕。
  
  但是他們的武器,他們的武器全是忘川大陸神兵譜上排的上名號的神兵利器。
  
  任何人想得一柄都是奢求,而現在二十柄,整整二十柄……
  
  下方的迦葉塔宗主們震驚了。
  
  這要多強的勢力,這要多強的後台,才可能有這樣的能力,才可能有這樣的勢力?
  
  天,難道這天下除了隱世的六大宗門外,還有他們都不知道的宗門存在?
  
  震驚,無法言喻的震驚。
  
  迦葉塔的人震驚,半空中的人可沒震驚。
  
  但見那二十柄神兵利器所過之處,殿毀人亡。
  
  君飛的人,二十個猶如一體,同攻同守,這般的疊加之力,那可就不是壹加壹等於二了。
  
  那威力,直接等於四十個握著神兵利器的紫尊王者在破壞一切。
  
  那二十隻大魔獸氣息過處,狂風捲浪,摧毀一切。
  
  「轟。」一個光球扔下,下面的大殿被炸了個粉碎,穿著嬰孩裝的小銀滿意的一扭身,朝著另一處宮殿又衝去。
    
  當年不是要來望天涯算賬,要滅了望天涯嗎,今天統統的還回來。
  
  「砰。」一聲大響炸起,小紅一扭頭,雙眼放光的四處破壞。
  
  這陣勢,它喜歡,它喜歡。
  
  二十柄與雲弒天麒麟羅剎刀一般威力的神兵利器過處,任憑他強悍如迦葉塔的人,也得給我四處躲藏。
  
  但見那天羅地網織就之處。
  
  任何人都要望而卻步。
  
  但是那馬車行過之處,迦葉塔的大殿宗門被炸了個底朝天。
  
  一時間,迦葉塔塔頂被鬧了個手忙腳亂。
  
  「尊駕何人?我迦葉塔有得罪的地方,還請海涵,不如下來喝杯水酒如何,今日小兒大婚,還請尊駕給本宗個面子。」
  
  迦葉塔大殿外,迦葉塔宗主眉頭緊皺,面朝天空中縱橫而過的馬車喊道。
  
  他迦葉塔不是怕這二十柄神兵利器,真要拚命,他們絕對有能力拿下這一行人。
  
  但是,這背後的人呢?
  
  能擁有二十柄失傳已久的神兵利器的人物,可就不能輕易得罪了。
  
  「面子,本尊給誰面子也不會給你面子。」縱橫而過的馬車中,慵懶的聲音淡淡的傳來,充滿了不屑。
  
  本尊?此人是誰?好大的口氣。
  
  迦葉塔宗主面色一沉,手中二指猛的臨空一劃,一藍色的長劍虛空而出,朝著那銀紅色的馬車就是一劍驚天而劈下。
  
  「砰。」點點輕聲響起,絲絲波動出來。
  
  那銀紅色的馬車完好無損,在受了迦葉塔宗主一劍之下,根本沒一絲損毀。
  
  護在馬車外的雲弒天見此,只冷冷的掃了迦葉塔宗主一眼,那眼中全是冰冷。
  
  而迦葉塔眾人則完全震驚了。
  
  這是什麼馬車?居然能夠受得住他們宗主一擊,這……
  
  而就在此時,夜風微涼,絲絲飛捲。
  
  銀紅色馬車窗簾微動,被風輕輕的掀起一絲縫隙,露出裡面坐著的人。
  
  一身風流,一派尊貴。
  
  風輕揚,只是一瞬就復垂了下去。
  
  「陵南少主……」但是,下方有眼尖的人已經看的清清楚楚,不由驚怒出聲。
  
  砸他們宗門的不是別人,居然是上三宗的陵南家族的少主……
  
  上三宗,他們居然敢……居然敢……
  
  風乍起,絲絲清涼入骨。
  
  坐在馬車中的落羽,嘴角微微的勾勒起,那眼中的狡詐和邪氣,淋漓盡致。
  
  陵南少主,多好的皮相。
  


182燒冰聖宮
  
  夜色飛逸,天地一瞬間寂靜如初。
  
  「無趣。」
  
  臨空踱步站在馬車旁的雲弒天,見著下方呆愣震驚詫異等等情緒集與一身,已經忘了該反抗的迦葉塔眾人,冷冷的扔下兩個字。
  
  然後一揮手:「走。」
  
  冰冷而淡漠,顯得萬分無情。
  
  「是。」整齊而劃一,二十個紫尊王者立刻刀槍齊劃空而過,尊令出聲。
  
  同一刻,那二十隻十四級的雲豹和領頭的吞雲貔貅一聲昂然嘶叫,四蹄踏開,拉著馬車和人就朝著無盡夜空遠去。
  
  看上去,就好似他們根本看不起下面完全驚呆了的迦葉塔眾人。
  
  認為這般的摧毀和對仗都有損他們的面子,因此才不屑一顧的走了。
  
  實際上……
  
  月色皎潔,坐在馬車中的落羽笑顏如花。
  
  該出手時就出手,點了火可不是為了自我焚身的。
  
  夜風微涼,吹過一瞬間靜寂下來的迦葉塔頂峰。
  
  那絲絲的溫潤,清幽淡雅。
  
  夜色飛揚,神秘的馬車來的快,消失的更快,轉眼之間就好似天空中的一顆流星,遠遠的消失在夜空中。
  
  「陵……南……家……族……」
  
  而就在這消失的一瞬間,迦葉塔頂峰的迦葉塔眾人,方一驚回神,那憤怒之極的怒吼,穿破虛空,震懾四方。
  
  「陵南少主,好,好,我迦葉塔跟你陵南家族勢不兩立。」
  
  一身紅衣喜袍的迦葉塔宗主,此時回過神來,那威武的臉已經扭曲到了極致。
  
  看著滿巔峰被摧毀的七零八落的宮殿和死死傷傷的人。
  
  敢在他迦葉塔如此盛事的時候,衝上門來砸場子。
  
  竟敢在這麼多貴客面前毀他迦葉塔的面子。
  
  好,好,別以為你陵南少主一直沒露面,別以為藏在馬車中就沒人看見他的面孔。
  
  想借莫須有的人的名聲,砸他迦葉塔的場子,阻攔他們和冰聖宮聯姻。
  
  休想,完全的休想。
    
  哼,難怪有那麼多的神兵利器,原來背後是陵南家族。
  
  讓他們以為是世外神秘宗門,不敢妄自動手,他奶奶的,結果是陵南家族……
  
  「陵南少主,我們走著瞧……」
  
  冷怒的大吼震碎虛空,飄揚與迦葉塔這一方天空。
  
  殺氣四起,怒火沖天。
  
  嘻嘻,哈哈,遠遠聽見迦葉塔怒火沖天的怒吼聲,早跑回馬車中的小銀和小紅歡快極了。
  
  「走著瞧就走著瞧,我陵南少主還怕你迦葉塔不成?」嬌笑的聲音傳出,邪氣風流的陵南少主手一掀。
  
  一張薄如蟬翼的薄皮掀下,落羽那燦爛如花的笑臉,正張揚的笑著。
  
  早已經坐回馬車的雲弒天,也伸手在臉上揉了揉。
  
  那易容物品落下後,普通的侍衛首領還原成了雲弒天。
  
  「陵南到是真不怕他迦葉塔。」笑著把手中的易容物品一扔,雲弒天難得笑著接了落羽一句。
  
  看上去,心情那是極好。
  
  「那是自然。」落羽雙眉一挑,滿臉的邪笑。
  
  要是怕他迦葉塔,她何必找陵南家族來挑。
  
  好戲要開場囉,看好戲,看好戲。
  
  一旁爬在馬車案几上的小銀,揮舞著小爪子笑的沒眼睛沒鼻子的,一身的嬰兒裝,看上去居然可愛的不止一點半點。
  
  好爽,砸場子,毀地盤,就是爽。
  
  哇,它最喜歡這樣的運動了。
  
  「好戲已經開場了。」雲弒天高高的勾勒起嘴角。
  
  對面的落羽一點頭:「對。」
  
  一邊一伸手抱過黑漆漆的小紅,就把小紅給塞到了小銀的身上,然後特高興的使勁兩揉。
  
  頓時,銀白色的小銀立刻就被一身黑漆漆墨汁的小紅,給染成了黑白色。
  
  那黑銀黑銀黑不溜丟的摸樣,頓時讓心情本就大好的落羽,更是開懷大笑起來。
  
  哇哇,好髒,讓開讓開。
  
  小銀悲憤了,使勁個踹小紅。
  
  小紅本也被落羽揉的不快活,
  
  但是一見小銀的摸樣,那不快活的心瞬間快活了。
  
  頓時不需要落羽在揉,立刻四爪子一伸,牢牢的扯住小銀,就在小銀的身上打滾。
  
  哈哈,你好醜……
  
  頓時,兩隻在案幾上扭成了一個圓球。
  
  「哈哈……」蒼勁的笑聲劃破虛空,在夜色中遠遠的傳遞開去。
  
  映襯著頭頂璀璨的群星,此夜,簡直美好的不能在美好。
  
  馬車虛空飛速而去,領頭護衛在馬車外的君飛等人,聽著從馬車內傳來的大笑聲,不由也微微勾勒起嘴角。
  
  齊齊手一揮,一張薄薄的薄皮掀過。
  
  二十個英挺俊秀卻滿身殺伐之氣的青年,露出了本來面目。
  
  為首的君飛在夜色下高高的抬手一揮。
  
  風過天下,二十一匹十四級大魔獸在夜空中轉了個方向,朝著茫茫遠處,飛盾而去。
  
  天色大好,如流星飛落,眨眼無蹤。
  
  風乍起,一曲插曲驚天下。
  
  迦葉塔被砸了。
  
  在迦葉塔少主和冰聖宮三小姐聯姻的當天晚上,有人欺到迦葉塔門上去,砸了迦葉塔的場子不說。
  
  還全身而退,瀟灑的沒留下任何一絲雲彩。
  
  而這麼強悍的砸場子的人是誰?
  
  是陵南家族,是陵南家族的少主親自帶人砸了的。
  
  上三宗之一的陵南家族少主,帶人砸了下三宗迦葉塔聯姻盛況的當場。
  
  喔,這簡直就是驚天動地的大消息。
  
  一時間,這事情立刻以一種光速的傳播速度,朝著忘川大陸任何地方傳遞過去。
  
  迦葉塔和冰聖宮聯姻,以後就是兩宗聯手了,有倚仗了。
  
  這勢力自然就大了去了。
  
  而陵南家族就坐落在迦葉塔和冰聖宮之間,那為了自身的利益,自然是不希望兩家聯姻成功的。
  
  所以,會出手破壞。
  
  瞧,這是多麼實在而又貼切的推理和結論。
  
  這簡直就是陵南家族少主會砸迦葉塔場子的最好的理由,放眼天下都說的通。
    
  一時間,天下風雲,盡皆述說陵南家族和迦葉塔結仇。
  
  「砸迦葉塔?我砸了迦葉塔?我怎麼不知道?」而還在婁星家族的陵南少主震驚了。
  
  開什麼玩笑,他還在婁星家族,怎麼可能萬里迢迢去砸了迦葉塔。
  
  婁星少主稼軒墨炎看著震驚的陵南少主,別說,他也挺震驚的,不用想也知道,這不擺明了栽贓嫁禍嗎。
  
  可,傳言回來的真實可靠。
  
  就連他們在迦葉塔的探子,也說是好多人親眼看見了那一瞬間從馬車中露出臉的陵南少主。
  
  雖然只是一眼,但是絕對錯不了,肯定是陵南少主。
  
  就連他們自己的探子都這麼說了,那還……
  
  這天底下,白日見鬼了。
  
  「有人在針對我們。」也還沒有回海神宗的海墨風眉頭微皺,淡淡的出聲。
    
  這事完全挑起了迦葉塔和陵南家族的仇恨。
  
  他們剛剛上三宗才從明面上轉到了暗地裡。
  
  現在就扯出這麼大的恩怨,迦葉塔和陵南要撕破了臉對上,那他們明還是暗,就真沒多大意思了。
  
  「有沒有可能是下三宗自編自演?」稼軒墨炎靠在玉石椅子上。
  
  「難說。」海墨風摸著下巴。
  
  「不管他是不是自編自演,現在我這麻煩了,我……」
  
  「少主,少主,宗主的萬里加急,要你快點回去。」陵南少主憤怒的話還沒說完,陵南家主的命令就到了。
  
  夏風微微吹過,楊柳碧綠飛揚。
  
  百花競相綻放,俏麗難言,繽紛多彩。
  
  而在這繽紛中,沉寂這麼多年的忘川大陸也開始鬧騰了。
  
  隱世宗門,迦葉塔和陵南家族對撞。
  
  如此強勢的撕破臉,達到不死不休的局面。
  
  就如一支強心針,注入了沉寂多年的忘川大陸,讓真正的高手宗門國度們,熱鬧了。
  
  在這火辣辣的夏日,上三宗陵南家族和下三宗迦葉塔撕破了臉。
  
  而這撕破臉的代價,就大了。
    
  不似望天涯等國度,動亂也只能動亂到佛仙一水一個層面。
  
  隱世的宗門動了。
  
  明面上看起來沒多少勢力牽扯,實際上僅僅兩家的勢力,就已經牽扯忘川大陸五分之二的國度。
  
  這夏,要炙熱了。
  
  而就在這大陸盛傳的迦葉塔和陵南家族撕破臉的時候。
  
  一頁扁舟下冰川,勢要把這炙熱也帶到萬年冰川上去。
  
  冰聖宮,坐落於忘川大陸正北方。
  
  與他的名字相得益彰,開宗之地乃萬年冰川之上,四處茫茫冰雪,冰晶閃爍,純白一片。
  
  不比海神宗的黑色詭秘,不似婁星家族的浩然正氣,也不予迦葉塔的劍走偏鋒,犀利冰冷。
  
  而是一種純潔,真真正正的純潔。
  
  白色的冰宮,建立在通透的萬年冰川上。
  
  就好像天地之初一般,那麼的純淨,那麼的冰霜高潔,那麼的不沾染一絲塵埃。
  
  無色無塵,俯視天下。
  
  那陽光照耀在純白的冰宮之上,折射出五顏六色的光芒,那樣的璀璨,讓人幾乎要肅聲膜拜。
  
  且不說冰聖宮能力勢力所作所為如何,只單單看這璀璨聖潔的冰宮。
  
  天下,無一處能夠及的上。
  
  那怕是那有容乃大的飄渺密地。
  
  冰水浩大,冰川縱橫。
  
  不同於婁星家族等地,冰聖宮坐落在冰山之上,周圍觸目所及全是茫茫的冰水。
  
  腳下就是冰川,周圍就是海水。
  
  冰聖宮,被萬年寒冰包裹在正中央,與世隔絕。
  
  要想與它連接,只有乘船而上,橫渡平洋。
  
  因此下,冰聖宮宗門之地高不可攀,它的下屬勢力也只能圍繞在冰聖宮外圍建築。
  
  喧鬧的冰城駐守在冰聖宮的四個方向,遙遙相望。
  
  這一日天光大好,碧藍的天空絲絲雲朵飛揚,與那透明的冰川水面相互輝映,剎是美麗。
  
  冰面上,無數的船隻往來縱橫,行徑與這一方天地之間。
    
  「烽煙起,尋愛似浪淘沙。遇見她,如春水映梨花。揮劍斷天涯,相思輕放下。夢中我癡癡牽掛。」
  
  就在這冰川世界,純潔無暇間,一艘黑紅色的樓船在冰水間飛揚而過,猶如蜻蜓點水,飄然而來。
  
  從船上傳來的清脆歌聲,不同於忘川大陸的各色小調,大氣而曲調簡潔明快,更加鮮活。
  
  冰水面上穿梭的各色船隻,見此無不側頭朝此黑色樓船看去。
  
  樓船樸質,看上去非金非墨,非鐵非銅,更加不是什麼木質材料製造而成,材料相當獨特。
  
  在陽光下散發著烏金的光芒,深沉而又內斂。
  
  此時船頭,兩邊船身,船尾,各自坐著五個人。
  
  沒有漿,沒有划船的船員。
  
  只有這二十個人袖袍揮動間,蕩漾起絲絲風浪。
  
  而就在這風浪中,該不大不小的樓船就好似吃足了風一般,朝著冰聖宮的方向如飛而去。
  
  一瞬千里,飄如仙塵。
  
  那份速度,那份悠然,讓見慣了大場面的冰聖宮四方的人,也微微動容。
  
  看這派頭和氣勢,不知道又是那一位高人前來參拜了。
  
  「顧不顧將相王侯,管不管萬世千秋,求只求愛化解這萬丈紅塵紛亂永無休。
  
  愛更愛天長地久,要更要似水溫柔,誰在乎誰主春秋。」
  
  就在這如飛而來的黑紅色樓船的二樓上,隔窗坐著兩個人。
  
  此時那奧妙的歌聲正隨風而來,清脆而靈動八方。
  
  各方抬頭,只見那樓船二樓上,當窗處一眉目如畫的女子,正神色悠然,芊芊十指在琴弦上優雅的波動。
  
  臨窗而唱,儀態悠然。
  
  而在她的對面,則坐這一個頭髮花白的老頭,看上去精神到是相當好,一身的淡黃色長袍。
  
  此時正微閉著眼,手指在面前的桌面上輕輕叩擊,好像聽的萬分暢快。
  
  「一生有愛何懼風飛沙,悲白髮留不住繁華,拋去江山如畫換她笑面如花,
    
  抵過這一生空牽掛。心若無怨愛恨也隨她,天地大情路永無涯,只為她袖手天下。」
  
  輕曲聲中,樓船如飛而過,只留這無盡奧妙歌曲在其上縹緲飛揚。
  
  樓船卻早已遠去,給眾人的不過驚鴻一現。
  
  「你寫的?」朝著冰聖宮方向而去的樓船上,白頭髮老頭睜眼看著眼前明媚的少女,眼中有著驚訝。
  
  「不是,別人的。」少女燦爛一笑,慢條斯理的彈著琴。
  
  「誰在乎誰主春秋,只為她袖手天下,好,好。」聲音低沉,言談中儘是贊同,卻並不如老年人該有的蒼勁和沙啞。
  
  「那在給你唱一首更好的。」
  
  輕笑嫣然,琴聲既起,飛揚四方。
  
  船快如電,行過千山,前方巍峨峰頂,萬年冰川上冰聖宮正高高的矗立於其上。
  
  「來者何人?」巍峨冰川碼頭上,自有侍衛巡邏。
  
  黑色的樓船瞬息而至,停靠在那堅冰之上。
  
  「雙葉城城主拜訪冰聖宮宮主,快報。」
  
  船頭上,一身材修長滿身冷酷,臉上橫著一道疤痕的男子,快步出艙門沉聲低喝道。
  
  「雙葉城城主?」
  
  負責巡邏的冰聖宮護衛和守護者,聽聲都嚇了一大跳。
  
  雙葉城城主可是好大的來頭,與他們宮主是一個級別的,以前從來沒有來過冰聖宮,今日怎麼親自來了。
  
  「這……這……」
  
  「令牌。」那站立船頭的冷面男子,見冰聖宮一群守護沒有回過神來,眼中冰寒之色一閃,啪的一揚手,扔下來一杖令牌。
  
  那巡邏的侍衛們接住一看,雙葉城的飛龍令。
  
  具體雙葉城主用的是什麼令牌,冰聖宮這個級別的侍衛是不知道的。
  
  但是這飛龍令可是真的聽說過是屬於雙葉城的。
  
  當下,這方的護衛再也不敢大意:「請,請,城主請宮裡請,我們馬上就去稟報宗主。」
  
  一面說,一邊早就有人飛奔的朝著冰聖宮宮頂而去。
    
  「這是我們城主給你們宮主帶來的東西,前面帶路,這些不能在船上久放,快。」疤痕男人冷聲喝出,聲音很急。
  
  那二十個掌船之人,早已經從船艙中一人一箱扛著一黑漆漆的晶石箱子出來。
  
  「好,好……」
  
  看以黑色晶石為箱,就算在沒眼力也知道這是好東西,箱子都用的晶石,那裡面肯定是好東西。
    
  一時間,那些個士兵和護衛們,爭先恐後的就朝冰聖宮宮頂的方向帶路。
  
  外界盛傳迦葉塔和陵南家族撕破臉。
  
  此時雙葉城城主,突然親自來見他們的宮主,一定有重要的事情,絕對不能耽擱。
  
  一瞬間,為雙葉城主來找到了絕好理由的冰聖宮護衛們,哪敢有絲毫的且慢了。
  
  飛躍而上,疤痕男子見此帶著身後二十個扛著黑色晶石箱子的男子,就朝著冰聖宮內宮方向飛奔而去。
  
  而黑色的晶石船上,淡淡的琴聲依舊,裡面的兩人並沒有下來。
  
  冰川上的冰聖宮護衛們,畢恭畢敬的在冰川上恭立著。
  
  雙葉城的城主,那是要他們宮主親自來迎接才和禮數的。
  
  寒風飛捲,掠冰而過。
  
  明明已經是夏日天氣,不過由於地處極北之地,萬年冰川當中。
  
  風過也,還是寒慄刺骨。
  
  疾奔而上,疤痕男子帶著二十個男人,扛著黑色的箱子,轉瞬間已經上到了冰聖宮的內宮方向,行入了宮裡。
  
  璀璨華光,冰為肌膚,玉為神。
  
  巍峨通透的冰聖宮,簡直就是天底下最美麗的地方。
  
  此時,早橫衝而上的稟報人員,已經衝至了冰聖宮宮主所在的寢宮。
  
  「雙葉城主來了?」年過中年一身純白長衫,相貌頗有點仙風道骨的冰聖宮宮主聞稟很是詫異。
  
  怎麼沒說一聲就親自來了?
  
  這怎麼回事?出了什麼事情了嗎?
  
  「是的,這是雙葉城城主的令牌。」傳信的人員喘著氣大聲道。
    
  他們還是第一次巡邏的時候遇見雙葉城城主這樣打來頭的人到,實在是有點激動,要是招待好了,以後肯定能陞官的。
  
  這也是他們一路急衝,沒讓其他人稟告的原由。
  
  「雙葉城主來還需要令牌?」冰聖宮宮主眉色一皺。
  
  手一樣,臨空吸過那飛龍令低頭一看,頓時臉色一沉:「飯桶,這飛龍令是假的。」
  
  說罷,反手就狠狠摔在了地上。
  
  那飛龍令立刻摔的粉碎,露出裡面泥土的制材。
  
  飛龍令,那是雙葉城聯絡所屬情報人員的令牌,怎麼能夠代表雙葉城主,
  
  該死的,讓人魚目混雜了。
  
  「啊……」那以為能得賞賜的報信人員驚悚了,這……
  
  「來人,去看看什麼人敢冒名上山。」冰聖宮宮主臉沉如水。
  
  「是。」宮中執掌的護衛立刻動了起來。
  
  而就在冰聖宮宮主發現假的令牌的同一刻,那已經疾奔而上行至冰聖宮內宮中的疤痕男子一行猛的頓住腳步。
  
  就在他們頓住腳步的一瞬間。
  
  兩條黑色的小身影唰的從疤痕男子的身上衝出,瞬間飛天。
  
  八隻爪子猛的凌空一吸,那被二十個扛上來的二十個黑晶石箱子,轟的一聲疾飛而起。
  
  朝著四面八方飛去。
  
  「啊……」還在前面為這一行人帶路的冰聖宮人,見此不由啊了一聲,完全沒回過神來。
  
  然就在他們啊的一聲下,那二十個男子動了。
  
  只見此二十人動作一致,迅猛絕倫的從懷中掏出一紫紅色晶體,見風化形,須臾間化成二十把黑紅色的大弓,人手一把。
  
  拉弓取箭,瞄準上弓。
  
  一切不過一瞬間時間。
  
  拉弓瞄準朝著空中正朝四方飛落的黑晶石箱子的二十人,手指一彈,箭如流星,瞬間射出。
  
  但見黑紅色金光過處,那黑色的箱子轟的一聲在半空中炸裂了開來。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中,火紅色的好似岩漿一般的東西,
    
  從黑晶石箱子中炸裂出來,朝著四面八方飛濺而落。
  
  二十個人那麼大的箱子,裝的東西不多也不少,瞬間鋪滿這一片冰聖宮的大小宮殿。
  
  火紅岩漿落下,半空中兩隻黑漆漆的魔獸,齊齊一聲長嘯,嘯聲過處,火紅的光芒一閃。
  
  「轟。」就好似油遇見了火。
  
  火紅的光芒猶如巨龍飛躍而過,瞬間點燃所有沾滿火紅岩漿的宮殿。
  
  情況間,只見無數火焰騰飛而起。
  
  就好似純淨的冰宮,盛開出燦爛的鮮花。
  
  狗狗,半空中兩隻小獸見此,立刻爪子一揮,調頭大叫著就朝冰川下停泊的黑色船隻跑去。
  
  而那疤痕男子領著的二十人,也在弓箭出鞘的當口,調頭就走,飛奔而下。
  
  熊熊火焰騰空,頃刻間橫掃四方。
  
  冰聖宮以冰為牆,以雪為瓦,最是忌火。
  
  二十箱從婁星家族偷來的地底岩漿,那可是絕對火中的聖品,經久不息的能力,足夠冰聖宮好好吃上一壺了。
  
  火焰繚繞,瞬間滔天。
  
  冰聖宮半邊天一瞬間都被燒紅了起來。
  
  「有敵人……」
  
  「封鎖四方,防範,快……」
  
  「救火,快救火……」
  
  瞬息間,冰聖宮大亂。
  
  冰風飛揚,風助火勢,火焰越來越旺。
  
  而在這火焰飛揚中,黑色樓船人員歸位,在這漫天大火中,調頭而走。
  
  袖袍閃動,優雅的琴聲繚繞清亮,再度以來時妖嬈,去時悠然的姿態,輕飄飄離去。
  
  端的是來若驚鴻,去若游龍。
  
  而就在這離去中,那些早先沉醉在黑色樓船美妙歌聲中的冰聖宮外圍巡邏的人,突然想起那華白頭髮的老頭是誰了。
  
  「婁星家族二長老……」
  
  那個坐在窗邊聽美女唱曲的老頭,就是婁星家族的第二長老,絕對的婁星實權人物啊。
  
  他……他怎麼跑這來了。
  
  寒風飛捲,冰與火的交織,在這萬年冰川上綻放著。
  
  火紅與冰潔,妖嬈。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6 08:35 PM

183炸雙葉城
  
  夏風拂過忘川大陸,大陸的炙熱再度掀起一個高潮。
  
  續迦葉塔被陵南少主砸了過後,冰聖宮在被婁星家族二長老給燒了。
  
  這一消息在這本已經開始炙熱的大陸上,如暴風簾卷,瞬間朝著四面八方傳播開去。
  
  所過之處,猶如野火燎原,橫掃四方。
  
  驚訝,震驚……等等情緒已經不足以形容所有人的反映。
  
  這簡直……這簡直……太勁爆了。
  
  風過天下,忘川大陸風起雲湧。
  
  婁星家族無冕鋒。
  
  「開什麼玩笑,我燒了冰聖宮?」婁星第二長老幾乎不認識自己的看著眼前傳來的消息,指著自己的鼻子叫道。
  
  回應他的是一片靜默。
  
  大殿上婁星家主,稼軒墨炎,和還沒走的海墨風,及其所有的婁星權臣們,都是沉默,死寂的沉默。
  
  萬里之外,他們的第二長老燒了冰聖宮,說出去誰信啊。
  
  他們親眼看見他們的第二長老,這段時間在婁星家族的。
  
  可是,這悠悠眾口來勢洶洶。
  
  他們婁星內部人說他們第二長老沒有去燒冰聖宮,這樣的證詞說出去誰信啊。
  
  「你與一女彈琴唱歌,冒充雙葉城城主前往,眾目睽睽。」海墨風捏著海神宗傳來的消息,神色真的淡然不了了。
  
  海神宗都收到婁星第二長老一把火燒了半個冰聖宮,而且用的還是婁星專屬的地裂岩漿的確鑿消息。
  
  這,恐怕就是第二長老跳進忘川河,都洗不乾淨了。
  
  同樣的,婁星家族也永遠別想洗清不是他們指示二長老幹的。
  
  「啪。」大座上婁星家主臉色鐵青的一巴掌狠狠的拍在了身邊的案几上,白玉的案幾立刻被震成碎片。
  
  「是誰做的?」
  
  該死的,居然敢惹他婁星家族,不想活了?
  
  滿大殿憤怒的死寂。
  
  要是知道是誰做的,他們怎麼可能還在這裡坐以待斃。
  
  「挑起我們婁星和冰聖宮,
    
  迦葉塔和陵南家族的恩仇,誰能坐收漁人之利?」
  
  滿大殿的靜寂中,稼軒墨炎沉著臉突然出聲。
  
  此話一落,滿殿憤怒的婁星家族人,齊齊眉色一轉間,猛的看向了海墨風。
  
  上三宗和下三宗是有恩怨。
  
  但是從來沒有如此光明正大,逼上門去砸場子。
  
  這完全是把幾宗所有的恩怨情仇,全部擺在了明面上,這絕對不是一個明智的做法。
  
  當然,這是針對,婁星,陵南,冰聖宮和迦葉塔來說。
  
  四宗對上,這巨大的牽扯下,四宗絕對都不好過。
  
  然而,好過的人也不是沒有。
  
  譬如說,海神宗……
  
  獨善其身,這些恩怨又不牽扯他們。
  
  等他們四宗鬥個你死我活的時候,在來一網打盡,這漁翁……
  
  這天下誰不知道,海神宗的海墨風性情淡漠,但是那心思計算可算是六宗之中的翹楚。
  
  「你懷疑我?」海墨風抬頭看著稼軒墨炎。
  
  稼軒墨炎神色冷沉,但是卻搖了搖頭。
  
  海神宗還沒那麼大的口,能一口吞併四宗。
  
  更何況,他們才演了一出化明為暗,上三宗準備聯手的戲碼,這一切可都是海墨風出的主意。
  
  要是真有如斯想,那簡直就是多此一舉不說,反而自己扇了自己一巴掌。
  
  因此,到不是懷疑海墨風。
  
  海墨風見稼軒墨炎搖了搖頭,當下微微收斂起眼中一閃而過的冷光,點點頭道:「我海神要是想吞四宗,不會打這餿主意。」
  
  四宗一場血拼,下來還剩下什麼。
  
  並且,上三宗才結盟,就出這麼個事情,他海神不一樣會牽扯進去。
  
  懷疑他,就真的該打了。
  
  「不過,這背後到底是誰在搗鬼,居然敢把四宗都算計進去。」皺著眉頭,海墨風聲同樣沉如冰。
  
  若說迦葉塔和陵南家族撕破臉,還勉強可以扯到是不是私人恩怨,所以陷害陵南啊什麼的。
    
  但是,這婁星和冰聖宮的事情一出。
  
  簡單了,絕對是有人背後在針對他們。
  
  有人想一網打了六宗,等著坐收漁人之利呢。
  
  六宗?啊,海墨風心中一盤算,突然間猛的一下站了起來。
  
  同一刻,稼軒墨炎也抬頭皺眉道:「你海神宗和雙葉城……」
  
  陵南迦葉,婁星冰聖,已經被牽扯進來了。
  
  那下一個會不會是海神和雙葉?
  
  「告辭,我先走一步。」同樣也想起這個可能的海墨風臉色冷淡如冰,朝著婁星家主一拱手,轉身就走。
  
  四宗已經出事,只剩下他海神和雙葉城了。
  
  會不會下一個對象就是他?
  
  不,他一定要去阻止,一定要想辦法。
  
  隱世六宗要是全部牽扯下去,那後果……
  
  他海墨風,無法想像。
  
  風乍起,繁花似錦,幽香遍天下。
  
  而就在海墨風和就軒轅澈猜測出那背後搗鬼的人,有可能針對最後兩宗做出什麼,並且準備盡力挽救的時候。
  
  時光飛揚,有人卻已經比他先一步到了雙葉城。
  
  雙葉城,地處忘川大陸西北方。
  
  地理偏北,但是絕沒有冰聖宮的冰天雪地,卻也沒有南面的婁星家族所在地的溫熱。
  
  此時夏日時節,倒是難得的清爽宜人。
  
  西北民風彪悍,大氣而爽利。
  
  所行所住,都延續了這股彪悍和爽快。
  
  厚重而雄偉的石頭城堡隨處可見,一塊塊青石雕琢而成,不顯尊貴,卻極具硬朗。
  
  那雙葉城更是代表中的代表。
  
  雄偉的青石王宮矗立在浩瀚的天地之間,沒有刻意的雕琢,沒有誇張的裝飾,更加沒有華麗的修飾。
  
  但是,就僅僅是這樣蒼涼的雄壯美,卻讓人歎為觀止。
  
  就好像一頭蒼狼靜靜的矗立在這一方,戾氣四射,雄霸一方。
  
  雙葉城外,無數的城堡和街道縱橫開來,形成城外城,把雙葉城包圍在了這方的正中心。
    
  頗有點梵蒂岡的味道。
  
  然而本傲視西北的雙葉城,此時卻巡邏嚴謹,城外城無處可見雙葉城的弟子或者城外城王宮的侍衛巡邏。
  
  一排排,一隊隊,就好似拉網一般的嚴密巡查。
  
  而那城外城中的雙葉城更是日夜有人堅守,那宗門前的弟子比往日整整多了一倍。
  
  還全都是有能力的高手,並不是普通時候那些低級的看門者。
  
  這樣的變化頓時讓城外城的居民們不安起來。
  
  怎麼了?一向並不怎麼注重這方面的雙葉城,突然之間如此的嚴密和防範起來。
  
  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或者是要出什麼事情?
  
  一時間,謠言四起,人心惶惶。
  
  不過相對人心惶惶的城外城,雙葉城宗門還是相當的冷靜。
  
  下三宗,冰聖宮和迦葉塔都被上三宗給砸了。
  
  雖然,他雙葉城自認為跟剩下的海神宗,一向隔得太遠因此沒什麼牽扯,但是也不能保會不會突然抽風打到他腦袋上來。
  
  畢竟,他下三宗從來沒有想到,上三宗的婁星和陵南會真的就這麼轟轟烈烈的出手,砸了下三宗兩宗的場子。
  
  一切防範於未來,仔細點沒有錯。
  
  往來巡邏,三步一崗,雙葉城好不森嚴。
  
  而就在他們如此的森嚴中,卻沒有注意到,一輛普通的黑色馬車,已經在雙葉城的城外城停了幾天了。
  
  這日上,中午驟雨,下午又收了晴去。
  
  一輪彩虹高高的掛在空中,洗滌過的天空,真是萬分的美麗。
  
  城外城的楊柳湖岸,頓時多了不少的遊人墨客。
  
  「真漂亮。」一身淡粉色短衣長褲,落羽恢復原來的摸樣,靠在遊湖的小舟上,眉眼中滿是欣賞。
  
  在二十一世紀,想看這樣純美的天空彩虹,那真是一件太不容易的事情了。
  
  就在她對面盤膝坐著的雲弒天,容貌沒變,不過還是依舊頂著一頭黑髮,此時黑髮隨風飛舞,
    
  襯著飲酒的他越發俊美無邊。
  
  落羽讚了一句後,眉色一掃間對上面前的雲弒天。
  
  漫天夕陽中,雲弒天正好背光而坐。
  
  那橘紅的光芒,整個包裹著他,紅與黑的交織,地獄與天堂的絢美,盡皆體現在雲弒天的身上。
  
  周圍的遊客幾乎都看呆了。
  
  落羽知道雲弒天好看,卻從沒見過這樣的風情,當下眨也不眨的看著雲弒天。
  
  這人是她的呢,是她的,就她一個人的。
  
  輕風起,黑髮隨風飛揚,橘紅遍天,五彩神光。
  
  「看傻了?」一口飲盡杯中酒,雲弒天轉頭對上落羽定定的目光,眼中難得的蘊含著得意的笑意。
  
  落羽聽聲眨了一下眼,也笑了起來:「是啊。」
  
  「喜歡?」雲弒天揚眉。
  
  落羽聽言臉上笑容越發燦爛,點頭爽利之極的道:「喜歡。」
  
  雲弒天聽言萬分滿意,手一伸摟過落羽的腰,不顧眾目睽睽萬千遊客,俯身重重在落羽唇上烙下一吻。
  
  「我也很喜歡。」
  
  你喜歡我,我也很喜歡你。
  
  一吻纏綿,瞬間碎了岸邊一地的芳心。
  
  而在落羽和雲弒天遊湖賞玩,纏纏綿綿的時候,小紅帶著一群打下手的,正在雙葉城的地下,埋頭苦幹。
  
  有石頭的地方就是小紅的天堂,橫行無忌,誰都不敢爭鋒。
  
  此時,小紅,小銀,吞雲貔貅,還有那二十頭雲豹,正在雙葉城地下縱橫往來。
  
  你,把這一條通道挖出來……
  
  你,走這方,這裡需要一條通道……
  
  你,跟著我走……
  
  小紅一身銀紅光芒閃爍,威風凜凜。
  
  身後跟著的小銀,吞雲貔貅等二話不說,全聽著小紅的在地底打洞。
  
  週身有小紅的力量籠罩,可以在石頭裡肆意穿梭不說,上面雙葉城的防護也檢測不到它們,安全。
  
  雙葉城下面的通道已經打了幾天了。
  
  由於是地處雙葉城王宮地下,石頭裡也有不少的禁制.
    
  為了不讓雙葉城發覺,因此頗要費不少的功夫。
  
  現在只需要在幾條就能夠完全貫通,立馬就可以收工。
  
  東面已經完全挖掘好……
  
  西面也馬上就暢通了……
  
  南面已經收工……
  
  小銀在地道裡往來穿梭,為小紅提供最快的信息。
  
  好了,北面也已經完成,吞雲貔貅最後一個出現在雙葉城地下中央小紅的位置,神色興奮的稟報。
  
  一直以力量為這二十頭十四級大魔獸防護的小紅一聽,紅丹丹的大眼睛唰的睜開,一下躍起。
  
  好,幹的好。
  
  興奮的神色在小紅眼中一閃,小爪子朝前一揮。
  
  你們,一人一個,把這盒子安裝到你們開挖的位置,連通,還有誰不明白?
  
  明白,二十隻雲豹和吞雲貔貅齊齊無聲大吼。
  
  那好,上。
  
  一無聲的命令落下,小紅當先抱起一直放在它面前的一通紅的晶石盒子,朝著一條通道就奔了進去。
  
  身後,小銀,吞雲貔貅等立時蜂擁而上,一獸一盒,各自抱過,朝著二十幾條通道就各自衝去。
  
  通道縱橫,毫無規律。
  
  但是,若是從雙葉城上面的王宮分佈來看。
  
  那二十幾條通道,正好分佈於這雙葉城東面,這小半個王宮二十幾座宮殿地下。
  
  通道狹小,只容小小魔獸獨身而過。
  
  瞬息之間,二十幾隻大魔獸就完全到位。
  
  小爪子一翻,那小小的盒子內,鬥氣凝結的晶石正端端正正的擺放在裡面。
  
  別看只有成人拳頭大小,那被壓縮在裡面的威力……
  
  就算是攻城用的鬥氣炸彈,都完全望塵莫及。
  
  小心又快速的把鬥氣凝結的晶石取出,固定在特定的位置,小銀立時倒退著,順著那小小的通道,就開始布線起來。
  
  那是特製的導火線,是專門用來引爆這晶石炸彈的。
  
  小小的洞穴裡,二十幾隻十四級的大魔獸,在小紅的力量防護下,快速的朝著外圍布線出來。
    
  夕陽西下,轉眼夜已黃昏。
  
  西邊的天空就是高廣,比之婁星家族和冰聖宮所處的天空,都顯的越發的高廣和燦爛。
  
  由於近日雨落天涼,難得的涼風習習。
  
  因此下城外城不少民眾走出家門,在月夜下暢遊夜下城。
  
  賣面人的,賣麵條混沌的,賣燈籠小人的,賣字畫古董的……
  
  把個城外城點綴的很是熱鬧。
  
  「轟。」就在這熱鬧中,城外城河岸邊上璀璨的煙花突然憑空而起,炸裂在空中,爆發出光彩琉璃的煙花。
  
  紫的,藍的,白的,紅的……
  
  剎那間吸引了無數的眼光和歡樂。
  
  「啊,那邊有人放煙火,走,瞧瞧去……」
  
  「哇,好看好看,啊爹我們靠前去……」
  
  「喲,那家子放焰火呢,走,看看去……」
  
  一時間,乘涼逛街的人眾都朝城外城的河岸邊擁擠了過來。
  
  夜色迷醉,焰火在天空中肆意綻放。
  
  「好不好看?」月夜下,站在滿天焰火下的雲弒天,手中執著火折子,看著一旁凝望天空的落羽。
  
  落羽抬頭看著天空中綻放的各式各樣的煙火。
  
  不比現代社會的好看和新奇,沒有那種繁複的做工和盛大的場面。
  
  但是……
  
  落羽低頭,看著焰火下為她點燃焰火的雲弒天。
  
  嘴角緩緩的勾勒出燦爛的笑意來。
  
  不好看,無所謂。
  
  沒有現代的做工和高科技,更無所謂。
  
  只要有他在這邊,那麼抵的過任何東西,任何事。
  
  心,是溫暖的,那麼所有都是溫暖的。
  
  「好看。」巧笑嫣然,落羽看著回頭的雲弒天,兩眉眼彎彎。
  
  雲弒天見落羽喜歡,便繼續放下身段,動作冷漠的點燃一杖一杖的焰火。
  
  「啪,砰,轟……」
  
  各色禮花綻放,在夜空下競相鬥艷。
    
  若一生能如此相依相偎。
  
  那麼,就算經受再多的風浪和波折,那也值得。
  
  「好看,真好看……」
  
  「那朵好漂亮……」
  
  此起彼伏的笑鬧聲,在城外城河邊上飛揚而起,隨著那淡淡的清風,朝著四面八方飛揚。
  
  城外城河岸,此時聚集攏來無數的人,無不翹首觀看。
  
  城外煙火漂亮,雙葉城地下魔獸們的動作也越發的快了。
  
  完工。
  
  我這裡好了。
  
  我這裡也好了。
  
  身影一個個的從地下冒出來,大魔獸們按捺住自己的氣息,等候在洞口。
  
  當最後一個雲豹出來,小銀快速的把二十幾條導線引在了早已經埋好的接頭之上。
  
  一旁出來的小紅見此,小爪子朝前一揮。
  
  立刻,吞雲貔貅爪子在地面上一按,一道細細的土黃色光芒瞬間如閃電般朝著前方閃爍而出。
  
  撤,一見吞雲貔貅力量已出,小銀爪子一揚。
  
  瞬息間,二十幾隻大魔獸朝著雙葉城外城就沖了去。
  
  身形如電,快如奔雷,卻一絲聲響也沒發出。
  
  同一刻,吞雲貔貅的力量沿著地面行走到了預定位置。
  
  「砰。」只聽一聲輕輕的火花綻放,一朵小小的煙火從此方升騰了起來。
  
  勢單力薄的在城外城璀璨的煙火中,幾乎一點也不引人注目,讓人完全忽略它的存在。
  
  「好了。」城外城一直望著天空的落羽笑了,朝雲弒天打了一個響指。
  
  正在放煙火的雲弒天見此,抬頭看了眼那方天空,轉頭朝落羽招招手:「一起。」
  
  「好啊。」落羽聽言也不反對,走上前與雲弒天雙手交握,握住那小小的火折子。
  
  「哇……」四方羨慕的叫聲立時此起彼伏的飛揚而起。
  
  雲弒天和落羽相視而笑,同時輕輕俯身,火折子點向了嵌在地面上的一道暗痕。
  
  「砰砰砰……」同一刻無數的靚麗煙火劃破天空,
    
  在天空中炸裂出各種各樣的形象,演繹著千姿百態妖魅和色澤。
  
  瞬間,把這一方天空渲染的猶如白晝。
  
  「哇……」立時,四方驚歎四起,笑鬧聲不絕於耳。
  
  然而,就在這沖天而起的火焰中。
  
  遠處的雙葉城內城王宮處,突然轟的一聲炸響。
  
  幾乎就如那九天玄雷擊中在雙葉城內城王宮中一般,驚天動地。
  
  緊接著,在所有人都沒回過神來的剎那。
  
  只見雙葉城的內城王宮東面宮殿,以比城外城外的煙花,還要絢爛的姿態,一處接一處的被炸向了天空。
  
  青石為基,玉石為柱。
  
  四分五裂,炸向天空。
  
  那種璀璨,豈止是這區區煙火可以比擬的,簡直就是精絕天下。
  
  妖艷的火光在那蒼狼的背脊上綻放,星星點點,不足以燎原,卻像地獄的篝火,可以奪命。
  
  把所有人一瞬間都炸傻在了當地。
  
  從雙葉城奔馳而下,轉眼已經到了安全地帶的小銀小紅們。
  
  見此小銀和小紅齊齊歡叫一聲,兩前爪揚起,擊掌。
  
  四爪相拍,握住,小屁股對著兩扭,耶。
  
  它們的傑作,好叻,好叻。
  
  邊上的吞雲貔貅和雲豹們見此,齊齊面色抽筋的扭頭。
  
  這就是他們的小王爺和未來的小王爺媳婦?簡直丟他們陸地萬獸的臉,悲劇。
  
  璀璨星光,剛剛還是莊嚴大氣的雙葉城東面宮殿,瞬間成了一地的廢墟殘渣。
  
  「啊……雙葉城……」
  
  「怎麼回事……雙葉城……城……」
  
  短暫的沉默後,凝望天空花火的城外城百姓才從震驚中反映過來,不由一個個都嚇傻了。
  
  「我的天啊,雙葉城被炸了……」
  
  「啊啊啊,有人偷襲雙葉城,快護衛,快護衛……」
  
  「封鎖四城,捉拿敵人,快……」
  
  極致過後,面對雙葉城王宮東面的一片廢墟,所有雙葉城的人才醒悟過來,瞬息間大亂。
    
  煙火落寞,亮如白晝的夜空緩緩沉澱,只剩下虛影晃動。
  
  城外城河岸邊圍觀群眾大亂,而在這大亂中,剛才點放煙火的落羽和雲弒天,攜手而走,悠然而隨意,離去。
  
  那份恣意和昂然,仿若輕風拂雲,不帶走絲毫雲彩。
  
  今夜,真是無與倫比的美好。
  
  「怎麼回事?」對於落羽和雲弒天來說美好,對於雙葉城來說卻並不美好,幾乎算的上是震怒的夜,此時雙葉城城主從寢宮衝出,狂吼出聲。
  
  「有人用鬥氣彈,炸了我們東面二十幾個宮殿……」
  
  「什麼?」雙葉城城主一張臉幾乎完全扭曲成鬼魅。
  
  居然敢炸他們的雙葉城?
  
  居然在他們如此防護嚴密下,還炸了他們雙葉城東面二十幾個宮殿?
  
  「是誰?是誰?」雙葉城主氣沖牛斗。
  
  「不知道,少主已經和幾大長老都衝過去了……」
  
  「飯桶。」不等回稟的人說完,雙葉城城主一腳踢開侍衛,朝著東面宮殿就衝了過去。
  
  一片廢墟,炸的是乾乾淨淨,什麼都沒有留下。
  
  不用親自看就知道那鬥氣炸彈凝聚的力量。絕對是紫尊王者之上的鬥氣。
  
  雙葉城城主見此臉色幾乎黑如星空。
  
  「城主,宮殿下面有地道,應該是魔獸挖掘出來的。」雙葉城長老們動作相當的快。
  
  「魔獸?」
  
  「是,看痕跡有點像是海獸?」
  
  「海魔獸?」雙葉城城主臉色一冷。
  
  「父王,這個,這個……」就在雙葉城城主臉色一冷下的當口,從廢墟中衝出來的雙葉城少主,抓著一把細沙臉色難看之極的衝了出來。
  
  「父王,我在拐角的地洞裡發現的。」雙葉城少主咬牙切齒的攤開手掌。
  
  雙葉城城主低頭,只見他兒子的手中握著一絲黑沙,那是只有海神宗才有的萬年海底黑沙。
  
  而在那黑沙中,一塊好似走的急了被扯破了的玉鏈子斷裂在裡面。
  
  那是,這忘川大陸只有海神宗馴海魔獸,才用的海鐵鏈。
  
  「海……神……宗……」
  


184六宗決裂
  
  怒道極致的炸吼聲驚破蒼穹,飄揚在雙葉城上空。
  
  那聲音,含滿了絕對的憤怒和殺伐。
  
  風過也,夜色濃郁似水。
  
  點點滴滴清潤隨風而飛,夏涼如水。
  
  續婁星家族一把火燒了半個冰聖宮之後,雙葉城在被海神宗炸掉半個王宮,這一爆炸性的消息,迅速席捲忘川大陸。
  
  把這個炎熱的夏日,推向了高潮。
  
  夏風拂動,趕回海神宗的海墨風扶著額頭長歎一聲,慢了一步,終究是慢了一步,讓背後之人得逞了去。
  
  「少主,剛傳來的消息,我們……」
  
  「不用說了,集所有大臣與殿上,我有話說,快。」不等看見他的下屬驚駭的把話說完,海墨風直接打斷了去。
  
  「是。」
  
  袖袍拂動,疾奔而上。
  
  此時,下三宗被上三宗搗毀,已經成為了事實。
  
  這筆賬就算他們上三宗想不認,估計下三宗也絕對不會放過。
  
  既然如此,在追究怎麼會有這樣的消息傳來,已經不是當務之急了,當務之急就是立刻研究措施,怎麼應對當前的局面,那才是正理。
  
  夏日炎熱,知了在枝頭嘰嘰喳喳叫著。
  
  這天和地,煩躁無比。
  
  同一刻,也收到消息的婁星家族,陵南家族等當權人,也把那震驚早收了起來。
  
  早沒了當初第一次聽見陵南砸迦葉塔的震驚了。
  
  這擺明了是有人在暗地裡黑他們。
  
  如此常規的手段,如此完全看的出來是栽贓陷害的手段,太普通了。
  
  但是,就是這普通,卻能栽贓到位。
  
  這一下,上三宗和下三宗,那是不死不休的死仇了。
  
  全天下都知道上三宗砸了下三宗。
  
  就是下三宗的宗主們是人物,查清楚裡面的蹊蹺,恐怕也沒有人能夠咽的下這口氣,背這個名。
  
  上三宗和下三宗,無論如何是撕破臉,對上了。
  
  這背後動手的人好深的心計,好厲害的手段。
    
  夏日熱風簾卷,絲絲點點都是炙熱無邊。
  
  「既然已經到了這個份上,先不管是誰在背後動的手,目前我們只能先上手為強了……」
  
  夏日的熱風中,一紙信帖飄揚過萬里高空,從海神宗傳達給陵南家族和婁星家族。
  
  裡面寥寥幾語,沉重而嚴肅之極。
  
  婁星家主,陵南家主,兩家家主在接信後,閉門不見,整整思索了一天。
  
  然後,就在這信紙傳達的第二天,上三宗,海神宗,婁星家族,陵南家族,三大宗主同時發話。
  
  與下三宗,正式決裂。
  
  上三宗同氣連枝,發海布文書,公告天下與下三宗正式決裂。
  
  既然已經無法避免衝突,砸下三宗的事情他們上三宗認也得認,不認也得認。
  
  那麼只有先上下手為強,趁早佔有先機的時候,與下三宗決裂。
  
  這樣,也能攻下三宗一個措手不及和警告。
  
  我上三宗是聯合在一起的,我們沒有決裂,我們就是一個整體,你要敢三宗動我們上三宗其中的任何一個。
  
  我們上三宗那也絕對會是三宗一起報復。
  
  以三敵三,誰也佔不了便宜。
  
  所以,要有什麼動作之前,最好先想想自己的實力,免得到時候悔之晚矣。
  
  不說婁星家族,海神宗和陵南家族這公告天下的決裂書中,隱含了多少層意思。
  
  因為畢竟不說所有人都看得出來。
  
  但是,這一個消息公佈出來。
  
  這天下人一時間都只知道一個信號,上三宗和下三宗真正決裂了。
    
  在明爭暗鬥卻一直維持著表明功夫這麼多年後,今日終於真正的決裂。
  
  這樣的舉動緊隨其後的後果……
  
  所有大陸上的人都惶恐了。
  
  六宗決裂,卻以三對三勢均力敵,要麼就是維持目前的情況不變,要麼……這整個忘川大陸,恐怕就要重新洗牌了。
  
  風過天下,炙熱中帶著濃濃的逼人之意。
    
  就在這上三宗海布文書一公佈的當下。
  
  迦葉塔王宮。
  
  「什麼?他們假決裂?海墨風沒死?」
  
  晝夜兼程趕過來的冰聖宮少主,臉色鐵青,幾乎完全無法相信。
  
  「是的,所以才有了這決裂書。」迦葉塔宗主臉色也相當難看,啪的把手中的情報扔在了地上。
  
  他們起先以為的上三宗決裂,那裡知道別人根本就沒有決裂,根本就是好好的。
  
  那是在為了設計他們,把他們往圈子裡套呢。
  
  「好,好……」一旁也是剛到的雙葉城少主,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出聲。
  
  難怪他們派去的人後來一條消息都沒有傳回來,原來……
  
  「他們早就在算計我們了。」迦葉塔宗主聲沉如冰。
  
  「哼,他們當面抹了我們的面子,砸了我們的宗門,還敢先一步公告天下決裂,簡直就是欺人太甚。」
  
  「對,實在是欺人太甚。」冰聖宮少主狠狠的錘了案幾一拳。
  
  「想告訴我們他們上三宗是聯手的,讓我們不要輕舉妄動,想得美,我下三宗要動誰,還需要看誰的面子。
  
  這一次,說什麼本少主也忍不下了,既然他們不怕我們怕什麼,大不了這天下重新洗過。
  
  我還就不信人,他上三宗若能存,我下三宗還存不了了。」雙葉城少主冷冽的聲音,冰寒入骨。
  
  此話一落,迦葉塔大殿上有一瞬間的寂靜。
  
  所有在場的迦葉塔權貴,第一時間都有點面面相覷。
  
  「怎麼,不敢?」冰聖宮少主冷眼掃了一眼迦葉塔眾臣。
  
  「不敢?這天下我迦葉塔有什麼是不敢的,別人欺到門上了,還要退讓三步,在我迦葉塔絕對行不通。」迦葉塔宗主聲音一沉。
  
  「那好,這事情我們……」
  
  白玉的宮殿外碧綠的樹梢在夏風中,輕輕的飄舞,帶著點突然而來的土腥味道。
  
  遠處天邊烏雲滾滾而來。
  
  這天,像是要下雨了。
    
  山風飛蕩,簾卷四方。
  
  山雨欲來風滿樓。
  
  風乍起,萬千山水江山美。
  
  就在這上三宗公告天下與下三宗決裂不久。
  
  下三宗迦葉塔,雙葉城,冰聖宮,三大宗主,同時公開宣佈,與上三宗不死不休。
  
  從此後是敵非友。
  
  如此決絕的消息一發佈。
  
  這六大宗門決裂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風起雲湧,這天下瞬間惶然了起來。
  
  決裂,六大宗門決裂。
  
  他不同於佛仙一水上望天涯和梵天閣那樣的決裂,兩家打了就算,涉及面在廣也廣不出佛仙一水去。
  
  而這六大宗門,他們涉及的面,可就廣了天去了。
  
  千年的傳承下來,明面上六大宗門看上去就只是一個宗門,不過區區一個佔山為王的草寇一般。
  
  就是高手多了點,門下的人厲害了點。
  
  實際上,他們的人已經扎根整個忘川大陸任何一處地方。
  
  上至小國的國君,下至買賣的小商小販。
  
  已經完全滲透忘川大陸。
  
  這般完全的敵對和絕不隱忍的做法,這後果……
  
  而就在下三宗宣佈不死不休的當口,緊接著下三宗就直接公佈了一條命令。
  
  所有下三宗領域裡的特殊出產物質和買賣,禁止向上三宗的任何勢力範圍內出售。
  
  此一消息一出,頓時天下震驚。
  
  六大宗門,佔據忘川大陸六個方向。
  
  並非是上三宗佔據一面,下三宗佔據一面。
  
  卻幾乎算是交叉的分佈在忘川大陸六個面上。
  
  而這六個分佈點上,也不知道怎麼的恰恰下三宗的國土上,蘊藏著很多特產。
  
  而這些特產礦石晶石一類的東西,對鬥氣修煉有很好的幫助。
  
  然相反,上三宗的地域裡卻缺少這樣的晶石礦體。
  
  因此下,常年都是一買一賣。
  
  而此時下三宗這命令一出,頓時靠這些吃飯的商家,平民,以致上三宗一切與鬥氣有關的機構,
    
  都開始亂了起來。
  
  夏,越來越熱。
  
  海神宗內殿。
  
  「什麼?真下了這個命令?」趕來的陵南少主,幾乎黑青了臉的看著手中才傳來的第一時間消息。
  
  「真他媽的是個飯桶,誰下的這個決定,簡直……」一旁坐著的稼軒墨炎,幾乎覺得腦袋都要被氣炸了。
  
  這不簡直就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嘛。
  
  他下三宗靠著這條買賣,養活了多少人,換取了多少其他的好處。
  
  此時,一下令禁止,他們上三宗幾百個國土裡,雖然因為能源稀缺,會混亂。
  
  難道他們下三宗幾百個國都裡,靠這些的商家,貴族,帝國,不會亂?
  
  這簡直就是爛得不能在爛的決定。
    
  一時間,海神宗大殿裡,三大少巨頭臉沉如水,氣息寒慄如冰。
  
  「既然他們做了這個決定,那麼我們也只有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了。」沉默中,海墨風緩緩的開口。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你的意思是……」海墨風話音還沒落,反映過來的稼軒墨炎就一下站了起來,臉色相當不好看。
  
  「波及太大了,並且我們沒有好處。」稼軒墨炎看著海墨風。
  
  海墨風抬頭看著稼軒墨炎:「你還有更好的決定?」
  
  稼軒墨炎不由啞口,皺著眉頭在大殿中不斷的來回。
    
  「恐怕只有這樣,要毀大家一起毀,沒有他們攻我們讓的道理。」一旁的陵南少主此時也反映了過來。
  
  稼軒墨炎看著海墨風和陵南少主,沉默良久後,狠狠的咬了一下牙。
  
  是,沒有退讓的道理。

  第一步退了,那後面的對決恐怕就……
  
  「來人,傳我們意思與三宗主,封鎖我上三宗境內,所有提供給下三宗境內的一切材料……」
  
  冰冷的聲音迴盪在海神宗大殿中。
  
  與這炙熱的天氣,委實差異太多,太多。
  
  是的,上三宗很多晶石礦石等原料是來自下三宗的勢力範圍內。
    
  但是,同樣的下三宗很多必須的生活品,或者必需品,確實來源於上三宗的國土裡。
  
  你能卡我的能源要求。
  
  我自然也能卡你生存的必須。
  
  你不仁,那麼我不義。
  
  紛紛天下,乍乍亂亂。
  
  此針鋒相對的命令令行禁止下,屬於上三宗的幾百個國家,還有其周邊的勢力,立刻遵照執行,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一時間,所有上三宗的東西,全部不在朝下三宗的地域出售。
  
  而同樣的,下三宗的能源礦石晶石,也絕不在上三宗的地域裡出售。
  
  一時間,天下大亂。
  
  從幾宗地界交界處,呈放射狀向外延伸。
  
  六宗所有產業在接著指令的時候,立馬照著上面的吩咐來做,關門的關門,掃貨的掃貨,賣出的賣出,囤積的囤積,封庫的封庫。
  
  然而這樣的後果,帶動的就是一輪破落。
  
  當食物鏈的終端一刀斬了。
  
  那緊跟著的一個食物鏈,就完全的斷了。
  
  頓時,本依靠這個經濟端生存的商人們,王國們,貴戚們,平民們,那遭遇的結果,已經不言而喻。
  
  一日之間,傾家蕩產。
  
  一日之間,什麼都不剩下。
  
  一日之間,錢變成了沒用的貨物囤積。
  
  一日之間,本來六宗勢力範圍內,都通用的各種錢幣,完全不在通用,大量的錢財打了水漂,王國的經濟出現動盪。
  
  一日之間,天下大變。
  
  而且,這樣的大變正以放射性,朝著大陸的其他地方波及過去。
  
  六宗勢力太大,不管是直轄與他們勢力下的,還是並不直轄的,一時間都被波及。
  
  天下,開始紛亂了。
  
  而這,只不過才是一個開始。
  
  海神宗大殿。
  
  「已經停止銷售,控制一切材料來源……」
  
  「潞城,屈城,無牙城,空城,許城……由於主銷對下三宗地域上的藥材,現在全部囤貨,人心開始慌亂……」
    
  「邊界有人作亂意圖反抗……」
  
  「我們的庫存正在……」
  
  一道一道的消息從四面八方飛向這裡,殿上的海墨風,稼軒墨炎,陵南少主的臉色,一天比一天更沉。
  
  但是沉有什麼辦法。
  
  既然已經確定這樣的對敵,那麼所有的後果他們早就料到。
  
  「他媽的,要是讓我知道是誰在背後捅我們這一刀,我必定把他們挫骨揚灰。」
  
  紛亂中,陵南少主一拳頭狠狠的砸在黑玉案几上,黑玉案幾頓時被砸個粉碎。
  
  從來沒有敢這麼在隱世六宗的背後捅刀子。
  
  而且還不止一刀,還是六刀。
  
  把他們所有六宗全部算計到了裡面,該死的,該死的。
  
  要讓他查到是誰,他抽了他的經,扒了他的皮,把他們挫骨揚灰,方解他心中之恨。
  
  「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查出來誰是背後捅我們刀子的人,也沒有查到任何一個勢力。
  
  有那個能力,有那個資格,蠶食我們六宗。」稼軒墨炎臉色也不好看。
  
  幹的太隱蔽了,什麼線索都沒有。
  
  他耗盡了婁星的情報人員,到現在都還是一頭霧水。
  
  同時,他也相信海神宗和陵南家族同樣也是什麼都沒查到,否則……不挫骨揚灰,也要抽筋扒皮。
  
  相對憤怒的陵南少主,海墨風一直算沉穩和冷漠的。
  
  此時聽兩人如此言,當下眉頭微微皺了皺,是誰在背後捅他們一刀?是誰敢有這麼大的雄心豹子膽?
  
  這天下有這個膽子和能力的人不少,但也絕對不多。
  
  唯一有點可能的……
  
  眉色輕揚,海墨風抬頭透過玉石窗戶看了眼東南的方向,沒有做聲。
  
  而此時憤怒的稼軒墨炎正好抬頭,剛巧對上了海墨風這一眼神。
  
  若有所思的海墨風?
  
  稼軒墨炎眉頭微皺,微側頭看向海墨風所看的方向。
  
  東南方,從這個地界看出去,東南方能有的是……
    
  嗯?東南方能有的是佛仙一水和地魔火,望天涯和東天。
  
  雲弒天和君落羽?
  
  稼軒墨炎內心一震,眉色一下就厲了起來,難道是……
  
  那兩人無緣無故消失這麼久,而且他們兩的品性,那作風和心計,以致雄心,那都是他見識過的。
  
  是不是,真的……
  
  稼軒墨炎的心一瞬間浮浮沉沉,拳頭緩緩的在衣袍下握緊。
  
  楊柳沙沙,知了無力。
  
  這夏,實在是太熱了。
  
  天下動盪,從邊緣波及中央。
  
  而處於忘川大陸中央位置的佛仙一水和地魔火,卻還沒怎麼收到六宗決裂的波及。
  
  雖然六宗勢力很大,但是也還沒大到控制整個忘川大陸。
  
  而地處忘川大陸中央的佛仙一水地魔火等國土,卻是不缺哪些東西的。
  
  此時,到顯得悠然很多。
  
  地魔火東天境內。
  
  這日上,才下了一場大雨,空氣中洗滌著泥土和青草的氣息,天空碧藍的幾乎猶如深邃的大海。
  
  那般的美麗,讓人從身到心都無比舒服。
  
  東天都城外的碧波青潭。
  
  此時湖水在微風中蕩漾,絲絲點點漣漪綻放,周圍山花爛漫,蝶飛蜂舞,剎是盛世好景色。
  
  「哈哈,我先起魚。」
  
  就在這湖光山色間,坐在一塊大石頭上,一身短衣長褲乾淨利落裝扮的落羽,手中魚竿一繞,一條巴掌大的鯽魚就起了來。
  
  落羽頓時得意的朝旁邊的雲弒天顯擺。
  
  邊上,雲弒天一頭銀髮早已經恢復,此時正靠在一樹身上握著魚竿,神色冷酷依舊。
  
  他本就不喜歡這樣休閒的事情。
  
  不過既然落羽喜歡,他也就陪她。
  
  此時見落羽朝他顯擺,抬起頭掃了一眼,面上神色無多大的變動,眼底深處卻是笑著的。
  
  「好沒成就感。」落羽看著並不當回事的雲弒天,憋了憋嘴。
  
  要是東天王在這裡,那傢伙肯定跟她兩個唧唧歪歪個夠。
    
  一念思之,落羽不由微微皺了皺眉。
  
  東天王還是沒有消息。
  
  就好似天地間沒有這個人似的,連同無華也不見了蹤影,消失的乾乾淨淨。
  
  黃宇和東天王的人不知道派出去了多少人查找,到現在都還沒有消息。
  
  這,實在是讓她有點著急。
  
  不說是不是當初跟她一路的,就說東天王和無華這兩個人,她都是拿他們當朋友和兄弟對待的。
  
  要是因為她的關係,而讓這兩個人受到了傷害,那她絕對不會原諒自己。
  
  「我很不高興你想他,但是現在我允許你想。」落羽眉頭微皺間,一旁的雲弒天突然出聲。
  
  他不喜歡落羽想東天王那個人。
  
  當初那場景,東天王是怎麼對待落羽的,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那人絕對是一號勁敵。
  
  因此,他很不喜歡落羽想東天王這個人。
  
  但是,目前東天王不知下落,生死不曉,基與這個方面,落羽把東天王放在心裡,他可以忍受。
  
  落羽聽言抬頭看了正看著她的雲弒天一眼,身形一閃就坐到了雲弒天旁邊。
  
  「實在讓人擔心。」落羽也不避忌雲弒天。
  
  雲弒天見此伸手摟過落羽,點了點頭。
  
  失蹤的這麼莫名其妙,餘情於理,落羽擔心不為過。
  
  「會找到的,他不容易死。」
  
  落羽聽雲弒天冷著臉說這話,一時間真不知道該說這是不是雲弒天在安慰她。
  
  「門主有大消息。」就在這時,遠處黃宇突然快速的走了過來,遠遠就開口叫道。
  
  那臉色的神色叫一個精彩。
  
  「好的壞的?」落羽揚眉。
  
  「對其他人不好,對我們不錯。」還未近身,黃宇指尖一彈,中武門的情報就朝落羽和雲弒天飛去。
  
  落羽伸手一抄,抓在手裡與雲弒天一起看來。
  
  「喔?他們真的如此交鋒?」握著傳來的情報,落羽一目十行後,滿臉驚訝的抬頭看著黃宇。
    
  黃宇見此聳聳肩膀道:「很不可理喻,但是絕對沒錯。」
  
  消極戰爭,六大宗門還真是……
  
  「居然這樣對陣,這波及面,這誰想出來的……」雲弒天挑高了眉頭,滿臉不可置信。
  
  他想過他和落羽挑起的六宗全面敵對,萬千個交戰的方式,唯獨沒有這一個。
  
  太捨本逐末,損傷太大了。
  
  簡直就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打仗都不待這麼打的。
  
  「下三宗先出的手,估計上位者做慣了,完全不顧下面國家商旅的死活。」黃宇嗤笑了一聲。
  
  雲弒天和落羽聽言,齊齊點了點頭。
  
  六宗不是顧天下百姓安危的宗門,這一點說的沒錯。
  
  他們太習慣高高在上了。
  
  「這麼個對陣法……」落羽皺著眉一話還沒說完,突然眉眼一亮,一拍手唰的站起來道:「機會,絕對的機會。」
  
  一話落下,落羽激動了。
  
  她佛仙一水和地魔火並沒被波及。
  
  下三宗的地界上缺少生活必須材料和原料,她佛仙一水和地魔火有。
  
  上三宗缺少鬥氣修煉的晶石和礦石,她佛仙一水和地魔火有,她中武門有。
  
  人都說神仙打仗,凡人遭殃。
  
  可誰都沒規定,凡人不能趁此機會一夜暴富。
  
  上下三宗沒有的東西,她有。
  
  他們不給對方,她給。
  
  他們看不上的國土和地界,她何不趁亂收。
  
  飛速的把自己的意思提出來,雲弒天和黃宇聽言眼睛都亮了。
  
  亂世方出英雄。
  
  若是借這東風,趁勢而起,蠶食一切,那他們……
  
  燦爛而又逼人的笑在三人的唇間綻放,有什麼比趁亂而起更好,有什麼機會比這機會更好。
  
  笑臉如花,落羽摸了一把懷裡的飄渺權杖,裡面的曠世財富,就做她稱雄忘川的奠基石吧。
  
  亂世浮沉,這天下不儘是男兒的天下。
  
  風雲會聚,且看今生誰主浮沉。
  
  風雲悸動,鳳飛九天。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6 08:36 PM

185情敵情敵
  
  烽煙起,天下雲動。
  
  六大宗門決裂,而因此帶起的第一波攻勢,瞬間陷無數忘川大陸國土與水深火熱中。
  
  沒有鐵血兵馬的狼煙滾滾。
  
  但是,如此兵不血刃的對陣,同樣入骨三分。
  
  真正是不理天下百姓其死活。
  
  但是,六大宗門勢大,誰又能說什麼,誰又能反對什麼,誰……又能敵對?
  
  夏,很熱,但是那骨子裡卻是冷冽的。
  
  然而,就在六大宗門無視大陸百姓情況的敵對攻勢中,有些人,有些勢,卻在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夏風飛揚,熱的人從心裡冒汗。
  
  非羽王國藥師協會。
  
  「會長,有人要見你。」藥師協會裡府鶴於正在埋頭專研他的丹藥,門外突然響起叫門聲。
  
  「不見。」琢磨丹藥的時候,所有人都不見。
  
  「那個,會長,來人說你先看看這東西,要是不見的話他轉身就走。」門口的人有一絲遲疑。
  
  府鶴於聽言皺了皺眉。
  
  不過既然這樣說,應該有點什麼,當下沉著臉起身開了門。
  
  門口站著他們藥師協會的一位中級藥師,手中此時握著一隻盒子,見府鶴於出來,立刻遞上。
  
  府鶴於低頭看了眼手中的黑色晶石盒子,不見絲毫的力量流露,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當下,微微打開了一絲邊角一看。
    
  那不耐煩的臉一下就變了。
  
  盒子裡五光十色,彩氣萬分,那濃郁的藥香和其形狀,就算他只看了一眼,那也絕對不會錯。
  
  天,麒麟果。雲間花……
  
  這……這……
  
  面色大震中,腦海內往日的情景突然一閃而顯。
  
  「我要麒麟果,雲間花……「
  
  「沒有,就算有也不給你。「
  
  「小氣,等什麼時候我有了,我給你,一點都不大方。」
  
  那……那是他和當時還是他徒弟的落羽隨口說的,難道這是……
  
  「快請。」府鶴於深吸一口氣。
    
  端正了臉色沉聲命令道,一邊轉身就回了他的房間。
  
  若真是落羽,有那麼高的功夫不需要如此見他,那麼這麼前來一定有落羽自己的考量,那他就不要表現的太激動,恐會壞落羽的事。
  
  「老師,別來無恙。」不消一刻,一名青衣男子微笑著站在了府鶴於的面前。
  
  不是落羽的容貌,但是那聲音卻絕對是她。
  
  「我與客人有要事要談,你們在外看著,不要任何人進來。」府鶴於看了眼落羽,朝門外的中級藥師沉聲道。
  
  「是,會長。」
  
  安置好一切,府鶴於看了看四周都安全了,放轉過頭激動的看著落羽道:「你……你這傢伙……」
  
  落羽自動坐下,見府鶴於激動的說不出話來,當下笑了笑道:「老師喜歡就好,我還有很多。」
  
  一話落下,激動的滿臉通紅的府鶴於差點一口血吐出來。
  
  我還有很多。
  
  這大陸上鳳毛麟角的麒麟果,雲間花等極品藥材,無一不是千年乃至萬年才出世。
  
  她居然來一句我還有很多。
  
  啊……這話太打擊人,太震撼人了。
  
  府鶴於一口氣提在嗓子眼,只能伸手指著落羽,咬牙切齒的說不出話來。
  
  落羽見此,不由搖頭微笑,很厚道的給府鶴於消化的時間。
  
  室內有半響的沉寂。
  
  片刻後,府鶴於才沉穩了下來,深吸一口氣坐在落羽的身邊,面色嚴肅的道:「你這般來找我,又送我如此好的寶物,到底有什麼事情,你直說。」
  
  落羽見府鶴於恢復了,當下嘴角微勾道:「還是老師直接。
  
  好,我也不跟老師隱瞞,現在大陸的情況就算非羽是個小國,偏安一隅,老師應該也知道一些吧。」
  
  府鶴於聽落羽提到目前大陸最勁爆的六大宗門決裂。
  
  不由面色抽筋了一下,後又點了點頭。
  
  以前並不知道還有隱世宗門這一說,自從望天涯來了那麼一場天下大會後,
    
  才知道還有隱世宗門這一說。
  
  而現在,這六宗決裂的消息,經濟封鎖傳的人盡皆知。
  
  就算非羽偏安一隅,也是知道的。
  
  「下三宗控制了鬥氣修煉的晶石礦石魔丹等物,對上三宗幾百個國家的銷售。
  
  我手裡呢正好有一些這東西,既然下三宗不出售,那我來接手也為之不可。」落羽看著府鶴於,臉在笑,眼卻相當嚴肅。
  
  府鶴於一聽臉色好不詭異。
  
  接手?接手幾百個國土的晶石礦石魔丹等物的買賣?
  
  這落羽心到底有多大?
  
  那是如非羽一般的幾百個國家啊,她……她……
  
  震驚是震驚,不過府鶴於早就知道落羽這個人神奇,每來一次這裡,總是有讓人完全想不到的變化。
  
  此時,雖然震驚到也反應很快的恢復了過來。
  
  「你要接手,那跟我說有什麼用?」
  
  他雖然是非羽藥師協會的會長,但是他的權力也就在非羽王國,上三宗幾百個國土與這裡隔了成千上萬里。
  
  這事情跟他說有什麼用?他可沒這個能力幫她啊?
  
  看著府鶴於眼中的疑惑,落羽靠在椅背上,指尖敲打著桌面,笑了笑道:「老師,你沒有辦法,並不代表藥師協會沒有辦法。
  
  這麼一大筆買賣,我需要跟你們藥師協會合作,真正的藥師協會。」
  
  最後這幾個字,落羽音落得相當的重。
  
  府鶴於聽著此話,明白了。
  
  當下定定的看著落羽,眉色間也全部蘊上了嚴肅。
  
  落羽見此也沒有在說什麼,只是一直微笑著看著府鶴於。
  
  藥師協會,並不是表面上一國一藥師協會,而是一個網羅忘川大陸,猶如金字塔一般的組織。
  
  像非羽王國藥師協會會長府鶴於等人,無疑是這個金字塔的底段。
  
  在他的上面還有高層中的高層。
  
  這一點,她是從地魔火無華那裡知道的。
  
  就算地魔火那樣一個我行我素的國土,
    
  他們的藥師協會也是隸屬機制的。
  
  若說六大宗門是控制了無數的國土,那麼藥師協會就是滲透。
  
  他不會對你的國土,對你的權力構成威脅。
  
  他只是猶如蜘蛛網覆蓋在這上面,環環相扣,層層鏈接。
  
  在落羽的眼裡,這樣的機制算起來有點想現代社會的跨國機構。
  
  不過,實在是龐大了點而已。
  
  眼眼對視,微笑對嚴肅。
  
  半響後府鶴於緩緩點了點頭道:「好,我可以為你引薦上去,但是成不成只有靠你自己。
    
  畢竟我跟魁首也不過只見過一面。」
  
  那是他成為非羽的藥師協會會長,才見了那麼一面。
  
  「好,多謝老師。」落羽站了起來。
  
  府鶴於此時已經完全恢復了,也站了起來道:「不用謝我,我這次既得了這麼多好東西。
  
  要是你的買賣真成功了,對於藥師協會也有極大的好處,我的位置肯定不只如今這樣,我不虧。」
  
  落羽聽府鶴於說的直白,頓時輕笑了起來。
  
  有些合作,確實是雙贏的。
  
  十四級鸞鳳飛鵬開道,展翅飛與普度。
  
  普度,藥師協會的金字塔頂端國都。
  
  普度國很大,在忘川大陸的東半球,與佛仙一水正好出於同樣的背對背的位置。
  
  因此,這一輪六宗決裂的波動,也還沒影響到他們來。
  
  普度國,算是個老字號的國家,存在的年紀比佛仙一水都還要古老。
  
  現在就算勢力不如佛仙一水,混亂不如地魔火,卻還是比較受人尊敬的國土。
  
  因為,當初最開始那位藥師,就是出自普度國。
  
  也是他把門下的弟子派出到其他國土上去開宗立派,成立藥師協會,最終這麼多年下來,形成了今天這樣龐大的規模。
  
  藥香盈滿,來到這裡,彷彿空氣中都瀰漫著藥香味道。
  
  普度國京都近郊的一處庭院。
  
  小橋流水,庭前落花,茅屋幾間,翠竹兩枝,
    
  在這喧鬧的世界裡,勾勒出一幅靜默的山水畫。
  
  簡陋卻寧靜幽雅。
  
  而就在這寧靜中,潺潺的小溪旁竹林裡一老一少正在對弈。
  
  「臭棋,臭棋,小女孩,你的棋藝可不行啊。」
  
  白髮如雪仙風道骨的老人一子落下,搖頭抬起頭來看著面前一身青衫做男子打扮的落羽。
  
  實在是走的不只一點半點的爛。
  
  落羽臉色無變,只淡淡的笑道:「我本就不會走這圍棋,讓會長失望了。」
  
  神色自若,倒一點也不為這藥師協會的魁首看穿身份而動容。
  
  「既然不會,那還是不要起非凡心思的好,免得輸的一塌糊塗。」
  
  那魁首慢條斯理的放下手中的棋子,伸手端起旁邊的清茶喝了一口,慢慢的道。
  
  一語雙關的話,落羽豈會聽不懂。
  
  當下落羽微微一笑:「要是怕輸,那何必下棋。」同樣的一語雙關。
  
  那藥師協會的魁首聽言,第一次正眼看了落羽一眼。
  
  雪白的眉毛微動間,放下手中的茶杯,拿起落羽帶過來的盒子,魁首再度看了一眼裡面的丹藥。
  
  取代晶石魔丹礦石的替代品。
  
  委實是個好東西,很有潛力,但是……
  
  「若只說這東西本身,的確是好,以你的丹藥我藥師協會的渠道,要想吞了上三宗幾百個國家的市場,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白髮蒼蒼的魁首面色不溫不火,一話說到這手緩緩的合起盒子,抬眼看著落羽道:「但是,若是被六宗知道是我藥師協會出頭。
  
  小女孩,你認為這後果會如何?」
  
  藥師協會出售,下三宗制約上三宗的條件就不存在了。
  
  而上三宗要是知道有這樣的丹藥,憑借他們的實力,橫加干預或者連鍋端了,這委實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
  
  要搶佔別人的地盤,首先要顧及自己的地盤。
  
  「我敢保證他們沒那個心能夠顧及到這裡。」
    
  落羽微笑:「為別人做嫁衣裳的事情,我從不做。」
  
  「那你乘頭,我給你開方便之門。」、
  
  白髮魁首眼中神光一閃,神色犀利。
  
  「我若能出面,魁首,你認為我還會來找你?」落羽看著不溫不火卻老而彌堅的藥師協會魁首微笑。
  
  魁首一聽眼中神色暗自波動,她不能出面,難道?
  
  心中念想還沒轉過,就見面前一身男裝的落羽突然緩緩的撕去臉上的偽裝,露出本來面目。
  
  「要合作,當然要夠誠意。」落羽取下偽裝:「君落羽。」
  
  藥師魁首看著突然露出本來面目的落羽,眉色微動。
  
  對面的女孩很年輕,眼生,從來沒見過。
  
  不過這突然露出本來面目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咦,君落羽……
  
  「君落羽?望天涯的?」
  
  一轉眼猛然想起君落羽這名字,藥師魁首微一揚眉,神色中有一絲詫異,態度到正了很多。
  
  「是的,望天涯的。」落羽微笑。
  
  望天涯那一場天下大會鬧的很大,他藥師協會想不知道都難得很。
  
  看著突然露出本來面目又綻露身份的落羽,藥師魁首人雖然老,人卻極精明。
  
  望天涯天下大會殺迦葉塔的人,背後站著海神宗撐腰。
  
  而後,他可是從婁星家族那方隱隱約約知曉,當初上三宗設了一場戲,假死以化明為暗。
  
  那假死的人中,好像就有這君落羽和雲弒天。
  
  這麼看來,這君落羽與上三宗關係應該很好啊。
  
  那這既然關係好,又有辦法,不去找上三宗直接解決問題,跑來找他幹什麼?
  
  心中的疑惑還沒有完全,落羽慢條斯理的開口了。
  
  「想不想知道為什麼我不露面?」眉色微笑,那眼卻好似狐狸和狼,含著精明和狡詐。
  
  魁首心中一凜,有些秘密最好還是不要聽的好,否則……
  
  然不等他開口阻攔,落羽已經一話出聲。
    
  「因為,砸了下三宗的人是我。」
  
  因為砸了下三宗的人我……
  
  輕飄飄的話沒有一絲重量,卻激的藥師魁首猛的站了起來,一口氣憋在喉嚨口,面色急劇的抽筋起來。
  
  砸了下三宗的人不是上三宗嗎?怎麼是她,是她?
  
  看著臉色巨變的魁首,落羽反而慢條斯理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後微笑著道:「你認為若這個時候我出面,六宗會猜不到?」
  
  只要她君落羽敢站出來趁機攪合一下,海墨風等人猜不到是他們搗鬼才怪了。
  
  把自己露出來,讓六宗來殺,她沒那麼蠢。
  
  對視著落羽的微笑,藥師魁首心驚了。
  
  如此驚天的秘密說給他知道了,那……
  
  「你什麼意思?」
  
  「很簡單,合者雙贏,我保你天下藥師協會絕對不會覆滅。」落羽把手中茶杯一放。
  
  「不過,若是你不合作,也行,既然我能砸了下三宗還有那個本事栽贓給上三宗。
    
  我倒想看看一個藥師協會,有多大的本事逃過我的掌心。」
  
  聲音清冷,不溫不火。
  
  但是那裡面蘊含的意思,犀利的逼人。
  
  威脅,真正的威脅,藥師魁首的臉,青了。
  
  有一句話說的好,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這君落羽膽大包天,砸了下三宗栽贓到上三宗身上,引起今日如此大的動盪。
  
  他一個藥師協會,她豈會怕。
  
  「你不怕我說出去?」藥師魁首臉色不好看。
  
  落羽聞聲笑了,緩步站起身來,走道藥師魁首的背後,居然伸手捏起魁首的肩。
  
  「我既然敢說就不怕你說出去,魁首,合者雙贏,幾百個國家的勢力,你想想道時候為你馬首是瞻的情景。
  
  在想想這六宗以後要是波動在大,恐怕這普度國也會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一切早做防範的好。」
  
  聲輕如風,卻重若泰山。
  
  幾百個國家馬首是瞻,他不動容。
    
  但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這卻是不得不考慮……
  
  風輕吹,小溪流水叮咚有聲。
  
  「恐怕是為你馬首是瞻吧。」良久的沉默後,藥師魁首轉過頭,深深的看了落羽一眼。
  
  落羽聞言,笑了,伸出手:「合作愉快。」
  
  夏日,一個炙熱湧動的天堂。
  
  而落羽在普度國與藥師總協會魁首商談丹藥晶石等合作事宜的時候,望天涯雲弒天這邊也沒怠慢。
  
  天生殿,地魔火的鄰國,距離佛仙一水也不是很遠。
  
  天生殿,彈丸之地,國土相當的小。
  
  特別是夾在佛仙一水和地魔火這樣超級巨頭面前,簡直就越發的小得可憐,幾乎只能與兩國的一個小城比擬。
  
  然而,這天生殿卻富的離譜。
  
  就因為他小和物質貧乏,所以窮則變,變則通。
  
  國土裡的人,沒人去修煉那什麼不著調的鬥氣,到是人人都會一身商業運作。
  
  若說天生殿有十萬人口,那麼九萬九都是商人。
  
  完全就是一個商業王國。
  
  也就是這些朝外發展的商人,把天生殿變成了富的流油的國度。
  
  也由於有了大把的金錢,因此什麼高手得不到。
  
  國雖小,那森嚴程度卻絲毫不壓於望天涯的防範。
  
  天生殿小小的都城,碧晶商號。
  
  別看那只有幾十平方米的店門,那地上鋪的真就是真金白銀的黃金磚塊,就那麼隨隨便便的鋪著。
  
  一種坦蕩蕩的暴發戶形態。
  
  「喲,今天是什麼風把我們望天君王給吹來了?」
  
  碧晶商號最顯貴的包間內,一頭紅髮,身段凹凸有致,極盡妖嬈的女人推門而入,看著坐在裡面的一臉冷酷的雲弒天笑道。
  
  雲弒天聽著這聲音,頓時冷冷的皺眉。
  
  「碧瑤,別弄的老鴇子一樣。」站在雲弒天身邊的風無心,揉了揉眉心。
  
  「老鴇子,風無心今天這話也就是你敢說,要換其他任何一個人,早死千百遍了。」
    
  妖嬈女人碧瑤一步三搖的走上前來,朝著雲弒天懷中就是一坐。
  
  她快,雲弒天也不慢,一袖子揮去,直接把碧瑤撞了開去。
  
  身材火辣,滿身妖嬈,一顰一笑間儘是風情,端的是上等尤物的碧瑤,見此也不生氣。
  
  只指尖一彈,笑道:「既然如此不待見我,那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嘛,慢走,不送。」
  
  說罷,包間門一下就打了開去。
  
  雲弒天眉頭一皺就要起身,風無心見此立刻一把使勁把雲弒天給按住。
  
  同時抬頭看著似笑非笑的碧瑤道:「你是掐准了我們是有事找你是不是?」
  
  碧瑤聽言但笑不語。
  
  雲弒天跟她是什麼關係,今日居然能親自過來,若不是大事,豈會找到她面前。
  
  「碧瑤,天生殿不是只有你一家商號,這一次跟我們合作,你絕對不會虧,我們可是念著舊情來的。」
  
  風無心死死的按住雲弒天。
  
  「舊情?望天君王跟我有什麼舊情。」碧瑤冷笑一聲,然後一轉身大馬金刀的坐下。
  
  「說來聽聽,有什麼生意要跟我合作?」
  
  「我們出錢,你出面幫我們收購所有你能夠收到的這些原材料。」風無心從懷中掏出一頁紙張,遞給碧瑤。
  
  碧瑤慢條斯理的接過一看,瞬間就有點變臉。
  
  密密麻麻的一頁,那上面記載的東西……
  
  「耍我的啊,這麼多東西有多少收多少,把你望天涯賣了都拿不出來這麼多錢。」
  
  碧瑤一瞬間的變臉後又冷笑起來。
  
  「錢不是問題,只要你能收得到。」風無心面帶微笑。
    
  碧瑤見風無心如此的肯定,那一直含著淡淡諷刺的臉,緩緩的沉澱了下來,掃了一眼一直冷著臉的雲弒天,再度看了看手中的羅列。
  
  全都是生活必需品。
  
  這個時候望天涯完全沒必要囤積和購買這些東西。
  
  而且,這錢力,至少十個望天涯恐怕能夠支付的出來,這個……
    
  「你在打下三宗的主意?」心中一轉,碧瑤聲音陡然有絲尖銳。
  
  「你只需要說接還是不接,其他你不必知道。」雲弒天冷酷的臉上,神色依舊冰冷。
  
  碧瑤聞言臉色一沉。
  
  風無心見此立刻笑道:「天生殿最大的商號女王,有些話,有些事,知道與不知道並不需要說出。」
  
  碧瑤,天生殿最大的商號之主。
  
  手下商人無數,商旅通道遍及小半個忘川大陸。
  
  跺一跺腳,半個大陸都要低頭哈腰,揮一揮手,如山的財富就能堆積個國土,這可是個頂級的聰明女人。
  
  聽著風無心的話,碧瑤握著手中的紙張在房間裡慢慢的踱步。
  
  要她收,沒問題。
  
  只要有錢,什麼她都能給他弄來。
  
  但是,這接下來是要跟隱世六宗對上,那她的商號……
  
  而這雲弒天居然敢打六宗的念頭,他知不知道一旦壞事,那後果可不是傾家蕩產那麼便宜。
  
  碧瑤看了眼冷酷依舊的雲弒天。
  
  當年這人也是如斯的冷酷。
  
  當年自己竭盡全力靠近他,幫扶他,最後卻不得不逼的遠走天生殿,創立這商號。
  
  而現在,這人卻……
  
  看了眼手中的紙張,碧瑤眼底神光一閃,突然笑了。
  
  「好,要我幫忙可以,要我的商號頂崗也可以,我碧瑤當年為了你什麼都付出了,現在我還是可以付出。
  
  我柳碧瑤不怕他天下六宗,但是,我只有一個條件。」
  
  說到這碧瑤聲音一肅,一字一句的道:「你娶我為妻。」
  
  一話落下,碧瑤在雲弒天臉色一沉還沒說話的當口,再度接著道:「當然,我也不虧了你那小心肝。
  
  兩頭為大,我讓她為正。
  
  雲弒天,你聽好了,這就是我的條件,你要允了,我立馬給你捅了這天,你要是不同意。
  
  好,只要我一聲話下,這半個大陸沒一個人商號敢接你的單。
  
  雲弒天,我不逼你,但是你也永遠不要忘記,這是你雲弒天欠我柳碧瑤的,這是該我的。」
  


186袖手天下
  
  一字一句的話音落下,房間裡有一瞬間的死寂。
  
  風無心看著碧瑤嘴角抽經,手下雲弒天的肩膀已經完全冷硬了。
  
  「我不該你什麼,我也不欠你什麼,這生意你要做就接,不做,我無所謂。」冰冷的聲音在房間裡響起。
  
  雲弒天冷冷對上碧瑤的眼:「我的妻子今生今世只有一個,君落羽,除她再無其他。」
  
  說罷,唰的站起,一揮袖袍轉身大步就走了出去。
  
  居然是一點遲疑也沒有,一點猶豫都沒有。
  
  乾淨決絕,毫無回轉的可能。
  
  「雲弒天……」碧瑤看著拂袖而去的雲弒天,那風情的臉上一閃而過深深的怨懟和悲傷。
  
  風無心見此無言的談了一口氣。
  
  「碧瑤,你早就知道這樣,何必要去祈求你擁有不了的,弄的大家都不好過。」
  
  「大家都不好過?」碧瑤一聽風無心的話,眼中冰冷諷刺的光芒深深閃動。
  
  「當年你是為了君王散盡一切,但是今日你有如此的成就,你以為真就是你一人空手打下來的江山。
  
  若沒有我們在後支持你,你怎麼可能擁有今天的一切,碧瑤,你是個明白人,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
  
  風無心看著柳碧瑤,無聲輕歎。
  
  當年望天涯上沒多少人喜歡他們君王,不過這柳碧瑤是個怪胎,居然喜歡他們君王。
  
  但是雲弒天又根本不喜歡她,處處冷漠所對。
  
  不想這柳碧瑤也是真性情。
  
  在他們君王被長公主弄去黑獄躲避鍛煉的時候,硬是不顧當年她家就是反對雲弒天的頭一號人物,與長公主合作。
  
  暗中扳倒了不少對雲弒天不利的人。
  
  到最後雲弒天回歸,一劍蕩平望天涯所有叛臣。
  
  自然,這裡面絕對少不了以他們柳家為第一反叛者的族群,只留下了她一個。
  
  論功績,她不可謂不高。
  
  論性情,她也不可謂不真。
  
  但是,雲弒天這個人從來走的就是極端,
  
  喜歡,那麼可以為你生為你死,一切都好說。
  
  不喜歡,無邊深情換不來一眼回眸。
  
  有恩與他,他認,他不殺你柳碧瑤,還封了個和碩郡主的名號,建府分地的供奉著。
  
  要情,對不起,他沒有。
  
  這柳碧瑤也是個心高氣傲的人,無邊深情,傾家滅族只換來一個郡主名號,如何甘心,又如何在眾人的眼光中生存。
  
  最後終翻臉成仇,遠走天生殿,創立了現在這縱橫大陸的商號。
  
  而他們君王雲弒天要情沒有,恩卻是牢記。
  
  見此,暗自致使人幫手,以望天涯的背景幫柳碧瑤打開局面。
  
  而今,有這麼大的買賣,也想著柳碧瑤參一腳,以後對她是極有好處的。
  
  只是……唉……
  
  「碧瑤,你應該清楚,這大陸不止天生殿一處是做買賣起家的,我們要合作有的是人選。
  
  而這樣的大合作,碧瑤,不管從任何一個方面來看,都是一個大好的機會,你不要錯失,你好好想想吧。」
  
  風無心長歎一聲,起身朝外走出。
  
  他就知道雲弒天和柳碧瑤見面,沒什麼好場面,所以才跟著來的,果然是……
  
  幾步跨出,風無心還沒走到門口,一直面對房間內的碧瑤突然出聲:「他就那麼喜歡她?」
  
  沒有回頭,聲音極低。
  
  風無心聽言也沒回頭,只微笑著道:「不是喜歡,那是愛,絕無僅有的愛戀,今生只此一個。」
  
  他們君王和他們未來王妃的感情,在說其他已是多餘。
  
  「愛嗎?」柳碧瑤慢慢的低頭,半響緩緩的笑了起來。
  
  風情盎然,迷人萬分,只是那漆黑的眼底深處,蘊藏著絕對的怨怒和憤恨,那是一種我得不到,你也休想得到的狠辣。
  
  眼中毒辣的眼光一閃,碧瑤笑了,唰的轉過身來,那臉上只剩風情和爽朗。
  
  「哈哈,在商言商,這麼大筆的買賣我要是推了,豈不是變成豬腦子,
  
  當年的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
  
  我柳碧瑤這麼好,這天下喜歡我的男人多了去了,當我真稀罕他啊,去。」灑脫爽利,萬分倨傲。
  
  正走出房門的風無心一聽,立時轉身。
  
  見碧瑤那風情萬種的臉上,那有絲毫剛才的怨懟和舊情暗傷,完全一副高高在上的女王樣,爽利而雲淡風輕。
  
  頓時笑了:「這就對,天下男人這麼多,比我家君王好的不少。」
  
  「哈哈,我把這話說給望天君王聽,看你這丞相還做不做的安生。」
  
  碧瑤大笑著走上前來,手一彎勾上風無心的胳膊:「走,合計合計去。」
  
  「好啊,但願我們合作愉快。」
  
  風動四方,拂動悠然。
  
  明明炙熱如火,實則內含堅冰。
  
  而就在雲弒天與柳碧瑤合作,開始大量收購下三宗所必需的物資時候,小銀和小紅也沒有停著。
  
  地魔火黑魔森林。
  
  萬獸齊集,聆聽小王爺吩咐。
  
  要跟天下六宗作對?九頭蛇皇幾個腦袋盤成一圈,語氣相當的遲疑。
  
  那六個宗門可不是好對付的,要跟他們作對,這……
  
  小銀雄踞在高台上,聽言犀利的冷眼猛的橫掃過去。
  
  你們不敢?
  
  不是不敢,而是獸王有吩咐,我們……
  
  現在我就是你們的獸王,三級變身的小銀毛髮一豎,那狂飆的力量飛射出去,一直對它不怎麼忌憚的四王,頓時微微變色。
  
  這才多久不見,這力量怎麼……
  
  一朝天子一朝臣,要念著前獸王的命令,那就到神冥域去找它老人家,要是想留在這裡,就得聽新一任獸王的。
  
  要有誰不服,就給我站出來。
  
  挑的過我們的,何去何從悉聽尊便,挑不過我們的,從今以後,誰要是敢在質疑一聲,敢有絲毫陽奉陰違,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
  
  站在小銀旁邊的小紅冷眼旁觀,聲音冷冽,滿的一爪子揮出,那銀紅的力量一閃。
  
  「轟。」只見九頭蛇皇面前的絕高山壁,轟的一聲被小紅直接一爪子分成兩半,朝下就砸了下來。
  
  九頭蛇皇被嚇了一跳,想躲。
  
  卻在小銀冰冷的眼神注視下,硬是沒敢動一步,硬生生的抗了砸下來的石壁。
  
  被砸了個灰頭土臉。
  
  破過九頭蛇皇身上的防禦,直接洞穿它身後的石壁,這力量已經完全超越了它們。
  
  白虎王,金鸞鳳,熊王,三大王者對視一眼,眼中齊齊閃過震驚。
  
  說話,我沒那麼多時間跟你們磨蹭。
  
  小銀一聲咋喝,整個山谷都四呼相應,幾若雷鳴。
  
  級別不夠的魔獸,幾乎被這一聲震的屁滾尿流。
  
  雷鳴聲中,萬獸齊齊低頭,以四王為首這一次忠心臣服於下。
  
  不是忌憚老獸王,而是真正臣服小銀。
  
  天青雲白,四方雲動。
  
  夏日的風炙熱萬分。
  
  而就在這炙熱中,六宗決裂的消極對陣中。
  
  一雙無形的手在這亂世之中,伸了出來,攪動風雲。
  
  下三宗封鎖晶石魔丹礦石的出售。
  
  上三宗地界上無數的國家頓時陷入一片混亂。
  
  他們的土地根本不產這些,一旦斷了貨源,那後果誰能壓制?
  
  而就在這些國家的一片混亂中,藥師總協會靜悄悄的出手了。
  
  一杖銀紅丹藥,可以取代任何屬性的晶石魔丹礦石的丹藥。
  
  在上三宗幾百個國家同一日出現。
  
  無聲無息的盤踞在了地面之上。
  
  完全能夠替代魔丹,晶石,礦石,對鬥氣修煉的提升和幫助,還沒有任何的副作用。
  
  價格公道,貨物好用。
  
  這樣的東西不試不知道,一試過後那效果還如何能夠控制。
  
  在對於已經沒有了魔丹,礦石,晶石,等輔助物品缺乏的國度,這樣的一杖丹藥簡直就是救世主。
  
  無數的人爭相傳誦。
  
  無數的人瘋狂的湧來。
  
  無數的人碰著大把大把的金錢衝上。
  
  這一杖藥丸,立時以一種驚人的速度快速折服無數的人,朝著偌大的國土蔓延。
  
  這一杖丹藥的出現,立刻對沒有魔丹晶石礦石等國家的混亂,造成了一種新的衝擊。
  
  把混亂變成了另一種瘋狂。
  
  一種新時代的瘋狂。
  
  在這種瘋狂下,源源不斷的金錢,從這無數個國家裡流入藥師總協會的手裡。
  
  在從藥師協會的手裡,流入落羽的手裡。
  
  落羽在分給地魔火中武門連造,和運輸給雲弒天進行收購。
  
  一連串的運作,猶如閥門,一層接一層的運轉,大肆搜刮著這偌大疆土的一切。
  
  大量佔據著這偌大的市場和天下。
  
  同時,這樣新奇的東西出現而成功壓制住沒有上述物品所帶來的混亂,頓時引起了這幾百個國家的帝王的注意。
  
  立刻對出面的藥師協會,給與了高度的讚美和忠心的喜悅。
    
  並且,大肆準備合作和伏低做小的予以要求交流。
  
  幾百個國家的國王求到了面前,這漫天要價還需要什麼遲疑嗎。
  
  不需要,真的不需要,那是可以開任何口的。
  
  什麼叫奇貨可居,這就是真正的奇貨可居。
  
  夏,越發的炙熱。
  
  海神宗海墨風中宮。
  
  「什麼?有這樣的東西?」一臉沉怒的稼軒墨炎看著手上傳來的情報,很是詫異。
  
  「是的,完全取代了魔丹,晶石和礦石的作用,現在在我們的勢力範圍內傳的很快。」
  
  來的悄無聲息,一點痕跡都沒有。
  
  然而等他們的人查到或者說注意到,就已經早成了野火燎原之勢,在他們的勢力範圍內,瘋狂的傳播。
  
  他們已經無力或者根本沒有辦法阻止這杖丹藥的出售,和佔據所有人的視線,迅速的崛起。
  
  「這到是稀奇了,居然有能取代魔丹等的東西?」陵南少主眉色中一點也不掩飾詫異。
  
  「不過,哈哈,這到好,有了這東西,
  
  下三宗對我們的封鎖完全不起作用了。」陵南少主笑。
  
  有了這東西,晶石魔丹無用,下三宗自以為拿手的封鎖,全部火遇見水,熄了。
  
  「你還笑得出來。」稼軒墨炎聞聲狠狠瞪了陵南少主一眼。
  
  「為何笑不出來?」陵南少主一愣。
  
  「我們的勢力內幾百個國家同時出現這樣的丹藥,取代大陸千萬年魔丹等的功效,這將會導致的後果……你就不想想?」
  
  一旁坐的海墨風冷冷的插口。
  
  一種完全顛覆大陸現在必需品的東西,在以這樣龐大的網絡出現,現在還看不出來效果。
  
  但是一旦飛速蔓延至於整個大陸,而且來源卻不在他們的手裡。
  
  這後果……恐怕遲早會取他們六宗而代之。
  
  「現在我婁星範圍內,已經有七十八個國家君王開始與他們接觸。」稼軒墨炎聲音很沉。
  
  當人們上癮,而這丹藥的來源卻卡斷的時候。
  
  那時候,還不是這丹藥的發行人,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時候。
  
  陵南少主也不是白癡,一聽到這裡,臉色開始白了。
  
  「這一定是背後搗鬼的那個人,一定是。」陵南少主反應也不慢。
  
  稼軒墨炎,海墨風對視一眼,肯定是。
  
  「查到背後是什麼人了?」海墨風聲沉如冰。
  
  「藥師總協會出的面。」
  
  「不像,他們要有這個本事,絕對不會今天才發難。」稼軒墨炎搖頭皺眉。
  
  藥師總協會,他們還沒那個能力研製出這些東西。
  
  海墨風同樣點點頭:「給我把他們身後的人找出來,快。」
  
  「是。」
  
  清風綠楊柳,知了聲聲叫,讓人煩躁。
  
  「這事急,下三宗的事情更不能怠慢,下三宗要知道他們的殺手鑭沒有作用,恐怕……」
  
  稼軒墨炎眉頭皺的很深,丹藥急,但是下三宗目前的問題更急。
  
  「多說無益,要我說直接打上門去,反正都已經撕破臉了
  
  還怕什麼,難道還讓他們出些餿主意。」陵南少主握了握拳頭。
  
  下三宗那幾個幹的是什麼事情。
  
  若不是他們出這封鎖的主意,這丹藥肯定不可能這麼快的佔據市場,引起的後果和動盪。
  
  現在他們都不敢估計了。
  
  還要讓他們繼續接著來,那遲早還沒打,就會氣死他。
  
  陵南少主此話一落,海墨風和稼軒墨炎對視了一眼,居然齊齊點了點頭。
  
  「不能讓他們在起頭了,反正要打,不如一宗打不過,那就集三宗力量滅了一個,然後在說。」海墨風聲音很沉。
    
  一宗對一宗,誰都沒勝算。
  
  但是三宗對一宗,那勝算就不言而喻了。
  
  「那你們認為先對那一宗……」
  
  風過樹梢,沙沙作響。
  
  「傳我們的決議給三宗宗主過目……」
  
  夏風飛揚,消息朝著四面八方疾飛。
  
  同一刻,僻靜處。
  
  「派人去望天涯和地魔火,就說我找雲弒天和君落羽,讓他們過來。」海墨風背對著屬下的人。
  
  藥師總協會跟雲弒天和君落羽沒關係。
  
  但是他就是說不上來的一種感覺,這兩個人恐怕……
  
  「是。」
  
  而在另一邊,稼軒墨炎休息的寢宮。
  
  「你們去望天涯和地魔火給我查落羽的消息,我要知道她的一切行蹤和事情。」稼軒墨炎皺著眉頭。
  
  六宗決裂表面上跟落羽他們實在是沒關係。
  
  但是,不知道哪裡來的想法。
  
  他就覺得如果這天下有人敢這麼做,有這麼大勢力來做,那就一定是君落羽和雲弒天他們。
  
  不知道為何會這麼想,反正就是有這個想法,那他一定要查清楚。
  
  「是。」
  
  夜色如墨,黑色中魑魅魍魎無數。
  
  而就在上三宗海墨風稼軒墨炎等,注意力集中到這莫名丹藥上的時候,雲弒天此方也動了。
  
  不說私人恩怨,碧瑤這個商界女王沒白叫。
  
  半個大陸的商號都被她聯合起來,瘋狂的收購一切雲弒天要的貨物。
  
  大量飄渺一族的錢財,和落羽從丹藥上賺來的錢力,全部投在了這上面。
  
  那瘋狂程度,幾乎讓人驚悚。
  
  卻也讓不屬於六宗勢力的國土商人,笑成了彌勒佛,傾盡全力出貨。
  
  無數的貨物,在巨大的財力下,源源不斷的運回各地的商號。
  
  然後歸於天生殿的商號下面。
  
  在從秘密渠道匯聚到碧瑤商號手中。
  
  而一入碧瑤的商號,小銀的萬獸軍團早就等在那裡。
  
  如此大規模的貨運,不管是碧瑤的商號運,還是雲弒天的勢力運,都會成為眾矢之的。
  
  等於直接暴露了自己。
  
  而小銀的萬獸集團就不存在這點了。
  
  萬獸走的就不是普通的尋常路。
  
  陸地上的一切被六宗知道的渠道,全部棄如敝履。
  
  小銀小紅率領萬獸織就了一張龐大的地面通道,把碧瑤收購過來的貨物,源源不斷的從各處地方,在任何人都不知道的情況下,運向了下三宗的地盤。
  
  然後,君雲和非煙這兩個在大陸上並不出名,卻屬於望天涯和地魔火核心的人物。
  
  就擔當起了在下三宗地盤上負責銷售的重擔。
  
  被上三宗斷了所有必須材料的供給,正在混亂惱火中的下三宗地盤。
  
  見到了這樣的物品銷售,簡直就是大熱天喝了一口冰水,沒有什麼比這更好的。
  
  一時間,所有人都搶購了去,生怕在一次斷貨。
  
  這一買一賣間的坐地起價。
  
  那金錢簡直比落羽那方來的還要洶湧,完全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而且,完全沒有人把掃貨的碧瑤,和下三宗地面上的買賣想成一處,因為中間實在是沒有相同的地方。
  
  望天涯和地魔火,更是撇的一乾二淨。
  
  於是,碧瑤在半個大陸上瘋狂掃貨。
  
  而小銀和小紅就負責運貨。
  
  而雲弒天就負責財力物力和中間協調。
  
  君雲和非煙就負責銷售。
  
  整個一系列的營運模式,配合的好的不能在好。
  
  一時間,只見上三宗地盤上,落羽和藥師協會總會,瘋狂販賣丹藥,隱蔽的搶奪上三宗的地盤。
  
  而在下三宗的地盤上。
  
  雲弒天的隊伍,取代上三宗的所有材料的供給,在無數商號的聯手下,蠶食下三宗的地盤。
  
  我不用武力來佔據。
  
  我用經濟來佔據和蠶食,這是二十一世紀的戰略方針。
  
  這一句是落羽說的,雖然雲弒天他們都不懂二十一世紀是什麼東西,但是落羽的話,絕對沒有錯。
  
  武力,一個望天涯,一個地魔火能拿得出來多少兵馬?
  
  想吞整個六宗和大陸,簡直就是休想。
  
  但是,經濟控制和封鎖,不需要長途奔波的打仗和鮮血染紅的帝王權,照樣讓你君臨天下。
  
  這就是身為現代社會特工會的。
  
  殺人,早已經是過去式了。
  
  時代在發展,冷兵器時代的絕殺,早已經成為過去。
  
  熱風冷雨,落羽和雲弒天在上三宗和下三宗瘋狂的擴展著。
  
  雙葉城王宮。
  
  「有商隊進入我們勢力下了?」冰聖宮少主看著手中的情報,笑了。
  
  「是啊,上三宗不供給給我們,無所謂,大陸那麼多國家,有的是出產這些必需品的國土。
  
  現在,我們還沒動手去找,他們自己就找上門來買賣了。」迦葉塔少主也微微笑了笑。
  
  坐在一旁的雙葉城少主聽言則彈了一下手中的情報,沉聲道:「我確覺得有點蹊蹺,這商隊來的太突然。
  
  若背後是一個組織或者一個勢力的話,那我們就得好好注意了。」
  
  「那能啊,誰有那麼大的本事。」冰聖宮少主挑了一下眉。
  
  「我早就派人去查了,貨物的來源和出處都沒問題,也不是從上三宗過來的,是很多商隊帶來的,不用懷疑。」迦葉塔少主揮了揮手。
  
  那雙葉城少主聽言皺了皺眉後,沒有在接話。
  
  「現在,必需品的問題解決,我聽說上三宗那方藥師總協會出售丹藥,也解決了我們造成的問題。
  
  那現在我們接下來要做的……」冰聖宮少主撇開話題。
  
  果然,這個問題更吸引人。
  
  雙葉城少主一聽,直接把手中的圖紙一鋪,沉聲道:「與其動大規模的,不如我們走這一步……」
  
  細細商討,秘密琢磨。
  
  「你的意思是三宗攻一宗……」
  
  天藍如碧,萬里無雲。
  
  而那火紅的大陸上,卻風雲越發的激盪。
  
  普度國藥師總協會。
  
  「這批丹藥明日就會到,到時候我會派魔獸給你送去……」
  
  「這批錢不用你動,我會有人來接手……」
  
  「明天這邊的錢會到,你運回去……」
  
  藥師總協會密堂裡,落羽正有條不紊的頒布著命令和決議。
  
  吞雲貔貅在一旁點頭應令,它能借土而行,是運送丹藥的特殊部隊,是小銀派給落羽用的。
  
  而就在落羽頒布,吞雲貔貅點頭答應的嚴肅中,誰也沒有看見落羽手腕上,那飄渺祖師曾經布下的力量在開始微微的深了起來。
  
  落羽動了他留下的財物,卻沒有送走天星霧花給婁星。
  
  風乍起,絲絲有聲。
  
  不知是冷,是暖。
  
  「大哥的大哥的主人,有信。」就在落羽和吞雲貔貅商議的當下,密室裡黃色光芒一閃,一隻十三級的吞雲貔貅出現。
  
  十四級的吞雲貔貅是它大哥,小銀是它大哥的大哥,而落羽則是小銀的主人,這關係……
  
  「嗯,誰的?」落羽聽言抬起頭來,接過信。
  
  信是雲弒天那方面傳過來的,雲弒天找她有事情?還是想她了?落羽臉上揚過一絲笑意
  
  「柳碧瑤……」
  
  柳碧瑤給她的?
  
  誰啊這柳碧瑤,她都沒聽說過。
  
  落羽有點詫異,怎麼沒聽過的人用她和雲弒天的密道送信給她?
  
  輕輕佻了一下眉頭,落羽展信低頭看去。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6 08:37 PM

187情之一字

  「愚姐聞妹正急切尋找地魔火東天王,愚姐商旅偶有消息傳來,東天王冥塵夜貌似落與迦葉塔之手。
  
  消息來源可靠,但孰真孰假不敢妄斷,心知妹焦與此事,又望天君王終有間隙,特送上此消息,妹自信斟酌。」
  
  信上寥寥幾語,既不是挑釁也不是生事,反而如一團迷霧中,為落羽綻出了一絲絕對的光亮。
  
  東天王的消息?
  
  冥塵夜有蹤跡了?
  
  落羽頓時眉心一挑,臉色瞬間有絲亮了起來。
  
  這可是這麼多日來無數好消息中,更讓人愉快的好消息啊。
  
  面上喜色展露半響,落羽冷靜了下來,
  
  握緊手中的密信,落羽指尖在案幾上輕輕的敲打。
  
  柳碧瑤,這人是誰?為何知道冥塵夜的消息?而又看上去跟雲弒天關係也不錯?
  
  妹,直呼她妹子,如此親近的稱呼,這女人……
  
  而且,若真如她所說,冥塵夜又怎麼會落入迦葉塔的手中的?
  
  冥塵夜是在海神宗那個方向失蹤的,怎麼……
  
  這消息來的太匪夷所思了。
  
  「柳碧瑤是什麼人?」落羽皺眉。
  
  無人回答,吞雲貔貅等魔獸,那裡知道柳碧瑤是什麼人物。
  
  密室中有一瞬間的沉默。
  
  「貔貅,回去一趟,我要知道這柳碧瑤的所有資料和能不能夠相信。」
  
  好,淡黃光芒一閃,吞雲貔貅遁地而走,消失的相當之快。
  
  冥塵夜,迦葉塔,柳碧瑤……
  
  落羽摸著下顎,眼中全是沉思。
  
  要查柳碧瑤這個人物,不需要大費周章就有大把的消息傳上。
  
  半個大陸的商業女王,是個絕對厲害同時消息也相當靈通的人物。
  
  她要從一些渠道知道他們都不知道的消息,以她的身份,這並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幾日後,落羽拿著從望天涯風無心處傳來的回答,眉色深深。
  
  信上風無心一絲隱瞞也沒有,把柳碧瑤從裡到外
  
  從外到內,說了個通透,幾乎差把九族說上。
  
  與雲弒天的恩怨關係,也絲毫都沒有對落羽隱瞞。
  
  把玩著手中的消息,落羽揚了揚眉。
  
  又是雲弒天惹的蛾子,這牽絆不可謂不深啊。
    
  但是,看著柳碧瑤的動向和做法,又好似是個真正爽利的人,拿的起放得下,並不像有仇在心的。
  
  落羽端正視線與秘信上。
  
  半響,緩緩朝送信的吞雲貔貅沉聲道:「傳話回去,要風無心給我小心這個女人。」
  
  是,十三級的吞雲貔貅滿臉懊惱,想它縱橫大陸魔獸界,現在居然淪落成送信的,簡直悲劇。
  
  卻一聲反抗也不敢有,飛速離去。
  
  把玩著手中的信件,落羽眼深看不出任何想法。
  
  若這柳碧瑤真正爽利,那權當她小人之心了。
  
  以後真喊她聲姐,交個朋友,那都好說。
  
  但,要是心懷叵測,卻神色不顯,一絲破綻都沒有,那麼這人就是真正厲害了。
  
  現下,她和雲弒天正趕著吞噬六宗地界,做雄霸天下之基。
  
  若是這關頭有人在後面抽了後腿,動了蛾子,那後果……
  
  她不是慈悲人,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要真心,她歡迎。
  
  要是假意,那也就別怪她不客氣。
  
  她對雲弒天有恩,對她,可沒有。
  
  「貔貅,準備跟我去一趟迦葉塔。」心中念頭落定,落羽吸了一口氣,朝小銀的小弟十四級的吞雲貔貅言道。
  
  不管柳碧瑤這消息是真是假,是不是圈套惹她上鉤。
  
  但前面是冥塵夜,那個喜歡的正大光明,處處照拂著她的冥塵夜。
  
  落別處,現在這麼重要的關頭,說不定她還猶豫一下。
  
  但是卻是在迦葉塔出現,迦葉塔跟她君落羽和望天涯是什麼關係,那就是死對頭。
  
  當年那一場仗,冥塵夜的兵馬可也是吞了帝梵天勢力的主力,帝梵天身後的迦葉塔都能殺到望天涯來,
  
  豈會不動冥塵夜。
  
  這般的消息,真的是讓她坐立難安了。
  
  不管前面是不是圈套,她勢必要親自去一趟,才得安心。
  
  她欠冥塵夜,太多。
  
  白日青天,卻有風陰涼。
  
  望天涯邊境。
  
  「為何你得了消息不給君王說,卻去傳給王妃?」與柳碧瑤一起押運著貨物秘密過境的風無心皺眉看著碧瑤。
  
  要不是落羽傳魔獸過來問,他和君王還都不知道。
  
  柳碧瑤一身火紅的短衣長褲,萬分風情與爽利。
  
  聽言一邊縱馬前走,一邊絲毫不躲閃的笑看著風無心道:「你認為我說給望天君王,望天君王會有你們王妃上心?」
  
  地魔火東天王和雲弒天之間的問題,她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兩個人可是正兒八經不對眼的情敵呢。
  
  讓雲弒天去幫情敵脫身,這有可能嗎?
  
  風無心聞言則雙眉微瞇,有點惱怒:「你認為我君王是這樣的人?」
  
  要真是情敵,他們君王自然不會去救。
  
  但是冥塵夜這個人特殊,就算雲弒天看不慣他,不喜歡他,但是得到了消息也一定會去救。
  
  這是做人該做的問題,而不僅僅是情敵的問題。
  
  柳碧瑤聽言哈哈一笑道:「那我可就不知道了,我憑借的可是女人的自覺,況且,我憑什麼給他消息讓他去討好君落羽。
  
  我自己不會買這個人情給君落羽,若這君落羽真是利落人,以後說不定還能做朋友。
  
  跟雲弒天,我可什麼想法都不指望了。」
  
  一音落下,柳碧瑤一揮馬鞭,角馬立刻加速疾奔而出,把風無心遠遠的摔在了後面。
  
  風無心見此眼波微動。
  
  柳碧瑤,若你真是如此起心,那就好。
  
  若不是,那後果……
  
  熱浪滾滾,秘密通道上,悄無聲息的商隊密密麻麻的行走著。
  
  山雨欲來風滿樓。
  
  普度國與迦葉塔的所在地,離的並不太遠,
  
  落羽藉著吞雲貔貅的力量,十幾日後就到了第一個被她砸了的迦葉塔宗門土地上。
  
  穹風商號,天生殿的一個商號。
  
  「貴客要買點什麼?」小小的商號老闆看著器宇軒昂一身男裝的落羽和君飛,滿臉笑容的迎了上來。
  
  落羽見此什麼多餘的話也沒說,只手一伸露出手心裡一杖碧色的商號徽章,那是碧瑤的商號徽章。
  
  「喔,需要大筆訂做啊,來,來,裡面請。」那老闆一見,立刻笑容越發燦爛了,拉著落羽和君飛就進了身後的店舖裡間。
  
  「你們就是碧瑤老闆說的那事情的接頭人吧。」進了裡間,該老闆也就不拐彎抹角,直接開口問道。
  
  「是,煩請老闆把知道的消息全部告訴我們。」落羽也更加直接。
  
  那老闆點點頭,壓低了聲音快聲道:「我也是偶然的情況下探聽到的,正好碧瑤老闆要這個消息,所以……」
  
  風輕輕吹過窗欞,卡嚓有聲。
  
  大氣而尖利的迦葉塔,氣勢滲人。
  
  「被囚在公主府?」聽著該老闆把前前後後探聽到的消息全部說完後,落羽詫異極了的開口。
  
  公主府,美其名曰公主,實則是迦葉塔宗主的四女兒。
  
  這冥塵夜是怎麼招惹上這迦葉塔四公主的?
  
  「是的,是老朽親眼看見的,要不是我以前見過東天王一面,還真不敢認出。」
  
  該老闆也搖搖頭,誰會想到那麼遠的地魔火東天王,會出現在這裡。
  
  「多謝老闆了。」沉吟半響,落羽起身點了點頭。
  
  身後跟隨的君飛,一抬手送上一物:「煩請不要告訴別人。」
  
  那老闆是見過世面的,見該貴氣的男子一上手就送他一千年瑪瑙,這手腕和身份,那裡還敢多說。
  
  當下笑著連連點頭道:「放心,老朽清楚。」
  
  一話落下,又好似突然想起什麼的道:「對了,這四公主脾性不好,要是想救人的話,還要趕早。
  
  他們宗內我認識的人少,就只認識幾個採購貨物的,若是有必要……」
  
  老闆的話沒說完,不過那意思落羽自然明白。
  
  「那就多謝了。」落羽直接頷首,有便捷可用,那自然最好。
  
  「那好,那我就……」
  
  夏風簾卷,在這迦葉塔上空飛旋,說不出來什麼味道。
  
  迦葉塔宗門重地。
  
  雖然因為上三宗和下三宗敵對,連帶引起無數的混亂。
  
  但是那混亂到還沒有波及到這個地方,這迦葉塔下方小鎮,到是繁華依舊,從容依舊。
  
  只是那迦葉塔宗門上空護山陣勢開啟,非迦葉塔宗門下弟子,絕不能入,一切戒備越發森嚴。
  
  要想如上次那般直接闖進來,砸了就走,已經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了。
  
  天熱似火,就算夕陽落下,轉眼月宮東昇,也沒有消去那份炎熱。
  
  知了在枝頭吱吱的叫著,枯燥而讓人煩悶。
  
  迦葉塔宗門門口。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這冰上瓊花魚今天的船隻誤點了,此時才到,我們老闆立刻就讓送來了,實在是罪該萬死。」
  
  漫天星火的宗門口戒備森嚴中,一家商號的小廝們正抬著冰凍的瓊花魚,滿臉惶恐的朝迦葉塔的守衛們點頭哈腰道。
  
  「你們還知道罪該萬死,這都什麼時間了,現在才來,晚膳馬上就要傳了。」
  
  問詢而來的迦葉塔後廚中人,滿臉憤怒,幾乎一菜刀就要朝這商家的小廝砸去。
  
  今天四公主指明要吃這個,這商家卻剛好誤點,媽的,想拖著他們一起死是不是?
  
  「不敢,不敢,是貨那邊出了問題,我們……」
  
  「還跟他們說什麼,快抬進來,誤了時間我們誰擔待的起。」另一後廚中人快步衝來,滿臉煞氣。
  
  「是,是。」兩個小廝聽言一連串的低頭彎腰的道。
  
  「有沒有問題?」一旁負責看守宗門的侍衛們,見此攔阻出聲沉聲喝道。
  
  「沒有,這兩個小子就是城裡穹風商號的,人熟。」
  
  後廚中兩人,一邊答言一邊一人拖著一個就朝宗門裡後廚的方向沖。
  
  而同一刻,那負責巡邏和守衛中的迦葉塔中人,也有人見過這兩個小廝:「是穹風的。」
  
  那負責鎮守宗門的高手,見此方一揮手:「快點出來。」
  
  「是,是……」
  
  立時,這兩個小廝抬著兩箱子冰魚,就跟著後廚兩人,快速的朝迦葉塔裡跑去。
  
  漆黑的夜色下,沒有人看見那兩個熟悉的面容下,那兩雙陌生的眼睛。
  
  取魚,放魚,退開,一系列動作完成的很快,轉眼就沒有他們兩人什麼事情了。
  
  「去,去,那來的滾那去。」
  
  「是,是……」
  
  兩小廝對視一眼,齊齊躬身就朝後廚地界退了下去。
  
  夜色朦朧,那璀璨的燈火總有照耀不到的地方。
  
  蹤影拂動,轉眼就不見了這兩個小廝。
  
  「四公主寢宮在那個方向。」夜色沉寂中,小廝打扮的君飛無聲的朝身旁的落羽指了指方向。
  
  落羽點頭,打了兩個手勢,兩人悄無聲息的就潛伏了過去。
  
  幸好這後廚本就是隸屬四公主的廚子。
  
  兩人近水樓台,風險到真是不大。
  
  瓊樓玉宇,一座綠楊陰裡的宮殿,在夜色下顯得陰森森的。
  
  星星點點的光亮從裡面透出來,不見璀璨,只見懵懂。
  
  九曲十八迴廊,三三點點假山點綴其間。
  
  明明看上去只有十幾丈距離,實則走上去行行復行行,讓人走了一盞茶功夫,還不盡頭。
  
  落羽不大認識忘川大陸的陣勢,但是君飛是認識的。
  
  幾個翻轉間,兩人如葉落地,一絲風動也沒帶起的輕飄飄落在了四公主寢宮的最高處。
  
  「不能在前進了,凶險。」
  
  潛伏在高高的屋簷上,君飛朝落羽無聲的道,一邊指了指下方的地面。
  
  藉著月光看去,地面上銀光閃動,
  
  看不出來是什麼質地,但是給人一種很不踏實的感覺。
  
  那是一種復合陣法,一旦有人闖入。
  
  整個這一方宮殿完全移位,立刻面目全非不說,現在本就在加強戒備的迦葉塔手段,越發可知。
  
  落羽見此點點頭,付在屋簷上四下裡看去。
  
  一座樓中樓。
  
  這四公主的宮殿內裡,修建著一座樓中樓。
  
  而此時,該樓二層上的窗戶開啟著,裡面的一切正好收入落羽的眼中。
  
  邪氣入骨,一身妖魅的東天王冥塵夜正斜斜的靠在一黑玉床上,那酒紅的長髮披散在赤裸的胸膛上,在這夜色下簡直就是個勾人的妖物。
  
  落羽見此揚眉,這個冥塵夜他倒還……
    
  心中一腹誹的話還沒說完,落羽的眼一下就厲了起來。
  
  目光所及,只見冥塵夜裸露在外的手腕上,一根尖利的骨刺刺入他的手腕,然後轉動一圈合成一鐐銬,緊緊的把冥塵夜烤在了床頭。
  
  同樣的,冥塵夜的雙腳也同樣被如此的對待,深深的鐐銬穿破他的肌膚,把他銬了起來。
  
  那骨刺上血跡斑斑,手腕上血肉模糊。
  
  落羽不用看,甚至都可以感覺到那血肉模糊下的疼痛和憤怒。
  
  這骨刺,封住了冥塵夜的鬥氣。
  
  五指深深的刺入手掌,落羽一瞬間只覺得心都氣炸了。
  
  這迦葉塔的四公主居然敢……
  
  「想好了沒有?」就在落羽怒火飄升的時候,房間內一女子聲音響起。
  
  緊接著一身穿絳紅衣裙的女人,走近靠在床頭閉著眼睛的冥塵夜身旁,微笑著道。
  
  靠在床頭的冥塵夜聽言,本就邪魅的唇緩緩一勾,慢條斯理的睜開眼,邪氣入骨的道:「想好了,你去做個男人我就喜歡你。」
  
  那女人一聽眉色微皺:「嘴還如此硬。」
  
  冥塵夜一聽彷彿一點也不在意身上的傷,露骨的眼神上下打量了該女人一眼,似笑非笑的道:「不是嘴硬。
  
  而是,你不是男人,我硬不起來怎麼辦?」
  
  那露骨的眼中邪魅的笑容,大膽的言辭,簡直讓人看上去就是欠揍到了極點,卻也邪惘的讓人心跳加速,一個妖孽。
  
  「你……」那女人氣極反笑了。
  
  兩步走上前,直接坐到冥塵夜身旁,五指在冥塵夜赤裸的身體上撫摸過:「還想騙我。
  
  那君落羽也不是男的,你怎麼就喜歡?」
  
  冥塵夜完全無視在他身上遊走的手,笑的邪魅:「我遇見她的時候是男的啊,喜歡過了才知道是女的。
  
  那我有什麼辦法,誰叫你不是男人。」
  
  「你……好,好。」此女聽言臉色一沉,滑動的手猛的一彈指。
  
  「砰。」幾乎在落羽這裡都能夠聽清楚,一聲破裂聲響起。
  
  只見此女一彈指中,冥塵夜好好的肌膚突然砰的一聲破裂出一個指頭大小的洞,裡面烏紅的血一下就噴了出來。
  
  冥塵夜身體一挺,嘴角緩緩流出血來,卻硬是笑的邪魅依舊,一絲風采也不減。
  
  巨鴣毒,落羽眼一沉瞬間控制不住的就要衝出去。
  
  巨鴣毒,那可是魔獸界中最陰狠的毒,這個王八蛋四公主,居然給冥塵夜下這毒。
  
  而身邊的君飛早有防範,見此立刻死死的壓住落羽。
  
  別去,別打草驚蛇,要救他就更不容易。
  
  五指深深的掐入掌心,落羽銀牙咬的幾乎卡嚓作響。
  
  「笑,你還笑的出來,好,我明天就去殺了你那心肝,我看你還笑不笑得出?」
  
  那四公主見此唰的一下站起身,那猙獰的怒容把她還算漂亮的臉,完全顯如魔鬼。
  
  冥塵夜見此也不惱也不急,只邪笑著扯了扯身上的鐐銬,優哉游哉的道:「我也很容易死的。
  
  想在找我這麼一個極品男人,可就難了。」
  
  一話起出,那四公主氣的幾乎跳腳。
  
  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聽了太多遍,暴怒來的快,去得也快
  
  俯下身,狠狠的在冥塵夜唇上磨蹭了半刻,然後刷的起身:「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硬氣,有多難纏。
  
  我還就不信了,我要的人會得不到。」
  
  說罷,一揮袖袍臉色鐵青的摔門而出。
  
  看見這四公主跋扈而去,靠在床頭的冥塵夜方收斂起臉上邪魅的笑,冷笑一聲。
  
  「你就不能順著她點,吃這麼多苦頭。」
  
  冷笑中,抱著一包藥的無華走進來,滿臉的心酸。
  
  冥塵夜看著同樣被鎖著的無華走過來,揚揚頭:「順著她,她以為她是誰,哼,擦掉。」
  
  無華見此無奈的拖著鐐銬走上來,取過帕子為冥塵夜擦擦嘴唇。
  
  「你以前不也是葷素不計的,現在你又不吃虧,你……」
  
  「為了我心愛的羽兒,我要守身如玉。」冥塵夜聽無華在這般說,直接給無華飛了一個媚眼。
  
  咽的無華一時間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好瞪著冥塵夜。
  
  而遠處屋簷上的落羽也被驚了一跳,這冥塵夜……
  
  夜色寂靜,半響後無華才搖搖頭,一邊為冥塵夜治傷,一邊壓低了聲音道:「看守的太嚴了,我實在找不到機會傳遞消息出去。」
  
  冥塵夜聽言緩緩的合上眼睛。
  
  當日,他和無華在黑銀海域找落羽。
  
  沒想落羽沒找到,反而撞上了這變態的迦葉塔四公主。
  
  一群超越紫尊王者的高手,就他一個還真是對抗不了,直接被抓了來囚禁到今日,簡直窩火。
  
  「不妨,落羽遲早會找來的。」閉著眼冥塵夜說的萬分肯定。
  
  無華聽言也沒反駁,落羽這個人重感情,他們如此失蹤,定然會找他們的。
  
  這只是一個時間的早晚問題,但是……
    
  「你的身體在這樣下去會不行的,那個四公主不知道還會對你用什麼藥,你就不能應了她,也才有機會……」
  
  「你懂什麼啊。」無華的話還沒說完,冥塵夜就緩緩的搖了搖頭。
  
  半響嘴角浮現一絲淡笑:「我不應她,她還會遵照答應我的辦,若我是應了,落羽就危險了。」
  
  「你……」
  
  無華聽言半響只逼出一個你字後歎息道:「你就真的肯定這四公主答應了你勸迦葉塔宗主不朝望天涯動手,她就真的會這麼做?」
  
  冥塵夜沒有回答,只是自傲之極的一笑。
  
  他冥塵夜的心計,這天下若他說第二沒人敢是第一。
  
  有些時候得到了就不一樣了,沒有得到卻還有一搏的機會。
  
  這些關鍵,他太清楚,太清楚了。
  
  「唉,你明知道落羽只喜歡……」
  
  夏夜炙熱,風輕輕拂過,卻是讓人傷心傷肺的酸。
  
  落羽爬在房簷上沒有動,只是那掌心的痛和心底的震驚,實在無法遮掩。
  
  難怪迦葉塔一直沒大規模的報復望天涯。
  
  起先,她還以為是迦葉塔被上三宗給牽制了,所以沒動,那知道……
  
  其實,她早該清楚的,上三宗在牽制,迦葉塔要傾巢而出毀了她望天涯,還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而現在,冥塵夜,冥塵夜……
  
  這個人那麼驕傲,那麼自負。
  
  今日卻窩在一個女人的手中,委曲求全的幫她安撫,一身是傷的幫她得來迦葉塔不動的機會。
  
  這麼高傲的頭顱要低下,這恩情……這情意……
  
  這叫她如何以報,如何以報啊。
  
  心神具動,眼紅無聲。
  
  風聲動,時間一到,四周場景立刻變換。
  
  樓中樓消失,面前只剩下一片漆黑的夜和無盡的空洞。
  
  這是陣法的效果。
  
  君飛見此緊緊抓住落羽的手,死死的扣住她的肩膀,感覺到那手下的身體震驚的不斷顫抖和衝動的要衝出去的死勁。
  
  卻什麼也無法說,只緊緊的拽著。
  
  走,回去再說,回去再說。
  
  夜,明明很熱,卻透心的涼。
  
  可那透心的亮中,卻溫暖的讓人心醉。
  
  是什麼情,能夠讓人如此?
  
  是什麼情,能夠讓人如此心醉?
  
  情深怎能解釋,一生只此一次。
  


188來勢洶洶(上)

  輕風拂萬物,潤物細無聲。
  
  而就在落羽去了迦葉塔找冥塵夜的當口,望天涯一紙急信卻送到了在雙葉城勢力範圍內的雲弒天手中。
  
  「海墨風找我們前去?」雲弒天握著手裡的急信一臉冷酷。
  
  海墨風懷疑他們了。
  
  若不是懷疑他們,這樣六宗之間的爭鬥,那絕對不可能叫他和落羽去。
  
  在他們的眼裡,他和落羽的級別還不夠。
  
  這是,懷疑他們了。
  
  好個海墨風,他們一絲馬腳都沒有露出來,卻還是懷疑到他們的頭上。
  
  是該讚一聲海墨風警戒性夠高。
  
  還是要說一聲他媽的腦子動的真快。
  
  雲弒天握著急信冷笑一聲:「落羽處怎麼說?」
  
  「王妃去了迦葉塔,聽說是有了東天王的信息,目前還沒收到這消息。」傳遞過來的信使立刻道。
  
  雲弒天一聽眉色頓時微微一沉。
  
  有了冥塵夜的消息,為何不跟他說一聲。
  
  現在如斯緊要關頭,卻去了迦葉塔,這個落羽……她應該知道他並不是小氣的人。
  
  「這事本君會處理,下去。」
  
  「是。」
  
  熱浪滾滾,心浪洶湧。
  
  「來人,傳我的命令……」
  
  風輕揚,絲絲點點流動有聲。
  
  且不說雲弒天收到這信後的處理,身在迦葉塔宗門小鎮的落羽,卻是一門心思撲在救冥塵夜身上。
  
  巨鴣毒,是一種能隨下毒人心意控制毒性速度和攻擊的毒素,乃是一種萬分珍貴也陰狠的毒藥。
  
  要救冥塵夜,首先要解了冥塵夜身上的巨鴣毒才行。
  
  因此,落羽那日聽從了君飛的話,沒有直接動手搶,而是按捺住了規規矩矩的退了出來。
  
  巨鴣毒珍貴。
  
  不過那是對以前的落羽來說。
  
  而現在,手中差不多握著天下間最多珍惜藥材的落羽來說,要解巨鴣毒,也不過是一個配置的時間而已。
  
  風清涼,難得的下了一場雨。
  
  把那燥熱退去了不少,讓人相當的爽利。
  
  「四公主一個月會帶東天王出來放一次風,上次老朽就是在一月前看見東天王的,後日就是間隔一月之期了,要動手的話……」
  
  穹風老闆的話在落羽的耳朵裡盤旋。
  
  一月一次的放風,很好。
  
  轉眼就是一月一次的時間到了。
  
  這日上,天氣不熱不冷,難得的雨後晴空,清涼的風微微的刮過,讓人萬分寫意。
  
  迦葉塔下小城人頭擠擠,今日萬分熱鬧。
  
  「辟里啪啦……」激烈的鞭炮聲伴隨著吹吹打打的聲音,響徹半個小城。
  
  今日,城中王姓貴族小姐,與同樣是貴族的李家,那入了迦葉塔做入室弟子的少爺大婚,那熱鬧自然是少不了的。
  
  只見光影流動中,八抬花轎萬分招搖,倚仗鑼鼓幾乎要喧了天去。
  
  其前開道的舞龍舞獅,其後招搖的鳳凰涅槃,白虎降世,這些彩戲,更是把規模無限的放大。
  
  而這分熱鬧,無疑勾引了無數小城的人爭先恐後的湧來觀看。
  
  一時間,把花轎所過之處,幾乎圍的是水洩不通。
  
  人人爭先恐後的叫著,笑著,一點也沒有亂世將至之態。
  
  「挺熱鬧的。」就在這喧鬧中,迦葉塔宗門下小城最繁華的酒樓上。
  
  一身紅衣打扮,把人襯托的好似驕傲的孔雀一般的四公主,端著杯酒靠在二樓的欄杆前似笑非笑的看著。
  
  而在她的旁邊椅子上,冥塵夜一身淡藍色的長袍,懶懶的靠在椅子裡,手腳隨意的放著。
  
  但是,從那裸露出的手腕肌膚處。
  
  還是可以清楚的看見那穿過的骨刺,正禁錮著他。
  
  「酒。」看也不看說話的四公主,冥塵夜只盯著桌上的酒,朝身邊跟著的無華示意道。
  
  「天王,你不能喝。」無華搖頭。
  
  巨鴣毒,要是喝酒,那毒性揮發的更快,萬不能喝。
  
  冥塵夜聽言斜眼懶洋洋的看了無華一眼
  
  「不聽我的了。」沒什麼威脅感覺,但是卻是真的不高興了。
  
  無華跟了冥塵夜這麼多年,豈會不知道,當下無奈的歎了一聲,起身為冥塵夜斟了一杯酒。
  
  「脾氣可真不好。」
  
  而就在無華斟酒的一剎那,那靠著欄杆的四公主轉身伸手按住,朝冥塵夜揚眉笑了笑。
  
  「不過,我還真喜歡,換種酒。」
  
  立刻,緊跟在她身後的護衛們,立刻轉身動了起來。
  
  冥塵夜不能喝這種,但是可以少喝一點其他的酒。
  
  「好香。」冥塵夜見此正要一冷臉,突然鼻尖一嗅,讚了一聲。
  
  好香的酒,好勾人的味道。
  
  「我就要那種。」冥塵夜倒是一點也不客氣。
  
  旁邊的四公主翩翩就喜歡冥塵夜這個調調,當下笑著一仰頭,立刻就有人去辦。
  
  豈料,酒沒快速送來,酒樓老闆到是滿頭大汗的跑上前來,打躬作揖的道:「四公主,我們酒樓沒這種酒啊,這是客人自己帶來的,我們……這個……」
  
  「自己帶來的?」四公主臉色一沉。
  
  那酒樓老闆頓時額頭上的汗越發成串的湧出,這四公主脾氣可是最不好的。
  
  「是的,是外地來的兩個客人,喔,看,就在公主你的隔壁,他們……」
  
  那四公主一聽,微微斜了斜頭。
  
  那二樓欄杆這一方本就是空的,立刻那隔壁的人就被收在了眼裡。
  
  只見一男人一襲淡白長衫,眉目俊朗如畫,氣質淡雅若蘭,此時正舉著酒杯,斜斜的靠在欄杆上朝下看熱鬧。
  
  而在他的身邊,另一個男子一身剛硬,冷酷如霜,黑色的長衫把他襯的極是彪悍和粗獷。
  
  兩個精品美男。
  
  四公主本沉怒的臉色一下就好了許多,做了個手勢:「請他們過來喝酒。」
  
  一邊朝冥塵夜笑道:「我給你請過來。」
  
  冥塵夜聞言邪魅的一笑。
  
  這迦葉塔誰不知道四公主喜歡美男,
  
  不知道又是那兩個人倒霉,不過,不關他的事。
  
  「喔,有兄台也認識我這酒?」
  
  短暫的靜默後,一人微微詫異的聲音傳來,緊接著門簾一掀,一俊美一粗獷的男子走了進來。
  
  冥塵夜聽聲斜眼若有若無的瞟了開口之人一眼,誰認識他的酒?
  
  而就這麼瞟了一眼,冥塵夜懶洋洋的情緒一下就變了,幾乎不敢置信的盯著一襲白衫的男子。
  
  眉目俊朗而優雅,淡然中帶著一點天生的冷清,這人他可是在地魔火相處了大半年,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人。
  
  君落羽,該死的一點改裝都沒有做過的君落羽。
  
  優雅淡然行來,目色冷靜,落落大方,完全不認識他一般。
  
  冥塵夜到底是地魔火的東天王,心頭巨震的當下,立刻就回味過來,那表情瞬間收斂,再度揚起那懶洋洋的態度。
  
  同樣,緊跟在冥塵夜身後的無華,一見來人是落羽,那一瞬間簡直是又驚又喜,情緒的波動幾乎無法控制。
  
  不過,好在出外歷練了這麼多年。
  
  情緒的轉換也只是一瞬間,就按捺了下去,依舊規規矩矩的站著。
  
  不過,那心卻已經變了。
  
  落羽來了,落羽終於找來了。
  
  「不認識,不過就是想喝。」冥塵夜邪魅大牌依舊。
  
  落羽一聽頓時微微一皺眉,停下了腳步。
  
  似乎相當不滿不認識他的好酒,卻敢騙他說認識。
  
  「呵呵,喝了自然就認識了,不過到真是精品,迦葉塔裡恐怕都沒這麼好的酒。」四公主見此插話進來。
  
  同時一使眼色,周圍的護衛立刻有人上前明為引,實為威脅的為落羽和君飛起坐。
  
  不過,好似落羽沒感覺到這隱隱約約的威脅。
  
  只聽四公主說的好,面上很是舒服的笑了笑,自傲的道:「我的酒,天下第一。」
  
  說罷,逕直坐下,與冥塵夜一桌。
  
  「好不好,喝了才知道。」
  
  冥塵夜樂得跟落羽你來我往的裝糊塗,面上卻滿是擠兌。
  
  落羽見此哼了一聲:「飛,開一瓶。」
  
  「好。」君飛頓時從懷中掏出一小瓶酒,開啟後遞給落羽。
  
  落羽先為自己斟了一杯,那純粹的酒香揮發出來,居然是比剛才那還要香和濃。
  
  絲絲繚繞,瞬間充斥滿這一方貴賓間,讓人聞之欲醉。
  
  「好酒。」這次就連四公主都叫了聲好。
  
  落羽一臉自傲,慢條斯理的品了第一杯,深吸一口氣後,自顧自的道了句:「好。」
  
  然後才伸手為冥塵夜面前的酒杯斟上半杯。
  
  似乎覺得倒多了,然後遲疑了一下,才有點不情願的又朝四公主的酒杯斟去。
  
  「我這酒采雲間花葉子釀造的,你們一口已是福氣。」落羽傲然。
  
  「喔?」四公主一聽真起了點興趣了,當下舉杯就飲了下去。
  
  酒是落羽先喝過的,又用的她自己的杯子,無妨。
  
  而就在四公主抬頭飲酒的一瞬間,冥塵夜深深的看了落羽一眼。
  
  落羽眼光波動,什麼多餘的信號都沒有,只有一個字,喝。
  
  冥塵夜也是跟落羽配合慣了的,當下邪笑的伸手取過,一飲而盡。
  
  一口飲入,冥塵夜還沒嘗到酒的好滋味。
  
  就只覺得一股熱力從胸腹直達丹田,那股力量破開巨鴣毒的控制,飛速的恢復他的身體。
  
  解藥,落羽知道他中毒?
  
  真棒,他就知道落羽是最棒的了。
  
  當下,冥塵夜不及說話,微微閉了眼,提起全力就快速消化這解藥來。
  
  「聞著不錯,不過喝下去也就一般。」四公主一口飲盡,面上有股失望。
  
  這酒沒聞著的那麼好。
  
  「塵夜,你說是不……」轉頭詢問冥塵夜,卻見東天王閉上眼睛,好似在微醺。
  
  四公主一愣,她怎麼不覺得好。
  
  「一種酒,兩種味道,四公主喝不出來好,他豈會喝不出來。」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6 08:39 PM

189來勢洶洶(下)

  而就在四公主一愣之間,指尖把玩著酒瓶的落羽,突然緩緩的出聲。
  
  「你是什麼人?」四公主頓時臉色一沉,唰的一下對上冷漠的落羽。
  
  居然知道她是四公主,並且以這樣冷漠的口氣。來人可疑。
  
  同一刻,她身後的十個護衛齊齊身影一動,就要圍上。
  
  然而,就在他們齊齊一動間,十人臉色突然一變,幾乎不敢置信的看了落羽一眼。
  
  然後,砰的一聲就朝地上倒了下去。
  
  「公主……小……心……是巨……鴣……」
  
  斷斷續續的話勉強從倒下的人口中,勉強說出,卻已經是說不完整就昏了過去,酒味有怪。
  
  一旁冷酷的君飛立刻五指憑空一劃,一道利劍破空而出,站起身,就朝那倒下去的是個侍衛走去。
  
  「巨鴣?」
  
  而那四公主一聽手下昏下去之前崩出來的話,臉色一下就變了,不及轉頭,反手一把就朝身邊的冥塵夜抓去。
  
  而就在她動手的一瞬間,先起微微閉著眼的冥塵夜,突然手腕一抬,一拳對了上去。
  
  「砰。」一聲清脆的對撞,四公主一抓不成功,反被冥塵夜給打的身形一晃。
  
  「你的毒……」四公主臉色瞬間鐵青。
  
  她感覺到了,她控制不了冥塵夜了。
  
  冥塵夜身上的巨鴣毒,被解了,被解了。
  
  「敢動我的朋友,你就該想到這一天。」落羽握著酒瓶,身上早沒了儒雅,只剩絕對的冰冷。
  
  話音落下,對面的四公主還來不及說話,突然嘴一張,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
  
  同一刻,她的肩頭一股血箭飆出,一個血洞出現。
  
  「巨鴣毒,嘿嘿,不錯,不錯。」一旁的冥塵夜見此緩緩的站起身,臉上邪魅的笑中只有一片狠毒。
  
  巨鴣毒的解藥,反過來也就是毒藥。
  
  這是以毒攻毒的一種東西。
  
  而那香味能熏人,對於落羽,這樣的手段實在是小菜一碟。
  
  「交給你。」落羽看著東天王站起來,當下一揚眉道。
  
  她相信東天王更願意自己報仇。
  
  東天王聞言什麼多餘的話都沒有,只朝落羽揮了一下手,就直接彎腰對上了臉色鐵青的四公主。
  
  冰冷的指尖在四公主臉上划動,冥塵夜笑的妖嬈而鐵血。
  
  「這麼好的肌膚,可惜,可惜……」
  
  邪氣的話音微落,冥塵夜突然伸指在那四公主臉上一彈。
  
  那本被巨鴣毒控制的四公主,身體陡然一震,緊接著臉上瞬間扭曲起來,就好似身體遭受著萬蟻撕咬之痛一般。
  
  整個人瞬間就只剩下出氣的份。
  
  「你……你給我……」
  
  冥塵夜看著臉色瞬間雪白,幾無一點人色,血色從身上不停冒出的四公主,指尖妖嬈的撫摸上四公主的嘴唇。
  
  「我冥塵夜就是那麼好親的,四公主,你真是太小看我的。」
  
  陰邪的笑中,東天王滿是遺憾的朝四公主搖了搖頭。
  
  他是被她捉了。
  
  他是被她的毒和骨刺控制住,動不了鬥氣,逃不出去。
  
  但是,他身邊還有無華啊。
  
  對於曾經跟落羽學了大半年稀奇古怪招數的無華來說,要在為他療傷的藥材中,製造點毒素出來。
  
  真的,這真的不過是太容易不過的事情。
  
  他東天王這輩子,只有他想親誰就親誰,還真沒受過這樣的窩囊氣。
  
  真當他是好欺負的。
  
  「你教我的萬蟻毒。」一旁沒什麼鬥氣,卻握著四公主侍衛的刀,與君飛把他們全部送回老家的無華,見此得意的朝落羽道。
  
  落羽聽言揚揚眉,朝無華豎起個大拇指。
  
  「你……你……」四公主臉色慘白的看著冥塵夜,那臉完全扭曲,萬蟻毒是……是……
  
  「你折磨人的手段真不如我,本王就教教你,我下的這毒啊,能夠讓你疼上七七四十九天。
  
  每天全身就好似萬蟻咬動,然後一寸寸的肌膚破裂,潰爛,最後體無完膚。
  
  不過你卻能夠清楚的感覺到,並且一直要等到疼滿七七四十九天才會死,少一天都不……」
  
  「啊……」冥塵夜狠毒的話還沒說完,那已經聽的肝膽俱裂的四公主,突然猛的一聲尖叫。
  
  緊接著頭一歪,倒了下去。
  
  冥塵夜見此一愣,然後冷著臉站了起來,朝落羽道:「嚇死了,無趣。」
  
  而一直對冥塵夜這些方面不感冒的落羽,這一次難得的點了點頭,贊同冥塵夜的做法。
  
  這個女人把冥塵夜害成這樣,該死。
  
  「受苦了。」點了點頭後,落羽快步走上前,握住冥塵夜的手腕。
  
  那上面深深刺入的骨刺,正盤旋在上面,血跡斑斑。
  
  當日遠遠看見就覺驚心動魄。
  
  此時就近看來,越發讓人心為之酸。
  
  深深的咬了咬牙,落羽握著冥塵夜的雙手猛的一使力。
  
  一道白色的光芒閃動。
  
  只聽砰的一聲,那深入冥塵夜手腕的骨刺,被碰的從肉裡彈了出來,在空氣中碎成粉末。
  
  而伴隨著它的碎裂,冥塵夜的血肉又被帶出。
  
  落羽指尖急點,封住冥塵夜雙手的穴道。
  
  「有點疼,你忍著。「邊說邊快速從懷裡取出早就準備好的藥膏,敷在了冥塵夜的雙手腕上。
  
  低頭,看著落羽在自己雙手上忙活。
  
  冥塵夜眼底的冰霜早就化了,此時看著落羽一臉的疼惜,眼珠子一轉一點也不裝大男人的道:「疼啊,疼。」
  
  「我輕點。」落羽頓時再度放輕了力量。
  
  冥塵夜見此更加是一點也不強撐,直接身體一歪倒在落羽肩頭:「沒有力量。」
  
  冥塵夜的身體被巨鴣毒腐蝕,又被穿了骨刺鎖住鬥氣,身體虛是理所當然的。
  
  落羽也不覺有怪,一手使力攬住了冥塵夜:「忍忍,馬上我們就回去,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冥塵夜可不同雲弒天是個打落牙齒和血吞的,那可是個打蛇隨棒上的主。
  
  見落羽愧疚,立刻身體一攤緊緊的靠著落羽,伸手摟著了落羽的脖子。
  
  「天王……」一邊與君飛收拾了那些個侍衛的無華見此,頓時無語的低低喊了一聲。
  
  他家東天王,這形象簡直就是……
  
  「嗖……」而就在無華一聲低喊下,窗外遠處風過的聲音猛的傳道了落羽的耳裡。
  
  落羽頓時臉色一肅:「有人沖這邊來了,走。」
  
  應該是四公主臨死那一聲慘叫,引來的迦葉塔的人。
  
  畢竟,這裡是迦葉塔的地盤。
  
  一話落下,落羽身體一頓,一把背起腳上還有鐐銬的冥塵夜,看了眼下方熱鬧的街道,一躍而出就跳了下去。
  
  身後君飛二話沒說,直接帶著同樣腳下有骨刺鐐銬的無華,緊跟著就跳下跟上。
  
  街頭上,八抬大轎已經遠去。
  
  不過那身後的舞龍舞獅隊伍,卻還正行進這裡。
  
  街頭十分熱鬧。
  
  背著東天王一躍而下,落入人群,落羽身形閃動間就擠出人群,朝著邊遠的小巷飛速掠去。
  
  那裡有早就等候的吞雲貔貅。
  
  迦葉塔宗門和小城四城範圍內,都被迦葉塔下了禁制,根本走不了地下,要借吞雲貔貅的力量,必須出了四城。
  
  疾奔而走,速度奇快。
  
  而就在落羽和君飛帶這冥塵夜和無華飛竄而出的當口。
  
  從遠處四面八方衝來的人已經上了酒樓,頃刻間只聽一聲厲嘯穿破蒼雲,幾乎壓下那滿街的喧鬧。
  
  「有敵人,四公主被害,快……」
  
  尖利的呼嘯聲立時四飛而起,無數隱在隱蔽地方的迦葉塔人,破空而出,朝四方追捕而去。
  
  那速度和防範,真正顯示了一個大宗的應對能力。
  
  一瞬間,滿城風雨。
  
  尖利的吼聲和疾飛的身影,犀利而來勢洶洶。
  
  「快。」落羽見此速度越發提升,只要到了四城外,迦葉塔也拿她沒辦法。
  
  落羽和君飛快,而身後追捕的迦葉塔人更快。
  
  幾乎是瞬息間,就有人朝這個方向衝了來。
  
  「呵呵,看來我們要做同命鴛鴦。」爬在落羽背上,冥塵夜笑的妖嬈。
  
  「我不會死。」落羽一聲落下,騰出一隻手來,五指憑空一劃銀紅金絲就出現在她的手中。
  
  同時一回頭,就要出手朝身後追來的人殺去。
  
  然而,就在她準備出手的一瞬間。
  
  那街頭上正慌亂舞動的舞龍隊伍,突然領頭人把龍頭往天空一扔,龍身一卷就把追來的人卷在了舞龍隊伍中。
  
  熱鬧的鑼鼓聲,把那兵器交加的聲音完全掩蓋在了下面。
  
  有人幫忙?落羽一愣。
  
  而就在她一愣的當口,他們前方巷口一迦葉塔弟子正好穿出,見此就要呼聲示警。
  
  「砰。」然他還沒來得及出聲,一光閃過,該人瞬間倒地,一絲聲音都還沒來得及發出。
  
  落羽轉身抬頭。
  
  前方巷子裡一人緩緩走出,銀髮飛揚,面冷如冰,不是那雲弒天是誰。
  
  落羽眼一亮,雲弒天怎麼來了?
  
  而沒等她猜度過來,雲弒天直接大步上前,沒看她,只冷冷的掃了爬在落羽背上與他對視的冥塵夜一眼。
  
  手一伸,一把帶過冥塵夜攙在手裡,同時冷喝道:「還不快走。」領頭就朝前走去。
  
  落羽和雲弒天是什麼默契。
  
  頓時把一切驚訝的話全部先收住,護在君飛和無華身邊,就朝四城口衝去。
  
  而冥塵夜知時候緊急,不好多說,也就沒吭聲,任由雲弒天帶著他跑。
  
  飛速而過,雲弒天和落羽同路,要殺堵上來的迦葉塔弟子,那還不是小菜一碟,頃刻間就到了四城口。
  
  「貔貅就在前……」
  
  「轟……」落羽一話還沒說完,遠方迦葉塔宗門的鐘聲突然破空而出,激烈的響徹在空氣中。
  
  「咦。」落羽驚訝回頭,這鐘聲……
  
  「有人襲宗門,快回撤,快……」而就在這鐘聲中,四面八方的急叫聲此起彼伏而起。
  
  無數剛剛還追落羽等一行的迦葉塔弟子,立刻朝著宗門的方向就沖了回去,把落羽等人扔在了一旁。
  
  「襲擊,這個時候誰襲……」落羽挑高了眉頭看著雲弒天,該不會是他的聲東擊西之計。
  
  「我沒有。」雲弒天對上落羽看過來的眼神,搖頭。
  
  襲擊迦葉塔宗門,他還不會派人去送這個命。
  
  「那……」落羽詫異了,不是雲弒天那是誰。
  
  「看。」而就在他們的詫異中,冥塵夜揚了揚眉,朝幾人指了指他頭頂天空之上。
  
  落羽,雲弒天,君飛,無華,立刻齊齊抬頭看去。
  
  只見,此時遠方天空中,密密麻麻的鸞鳳飛鵬飛空而來,那上面坐滿了無數的人。
  
  遠遠看去就好像天空中黑漆漆的烏雲,在飛速的朝這方匯聚。
  
  雖然還隔著老遠,但是那犀利的殺氣和來勢洶洶的氣勢,已經讓人不寒而慄。
  
  從三個方向,朝著迦葉塔宗門合圍而來。
  
  這……這啥意思?
  
  「有大批魔獸和人前來、」
  
  而就在落羽等驚訝的一瞬間,等候在前方的吞雲貔貅從地下冒了出來,滿臉嚴肅的道。
  
  同一刻,落羽和雲弒天也感覺到了,地面在震動。
  
  可以清晰的感覺到,有大批人馬過來。
  
  「轟……」迦葉塔的鐘聲越來越急,幾乎催動人魂。
  
  同時,那藍色的護山大陣全部的開啟。
  
  那藍色的光芒在碧空之下,散發著冷肅的粼粼鐵光。
  
  殺氣騰騰,氣勢洶洶。
  
  天空和地面,圍剿而來。
  
  那氣勢,完全不是落羽和雲弒天上次砸迦葉塔的規模和氣度,那力量幾乎可以顛破整個忘川。
  
  混亂,無比的混亂。
  
  此時的迦葉塔小城那還有剛才的歡樂,無數的平民百姓尖叫著四散而逃。
  
  瞬息之間,一片狼藉,空無一人。
  
  只剩下驚訝的落羽等一行人。
  
  轟隆隆,魔獸人馬近了,天空中鸞鳳飛鵬也近了。
  
  那衣著,那氣勢,那人馬……
  
  落羽突然一個激靈,轉頭與雲弒天對視一眼,兩人的眼中都閃過絕對的震撼。
  
  上三宗攻伐迦葉塔。
  


190大亂開始

  亂世風雲動,上三宗大規模出手了。
  
  這下,熱鬧了。
  
  大批魔獸逼近泛起陰冷的殺氣,天空的光澤暗淡了下來。
  
  四下無人,空巷繚亂,只剩下躲藏在巷角的落羽等一行人。
  
  鋪天蓋地的殺氣,如那寒冬的厲風,呼呼刮來,刺的人身心具寒。
  
  「幸好跑的快。」被雲弒天帶在手上的冥塵夜,眨巴了一下眼睛,從嘴角憋了一句話出來。
  
  幸好今天落羽來的及時啊。
  
  要不然此時他還在四公主手裡,那就算他對四公主下了在厲害的毒藥,估計今天這陣勢也要玩完在這裡。
  
  奶奶的,這規模……
  
  雲弒天轉頭看了冥塵夜一眼,目色深沉無動。
  
  「不過,有好戲看。」冥塵夜沒理會雲弒天看他的目光,正滿臉精彩的看著天空,很是幸災樂禍。
  
  他喜歡看打群架。
  
  特別是這樣龐大規模的群架,他喜歡,嘿嘿。
  
  喜歡到完全可以忽略身上的傷。
  
  聽著冥塵夜如此說,落羽低下頭來與雲弒天對視了一眼,兩人眼中都閃過同樣的一絲神動。
  
  的確,現在是有好戲看。
  
  上三宗滅下三宗之一,這樣的好戲的確也是不經常看的。
  
  「王,要不要先離開。」就在這時候,遠處已經脫身的雲弒天帶來的人,齊齊聚集了過來,為首的人震撼的道。
  
  如此大規模的圍剿,要是把他們給波及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雲弒天聽言沉吟了一瞬間。
  
  「你們先撤。」沒必要為迦葉塔陪葬,不過機會難得,他到是真想看看。
  
  「是。」
  
  硝煙瀰漫,烽火既起。
  
  天空中鸞鳳飛鵬已經全線逼近,完全盤旋在了那迦葉塔護山大陣的藍光之天空上。
  
  同時,地面上的魔獸和人部隊,也從遠方呼嘯而來。
  
  踏著矯健洶湧的步子,整個圍了迦葉塔外的小城。
  
  這陣勢,這……
  
  這是要把迦葉塔,斬草除根?
  
  落羽高高的挑起眉,果然是隱世三宗,不出手則以,一出手就是斬草除根的絕殺。
  
  「看。」君飛壓低了聲音。
  
  就在君飛的提示下,天空中盤踞在上的人馬,動了。
  
  只見為首的百匹鸞鳳飛鵬,成圓形的飛翔在迦葉塔的護山大陣之上,那上面緩緩立起上千高手。
  
  赤橙黃綠青藍紫各色鬥氣光芒,在這千人中飛動。
  
  那神光粼粼的兵器,破空而出,在天空中閃動著逼人的色澤。
  
  千人聯手,要破迦葉塔護山大陣?落羽瞪大了眼睛。
  
  「破。」
  
  就在落羽心念一動間,那天空中領頭之人突然一聲大吼,手中白色劍光轟的朝下就是一揮。
  
  同一刻,千名高手同時一聲暴喝,一劍劈空,橫陳而下。
  
  那赤橙黃綠青藍紫等各色鬥氣,猛的猶如雨後彩虹一般妖艷鋪陳開來。
  
  在天空中匯聚成一股龐大的七色力量。
    
  就好似一頭無形的巨龍,呼嘯而出,在天空中盤旋嘶吼,劃空蒼穹朝著迦葉塔的護山大陣張牙舞爪的撲去。
  
  力量驚天,海破天驚。
  
  「轟。」只見七色巨龍飛下,一頭嚴嚴實實的撞在了藍色的護山大陣上,頓時一聲驚天動地的大響炸破開來。
  
  精絕天地,震懾八方。
  
  身處小城四城門口的落羽等一行人。
  
  只感覺眼前一花,緊接那著鋪天蓋地的力量對碰形成的漩渦和飛射,立時朝著四面八方呼嘯而來。
  
  他們就算離的這麼遠,一瞬間也覺得寒風撲面,就好似有無數的冰凌穿破而來。
  
  連綿不絕,就好似海裡的巨浪一浪接著一浪,幾乎讓人窒息。
  
  落羽和雲弒天同時心中大動,連忙同一刻齊齊出手,支撐起一個防護罩,把五個人罩在了裡面。
  
  卻猶自被刮的東倒西歪。
  
  一時間只見到處都是灰撲撲的一片,什麼都看不清楚,什麼都感覺不到。
  
  「好變態的力量。」

  冥塵夜被雲弒天護衛在一旁,到沒受到什麼衝擊,見此也不由砸吧了下嘴。
  
  這邊緣狀態就已經強悍到了這個程度。
  
  那正中的中心部位,那強度……
  
  「我的老天。」而他們五人中修為最低的無華,則是半天才從嘴裡冒了一句出來。
  
  這等陣勢,五個地魔火東天,也要毀個乾淨。
  
  狂飆的力量呼嘯而過,飛速的消散在天地間。
  
  落羽等人眼前緩緩能夠看見了。
  
  落羽和雲弒天兩人配合也好,見此立刻撤銷了防護罩。
  
  這個時候,他們可不想惹上任何的關注。
  
  面對這樣的規模,他們五人還有兩個是傷的,實在是沒有什麼可抗性。
  
  天空沉靜,四週一片無聲。
  
  那藍色的護山大陣的光芒,依舊籠罩在迦葉塔宗門之上。
  
  「沒破?」雲弒天眉色微動,這迦葉塔的護山大陣就這麼厲害?
  
  而就在他一話才出口的瞬間。
  
  那藍色的光罩就好像實質的玻璃一般,表面緩緩的出現龜裂。
  
  一條細縫,兩條細縫,三條,四條……
  
  從一條到無數條裂縫,不過頃刻之間,整個藍色光罩就好似被蛛絲爬滿,裂痕無數。
  
  「砰……」就在這無數的裂痕下,那藍色的光罩猛的發出砰的一聲清脆之極的響聲。
  
  然後,以肉眼相當清楚的情景砰的碎裂開來,細小的殘片,朝著四面八方破碎而出。
  
  猶如水銀洩地,轟然落幕。
  
  迦葉塔,護山大陣,破碎。
  
  露出了裡面美奐美輪的迦葉塔宗門宮殿。
  
  「嗷……」萬千天空中盤踞的鸞鳳飛鵬,見此齊齊昂首長嘯出聲。
  
  同一刻,天空中為首的將領,手中長劍朝著下方露出的迦葉塔宗門,就是一劍斜指:「滅。」
  
  滅,一語驚天,就好似半空中打了一個炸雷,劃破無邊蒼穹。
  
  簡單而決絕。
  
  「滅。」頓時萬千高手齊齊一聲炸喝,那聲勢萬分驚人。
  
  剎那,萬千光點齊齊閃動,從天空朝著下方的迦葉塔宗門就呼嘯而去。
  
  而同一時間,迦葉塔宗門裡劍光湧動,魔獸嚎叫出聲。
  
  迦葉塔宗門弟子御劍而出,由下及上,朝著上方衝來的三宗聯軍,轟的一聲就對了上去。
  
  頃刻間,只見無數劍光利器在天空中湧動廝殺。
  
  無數喊殺聲震天而起。
  
  赤橙黃綠青藍紫各色鬥氣在天空中飛舞,籠罩整個這一方上空。
  
  幾乎晃的人眼花繚亂,什麼都不看不清楚。
  
  天下大動,聲震驚天。
  
  迦葉塔與上三宗,短兵相接。
  
  而就在天空部隊對上迦葉塔宗門弟子的時候。
  
  包圍住迦葉塔小城四方的上三宗隊伍,開始從四面八方朝著迦葉塔圍剿而上。
  
  整齊的腳步聲動,群嘯的魔獸張狂。
  
  沒有天空中短兵相接的激烈和壯麗。
  
  卻蘊藏著徹骨的殺氣,寧殺錯,不放過。
  
  血洗迦葉塔,絕不放走一個。
  
  碧藍的天空緩緩的暗淡了下來。
  
  整個這一方天地,只暈染上了隆重的殺伐。
  
  「啥時候我能這樣耍帥,就完美了。」冥塵夜看著天空中的激戰,一派的嚮往和羨慕。
  
  率領這麼多高手,說滅就滅。
  
  那怕對象是隱世的宗門。
  
  這般的囂張跋扈,簡直就是他最鍾愛的。
  
  落羽聽言從震撼中低頭看了冥塵夜一眼。
  
  要不是因為冥塵夜在這裡虛與委蛇,恐怕望天涯也早就遇見這樣的情況了,只是對像換成迦葉塔而已。
  
  「有機會的。」落羽輕輕道了一句。
  
  被天空激戰吸引了心神的冥塵夜沒聽見,雲弒天到是聽見了,當下回頭看了落羽一眼,眼角微挑。
  
  落羽見此轉眸看著雲弒天,沒有與雲弒天講冥塵夜的事,只伸手握住了雲弒天另一隻手。
  
  冥塵夜的恩情,雲弒天也該還。
  
  「我看還是先走吧,再不走恐怕就走不了了。」
  
  見此情況,一直沒出聲的君飛突然發話道。
  
  天空圍剿已經開始,地面圍剿已經四面八方重重而來。
  
  若是現在還不走,等地面圍剿部隊一到,恐怕他們要遭池魚之殃。
  
  雲弒天聽言冷冷的點了點頭:「先……」
  
  「走不了了。」
  
  雲弒天一話才開口,先托著雲弒天帶來的人離開的吞雲貔貅猛的從地下又冒了出來。
  
  這裡四面下了禁制,地下走不得,天空走不了了。
  
  上三宗這一次是下了血本,力爭要一舉滅了迦葉塔。
  
  因此,地面圍剿的隊伍,早一步就下了禁制與地下,四面鑄就成了鐵桶一般。
  
  什麼人,什麼魔獸都不要想借地下而走。
  
  而天空,更不用說了。
  
  全面防衛,想走,不可能。
  
  落羽一聽吞雲貔貅這麼一說,無言了。
  
  為圖看個熱鬧就把自己困死在這裡,這是不是……
  
  當下與雲弒天對視一眼,強突?還是……
    
  「嘿嘿,想不想搏一把?」而就在落羽和雲弒天眼神交流的當口,一直興高采烈望著天空激戰的冥塵夜突然笑了起來。
  
  一臉的邪氣,一臉隱隱的瘋狂。
  
  「你說。」落羽聽言頓時轉過頭來看著冥塵夜。
  
  冥塵夜靠著雲弒天站著的,此時聞言伸手就去搭落羽的肩。
  
  雲弒天見此冷冰冰的手一伸,直接把靠著他的冥塵夜給帶到另一隻手,遠遠離落羽站著。
  
  冥塵夜伸出去的手頓時落在半空。
  
  「有氣流。」雲弒天冷冰冰出聲。
  
  幾人一陣沉默。
  
  落羽無言的揉了揉眉心,鬥氣氣流,這借口……
  
  這雲弒天啥時候也如此……這個……
  
  「天王,怎麼一搏你快說啊。」一旁的無華見此,搖頭強忍著笑打岔道。
  
  「快說。」君飛也插進來。
  
  冥塵夜見此斜眼掃了面無表情的雲弒天一眼。
  
  有氣流啊,很好,有氣流。
  
  當下突然身體一晃道:「啊,我頭昏。」
  
  同時把全身的力量全部扔在雲弒天身上不說,更是妖嬈萬分的一手直接勾上了雲弒天的脖子,全身貼緊,萬分邪氣。
  
  「我喜歡這一型的男人。」冥塵夜微笑。
  
  雲弒天看著近在咫尺的微笑,冷酷的臉一陣陰寒,那帶著冥塵夜的手,幾乎根根青筋冒起。
  
  地魔火的東天王,可是個男女都愛的料。
  
  「可以,只要你還有那個命。」雲弒天聲沉如冰。
  
  冥塵夜邪魅的扔出一個媚眼:「那試試。」一邊更使勁往雲弒天身上靠。
  
  雲弒天見此眉色一沉,唰的轉身一把就把冥塵夜塞給了君飛,從君飛手中換過無華。
  
  同一刻,冥塵夜手一伸直接搭上就站在君飛身邊的落羽肩頭,下顎一抬,挑釁看了雲弒天一眼。
  
  哼,跟他鬥。
  
  雲弒天眼沉如冰,還沒動作,落羽就立刻伸手拉住雲弒天的手,一邊哭笑不得的道:「現在什麼時候了,一切回去在說。」
  
  同一刻,無華也抓著雲弒天的胳膊道:「我家天王開玩笑呢。」
  
  喜歡落羽不假,要去招惹雲弒天,他們家東天王可沒那興趣。
  
  不過他們家天王我行我素慣了,這一招簡直……他都無語了。
  
  「還不快說。」落羽按捺著雲弒天,無奈的朝笑的妖嬈的冥塵夜道。
  
  冥塵夜見佔了上風,雖然看不順眼落羽握著雲弒天的手,不過也知道此時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
  
  當下,邪氣的一笑道:「當我真就只給那女人當禁臠啊,可別太小看我冥塵夜。」
  
  說罷,指尖微動:「現在既然沒有退路,那何不乾脆前進。
  
  這些日子,別的我不知道,這迦葉塔的寶庫和秘籍重地在什麼地方,我到是清楚的很。
  
  那裡有一條密道可以出去。」
  
  一話落下,落羽和雲弒天齊齊挑高了眉。
  
  無華則立刻意會了過來,震驚的道:「你是說……」
  
  這四公主鬥氣不行,人更是一般。
  
  但是卻是個管理的人才。
  
  迦葉塔的財物和庫藏全部都是她過的手,並且對於那密庫的鑰匙,一直也是掌握在她的手中。
  
  就算迦葉塔宗主都沒有第二把鑰匙,因此說話在迦葉塔也才那麼有份量。
  
  而這四公主以為冥塵夜被她捉住了,就一輩子也別想逃了。
  
  因此,也不對冥塵夜隱瞞,有時候興致來了,居然就跟冥塵夜說這些。
  
  這下,冥塵夜想不知道也就難了。
  
  「博一把,敢不敢?」一話落下,冥塵夜就挑高了眼看著落羽和雲弒天。
  
  後有上三宗的人,走不了。
  
  前有上三宗和迦葉塔的人,正在激鬥。
  
  說起來,更加危險。
  
  但是,有話說的好,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這個時候迦葉塔一片混亂,可不是最好的……
  
  聽著冥塵夜的話,落羽和雲弒天再度交換了一眼。
  
  與其退不下去,被圍剿。
  
  不如趁亂而上,或許亂中求勝,也不無可能。
  
  當下,幾人對視一眼,當即齊齊道:「走。」
  
  身影飄動,幾人藉著吞雲貔貅的力量,不退,反而朝迦葉塔的宗門方向潛伏了過去。
  
  風雲雷動。
  
  天空和地面,四面八方的人正在圍剿迦葉塔。
  
  而就這樣的危險中,落羽,雲弒天一行,藉著這混亂潛伏了進去。
  
  激烈,真正的激烈。
  
  天空中五顏六色的鬥氣光芒砰砰的在天空中閃過。
  
  那犀利的力量橫衝直闖,幾乎橫掃這一方天幕。
  
  到處都在激鬥,到處都在拚殺。
  
  沒有一處是安靜的,沒有一處是平和的。
  
  殺氣籠罩在天上,血腥洗刷在地面。
  
  天空中,劇烈的鬥氣碰撞聲中,一具一具的屍體從天上掉落下來,砸在地面上。
  
  有魔獸的,有迦葉塔的弟子,有上三宗的人……
  
  這是一場真正的混亂。
  
  這是一場真正的屠殺。
  
  鬥氣蜂擁,橫掃一切。
  
  抬頭,是密密麻麻的人和無邊的殺氣。
  
  低頭,是淋漓的鮮血染紅了精美的一切。
  
  耳邊,不斷的爆炸聲響起,慘叫聲,尖叫聲,嘶吼聲,在天空中匯合成一道狂捲的聲線,讓人心驚膽戰。
  
  精美的宮殿在強大的橫掃中,破碎,垮塌,灰飛煙滅。
  
  烽煙起,肅殺聲聲。
  
  而就在這樣到處都是敵人,到處都是拚殺,到處都是絕頂力量縱橫中。
  
  落羽等一行小心翼翼的擦這迦葉塔牆角,潛伏在地面,找著縫隙往迦葉塔宗門裡鑽。
  
  迦葉塔宗門下面有禁制,無法借吞雲貔貅的力量走地下。
  
  只有冒著無窮的危險,從絕頂混亂中溜過去。
  
  「砰。」一聲炸響,一人從空中直落而下,堪堪朝落羽砸來。
  
  落羽見此弓著身一躍而過,落向前方,手一揮:「快。」
  
  「轟……」一道爆炸的熱浪襲過來,那犀利的力量一下捲住君飛和冥塵夜,就把兩人朝旁邊掀去。
    
  而在他們旁邊,兩個上三宗的人,正在追殺一個迦葉塔的長老,那三人的力量要是碰上……
  
  落羽在前回身不到,身旁又沒人,這……
  
  而就在他們遇險的一瞬間,本來已經走在兩人前的雲弒天,突然回身手腕一揮,一條黑色鬥氣就射了出來。
  
  瞬間扯住已經飄出去的冥塵夜,唰的一把纏住冥塵夜,連帶著君飛也給一起扯了回來。
  
  一個翻身躍回,君飛帶著冥塵夜也不說謝,直接跟上。
  
  而前面的落羽也看見了驚險,當下身形微頓轉身一把扯過冥塵夜:「注意自己。」
  
  君飛力量沒她強,在帶一個受傷的冥塵夜,就不夠看了。
  
  沒有多餘的話,沒有人反對。
  
  就連雲弒天都看都沒多看。
  
  這個時候,一切按最大安全為基準,其他的全部先放一邊。
  
  「前面左轉……」
  
  「退後三步,走右方……」
  
  冥塵夜被落羽背在背上,在這極致的混亂和隨時都可能被堵上送命的危險中,居然笑的越發妖邪。
  
  好似情況越危險,他越興奮。
  
  「砰。」兩掌擊出,直接滅了眼前攔路的一上三宗門人,落羽和雲弒天一步也不停,飛速的按冥塵夜的指點,朝前跑。
  
  「轟……」前方的必經之路上,被一道力量直接砸出一個深坑。
  
  「啪……」一劍刮過,身旁的宮殿轟然倒塌,朝著落羽等一行就砸下來。
  
  到處都是激戰,到處都是敵人,到處都是廝殺。
  
  凜亂的鬥氣在身邊飛舞,就好似進入了海上的龍捲風,只要稍微慢上一步,就會被撕裂的粉碎。
  
  「這裡有一夥人……」被人撞上。
  
  叫聲還沒衝出,雲弒天和落羽就欺身而上,全力出手。
  
  而他們動手快,邊上聞聲看過來的人更快。
  
  立時,有人就關注到了他們這靠牆邊溜的一隊。
  
  「這裡有人想跑,過來幾個兄弟……」
  
  冷酷的叫聲響徹在耳邊,在落羽等人的耳裡聽起來猶如地獄惡鬼聲。
  
  立刻,就有上三宗的十幾個高手,朝著這邊就圍了過來。
  
  「就前面左轉三步,右轉七丈,那裡有門……」十幾個高手圍過來,冥塵夜也不敢太興奮了,一連聲的道。
  
  「快。」落羽聽言,不及對敵再度提速就朝冥塵夜指點的方向衝去。
  
  雲弒天帶著無華和君飛,飛速的在後面跟上。
  
  不是打不過十幾個高手。
  
  但是這個時候只要一停下,與他們對上了手,那就不可能在有機會脫開身了。
  
  這,就是群戰的厲害之處。
  
  急衝而走,落羽和雲弒天把速度提升到了極致。
  
  就好似兩道流星在地面上一劃而過。
  
  「想跑……」身後從四面八方圍過來的上三宗高手們,見此一聲大吼,立刻,越發有人朝這邊匯聚了。
  
  暗樓小院,機關密佈。
  
  可那點機關早已經被上三宗的絕對力量給毀了去,此時只剩斷壁殘垣。
  
  「前面地下……」
  
  「轟。」伴隨著冥塵夜一聲吼出,雲弒天一掌就擊在了他所說的地方,只聽轟的一聲落下,斷壁殘垣中露出偌大一條地道。
  
  「走。」落羽腳下不停,直接飛躍而上。
  
  「密道,哼。」從四面八方圍過來的上三宗高手們,一聲冷笑,仗劍破空追來。
  
  任何地道,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那都是無所遁形的。
  
  九曲十八彎,落羽雲弒天一行電閃而至盡頭。
  
  密道盡頭,一道看不出來制材的大門矗立在其前,面前躲著幾個迦葉塔內宗之人。
  
  落羽和君飛一劍啟出,就朝迦葉塔的弟子對上。
  
  同時,早就準備好從四公主身上順手牽羊帶著的鑰匙的冥塵夜,一抖手把鑰匙直扔給身後的雲弒天。
  
  雲弒天一袖袍揮出,鑰匙疾飛而出,端端正正朝那黑色的大門鎖擦去。
  
  「轟隆隆。」厚重的大門頓時開啟。
  
  落羽君飛一劍撂倒面前的迦葉塔弟子,就朝大門衝了過去。
  
  「快。」如白駒過隙,大門才開啟十分之一,落羽雲弒天等就一衝而入。
  
  「轟。」走在最後的雲弒天一步擠進來,反手就是一掌推上,直接把大門再度關閉。
  
  「砰。」就在大門關上的一瞬間,門後跟蹤追擊的人已至,頓時激烈的轟門上此起彼伏響起。
  
  不過,不知道這大門是什麼質材,居然紋絲不動。
  
  落羽見此長長出了一口氣,目前安全了。
  
  「不止安全,還發了。」爬在她背上的冥塵夜則笑了。
  
  落羽聞聲轉頭,面前光芒耀眼,無盡財寶盡在眼前。
  
  迦葉塔的寶藏。
  
  不過有飄渺一族寶藏在前,迦葉塔在富有,落羽也能處變不驚了。
  
  而就在落羽放下冥塵夜,鬆了一口氣的當口,雲弒天冷冷的聲音突然響起:「確實發了。」
  
  落羽聞言抬頭看向雲弒天,這裡有什麼東西還能讓見過飄渺寶藏的雲弒天動容的?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6 08:40 PM

191逐鹿天下

  只見深不見底的寶藏庫裡,雲弒天正站在右邊一排立架旁。
  
  立架很普通,沒什麼光彩耀眼的寶石,珠寶,晶石,礦石的。
  
  只有一本本薄薄的書本。
  
  而在那些書本的上面,無數篆刻的名字與其上。
  
  天魔訣,迦葉迷蹤,天神功……
  
  一排排的名字蜿蜒遠去,伴隨著的是無數的經史子集。
  
  落羽看著此等東西,眼是真正的亮了。
  
  下意思快步走過去,隨手翻了翻。
  
  好傢伙,全部是迦葉塔這上千年來的功法,秘籍。
  
  完全都是王牌貨啊。
  
  握著手中的秘籍,落羽抬頭與正看過來的雲弒天對視一眼,兩人都看見了對方眼底的興奮。
  
  這可是六大隱世宗門之一,千年累積出來的根本,是迦葉塔能稱王稱霸的絕對重心。
  
  財寶,晶石,他們望天涯和地魔火不缺,不過也不介意多點。
  
  但是,這鬥氣秘籍……
  
  嘿嘿,他們可就缺的很了。
  
  飄渺一族寶藏裡什麼都有,就是沒有鬥氣秘籍。
  
  要想利其事,必先利其器。
  
  要想吞噬上下三宗的地盤,而不被以後發現了六大宗門夷為平地,那麼自身的強悍絕對是當務之急。
  
  而現在,有了這偌多的鬥氣秘籍,他們手下那些會鬥氣的高手們,在提升幾個台階,這還成什麼問題。
  
  要想分庭抗禮,那麼,從最基礎做起。
  
  「的確是發了。」嘴角緩緩的綻放出一抹燦爛的笑意,落羽一回身直接撲到冥塵夜面前。
  
  伸手就是一勾,牢牢的勾住冥塵夜的脖子大笑:「,兄弟,福星,福星。」
  
  冥塵夜也看見了落羽等發現的是什麼東西。
  
  當下嘴角高高的翹起,很悠然自若的靠在落羽的身上:「那是當然,我說過我很旺你,你也很旺我的。」
  
  眼角帶笑,意思卻夾槍帶棒的衝著雲弒天。
  
  雲弒天聽言難得的也不怒,只緩慢的走上前來,
  
  看著落羽淡淡的道:「太旺會起火,當心屍骨無存。」
  
  說罷,自然猶若的考察迦葉塔的寶藏起來。
  
  邊上的無華聽言,忍不住的憋著笑,搖頭坐下朝面前的君飛示意了一下。
  
  君飛見此開始集中精神,為無華消除身上的骨刺來。
  
  全當,身邊的那三個人為無物。
  
  攙扶著冥塵夜的落羽則是哭笑不得,不過見雲弒天並不與冥塵夜計較,知道雲弒天知輕重。
  
  當下,攙扶著冥塵夜坐下,拂開冥塵夜腿上衣袍,露出那被禁錮住的雙腳。
  
  與手腕一般,血跡斑斑。
  
  落羽看在眼裡,疼惜在心裡。
  
  當下一邊伸手破去骨刺禁制,一邊道:「這是何苦,我們既然敢招惹,自然有解決的辦法的。「
  
  冥塵夜靠在石壁上,聽言邪笑道:「怪我多管閒事?「
  
  「不是,你是我的好朋友,我捨不得。「落羽握著冥塵夜血跡斑斑的雙腳,抬頭無比慎重的道。
  
  我捨不得。
  
  低低的四個字,可以溫暖整個世界。
  
  冥塵夜收斂了臉上漫不經心的邪笑,低頭看著落羽,妖魅的臉上是一種從來不曾流露過的情緒。
  
  似喜,似憂。
  
  因為你是我的朋友,所以我捨不得你受如此重的傷。
  
  只因為……他是她的朋友嗎……
  
  寶庫裡有一瞬間的寂靜。
  
  遠處的雲弒天好像沒有聽見,依舊慢條斯理的查看著。
  
  這廂落羽也沒有跟冥塵夜在多說其他的話,有些話必須說,因為承受不起如此恩重。
  
  但是,有些話卻最好不要當著雲弒天的面說。
  
  因為,有些情意在對手面前拒絕,那是一種徹底的侮辱。
  
  因此,落羽沒有在說,而冥塵夜,也沒有在問。
  
  骨刺在犀利的力量下碾為粉碎,落於塵埃。
  
  「從現在起,你不能動鬥氣,等調養好了才准動武,否則我要你好看。」為冥塵夜包紮好傷口,落羽閣下狠話。
  
  冥塵夜聽言憋憋嘴,卻笑瞇瞇的道:「要我怎麼好看?」
  
  「君飛,貔貅在什麼地方?」
  
  「在迦葉塔宗門外面。」君飛抬頭,不知道落羽什麼意思。
  
  「出去的時候要它招一批小弟過來,伺候我們的東天王。」落羽冷冷的扔下一句話,然後轉頭看著冥塵夜。
  
  「你不是喜歡男的嗎,貔貅也是公的,我讓他們好好伺候你個夠。」
  
  「噗嗤。」此話一出,旁邊的無華一口氣沒忍住,直接笑出聲來。
  
  遠處的雲弒天面上無表情,不過也能看見那嘴角微微的勾了勾。
  
  「是。」君飛到是沉得住氣。
  
  冥塵夜見此無言的翻了個白眼:「這就是你對我這麼大個恩人的態度。」
    
  落羽聽言微笑:「對了,你還喜歡女的,出去找小紅,讓它給我們東天王弄一批……」
  
  「算了,算了,我不動手不就結了。」
  
  一批公的,在加一批母的,他可還沒博愛到喜歡魔獸的份上,冥塵夜高舉白旗。
  
  落羽見冥塵夜安分了,方滿意了。
  
  「真可惜,不能全部帶走。」冥塵夜見落羽滿意的笑了,當下也笑了笑,轉了個話題。
  
  「誰說的。」落羽昂起了頭。
  
  「嗯?」冥塵夜和無華都詫異的看向落羽,啥意思?
  
  「弒天,你收那邊,我收這邊,一鍋給他端了。」落羽挽了挽袖子,從懷中摸出飄渺權杖。
  
  「好。」雲弒天遠遠的答應了一聲,行到了寶藏深處。
  
  飄渺權杖,整個飄渺一族的寶藏都可以收納在裡面,區區迦葉塔的寶庫,還會裝不下不成。
  
  當下,冥塵夜,無華,目瞪口呆的看著落羽拿著飄渺權杖,所過之處所有迦葉塔的寶物全部消失了個乾淨。
  
  那就好似拿著掃帚大掃除一般,乾乾淨淨的什麼都沒剩下。
  
  「看來我困在這裡的時候,有很多事情發生。」冥塵夜靠著石壁,高高的挑起了眉頭。
  
  身邊的無華點頭,應該錯過了很多。
  
  「回去就會知道。」君飛到是見過世面的,插了一句嘴。
  
  雲弒天的儲物手腕,落羽手中能儲物的飄渺權杖,那可都是絕世的寶貝,東天王可是沒見過的。
  
  寂寥聲聲,乾淨而清爽。
  
  半天過去,迦葉塔的寶庫乾乾淨淨的只剩下一片凹凸的石頭,就是根金絲都沒有剩下。
  
  上三宗在上面打打殺殺個激烈。
  
  而地底下,落羽和雲弒天卻順手牽羊個興高采烈。
  
  真正是來得早,不如來的巧。
  
  「走了。」一揮手收完所有的寶藏,落羽朝著遠處的冥塵夜和君飛無華等人就是高聲喊道。
  
  冥塵夜和無華的身體需要調養,而這裡委實沒有辦法。
  
  一話才喊完,落羽突然覺得身體一軟,一個支持不住就朝旁邊倒去。
  
  「怎麼了?」一旁的雲弒天見此手一伸一把抱住落羽,面色一沉。
  
  搖了搖頭,落羽深吸了一口氣,重新站好後,揪著臉拍拍道:「估計高興過頭了。」
  
  身體沒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就剛才沒來由的一軟,莫名其妙。
  
  雲弒天見此握著落羽的手,快速的以鬥氣探查了一下。
  
  沒什麼阻礙,也沒受任何的傷,看起來確實沒問題。
  
  但是,落羽豈是會高興過頭就身體出差錯的?
  
  雲弒天的眼微微的皺了起來。
  
  而在落羽和雲弒天都沒有察覺到的地方,落羽手腕上那一道飄渺祖師布下的力量,越發深了。
  
  然雲弒天手腕上的痕跡卻沒有發生任何的波動。
  
  只是光影起伏流動,好似活了一般。
  
  與落羽手上的那道隱隱呼應。
  
  迦葉塔的寶庫後有一條密道直通迦葉塔後山外。
  
  這是當年挖掘的時候,為方便運寶物進來的渠道,卻沒想到現在留給了落羽等人逃命用。
  
  烽煙滾滾,殺氣滔天。
  
  地面炙熱的血色,映襯的這半邊天都是一片火紅之色。
  
  迦葉塔一宗之力,抵擋上三宗全力攻伐,這結果……不言也罷。
  
  密道九曲十八彎,落羽雖然趕時間為冥塵夜和無華調養,但是又不能太趕,出去遇見上三宗的圍剿,那還不如放慢速度。
  
  因此下這一磨磨蹭蹭走到盡頭,已經是第三天上。
  
  密道盡頭乃是蔥翠的山林,小小的溪流瀑布下,落羽等一行五人從瀑布裡鑽了出來。
  
  本清涼碧綠的溪水,此時已經全部成了紅色。
  
  那妖艷的紅色,伴隨著濃重的血腥味,讓人聞之欲嘔。
  
  而本蔥翠的山林,此時也一片狼藉,到處都是肆虐過後的痕跡,觸目驚心。
  
  落羽攙著無華,而雲弒天提著冥塵夜,君飛則護衛在旁。
  
  五人看見眼前的場景,齊齊無聲。
  
  一個宗門要崛起,需要千年的時間。
  
  而要毀滅,僅僅幾天就已經足夠。
  
  沒有多餘的話,五人找準方位,快速的朝迦葉塔宗勢力範圍外走去。
  
  「咦,這裡居然還有人?」正行走間,遠處天空零星巡邏的上三宗人,直接橫衝而來。
  
  雲弒天見此二話不說,五指一揚,那黑色的無形海神鏈,朝著來人就捲了上去。
  
  看見就殺,免得招來更多的人。
  
  而那衝過來的人員,一見雲弒天出手,立時一聲驚叫:「海神宗兄弟,我們是朋友。」
  
  一邊仰頭就朝遠方喊道:「海神少主,這裡還有你宗門的人。」
  
  海墨風?
  
  雲弒天頓時手腕微動,收了力量,皺了皺眉。
  
  而被他提在手裡,一直都不太高興的冥塵夜,則上上下下的看著雲弒天,自言自語道:「有沒搞錯……」
  
  原先還沒注意到,怎麼剛才那一手這力量強了那麼多。
  
  原本跟他一個檔次還不如的,現在怎麼……
  
  「雲弒天,君落羽,你們怎麼會在這?」海墨風應該離的不遠,轉眼就帶著一批人過了來。
  
  落羽看著一臉冷漠的海墨風,
  
  心念電轉,揚眉道:「我們來救我朋友的。」
  
  一話說罷,落羽癟了癟嘴:「我說海神少主,你要打這裡先招呼一聲啊,我們好不容易把我們的朋友救出來了。
  
  就遇上你們這一遭,差點死了個不明不白。」
    
  說罷,相當不滿的瞪了海墨風一眼。
  
  海墨風聽言眉頭微皺:「你們沒聽我的命令?」
  
  「什麼命令?」落羽一愣,海墨風有什麼命令給他們。
  
  而一旁的雲弒天卻是知道海墨風這話指的是什麼,不過這當口,還是當不知道的好。
  
  海墨風見落羽一愣,那表情不像是裝出來的。
  
  當下轉頭看了眼被攙扶著的冥塵夜和無華。
  
  海墨風什麼眼力,自然看得出這兩是重傷人員,落羽這話到是不假。
  
  而旁邊跟著海墨風的人,看了一眼冥塵夜後,直接湊到海墨風耳邊言了幾句。
  
  「地魔火的東天王?」海墨風半響緩緩的道了一句。
  
  東天王跟落羽和雲弒天是什麼交情,他是清楚的。
  
  敢冒著大不韙來救冥塵夜,這落在落羽身上,說得過去。
  
  看來,這一段時間落羽和雲弒天消失的無影無蹤,是隱藏著來迦葉塔救人來了。
  
  那麼,到可以剔除他們兩是這一次六宗決裂的幕後人物了。
  
  一念思之這裡,海墨風一直不怎麼好看的臉色,微微好了點,當下朝落羽和雲弒天道:「既然如此,你們就回去望天涯吧,不用過來了。」
  
  落羽看著海墨風,莫名其妙。
  
  雲弒天揣著明白裝糊塗。
  
  不過兩人心裡都清楚,這一下誤打誤撞,海墨風是完全不懷疑他們了,這倒是好事。
  
  而冥塵夜精乖著,見此心知有異,卻也不動聲色,回去慢慢問。
  
  「海神少主,迦葉塔的寶藏不知蹤跡,什麼都沒有。」就在這當口,遠處有人來回話。
  
  「什麼都沒有?」海墨風皺了皺眉,迦葉塔不會窮到什麼都沒有吧。
  
  「繼續搜,挖地三尺也要給我找出來。」
  
  迦葉塔有些寶貝可是好東西。
  
  「是。」
  
  看著海墨風沉著臉吩咐上三宗的人,落羽等五人齊齊靜默,萬分乖巧的站在一邊。
  
  讓上三宗要挖地三尺的寶庫,可正在他們手裡。
  
  他們需要謙虛點。
  
  「海神少主,還沒找到迦葉塔宗主等的蹤跡……」
  
  來人稟報的話還沒說完,海墨風一揮手阻斷了稟報的話,轉頭看著落羽等人。
  
  「人救了就回去,沒事就不要出來亂動,好好呆在望天涯。」海墨風朝落羽和雲弒天沉聲道。
  
  然後一揮手:「給他們開個道。」
  
  「是。」
  
  立時有人應下,海墨風點點頭,轉身就忙其他的去了。
  
  落羽見此滿臉燦爛笑容的高聲道:「多謝海神少主。」那語氣說有多愉快就有多愉快。
  
  就算現在漫山遍野的血紅,在落羽眼裡也變成了楓紅,漂亮啊。
  
  渾水摸魚,救了人不說,還從上三宗眼皮子底下端了迦葉塔大寶藏,五人此一行不虛,不虛啊。
  
  夏末秋初,一場上三宗合力滅下三宗之一迦葉塔的消息,伴隨著那簾卷的炙熱疾風,迅速傳播與整個大陸。
  
  動手了,真動手了。
  
  不是試探的經濟封鎖,而是直接血拼上了。
  
  立時,忘川大陸所屬原六宗,現在五宗的勢力範圍內的國土百姓,開始動盪不安了。
  
  今日是迦葉塔被滅了。
  
  那他日就有可能輪到任何一個宗門。
  
  而宗門被滅的後果……沒有人可以想像。
  
  所有人都跼蹐不安了。
  
  而那沒有了宗門依靠的原隸屬迦葉塔勢力範圍內的國度,立時成了待宰的羔羊。
  
  那就是一塊肥肉,可以被任何勢力魚肉的肥肉。
  
  然而,就在這上三宗聯手砸了下三宗之一的迦葉塔消息大肆傳揚的第三天上。
  
  一道消息塵飛迭起,就如本就熊熊燃燒的火焰上。
  
  在加了一桶油,瞬間燎原。
  
  下三宗,集全部力量對上了上三宗的陵南家族。
  
  上三宗,下三宗,誰都不是傻瓜。
  
  誰都知道先集合全力滅了對手中的一宗,那麼兩宗和三宗這樣的差距,那就是巨大的了。
  
  因此,上三宗在滅迦葉塔的同時。
  
  下三宗也早集合了兵力,去往了陵南家族。
  
  這,真是一個炙熱的不能在炙熱的炎夏。
  
  風起雲湧,天下動盪。
  
  佛仙一水,望天涯。
    
  「下三宗毀了陵南家族?」望天涯議政宮中,落羽,雲弒天,冥塵夜和著望天涯群臣都集中在議政宮中。
  
  「是,目前陵南家族勢力範圍內的國家完全亂了。」風無心聲音很沉。
  
  六大宗門動真資格的了。
  
  現在兩宗被毀,四宗對持,這天下離完全混亂不遠了。
  
  「這還真是熱鬧。」落羽靠在大椅上,伸手摸著眉角。
  
  他們緊趕慢趕趕回來,就聽見這樣的消息,六宗就是六宗,動的都是大手筆。
  
  「迦葉塔沒有死絕?」雲弒天沉聲道。
  
  「沒有,剛好錯開了,上三宗攻迦葉塔的時候,迦葉塔宗主帶著高手正去了陵南家族。」
  
  因此,陰差陽錯的撿了一命,不過宗門卻是沒有了。
  
  而陵南家族由於也去攻迦葉塔去了,宗門被毀,精英到還有兩三隻。
  
  「現在迦葉塔和陵南兩塊勢力的國土完全混亂,可能會波及到我們這個方向,我們是不是……」雲穹皺著眉頭。
  
  「退不是辦法。」雲弒天搖搖頭。
  
  「不能退,只能攻。」落羽同一刻也開口道。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底看見了熱血和置之死地而後生的興奮。
  
  「明哲保身不適合亂世,既然已經出了手,就沒半途而廢的道理,迦葉塔和陵南兩宗勢力沒落了。
  
  那何不趁此時機逐鹿天下。」
  
  一旁邪邪坐著的冥塵夜,突然慢條斯理的開口。
  
  回望天涯的路上,他就聽落羽給他講了個天下變化的大概,就連他們動手砸了下三宗,引得六宗決裂也沒隱瞞他。
  
  冥塵夜在驚歎這短短時間天下變化之快的當口,也飛速的調整著自己的著手點。
  
  此時聽天下又是大變,頓時亮了眼。
  
  此話一落,議政宮中的人頓時齊齊看向他。
  
  地魔火東天王曾經救過望天涯,現在又是合作關係,因此這殿上的人還真沒人把他當外人。
  
  「無主之地,這麼好的機會不吞白不吞,丹藥商道都是小道,真正能夠屹立天下的,還是國土。
  
  其他四宗目前沒能力顧及到這方,等我們吞併了迦葉塔和陵南的勢力範圍。
  
  到時候,就是他們四宗想為難,恐怕也今非昔比,能拿擁有兩宗勢力的我們,如何。」
  
  冥塵夜挑眉看著看著他的雲弒天和落羽,眼裡全是興奮。
  
  同樣,他也從那兩人眼中看見了與他一致的想法和興奮。
  
  無主之地,與其讓他們自亂成國,不如現在出手收了他們,建立浩大帝國。
  
  犀利的語言混合著滿腔的豪情,讓議政宮有一瞬間的沉默。
  
  緊接著,望天涯的權臣們都開始興奮了。
  
  逐鹿天下。
  
  「還有人有何異意?」雲弒天嘴角泛著鐵血的笑容,冷酷的目光掃過大殿上所有權臣。
  
  他和落羽也就是這個意思。
  
  趁你病,要你命。
  
  亂世逐鹿,並起天下。
  
  「沒有。」異口同聲,大殿上所有人大吼出聲。
  
  「東天王?」雲弒天轉頭看著冥塵夜。
  
  冥塵夜一挑眉,對視著雲弒天:「地魔火全力配合,先攻天下,在分天下。」
  
  「好。」雲弒天冰冷的聲音響徹在議政宮中,隨著那秋風,直上青雲。
  
  風乍起,那犀利的秋風帶著夏末的炙熱,在天地間縱橫。
  
  兩大宗門沒落。
  
  但是,新的次序將在沒落中重生。
  
  望天涯,地魔火,全力動了起來。
  
  紛亂的原迦葉塔宗門勢力下的幾十個國家領土上,那昔日的商旅,為他們解決燃眉之急的商旅。
  
  在厚重的物資後面,換上了隱藏在物資下的隱兵。
  
  陵南宗門的勢力範圍內,那丹藥的提供者藥師協會。
  
  在不是僅僅只是買賣丹藥。
  
  那伴隨在他們身後出現的魔獸和高手,開始進入紛亂各國的王宮。
  
  合作?不,不合作。
  
  臣服,臣服於我,我就在為你提供丹藥礦石晶石一切所需,護你王國安全,一切照舊。
  
  不臣服於我,那麼很好,掐斷供應的來源,挑唆國宗暴亂。
  
  推翻你現在的國君宗族,以新的臣服者取而代之。
  
  天下紛亂,這,是高手的博弈。
  
  不進則退,有死無生。
  
  在這樣頻繁的動作中,望天涯地魔火完全的動了起來,望天涯上幾乎沒有一個人閒著。
  
  所有人忙的幾乎腳不沾地。
  
  而對外卻還要裝作什麼都沒有,一切如舊的樣子。
  
  無數的消息從四面八方飛來。
  
  無數的命令朝著四面八方飛去。
  
  上三宗還剩下的婁星家族,海神宗,和陵南剩餘的人,和下三宗雙葉城冰聖宮以及迦葉塔還剩下的人。
  
  兩兩對持,神仙打仗。
  
  而下方雲弒天,落羽,冥塵夜,瘋狂吞噬一切,坐收漁人之利。
    
  風動天下,群雄並起。
  
  「好,這件事情就這麼處理。」望天涯上,落羽邊疾步朝議政宮走去,邊飛速的朝身邊的人下達命令。
  
  「是。」穿梭而過,沒有人有那個時間停留。
  
  「這處我看先……」低頭疾走,一吩咐的話還沒說完,落羽突然身體一軟,朝後就倒。
  
  「王妃……」跟在落羽身邊的人嚇了一跳,還沒來得及伸手,一人一步搶前已經扶上了落羽。
  
  「羽妹妹身體不適?」風情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無比動聽。
  
  落羽拍了下腦袋,這身體怎麼了,怎麼突然發軟?
  
  一邊轉頭看去道:「沒事,你……」
  
  身後,一女一身火紅長裙,美的妖艷,此時見落羽看過來,裂嘴一笑:「柳碧瑤。」
  


192落羽生辰

  柳碧瑤,那個商業女王?曾經為雲弒天傾盡所有的人?
  
  這個時候怎麼會出現在望天涯?
  
  落羽眼波微動,站直身體好好的看了一眼眼前之人,然後笑道:「幸會。」
  
  「聞名不如見面,羽妹妹果然女中豪傑。」柳碧瑤放開攙扶落羽的手,也同樣燦爛的笑了起來。
  
  落羽聽言擺擺手,微微一笑道:「自己人就不說恭維話了,柳女王是在見弒天的吧,他在議政宮那裡。」
  
  邊說邊朝柳碧瑤指了一下。
  
  柳碧瑤一直是跟雲弒天那一面合作的,與她管理的丹藥這一方沒什麼牽扯,因此跟她多半沒關係。
  
  「不是。」豈料柳碧瑤搖搖頭.
  
  然後很直接的道:「這麼忙中抽空過來,我到不是來見望天君王的,我就是來找羽妹妹你的。」
  
  「找我?」落羽心中有一瞬間的詫異,不過立刻就按捺住了,伸手示意道:「好,那邊走邊談。」
  
  柳碧瑤見此也不客氣,隨身與落羽齊頭並進朝前走,一邊相當直接的道:「羽妹,這個時候我知道你忙,我也就明人面前不說暗話。
  
  這朝下三宗勢力下商舖連接與運轉,一直是我找商旅在溝通和運作。
  
  現在,突然之間卻給我憑空降下一個東天王的勢力插手合作。
  
  羽妹,我知道地魔火和望天涯是合作關係,不過現在給我橫插一手,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望天君王信不了我是不是?」
  
  落羽聽柳碧瑤說道這,神色微微的動了動。
  
  原本以為這柳碧瑤要來說什麼,沒想還真是正事。
  
  不過,她一直沒插手雲弒天那邊的事務,到還真不知道這一事。
  
  不過,聽柳碧瑤這麼一說,不用想也知道。,
  
  雲弒天起了防人之心了。
  
  柳碧瑤的天生殿商旅勢力,擁有半個大陸的勢力,卻並不怎麼涉及下三宗的勢力範圍。
  
  這一次望天涯出錢,柳碧瑤出面聯絡。
  
  在滋長望天涯財力的同時,也同樣滋長了柳碧瑤的勢力。
  
  而現下,更是已經不是只買賣貨物那麼簡單,而是進入到了吞併。
  
  靠柳碧瑤聯絡的商旅進行背後吞併。
  
  這要是柳碧瑤半途出個蛾子,自己掐斷了他們跟那方商旅的聯繫,或者說她自己插手進行吞併。
  
  那他望天涯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反給柳碧瑤做了嫁衣裳。
  
  因此,雲弒天把東天王的力量滲透了過去。
  
  對於冥塵夜和柳碧瑤,還是冥塵夜值得人信任一些。
  
  落羽轉眸之間,已經把雲弒天那方的心思猜測了個八九不離十。
  
  「這個事情,柳女王有意見怎麼不跟弒天提?迦葉塔那邊的事情,我不管。」落羽很正色的打太極。
  
  她倒想知道這柳碧瑤不找雲弒天,幹什麼找上她。
  
  柳碧瑤聽落羽這麼說,深深的看了落羽一眼後,笑了笑。
    
  「羽妹,我也不瞞你,我跟望天君王有恩怨,他防備著我,我跟他也沒什麼說的。
  
  這一次合作是雙方都有利,所以聯手。
  
  不過,若是望天君王已經信不過我,那麼合作也沒有多大的必要,要我柳碧瑤全線撤出也不是什麼難事。
  
  至於找羽妹抱怨,不過是終心有不甘而已,既然跟我合作,那自然是要給我一個說法。」
  
  話說的婉轉而爽利。
  
  很坦白的表明,因為我跟望天君王有舊仇,所以沒交涉的可能,因此找你來居中調停。
  
  落羽聽著這話,心眼微動。
  
  若真只是生意方面的事情,那麼柳碧瑤基於這樣的情況,來找她無可厚非。
  
  不過,要是懷著深一層的想法,來找她的話……
  
  心中有計較,面上卻一絲神色不露。
  
  落羽聽到這點了點頭道:「那好,我幫你問一聲,就算我不管弒天那面的事情。
  
  但是,若不是真心合作,抹殺了就抹殺了,若是真心與我們合作的朋友,我們怎麼也不能虧了他們。」
  
  說罷,很大氣的拍了拍柳碧瑤的肩膀,然而很主家氣派的走人。
  
  柳碧瑤看著落羽遠去的背影,抹殺了就抹殺了嗎?
  
  秋風飛揚,天藍如碧,柳碧瑤微微的瞇了瞇眼。
  
  「那我就靜等羽妹的好消息了。」
  
  聲音輕揚,帶著絕對的爽利。
  
  「你跟她有過節?」轉了一個彎,落羽才步入曲廊,就見冥塵夜正邪邪的靠在一假山上邪笑萬分的看著她。
  
  「沒有。」落羽聳聳肩。
  
  「那就是雲弒天跟她有姦情。」冥塵夜鐵口直斷。
  
  落羽聽言頓時抬頭瞪了冥塵夜一眼:「欠揍了是不是?」
  
  冥塵夜一聽頓時哈哈大笑:「看來我需要推波助瀾,火上澆油才好。」
  
  「那我先把你燒了。」落羽露牙威脅。
  
  冥塵夜一見更是愉悅,笑聲中緩緩道:「注意點,這女人有點手段。」
  
  地魔火已經統轄三天的東天,知道他回來後,立刻就全線聽他指揮,雲弒天看著這點,就把吞併迦葉塔勢力與柳碧瑤商旅合作的重任交給了他。
  
  明為合作,實則是什麼意思,他還會不明白。
  
  望天涯和地魔火前進的方向,豈容其他勢力作祟。
  
  不過,這女人真有點手段,想取而代之還真不是那麼容易。
  
  落羽聽冥塵夜如此給她說,輕輕的揚了揚眉,緩緩的轉頭看了一眼剛才柳碧瑤所在的方向。
  
  攘外必先平內。
  
  要是內部人員不足以讓人信任,那後果……
  
  不是柳碧瑤的身份讓她反感,而是一個與雲弒天以前有過深仇大恨的人,如此平靜的沒有破綻下,其實就是一種破綻。
  
  落羽輕輕的皺了皺眉,看來……
  
  「羽。」就在落羽微微的皺眉中,雲弒天冷酷的聲音響起,假山盡頭,雲弒天快步行來。
  
  「有事?」落羽轉頭看向雲弒天。
  
  雲弒天皺著眉頭,一伸手直接摟過落羽,皺眉道:「怎麼回事?」
  
  「柳碧瑤啊?小事,好應付……」
  
  「我不是說這個,你身體到底怎麼回事?」雲弒天眉頭一皺,緊緊的摟住落羽。
  
  柳碧瑤,誰理會她。
  
  他是接到稟報落羽莫名軟倒,才心急火燎趕過來的。
  
  「你出事了?」旁邊的冥塵夜聽言邪魅的神色一收,上下打量落羽道。
  
  落羽聽言伸手拍了拍雲弒天的胸膛,朝冥塵夜笑著道:「沒事,估計是事情太多,給累過頭了。」
  
  『「累過頭了?」冥塵夜有點詫異。
  
  不過也有可能,這段時間事情太多了,他都有點吃不消,而落羽一直忙了這麼久,累是必然的。
  
  笑顏應付過冥塵夜,落羽靠在雲弒天懷裡,眼卻緩緩的向下,視線落在了那裸露出的手腕上。
  
  那一圈痕跡,深了。
  
  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落羽臉上帶著笑,心中卻有點明白了。
  
  而就在她視線看下的當口,那方手腕微微一緊,雲弒天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兩手相握,同樣的兩道痕跡。
  
  落羽抬頭,對上雲弒天深不見底的眼。
  
  看著那眼裡的擔憂,落羽輕輕的泯了抿唇,有些事瞞的過天下任何人,卻都是瞞不過雲弒天的。
  
  反手握緊雲弒天的手,落羽沒說話,只靠在雲弒天的胸膛上。
  
  秋風吹過,絲絲點點都是溫柔。
  
  一旁的冥塵夜見此,眉頭幾不可見的皺了一下。
  
  這兩人的氣氛,那是一種插不進的圓,一種沒有縫隙的圓。
  
  眉,深深的皺起,這感覺很不好,很不好。
  
  風過天下,幾多憂愁。
  
  「呼呼……」就在這短暫的靜默中,天空中一隻金鸞鳳呼呼的朝此方飛了過來。
  
  落羽,落羽,金鸞鳳身上,小紅和小銀跳的老高的蹦躂歡叫著。
  
  「小銀和小紅。」落羽抬頭看見,立刻彎了眼,這兩小傢伙好久都沒看見了。
  
  「怎麼跑回來了?誤工找你們兩個算賬。」
  
  看中從空中直接朝她跳下來的小銀和小紅,落羽一邊伸出手臂朝兩小傢伙抱去,一邊笑著道。
  
  落羽生辰快樂。
  
  從天空撲下來的小銀和小紅,抱著個小箱子,嘰嘰喳喳張牙舞爪的就朝落羽懷中落來,一邊連聲道。
  
  「生日?」雲弒天一怔。
  
  你老爹和老娘讓我們給你帶來的禮物,十六歲了,大姑娘了,可以嫁人了。
  
  小銀和小紅落到落羽的懷裡,笑瞇瞇的朝落羽一連用了三個了。
  
  然後把君雲和非煙帶來的東西砰的塞給旁邊的雲弒天,一邊一隻抱著落羽就嘎巴親了上去。
  
  哈哈,我們的禮物。
  
  哇哇,落羽長大了,可以嫁人了。
  
  兩隻一左一右,在落羽懷裡好不鬧騰,看上去高興極了。
  
  落羽被小銀和小紅親的一臉的口水,見此也高興起來,笑著任由兩隻鬧騰:「生日啊,我都忘了。」
  
  這麼幾年不是忙著打仗,就是忙著建立勢力,早就忘記生日那一回事情了。
  
  沒想到爹娘還記得清楚,隔這麼遠都還稍回來給她的禮物。
  
  落羽一瞬間覺得心裡暖暖的。
  
  「你生辰?」一旁的冥塵夜聽落羽道來,不由從假山上跳下,朝落羽揚眉道。
  
  「嗯,不說還忘了,就今天呢。」落羽一手一個抱著長大重重的小紅和小銀,笑彎了眼。
  
  可不是,你老爹和老娘就說你肯定忘記了,要我們趕著時間過來,別誤了,你十六了呢。
  
  可不是小生日,一定要給你祝賀。
  
  小銀比手畫腳的朝落羽示意道。
  
  一旁小紅見此一爪子又從雲弒天的手中搶回禮盒,朝落羽打開。
  
  看看,看看,是什麼好東西。
  
  不大卻也不小的禮盒打開,近前的幾個人都低頭看去。
  
  只見那禮盒裡一隻金鳳釵合著一身大紅的鳳冠霞帔。
  
  居然是一身喜袍,婚嫁的喜袍。
  
  哇哇,你爹娘給你準備的嫁妝,嫁妝。
  
  小紅,小銀,笑彎了眼,一個勁的笑鬧。
  
  落羽看著那盒子裡萬里迢迢送來的鳳冠霞帔,嘴角高高的勾勒起,整個人面上都煥發出一種璀璨的光澤。
  
  忘川大陸,女子十六便可嫁做人婦。
  
  十六,是一道青春的分界線。
  
  她,長大了,可以嫁人了。
  
  滿臉正燦爛中,突然腰上大手一緊,不容她反應過來,雲弒天的臉就壓了過來,嘴唇上立時被狠狠的吻住。
  
  輾轉反側,吮吸撕咬。
  
  這個吻,來的狂猛而又激烈。
  
  落羽整個人一時間幾乎要被雲弒天相溶在懷中。
  
  被夾在落羽和雲弒天之間的小銀,看著近在咫尺的激烈擁吻,小眼睛咕嚕嚕的一轉。
  
  使勁從落羽和雲弒天之間的壓迫中擠出來,從落羽頸項後爬過去,小爪子一伸,一把摟住正抬頭看好戲的小紅。
  
  吧唧一口,就實實在在的親了上去。
  
  我們不看他們表演,我們也親,才不羨慕他們。
  
  小紅正看得高興,好容易這麼近距離觀看呢,一個沒防備就被小銀給親個正著。
  
  頓時小爪兒一揚,一把扣住小銀的脖子。
  
  你個流氓。
  
  砰,一爪兒就把小銀給扇了出去。
  
  小銀偷腥到口正樂呵,就砰的一聲腦袋被扇轉半邊,吧唧一下撞到了近在咫尺的雲弒天臉上。
  
  銀紅的小嘴正口水長流的保持著親吻狀態,吧嗒,正中雲弒天的嘴角。
  
  親上了。
  
  時間,有一瞬間的靜默。
  
  嘔,小銀一個巨寒顫抖回過神來,立刻四腳朝天嘔吐不止的就倒了下去。
  
  同一刻,雲弒天冷冷的抬起頭來,嘴角上印著一個清晰的口水印,臉色深寒,冰凍三尺。
  
  旁邊本來臉色很不好看的冥塵夜,見此臉色抽筋轟的一聲大笑開來。
  
  小銀,好樣的。
  
  你個蠢貨,幹什麼親他。
  
  而小紅見此則豎了眉毛,從落羽懷中跳下,伸爪兒就狠狠的擦小銀的嘴,沒出息的東西。
  
  小銀,那叫一個委屈,躲小紅懷裡慰藉受傷的心靈。
    
  「呵呵……」落羽見此本來覺得自己應該沉穩,可實在沉穩不起來,愉快的笑出了聲。
  
  雲弒天冷著臉狠狠的瞪了眼搞破壞的小銀和小紅,伸手擦去嘴角的口水,一手取過君雲夫婦送給落羽的生辰禮物。
  
  一邊緊緊的摟著落羽的腰,抬頭高喝道:「來人啊,備盛宴,今日為王妃慶生。」
  
  為王妃慶生……聲音遠遠的傳了開去,響徹整個望天涯頂。
  
  「不用了,現在這時候……」
  
  「在忙,也沒有你十六歲生辰重要。」
  
  「對,你的生辰更重要。」
  
  秋風飛揚,這是一個喜慶的季節。
  
  落羽十六歲生辰,一經傳播,整個望天涯都動了起來。
  
  就是雲弒天那句話,在忙,也有那個時間給落羽慶祝成人禮,雖然時間倉促,趕不盛大和精緻。
  
  青煙寥上,瞬息之間,望天涯一片喜氣洋洋。
  
  雲穹親自出馬操持,頃刻間,戲班雜耍,舞龍舞鳳,錦布綵燈……把個嚴肅的望天涯,瞬息間渲染的熱鬧極了。
  
  夕陽如火,轉眼落下。
  
  銀月升空,月宮折桂東方。
  
  望天涯所有在這方的權臣高官,全部攜帶夫人到場,就算倉促間,那禮物也備的幾乎塞了望天涯半個王宮。
  
  這年頭,誰不知道,討好了他們的准王妃君落羽,就是討好了他們的君王雲弒天。
  
  夜色菲儀,宮燈輝亮望天涯整個頂空。
  
  偌大的議政宮前廣場上,人滿為患,笑鬧恭賀聲不絕於耳。
  
  美酒流水一般的端上,往來的僕役忙的幾乎腳不沾地。
  
  偌大的廣場上,此時燈火輝煌,一群一手持利劍,赤裸出上身,腰間圍著一精鐵甲冑,赤著雙足的宮舞衛隊。
  
  正伴隨著激昂的戰鼓聲,羅列隊形,氣勢昂揚的舞著劍舞。
  
  精壯威猛的男子,耀眼的絢麗火光,雄壯的嘶吼聲,
  
  在這個時候登場,更讓望天涯眾人觀之熱血沸騰,豪氣萬千。
  
  正面是劍舞大隊,左側面是戲班雜耍,右側面是魔獸們嬉鬧拳腳武打。
  
  三種品味輪台,隨大家喜歡。
  
  一時間,偌大的場地上到處都是叫好聲,到處都大笑聲,把個夜空幾乎都喧鬧亮了。
  
  繁忙了這麼久,壓抑了這麼久,這樣一個喜慶的日子,把所有人骨子裡的熱情都點燃了。
  
  夜,美的炫目。
  
  「落羽,生辰快樂,當姐的祝你心想事成,早日與我家弒天完婚。」高台上,雲穹滿是喜氣的捧著酒杯朝落羽道。
  
  落羽今日做為壽星,早已經被百官敬的臉頰昏紅,此時聽雲穹如此說,不由越發紅了。
  
  好像我們家落羽一天想的就是嫁給你們雲弒天一樣。
  
  蹲落羽身後的小紅和小銀不滿了。
  
  「願我心想事成。」坐在落羽身旁的雲弒天見此伸過酒杯,與落羽和雲穹的一碰,眼中揚著耀目的笑意,替落羽道。
  
  此話一落,邊上的百官頓時轟然大笑。
  
  「哈哈,好不知羞,早就急著想娶我們落羽了。」雲穹哈哈大笑,一口飲盡杯中酒。
  
  落羽斜眼看了一眼眼色亮的驚人的雲弒天一眼,抿唇一笑,一口乾了。
  
  「王妃,遠在地魔火的燕塵,燕飛,燕林,趕不回來,我就代替他們敬你一杯。
  
  一祝王妃生辰快樂,二願我家君王早日心想事成,得抱王妃歸。」風無心緊跟在雲穹身後。
  
  「哈哈,這個祝的好。」雲穹大笑。
  
  落羽則直接被雲弒天摟著,笑納了風無心的祝賀。
  
  夜色飛捲,望天涯權臣是一個接一個的湧向落羽和雲弒天,那氣氛高漲愉快之極。
  
  「天王,少喝點,你傷還沒調養好。」就在落羽和雲弒天處一片歡愉中,坐在另一邊的冥塵夜卻一杯接一杯喝著酒。
  
  看上去並無買醉的意思,不過那酒下去的不可謂不多。
  
  一旁的無華見此,實在是無奈,不由輕輕開口勸道。
  
  早就知道落羽和雲弒天之間如此,現在又是在望天涯上,這情景……唉……
  
  「無妨。」冥塵夜一揚酒杯,突然站起朝落羽走了去。
  
  「生辰快樂。」行至落羽面前,冥塵夜妖邪的神色不改,似笑非笑的朝落羽遞上酒杯。
  
  落羽抬頭看了一眼冥塵夜,笑著點頭:「謝謝。」
  
  一邊一口飲盡後碰了碰冥塵夜的杯子:「不許在喝了,在喝我就要收酒錢了。」
  
  冥塵夜見落羽另樣的關懷,不由大笑:「這點錢我還給的起。」
  
  落羽見此朝一旁的無華招了招手,附耳低語了幾句。
  
  無華聽言抬頭看了冥塵夜一眼,笑著點了點頭,就快步退了開去。
  
  冥塵夜見此揪著眉,看著落羽。
  
  落羽則但笑不語。
  
  「呵呵,今日我是來得巧了,沒想到是王妃生辰,碧瑤今天沒備什麼大禮,就借薄酒一杯,祝賀王妃生辰快樂。」
  
  冥塵夜見落羽笑,還沒開口問,一旁柳碧瑤突然走上前來。
  
  落羽接過柳碧瑤遞上來的酒,微微垂眸掃了一眼杯中酒,眼色微動後抬頭輕笑著道:「多謝。」
  
  一仰頭,飲了。
  
  「王妃真爽快。」柳碧瑤見此滿臉含笑,退了下去,神色萬分從容。
  
  落羽看了眼柳碧瑤退下去的背影,神色微微一動,指尖若有若無的從雲弒天一直摟著她腰上的手一劃。
  
  轉頭與雲弒天對視了一眼,低頭輕輕的笑了。
  
  夜,越來越美,那輪銀月光澤四周。
  
  久沒歡宴的望天涯,今日如此熱鬧。
  
  就如開了閘的馬,歡騰了。
  
  首當其衝的落羽和雲弒天,沒大一會就被眾人灌的人事不知了去。
  
  就連他們身後的小銀和小紅,都被眾人東一杯,西一杯,灌的在原地打轉,紅著個小臉,就差跳脫衣舞了。
  
  雲穹和風無心見此,不由大笑。
  
  好久沒如此開懷的望天涯,依著落羽在也不怕雲弒天了,
  
  居然聯手把他們君王都灌翻了去,簡直是這麼多年破天的頭一遭。
  
  當下,也不影響大家歡樂。
  
  一邊派人送落羽和雲弒天去休息,一邊照顧著這方。
  
  難得如此開心一次,就任由大家放縱一回。
  
  月圓明亮,夜涼如水。
  
  望天涯西宮,冥塵夜暫時住的地方。
  
  無華攙扶著醉醺醺的冥塵夜走回來。
  
  他們東天王千杯不醉,不過落羽的一劑藥,直接藥倒他們天王,看他還能怎麼喝。
  
  「本王沒醉。」冥塵夜竭力支撐著身體:「一定是落羽要你給我下了藥,我……咳咳……沒那麼容易……」
  
  「是,是,你沒醉。」如此清楚的知道自己是被藥倒,只能說他們天王海量,只是不及藥力而已。
  
  「我……自己回去。」砰的一把推開無華,冥塵夜搖搖晃晃的就朝自己的寢宮走去。
  
  無華見此也不強撐,他們家天王今日只要不出去鬧就好,其他的,他不管了。
  
  當下,一屁股坐在庭院裡,就那麼守著。
  
  推門進房,冥塵夜雖然知道自己是被藥倒,不過還是迷迷糊糊的,幾步下來砰的一聲撞到床腳,直接摔到了床上。
  
  「真丟……」抱怨的話還沒說出,冥塵夜就摸到床上拱起的有東西。
  
  人?女人?
  
  落羽和雲弒天難道還能給他送暖床的?
  
  開什麼玩笑。
  
  冥塵夜皺了皺眉,抬起頭藉著燈火看清楚床上被子裡的人。
  
  瞬間,就是藥力驚人,也被驚醒了三分。
  
  床上,衣襟斜斜松在身上,裸露出香肩,一臉酒醉的昏紅,在燈火下明艷驚人的女人,居然是,落羽。
  
  落羽睡在他的床上?
  
  有人下黑手,冥塵夜就算醉醺醺的,腦子反應也不慢,這肯定是有人背後下了手。
  
  不過,這對他可是有百利而無一害。
  
  冥塵夜看著床上醉過去的落羽。
  
  這是他喜歡的女人,現在就在他的床上,他……
  
  頭腦清楚,可身體卻不聽話起來,面前的人,是落羽啊。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6 08:42 PM

193以彼之道

  面前的人,是落羽啊。
  
  是自己喜歡的落羽啊。
  
  屋內燈火隱隱約約,昏紅的燈光下,酒醉的落羽越發的逼人美艷。
  
  那眼,那眉,那鼻,那嘴……
  
  冥塵夜看著看著,緩緩的低下頭去,靠近,靠近。
  
  這簡直太引誘他,太引誘他了。
  
  低頭,俯下身,逼近,一絲一點緩緩的靠近。
  
  眼看著冥塵夜就要吻上落羽的唇,冥塵夜突然一頓,生生的從落羽臉前撇過臉去。
  
  一揚手,啪的一巴掌湊上床上酒醉的落羽。
  
  「我才給你說了注意,注意,你就注意到我床上來了,你個沒用的傢伙。」
  
  突然狠狠給了落羽一拳,東天王冥塵夜使勁敲打了幾下自己的腦袋,用力撐起身體,盤膝坐在床上。
  
  「雲弒天是漲飯的,在他的地盤上,居然能讓人動手,簡直就是白癡,我早就給你說了,讓你跟著我做我的君夫人,你不聽。
  
  這下好,別人給我送上門來,你個蠢蛋。」
  
  盤膝坐在床上,冥塵夜扭著落羽的胳膊,蠻狠的把那裸露的香肩給扯上衣服去。
  
  一邊相當不滿的使勁捏了捏落羽的臉:「幸好你遇見的是我,是我……」
  
  話裡憋著狠勁,手下也使了力道。
  
  卻到最後,終是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冥塵夜給落羽蓋好被子,緩緩的站了起來,離開床榻。
  
  他喜歡落羽,這不是什麼窩囊或者不能說的事。
  
  他敢公告天下說他喜歡。
  
  但是,就是因為喜歡,所以教他如何下手。
  
  他是喝醉了,是被落羽那一帖藥給藥的身體不聽使喚,但是腦筋還在。
  
  他明白的。
  
  今日,他要是真的要了落羽,那以後他跟落羽的所有恩情,所有情意將會恩斷義絕,從此陌路。
  
  這不是他要的。
  
  喜歡一個女子,他沒偉大到只要她好就行。
  
  只是,如此擺明了是算計,他要就這麼將計就計了。
  
  不說對不起落羽,首先就對不起他自己。
  
  他地魔火東天王什麼人,那是絕無僅有我行我素的天王。
  
  按著別人的算計來達成自己的願望,我呸,他東天王沒那麼窩囊。
  
  站在窗口,冥塵夜以頭撞牆。
  
  「真窩囊,送到嘴邊都不能吃。」
  
  他冥塵夜這輩子都沒遇見這樣的事情,送嘴邊還自己忍著不吃,啊啊啊,窩囊啊。
  
  月色沉靜,冥塵夜站在窗口,萬分懊喪。
  
  月光照耀在他的身上,絲絲點點銀色耀動,為那沒酒紅揮發出燦爛奪目的色彩。
  
  而就在冥塵夜的懊喪當中。
  
  那沒有注意的床上,落羽微微的睜開眼,緩緩的勾勒起嘴角,看著冥塵夜的背影,燦爛的笑了。
  
  手腕微動,揉著被冥塵夜捏疼了的地方,落羽揚揚眉頭。
  
  死傢伙,手下的真重,肯定紅了。
  
  不過,身上疼,心裡卻暢快的不得了。
  
  果然沒有辜負她的信任。
  
  冥塵夜,真的是個驕傲的人,是個值得信任的人。
  
  「混球,我還得把人送回去……」就在落羽無聲的微笑中,站在窗口的冥塵夜咬牙切齒的轉身。
  
  落羽在他這裡,就算他不碰,這有心人要是宣揚出去,或者來堵個正著。
  
  這都對落羽極為不利。
  
  因為這樣跟雲弒天分了,那他是滿心歡喜。
  
  但是落羽的名聲就此臭了,那可不行。
  
  他還捨不得呢。
  
  咬牙切齒的轉身,冥塵夜的視線一對上床上笑的燦爛的落羽,那本咬牙切齒的臉色瞬間鐵青。
  
  上上下下把床上的落羽好生打量半響。
  
  冥塵夜猛的一個猛撲撲過來:「他媽的,你什麼意思?」
  
  落羽見冥塵夜來勢兇猛,立刻就地床上一滾,反手制住冥塵夜掐過來的手臂,輕輕道:「噓。」
  
  冥塵夜被落羽制住壓在身下,頓時那鐵青的臉色越發猙獰了起來。
  
  該死的落羽這麼好的身手,
  
  那裡有一點剛才所露出來的酒醉不省人事。
  
  他媽的,騙他來的,虧他還做了那麼深沉的舉動,想了那麼多。
  
  狠狠的盯著壓著他的落羽。
  
  冥塵夜瞇了瞇眼後,突然邪氣之極的笑了:「感情你是清醒的,那就是我自作多情了,原來你更中意我。
  
  好,好,那可不要辜負這良辰美景,來,親一個。」
  
  說罷,一仰頭就朝落羽親去。
  
  落羽被冥塵夜此話給氣笑了。
  
  當下手上一使勁,一下把冥塵夜給壓下去,一邊壓低聲音道:「別鬧。」
  
  「我鬧?」冥塵夜瞇著眼瞪落羽,那邪氣的笑容下是絕對的慍怒。
  
  落羽見此一邊制住冥塵夜,一邊輕輕用額頭碰了一下冥塵夜的肩頭:「我的好兄弟。」
  
  「誰要做你兄弟,你給我放開,欺負老子沒復原是不是?」冥塵夜怒。
  
  落羽見此越發不放開冥塵夜。
  
  冥塵夜外表邪魅什麼事都看得開,但是今天這事情可大可小,他是真的有點怒了。
  
  「我不是為了考驗你才裝的,你我之間,就算我不能接受你的愛情,但是你的人品我絕對信的過。
  
  我是做給背後的人看的,你別生氣。」落羽知道冥塵夜真怒了,當下壓低了聲音一連串的解釋。
  
  冥塵夜回來的時候,後面有人跟著呢,她可不得裝像一點。
  
  冥塵夜聽落羽如此說,不由微微停止掙扎,躺在床上瞪著落羽。
  
  落羽見此緩緩的送開手,盤膝坐在冥塵夜身邊,伸手拍拍冥塵夜的肩膀道:「我拿你當什麼人看,你心裡有數。
  
  我既然真拿你當我兄弟,我朋友來看待,我就不可能出這樣傷人的所謂考驗。
  
  冥塵夜,你瞭解我的,我決非故意。」
  
  冥塵夜自然是瞭解落羽的。
  
  這樣傷人又不討好。,並且對落羽完全沒什麼好處的事情,落羽是做不出來。
  
  因為考驗他,完全沒有必要,
  
  若是真考驗了那後果也就不好說了。
  
  滿身的怒氣微微的消失了些,冥塵夜雙手疊在腦後,瞪著落羽扔下一字:「哼。」
  
  落羽見此不由失笑,一邊卻很真誠的道:「我以我有你這樣的兄弟和朋友,而感到驕傲和幸運。」
  
  這話冥塵夜聽了受用。
  
  「誰想跟你當兄弟。」不過,並不表示他贊同這個關係。
  
  落羽聽言拍了冥塵夜一巴掌,臉上的笑容很是溫和。
  
  冥塵夜看著落羽如此的笑,一時間那脾氣也沒有了,只好深深的瞪了落羽一眼,然後拍了拍腦袋道:「解藥。」
  
  他媽的,腦袋越來越昏了,落羽這是下的什麼藥啊。
  
  落羽聽言此時很是合作,指尖在袖口一抹,伸到冥塵夜鼻下。
  
  冥塵夜輕輕一嗅,一股刺鼻的氣味衝鼻而來,那昏沉沉的腦袋立刻就清醒了。
  
  揉著清醒過來的腦袋,冥塵夜也盤膝坐好,白了落羽一眼:「都不讓人省心,居然騙我這裡來了。」
  
  落羽聽見冥塵夜的抱怨,聳聳肩微笑道:「誰叫那人認為放你這比較夠破壞的徹底。」
  
  「我是不是該認為這是表揚?」冥塵夜挑起了眉。
  
  落羽燦爛的點頭。
  
  冥塵夜見此頓時沒了語言了。
  
  若落羽給他扭扭捏捏,他還有好說的。
  
  而這傢伙大大方方承認他和她的關係就是不同,讓他一腔話還真不好說了。
  
  太過坦率,反而沒有姦情的可能,這個落羽……
  
  冥塵夜很不滿,但是卻又有點滿意落羽的回答。
  
  一時間,只有自己憋在那裡了。
  
  落羽見此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燦爛,伸手與冥塵夜勾肩搭背哥兩好一般的笑道:「放心,在弒天的地盤上。
  
  我還能讓別人出了我的蛾子,我就可以回頭去混了,只是拖了兄弟你下水。
  
  不過既然是兄弟,還跟我和弒天說什麼,該幫忙。」
  
  冥塵夜聽著落羽如此說,
  
  半響後才憋出一聲冷哼,重重的表達他的不滿。
  
  幫落羽沒什麼,幫雲弒天,滾。
  
  「我可不幫他,我說,你跟他在一起沒好處,看,在他自己的地盤上都能出事情,真沒個安生時候了。
  
  你啊,還是跟我回地魔火的好。
  
  我的地盤本王說一不二,誰敢翹我的牆角,我剁了他做肉餡。」
  
  冥塵夜回頭,也勾著落羽的肩,看似笑的漫不經心,實則內含九分真。
  
  落羽聽冥塵夜這麼說,也不與冥塵夜避嫌疑,微笑著拍了拍冥塵夜的胳膊,然後抬頭看了眼窗外皎潔的月色。
  
  半響,緩緩的道:「沒辦法,這輩子栽他手上了,所有的愛恨都一股腦的給了他,在沒那份心力愛別人了。」
  
  冥塵夜聽到此言,微微皺了皺眉,卻道:「我不比他差。」
  
  「我知道啊。」落羽笑對,看了冥塵夜一眼後,突然換了個話題。
  
  「說起來,以前我還更喜歡你這樣脾性的,我行我素,自由自在,性情相當的好。
  
  而最討厭弒天那脾性的,冷漠無話,一點也不熱情。」
  
  說到這,落羽看了眼冥塵夜:「我就喜歡自由自在,無拘無束。」
  
  「那你跟我走。」冥塵夜定定看著落羽,面上在笑,眼卻已經沒有了笑意。
  
  喜歡他這種類型,卻沒選他。
  
  不喜歡雲弒天那個類型,現在卻……
  
  那背後要付出的愛恨,只有更多,更深。
  
  落羽聽言輕笑一聲,從床上下來走至桌前,倒了兩杯茶端了過來。
  
  「我喜歡這種生活,更嚮往真正的自在,老冥,其實我性格不大愛理一些有的沒的外人的事情。
  
  我更多的只在意自己,只在乎我在乎的人,更不愛玩什麼陰謀,謀劃什麼天下。
  
  我覺得那太累,人生苦短。何必走在風口浪尖上,在生死地界裡徘徊。」
  
  說到這,落羽飲了一口手中的茶,轉頭看著窗外那輪明月。
  
  清亮的眼中緩緩閃過一絲決絕,臉上的笑容越發朦朧而美麗逼人。
  
  「可是我遇見了弒天,他把我帶到了這個漩渦中,把我引到了這條路上,讓我置身在這危機重重之中。
  
  而我,在發現我不但不反抗,不怨懟,反而一門心思為他著想,為他,為望天涯,為我自己開始謀算天下,開始設計一切的時候。
  
  我就知道今生今世,在無其他任何一個人可以取代他的位置。」
  
  眼睛亮晶晶的,落羽沒有轉頭,依舊看著那夜色飛揚。
  
  而身後坐在床上的冥塵夜,則深深的皺起了眉頭。
  
  落羽沒說她有多愛雲弒天。
  
  但是,為了雲弒天,她把她一切的愛好都顛倒了。
  
  這樣的愛恨……
  
  「但是,這不是你喜歡的。」冥塵夜不甘心。
  
  落羽聽言緩緩轉頭看著冥塵夜,微笑著點了點頭道:「是啊,我不喜歡。
  
  所以,我竭盡全力把這天下都算下來,把這一切都鋪陳好,讓我們在沒有敵人,在沒有人能夠危害到我們。
  
  當把這一切都平穩下來後,那日子就是我要的了。
  
  我能夠用幾年,十年,二十年,來換我以後幾十年的自在生活,值。」
  
  話音寥寥,盤旋在夜裡,入骨三分。
  
  落羽看著冥塵夜。
  
  迦葉塔四公主那裡的恩情,太深,深到她沒有辦法找任何機會跟冥塵夜說任何傷害的話。
  
  只是,她也沒有辦法騙他。
  
  模稜兩可的感情,到最後害了別人也會害了自己。
  
  愛就是愛,恨就是恨,沒有中間的餘地。
  
  冥塵夜很好,只是她已經遇上了雲弒天。
  
  月光從窗外灑進來,一地朦朧。
  
  冥塵夜看著落羽,半響緩緩的道:「你這話的意思是……」
  
  看著冥塵夜臉色不善,落羽上前兩步伸手握住冥塵夜的手,很正色很正色的道:「我的意思是,我對你的喜歡和付出,相當喜悅。
  
  而這份喜歡,我會以生命作為回報。」
  
  「誰要你的命。」冥塵夜一聽落羽如此說,心中本憋悶的氣一下平了,她很喜歡,他冥塵夜的付出值得,
  
  只是他要她的命幹什麼。
  
  「那我在拉上弒天,我們兩的命肯定夠了。」落羽笑起。
  
  冥塵夜看著笑起來的落羽,半響真的無話可說,只伸手狠狠的掐了落羽的臉一把,咬牙切齒的道:「就憑這些好聽的想我不破壞,沒門。」
  
  落羽聽著冥塵夜這話,頓時但笑不語。
  
  冥塵夜的破壞,她才不怕。
  
  冥塵夜不是君子,可是他是真小人。
  
  有時候比君子還值得信任的真小人。
  
  冥塵夜的情她今生換不了,但是她還有命。
  
  冥塵夜要付出,她會接受,但她會以命相還,以最珍貴的性命,為他報答。
  
  「我們天王可不受人威脅,我們東天王破不破壞全看心情,是不是啊,天王?」
  
  就在冥塵夜的話音落下後,門外無華突然推門而入,笑著開口。
  
  屋內這麼大動靜,他在沒聽見,就該治耳朵了。
  
  冥塵夜斜眼看了無華一眼,倨傲而邪魅的抬起了頭。
  
  落羽見此頓時輕笑出聲,站了起來,抬頭看出。
  
  門外,庭院梧桐樹下,雲弒天正冷冷的站在那裡。
  
  秋日的風輕輕的吹過,那銀色的髮絲輕舞飛揚。
  
  而那冷酷的眼中,卻蘊含著得意,蘊含著深深的深情,遙望落羽。
  
  一眼對視,兩人一冷酷一燦爛的同時緩緩笑了。
  
  夜,很美,很靜。
  
  蘊藏著一種纏綿的溫柔。
  
  就在這纏綿中,一大群人急沖沖的朝這方跑了過來。
  
  「東天王在不在?有刺客進入望天涯朝著這方而來,我等前來搜查,事急從權,請東天王諒解。「
  
  夜色綺麗中,望天涯的一眾侍衛快速衝來,急沖沖的就破開西宮大門,朝裡衝了進來。
  
  有刺客進入。
  
  被他們逼至這個方向逃串而來。
  
  西宮現下住的又是地魔火的東天王。
  
  要放其他時候,他們是不會如此亂闖的,地魔火的東天王那可也不是簡單的人。
  
  而現在,他們都知道東天王受傷,正在恢復期,一身武功沒剩下多少。
  
  這個時候有刺客逃至這裡,他們可是一點也不敢且慢了。
  
  因此,只是一打招呼,腳下卻馬不停蹄的闖了進來。
  
  「快,四處搜。「一衝進來,立刻就有侍衛快速吩咐開去。
  
  「在那邊,寢宮方向有影子,快。」
  
  黑影閃爍,隱隱約約。
  
  那為首的侍衛,聽言頓時帶著幾個人就朝著東天王的寢宮就衝了過來。
    
  「東天王,可安好?」一面焦急的大聲道。
  
  望天涯得迦葉塔宗門密法修煉,雖然所有人都不知道是什麼鬥氣路子,但是身手都比往日矯健了不知道多少。
  
  前面話音還飄揚在空中,後面人就已經衝至了冥塵夜的寢宮。
  
  「轟。」一腳踢開冥塵夜的寢宮大門。
  
  「東天王,可……嗯,君王?」一群侍衛從四面八方衝上來,那詢問東天王安危的話還沒言必,一群人就有點呆愣住了。
  
  只見,面前的寢宮中。
  
  本來已經醉了的冥塵夜,此時正邪邪的靠在椅子上,與對面的人對弈。
  
  而在他的對面,則坐著早就已經醉了回去的他們的望天君王。
  
  此時,他們君王正捏著一杖棋子欲下。
  
  而旁邊,則站在東天王的聖藥師,無華。
  
  至於無華的身後,他們的准王妃落羽正斜靠在床邊,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茶水。
  
  這……這個……
  
  「君王,王妃……你們……」
  
  「呵呵,望天君王,這可是現世報啊,第一次裝醉酒逃避眾臣灌酒,現在就被捉住,哈哈。」
  
  站在當地的無華就眾人的驚訝中,呵呵笑了起來。
  
  而雲弒天聽言微微的抬頭,冷冷的看了前來的侍衛一眼。
  
  那冰冷的眼掃過一群侍衛中其中幾個,讓人不寒而慄。
  
  「嗯,那個屬下什麼都沒看見。」為首的侍衛見此,驚訝過後立刻反應過來,唰的轉身。
  
  「你們有沒有看見什麼?」
  
  「沒有。」
  
  異口同聲,眾侍衛紛紛轉身,朝著四方就追捕刺客而去。
  
  有他們君王和王妃在,東天王的安全絕對有保障,可以不用他們擔心了。
  
  「呵呵,能這樣。」無華看著快速衝來又快速沖走的一群侍衛,笑著搖了搖頭。
  
  居然給他們君王打掩護,這群侍衛素質還不錯。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坐在雲弒天對面的冥塵夜,此時緩緩的道了一句,然後一落子,吃掉面前雲弒天的子。
  
  今夜,要不是落羽和雲弒天裝醉,而他品行高潔,沒趁機下嘴。
  
  那此時這小小的刺客,一群侍衛衝入,將會見到的什麼場面,已經不言而喻了。
  
  沒什麼害落羽的,會比她在他的床上,與他翻雲覆雨來的厲害。
  
  巡邏的侍衛,突如其來的刺客。
  
  背後是誰,毋庸置疑。
  
  雖然全都是望天涯的人,但是害了落羽,誰最得益。
  
  或者說誰最該有那個心思,不查都清楚。
  
  除了柳碧瑤還有誰。
  
  而柳碧瑤有什麼,錢啊。
  
  天下什麼最動人心,錢啊。
  
  雲弒天看了眼被冥塵夜吃掉的棋子,轉頭看向落羽,還沒開口。
  
  落羽就一揮手制止住雲弒天,萬分甜美的微笑著道:「我不害人,別人也別來害我。
  
  這件事情與你無關,我自會處置。」
  
  雲弒天聽落羽這樣說,一瞬間的沉吟都沒有,就淡淡的點了點頭。
  
  與他有恩,那是一回事。
  
  但是敢害落羽,那就另當別論。
  
  夜,妖魅著,那璀璨的黑色下,是無邊無際的深沉。

  第二日,風平浪靜,什麼事情都沒有,一群侍衛果然守口如瓶,沒暴露雲弒天和落羽假裝醉酒,躲了。
  
  而至於其中幾個人什麼時候莫名其妙的不見了一回,然後在出現。
  
  這委實是太平常不過的事情,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秋色高廣,藍天如碧。
  
  「羽妹,本應為你在補辦一份壽禮,只是現在實在是太忙,我必須要回去處理事情了。
  
  稍後,一定給羽妹置辦一份隆重的壽禮,彌補昨日的遺憾。」藍天下,柳碧瑤找到還在冥塵夜寢宮的落羽,萬分真誠。
  
  落羽正執杯與冥塵夜品酒談事,見此詫異道:「怎麼這麼快就要走了?
  
  既然來了就多呆兩日,我們都還沒好好的熟識一下呢。」
  
  柳碧瑤聞言笑的爽朗:「以後有的是機會,現在大局為重,我必須先走了。」
  
  「不慌,不慌,我今日才跟弒天和老冥說了你這處分配不妥當的事情,目前我們正在商量。
  
  你在等一下,我們決定出來在走,免得到時候還要傳信不說,一些問題不好商量。」
  
  落羽說罷,微微示意。
  
  那跟著柳碧瑤進來的侍衛,立刻上前為柳碧瑤傾倒了一杯水酒。
  
  「來,邊喝邊說,別人說越是喝醉酒的第二日越是要喝,頭才不疼。」落羽笑笑,便與冥塵夜再度商議起來。
  
  柳碧瑤見落羽和冥塵夜隨意喝著,一點情況也沒有,而現在商議的又正是她關心的。
  
  這個時候在要走,就太過了。
  
  當下也就坐了下來,參與到討論當中。
  
  一邊輕輕的用嘴唇碰了下酒杯,酒水絲毫沒動,只潤了潤唇角。
  
  而落羽和冥塵夜顯然都沒看她的動作,猶自討論。
  
  天色飛速的過去,轉眼日以中空,決議也快速的決定了出來。
  
  柳碧瑤聽著商議出來,冥塵夜的勢力完全退出她的商旅合作,立刻萬分滿意。
  
  「來,來,祝我們合作愉……咦……」
  
  爽利的笑還含在嘴角,柳碧瑤的笑就凝固在嘴角,眼前的落羽和冥塵夜都模糊了去,一股酒氣從胸間湧動上來。
  
  這……這……
  
  她沒喝酒,怎麼會……醉了。
  


194我的地盤

  風輕揚,秋日陣陣。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夜色懵懂,最是情湧時。
  
  望天涯南面客居宮殿中,一絲絲纏綿的呻吟低低的在夜色下傳來,醞滿了情意的味道。
  
  「嗯……」
  
  「碧瑤……碧瑤……真棒……」
  
  俏皮的月光從窗際鑽了進去,灑下一室的銀白,把那房間中的情景,照耀的纖毫畢現。
  
  精美的床榻間,兩個人正在翻雲覆雨。
  
  四肢交纏,一室情濃。
  
  月光灑在兩人身上,清楚的映現上方的是一粗獷的男子,而下面的,正是那柳碧瑤。
  
  火辣糾纏,那放浪的形骸,連月兒也羞了回去。
  
  而就在這情熱如火中,遠處一大群商旅大喜的成群結隊而來。
  
  這些具都是跟這柳碧瑤前來望天涯的商旅代表們。
  
  「聽說柳女王已經為我們談好條件了,地魔火的東天王不插手我們的商道交易。」
  
  「是啊,今天我聽那東天王身邊的人好像也這麼說的。」
  
  「嗯,是啊,柳女王跟他們商議了一天呢,聽說得到這樣的結論後高興的都喝醉了。」
  
  「可不是,還是望天准王妃派人送過來的呢。」
  
  「哈哈,那真是太好了,我們沒白來望天涯一趟,走走,前去跟柳女王確認一下。」
  
  「那是當然,我聽到這消息那還睡得著覺,必須先去確定一下。」
  
  「哈哈,走,走。」
  
  該群商旅們滿臉歡笑的,快步朝柳碧瑤暫時居住的客宮走去。
  
  這消息可實在是好,他們繼續獨霸那一條商線的話,那效果和利潤可非等閒了。
  
  這樣的事情讓他們怎麼睡得著,必須先來確定一下真假呢。
  
  夜色懵懂,幾絲情慾醞釀其中。
  
  「柳女王可休息了,哈哈,我等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前來……」
  
  宮殿門口沒有守衛的人,一群商旅大笑著推門而入,一眼掃見此前情景,頓時道口的話音齊齊落下。
  
  就好似那鍘刀一下砍斷似的,立時無聲。
  
  一群人瞬間瞪圓了眼。
  
  眼前,那精美的大床上,兩個人影正糾纏到一塊,身上裹著好像臨時扯過來的錦被。
  
  雖然被包了個七七八八,不過被子下是什麼情況,眾人那是一眼便知。
  
  「出去。」那粗獷的男子緊緊把柳碧瑤包在懷裡,臉色漆黑的喝道。
  
  一眾愣怔住的商旅,聞聲立刻就反應了過來。
  
  頓時眾人面面相覷一眼,齊齊大笑起來:「恭喜,風莊主恭喜啊,終於修成正果了。」
  
  「哈哈,恭喜,恭喜兩位……」
  
  「恭喜啊……」
  
  這風莊主乃是他們另一大商旅,手中握著的商舖不小於他們柳女王,愛慕他們柳女王多年。
  
  不過好像一直沒什麼進展。
  
  沒想今天,呵呵,居然讓他們碰見如此火辣的場面。
  
  夜風飛揚,一群人嘻嘻哈哈大笑,恭賀聲不絕於耳。
  
  頭疼,頭昏,昏昏沉沉中醒過來的柳碧瑤微微皺了皺眉,耳邊好吵,貌似好多人。
  
  而身上更是沉甸甸的,有什麼東西壓著她在。
  
  壓著她在?恩?
  
  柳碧瑤昏沉沉中猛然一個激靈,一下睜開眼來。
  
  入眼,那粗獷的風莊主正壓在她的身上,兩人之間肌膚相貼,赤裸坦誠相對。
  
  而兩人之間的姿勢和身體的變化,那麼清晰的傳來。
  
  他和她……他和她……
  
  柳碧瑤瞬間倒吸一口氣,那臉色頃刻間難看到了極點、如遭雷擊。
  
  「醒了?」覆在她身上的風莊主見柳碧瑤睜開眼睛,頓時笑了起來,壓低聲音輕輕的道了一句。
  
  然後輕輕低頭,完全不顧眼前這麼多人,在柳碧瑤唇上應上一吻。
  
  他喜歡她好多年了。
  
  今日回來,她居然衣襟半解的睡在他的床上。
  
  柳碧瑤從來不喝醉,喝醉也從不睡別人的床。
  
  雖然他們兩住在一棟宮殿裡,但是也分外殿和內殿,相差很遠的,那今天這意思……
  
  巨大的驚喜橫陳在風莊主的胸中。
  
  多年夙願終於得逞,好不美哉。
  
  「哈哈,恭喜啊……」
  
  「走,明天在來,今日在呆下去風莊主和我們柳女王肯定要炮轟我們了……」
  
  「哈哈,就是,走,走……」
  
  柳碧瑤瞪大眼睛看著頭頂笑看著她的風莊主。
  
  耳邊那一群商旅的恭賀聲,就好似入骨的尖刀,讓她聽不見喜悅,只有無邊的寒慄。
  
  這麼多人看著她睡在這裡。
  
  這麼多人看著她一世清白落在這裡。
  
  這麼多人在笑,在笑……
  
  不,那不是笑,那是嘲諷,嘲諷她以後再也別想望天王妃的位置,再也別想嫁入雲家。
  
  嘲諷她一切都是奢望……
  
  所有的愛恨綺麗,在這裡化為流水。
  
  拳頭緊緊的握起,五指深深的掐入掌心。
  
  疼嗎?不疼,比不上臉上火辣辣的疼和心底深深的怨恨。
  
  夜色朦朧,一群商旅嘻嘻哈哈的笑著轉頭而回,沿途的輕風清晰的傳出他們的笑語。
  
  柳碧瑤跟風莊主在一起了,兩人好火辣啊。
  
  嘖嘖,柳女王的皮膚就是好,好光滑……
  
  哈哈,兩人那叫一個激烈……
  
  各種話語順風傳入柳碧瑤的耳內,令人五內懼焚。
  
  「君……落……羽……我殺了你……」
  
  夜風湧動間,一聲歇斯底里的狂喊聲衝破宮闈,直射虛空之上,含滿了絕頂的憤怒。
  
  「轟。」同時伴隨著這一聲怒吼,客宮裡一聲轟然大響,緊接著柳碧瑤一身凌亂並蘊和著一身濃重的殺氣,從客宮裡衝了出來。
  
  「咦,這……」前方笑轉回去的一眾商旅們,見此不由一愣。
  
  「碧瑤,碧瑤……」緊接著身後風莊主衣襟凌亂的披上,跟著衝了出來,追過去。
  
  一眾商旅們見此,短暫的沉默後,同時哈哈大笑了起來。
  
  「我們柳女王害羞了……哈哈。」
  
  一面跟著風莊主也就追了過去。
  
  害羞了,那他們上去解釋一下,別把好不容易在一起的小兩口給鬧的生分了,那可就不好了。
  
  風過天下,這秋日的風纏綿著呢。
  
  急衝而走,柳碧瑤猶如一頭猛獸,瘋狂的朝落羽住的望天涯東宮衝去。
  
  那猙獰的臉色,幾乎猶如鬼魅。
  
  一定是君落羽,一定是她搞的鬼。
  
  她根本就沒喝那酒,只是沾了一點,怎麼可能醉。
  
  而君落羽據說一手丹藥的手段,比聖藥師還出色,定然是她從中作的鬼,定然是……
  
  瘋狂的衝出,柳碧瑤的身影在夜色下好似一隻憤怒的怒劍。
  
  而沿途她所過之處,居然巡夜的望天涯守衛都不在。
    
  空蕩蕩的好似無主的庭院。
  
  而跟在她身後,武功比她高的風莊主,則在幾個追擊後,就不見了蹤跡,不知道怎麼的被柳碧瑤越來越甩開了。
  
  夜,洶湧著。
  
  柳碧瑤只覺一口怒氣橫在胸口,幾乎要讓她炸了一般。
  
  那種從心底散發出來的熊熊怒火,彷彿燒的她神智都不清楚了,一腦門只有找君落羽報仇,報仇。
  
  「砰。」
  
  就在這急衝而進暴躁無比間,柳碧瑤橫衝入望天涯議政宮後的閔宮,那是望天涯堆放所有奏折,重要信件的地方。
  
  而柳碧瑤一衝過來,才進入閔宮的外殿,一腳就砰一聲撞到一串薄薄的一碰就破的鬥氣水球。
  
  那些橫陳在閔宮外殿的鬥氣水球,一經柳碧瑤這麼一碰,頓時砰的破裂開來。
  
  瞬間流出絲絲黑色的水澤。
  
  什麼東西?柳碧瑤被駭了一跳。
  
  五指間在身上一劃,頓時幾個藍色的鬥氣照明火球就朝著黑水扔了出去。
  
  「碧瑤。」同一刻,身後被她甩開的風莊主,此時也正好追了上來,遠遠的喊到。
  
  而就在他聲音落下的一瞬間,柳碧瑤已經藉著那藍色的火光,看清楚了面前的黑水。
  
  不是水,油,是火油。
  
  頓時,那一腔狂烈的怒火,猛的一窒,柳碧瑤臉色瞬間大變。
  
  面前的是火油,而她扔出去的是照明用的火球。
  
  說是遲,那時快。
  
  藍色火球夾著柳碧瑤的絕頂怨怒,不容柳碧瑤反悔,轟的一聲砸在了閔宮的大殿外黑水上。
  
  「轟。」瞬間,藍色的火焰呼嘯而起,連綿四方。
  
  那速度,那陣勢……
  
  席捲一切,吞噬一切,轉眼就圍了整個閔宮。
  
  快的讓人根本來不及說一句,動一下,就已經四周完全是火的海洋。
    
  碧藍色的妖異火光,瞬間透天而起,照亮這方半邊天空。
  
  「碧瑤,你……你幹什麼?」追著前來的風莊主見此驚駭了,一步頓在當地。
  
  柳碧瑤,柳碧瑤居然焚燒望天涯的閔宮?
  
  天啊,那可是望天涯最重要之地。
  
  「天啊……」
  
  「這……這……」
  
  緊隨他身後追過來的一群商旅們,也齊齊都看清楚了眼前發生的一切,不由個個駭然呆立了。
  
  他們的柳女王放火燒望天涯的閔宮。
  
  風聲犀利,夜涼如水。
  
  「快救火。」風莊主一頓之下,立刻就狂吼出聲,一邊朝著閔宮方向就衝了過去。
  
  望天涯的閔宮要是燒了。
  
  他們所有商旅別想有一個從這裡活著出去。
  
  「你快走,快點……」
  
  「有刺客,有刺客縱火焚燒閔宮……」
  
  「來人啊,包圍此地,捉拿刺客。」
  
  風莊主對柳碧瑤的話還沒說完,周圍本來靜悄悄的夜色,猛的侍衛之聲塵起疊飛而來。
  
  一瞬間,無數的侍衛好似從地底下冒出來的一般,從四面八方展露出了身形,高聲嘶喊。
  
  火,藍色的妖異,迅猛的驚人。
  
  人,來的快捷,卻又迅慢。
  
  「救火啊,快救火啊……」
  
  「捉拿刺客……」
  
  塵飛迭起的聲音在這夜色下飄渺著,直上青雲。
  
  一眾商旅的動作很快,幾乎是不要命的衝上去滅火。
  
  然而,那火好似好似無窮盡的燃燒著,就憑借他們一群人,怎麼滅也滅不下來。
  
  而周圍望天涯的侍衛,氣勢逼人的衝過來捉拿刺客。
  
  雖然也有人救火,可那態度……
  
  夜風清涼,秋日晚間的風呼呼刮過。
  
  風助火勢,瞬間燎原。
  
  藍色的火光沖天而起,呼嘯而過,在眾目睽睽之下籠罩住了整個閔宮。
  
  火焰妖艷,勢不可擋。
  
  柳碧瑤站在閔宮外殿,看著身邊駭然之極拚命救火的商旅們,在看著身後已經把她完全圍起來的望天涯侍衛們。
  
  那狂躁的要與君落羽拚命的心,突然就沉靜了。
  
  看著眼前妖艷的火吞噬了望天涯的閔宮。
  
  看著周圍遠遠衝來的望天涯的權臣們。
  
  柳碧瑤握緊了拳頭,心裡一瞬間涼了個透,也瞬間明白了過來。
  
  她被算計了,她不是那麼衝動的人,並且依她的謹慎性子,更加不可能在這裡如此衝動。
  
  是那酒,落羽那酒有問題,不僅醉人而且還能讓人暴躁。
  
  暴怒之下,想也沒想的衝到這,卻落入了早就等候著她的陷阱之中。
  
  她燒了望天涯的閔宮,那裡面所有重要的情報,就是要她死一萬次都不夠。
  
  她把殺她的機會,親手送到了落羽和雲弒天的手上。
  
  完了,一切都完了。
  
  夜,冰冷冰冷的,明明只是初秋時節,卻冷的讓人寒了心骨。
  
  一夜大火,一夜混亂。
  
  等到天明時分,才一切塵埃落定。
  
  閔宮,被燒成了一團灰燼,什麼都沒有剩下。
  
  陽光閃爍,取代夜之妖嬈統治大地。
  
  望天涯議政宮,從來沒有的嚴肅和殺氣騰騰。
  
  「一切事情的前因後果就是如此,請君王和王妃判決。」
  
  森嚴的議政宮裡,柳碧瑤被五花大綁壓在殿中,身後是一群惶恐的商旅及昨晚在場的侍衛們。
  
  昨晚之事,在場的人太多。
  
  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的,
  
  根本沒有任何可以隱瞞和猜忌的地方。
  
  落羽高高的坐在高台上的大椅上,冷冷的看著下方的柳碧瑤。
  
  而雲弒天則閉著眼,根本不與理會下方一切,把處決權完全交給了落羽。
  
  「我望天王妃為你們勞心操力,你們不思回報不說,反而起歹意謀殺我望天涯王妃不成,反燒我閔宮,罪大惡極。」
  
  風無心站在雲弒天的下首,冷冷的看著下面衣冠凜亂的柳碧瑤。
  
  「君王,王妃,不是,我們沒有起這個心,我們感激王妃為我們說情還來不及,怎麼會想謀害王妃。
  
  一切都是柳碧瑤自作主張,懇請君王和王妃明斷,明斷啊。」
  
  風無心話音一落,那一群商旅齊齊駭的噗通跪下,連聲辨別。
  
  「是啊,柳碧瑤心惱風莊主毀她清白,因此遷怒送她回去的王妃,一怒下燒了閔宮。
  
  這可不關我們的事啊,還請君王和王妃明斷,明斷。」
  
  「懇請君王和王妃明斷。」
  
  事情發展,經過,結果,已經鬧的望天涯所有人皆知。
  
  柳碧瑤喝醉,落羽派人送她回客宮。
  
  不想送到了風莊主的床上,這一誤會下,一切就成了。
  
  這事怪誰?
  
  反正怪誰也怪不到落羽身上來。
  
  把你送回客宮就已經是夠給面子了,誰知道你們分住在那個床?男人定性不好,怪誰。
  
  又沒人給他下了藥,要他上。
  
  真正是清白的不能在清白,也乾淨的不能在乾淨的事情。
  
  落羽冷冷的坐於其上,此時聽言緩緩的掃了下方眾人一眼,對上中間跪著的柳碧瑤雙眼。
  
  「燒燬閔宮,該當何罪?」
  
  「殺。」風無心冷面冷聲:「閔宮乃我望天涯重地,無數重要東西羅列在其間。
  
  今日被燒燬,對我望天涯有大害,其罪當誅。」
  
  落羽聽言冷冷的點了點頭,掃了一眼下方的柳碧瑤,沉聲道:「涉及與我的罪責可免,畢竟是我的人出了錯處。
  
  但是,焚燒我閔宮,罪不可赦,來人,按律法辦。」
  
  「是。」立時有掌刑的權臣上前一步高聲應下,手一揮,就有侍衛上前拽住柳碧瑤壓下大牢。
  
  柳碧瑤從頭至尾一句話沒說,只是冷冷的看著落羽,那眼中蘊藏的怨毒和恨意,幾若燎原。
  
  若先還不明白,那麼一夜混亂到現在,還有什麼是想不明白的。
  
  落羽沒有追究為什麼她會出現在冥塵夜的床上。
  
  也根本沒順著線索挖掘
  
  而是,直接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並且更加的狠,直接在眾目睽睽之下栽贓她個永世不得翻身。
  
  在男人的床上出現,只不過是壞了她的名聲。
  
  而燒了閔宮,則要她立錐之地都沒有。
  
  好狠。
  
  她柳碧瑤低估了君落羽的心狠手辣,她知道她不是小白兔,但是也沒想到她是一匹凶狠的狼。
  
  她以為憑借她的身份,就算雲弒天要動她都不是易事。
  
  她君落羽就是有疑心,也必須要給她一個證據,一個她害她君落羽的證據,要讓天下人服眾。
  
  而這證據,她敢肯定絕對落不到君落羽的手中。
  
  但是,沒有,君落羽根本不指正她害她,而是直接以下三爛的手段栽贓她於死地。
  
  君落羽,君落羽……
  
  「君落羽,雲弒天,你們不得好死……」怨毒萬分的話從柳碧瑤嘴裡吐出,那裡面刻著的是入骨的恨意。
  
  落羽高高在上,冷笑以對。
  
  眼看著柳碧瑤被壓下去,落羽方冷淡的看了一眼下方戰戰兢兢的眾商旅們。
  
  「至於你們……」
  
  「王妃饒命,饒命……」
  
  落羽見此淡淡的咳嗽了一聲,緩緩道:「我望天涯恩怨分明,功就是功,過就是過。
  
  你們不涉及焚燒我閔宮,其罪可免。
  
  但是,你們與柳碧瑤乃是一脈,你們座下的生意往來,我就不安心了。」說到這,落羽微微的頓了一下。
  
  下面的商旅們那一個不精絕,立時異口同聲的道:「還請君王和王妃指派合作之人,我們必齊心協力與之合作。」
  
  能保命不死就好,至於誰牽頭來做這生意,無妨,無妨。
  
  秋風乍起,吹入宮殿。
  
  落羽抬頭,看著雙手抱胸靠在殿門外的冥塵夜狡詐的笑容,微微一揚眉,也笑了。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
  
  人若犯我,我必百倍報之。
  
  秋風似水,纏綿溫柔。
  
  閔宮廢墟前,冥塵夜雙手抱胸看著身旁的落羽,似笑非笑的落下一句:「夠狠。」
  
  為了栽贓到位,直接燒了一座宮殿。
  
  落羽雙手負在背後,聞言揚了揚眉淡淡笑道:「既然下了手,就沒道理只打個半死。」
  
  柳碧瑤那種人,今日要是她只還以同樣的做法,只會加深怨仇,埋下更深的隱患。
  
  與其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柳碧瑤害死,還不如她一次搞定,永除後患。
  
  「我不喜歡在現在這個情況下,我們內部還有任何的隱患。」落羽伸手抱住身邊站著的雲弒天的手臂。
  
  千里之堤,毀於蟻穴,更何況是柳碧瑤這樣的後患。
  
  她能對她動第一次手,就能動第二次。
  
  「並且這是在我的地盤上,在我的地盤上跟我叫勁,我叫她死個明白,算我今天心情好。」
  
  落羽冷哼一聲,在她的地盤上動她。
  
  不是柳碧瑤腦子秀逗,就是她有所倚仗。
  
  既然有倚仗,那就更該趁早除去。
  
  雲弒天聽落羽如此說,當下伸手揉了揉落羽的頭髮,一臉的縱容。
  
  說的對,在他的地盤上,只有她君落羽可以囂張,其他人,敢動他的心肝,殺無赦。
  
  「看來以後情願得罪雲弒天,也別得罪你。」冥塵夜邪笑起來朝落羽眨眼,挑眼看了一眼冷酷的雲弒天。。
  
  落羽聽言頓時大笑,也朝冥塵夜眨眨眼,一點也不客氣的:「知道就好。」
  
  說罷轉頭把頭靠在雲弒天的胸膛上。
  
  雲弒天聞言則冷冷的看了冥塵夜一眼,不似威脅盛似威脅的道:「你可以試試。」
  
  冰冷依舊,只以非往日的完全敵對。
  
  冥塵夜這個人,他看得起。
  
  秋風送爽,遠處酒才醒的小銀和小紅,飛躍著跑了過來。
  
  春花秋月,廢墟無聲,一切都萬分圓滿。
  
  望天涯大牢。
  
  柳碧瑤被壓在大牢裡,任何人不准探望。
  
  此時,風無心端著一疊菜放在柳碧瑤的身前,沉聲道:「我曾經告訴過你,不要起異心,否則後果自負,現在看來你沒把我的話聽進去。
  
  這一頓是你最後一頓,你自己看著辦啊。」
  
  被捆綁住的柳碧瑤,見此猙獰的一笑:「想這麼容易就殺了我,哼,真當我柳碧瑤好欺負,我手下那麼多……」
  
  「既然我們敢動你,你手下的一切就完全不會是問題。」風無心沒聽柳碧瑤說完,直接冷聲道。
  
  「沒有人會來救你,柳碧瑤,你知道的太多了,不能是誠心的夥伴,那麼就只有死路一條。」
  
  風無心冷冷的看了柳碧瑤一眼,轉身離開。
  
  柳碧瑤知道望天涯圖謀六宗,這樣的人不是朋友,就只有,死。
  
  夜色沉迷,這個世界強者就是一切。
  
  大牢內,看著風無心離開匡當關起來的大牢。
  
  柳碧瑤一口銀牙幾乎咬碎在肉裡,君落羽,雲弒天,今生今世來生來世,我們都不共戴天。
  
  別以為今日她栽在這裡,就一切就是終點,不是,那……
  
  「想報仇嗎?」
  
  就在柳碧瑤滿腔怨怒的當口,一道溫潤的聲音突然響起,一道黑影突然出現在柳碧瑤的面前。
  
  來人全身包裹在一黑袍了,什麼都看不見,只露出一個下顎,溫潤而優雅。
  
  「你……」柳碧瑤一驚,這人是怎麼出現的?
  
  「想還是不想?」來人聲音淡淡,與詭異的裝扮不一樣的是,聲調一派溫雅。
  
  但是,卻高高在上,無聲威懾。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6 08:43 PM

195弒天落羽

  「想。」柳碧瑤打了個激靈,想也不想的點頭。
  
  「那就跟我走吧。」黑袍人嘴角微微勾起,一揮手,柳碧瑤身體猛的一震,一口鮮血狂噴而出。
  
  「你……」柳碧瑤幾乎無法相信,上一刻要她跟他走的人,下一刻就動手殺了她,這……
  
  神智快速的喪失,柳碧瑤垂下了頭來。
  
  黑袍人見此淡淡的一笑,指尖在柳碧瑤身上敲了三敲:「我會來接你的……」聲音飄渺,溫潤異常。
  
  緊接著身影飄飄,宛如來時一般,神秘的消失了。
  
  戒備森嚴的大牢,此時只剩下死去的柳碧瑤。
  
  夜,很美,也很詭異。
  
  「死了?」落羽有點詫異。
  
  「是的,自廢筋脈和鬥氣而死。」風無心皺了皺眉。
  
  這不大像是柳碧瑤的作風,不過,確實是死了。
  
  落羽聽言沉吟了一瞬間:「那你們看著辦吧。」
  
  秋風吹起,絲絲點點都帶著清涼。
  
  柳碧瑤自殺而死,手下的眾多商旅頓時群龍無首。
  
  一時間,冥塵夜火速插手,以望天涯和地魔火的勢力,成功取代柳碧瑤,成為眾多商旅的龍頭和合作者。
  
  少了柳碧瑤這個危險,望天涯和地魔火的動作越發的大了。
  
  冥塵夜親自去了原迦葉塔的勢力範圍內坐鎮,有冥塵夜在,那方的事情進行的越發順利。
  
  風乍起,秋色連波。
  
  在這秋色中,婁星和冰聖宮發生了一次激烈的衝撞。
  
  兩宗進行了慘烈的拚鬥,損失不小,波及更加不小。
  
  海神宗和雙葉城更是進行了幾次小規模的火拚。
  
  四宗一時間都把目光集中到了對方身上,沒有人有那個精力去注意快速崛起的望天涯勢力。
  
  而望天涯和地魔火越發趁著這個時候吞併。
  
  勢力一時間飛速的壯大起來。
  
  秋,真乃無邊繁忙。
  
  而在這無邊繁忙中,望天涯議政宮。
  
  「弒天這段時間怎麼不見人,在忙什麼?」

  與風無心交代了兩句後,落羽抬頭盯著風無心。
  
  決策和方針已經下去,這時候該是下面的人忙碌的時候,她和雲弒天應該都不太忙。
  
  怎麼反而雲弒天忙的人影都不見了,居然她都找不到。
  
  風無心聞言摸了摸額頭,搖搖頭道:「不知道。好像是在關注我們望天涯周邊的情況。」
  
  「周邊?」落羽聽言揚了揚眉。
  
  望天涯和地魔火是兄弟之邦,不用擔心了。
  
  而至於其他國度,是該放在桌上考慮了。
  
  不過考慮就考慮,怎麼不來跟她兩個說,真是的。
  
  「看見他叫他來找我,否則到時候要他好看。」落羽口出威脅。
  
  她討厭雲弒天有事不跟她說。
  
  「好。」風無心聞言笑彎了眉,笑應道。
  
  「去做事吧。」落羽見此揮揮手,然後向後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
  
  最近怎麼回事,怎麼愈來愈覺得身體不大對勁,難道飄渺祖師的力量,她已經無法負荷了嗎?
  
  風無心抱著卷宗出去,見此面上一閃而過濃濃的擔憂。
  
  陽光閃爍,宮外丹桂飄香,萬分優雅。
  
  而落羽遍尋不見的雲弒天,此時卻在望天涯鄰國地魔火的黑石森林,並沒有去關注什麼望天涯周邊國度的情況。
  
  「這飄渺祖師的力量到底是怎麼回事?」
  
  站在黑魔森林魔獸四王居住地,雲弒天眉頭緊皺,看著眼前小銀和小紅去找來的魔獸四王。
  
  小銀和小紅在落羽面前,乃是早已經又去監督萬獸工作去了。
  
  實際上,卻是帶著雲弒天來了地魔火,找四王。
  
  聽著雲弒天的詢問,四王為首的虎王沉聲示意。
  
  飄渺祖師的力量很怪,我們並不關心人類,實在是搞不清楚。
  
  雲弒天見虎王如此說,當下皺了皺眉後沉聲道:「那為什麼我和落羽身上同有禁制,而只有落羽有反應?」
  
  落羽這一段時間身體越來越差。
  
  他和落羽都清楚,這是飄渺祖師下的禁製出了問題。
  
  他們沒把天星霧花送出去,飄渺祖師的力量開始顯了。
  
  但是,為什麼他一點反應也沒有,反應卻全部出現在落羽的身上。
  
  這讓他實在是太擔心,控制不住找小銀帶他過來詢問。
  
  魔獸四王活了這麼長,一些人不知道的東西,它們應該很清楚。
  
  此話一出,魔獸四王對視了一眼,半響九頭蛇皇緩緩的示意道。
  
  飄渺祖師的力量我們不清楚,飄渺一族的功法我們倒是知道一點。
  
  看你這力量和情況,這應該是下的株連。
  
  它活了三千多年了,飄渺祖師不清楚,飄渺一族到是知道一些。
  
  株連,那是什麼?一旁的小銀立刻瞪大了眼。
  
  落羽的不對,它和小紅都看出來了。
  
  但是落羽硬是不准它過問,叫人好不心急,而現在雲弒天找它去瞭解,它自然是竭盡全力。
  
  一則生,一則死,株連到底,雙死無生。
  
  金鸞鳳緩緩的示意。
  
  株連乃是雙體受制,一人毫無感覺,一人痛不欲生,到最後卻是雙雙死去。
  
  卻是一人身體受苦,一人心靈受苦,兩人都不得安生。
  
  雲弒天聽九頭蛇皇和金鸞鳳這麼一說,明白了。
  
  飄渺祖師失去了婁星祖師。
  
  所以,他下的禁制女子受苦,男子心累,要那男子眼睜睜的看著心愛的人受盡苦痛,卻一籌莫展。
  
  這,實在照著他的藍本創的功法。
  
  因為他讓婁星祖師痛苦,而他自己更痛苦。
  
  所以,他也要違背他的人,也受到同樣錐心的痛苦嗎?
  
  深深的皺著眉頭,雲弒天半響後沉聲道:「不能解?」
  
  四王對視一眼,齊齊搖頭。
  
  它們要是能解飄渺祖師的功法,獸王就是它們的了。
  
  那怎麼辦,那天星霧花婁星又不收,我們去硬闖婁星。小紅著急的抓著紅紅的身體。
  
  不能硬闖,硬闖反而無用。
  
  虎王插話進來,那婁星祖師的陵墓,飄渺後人有私自去改造過,要是硬闖,你們不死,就是陵墓自毀。
  
  此話一落,禁地立時只剩風聲。
  
  原來如此,難怪落羽一直不說去硬闖婁星祖師陵墓,感情她可能早猜測到不能硬闖。
  
  所以,她一直忍著,並不開口說什麼不適。
  
  雲弒天面色無動,那攏在袖子中的手,卻緊緊的握成了拳。
  
  那怎麼辦?那怎麼辦?小銀也急了。
  
  秋風飛揚,拂動雲弒天的銀髮,在陽光中灼灼生輝。
  
  「小銀,去一趟神冥域,我要轉嫁。」就在這金光中,雲弒天滿臉冷酷的開口。
  
  不是求肯,而是命令。
  
  轉嫁?你們兩對調?小紅一愣。
  
  要是轉嫁成功,你受的苦會是雙倍的,熊王挑起了眉。
  
  「無妨。」雲弒天冷冷的扔下兩字,袖袍一拂轉身就走。
  
  「給你五天時間,不許任何人知道。」冷酷的聲音在秋風中揚起,冰冷而決絕。
  
  喂,我不知道神冥域在那裡啊,愣怔過後小銀頓時跳了起來。
  
  它老爹是在神冥域,雲弒天這是要它去找它老爹要辦法,可是它不知道怎麼去啊。
  
  我知道。
  
  就在小銀跳腳的當口,小紅突然一爪子就扯住了小銀。
  
  天下石頭都是它的本家,它可是蘊天地靈氣出生的,石頭們知道,它就知道。
  
  小銀和四王一聽聲,立刻眼色全部亮了起來,神冥域,好,好,走,快。
  
  風葉飄飛,藍天高廣。
  
  小銀,小紅,頓時帶著跟隨的四王,朝著神冥域的方向飛速而去。
  
  望天涯和地魔火,沒有任何人知道它們曾經來過地魔火。
  
  天,緩緩的黑了。
  
  群星在天空中閃爍,亮晶晶的一片璀璨。
  
  「已經吞併三分之二的勢力了?很好,保持這個速度,我這邊的高手會盡量給你們……」
  
  燈火輝煌,議政宮中落羽正在跟風無心等大臣商議。
  
  「我累了,休息。」就在這當口,雲弒天緩緩行來,伸手摟過落羽的腰,一抱抱起落羽就走。
  
  「喂。」落羽沒想雲弒天幾天不見,一見面居然如此搶人一般的抱著她就走,這……
  
  「還有事情要……」
  
  「風無心,我不希望我望天涯你們全是擺設。」雲弒天頭也沒回,抱著落羽就走了。
  
  風無心等大臣見此,齊齊無聲的揚了揚眉。
  
  感情這接下來的事情要他們自己去完成了。
  
  落羽被雲弒天強硬的抱走,見此挺無語的。
  
  不過,雲弒天好久都沒在她面前強硬了,今日如此態度……
  
  當下,落羽也不跟雲弒天叫勁,乾脆放鬆身體窩在雲弒天的懷抱裡,任由他一路把她抱回了寢宮。
  
  「心情不好?」寢宮裡,落羽被雲弒天放在床頭,當下伸手勾住雲弒天的脖子,方才出聲道。
  
  雲弒天見此低頭親了親落羽的唇,搖頭:「不是。」
  
  一邊縷了縷落羽的黑髮,也靠坐在落羽的身邊,反手把落羽摟在懷中道,緩緩道:「不要太累了。
  
  風無心他們是男人,留著幹什麼,有事讓他們去做。」
  
  落羽爬在雲弒天胸前,見此不由笑了起來。
  
  還以為雲弒天心情不好,感情是這事。
  
  「沒事,那麼大攤子事情,總要有個人決策……」
  
  「那好,從明天起你的那一部分交過來,我來處理。」
  
  落羽的話還沒說完,雲弒天就直接強硬的接了過去。
  
  落羽一聽有一瞬間的微愣,雲弒天一貫都不干涉她,更不會奪她的權,而今天……
  
  微微抬頭,對上雲弒天的眼。
  
  那眸子裡滿是冷酷,而那深處卻是濃濃的擔心。
  
  他在擔心她?他在擔心她的身體。
  
  落羽頓時輕笑了起來,低頭在雲弒天唇上親了兩口,微笑著道:「沒事的,我自己的身體我清楚的很,沒有什麼……」
  
  一話還沒說完,
  
  落羽就見雲弒天冷下了臉,而他的手也摸上了她的手腕。
  
  那裡,那道力量色澤越發的深了。
  
  落羽見此知道瞞不過雲弒天,當下笑了笑,把頭靠在雲弒天的肩胛處:「不要擔心。」
  
  雲弒天聽言摟緊了落羽,他知道不用擔心,因為擔心沒有用,只有付諸行動。
  
  「我們去一趟婁星。」雲弒天聲音很沉。
  
  「強闖,不。」落羽搖頭。
  
  「不強闖,去找稼軒墨炎。」
  
  落羽聽言微有一瞬間的凝頓。
  
  雲弒天跟稼軒墨炎什麼關係,完全不用說,全天下都知道兩人不共戴天。
  
  此時去找稼軒墨炎,那不是擺明了要雲弒天低一頭。
  
  緊緊的摟住雲弒天的脖子,落羽微笑著搖頭道:「不用,我們不用去找他們,他們會找上我們的。
  
  我說過,有朝一日,他們會求著我們學,我不是空口說白話。」
  
  雲弒天聽著落羽如此說,不由微低頭看著下顎處那黑黑的發頂。
  
  這都什麼時候了,她還顧慮著他。
  
  緩緩捧起落羽的臉,雲弒天定定的看著微笑的落羽,沉聲道:「你知道我不開玩笑。
  
  沒有任何事情,比你的安危重要。」
  
  面子是重要,男人更是該頂天立地永不求人,更何況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但是落羽……
  
  「相信我,我對你,也不開玩笑。」落羽同樣定定的看著雲弒天,那眼中是堅決。
  
  兩人對視良久,夜靜無聲。
  
  良久後,雲弒天看著堅決的落羽,緩緩的點了一下頭妥協:「好,我們不去。」
  
  落羽見此頓時笑了,緊緊的抱著雲弒天:「放心,我有分寸的。」
  
  飄渺權杖在她這裡,她不去,雲弒天就算想去也沒天星霧花。
  
  雲弒天聽言沒有在開口勸說,只是伸手緊緊的抱著落羽,輕輕的撫摸著落羽的頭髮。
  
  「睡吧。」聲音低沉,雲弒天輕輕的開口。
  
  忙了這麼久,
  
  落羽都沒好好睡過,今日好好歇息。
  
  落羽窩在雲弒天的懷裡,聽言當真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閉上眼睛開始睡覺。
  
  這段時間太忙,她確實很累。
  
  窩在雲弒天的懷裡,感覺到雲弒天輕輕的撫摸著她的後背,那種溫柔是從冷酷的雲弒天身上完全感覺不到的。
  
  落羽不由微微的勾起了嘴角,無聲的微笑。
  
  雲弒天的感情深沉而內斂。
  
  他不會說出來,更不會大張旗鼓的讓人知道。
  
  他只會做。
  
  他知道她不願做籠中鳥,就把望天涯君王的權力全部下放下來,放到她的手上,任由她執掌乾坤。
  
  他知道她跟冥塵夜感情好,他不說不動,並把冥塵夜放到最關鍵的位置上去,全心信任。
  
  而這一放,等於是把以後望天涯打下來的天下,分冥塵夜一半。
  
  這,是在為冥塵夜為她付出的回報。
  
  他說等她十六大婚後才碰她,就一直尊重著她不碰,那怕夜夜僵硬的要死。
  
  他知道她跟望天涯……
  
  很多,很多,有太多的事跡說不完。
  
  他沒有花哨的情話,甚至顯得冷酷而木訥,他只會做。
  
  但是,那心意卻從點點滴滴事跡中包裹著她。
  
  讓她感覺好似處於溫暖的天空,可以肆意的遨遊。
  
  嘴角微微的翹起,落羽摟住雲弒天的腰。
  
  今日這般舉動和突然不見幾日,一定是他去做了什麼事情,估計肯定跟她有關。
  
  明日看來她要好好的逼問,逼問了。
  
  夜涼如水,卻溫暖如春。
  
  雲弒天抱著落羽,指尖輕輕的順過落羽的黑髮。
  
  這個時候還顧慮著他,不願他低了那高貴的頭,就死硬著不去。
  
  他還不清楚,上一次稼軒墨炎幫他們,其實幫的就是落羽,稼軒墨炎對落羽的心意,他還看不出來。
  
  若落羽去,估計這事情有譜,而她死硬著不去,還不是……
  
  無聲的閉了閉眼,雲弒天輕輕親吻著落羽的髮梢,
  
  既然如此,那麼這一切就讓他來處理吧。
  
  他的女人,自當他自己保護。
  
  夜很美,月色銀白璀璨。
  
  那皎潔的光芒從天幕上灑下來,透過窗戶灑在相擁的兩人身上,那畫面美麗的驚人。
  
  沒有什麼比相愛的兩人在一起,更美。
  
  秋色湧動,波瀾壯闊。
  
  轉眼就是第二日,然不等落羽來逼問雲弒天到底出了什麼事情,雲弒天新的一輪命令就下去了。
  
  從即日起,望天涯不在藏著捏著,全力出手,奪取天下。
  
  兵馬四路,以大都督燕徹,燕語為首,出兵攻伐望天涯周邊鄰國,降還是攻,只一個字。
  
  兵馬縱橫,瞬間掃蕩向整個佛仙一水。
  
  落羽那一句攘外必先安內,說的沒錯。
  
  既然已經開始吞併忘川大陸的勢力,佛仙一水就是第一步要吞的。
  
  同一刻,調出地魔火東天王的勢力,兵馬赫赫,直逼佛仙一水和地魔火周邊國土。
  
  要想通外界勢力,這兩國通向外界的橋樑,就不准出任何問題。
  
  兵馬縱橫,佛仙一水和地魔火瞬間腥風血雨。
  
  而這,只是開放的第一步。
  
  鸞鳳飛鵬傳信。
  
  燕塵,燕飛,燕林,回調望天涯。
  
  三將偕同雲穹,四人易容秘密前往原迦葉塔,原陵南家族勢力,分四方坐鎮,接手藥師協會和商旅吞併的國土。
  
  開始統一調度,統一鎮壓,統一收編。
  
  把吞噬的國土開始秘密的融成一個整體。
  
  並且,再度加速,雲弒天下了死令,必須在一月之後,全面接管所有這兩宗剩下的勢力。
  
  否則,提頭來見。
  
  一時間,四大將領瞬間在兩宗勢力範圍內掀起新一輪的高潮,全面吞併。
  
  不在顧及任何信息的流露。
  
  不在害怕在四宗面前暴露任何動作。
  
  全力吞併。
  
  風乍起,初秋的葉子依舊碧綠,卻橫掃天下。
  
  一改隱蔽的動作,化被動為主動,
  
  本就腥風血雨的天下,立刻再度添加了一筆狂湧。
  
  佛仙一水的望天涯動了。
  
  地魔火的東天動了。
  
  這兩道消息迅速朝著忘川大陸飛揚而出,猶如在這混亂的大地,在一次雪上加霜。
  
  海神宗大殿。
  
  「什麼,望天涯開始橫兵佛仙一水?」稼軒墨炎捏著手裡的情報。
  
  這段時間都沒來得及注意望天涯,今日居然就接著這報告。
  
  「趁機撿便宜呢。」沒死的陵南少主淡淡的扔了一句。
  
  一旁的海墨風聞言點了點頭:「我還以為他們會憋多久,沒想現在就忍不住了。」
  
  六宗決裂,天下大亂。
  
  現下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個勢力開始指手畫腳的摻和進來,他還在想雲弒天和落羽準備什麼時候也來分一杯羹,沒想現在就動了。
  
  「這道是小事。」
  
  稼軒墨炎嗯了一聲,雲弒天就算獨掌佛仙一水,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與他們婁星勢力實在是相差的太遠,不足為慮。
  
  
  現下,群雄並起,他們只要有那個能力分到一杯羹,那就分去。
  
  「佛仙一水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你們看,原迦葉塔和我陵南勢力範圍內,出現四大力量狂吞我們原本的國土。」
  
  陵南少主揮了揮手,佛仙一水那是小事,現在這個才是大事,一邊從牙縫中崩出話來。
  
  「這四大勢力應該就是控制丹藥,和控制商旅的暗中力量。」
  
  海墨風和稼軒墨炎顯然也看見了這消息,不由兩人的臉色都有點沉。
  
  他們不介意小小的分一杯羹。
  
  但是,這四個勢力要是真是控制那丹藥,或者商旅上位的力量,那就……
  
  「有證據?」海墨風沉聲問道。
  
  「沒有。」陵南少主只是猜測。
  
  主要是這四大勢力起的太快,彷彿一夜之間就出現在這兩處敏感之地,而那規模也……
  
  「來人,給我徹底調查這四大勢力出自哪裡,不得有絲毫遺漏,速度。」海墨風沉聲喝道。
  
  「是。」立刻有人應了下去。
  
  「這事先放一邊。」一話吩咐完,海墨風轉過頭,畢竟是四個勢力,還完全影響不到他們。
  
  「現在先來看雙葉城這邊,我剛收到的消息……」
  
  輕風飛揚,桂花香味隨風飄蕩,在這血雨腥風中洋洋灑灑而遠去。
  
  夜色落下,大地如水般光澤。
  
  「少主,這是我們收集到的情報。」稼軒墨炎臨時住的寢宮裡,婁星家族的情報人員暗自出沒。
  
  稼軒墨炎接過情報展開一看,那臉色瞬間有點變了。
  
  明亮的月色照在他的臉上,有種莫名。
  
  「望天涯,雲弒天……君……落羽。」稼軒墨炎緊緊的握緊了拳頭,那紙情報在巨大的壓力下,化作塵埃落地。
  
  「給我準備,我要去一趟望天涯……」
  
  「是。」
  
  風乍起,本炙熱的秋夜,卻一瞬間陰冷入骨。
  
  而此時同一明月下的望天涯雲弒天寢宮。
  
  「弒天,來喝……」
  
  砰,落羽端著茶碗的笑語還沒落下,手一顫茶碗瞬間墜地,落羽的手突然劇烈的顫抖。
  
  落羽見此立刻把手縮了回去,對上雲弒天看過來的眼,笑道:「手滑。」
  
  笑容自然,好似真就是手滑一般。
  
  沒露出絲毫的疼痛之感。
  
  雲弒天抬頭,面無表情好似沒注意到落羽的手顫,緩緩起身走過來,伸手摟住落羽道:「打了就打了,叫人在泡一杯就……」
  
  沉靜的話還沒說完,雲弒天抱住落羽的手突然在落羽頸子上一按。
  
  落羽毫無防備下,立時身體一軟就倒了下來,昏迷了過去。
  
  手滑,功夫強到這個程度,任何的手滑都不會碎了杯子。
  
  而連杯子都握不住,那疼痛……
  
  雲弒天面色陰沉,伸手一抱抱起落羽走向床鋪,一邊沉聲喝道:「進來。」
  
  銀光飛動,窗外幾道身影立刻急竄而入。
  
  正是五日時間到了,從神冥域趕回來的小銀小紅一行。
  


196情敵見面

  夜風清涼,那清香的丹桂味道,隨著秋風四散飛揚,瀰漫於這整個一方天地。
  
  夜,深的如水。
  
  雲弒天把落羽放置床上,輕輕的坐於旁邊。
  
  「如何?」指尖拂過落羽就算昏迷了過去,還是緊皺的眉頭,雲弒天轉頭滿臉冷酷的看著歸來的小銀一行。
  
  沒找到人,小銀癟了一下嘴。
  
  雲弒天一聽,頓時眉頭一豎,整個人的神色都冷了。
  
  殺氣,飛湧著就朝小銀射來。
  
  小銀見此立刻一個飛躍,遠遠的躍開。
  
  你著什麼急,雖然沒找到我老爹,不過調換你們兩個的功法,我們還是找到了。
  
  小銀衝著雲弒天叫。
  
  神冥域太過神秘,雖然得其門而入,但是想找到它老爹,五天時間委實不夠。
  
  不過,好像它老爹真有點本事。
  
  它才一入神冥域它老爹就感覺到了。
  
  頓時,以浮影傳信轟了它們出來的同時,也聽了它為何前來,傳了它對調的辦法。
  
  讓它省了大力。
  
  一聽小銀如此一說,雲弒天那滿身的殺氣才飛速的消彌了去。
  
  「那就動手。」沒有一絲遲疑,雲弒天滿臉冷酷的下令。
  
  小銀見此和小紅對視了一眼。
  
  你真確定?那痛楚……
  
  詢問的話還沒說完,雲弒天一眼冷冷的看來,那眼中的決絕,直接封了小銀的嘴。
  
  那是確定的不能在確定。
  
  他受不了落羽如此吃苦,並且還在自己的面前。
  
  他自己的女人,他自己都保護不住,那還做什麼男人,還有什麼資格擁有她。
  
  對調過後,你們之間活命的時間會縮短。
  
  小紅看著雲弒天。
  
  「我會在那之前解決一切。」雲弒天擲地有聲。
  
  小銀和小紅見此再度對視一眼,沒有在出聲。
  
  「怎麼做?」冷冷的一眼掃過小銀,雲弒天直接上床,把他打昏過去的落羽扶了起來。
  
  小銀和小紅見此,知道雲弒天是鐵了心了。
  
  既然鐵了心了,那麼它們也沒什麼好說的,在它們兩的心中,落羽可比雲弒天精貴。
  
  守門。立時小銀朝著身後一路跟隨過來的四王小爪子一揮。
  
  是,四王聽命,立刻退了下去,把守雲弒天寢宮四方。
  
  夜色飛捲,絲絲點點都是溫潤。
  
  光華流轉,氤氳而夾雜著入骨的疼痛。
  
  雲弒天寢宮內,雲弒天和落羽相對盤膝而坐,雙手互握。
  
  一銀白,一銀紅的光芒,籠罩在他們兩人身上,往返交替,不斷的流轉飛捲。
  
  就好似那龍捲風一般,裹著兩個人。
  
  而藉著如斯光芒的波動和氣息的強勢逼迫。
  
  雲弒天和落羽互握的雙手處,可以清晰的看見,那道暗色的力量度在緩緩的從落羽的手腕上,一絲一絲的過度到雲弒天的手腕上。
  
  而雲弒天原本同樣色澤,卻並無任何波動的力量,也輕輕的過度了過去。
  
  落羽閉著眼的臉色很平靜,緊皺的眉在緩緩的平順。
  
  而坐在她對面的雲弒天,面色依舊毫無表情。
  
  只是那背後緩緩滲透出來的汗水,知道他所承受的一切。
  
  銀白,銀紅飛動,快速的逼迫著。
  
  小銀和小紅站在雲弒天和落羽的背後,兩爪子貼著兩人的背心,手中的光芒越發的強盛了。
  
  夜,飛捲流動,深沉似水。
  
  「這是怎麼回事?」那隱隱約約的光芒波動,早引來了戒備的風無心。
  
  此時風無心站在雲弒天寢宮外.
  
  看著從窗口隱隱約約露出的光芒,感受到那強勢的力量波動,不由深深的皺起了眉。
  
  不許進去,退後。
  
  就在風無心的驚訝中,,鎮守在這一方的九頭蛇皇,冷冷的對他吐著信子,沉聲示意。
  
  風無心看著屬於小銀和小紅的部下的魔獸四王,居然分四方鎮守在他們均為的寢宮前。
  
  並且,不准任何人進入。
  
  心中,一瞬間就有點明白了。
  
  裡面,那兩道光芒多半是本應該早就走了的小銀和小紅的。
  
  他們君王前段時間並沒有去巡查什麼周邊國境的情況,看來是與小銀小紅去地魔火找這四王了。
  
  至於為何找這四王?風無心搖搖頭無聲的歎息了一聲。
  
  然而轉頭離開,並且直接下令,今夜巡邏的侍衛巡邏時不能靠近雲弒天寢宮百米之內。
  
  他們君王做這一切顯然都沒跟王妃商量。
  
  那定然是不想他們王妃知道了,既然如此,那就完全瞞住吧,不要漏一絲馬腳。
  
  風乍起,秋涼如水。
  
  卻溫情的可以沸騰一切。
  
  一夜懵懂,轉眼黎明。
  
  「嗯。」床榻上落羽伸手揉了揉頸子,睜開眼坐了起來。
  
  怪事,昨晚怎麼突然……
  
  眉色一轉,落羽突然沉下了臉,那是雲弒天把她打昏的,雲弒天居然打昏她。
  
  為什麼要打昏她?
  
  眼光犀利的波動,落羽眉色一沉,一把放下揉脖子的手,唰的一下拉開手腕上的袖子。
  
  手腕上那一道暗色的力量依舊盤旋於其上,看上去沒有絲毫的異常和波動。
  
  落羽見此方微微的噓了一口氣,看來雲弒天沒有動這個。
  
  也是,飄渺祖師的力量,雲弒天要能動了,天下也就沒人是他的對手了。
  
  不過,那為了什麼?
  
  正做如斯想中,寢宮們一開,雲弒天一頭銀髮逆著光走進來,手中端著一碗東西。
  
  「把這個吃了。」緩緩坐至落羽面前,雲弒天把手中端著的藥碗,遞到了落羽的嘴邊。
  
  落羽見此直接伸手接過,卻沒喝。
  
  而是橫著眼上下看了雲弒天一眼,覺得沒什麼異常後,皺眉道:「為什麼打昏我?」
  
  雲弒天聽落羽如此說,淡淡的道:「都那麼疼了,還在裝,我會心疼。」
  
  淡淡的四個字,我會心疼,把落羽一切準備詢問的話都噎在了嘴邊。
  
  長長的睫毛微微的顫動了一下
  
  落羽揚起微笑:「那我以後不裝了,讓你心疼。」
  
  說罷,緩緩的靠在雲弒天的肩膀上。
  
  明知道在雲弒天面前裝不了,還要裝,是自己不捨他擔心。
  
  雲弒天伸手環住落羽的腰,示意落羽喝藥:「嗯,以後不用裝,昨夜我找了無華介紹的幾個聖藥師。
  
  他們全力施為,壓制住這力量的波動,近期內應該會好一些。
  
  這是開的藥,喝了。」
  
  一邊說,一邊抬頭不容落羽分說,直接就給落羽灌去。
  
  落羽見此只好張口大口大口的喝了下去。
  
  有點苦,味同中藥。
  
  在這忘川大陸上,除了她能開,就只有無華能開這東西,看來雲弒天說的不假。
  
  「前端時間找無華去了?」落羽砸吧了一下嘴。
  
  雲弒天看了眼落羽,淡淡的嗯了一聲。
  
  原來是這樣,落羽見此心中暗定,沒出其他事情和想法就好,找無華這個能接納。
  
  「這段時間多休息。」看著落羽喝了藥,雲弒天直接起身。
  
  「我沒事了,感覺好了很多。」落羽揮舞了一下拳頭,身上感覺輕了好多,一點都不沉了。
  
  雲弒天聽言沒說話,只冷冷的瞪了她一眼。
  
  落羽頓時嘿嘿笑著,盤膝坐在床上,不動。
  
  雲弒天見此,轉過身就朝外走去:「我還有事,你先休息。」
  
  金陽躍空,絲絲光線從門口折射了進來。
  
  迎著光芒走的雲弒天全身都好似籠罩在光芒中,讓人看不真切。
  
  身後,一直嘿嘿笑著看著雲弒天離開的落羽,也在這刺目的光芒中,沒有看見那雲弒天已經完全被汗滲透的後背。
  
  冷酷依舊,陽光爍金。
  
  秋日風暖天青,一切照舊。
  
  此後,落羽的身上果然一絲波動都沒在有過。
  
  落羽不由大讚無華和那些聖藥師手段高。
  
  風輕揚,望天涯上一切飛速的進行著。
  
  原迦葉塔,陵南家族的勢力國土,的收編動作已經到了尾聲。
  
  望天涯橫掃佛仙一水也在飛速的進展著。
  
  佛仙一水早就非當日梵天閣還在的那種規模,此時那經受的住望天涯如此的橫掃。
  
  望天涯軍隊過處,幾乎是望者披靡,無一處可擋。
  
  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
  
  而在這順利中,各方的信息命令,幾乎都扔在了落羽的身上。
  
  把個落羽忙的東倒西歪的,一天上下幾乎都沒什麼休閒時間。
  
  「我說這事情怎麼都到了我這?這是弒天處理的?風無心,你拿錯了吧?」議政宮中,落羽挑著手中的信件看著風無心。
  
  這段時間雲弒天都不在望天涯上,這傢伙……
  
  風無心見此聳聳肩膀道:「君王去視察歸降的佛仙一水其他國家了。
  
  我想著反正王妃也能處理,所以就沒捨近求遠。」
  
  落羽聽言笑了笑,也就沒有在說什麼,開始批閱。
  
  雲弒天批閱和她批閱沒多大關係。
  
  她多做一點,雲弒天就少做一點,這也好。
  
  風無心站在下方,看著一身輕的落羽,眉色幾不看見的擔憂著。
  
  他們君王是去查看橫掃佛仙一水其他勢力的進圖了,也不是不能處理。
  
  但是,現在這個情況,他實在是不忍把太多的事情交到雲弒天的手裡。
  
  明明已經疼累成那樣,還是……
  
  清風亂動,天色非迷。
  
  「稼軒墨炎帶人去了望天涯?」就在這清風中,身在海神宗的海墨風抬頭看著自己派出去的情報人員。
  
  稼軒墨炎不是說的要回婁星家族一趟,怎麼去了望天涯?
  
  海墨風微微皺起了眉頭。
  
  「消息確定?」
  
  「確定。」
  
  海墨風聽言緩緩抽身在房間內慢慢的踱步。
  
  這個時候去望天涯?
  
  望天涯不過是小打小鬧,在吞併也干涉不到他們這裡來,這稼軒墨炎目前不關注他們四宗的事情。
  
  而是親自去了望天涯,有古怪。
  
  「來人,調集海神宗高手,跟我去一趟望天涯……」
  
  夜風清涼,蠢蠢欲動。
  
  稼軒墨炎不是不知輕重的人,此時如此失態去了望天涯,難道是跟他們六宗決裂的事……
  
  夜色濃郁,黑的膽戰心驚。
  
  風乍起,山雨欲來風滿樓。
  
  「咳咳。」說是去視察佛仙一水的攻伐,實則就在望天涯京都外的翠林裡,別院中傳來雲弒天咳嗽的聲音。
  
  疼就別忍著。
  
  小銀蹲在一旁,看著雲弒天隱忍,不由不忍道。
  
  雲弒天本靠在石頭大椅上,聽言抬眼看了一眼面前的小銀,半響後居然點了點頭,冷冷的道:「好,不忍。」
  
  一話落下,雲弒天突然出手,一巴掌就朝小銀攻了過去。
  
  小銀被嚇了一跳,連忙一個翻身遠遠的竄了出去。
  
  卻還是被雲弒天的掌風帶到,普通一聲打著旋兒,落入面前的池塘中。
  
  邊上抱著烤肉吃的小紅,頓時扔給小銀一個鄙視的眼神,沒用。
  
  喂,你幹什麼?
  
  小銀從池塘中頂著一頭荷葉冒了出來,滿身怒火的朝雲弒天凶道。
  
  「你說不忍。」雲弒天淡淡的看著小銀。
  
  不忍,那就動手。
  
  疼到極致了,打人也是一種發洩。
  
  小銀聽雲弒天這麼說,頓時氣的瞪圓了眼。
  
  我是獸王,我不跟病人計較,我是獸王,我不跟病人計較,要風度,要風度。
  
  小銀深呼吸。
  
  而就在小銀深呼吸的當下,雲弒天突然站了起來,朝它走來。
  
  他奶奶的,真當我怕你。
  
  小銀見此一下怒了,舞動抓子就站了起來。
  
  它是讓他,他還敢不知足?
  
  白癡,一旁的小紅見此頓時一烤雞骨頭就朝小銀扔了過去。
  
  他身上不疼了。
  
  小銀伸爪子接住小紅扔來的雞骨頭,看著雲弒天難得輕輕勾著嘴角,從它身邊走過,坐在了涼亭那堆滿信件的桌子旁。
  
  小銀頓時悲催了,它那知道雲弒天身上此時不疼了。
  
  這飄渺祖師的力量,
  
  也不是一天十二個時辰折騰的,來的兇猛,去的無蹤,實在是考驗人。
  
  「短期內死不了,你們兩先回去吧。」坐在石桌前,開始批閱信件的雲弒天朝小銀和小紅道。
  
  這兩隻擔心他的身體,跟了過來。
  
  現在他知道短期內他死不了,那兩隻要還是待在這裡,落羽可能就會發現了。
  
  回去就回去,當我們真想天天陪你。
  
  小銀抖了抖一身濕漉漉的毛髮,蹲到小紅的身邊,加入搶烤肉一族。
  
  不過,走之前我有件事想說。
  
  小紅吃飽了,把兩隻油膩膩的手,在靠過來的小銀銀毛上兩擦,擦乾淨了坐好朝雲弒天道。
  
  小銀頓時在一旁咬牙,它漂亮的毛,惡媳婦。
  
  「什麼事?」雲弒天抬頭。
  
  小銀不大靠譜,小紅到比小銀靠譜點。
  
  小紅聞言皺了皺眉頭,眉色有點緊繃的示意道。
  
  在神冥域的時候,我好像看見兩個人,那兩個人背影我很熟,但是就是想不起在什麼地方見過。
  
  它們一進神冥域就被小銀它老爹給感覺到,轟了出來。
  
  說那裡它們功力不到,不能進。
  
  但是,就是那短暫的時間內,它卻晃眼看見兩個人進入了神冥域。
  
  那背影很熟,但是又實在想不起是那個。
  
  不過,反正感覺絕對不是好人,或者說不是站在他們這邊的人。
  
  雲弒天聽小紅這麼一說,不由微微皺了皺眉。
  
  小紅熟悉的,感覺不好的,這是什麼人?
  
  小紅熟悉的人群裡,他們應該都熟悉,但是應該都沒有人知道神冥域,或者有那個能力進入啊?
  
  這倒是考驗人了。
  
  雲弒天眉頭微鎖:「你們還能不能在進一次神冥域?」
  
  進不去,老爹不允許,小銀答道。
  
  雲弒天聽言伸手輕輕的敲著桌面,這樣的情況……
  
  「君王,有情報。」就在這當口,雲弒天貼身的一近衛,快速在走上前來,
  
  朝雲弒天遞上一情報。
  
  雲弒天打開掃了一眼,那臉一下就沉了下來。
  
  小銀和小紅見此,齊齊躍過來伸頭一看。
  
  稼軒墨炎來了?
  
  這傢伙這個時候跑到他們這裡來幹什麼?
  
  小銀和小紅對視了一眼,這時候來可不是什麼好事。
  
  「落羽那處知不知道?」雲弒天突然出聲。
  
  「王妃那處還不知道,消息先走的這邊。」來人立刻回答。
  
  「掐了這消息,先不傳過去。」
  
  「是。」
  
  雲弒天捏著手中的情報,冷酷的眉眼中冷光一閃,唰的起身:「我到看看這個時候跑我這做甚?」
  
  袖袍拂動,雲弒天轉身就朝別院外走去。
  
  小銀和小紅見此,小爪兒一揮,立刻遠處的魔獸四王齊齊躍過來。
  
  走,我們也去看看。
  
  秋風吹拂,天間白雲無相。
  
  望天涯外靈唯鋒。
  
  稼軒墨炎一身普通裝備,身後帶著婁星家族三大長老,十二絕頂高手,乘坐著鸞鳳飛鵬,殺氣洶洶而來。
  
  來人止步。
  
  就在這經靈唯鋒上空,魔獸四王之一的金鸞鳳騰身空中,淡淡的對上飛速而來的稼軒墨炎一行。
  
  稼軒墨炎見此掃了一眼下方。
  
  峰高絕頂,頂上一人一頭銀髮正隨風飛揚,冷冷的矗立在其上。
  
  「你們在這等著。」稼軒墨炎見此本就陰沉的臉越發陰沉,從嘴角扔出一話,騰身就朝山頂躍來。
  
  飛躍而下,稼軒墨炎一步落定在雲弒天面前。
  
  不等雲弒天開口,稼軒墨炎就冷殺無比的沉聲喝道:「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算計上下六宗。
  
  冒我們上三宗之名,挑撥下三宗反目,好你個狼子野心。」
  
  他沒在迦葉塔遇見雲弒天和落羽,海墨風免除了對他們的疑心和調查,可他沒有。
  
  他的人一直在調查雲弒天和落羽那段時間去了那裡,為何不見。
  
  而現在,他終於知道了。
  
  根本就不是什麼隱藏在迦葉塔救人,而是一手造成如今這六宗決裂,天下混亂的幕後黑手就是他們,就是他們。
  
  太讓他震驚了,也太讓他憤怒了。
  
  山風飛動,雲弒天冷冷的對上稼軒墨炎猙獰的臉,氣息冷漠如冰:「那又怎麼樣?」
  
  稼軒墨炎突然而來,又帶著如斯高手。
  
  想也知道可能有說察覺,看來果然是察覺了。
  
  「那又怎麼樣?」稼軒墨炎重複了一遍,雙眼整個的瞇了起來,生生殺氣籠罩四方。
  
  居然一點抵賴都沒有,直接承認了,承認了。
  
  「我能怎麼樣,我能毀了你望天涯。」咬牙切齒的聲音,從牙縫中崩出來。
  
  他婁星家族有的是高手。
  
  就算望天涯現下坐大,他婁星要毀了他望天涯,還是輕而易舉。
  
  雲弒天冷冷的看著憤怒的稼軒墨炎,那眼中冷光閃爍,明明身份不當,卻依舊高高在上。
  
  「請。」
  
  什麼求饒,拖延,保障都沒有。
  
  只有乾脆利落的一個字,請。
  
  動手就動手,誰怕誰。
  
  稼軒墨炎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猛然間仰頭就是一聲長嘯。
  
  天空中載著婁星絕頂高手的鸞鳳飛鵬,立刻雙翅一展就要朝望天涯的方向衝去。
  
  蹲在雲弒天身後的小銀,見此輕輕一揮抓。
  
  身後,三王齊齊騰空而起,對上那鸞鳳飛鵬上面的高手。
  
  「你以為我會這麼輕易的放你攻過來?」氣息一炙,墨色的鬥氣海鏈開始在雲弒天身上飄揚而出。
  
  稼軒墨炎見此一聲冷哼,五指臨空一抓,一把紫紅色長槍憑空出現在他的手上,氣勢驚人。
  
  「你以為我還像以前那樣怕你?」
  
  今日,要不是落羽還在這望天涯,他才親自前來。
  
  就憑他雲弒天,他在一得到消息的當口,就會直接聯合海神宗和陵南家族,把這個害他們到如此境地的罪魁禍首,直接碾為平地。
  
  「那就試試。」雲弒天冷酷如初,
  
  一話落下,手一揮,無形的海神鏈飛揚而起,朝著稼軒墨炎就呼嘯而上。
  
  稼軒墨炎怒眉一橫:「那好,今天我們就把所有的新仇舊恨一起算清楚。」
  
  話音未落,稼軒墨炎手中紫紅長槍猶如活了一般,朝著雲弒天的海神鏈就對了上去。
  
  剎那之間,只見一串花火綻放在山巔之上。
  
  黑與紅的交織,充滿了犀利,充滿了必殺。
  
  只聽隱隱的悶雷之聲,在山巔湧動。
  
  看不見雲弒天和稼軒墨炎的身影,只能看見一黑一紅,兩色鬥氣在山巔飛揚,衝撞。
  
  同時,天空中搭載著鸞鳳飛鵬的婁星家族高手們,也與魔獸四王展開了激烈的衝突。
  
  漫天鬥氣飛舞,所過之處天地皆寒。
  
  而就在兩方對上的時候,稼軒墨炎的身後方向,在一批人飛速而來。
  
  那是稼軒墨炎帶來的婁星第二批人。
  
  稼軒墨炎一槍逼開雲弒天,一聲長嘯中怒吼出聲:「給我找出君落羽和她家人帶走,望天涯其他所有人,殺。」
  
  「是。」聲如洪鐘,婁星家族所來之人,齊齊應道。
  
  下方的雲弒天見此,面上一閃而過冷笑,大手微微的一抬,冷冷的朝下一揮。
  
  不見風動,雲動,但是這一方氣息卻不一樣了。
  
  「當年你持強凌弱欺我非羽,我拿你沒辦法,今天我倒要看看你雲弒天到底有多強。」
  
  手中長槍一挑,稼軒墨炎一槍就朝雲弒天合身射去,同一刻冷喝出聲:「原來的我爭不過你。
  
  現在,我豈會還爭不過你,落羽本是我的未婚妻,今日,我就要帶走我的未婚妻,在不讓她受你一絲傷害。」
  
  知道落羽在望天涯後,他就全面調查出這幾年落羽經歷的一切。
  
  受傷,受傷,受傷,全是為了雲弒天受傷,分離,痛苦。
  
  他以前不知道珍惜,現在他知道了。
  
  落羽要是跟了他,他絕不讓她如此受傷。
  
  「那你就試試。」雲弒天雙手一揮,濃郁的海神鏈朝著稼軒墨炎就飛射而出。
  
作者: nikonnika    時間: 2012-7-6 08:45 PM

197塞翁失馬

  墨如蒼穹,鏈如閃電,揮擊長空。
  
  紅如赤火,槍如神龍,搏擊宇內。
  
  風動天下,殺氣氤氳。
  
  山巔之上看不見交鋒的雲弒天和稼軒墨炎身影,只能看見那墨色的海神鏈與紅色的火焰槍,在激烈的碰撞,在飛揚著殺伐。
  
  而在他們的頭頂,婁星家族三大長老,十幾絕頂高手與魔獸四王對上。
  
  整個天空光影波動,只聞長嘯碰撞聲不絕於耳。
  
  而在山巔的下方,雲弒天和稼軒墨炎身後。
  
  稼軒墨炎帶來的人,在以小銀和小紅為領頭的望天涯精兵下,團團圍住,正展開激烈的廝殺。
  
  風動,雲動,橘紅的光芒籠罩在天際。
  
  紅的似血,紅的妖艷。
  
  「轟。」一聲激烈的對撞聲響起。
  
  雲弒天一海神鏈猶如墨龍一般,直接轟上了稼軒墨炎的面門,炸出火花點點,轟然大響。
  
  「想在我面前帶走落羽,你想都不要想。」一個飛身逼近後退一步的稼軒墨炎。
  
  雲弒天一聲冷哼,雙手猛的臨空一抓,朝上一揮。
  
  只見那兩條墨色的海神鏈,瞬間變形。
  
  以鎖鏈之姿快速幻化成黑色的火蓮形狀,在雲弒天頭頂聚集而起。
  
  蓮座攻擊形態,曾經是雲弒天的拿手絕招。
  
  墨色的火蓮在雲弒天的頭頂上飛速的凝聚成形。
  
  不似烏雲朵盤的巨大和洶湧,而是幾如手掌大小。
  
  但是那凌厲的氣勢,完全比之當年鼎盛時期大如斗數的火蓮,都還要氣勢逼人。
  
  稼軒墨炎一看不敢且慢,手中長槍連連在身前劃出無數道屏障,對上雲弒天的墨色火蓮。
  
  雲弒天見此一聲冷哼,破空的五指猛的朝下一劃。
  
  那頭頂醞釀的墨色火蓮,轟的一聲就朝稼軒墨炎攻了過去。
  
  墨色劃空,幾若黑色流星。
  
  「少主,小心……」天幕上,看見此幕的婁星大長老不由焦慮的叫了起來。
  
  稼軒墨炎這幾年得宗主培養,以非當年吳下阿蒙。
  
  但是,要跟從死亡堆中走過來的望天君王比,還是少了那麼一點真正的殺氣和凜冽。
  
  「轟。」劇烈的爆炸聲在婁星大長老的聲音後爆發。
  
  墨色耀眼,瞬間籠罩整個稼軒墨炎一方。
  
  把稼軒墨炎牢牢的包圍在了裡面。
  
  一時間什麼也看不見,只能看見墨色飛揚。
  
  「少主……」婁星幾大長老微微擔心。
  
  一墨色火蓮扔下,雲弒天面色冷酷之色一閃,一個欺身而進,就朝墨色籠罩中的稼軒墨炎逼近。
  
  在落羽這個問題上,絕對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敢想著帶落羽走,那就是動了他雲弒天的逆鱗。
  
  身形閃動,雲弒天猛的逼近稼軒墨炎。
  
  看著墨色煙霧下,持槍勉強抵住的稼軒墨炎,雲弒天手一伸,五指成抓就朝稼軒墨炎一掌閉去。
  
  稼軒墨炎一眼掃見雲弒天,當即想也不想,反手也是一掌就遞了過來。
  
  然而,就在雲弒天一掌揮出的當口。
  
  那身體內飄渺祖師的禁制,突然間又爆發起來。
  
  瞬息間,雲弒天只感無數的螞蟻在他全身上下咬了起來,癢至骨髓,疼至心肺。
  
  眉色猛的一皺,雲弒天手中有一瞬間的停頓。
  
  該死的,什麼時候不發作,居然現在發作。
  
  然,高手過招只爭毫釐。
  
  雲弒天這一停頓,那感覺到雲弒天逼身而近的稼軒墨炎,反擊的一掌已經抵到了雲弒天的胸前。
  
  就在這電光火石間。
  
  雲弒天不及攻擊,只來得及硬生生一扭身,微微的避過要害。
  
  「砰。」稼軒墨炎一掌狠狠的擊中了雲弒天的側胸。
  
  剛猛的力量,擊的雲弒天朝後就飛了起來。
  
  飛了起來?
  
  率領望天涯的高手正對上婁星家族人的小銀,看見此情況不由詫異的一扭頭,視線鎖定雲弒天。
  
  有沒搞錯,稼軒墨炎就算在強,也不可能把雲弒天給擊飛起來啊?
  
  這是怎麼搞的?
  
  難道雲弒天身上那飄渺祖師的力量又發作了。
  
  小銀頓時皺緊了小眉頭,把面前的陣勢交給小紅指揮,轉身就朝雲弒天撲去。
  
  身體橫飛而後,雲弒天一口鮮血猛的噴出,染紅身下的碧草。
  
  稼軒墨炎力量沒多強,而那禁制才是罪魁禍首。
  
  該死的,好死不死現在發作……
  
  雲弒天捏了一把胸前的衣衫,砰的一聲摔在地上。
  
  高空上正擔心不已的婁星家族幾大長老,見此齊齊鬆了一口氣,立刻不在擔心他們少主。
  
  回轉身去對付面前的魔獸四王,這四個大傢伙可是厲害的很。
  
  而下方的稼軒墨炎,見此則是微微一愣。
  
  他那一掌純粹是保命的反射性攻擊。
  
  能夠把雲弒天擊飛出去?有沒搞錯?
  
  你怎麼樣?是不是那禁制發作了?
  
  而就在稼軒墨炎微愣的當口,小銀已經電閃而至,撲到了雲弒天的身邊。
  
  雲弒天皺著眉頭沒有說話,只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準備強制壓抑那飄渺祖師的禁制。
  
  小銀見此明白了,果然是那禁制發作了。
  
  當下,皺著小眉頭,起身就準備擋在雲弒天的身前。
  
  你一邊去,我來給你……
  
  「咦?」小銀代替雲弒天的話還沒說完,強制壓抑飄渺祖師力量的雲弒天突然輕輕的咦了一聲。
  
  胸口很疼,是稼軒墨炎一掌的後座力。
  
  卻不是飄渺祖師禁制的疼痛力量。
  
  勁力遊走很困難,但是稼軒墨炎剛才打那一掌的地方,卻隱隱約約鬥氣能夠靈活流動。
  
  就好似一潭死水的地方,一絲活水進入一般。
  
  力量不足以改天換地,但是卻讓人耳目為之一亮。
  
  雲弒天心思點轉,難道……
  
  當下抬頭看了對面的稼軒墨炎一眼,撐起身道:「不用,我來,我不叫停你們不准插手。」
  
  一邊說,一邊身形一閃就朝稼軒墨炎欺身而去。
  
  稼軒墨炎見此冷冷的一哼,
  
  剛才就能打飛你,現在我還怕你。
  
  當下,不退反進,朝著雲弒天就逼了上來。
  
  一個斜身錯位。
  
  雲弒天就如剛才一樣,明明起手了,卻莫名其妙軟了下來。
  
  稼軒墨炎一掌牢牢實實的應在雲弒天的肩頭。
  
  又是一口鮮血猛的噴出,濺落塵埃。
  
  雲弒天後退幾步站定,手捂著肩頭,面上冷酷如斯。
  
  而心,卻笑了。
  
  果然,稼軒墨炎打中的地方,那好像被震散了筋脈中,飄渺祖師的禁制力量也被震散了開去。
  
  他真蠢,飄渺,婁星,同出一脈。
  
  飄渺祖師的功法,婁星家族自然有破解之道。
  
  稼軒墨炎,現在可是婁星的絕對繼承人。
  
  風乍起,雲弒天銀髮飛揚,拂動四方。
  
  「哈哈,原來如此,你禁制的力量發作了。」而同一刻,稼軒墨炎突然也反映了過來。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早先他在雲弒天和落羽上婁星家族的時候,就看見了他們兩手腕上的禁制力量。
  
  現在,終於發作了。
  
  「哼,現在你還想跟我比,好,今日我就在這滅了你,光明正大的帶走落羽。」
  
  眼睛發亮,稼軒墨炎狂笑聲中,朝著雲弒天就劈頭蓋臉的攻了過去。
  
  現下,正是收拾雲弒天的好時候。
  
  飄渺禁制發作,看他還能怎麼橫。
  
  立時間,風雲倒轉。
  
  本強盛一時的雲弒天,幾乎完全是被稼軒墨炎壓著打,根本毫無還手的機會。
  
  而雲弒天居然死撐著一聲不吭,就那麼挨著。
  
  山巔之上形勢突變。
  
  婁星和望天涯的人,立時氣勢都不一樣了。
  
  「君王……」
  
  「君王……」
  
  無數焦急的聲音,在這一方迴盪。
  
  無數想搶過來的身形,卻被小銀狠狠的攔截了回去。
  
  回去,誰敢妄動,我先殺了誰。
  
  氣勢逼人,小紅得小銀眼色後,大發威風,。
  
  各做各事,誰敢亂動一下,就別怪它不客氣。
  
  一時間,鎮住所有望天涯的人,就是不讓他們靠近雲弒天和稼軒墨炎。
  
  怎麼回事?你不幫忙?
  
  同一刻,小紅也忍不住朝小銀道。
  
  他不要我幫忙,小銀聳肩。
  
  有這麼自己送上去要別人打的嗎?這雲弒天在想什麼?小銀狐疑。
  
  天輕雲淡,天空藍的猶如海洋。
  
  風過樹林,樹木沙沙作響。
  
  望天涯議政宮。
  
  「弒天對上稼軒墨炎?」議政宮中,落羽聽報一下沉了臉。
  
  交戰的地方離望天涯王宮不遠,要是這樣的情況下,她還察覺不到,那就完全不用活了。
  
  「稼軒墨炎好像知道我們是挑唆六宗決裂的幕後黑手了。」風無心皺著眉沉聲道。
  
  「啪。」落羽一聽一掌怕在身邊的案几上,唰的一聲立起。
  
  「為何沒有人給我報來?」落羽臉沉如冰。
  
  風無心見落羽怒了,當下低了頭,不敢言語。
  
  「君王,他……他說……」稟報人員話都不成聲。
  
  落羽聽是雲弒天不讓報她的,一腔怒火頓時越發旺盛,卻不好朝這些人發火。
  
  當下,死死的咬著牙,臉黑如鍋底。
  
  「君王現在很不好……那個……」
  
  「跟我走,路上說。」落羽沒讓情報人員說完,袖袍一揮起身快步就朝望天涯外衝去。
  
  風雲湧動,望天涯傾巢而出。
  
  而就在這個時候,從海神宗帶著大批人馬過來的海墨風,也快到望天涯王宮地界了。
  
  「少主,婁星少主跟雲弒天對上了手,兩方人馬就在前方交戰。」情報人員回信道。
  
  「對上了手?」海墨風摸了摸下顎。
  
  「為了什麼?」
  
  「不知道。」
  
  「雲弒天被打的很慘。」
  
  海墨風聽言皺了皺眉,帶著人馬過來如此迅速就對上了手,難道真跟他猜想的一樣。
  
  「加快速度,全速前去。」海墨風聲沉如冰。
  
  「是。」
  
  鸞鳳飛鵬雙翅展動,飛速前去。
  
  那絢麗的顏色,與碧藍的天空映襯,不見溫雅,只見冰冷殺氣。
  
  望天涯外山巔之上。
  
  「轟。」稼軒墨炎一掌狠狠的印在雲弒天背上。
  
  雲弒天血色飛空,濺落四方,身形更是被這一擊之力,給遠遠的轟了出去。
  
  而稼軒墨炎如影隨形,一點也不給雲弒天喘息的機會,飛躍而上,朝著雲弒天飛落的身形狠狠的擊了上去。
  
  天空中,一時間只見稼軒墨炎追著雲弒天打。
  
  而雲弒天居然是一絲抵抗都沒有,完全是敞開了讓稼軒墨炎打,看上去就好像完全讓稼軒墨炎一般,讓人莫名其妙。
  
  「轟。」又是一聲,雲弒天被狠狠的砸向地面。
  
  蹲在下方的小銀見此,伸爪子摀住了眼睛,好慘。
  
  不過這雲弒天搞什麼,這個時候還不要它插手,真的想死了不成?
  
  而就在小銀遮面的一瞬間。
  
  遠處一道身影電閃而來,快如游龍,幾如流星劃空而過,一個飛躍間一把撈住了砸向地面的雲弒天身形。
  
  「弒天,弒天。」橘紅耀眼,落羽一身橘紅緊緊抱住幾乎遍體鱗傷的雲弒天,一瞬間幾乎五內懼焚,怒氣衝天。
  
  雲弒天閉著眼,感覺到身邊是落羽的氣息。
  
  落羽來了。
  
  當下,微微抬了抬眼,看上去神色好慘,但是眉眼嘴角卻帶著隱藏的笑意道:「我沒事,放我下來,護住周圍。」
  
  簡單的幾個字後,雲弒天來不及解釋更多。
  
  直接從落羽手中滑落下地,雙手結一個法訣,開始調息。
  
  身體受傷很重,全是被稼軒墨炎打的。
  
  不過不要緊,沒傷到要害。
  
  但是,那內府中飄渺祖師的禁制,卻在這稼軒墨炎掌掌要命的攻擊中,被完全震散了開來。
  
  此時,正是他借力一舉擊破的好時機。
  
  時機稍縱即逝,雲弒天來不及跟落羽解釋,就進入了入定修煉。
  
  而落羽只看著雲弒天一身是傷,
  
  幾乎連話都說不全,就開始調息,那得有多重的傷,才會是這樣。
  
  卻沒看著雲弒天眼角的笑。
  
  當下,那一腔無名火轟的燎原。
  
  「小銀,你們是死的?」怒火沖天,落羽唰的轉頭看著一直閒著的小銀,那冰冷的口氣,殺氣氤氳。
  
  小銀頓時好不憋屈。
  
  「給我看護好弒天,在出問題,我紅燒了你。」不等小銀解釋,落羽直接一話扔出。
  
  然後,看著不看小銀,眉眼一厲直接對上了前方的稼軒墨炎。
  
  手中五指一扣,銀紅絲線飛躍而出,開始在落羽的身邊流轉。
  
  「稼軒墨炎,欺上我望天涯來了,好,今天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冷怒的話從牙縫中蹦出來,落羽騰空一躍,手中銀紅金絲朝著稼軒墨炎就攻了過去。
  
  殺氣騰騰,沒留絲毫情面。
  
  同一刻,身後跟上來的風無心見此場面,立時也是滿腔怒火爆發。
  
  「敢欺我望天涯,跟他們拼了。」
  
  手一揮,風無心身後帶領的望天涯高手,狂吼著就朝稼軒墨炎帶來的人衝了上去。
  
  真當他望天涯好欺負。
  
  敢傷他們君王,今天他們跟婁星拼了。
  
  風聲湧動,望天涯精兵強將整個圍了這一方,蜂擁的朝被圍的婁星家族人攻了過去。
  
  銀紅飛動,本有利於稼軒墨炎的形勢,立刻斗轉,又偏移到了望天涯這方。
  
  「嗖。」急飛而旋,銀紅金絲在天空中布下層層線路,籠罩稼軒墨炎身前八方。
  
  落羽是真怒了,招招都是殺手。
  
  「轟。」一聲激烈碰撞,落羽手中金絲一抖,直接劃破稼軒墨炎的胸膛,綻出絲絲血色。
  
  「就憑你這本事,也敢是弒天的對手。」一個旋轉飛身,落羽一聲冷喝下,銀紅金絲劈頭蓋臉就朝稼軒墨炎攻去。
  
  稼軒墨炎不予與落羽爭鬥,也不回手,頓時只剩下逃命的份。
  
  雲弒天是禁制發作了,否則他那裡是雲弒天的對手。
  
  下面看著的小紅,不屑的癟了癟嘴。
  
  「禁制?」滿腔怒火的落羽一聽,猛的一震,緊接著唰的轉頭看向下面的雲弒天。
  
  傷痕斑斑,血跡遍身。
  
  禁制發作?他……他……
  
  難怪這一段時間她身體都沒有絲毫的不妥,原來……
  
  心中瞬間五味雜陳,無數情感翻湧,她的雲弒天啊……
  
  心傷離合,心感雲弒天不動聲色的付出外,那一腔怒火更加燎原。
  
  「稼軒墨炎,今日我要你來得去不得。」
  
  銀紅金絲湧動,落羽手舞間十幾道身影在天空中層疊而出。
  
  一人影一金絲,十幾條人影,十幾條金絲。
  
  層層波動,絲絲簾卷。
  
  剎那之間,這一方天地全部都是落羽的身影,天空中布下的銀紅金線,就如蜘蛛網一般橫霸一方。
  
  而稼軒墨炎就好似那蜘蛛網中網住的昆蟲,正在無力掙扎。
  
  「他有什麼好,你一心只向著他?」稼軒墨炎看著怒紅了眼,正要殺了他的落羽,咬緊了牙。
  
  「當年是我錯,我以貌取人,可我到底沒害你,而你們卻害的我家破人亡,有國歸不得。
  
  現在你為了他還要來殺我,我就這麼對不起你?」
  
  稼軒墨炎也怒了,邊躲邊朝落羽吼道。
  
  落羽聽言怒哼一聲:「你得罪我沒關係,當年的事你要我賠禮道歉怎麼補償你都行。
  
  但是,你就不能動他,動了他就是動了我的命。
  
  你要殺他,那就先從我屍體上踏過去。」
  
  當年,非羽國王確實對她爹娘不是很壞。
  
  她一怒之下毀了非羽王宮,非羽國王失蹤,稼軒墨炎遠離,是她衝動了,要回報什麼的,她認。
  
  但是,你稼軒墨炎錯不該對雲弒天如此,想殺他,那就只能是敵非友。
  
  「就他那孬種樣……」稼軒墨炎聽言橫了眼,唰的一指指向下方的雲弒天。
  
  被他打成那樣,這樣的男人要著……咦。
  
  憤怒當中,稼軒墨炎眼角掃到下方的雲弒天,一話還沒說完,就輕輕的疑惑起來。
  
  下方,此時那本來遍體鱗傷的雲弒天,身上籠罩著一層墨色的鬥氣光芒,整個把他包圍在了裡面。
  
  那鬥氣光華流轉,吞吐的氣勢中,隱隱約約夾雜著逼人的銳利和威懾。
  
  這不應該是一個身受重傷,禁制發作的人能夠運用的鬥氣啊?
  
  稼軒墨炎有一剎那的驚訝。
  
  「那是弒天禁制發作,否則十個你也不是他對手。」落羽雙眼血紅,手中銀紅金絲劈臉就朝稼軒墨炎揮去。
  
  同時滿臉沉怒的低喝道:「我告訴你,挑撥六宗決裂那是我的主意。
  
  是你們六宗欺人太甚,我望天涯就是要分一杯羹這天下,你想怎麼樣?
  
  我今天就告訴你了,這天下我要分,你們六宗我要毀,怎麼著,來殺我啊。」落羽完全怒了。
  
  「你……」稼軒墨炎沒想到落羽如此豪爽的擔下來,一時間氣的幾乎頭髮都要豎起來。
  
  「哼。」落羽不在跟稼軒墨炎廢話,手中速度加快,似要把雲弒天身上所有的傷,從稼軒墨炎身上找回來。
  
  一時間,半空中光影流動,稼軒墨炎幾乎是被落羽壓著打。
  
  風起雲湧,四方浮動。
  
  「這是幹什麼?挺熱鬧的。」就在這當口,遠處天邊一群鸞鳳飛鵬飛至,為首的海墨風居高臨下的淡淡出聲。
  
  落羽聽聲微一仰頭。
  
  見居然來的是海墨風,而海墨風身後跟著一大群人,顯然是海神宗的大批高手。
  
  落羽當下不由眉頭一皺。
  
  手掌朝後,立刻就朝身後行徑的風無心做了個手勢。
  
  海墨風帶著這麼多人氣勢洶洶而來,來者不善。
  
  風無心一看這情況,也知不好,頓時一連串的手勢就布了下去。
  
  無數的渠道,立刻把命令傳遞開來,望天涯所有人等都開始戒備起來。
  
  「海少主這時候跑我們這裡幹什麼?」
  
  落羽站定在半空中,沒有笑,臉上慍怒依舊。
  
  海墨風臨空踏步緩緩下來,看了眼落羽沒有回答,而是走至稼軒墨炎的身邊。
  
  淡淡的看了狼狽的稼軒墨炎一眼後,緩緩的道:「墨炎兄萬里迢迢這個時候跑來望天涯,必是有熱鬧,我也是跟著來看熱鬧的。」
  
  說罷,看著稼軒墨炎,淡淡的揚了揚眉道:「墨炎兄,這熱鬧如何?也點撥我看看,好讓我也插一手。」
  
  海墨風這話一出,落羽瞬間就明白了。
  
  海墨風還不知道,但是稼軒墨炎如此突兀的前來,他必定是猜測到什麼了,所有帶了這麼多人來。
  
  稼軒墨炎也不傻,一瞬間也明白過來。
  
  當下扭頭看了一眼落羽,眉頭微皺,第一時間沒有開口。
  
  「墨炎兄?」海墨風見此再度開口,語氣中滿含詢問和壓迫。
  
  稼軒墨炎心中飛速的轉動。
  
  要是他說了為什麼,那今日海墨風如此大規模前來,在合上他婁星的人,望天涯,君落羽,危以。
  
  同一刻,落羽背對海墨風,飛速的朝風無心在打了幾個手勢。
  
  今日之事,看來不能善了了。
  
  既然不能善了,那麼就任何保留都不必要。
  
  今日她望天涯全面拼上了,定要海神宗和婁星,來得去不得。
  
  一時間,所有人都沒有說話,只看著為首的三個人。
  
  四方天下有一瞬間的寂靜。
  
  那空氣頃刻間都好似凝固了一般,壓迫的幾乎讓人窒息。
  
  婁星和海神宗的人與望天涯的人就好似楚河漢界一般,涇渭分明。
  
  而這涇渭分明下,只需要一開口,今日就是不死不休。
  
  氣勢,逼人的壓迫。
  
  而就在這壓迫中,那坐在山巔的雲弒天,身上墨色的鬥氣越發的濃烈了,就如一道黑色的墨龍在他身邊飛舞。
  
  盤旋呼嘯,隱隱約約,有沖天之勢。
  
  ...
  
  有朋友說暗線太多,所有的暗線都是為結局做的準備,現在我開始進行收尾工程了
  


198幕後黑手
  
  秋風飛揚,藍天高廣之下,一片殺氣。
  
  「墨炎兄。」海墨風矗立在稼軒墨炎的面前,那口氣冷冷淡淡,但是已經任何人都能夠聽出裡面壓抑的冷酷。
  
  稼軒墨炎看看落羽,在看了眼下方一團黑色鬥氣包裹的雲弒天,半響咳嗽的一下。
  
  終於開口道:「沒什麼,我就是來找她的,想帶她走。」
  
  邊說邊朝落羽的方向揚了一下下顎。
  
  海墨風顯然沒有想到稼軒墨炎是因為這個,不由眉頭一皺「嗯?」
  
  想帶落羽走,什麼意思?
  
  稼軒墨炎見海墨風不明白,當下深深的咬了一下牙後,沉聲道:「她身上的禁制發作了,我來帶人。」此話一出,此方群雄皆默。
  
  只剩山巔上呼呼刮過的勁風,飛舞。
  
  與稼軒墨炎正對面,正黑著臉準備稼軒墨炎一開口,就直接開始總攻的落羽。
  
  顯然更加沒有想到稼軒墨炎會這樣說,會替她掩護。
  
  一時間,萬分詫異的看了稼軒墨炎一眼。
  
  暗中卻急打手勢,讓身後的風無心暫時稍安勿躁。
  
  能不硬拚就絕不此時硬拚。
  
  風無心也是機靈人,立刻快速的傳達了下去。
  
  半空中,海墨風聽稼軒墨炎這樣說。
  
  抬頭深深的看了一眼面有不甘,強制壓抑著憤怒的稼軒墨炎。
  
  在轉頭,看看對面也是冷著一張臉,顯然也正在發怒狀態中的落羽。
  
  在看看山巔上,顯然是受了重傷,正在療傷的雲弒天。
  
  半響後,海墨風轉頭,看著天空中與魔獸四王對峙的婁星家族幾大長老,面露詢問。
  
  而這一次來稼軒墨炎來的極為倉促,根本就沒跟這些長老們講為什麼。
  
  此時,幾大長老見海墨風看過來,齊齊無言。
  
  他們也不知道為什麼來,反正少主怎麼命令就怎麼幹。
  
  區區一個望天涯而已,不值得他們有什麼顧慮。
  
  眼中蘊藏著一絲狐疑,半響後海墨風淡淡道
    
  「原來是因為這樣。」
  
  「那你還想怎麼樣?」落羽火氣極沖的開口:「想幫他就直接來,我望天涯就算不是你們兩宗的對手,我們也不怕。」
  
  稼軒墨炎既然為落羽打了掩護。
  
  落羽這話意思就模稜兩可了,怎麼聽都行。
  
  「我要帶你走是為你好,你跟他遲早是死。」稼軒墨炎也怒。
  
  「我不稀罕。」落羽柳眉一豎,橫著眼看著稼軒墨炎。
  
  把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感覺,越發坐實。
  
  一旁的海墨風看了怒火沖天的兩人一眼,手指頭一勾,朝著遠處的小銀就道:「過來。」
  
  小銀本蘊勢待發,抵抗兩宗。
  
  此時見事情急轉直下,居然成了這個份兒。
  
  當下,小爪子瞥了瞥,雖然萬分不情願,卻也還是朝海墨風躍去。
  
  這可是它名義上的丈夫呢。
  
  「怎麼回事?」海墨風提著小銀淡淡出聲:「敢說謊,你知道後果。」
  
  小銀知道海墨風厲害,不過今日這事用不著說謊。
  
  當下,比手畫腳的就把一切衝突的來源經過結果,給海墨風說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只是減少了稼軒墨炎知道望天涯是六宗決裂幕後黑手這一幕。
  
  這不算說謊,頂多算隱瞞而已。
  
  海墨風聽小銀如此說,又看目前的場面。
  
  落羽,雲弒天,風無心等人都在這裡,小銀小紅也在這裡,望天涯的人都是齊的。
  
  那自然就不可能旁生枝節,看來是自己多疑了。
  
  當下就有幾分信了。
  
  感情這個敏感時候,稼軒墨炎突然氣勢洶洶的殺來,是沒有對落羽忘情,要趁雲弒天禁制發作的時候搶人呢。
  
  難怪看下方雲弒天正在療傷,而落羽如此怒火沖天,望天涯全民憤然。
  
  這個稼軒墨炎簡直是……
  
  海墨風搖了搖頭,一身殺氣騰騰的冷殺,卻是緩緩的淡了下來。
  
  稼軒墨炎是為私事而來,雖然不妥,但是他管不著。
    
  只要,不是和他想的一樣,望天涯跟他們六宗有什麼瓜葛,那就好。
  
  否則,今日,他的人一定要把這望天涯夷為平地。
  
  「好了,你們也別吵了,墨炎兄你要真心疼,就收了那天星霧花不就結了。」既然無關六宗,海墨風就息了氣,開口。
  
  落羽和雲弒天著了飄渺祖師的禁制,這一點他是最清楚的。
  
  因此,這到是事實。
  
  「不,我絕不救他。」稼軒墨炎聞聲狠狠的瞪了下方的雲弒天一眼。
  
  他沒親手殺了他,就算對不起自己了。
  
  還要救他,休想。
  
  海墨風見此沒話說了,雲弒天和稼軒墨炎之間的仇恨,那可是天下皆知的。
  
  難怪這個時候衝了來。
  
  看來一是不忍落羽死,二是趁情敵病,要情敵命。
  
  這個稼軒墨炎,事關君落羽,還是免不了衝動。
  
  在這地界上殺了雲弒天,君落羽會跟他走才怪,海墨風搖頭。
  
  「你在不跟我走,你馬上就會沒命了。」稼軒墨炎橫眼瞪著落羽,那眼中有太多的複雜。
  
  落羽看了眼稼軒墨炎,看著稼軒墨炎眼中的不甘,無奈,擔心,總總情緒混雜。
  
  那磅礡的怒火,緩緩的暗淡了下去。
  
  稼軒墨炎不壞,她一直知道。
  
  今日這麼大的事情,他居然還是為她隱藏了,就因為怕海墨風動手她望天涯抵擋不了。
  
  這份情意,委實是重。
  
  只是,今生他們已經錯過,就在不可能從頭再來了。
  
  當下,深吸一口氣,沉聲道:「今日你如此對弒天,我也不跟你計較了,就當弒天把以前欠你的還給你。我們之間今生沒有可能,我這輩子生死都跟著弒天。你願意,就收下天星霧花。不願意,我也不強求,反正……「
  
  「喀嚓……」飄揚在空中的落羽的話還沒說完,下方山巔上突然傳來喀嚓一聲大響。
  
  三方對峙的人本就一片沉寂,
    
  此時聽有異聲發出,不由齊齊朝發聲之處看去。
  
  只見那山巔之上,黑色鬥氣繚繞籠罩著的雲弒天,緩緩的飛起來。
  
  墨龍環繞在雲弒天的身上,飛速的遊走。
  
  而伴隨著這喀嚓聲音的發出。
  
  眾人可以清晰的看見,那盤踞在雲弒天身上的墨龍,猶如實質一般龜裂開來。
  
  如玻璃一般碎裂成片,墜落而下,消失在空氣之中。
  
  然而,一條墨龍消失,緊接著雲弒天身周又會出現第二條墨龍。
  
  快速的遊走中,第二條墨龍緊接著又破碎,消彌。
  
  然後,第三條……
  
  如此,不斷的重複罔替,生生不息。
  
  「這……」落羽一下詫異了,眼睛轉也不轉的看向雲弒天。
  
  她看不出來這是怎麼回事,但是她感覺得到,雲弒天的力量在不斷的破繭重生。
  
  「打那麼重,居然還不死。」稼軒墨炎同樣也感覺到了,頓時深深的沉下了臉。
  
  一旁的海墨風深深的看了雲弒天的異樣幾眼過後。
  
  轉過頭看著稼軒墨炎道:「你打的?」
  
  聽口氣,這傷就是稼軒墨炎打的,否則望天涯不會如此怒火沖天,不過,他需要在確定。
  
  「嗯。」稼軒墨炎點了點頭,冷著臉瞪著雲弒天。
  
  要不是現在落羽在這,海墨風又在這,他肯定衝過去,狠狠的打。
  
  「飄渺,婁星……」海墨風聽言突然似笑非笑的笑了一下,緩緩出聲:「你的臨敵經驗沒有他豐富。這一次,又讓他撿到便宜了。」
  
  「什麼意思?」稼軒墨炎一怔。
  
  同一刻,落羽也回過頭來看著海墨風。
  
  海墨風懷裡的小銀,更是詫異的抬頭直瞪海墨風。
  
  海墨風沒看倆人而是看著雲弒天,緩緩的笑了笑道:「飄渺婁星原是一家,飄渺要至於死地的人,遇上婁星的殺手鑭。呵呵……真正是聰明絕頂又敢賭的人。」
  
  海墨風看著雲弒天笑起,話沒說完,
    
  但是那意思,落羽和稼軒墨炎都明白了。
  
  頃刻間,稼軒墨炎的臉一下就黑了。
  
  而落羽則是眼瞬間就亮了起來。
  
  負負得正,以毒攻毒,海墨風就是這意思。
  
  那雲弒天,這是……
  
  風過樹梢,山巔秋日金陽閃爍,滿天紅火。
  
  九九八十一條墨龍破繭重生後,山巔上墨色的鬥氣整個飛揚起來,就如那冬日的霧,瞬間籠罩四野。
  
  整個天地,這一方全進入黑暗。
  
  「又長進了。」海墨風見此挑了挑眉,難得的覺得好笑。
  
  這個稼軒墨炎想滅對方沒滅掉,反而更加助長了他的力量,好笑。
  
  而聽著他的話的稼軒墨炎,那臉則黑的不能在黑了。
  
  墨色鬥氣輕舞飛揚,須臾之間重新凝聚,化作一璀璨的墨色蓮花,把雲弒天包裹在了裡面。
  
  花開燦爛,無聲無息。
  
  眾目睽睽下,那龐大的墨色蓮花開始一瓣一瓣的盛開。
  
  沒有任何氣息的外露,那氣息的控制,已經達到了隨心所欲的境界。
  
  而伴隨著墨色蓮花的盛開,落羽清楚的感覺到,花開一瓣,手腕上那飄渺祖師的禁制,就碰的一聲散開些許。
  
  眉眼中全是驚喜,落羽抬高手腕。
  
  看著那深色的禁制痕跡,伴隨著花開,一點一點的從她手腕上消失。
  
  落羽整個人幾乎狂喜的想要直接衝上前去,一把抱住蓮花中的雲弒天。
  
  破了,雲弒天破了飄渺祖師的禁制了。
  
  而一旁稼軒墨炎見此,那臉色幾乎比那墨蓮都還要黑了。
  
  媽的,早知道就不用婁星最正宗的功法攻擊了。
  
  居然叫這雲弒天勘破其中秘密,以毒攻毒破了飄渺祖師的禁制。
  
  簡直氣死人了,他媽的。
  
  秋風飛揚,墨蓮花開。
  
  最後一瓣蓮花盛開,只見那花心中雲弒天一襲銀髮隨風飛舞,映襯著璀璨的陽光,就如那大海的凌波,華澤四方。
  
  俊美而冷酷,冰冷而浩大。
    
  此時的雲弒天一身英武,那裡還有剛才的一絲半點狼狽。
  
  那身上一點傷痕都沒有,完美的不能在完美。
  
  緩緩的低下頭,雲弒天看著凝望著他的落羽,眼中閃過一絲狂妄的笑意,手一伸朝著落羽一招。
  
  「砰。」一聲清脆的響聲響起。
  
  落羽手腕上那最後一絲飄渺祖師的禁制,完全破開了。
  
  落羽見此,一顆心早已興奮和激動的無法控制,身法一展就朝雲弒天衝了過去。
  
  雲弒天見此伸開手,穩穩的接住撲上來的落羽,笑了。
  
  天大地大,唯我兩人。
  
  墨風狂湧,雲弒天雖未做任何姿態,但是那周圍風起的鬥氣,凜冽的早非剛才所能比。
  
  不寒而殺氣逼人。
  
  不怒而威震八方。
  
  又長進了一個台階。
  
  好耶,好耶。
  
  窩在海墨風懷裡的小銀,見此興奮了,嚎叫著手舞足蹈的跳了起來。
  
  哈哈,破了,破禁制了,哈哈……
  
  遠處的小紅則控制不住的狂笑起來,居然破了。
  
  「君王……」
  
  剛剛看著被打的幾乎半死的君王,此時好似破繭重生,所有的望天涯兵馬們頓時狂喜了。
  
  那興奮的叫聲,伴隨著秋風遠遠的傳出,驚動四方。
  
  「哼。」就在這驚動中,稼軒墨炎狠狠的扔下一個哼字,一摔袖袍,轉身就走。
  
  海墨風見此也不攔,只搖搖頭。
  
  為別人做嫁衣裳,是他他也走。
  
  「貴客遠至我望天涯,今又逢我望天涯大喜,何不飲杯水酒在走。」而就在稼軒墨炎轉身就走的當口。
  
  天空中墨影一劃,雲弒天帶著落羽已經站在了稼軒墨炎的面前。
  
  沒有出手敵對,居然是開口留人。
  
  稼軒墨炎聞言頓時臉色一沉,瞪著眼前的雲弒天。
  
  「墨炎,誠心相邀。」落羽此時滿臉笑意。
  
  現在她很高興,而稼軒墨炎又幫了她大忙,餘情於理,奉如上賓也無不可,況且還是雲弒天開的口。
    
  稼軒墨炎看著落羽的笑顏,冷著臉站在當地,卻沒有在走。
  
  也好,他還有事情要跟落羽說。
  
  這六宗決裂,望天涯渾水摸魚,.不能就這麼算了。
  
  「海少主,請。」雲弒天見此也不多言,轉頭朝海墨風道。
  
  海墨風萬里迢迢而來,本是殺氣騰騰而來的。
  
  此時,既然不是那樣,那也就借此找個台階下。
  
  當下,淡淡的點了點頭,很乾脆的道:「好。」
  
  跑這麼遠,趕的這麼急,就算現在局勢緊張,休息一晚上也不會有多大影響。
  
  雲弒天見此一揮手,不怒自威:「貴客光臨,設宴。」
  
  「是。」下方的風無心等人,眼看一場血戰化為無形,眾人無不高興,此時齊齊高聲應道。
  
  「請。」雲弒天當先而動,與落羽引路而上。
  
  秋色蜂擁,碧藍的草地在秋風中,妖嬈。
  
  望天涯大宴,宴請婁星和海神宗兩宗高手,那聲勢幾乎可以比擬當日落羽壽辰了。
  
  酒水流水一般的上,歌舞醞動四方。
  
  箏竹妖嬈,氣派萬千。
  
  「你今日到是撿了個便宜。」酒宴上,海墨風笑看著雲弒天。
  
  雲弒天聽言也難得的笑了笑:「運氣。」
  
  一旁的稼軒墨炎聽言,氣的鼻子都歪了。
  
  落羽見此笑著走上前,端端正正的朝著稼軒墨炎一拜:「多謝了。」
  
  禮儀甚重,謝意拳拳。
  
  稼軒墨炎知道落羽是謝他助雲弒天破去禁制,更多的是謝他沒說給海墨風知曉六宗之事。
  
  當下,冷冷的哼了一聲:「別謝的太早。」
  
  落羽知道稼軒墨炎的意思,此時也不說破,只微微笑著,對飲。
  
  「不管是運氣還是心機,該你的就是你的,切忌別把手展的太長,佛仙一水我不會動,都給你。不過,可不要犯著我這邊,否則別怪我不留情面。」
  
  舉著杯子,海墨風很直接的看著雲弒天道。
    
  雲弒天聽言嘴角微微的勾了一勾,朝海墨風舉了舉杯:「該我的就是我的,說的不錯。」
  
  「你放心,要是你什麼時候落在外面手裡,我們絕對網開一面。」雲弒天話音落下,落羽在一旁笑瞇瞇的接了一句。
  
  沒頭沒腦的話,聽上去就好似在打趣。
  
  海墨風聽言笑笑,沒往心裡去。
  
  而稼軒墨炎卻懂落羽的意思,當下臉色又黑了許多,狠狠的瞪著落羽。
  
  落羽則巧笑嫣然的朝稼軒墨炎舉了舉杯。
  
  「難得來我望天涯,今日就當歸家,隨意。」雲弒天舉著杯子,朝著海神宗和婁星家族眾人高聲道。
  
  兩宗人見雲弒天和他們兩個少主交情都好,本看不上眼的也都給了分面子,笑著應了。
  
  一時間,望天涯上歡歌笑語,經久不衰。
  
  在夜色中,遠遠的傳了出去,連綿星空。
  
  而在這歡歌中,風無心卻在望天涯後崖朝吞雲貔貅萬分謹慎的道:「此信務必今夜送到東天王手裡,快。」
  
  東天王此時正在迦葉塔和雙葉城交界的地界上。
  
  離望天涯不遠可也絕對不近。
  
  吞雲貔貅見風無心說的慎重,當下直接接過信,身形一閃,就沒入土裡,遠遠的遁去。
  
  風無心看著吞雲貔貅遠遠而去,方緩緩的轉頭看了眼遠處的歌舞亭台,臉上一閃而過犀利的笑。
  
  東天王,你可動作快點,不由白白浪費了如此好時候。
  
  當下,快步朝王宮正殿而去。
  
  夜色非迷,星光璀璨。
  
  難得心情極好與海墨風暢飲的雲弒天,在夜色歌舞中,看著遠遠而來的風無心,臉未變色,眼,卻深了。
  
  風乍起,秋日的風爽利之極。
  
  夜色無盡,連忙萬千。
  
  雙葉城王宮。
  
  「什麼,海墨風和稼軒墨炎帶著一批高手去了望天涯?」雙葉城城主聽著下方人的傳話,猛的坐正了身體。
  
  「是的,才接到的消息。」
    
  下方情報人員飛速回道。
  
  「消息可不可靠。」正在雙葉城的迦葉塔宗主沉聲問道。
  
  該清白人員沉吟了一瞬間,快速道:「消息來的很詭異,不是從我方人馬手中收到的。」
  
  「嗯?」迦葉塔宗主和雙葉城城主,聽言不由對視了一眼,齊齊皺了皺眉。
  
  「消息來源不可靠,謹防有詐。」雙葉城城主聲音很沉。
  
  「但是,若是真的,那就錯失良機了。」迦葉塔宗主眉頭緊緊的皺起。
  
  屋內,有一瞬間的沉靜。
  
  「博一把,若是有誤我們立刻退回,若不是虛假消息,那麼……」就在這沉靜中,殿門口突然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來。
  
  冰聖宮宮主一身白袍,快速踏步進來。
  
  「對,這個時候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迦葉塔宗主唰的一聲站了起來。
  
  三位宗主見此齊齊對視一眼,目光中都是無比的凌厲。
  
  「來人,快速準備……」
  
  風乍起,氣息如寒如刀。
  
  急飛天下,掠奪秋的陰柔。
  
  翌日,陽光爍金,秋色飛揚。
  
  「何必匆匆而走,難得來一次,在多留幾日。」望天涯前,落羽一臉微笑的看著海墨風。
  
  海墨風敲了敲手中小銀的腦袋,提起它朝落羽扔去,一邊淡淡的道:「等吞了那兩宗,有的是時間。」
  
  一邊說,一邊朝已經準備好離開的海神宗眾人走去。
  
  「墨炎兄,你不走?」一邊往前行,海墨風一邊朝面色不愉,站在原地還沒動的稼軒墨炎道。
  
  難不成他還想留這裡,把人綁走?
  
  稼軒墨炎見海墨風朝他說話,咬了咬牙點頭道:「怎麼不走。」一邊朝婁星的人揮了揮手。
  
  然後轉頭狠狠的瞪了雲弒天和落羽一眼。
  
  那目光清楚的朝兩人示意道,你們給我等著,我馬上就回來,別以為我這關就那麼好過。
  
  等他把海墨風支走了,在找個借口回來。
  
  想禍害他婁星家族,沒那麼簡單。
    
  雲弒天和落羽看著稼軒墨炎的狠瞪,兩人一淡漠一微笑,居然都不動聲色。
  
  稼軒墨炎見此冷冷的哼了一聲,轉身就朝海墨風跟了上去。
  
  秋風簾卷,雲弒天看了一眼兩人的背影,嘴角微勾。
  
  「砰……砰……」
  
  而就在海墨風和稼軒墨炎準備起身的一瞬間,遠處天空一道接一道的閃電煙火,劃破虛空,快速的傳遞過來。
  
  其間距離隔的甚遠,卻傳遞的相當的快。
  
  正要上鸞鳳飛鵬的海墨風和稼軒墨炎一見下,兩人的神色瞬間就變了。
  
  「下三宗傾巢而出偷襲海神宗。」稼軒墨炎驚喝出聲。
  
  由於婁星家族駐地偏遠,因此他們上三宗商議的中心基本都在海神宗,陵南剩餘的勢力,婁星的勢力都在那處,現在……
  
  現在他們兩宗高手都在這裡,而下三宗偷襲……
  
  「快,回程。」海墨風瞬間臉沉如冰,一聲令下,急衝而出。
  
  「走,快,快。」稼軒墨炎此時也顧不上落羽了,身形疾飛而出,大吼出聲。
  
  立時間,兩宗停留在這裡的人和鸞鳳飛鵬,鋪天蓋地而起,呼啦啦朝著海神宗的方向就急飛而去。
  
  頃刻間,走了個乾乾淨淨。
  
  「下三宗怎麼湊這麼巧,這個時候偷襲海神宗?」落羽詫異的揚了揚眉,看著瞬息間就遠去的海墨風和稼軒墨炎。
  
  「想不想去看場好戲?」雲弒天則冷酷的笑了。
  
  落羽一見雲弒天的笑容,心中電轉,立時就有點明白了。
  
  「你做的?」落羽對上雲弒天的眼。
  
  雲弒天沉眉冷酷的一笑:「稼軒墨炎已經知道了,此事絕不能善了,既然如此,那就讓這暴動來的更猛烈些吧。」
  
  四宗血拼,這才是最重的一擊。
  
  「走,跟我去看熱鬧。」
  
  一揮手,雲弒天拉著落羽的手,身後喜歡熱鬧的小銀和小紅,立刻跳上,金鸞鳳展翅而出。
  
  風起天下,暴風雨真正來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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