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完整版本: 一世風流 -【特工皇妃:皇上我要廢了你】《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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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konnika 發表於 2012-7-3 09:34 PM

第59章:殺上門去(下)
  
  頓時,兩方齊齊色變,連忙收招。
  
  而落羽一步站定在幾人身後,手下不停。
  
  抓起那隱族的幾個下屬,猶如投擲鉛球一般,朝著那撞上一團的隱族此方家主扔去。
  
  立時,嚎叫聲聲,一片混亂。
  
  沒有施展隱族身法的隱族此方族人,哪裡是落羽的對手。
  
  瞬間,幾人就被落羽全扔向了他們的頭領。
  
  緊接著,落羽快速衝至密室門前,猛的回身,再來一個狂風掃落葉。
  
  百年功力猛的擊出。
  
  立時,那本混亂的糾葛,更加滾做一團。
  
  落羽見此,立刻扯開密室門,砰的一聲關上,然後落鎖,走人。
  
  密室外,是一條長長的通道。
  
  而通道不遠處,立著兩排嚴陣以待的皇家侍衛。
  
  「咦,你……」
  
  「國王陛下讓我去晨星宮。」落羽朝領頭的侍衛頷首,悠然自若的走開。
  
  那侍衛首領見此,眉頭高高的挑起,眼中閃過一絲狐疑。
  
  卻又震於落羽的落落大方,和密室的沒有動靜,有點猜測不透。
  
  眼睜睜看著落羽步入拐角,消失在他們的視線前。
  
  還沒有思索出個所以然來。
  
  「頭,我怎麼沒聽說王宮中有什麼晨星宮?」就在這沉默中,一侍衛突然伸手摸了摸腦袋,壓低了聲音道。
  
  國王吩咐過不准喧嘩。
  
  那侍衛首領一聽,狐疑的臉色頓時大變。
  
  「快追,她是逃犯,快追。」
  
  尖利的哨音立刻劃破了濃濃夜色的沉寂,驚破漆黑的蒼穹。
  
  而悠然自若步入拐角的落羽,早就抬腳就跑。
  
  此時,聽著身後傳來的尖利哨音,和那一聲沉悶之極的破門之聲,眉頭輕揚,腳下的速度越發快了。
  
  夜色飛揚,尖利的哨音在楓林王宮中飄蕩。
  
  殺機四伏,暗影重重。
  
  「快,封鎖東南西北四皇門……」
  
  「開啟四小禁宮陣法……」
  
  「禁衛軍出動,全力搜捕……」
    
  剎那之間,楓林王宮內高手傾巢而出,朝著落羽逃離的路線就狂追了下去。
  
  落羽速度奇快,在楓林王宮中左轉右晃,越過一叢叢的侍衛,一絲聲息都沒有留下。
  
  想追蹤她,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落羽藉著夜色的暗淡,沿著一條直線直闖而出。
  
  她沒來過楓林王宮,不知道皇城城門在那裡。
  
  不過沿著一條直線,遇山過山,遇水過水,遇房子上頂,怎麼也要走出這楓林王宮。
  
  夜色陰暗,楓林王宮燈火輝煌。
  
  隱族此方家主和密地大長老狂怒的聲音,在夜空中遠遠傳來,暴怒異常。
  
  楓林國王被一擊擊殺,這話傳出去……
  
  楓林的絕對恥辱啊。
  
  落羽聽著密地大長老的暴怒聲,嘴角微微的勾勒出一絲冷笑。
  
  哼,敢害她的家人,就拿命來還。
  
  嘴角冷笑微起,還未興盡,落羽突然一步頓住。
  
  眼前,景色變幻,絲絲黑漆漆的霧氣籠罩在她前進的路上,朦朦朧朧的,讓人什麼都看不見。
  
  落羽頓時微微皺眉,停步快速掃了一眼四周。
  
  四周頃刻間全部都是霧氣,這……
  
  這是落入陣勢中了。
  
  楓林以陣勢聞名三國,這下完了。
  
  落羽自討什麼都會,悟性更是一等一的。
  
  但是,她就對古陣法沒什麼研究。
  
  因為師門中對五行八卦,伏羲四相都沒幾個會的,她就更加學的得糟糕。
  
  看著周圍的霧氣越來越濃,落羽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快,在這裡……」
  
  「快,逃犯在這個方向……」
  
  落羽這一停步,立刻就有侍衛發現了異常,一聲接一聲的狂吼了起來。
  
  立時,散佈在楓林王宮四周追尋落羽蹤跡的藍尊高手們,如飛的就朝落羽此處狂奔而來。
  
  「絕對不能放過她,就地格殺勿論,格殺勿論。」密地大長老,暴怒的聲音在夜空中飛揚。
  
  由遠及近。
    
  藍光耀眼,楓林四大藍尊高手,從四面八方圍繞而來。
  
  同一刻,隱族此方家主和密地的大長老,也如飛一般朝此方衝了過來。
  
  六大藍尊高手圍剿落羽一人。
  
  落羽站在滿是濃霧,什麼都看不清楚的陣法裡,皺著眉,感覺到身周越來越近的藍尊氣息。
  
  六個藍尊高手。
  
  包圍圈快速的縮小。
  
  濃霧中,落羽清楚的感覺到,六個藍尊高手已經近在咫尺。
  
  她甚至可以感覺到隱族此方家主的慍怒。
  
  和密地大長老的絕對殺氣。
  
  眉頭緊皺,落羽緩緩的伸手摸上了腰間的軟劍。
  
  看來,今日只有硬拚了。
  
  心頭這一念頭剛閃過,背後陡然風聲微動,好似一陣風拂過。
  
  落羽沒來由的感覺寒毛一豎。
  
  沒感覺到任何的氣息,但是……有人。
  
  落羽雙眼瞬間瞪大,這麼近她居然什麼氣息都感覺不道,當下不及回身,反手朝後就是一劍。
  
  一劍擊出,落羽同一刻身形就朝前衝。
  
  哪想一步才跨至半空,脖子上陡然一緊,一枯瘦的五指已經抓到了她的脖子上。
  
  而她那凝聚了八分功力的一擊,猶如石沉大海,什麼波動都沒有產生一絲半點。
  
  落羽後背瞬間一片冷汗。
  
  那扣在她脖子上的手,不冷,不熱,卻讓落羽覺得寒冰入骨,肅殺驚人。
  
  一招之間就制住她的要害。
  
  恐怕,就算是雲弒天估計都不會做得如此乾脆漂亮。
  
  這人……
  
  落羽後背寒氣直升。
  
  然不等落羽有任何的動作和表情,乃至舉動。
  
  一把扣住落羽脖子的人,手中一使勁,落羽只覺得身體一輕,緊跟著就飄了起來,被那人直接扯了去。
  
  眼前的景物立刻一花。
  
  落羽心中駭然,她的輕功已經算是一等一的了,而此時,她居然會覺得眼花看不清楚,天,這身後的人到底武功有多高。
  
  天空星辰兩朵,落羽遠遠的被帶離了去。
    
  「人呢?沒有人……」
  
  「人到哪裡去了,明明剛才還在的,這是怎麼回事?」
  
  「搜,一定要搜出來……」
  
  就在落羽被扯開去的一瞬間,從四面八方圍剿而來的隱族此方家主等人,齊齊撲至。
  
  卻發現,落羽好似憑空消失了一般,不見了。
  
  在他們的陣勢中,在他們這麼六個藍尊高手的圍剿中,不見了……
  
  「那個方向有氣息,快,追……」
  
  風聲鶴唳,楓林王宮大亂。
  
  而落羽被人扣住脖子,一路拉扯了去。
  
  回不了頭,也看不見人,只感覺到脖子越來越緊,幾乎要出不來氣了。
  
  落羽齜牙,一邊運起歸息大法,調整自己的呼吸,竭力保持自己身體的狀態。
  
  「飄渺神通?」
  
  就在落羽撐不住運起歸息大法的瞬間,身後一道硬邦邦的聲音傳來,語氣中帶著一絲驚訝。
  
  緊接著,落羽感覺脖子上一鬆,人被扔在了地上。
  
  四周景色立刻平靜了下來。
  
  乃是一祭壇之上。
  
  厚重的大石面上雕刻著八卦圖的樣式,幾乎有一個籃球場那麼大。
  
  祭壇下,是高高的階梯蜿蜒下去,周圍成放射狀的鋪陳著黑白相間,雕刻滿精美卻古里古怪的圖案。
  
  延伸而向遠方。
  
  夜色下,落羽一眼間看見的並不清楚。
  
  而此時落羽也沒那個心思仔細打量四周,一落地,立刻一個鴿子翻身飛躍而起,唰的轉過身來。
  
  只見,她剛才被摔下的地方,一身穿天空般純淨虛無的淡水色衣袍的男子,正負手立在當下。
  
  看上去容貌很是滄桑,四五十歲年紀,卻給人一種看盡天下一切,經歷過世界無數的蒼暮之感。
  
  非關威嚴,而是蒼涼。
  
  落羽眉眼微動,好重的蕭索。
  
  而那男子則掃了落羽一眼,微微皺了皺眉後,緩緩的道:「不是飄渺神通。」
  
  落羽不置可否,飄渺神通,她沒聽說過。
  
  「你是君雲的女兒?」滄桑的男人看著落羽。
    
  「你認識我父親?」落羽揚眉,怎麼又來一個問她父親的。
  
  「我見過他,他沒見過我。」滄桑男人聲音很淡,很淡。
  
  落羽聽言沉默。
  
  「咳咳……」滄桑男人低咳了一聲。
  
  落羽聽聲,那不是雲弒天受了重傷後的咳嗽,而是一種油盡燈枯的老態。
  
  這個人這般的年紀,這般的功力,怎麼會有油盡燈枯之態?
  
  落羽心中實在是有點詫異。
  
  「醫術不錯?」滄桑男人沒有看落羽,卻突然冒了這麼一句。
  
  落羽一驚,她自討情緒按捺的不錯,居然還是被這個男人發現。
  
  「按前輩的功力和年紀,不該是這個樣子。」既然被發現了,落羽也實話實說。
  
  那男人聽言斜眼看了落羽一眼,不置可否。
  
  半響後伸出手來,緩緩的道:「把東西還給我。」
  
  落羽一聽,又是東西。
  
  楓林國王問她要,隱族此方的家主問她要,楓林密地的大長老問她要,現在這沒見過,不知道哪裡來的中年人也問她要。
  
  而且還是還給他。
  
  她父親到底拿了什麼東西?
  
  怎麼她一直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落羽攤手,也不玩字面上的遊戲,直接搖頭。
  
  滄桑男人聽言眉間一蹙,不見怒色,卻有一股說不清楚的氣息一下就散發了出來。
  
  那彷彿是來自天空的威壓,一種無法形容的強悍。
  
  「人不要起不該有的貪念,否則後患無窮。」滄桑男人的聲音很淡,卻很沉。
  
  落羽此時也有點氣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什麼東西那麼重要?既然重要你就好生收著,憑你的武功我父親恐怕還搶不來吧。
  
  都是你給我們惹的事,我現在後患已經無窮了,都猜測我父親從這裡拿走了什麼東西,得了多大的好處,害我一家不得安寧。
  
  我沒找你算賬,已經是給你面子了,你還威脅我。」
  
  落羽說到這,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若是得了什麼好處,她還想得通。
  
  可就是什麼都不知道,還被人念得身中劇毒,一家人不得安寧,她憋屈得還沒處說呢。
  
  追上門的還一個比一個凶。
    
  那滄桑男子聽言,抬眼看了一臉氣怒的落羽,眼中閃過一絲快到落羽也沒看清楚的表情。
  
  「有因才有果,難道……」
  
  「在這裡,逃犯在這裡,他們在密地裡面……」
  
  那滄桑男人的自言自語還沒說完,遠處燈火通明,此起彼伏的聲音叫了起來。
  
  藍色的鬥氣光芒,劃過蒼穹,朝著這方就奔了過來。
  
  密地,果然是密地,楓林王國最神秘的地方。
  
  落羽見此眉頭一皺,一把握緊了手中的軟劍。
  
  而那滄桑男人則看都不看追過來的幾大藍尊,移眼看了落羽一眼,突然袖袍一揮,一袖袍就朝落羽罩了過去。
  
  落羽本就嚴神戒備著的。
  
  見此,立刻手中軟劍一豎,砰的一聲就朝滄桑男人的袖子刺去。
  
  無風自動,滄桑男人的袖袍彷彿自有生命力一般。
  
  與落羽的軟劍你來我往,有攻有守。
  
  落羽抱元歸一,劍出無聲,招招狠厲而綿長。
  
  「無非鬥氣,很好……」滄桑男人看著落羽突然淡漠的冒了一句。
  
  「嗖。」而就在他一話落出的瞬間,那楓林王宮的方向,突然升騰起三道璀璨到逼近紫色的鬥氣,朝著此方就射了過來。
  
  有高手前來。
  
  同一刻,落羽和滄桑男人面前的空氣一動,一道凌厲的氣勢突然破空而來。
  
  銀髮黑袍,踏空而出。
  
  雲弒天,落羽瞬間感覺到,眼一暗,他先來密地。
  
  而就在落羽眼一暗的瞬間,雲弒天瞬息由遠及近,面色沉怒難言,袖袍一拂,虛空朝著滄桑男人就是一揮。
  
  立時,一股強悍的紫色鬥氣蜂擁而出,急攻而上。
  
  那滄桑男人見此掃了雲弒天一眼,也不回手,突然身形一閃,出現在落羽的背後。
  
  手一伸,無聲無息的一掌印在了落羽的背上。
  
  落羽頓時身形被擊得直飛而起,朝著雲弒天就摔了過去。
  
  雲弒天一個飛身搶上,一把摟住落羽的腰,怒喝道:「跑什麼跑,害我好找。」一邊一把把落羽扯向身後,對上滄桑男人。
  
  而那滄桑男人就在雲弒天摟抱住落羽的瞬間,一掌印在祭壇上的八卦陣中心。
  
  立時,景物全非,密地開啟。
  


第60章:幻境情定(上)
  
  乾坤斗轉,日月星移。
  
  八卦分裂,內露玄機。
  
  楓林密地開啟,雲弒天和落羽腳下的八卦陣陡然裂開,立時一股巨大的吸力從地底下升騰而上。
  
  拉拽著落羽和雲弒天就向下而落。
  
  黑洞幽深,無光無邊。
  
  雲弒天眉眼中閃過一絲惱怒,護住懷裡落羽的同時,頭也不回的一袖袍就朝身後緊跟著落下的滄桑男人掃去。
  
  紫光驟顯,一聲沉悶的對撞。
  
  只聽一聲輕微的悶哼聲響起,一道身影越過他們,快速的朝下方落了下去。
  
  雲弒天見此眼中惱怒之色方一收,摟緊了懷中的落羽。
  
  敢算計他的人,找死。
  
  巨力拉扯,急落而下,掙脫不得。
  
  就算強悍如雲弒天,被這力量拉拽著,也掙脫不開。
  
  當下只有護著落羽往下直落。
  
  「沒事?」摟著落羽的手撫住落羽的後背,雲弒天聲音很沉。
  
  黑洞漆黑一片,無絲毫光亮。
  
  因此,雲弒天和落羽都沒看見,就在雲弒天的手撫摸上她的後背的時候,她後背陡然出現原色的圖案。
  
  那是,剛才滄桑男人一掌印上去的地方。
  
  被雲弒天摟在懷裡的落羽,雙手環繞著雲弒天的腰,聞言搖搖頭:「沒事。」那一掌不疼,好像就是給她撓癢一般。
  
  聽著落羽中氣十足,雲弒天緊了緊摟著落羽的手。
  
  然就在這一緊手之間,下方拉扯的力量一亂,一股暴風狂飆而起。
  
  瞬間,雲弒天和落羽就好像落入了宇宙的風暴中。
  
  被吹得七零八落,飄搖不定。
  
  「這什麼古怪地方?」落羽驚訝,雙手摟緊了雲弒天。
  
  她還從來沒見過地底下有颶風的,這地方怎麼如此古怪?
  
  雲弒天沒有聽見落羽的話,那清脆的聲音早被狂風吹得一絲聲響也無。
  
  見此,週身淡淡的紫光閃現,籠罩住他和落羽。
  
  就好似一層光罩,罩住光球中的兩個人,在狂風中朝下急落。
    
  風雨飄零,旋轉羅滕。
  
  就在兩人以為會落向地殼中心的時候,腳下氣息一變。
  
  風聲陡然消失得無影無蹤,顯出下方隱隱約約的碧光。
  
  落羽見此摟著雲弒天腰的雙手一使勁,抱著雲弒天在空中連續三個翻滾,平平穩穩的落在了地面上。
  
  盈盈碧光,宛若天空般純淨的光澤,照耀一切。
  
  空空蕩蕩,卻無邊無際。
  
  讓人好似置身於天地之間,茫然不知終點。
  
  抬頭,頭頂天空黑色的天幕中群星閃爍,銀河緞帶。
  
  低頭,腳下新羅密佈,茫茫大地。
  
  落羽把周圍的情況收在眼裡,第一次有點傻眼。
  
  她從來不知道地殼深處,有這樣廣袤如天空的可能。
  
  是她的知識太淺薄?
  
  還是地球的構造太不一樣?
  
  或者說忘川大陸這個星球來得太詭異?
  
  更或者說,他們已經從這個星球的這一邊,掉到了另一邊?
  
  這地理結構實在是……
  
  「幻象。」而就在落羽驚訝的時候,雲弒天突然皺眉出聲。
  
  「幻象?」落羽心定了。
  
  原來是幻象,這還說得過去,就說這星球沒可能是這樣的。
  
  「跟緊我。」雲弒天面色卻不如落羽樂觀,緊緊抓住落羽的手,抬步就朝前走去。
  
  居然連他都差一點迷惑住的幻象,好厲害的地方。
  
  行行復行行,落羽看不透眼前的幻象。
  
  只看見自己被雲弒天拉著,在落英繽紛的芳草地上散步,頭頂群星閃爍,地面蝴蝶飛飛。
  
  不過在看著雲弒天越來越嚴肅的臉。
  
  落羽握著雲弒天的手也越來越緊。
  
  越是美麗,恐怕真相越是殘酷。
  
  沒有打攪雲弒天帶路,落羽默默的緊跟。
  
  穿過偌大的草原,行過潺潺水流的瀑布,越過雄偉的高山,最後進入高山之巔的宮殿。
  
  要不是知道眼前乃是幻象,落羽幾乎以為她跋山涉水到了世外桃源。
    
  站定在巍峨的宮殿前,雲弒天伸手緩緩推開那厚重的宮門。
  
  仙鶴鳴叫,鳳凰展翅。
  
  麒麟在玉池邊喝水,巨龍在裡間肆意的翱翔。
  
  落羽目瞪口呆,這幻象……
  
  「心中想什麼,它就出現什麼,別想。」雲弒天的聲音在耳旁傳來,分外的嚴肅。
  
  落羽聽言眼珠一轉,定了定神,心中什麼都不想。
  
  立時,眼前一切美好的東西都消失了,只剩下一原色的地底深宮。
  
  落羽無言,難道她內心深處想成仙,所以想的居然如此的美好。
  
  「穿過前面的宮門,幻覺就消失,跟好了。」雲弒天再度握緊了落羽的手。
  
  落羽沒有回話,只加重了握著雲弒天手的力道。
  
  兩手緊握,那力量幾乎痛入肌膚。
  
  相攜而走,步入深宮。
  
  心中空明,不做任何想法。
  
  原色宮殿,空曠而寂寥,什麼都沒有。
  
  要過它,看上去相當的簡單。
  
  落羽本無多求,來這裡更是沒什麼慾望,行步之間一點阻礙都沒有,一派君子坦蕩蕩。
  
  穿過宮殿中門,行入最後殿堂。
  
  眼看前方後殿門可見,雲弒天突然一步停下,抬頭高高的望著殿門之上的石牆。
  
  「怎麼?」落羽回頭。
  
  「飄渺……神通……」雲弒天握著落羽的五指陡然一緊。
  
  落羽頓覺五指微疼。
  
  抬頭看著雲弒天的臉上閃動著無法抑制的激動,落羽不由微皺眉又夾雜著驚訝的尋著雲弒天的眼神看過去。
  
  飄渺神通?那個滄桑男人說的東西。
  
  難道就是雲弒天一直在尋找的?
  
  落羽心思微動,眼掃過去卻是一愣。
  
  什麼飄渺神通,對面的牆上什麼都沒有。
  
  雲弒天入幻象了?落羽瞬間心中一驚,就欲喚醒雲弒天。
  
  豈料,就這麼一眨眼間,對面的牆上突然出現星光閃動,飄渺神通四個大字躍然牆上。
  
  落羽一愣,緊跟著就看見……
    
  雲弒天站在那牆壁下,滿面陰森的看著自己。
  
  這個人怎麼跑這麼快?
  
  落羽見此頓時抬步走去,一邊道:「你動作怎麼……」
  
  話才開口,那站在牆壁下的雲弒天突然身形一動,一掌就朝她胸口擊了過來。
  
  臉色冰冷,氣息如刀。
  
  「飄渺神通已顯,你沒有利用價值了。」
  
  落羽腳一頓,雙眼揚起極度不可思議的光芒。
  
  雲弒天也是利用她來找這秘密?
  
  他也認為她父親拿了什麼,所以從她這下手?
  
  這,這……
  
  落羽看著迅猛逼近的雲弒天,感覺到那猛烈的強悍力量,心中瞬間百味雜陳,充斥滿了憤怒和一種說不出的悲憤。
  
  手,下意識的提了起來,以指做刀。
  
  而站在落羽身邊的雲弒天,此時卻如癡如醉的看著那牆壁上顯現的飄渺神通功法。
  
  飄渺神通,是帝梵天偶然從千年前,遺落的文明中發現的絕對秘密。
  
  具體是什麼,誰也說不清楚。
  
  但是,卻聽說能翻江倒海,點石成金。
  
  乃是忘川大陸最頂級的存在。
  
  他也是偶然得到這消息。
  
  這次來,尋十一級霸王龍是主,找這飄渺神通據說遺落的族人,為副。
  
  本沒抱任何的希望。
  
  沒想居然真得了,真有這頂級的存在。
  
  雲弒天眼中閃過一絲絕對興奮的笑意,緩緩抬步欲前行看個清楚。
  
  未想,一腳踏出,眼前景色微變。
  
  落羽手持軟劍,反手一劍就朝他砍來。
  
  那轉過來的臉上,是猙獰的笑容。
  
  「這飄渺神通是我的,你休想。」
  
  雲弒天眼中驚訝之色一閃,緊跟著臉一下就沉了下來。
  
  落羽不是個貪財的人物,今日居然會為了這飄渺神通朝他出手。
  
  當真是世界上永遠沒有絕對可以信賴的人。
  
  在絕對的利益誘惑下,他們都可以對你反目成仇。
  
  雲弒天拳頭一下握緊了。
    
  眼前瞬間掠過,當年他的兄弟姐妹為利,要置他於死地的反目。
  
  又是這樣,又是這樣。
  
  他願意嘗試著去信任她,她卻是如此辜負於他。
  
  好,好,很好,這世界真正再無人可信。
  
  「君落羽,我居然會想要信任你。」雲弒天手臂微起,紫色鬥氣凝灌五指,殺氣籠罩週身。
  
  風聲鶴唳,電光石火。
  
  而就在這劍拔弩張中,那原色的宮殿裡。
  
  雲弒天和落羽依舊手拉著手站著,閉著眼一動不動。
  
  只是雲弒天的手已經緩緩朝著落羽揚起,那紫色的鬥氣陰寒而恐怖之極。
  
  而同樣的,落羽手中的指刀也朝著雲弒天刺去。
  
  兩人只要一擊出手,對方不死也殘。
  
  無風自動,殿內氣息冰寒冷冽無雙。
  
  擰著眉,落羽滿臉憤怒的看著朝她出手的雲弒天,這個人居然利用她,利用她。
  
  她一直認為雲弒天是那種敢作敢當的人。
  
  殺伐果斷,縱然滿手血腥。
  
  卻也笑傲江湖,往來在明處的人。
  
  暗算,利用,這些下三濫的招數,他絕不會用。
  
  沒想到,他居然,他居然……
  
  悲憤得胸口都快要爆炸的瞬間,落羽突然腦海中光芒一閃,腦筋瞬間有點清晰起來。
  
  對啊,雲弒天不是這樣的人。
  
  他可以是魔頭,他可以明著殺萬千的人,卻絕不可能是這樣的小人。
  
  不知道從什麼地方來的如此想法,但是落羽就是這般的認為。
  
  眼前,雲弒天一臉陰森的朝她攻來。
  
  那隱隱的紫色鬥氣,光華亂得逼人,已經迫在眉睫,逼近眼前。
  
  她若是再不抵抗,斷無生路。
  
  落羽橫在胸口的手刀,艱難的停在當口,那眼死死的對上雲弒天的眼。
  
  黑,只有深不見底的黑。
  
  沒有流光溢彩,沒有那引她失魂的光芒波動。
  
  幻象,幻象,這一定是幻象……
  
  可是,要不是幻象,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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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konnika 發表於 2012-7-4 05:07 PM

第61章:幻境情定(下)
  
  落羽橫在胸口的手刀不斷的顫抖,出手還是不出手?出手還是不出手?
  
  雲弒天現在的身體,挨不起她一掌的。
  
  眼前,雲弒天的身影越來越近,那強悍的殺氣,迫在眉梢。
  
  落羽死盯著雲弒天的雙眼。
  
  眼看著雲弒天的掌力就要攻到她身上,如此電光火石間,落羽的手刀陡然握成了拳。
  
  賭一把,賭她沒有看錯人。
  
  以命賭一把,賭她不想傷害的人,也不會傷害她。
  
  信任,就全然的信任。
  
  不信,就徹底不信。
  
  拳頭緊握,落羽所有的攻勢全收。
  
  眼前,雲弒天剛猛的力道和身影猛擊而來。
  
  落羽緊握著拳頭,身形崩得幾乎猶如一張弓弦。
  
  穿身而過,如輕風拂柳,迎面而走。
  
  雲弒天的手臂穿過了她,身形穿過了她,消失在她的背後,無蹤。
  
  沒有什麼剛猛的攻擊,什麼都沒有。
  
  落羽睜大的雙眼緩緩的彎了起來,笑了。
  
  她,沒有看錯。
  
  眼前,一切幻象消失,只有那原色的宮殿,橫陳在眼前。
  
  落羽噓了一口氣,這才感覺到後背冷汗直流。
  
  「雲弒天,剛才我……」鬆懈的轉頭看向雲弒天,落羽喜悅的話說了一半,就啞在了當下。
  
  眼前,雲弒天緊緊閉著眼,那臉上是深深的憤怒和殺氣。
  
  而那空閒的另一隻手上,紫色的鬥氣已經凝滿,正橫陳在她的身前,只需在前進一尺,就印上了她的胸膛。
  
  喜悅的眼深深的沉了下去。
  
  原來幻象是雙方的。
  
  原來,不止她相信他就完事,還需要他信任她。
  
  原色宮殿裡,寂靜無聲,落羽的心中卻五味雜陳。
  
  雲弒天不信任她嗎?
  
  他,終究還是只信任他自己嗎?
  
  落羽感覺到她被雲弒天緊握的手,已經疼得麻木。
  
  那是雲弒天的力量,那是雲弒天的憤怒,也是雲弒天的內心壓力。
  
  看著眼前越來越近的紫色鬥氣。
  
  落羽嘴角緩緩浮起一絲苦笑,卻沒有躲,依舊站在原地看著雲弒天。
    
  她不打擾他,她讓他決定。
  
  她喜歡雲弒天,她想全心全意的信任他,在她最危險的時候把後背留給他。
  
  同時更想,在他最危險的時候,他也能把後背留給她。
  
  她不複雜,她不稀罕榮華富貴,權傾天下。
  
  她只想毫無保留的去愛她的愛人。
  
  只想要一份純粹的,不夾雜任何心計的愛情。
  
  她等著雲弒天給她答案,如若不信,她以後絕了此念,今生今世與雲弒天再無可能。
  
  宮殿中沒有風,但是落羽卻覺陰寒入骨。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紫色鬥氣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幾乎已經印上她的胸膛。
  
  落羽緩緩的閉上眼,全身功力都凝聚在胸口,準備硬接雲弒天的這一掌,嘴角的苦笑無奈卻蘊含著深深的失望。
  
  寂靜無聲,水珠滴答。
  
  沒有預想中的巨疼,沒有料想中的猛攻。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那想像中的絕殺,卻沒有印下。
  
  只是一道炙熱得不能再炙熱的眼光,投射在了她的身上,令人難以忽視。
  
  落羽緩緩的睜開眼。
  
  眼前,雲弒天深深的看著她,深深的,深深的,那黑如曜石的雙眼光華亂顫,亮麗得驚人。
  
  兩眼對視,雖然目光依舊。
  
  其中的感情,卻已翻天覆地,不復昨日。
  
  雲弒天緩緩的抬手,冰涼的指尖輕輕拂過落羽的臉:「傻瓜。」
  
  那眼卻亮得溫存,亮得彷彿世間的一切都擺在了他的面前。
  
  情深不用解釋,再多的言語已難出口,只剩一句寵溺極了,喜悅極了,深刻心上的一句,傻瓜。
  
  失望的嘴角緩緩的朝上勾勒,落羽看著從幻象中醒過來的雲弒天,深深的凝視了幾眼,輕輕的微笑:「為什麼先來王宮找我?」
  
  為什麼沒有先去密地找這飄渺神通的秘密。
  
  她一直沒問,現下她想知道答案。
  
  雲弒天指尖拂過落羽微笑的雙唇,聽言指尖在落羽的唇上輕輕的壓了一下。
    
  聲音低沉:「一個傳說中的秘密,和一個活生生的人,這難道需要選擇?」
  
  這難道需要選擇?
  
  一則稱霸大陸,一則什麼好處都沒有。
  
  這難道不需要選擇?
  
  「我夠強了,不需要飄渺神通,也照樣稱霸天下。」雲弒天看出落羽的疑問,懲罰性的捏住落羽的下顎,口氣極度猖狂。
  
  所以,我決定給你機會。
  
  給你個給我解釋的機會。
  
  既然是他的人,他有好東西自然會分給她,泛不著她來搶。
  
  所以,他沒有擊出那肯定會要了落羽命的一掌。
  
  他相信他的眼光,他決定最後一次嘗試信任。
  
  而,現在,沒有白費他的信任。
  
  落羽耳裡聽著雲弒天的話,眼裡看著雲弒天的脈動。
  
  心一瞬間,就似嚴寒遇酷暑,冰雪融化,百花盛開,感覺,妙不可言。
  
  反手,使勁的揮開雲弒天緊握著她的手,還不等雲弒天惱怒。
  
  落羽腳一踮,摟過雲弒天的脖子,拉下來,迎頭就親吻上了那薄薄而冰冷的雙唇。
  
  唇齒間輕輕卻堅決之極的道:「從今以後,你是我的。
  
  生是我君落羽的人,死是我君落羽的鬼。」
  
  她認了,從這一刻起,她絕不會放過雲弒天,絕不。
  
  眼波波濤洶湧,其情驚濤駭浪。
  
  落羽從來沒有主動吻過他,雲弒天一愣後,立時彎了雙眼,霸道之極的道:「這句話該我說。」
  
  同時大手一摟,加深了這個親吻。
  
  旁若無人,今生已定。
  
  宮殿寂靜,卻再不復剛才的陰森冰冷,溫和如春。
  
  「無虛無為,相攜相守,能過真虛幻境,不錯。」就在兩人旁若無人的親吻中,一道蒼涼的聲音響起。
  
  空蕩蕩的大殿中,陡然頭頂蒼穹變化。
  
  無數的火紅色流星,橫劃而過,翩若驚鴻。
  
  雲弒天和落羽聽聲,在雲弒天意猶未盡的狠親了一口後,微微分離,相攜著並肩抬頭觀看。
    
  群星璀璨,劃空而過。
  
  非高不可攀,卻乃伸手可摘。
  
  看似好像星辰,實乃包裹著紫紅色鬥氣的物品飛過。
  
  「以力量驅使,有點本事。」雲弒天此時心情很好,揚眉淡聲道。
  
  「就看你們的緣法了。」那蒼涼的聲音再一次響起,卻滿大殿都看不見他的人。
  
  雲弒天聽言眼中黑光一閃,低頭看了落羽一眼。
  
  落羽同一刻也聽懂了,這是讓他們去摘取。
  
  當下,兩人對視了一眼,抬頭觀看這頭頂飛過的東西。
  
  鬥氣包裹,疾飛而過,什麼都看不清楚,落羽發現自己很吃虧,她不知道那裡面是什麼。
  
  反觀雲弒天,那可就非落羽可比了。
  
  只微微一沉吟間,就見雲弒天飛身而起,一把從虛空中抓住一拳頭大小的紫紅色鬥氣晶體。
  
  落地,雲弒天手一抖。
  
  那紫紅色鬥氣快速退去。
  
  裡面包裹的東西見風而長,一柄黑紫紅的彎刀出現在雲弒天的手裡。
  
  麒麟為刀柄,紫紅不明材料為刀身,一經展開,那撲面而來的霸氣和殺伐之氣,讓人毛骨悚然。
  
  「麒麟羅剎刀。」雲弒天手微微一顫。
  
  麒麟羅剎刀,千年前佛仙一水大決戰中失落,乃是忘川大陸神兵譜上排名第三的鬼頭神刀。
  
  羅剎一出,遇神殺神,遇佛弒佛。
  
  今日,居然落在他的手上。
  
  「殺星配殺刀,該你了。」蒼涼的聲音轉向落羽。
  
  落羽望著頭頂,正盤算是不是隨便拿一個算了。
  
  就見跟著雲弒天一起出現,鑽入她懷裡就不出來,只露出一個腦袋看好戲的小銀,突然橫空出現。
  
  銀光一閃,就朝那漫天星光中衝了進去。
  
  紫紅光芒閃過,小銀撲至一最普通的星光前,一把抱住一顆雞蛋大小的紫晶體,轉身就射了回來。
  
  高高的舉起手中的爪子,把東西往落羽的手裡遞。
  
  那眼中閃著絕對興奮的光芒,嘴裡吱吱叫著,好不高興。
    
  落羽見此伸手接過,使力一壓,紫晶體沒動靜。
  
  再壓,還是沒動靜。
  
  這……落羽舉起來看了看,這是個什麼東西?
  
  「另外選個。」雲弒天也沒看出來這東西有什麼地方好,插言道。
  
  然,他話音還沒落,頭頂上飛過的紫紅色晶體,全部消失,隱入了四方的石壁。
  
  「原來是你。」晶體消失,空蕩蕩的宮殿中,那滄桑的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雙腿盤膝坐在落羽的身旁。
  
  此時,那老而彌堅的眼掃過小銀,眼中閃過一絲微訝。
  
  「有它幫你,看來冥冥中真有定數。」滄桑的男人緩緩咳嗽了起來,其聲輕不可聞。
  
  「他知道飄渺神通。」落羽扯了雲弒天一把。
  
  雲弒天聞言看著那滄桑的男人,眉頭微微一皺。
  
  「可惜,受你一掌,命不久矣,想得到飄渺神通卻是不可能了。」滄桑男人沒看雲弒天,緩緩的道。
  
  落羽聞言,細看。
  
  就見本油盡燈枯的男人,此時臉色越發難看,怕是就在此刻就要……
  
  不由摸了摸鼻子,轉頭看著雲弒天哭笑不得。
  
  雲弒天應該就是來找他的,可惜,這人卻被他自己給打了個……
  
  「不為其他人得到也行。」雲弒天看著滄桑男人,短暫的波動過後,冷冷的沉聲道。
  
  滄桑男人聞言看了雲弒天一眼,不反感也不贊同。
  
  緊接著轉過頭來看著落羽:「我飄渺一族,傳承萬年,至我這裡乃是最後一脈,今日終於斷絕。
  
  此地乃我族前人的崇敬者修建,我偶然遊歷至此。」
  
  說到這,雲弒天只看見滄桑男人的嘴還在微微動,卻一絲聲音都聽不見了,不由轉頭微訝,他在給落羽單獨說話。
  
  「偶遇你父,得我信物,今日你又得此物,飄渺一族的使命就由你延續,開啟我族隱地,送「天星霧花」去給婁星家族。
  
  送達之後,你們要的飄渺神通,自有人傳你。」
    
  在耳邊徘徊的話音落下,漸漸歸於寂靜。
  
  落羽相當驚訝,飄渺一族,他的信物,什麼東西?
  
  她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天星霧花,婁星家族,這又是什麼?
  
  心中的念頭才在轉動中。
  
  那滄桑男人突然抬頭,眼中閃過一絲絕對的犀利。
  
  那天空般蔚藍的原色光芒一閃,整個大殿瞬間燈火通明。
  
  「從哪裡來就回哪裡去,走吧。」蒼勁的聲音在大殿中徘徊。
  
  落羽和雲弒天只覺得周圍氣息一盛,緊接著狂風大作,腳下地面陡然升起,托著他們就朝上而去。
  
  落羽低頭,下方那原色宮殿開始垮塌。
  
  那滄桑的男人雙眸合上,原色光芒四射,亮如天邊星辰。
  
  地面上升,再難看見。
  
  飄渺一族,最後一人圓寂於此。
  
  狂風掃過,風動四周。
  
  狂猛的衝勁間,落羽和雲弒天被遠遠的拋了出去。
  
  那楓林這麼多年的密地,伴隨著落羽和雲弒天被拋出,陡然下陷,整個銷毀於一旦。
  
  風過四周,地面早已經黎明乍現,金烏東昇。
  
  「主人……」伴隨著雲弒天和落羽射出,燕林等三人立刻感知到,藍光閃爍遠遠而來。
  
  一步站定在此方最高點,落羽抬眼掃了四下一眼。
  
  一片狼藉,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剩下。
  
  「密地開啟,一個不剩。」燕塵看見落羽驚訝的眼光,應了一句。
  
  也是他們三反應最快,閃了開去,否則此時恐怕也會死無葬身之地。
  
  落羽啞然,據她所知,跟著她追來的那些人……
  
  「不用理會。」雲弒天心情此時極好,一伸手摟住落羽的腰:「你給我……」
  
  「嗚……」一話還沒說完,頭頂天空突然傳來一聲鷹嘯。
  
  落羽抬頭一看,眼立刻深深的皺了起來,是暗樓的飛鷹傳信,君飛處出了什麼事,居然找到這裡來了。
  
  長嘯相合,飛鷹落下。
  
  「暗樓被重創,伯父伯母被非羽國王擒走。」
  


第62章:大鬧非羽(上)
  
  她爹,她娘,被非羽國王擒走?
  
  落羽瞬間只覺得頭轟的一聲,一股火就衝了上去。
  
  五指緊緊的握緊,手中的信紙被滿滿的怒火直接捏得粉碎。
  
  「王八蛋。」銀牙緊咬,落羽怒火沖天。
  
  一旁本就站在她身側的雲弒天,也看見了那傳來的信息,眼中冷光一閃。
  
  「去非羽。」
  
  敢動他的人的父母,非羽國王,你自己找死。
  
  燕林聽言,立刻一點頭,雙手在胸前捏了一個結扣手形,一道深藍的藍光飛揚而起。
  
  那是召喚的信號。
  
  須臾,天空遠處一道黑影快若閃電而來。
  
  那速度,比八級的火靈飛鵬,還不知道快到了哪裡。
  
  十級靈鷲,忘川大陸排得上名號的空中魔獸,速度之快,瞬息千里,戰鬥力之強悍,比之十級的蘊火金獅,還要厲害。
  
  乃是燕林耗費無數心血才捕捉到的魔獸。
  
  紅頭靈鷲,前一瞬間還遠在天邊。
  
  下一刻,就一聲昂叫,落在了幾人的面前。
  
  身軀龐大,神態高傲。
  
  倨傲的看了正對它頭的落羽一眼,傲然之極的轉過頭去。
  
  那一直蹲在落羽懷裡的小銀見此,飛躍而出。
  
  劃空落至靈鷲的頭上,小爪子一伸,就扯靈鷲頭頂的紅毛。
  
  小模樣兒挺威嚴的,嘴巴不停的在動。
  
  看樣子,就好像是在訓這十級的空中霸主。
  
  而那靈鷲在看了小銀一眼後,居然還真服服帖帖的不動,任由小銀拔它的毛教訓它。
  
  那對落羽倨傲的神態,還真緩和了很多。
  
  這一情況,讓燕塵,燕飛,燕林,看的是目瞪口呆。
  
  他們可是領教過這十級空中霸主的厲害的。
  
  當年他們三聯手才制住它,今個兒怎麼就這麼溫順。
  
  難道,脾氣改了?
  
  別說燕林等人驚訝,就是雲弒天也微微的掃了一眼靈鷲和小銀之間的互動,多看了小銀兩眼。
  
  卻也沒什麼舉動,摟著落羽就上了靈鷲。
    
  一切先解決了落羽父母的事情再說。
  
  至於小銀的來歷,他自然有的是時間問落羽。
  
  而落羽一門心思早跑到她爹娘的身邊,恨不得現在長了翅膀就飛回去,根本就沒注意到這靈鷲和小銀的動作。
  
  「不用擔心。」雲弒天摟著落羽站定在靈鷲背上,緊了緊摟著落羽的手,聲音很淡。
  
  卻充滿自若。
  
  小小的非羽王國,要是真敢動了落羽的父母。
  
  他必踏平他非羽,非羽王室一個也別想留。
  
  落羽與雲弒天並立,聞言點了點頭,眼中冰冷一片。
  
  「走。」
  
  命令聲下,靈鷲展翅騰空,朝著非羽王國的方向急飛而去。
  
  艷陽當空,藍天白雲下殺氣騰騰。
  
  就在這藍天白雲中。
  
  一道震驚三國的消息,朝著四面八方飛速的傳播而去。
  
  楓林一夜之間,皇室舉足輕重的人物,全部藍尊高手,一個不剩,全部在密地死亡。
  
  而那存在成百上千年,一直被非羽和浩藏窺視的楓林密地。
  
  同樣一夜之間,化為虛無,整個的毀滅了。
  
  從此以後,密地成為廢地,再無任何神跡。
  
  爆炸性的消息在碧空之下,以驚人的速度傳播開去。
  
  楓林王國,等於被血洗了。
  
  風過樹梢,艷陽雖然與往年一般無二。
  
  卻讓人感覺到分外的陰森和冰冷。
  
  楓林,浩藏,非羽。
  
  浩藏與楓林離得比較近,而楓林與非羽,中間隔著個浩藏,卻是路線稍遠。
  
  信息收到也是最慢。
  
  夜色沉悶,浩藏王宮。
  
  「什麼,一夜血洗,一個不剩?」浩藏國王看著晝夜兼程走空中通道送達的消息,頓時驚得跳了起來。
  
  這才幾日時間,楓林皇族就被血洗了?
  
  「是,賓氏皇族上得了檯面的,全部死亡。」
  
  浩藏的丞相,整個面色也是驚得完全變色。
  
  「據傳過來的消息,是昨日晚間……」變色歸變色,浩藏丞相還是把所發生的一切,快速回稟上來。
    
  燈火搖曳,映照著本金碧輝煌的內宮,一片壓抑。
  
  「密地毀滅,所以是……」浩藏國王臉有點抽筋。
  
  楓林的高手和皇族,基本死於密地。
  
  那密地當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是落羽幹的?」本在浩藏國王內宮裡殿養傷的李玄,聽到這,直接轉了出來,震驚的道。
  
  浩藏丞相嚴肅的點了點頭:「據傳回來的消息,與她脫不了關係。」
  
  浩藏和楓林隔得本近。
  
  這消息來的是清清楚楚,一點隱藏都沒有。
  
  浩藏國王和李玄聽言,對視了一眼,眼中都閃過絕對的驚駭。
  
  他們兩都是親眼看著落羽是去追那人了,而現在楓林皇室幾乎一夜滅族,那這意思先不說是楓林跟落羽有牽扯。
  
  就說這事實,得罪了落羽,一夜滅族。
  
  這後果……
  
  實在是強大的……
  
  「現在,她在什麼地方?」李玄調整了一下呼吸問道。
  
  「不知道,但是我們在京城外捕捉到傳信的飛鷹,有這個消息,看來傳信的人是不知道地點,全範圍的傳信了。」
  
  浩藏丞相一話說完,立刻把手中截獲的消息遞給浩藏國王。
  
  浩藏國王接過來與李玄一看。
  
  兩人頓時傻眼。
  
  「非羽……要滅……」浩藏國王臉幾乎都扭曲了。
  
  「走,快走,抄近路去看。」而就在浩藏國王臉色扭曲中,李玄一下跳了起來。
  
  「雲弒天對上非羽,走,走。」浩藏國王立時也反應過來了。
  
  這可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好戲。
  
  再說楓林皇族滅了,非羽要是也滅了。
  
  那他們浩藏豈不是一尊獨大……
  
  「抄近路,快……」
  
  一時間,浩藏王宮人仰馬翻,八級火靈飛鵬疾飛而起,抄近道,朝著非羽王國就撲了過去。
  
  天空黝黑,雲弒天和落羽從楓林朝非羽殺氣騰騰而來。
  
  浩藏國王和李玄從浩藏,疾飛而向非羽。
  
  夜色迷靜,卻擋不住那蠢蠢欲動。

  第三日上,非羽王國王宮。
    
  「國王,老夫想問問你為什麼這麼執著於落羽非要做你的兒媳婦?」王宮大殿中,嚴烈皺著眉看著眼前的非羽國王。
  
  他這才一回來,就接到非羽國王明為邀請,實為擒拿的動用了重兵,把落羽的父母給扣押進了皇宮的消息。
  
  這事情現在是可大可小。
  
  但是,他絕對看不出來惹上雲弒天,這事情能夠小得下去。
  
  這非羽的國王並不是個無能之輩。
  
  應該很清楚這硬碰硬的後果。
  
  但是,這事上怎麼如此的堅持。
  
  「嚴校長,這事情不用你管。」非羽國王臉色很沉。
  
  「不用我們管,國王陛下,你最好給老夫一個滿意的答覆,老夫的弟子可不是國王陛下,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
  
  坐在嚴烈身邊的藥師協會會長府鶴於,臉色也很難看。
  
  本來一切都還好好的。
  
  但前兩日王猴和黃宇同落黎一起找上門來,請求幫忙。
  
  他才知道國王陛下,居然擒拿了落羽的父母。
  
  而且還找上落黎。
  
  幸好王猴和黃宇機靈,把落黎藏到了他那裡。
  
  否則,也叫非羽國王擒了去。
  
  落羽這才得了個三國交流大會的第一回來,本來該是榮耀之極的事情。
  
  非羽國王不但不給獎勵,反而捉拿她的父母。
  
  這一點,實在是讓他想不通。
  
  若是想要打壓落羽,挾持落羽的父母,準備制衡落羽。
  
  那也得看他答應不答應。
  
  他三國藥師協會,也不是好惹的。
  
  「我沒為難落羽的意思。」非羽國王見府鶴於態度很硬,皺了皺眉,半響緩緩的道。
  
  「沒為難?我看不出來這也叫沒為難。」府鶴於臉色很沉。
  
  「會長,這事情你不知道來龍去脈……」非羽國王欲言又止,說了一半沒有說下去。
  
  府鶴於聽言正要開口,嚴烈微微朝他擺手。
  
  然後看著非羽國王道:「國王,不是我們站在落羽這邊,而是這事情你做得不太地道。
    
  現在的情況,很簡單。
  
  有落羽和望天君王這個後台,我們非羽以後日子會很好過。
  
  而不管國王陛下你出於任何的考慮,做出如此的決定,這後果,國王,你應該很清楚。
  
  國王,老夫很想知道,為了什麼?」
  
  一則,非羽繁榮昌盛。
  
  一則,非羽現在就可能面臨大敵。
  
  這,絕對不是一場艱難的抉擇。
  
  而如此的抉擇,除非落羽嫁給稼軒墨炎做非羽國王的兒媳,有更大的好處,致使非羽國王面臨紫尊王者也不退讓。
  
  實在讓人想不出還有什麼原因。
  
  非羽國王聽嚴烈已經點破此點,眉頭緊緊的皺了皺,沒有第一時間開口。
  
  金碧輝煌的大殿,氣氛讓人壓抑。
  
  「關於這個問題,落羽她是……」
  
  沉吟良久,非羽國王躊躇著緩緩的開口。
  
  而這個時候,非羽王宮的另一邊。
  
  稼軒墨炎正滿臉鐵青的與賓晨星一路朝王宮的天牢闖去。
  
  「三王子,這裡你不能進入……」
  
  「滾。」
  
  稼軒墨炎臉色很冷,幾拳頭就揍開眼前攔路的侍衛。
  
  旁邊緊跟著稼軒墨炎的賓晨星見此,輕聲道:「你別生氣,我們去放了他們就好了。」
  
  稼軒墨炎聽言冷冷的哼了一聲,也沒答話,殺氣騰騰的往裡走。
  
  他今天才知道他父王居然擒拿了落羽的父母扣押在王宮。
  
  怎麼,怕落羽不嫁他,就用她的父母來威脅落羽?
  
  他稼軒墨炎還沒淪落到這個份上。
  
  他還不需要如此逼迫下的一樁婚事。
  
  更何況,落羽是他休了的。
  
  是他親口不要,退婚了的,雖然他後來後悔了。
  
  不想就這麼輕易的放過落羽。
  
  但是,若是用這種手段,那他不屑。
  
  賓晨星看稼軒墨炎並沒回答她,只滿臉憤怒的往前衝,眼微微的垂了一下。
  
  稼軒墨炎聽見這消息,就連他父王也不回稟,直接衝了過來,要放了那落羽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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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konnika 發表於 2012-7-4 05:13 PM

第63章:大鬧非羽(下)
  
  稼軒墨炎那麼高傲的性子,不屑以此為威脅,讓落羽答應。
  
  恐怕更深的還有他內心不想落羽與他如此對敵,沒有轉圜的餘地了吧。
  
  賓晨星眼裡看得明白。
  
  稼軒墨炎表面上不屑一顧落羽。
  
  其實那心裡,可放著一塊地方給落羽的。
  
  不說其他,就說這幾日,稼軒墨炎每日若有所思,一有人交談落羽,就立刻不動聲色的豎起了耳朵,這些已經足夠。
  
  看著徑直走遠的稼軒墨炎,怒火熊熊的背影,賓晨星眼微微的轉了兩轉。
  
  落羽的父母不能殺。
  
  否則,雲弒天動怒,非羽就完了。
  
  那她倒要好好想想,怎樣才能讓落羽和稼軒墨炎再無任何可能,把這事情板上釘釘。
  
  「你別急,陛下是心疼你,你說要娶,陛下自然是想盡辦法,雖然這事做得不太……」
  
  暗藏心機的話還沒說完,前行的稼軒墨炎突然回頭,冷冷的看了賓晨星一眼。
  
  賓晨星一愣,這眼神。
  
  「我帶你回來,是因為你救過我,別把我當傻子耍。」
  
  他生在王室,豈會不懂皇室裡人的一些手段。
  
  他只是不想在落羽的面前拆穿,他就是想借賓晨星氣落羽。
  
  結果,卻反被氣得跳腳。
  
  落羽丑歸丑,人絕對乾脆利落。
  
  這賓晨星溫柔也溫柔,漂亮也漂亮。
  
  一句話卻要拐三個彎,把那意思隱晦的夾在裡面,看似在對他好,在維護著他。
  
  可細細一想,不就是要他退了這婚,不就是要他不娶落羽。
  
  心機,心機,對著他耍心機。
  
  真正是讓人心煩。
  
  相比起來,落羽不知道比她好多少倍。
  
  稼軒墨炎突然覺得他真的有點走眼。
  
  本性,本性,本質若純樸美麗,那外表殘缺點,也無傷大雅。
  
  不用他隨時隨地都提防,都要想著那話裡的意思,都要謹防被人牽著鼻子走。
  
  這幾日落羽沒在面前,他反而想了很多。
    
  激怒下沒有想清楚的事情,也都一一理出了頭緒。
  
  想起那日賓晨星的一撲,他的氣怒攻心下的退婚。
  
  稼軒墨炎就覺得心中一股無名火直往外冒。
  
  想來那日落羽也是先把他安頓好了,朝嚴烈送過去,才去攔在雲弒天前面的,也沒忘了他。
  
  結果,他被賓晨星一身是血的躺在他懷裡,就給激怒得什麼想法都沒有了。
  
  賓晨星什麼時候不出來,那個時候突然撲出來,這時機也太湊巧了吧。
  
  稼軒墨炎冷冷的橫了賓晨星一眼,袖袍狠狠的摔下,轉頭就走。
  
  賓晨星見此眼快速的轉動,眼底深處閃過一絲狠厲,看來……
  
  「三殿下,留步,陛下有令,天牢重地,硬闖者,格殺勿論。」
  
  就在賓晨星眼中狠辣的光芒一閃之際,天牢門前,兩藍袍老人突然顯現了出來。
  
  那是稼軒皇室擁有的兩位藍尊高手。
  
  「包括本王子。」稼軒墨炎臉色漆黑。
  
  「是。」
  
  「好,那就試試。」
  
  稼軒墨炎聞言也不多說,直接五指臨空一抓。
  
  青色巔峰的鬥氣長劍唰的憑空而出,朝著兩大藍尊高手就對了上去。
  
  「三王子執意要闖,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兩大藍尊高手,見此,雙手一錯,迎了上去。
  
  立時,天牢大門前一片鬥氣縱橫。
  
  緊跟在後的賓晨星見此,悄無聲息的移步轉身,就欲朝非羽國王的所在奔去,告密。
  
  然,一步才跨出。
  
  「轟。」只聽身後一聲沉悶的轟響,整個天牢突然一陣抖動。
  
  這……這是怎麼回事?
  
  四人,齊齊一愣。
  
  緊接著,兩藍尊高手和稼軒墨炎齊齊回過神來,轉身就朝天牢內衝去。
  
  然而,就在這頃刻之間。
  
  遠處天邊一道黑影迅猛絕倫的疾飛而來。
  
  那威懾的氣息,身影還沒至,就已經籠罩住了整個非羽王宮的上空。
  
  「非羽國王,給我出來。」
    
  冰冷中夾雜著絕對鐵怒的怒喝聲,由遠及近,綻放在整個這一方天空之中。
  
  落羽,是落羽來了。
  
  朝著天牢沖的稼軒墨炎聞聲,瞬間回頭。
  
  看著那天空中疾飛而來的,氣息驚人的魔獸,眼中光芒一閃,不及去天牢查看,轉身就朝非羽國王所在疾奔而去。
  
  十級魔獸臨空。
  
  那龐大的威壓,豈是從來沒見過如此級別魔獸的非羽京城眾人,所能夠承受的。
  
  一時間,伴隨著十級空中霸主靈鷲的飛近。
  
  非羽京城所有人幾乎全震駭得目瞪口呆,惶然的四散奔逃,整個京城一片混亂。
  
  「落羽回來了。」
  
  王宮外,日夜派人守候在四大宮門口的君飛,一下從暗樓的所在地跳了起來。
  
  「走。」振臂一揮,暗樓高手全部跟著君飛朝非羽王宮衝去。
  
  同時,帝國學院裡。
  
  王猴和黃宇正滿臉心焦的與他們才組成的一平民陣營製藥團隊,在藥師協會的外面,隱藏蹤跡的巡邏。
  
  謹防非羽國王對落黎下手。
  
  此時一聽聲音,無不精神一震。
  
  「姐姐……」落黎猛的從府鶴於布下結界的房內衝了出來。
  
  「走。」王猴和黃宇則立時護衛在他身邊,一聲低喝,就朝王宮的所在衝了過去。
  
  人影赫赫,從四面八方集中而來。
  
  天空中,黑影越來越大,那龐大的身軀,驚人的氣息,讓非羽王宮瞬間亂成一團。
  
  十級魔獸的威壓,那絕對是只一招就能毀了非羽王宮的。
  
  「望天君王來了,這下難辦了。」嚴烈一驚,與府鶴於對視一眼,齊齊就朝宮殿外衝了出來。
  
  雙翅展開,遮天蔽日。
  
  十級靈鷲盤旋在非羽王宮的天空上,那股威懾讓人止不住腿軟。
  
  而那十級靈鷲頭上,小銀居高臨下的坐著,就像在駕馭靈鷲。
  
  而它的身後,雲弒天背負雙手冷冷的站在靈鷲背上。
  
  一身黑袍,輝映著那銀色飛揚的長髮,君臨天下,俯視蒼生。
    
  燕林,燕塵,燕飛,分立身後,不怒自威。
  
  區區幾人兩獸,氣息卻已經強大得舉手投足間就能地動山搖,摧毀一切。
  
  風乍起,殺氣騰騰而來。
  
  十級空中霸主一聲長嘯,翅膀一揮。
  
  那從王宮各個宮殿跑出來的人,瞬間被那巨大的狂風,猛的掀了起來,咕嚕嚕的滾做一團。
  
  非羽國王等高手,立刻色變。
  
  而就在這靈鷲展翅的巨風中。
  
  一身綠衣的落羽,從靈鷲上一躍而下,臨空而來。
  
  「把我的父母交出來。」聲音清脆,卻夾雜著難以言喻的怒氣。
  
  黑髮臨空,殺氣滿面。
  
  憤怒的醜顏,越發猙獰得讓人不敢一窺。
  
  「停,停。」就在這非羽王宮噤若寒蟬的時候,從浩藏方向抄近道而來的浩藏國王和李玄也到了。
  
  「來得正是時候。」李玄按捺住被十級靈鷲的氣息所奪,已經開始發抖的八級火靈飛鵬。
  
  兩人從空中跳下,就朝這方擠了過來。
  
  風雲聚會,所有人都到齊了。
  
  「姐姐,就是他們打傷了君飛大哥,把爹娘給帶走了,姐姐,滅了他們,滅了他們。」
  
  以府鶴於和嚴烈徒弟的身份奔進王宮的落黎,一見落羽到了,狂衝著就撲了過來,一邊憤怒之極的怒吼著。
  
  王猴和黃宇,頓時護住落黎就朝落羽衝了過去。
  
  身後,柳昱辰,稼軒離也跟著趕了過來。
  
  身旁那些湧出的侍衛,想攔阻。
  
  那屹立在十級靈鷲上的燕飛,厲眼一瞪。
  
  立時,攔阻的人如遭電擊,動也動不了了。
  
  這一幕,讓周圍的侍衛,驚恐得止不住渾身打顫,幾乎要尿褲子。
  
  「他,就是他們,他們搶走了爹娘。」
  
  落羽伸手摟住落黎,冰冷的臉上是從來沒有過的肅殺。
  
  止住落黎的悲憤,落羽滿面冰冷的看著站在高台上的非羽國王。
  
  「國王陛下,看在以往你沒為難過我一家人,我再說一次,把我的父母交出來,今日這事情我就當沒發生過。
    
  否則,國王陛下,你別怪我仗勢欺人。」
  
  冰冷的話音一落,所有非羽王宮中的人都打了一個寒戰。
  
  十級魔獸在前,那銀髮魔尊在上。
  
  那日銀髮紫尊大鬧拍賣行,他們皇室的人可都是知道的。
  
  今日這情景……
  
  「落羽,我只是請他們暫住我王宮,絕對沒為難。」非羽國王在強大的氣勢壓力下,沉聲道。
  
  「所以,我給你機會。」落羽聲沉如水。
  
  「我不想再說第三次。」雙眼微瞇,落羽氣息驚人。
  
  同一刻,那盤旋在天上的十級靈鷲,在落羽話音落下的當口,一聲長嘯,十級氣息一展。
  
  那氣勢,震得非羽王宮都抖了三抖。
  
  「落羽,有話好說。」嚴烈和府鶴於見此說了一句,腳下卻加快走過,站在了落羽的身旁。
  
  這個時候站在落羽的敵對方,那絕對是蠢貨。
  
  何況,他們都真支持落羽。
  
  「落羽,你就不顧你父母的安危?」非羽國王見此,咬牙從牙縫中崩出來一句。
  
  此話一出,落羽的臉色瞬間更冷。
  
  「我父母要是有一點損傷,我要你非羽皇室一個不留。」
  
  動誰都沒關係,就是別動她的父母家人。
  
  動誰都好商量,但是動了她的父母家人,那就別怪她君落羽翻臉無情。
  
  「君落羽,你不要太過分。」此時,從天牢的方向衝過來的稼軒墨炎,聞言眉頭一皺,沉聲喝道。
  
  落羽掃了稼軒墨炎一眼,微微揚手。
  
  立時,站立在十級靈鷲背上的燕飛,劈空一指揮下。
  
  「轟。」非羽王宮正殿旁的宮殿,瞬間炸裂開來,整個的垮塌下來。
  
  塵土飛揚,一座雄偉的宮殿,被燕飛一指之力,夷為平地。
  
  嘩,下方王宮眾人,頓時嘩然驚叫。
  
  個個慌亂的四下奔逃,幾乎如那無頭蒼蠅。
  
  塵土飛揚中,一臉冷漠的落羽手一揚,一指指向非羽國王:「下一個,就是你。」
  
  「君落羽,你別太寡情絕義。
  
  我對你不好,那是我,我父王難道對你不好?
    
  雖然這次對伯父伯母出手不地道,但是絕沒虧待一分,我稼軒墨炎還不屑挾持你父母要你跟我成婚,你發什麼神經。」
  
  稼軒墨炎急衝而出,攔在了非羽國王的身前,朝著落羽怒吼出聲。
  
  而緊跟著稼軒墨炎衝過來的賓晨星,見此,目光一轉,這可是立大功的好機會。
  
  當下,手指在衣袖中一勾。
  
  一瓶小小的玉瓶瞬間被打開,一絲淡淡的香味隨風朝著落羽的所在,蔓延了開來。
  
  「你父王對我好……」落羽冷冷一笑,話還沒有說完,突然鼻間一嗅,臉色一下鐵青。
  
  醜陋的臉唰的轉向站立在一旁的賓晨星,五指臨空一抓,往下就是一扯。
  
  頓時,一股巨力猛的扯出賓晨星摔在地上。
  
  那袖袍中的瓷瓶摔出袖袍,碎裂在地上。
  
  落羽眼冷如冰,森嚴的掃了一眼面上變色的賓晨星,冷漠無比的道:「我有沒有告訴你。
  
  四天前,楓林密地全毀,你們楓林王室一個不留。」
  
  冰冷的聲音飄揚在非羽王宮上空。
  
  金陽炙熱,卻止不住那陰寒之氣的蔓延。
  
  「什麼,你……你……」賓晨星一下驚呆了。
  
  而非羽國王,稼軒墨炎,也震撼得瞪大了眼。
  
  「敢對我父親和我下毒,敢害我,這就是下場。」落羽聲冷如冰。
  
  此話一出,稼軒墨炎震驚。
  
  是楓林害落羽?那黑影人是楓林人?這……
  
  頓時,控制不住的看向了面色慘無人色的賓晨星。
  
  「你……你……你沒有……中毒……,不可能,你的臉……」賓晨星看著落羽醜陋的胎記,幾乎話都說不完整。
  
  落羽聽言,轉過頭冰冷的看著非羽國王。
  
  「當年,我父親和我中毒這事,國王陛下也是知道的吧,對我好,一定要我嫁給稼軒墨炎,你到底用意何在,今天就把話給我挑明了。
  
  我君落羽不是任人把玩在掌心的,我隱藏了這麼久,今日我們就攤開來說個清楚明白。」
  
  冰冷的話響徹此方天空,落羽一伸手,逕直撕向臉上貼著的胎記。
  


第64章:第一美女(上)
  
  紅色胎記,醜陋而猙獰。
  
  半臉仙子,半臉羅剎,乃是落羽的真實寫照。
  
  此時,眾目睽睽之下。
  
  落羽五指扣於臉上紅色胎記上,猛的往下一撕。
  
  瞬間,一薄如蟬翼的紅色貼片,從落羽臉上一撕而下,在落羽的手中迎風飛揚。
  
  而那醜陋的半臉羅剎臉上,此時哪還有什麼恐怖的紅色胎記。
  
  只見陽光籠罩在那白裡透紅的臉頰上,膚若凝脂,宛若白瓷。
  
  何曾有一絲一毫的瑕疵。
  
  何曾有那一點一滴的殘缺。
  
  清風吹過,黑髮在空中飛揚。
  
  那完美無缺的容顏,第一次暴露在所有人的眼前。
  
  傾國傾城,艷絕天下。
  
  周圍眾人見此,無不倒吸一口冷氣,目瞪口呆的看著落羽。
  
  夏日金光,風輕微拂。
  
  一地死靜。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落羽的容顏吸引了去。
  
  這,這就是紫衍國公府那絕世醜女?
  
  這,這就是非羽三王子稼軒墨炎退婚的醜女?
  
  這,這就是那個頂著天下醜名,卻渾然不在意的醜女?
  
  不,不,不,這怎麼是醜女。
  
  這樣的女子若還是醜女,那這天下再無美麗之人。
  
  這哪裡是非羽第一醜女,這簡直就是非羽的第一美女。
  
  金陽燦爛,籠罩落羽週身。
  
  一襲綠衣輕飛,襯托得落羽宛若那荷中青蓮,冰清高潔而又燦爛奪目。
  
  雲弒天立在十級靈鷲之上,眼卻一直注視著落羽。
  
  此時,嘴角微微的勾勒起。
  
  他的落羽是這個樣子,這就是落羽的真容。
  
  真不錯,與他想像中一模一樣。
  
  這就該是落羽的樣子,這才配得上他落羽這一身的風華氣度。
  
  感覺到雲弒天炙熱的眼神,落羽抬頭,對上雲弒天的眼,嘴角一彎,對著雲弒天綻放出一絲燦若驕陽的笑容。
  
  剎那,晃暈了一地的人。
  
  「這……是她,真是她……」稼軒墨炎看著落羽那絕色的容貌,剎那只覺心頭一顫,幾若雷擊。
    
  這,這不是魔獸森林中救他的那女人。
  
  他一直懷疑是落羽,只是那臉實在是對不上。
  
  沒想到,居然真的是落羽,居然真是……
  
  此時,看著落羽對著雲弒天笑容燦爛,毫無保留。
  
  稼軒墨炎一瞬間心中翻江倒海,幾乎苦得腳都站不穩,身體兩晃。
  
  這本該是對他的笑容。
  
  這本該是屬於他的。
  
  心中苦悶,眼前與落羽的遇見宛若倒帶一般快速閃現。
  
  尤記利同瀑布下的初遇。
  
  他第一次心動,向落羽求婚。
  
  而那時落羽掀起她的黑髮,露出她醜陋的胎記,詢問他這樣是不是還要娶她。
  
  年少心性,趾高氣昂,哪容一絲瑕疵。
  
  惱羞成怒的後果就是注定他們第一次相遇,就已經錯過。
  
  他若不在意落羽的容貌,今時今日,落羽該對著笑的人就該是他。
  
  五指緊緊的握緊,那指甲幾乎刺入掌心。
  
  稼軒墨炎一瞬間心幾乎悔得恨不得去撞牆。
  
  他錯了,他錯了。
  
  他不該為了容貌而忽略一個人的本質。
  
  他不該年少輕狂,以為這天下都要看他的臉色,以為落羽只有他臨幸的份,而沒有逃脫的可能。
  
  以為,他現在對落羽改觀了,他有點在意她了,落羽就該感恩戴德的對他好。
  
  就該等著他,就該……
  
  而現在,現在……
  
  傾國傾城的容顏擺放在眼前。
  
  艷絕天下的絕色綻放在身前。
  
  他本該得的這滄海明珠,卻失之交臂。
  
  他一直注重容貌,卻從沒想到身邊最醜的人,其實卻是最美的人。
  
  而現在落羽對著雲弒天毫無保留的笑。
  
  那如斯燦爛的笑,那毫無保留的情,就在他面前綻放。
  
  他好悔,好悔啊。
  
  稼軒墨炎一瞬間,幾乎後悔得想吐血。
  
  「我的老天,這是落羽……」擠過去站在稼軒墨炎旁邊的柳昱辰和稼軒離,這時震驚得張大了口。
    
  這就是落羽的本來容貌?
  
  天,他們錯過了什麼。
  
  天,稼軒墨炎錯過了什麼。
  
  柳昱辰轉頭,看著面色鐵青的稼軒墨炎,嘴角止不住的抽筋。
  
  落羽和稼軒墨炎的點點滴滴,他們都是知道的,這……這……
  
  而從遠處擠過來,矗立在非羽王宮大殿外一角的李玄,揉了揉眼,再揉了揉眼。
  
  「這簡直太讓人震驚了。」浩藏國王高高的揚起了眉。
  
  李玄沒出聲,只瞪著落羽猛看。
  
  這就是他奚落過的醜女?這簡直,這簡直……
  
  不敢置信中,李玄突然轉頭看向稼軒墨炎。
  
  看著稼軒墨炎鐵青的臉,李玄突然一陣快意。
  
  當日,就是他譏諷得稼軒墨炎發怒,與落羽第一次見面不歡而散。
  
  而今日,這般絕色,這般能力的落羽,稼軒墨炎終沒有握住,讓她流走,快哉,快哉啊。
  
  陽光閃爍,此地眾人表情各自不一。
  
  「這就是我的醜孫女?」從紫衍國公府趕過來的君饒天及其一眾君家人,震撼了。
  
  他們曾經最引為廢材,最看不起的醜女。
  
  現下,武功驚人,一鳴驚天不說。
  
  這唯一的缺憾,醜陋,卻哪裡是缺憾,這胎記下的臉……
  
  紫衍國公府的眾人,臉上赤橙黃綠青藍紫,各色不斷的變換。
  
  悔啊,這樣的人物沒有抓住。
  
  這怎是一個悔字能夠形容的啊。
  
  而因為王宮門口的侍衛都湧了過來,或者四散而逃,君飛等暗樓的人此時也衝進了此地。
  
  看著七歲就見過的落羽,君飛猛的直眨眼。
  
  他沒看錯吧,那是一直從小就很醜的落羽?那胎記是假的?
  
  他的老天,這個落羽還隱瞞有什麼?
  
  風過樹梢,眾人千姿百態。
  
  卻無一不震撼在當地,作聲不得。
  
  宮殿高台上,非羽國王身形朝後一晃,猛的後退了一步,伸手扶住了宮殿的大門。
  
  那臉上的神情驚訝震撼之極。
    
  好像從來沒有想到會是這樣。
  
  但是,就在這猛然的震驚後,非羽國王的臉色快速的平靜了下來,比周圍人都先冷靜下來。
  
  好像,落羽本就該是這個樣子,她本就有這個能力。
  
  「姐姐,你……你的臉……姐姐不醜,姐姐好漂亮。」一片死靜中,落黎驚喜的聲音打破了一地的靜寂。
  
  落羽一手拉著落黎,低頭看著落黎微微一笑,然後緩緩的抬起頭,眼中的微笑已經不復存在,冰冷而尖銳。
  
  「姐姐不醜,那些想害姐姐的人還沒那個本事。」
  
  一音落下,落羽狠狠一眼射向目瞪口呆的賓晨星。
  
  賓晨星一驚猛的後退了幾步,才從落羽的容貌中醒悟過來。
  
  她……她與落羽有三分相似。
  
  難怪,難怪稼軒墨炎……
  
  心中的難怪還沒有難怪出來,就已經被落羽眼中的殺氣驚得冷汗直冒。
  
  「不是我,不是我,這毒不是我下的……」賓晨星在落羽的冷眼中,連連的後退。
  
  靈鷲上的小銀見此,銀光一閃,猛的出現在賓晨星的面前。
  
  小爪子一抓,立刻爪子從賓晨星的臉上撕下一塊薄薄的疤痕。
  
  那是落羽曾經抓傷的地方。
  
  而賓晨星的臉上,此時本只剩下淡淡的痕跡,而她卻貼上疤痕。
  
  稼軒墨炎收回看向落羽的眼,斜眼看了一眼,臉上立刻揚起深深的厭惡,卻更多的揚起一絲後悔。
  
  這不是明擺著,要他見她臉就想起落羽的惡毒。
  
  要他對她愧疚嗎。
  
  他怎麼就瞎了眼,認為賓晨星跟落羽相像。
  
  他怎麼就為了個賓晨星,與落羽斷絕了婚姻關係。
  
  「砰。」稼軒墨炎一拳頭砸上宮殿外的白玉大柱。
  
  未使用鬥氣的拳頭,立刻鮮血迸裂,滴落塵埃。
  
  賓晨星卻被小銀的犀利,驚得動也不敢亂動一下,全身抖得如篩子。
  
  小銀見此貌似冷哼一聲,小爪子一陣飛舞。
    
  剎那,只聽賓晨星的慘叫聲急驚而出,美麗的容顏上,剎那之間被小銀挖得血痕密佈。
  
  好似織就了一張蜘蛛網。
  
  血色迸裂,好不猙獰。
  
  要你裝,那今日就成全你,眾目睽睽之下毀你個面目全非,再難修復,看你還能怎麼裝。
  
  小銀揮揮爪子上的血,鄙視的看了眼慘叫捂臉的賓晨星,一個飛躍落回落羽的肩頭,伸嘴親了落羽剔除疤痕的臉一下。
  
  它是最先看見的,它是最早看見落羽容貌的。
  
  哼,小銀好不得意。
  
  而十級靈鷲上的雲弒天見此,臉卻一黑,眼中紫光一閃,就朝小銀擊去。
  
  小銀見此猛的一縮,一溜煙跑不見了。
  
  它怎麼忘了還有雲弒天這個大魔頭在這,得意過頭了。
  
  夏日炙陽,此時卻冷得驚人。
  
  落羽看了眼滿臉是血的賓晨星。
  
  心思如此歹毒的女人,毀了她的容比殺了她還要解氣。
  
  「楓林污蔑我父拿了他們的東西,向我和父親下毒,現下一個不剩,非羽國王,你對我這麼好,恐怕……」
  
  掃過賓晨星,落羽冷眼看向非羽國王,話沒說完,不過那意思很明白。
  
  非羽國王定然也是知道一二,否則沒肯能無緣無故的疼愛。
  
  「現在,我不想跟你多說,是你放我們父母出來,還是我一間一間的毀,一處一處的找?」
  
  聲音冷冽而肅殺,揚滿了決絕。
  
  既然已經撕破臉,把所有隱藏的都翻到了檯面上,落羽就沒想過這事情善了。
  
  伴隨著落羽此話一落,十級靈鷲上的燕飛,手起刀落,一手刀砍下。
  
  立時,非羽王國正殿旁的另一宮殿,也轟的一聲炸裂了開來。
  
  塵土飛揚,驚叫聲一片。
  
  「落羽,我要你嫁我王兒,絕非為了楓林密地的東西,憑借當年我與你父的關係,我若開口要,你父絕對會雙手送上。」
  
  看著眼前殺氣逼人的落羽雲弒天等人,耳裡聽見宮殿垮塌的炸裂聲,非羽國王大吼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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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konnika 發表於 2012-7-4 05:14 PM

第65章:第一美女(下)
  
  「那是為了什麼?」稼軒墨炎側過頭看著他父王。
  
  「別拖延時間,把我父母放出來再說,我現在沒心情聽你說因為所以。」
  
  非羽國王回答的話還沒說出來,落羽陡然就是一聲大吼。
  
  「我的耐心有限。」就在落羽的大吼聲中,一直背負雙手站在十級靈鷲上面的雲弒天,也突然冷冷的跟了一句。
  
  他不出手,是落羽想給非羽國王三分面子。
  
  現下,他耐心快消磨完了。
  
  雲弒天話音一落,立時,身後的燕林等人全身氣息一盛。
  
  瞬息,下方的非羽王宮中的眾人,陡覺空氣中壓力一增,幾乎壓迫得他們呼吸都困難起來。
  
  不由,那惶然更甚。
  
  「落羽,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放不放。」聲若驚雷,落羽耐心全失。
  
  「父王,放了再說,你這般強留……」稼軒墨炎早就想放落羽的父母出來,此時心中後悔,也不為落羽的咄咄逼人惱怒,反而回頭勸他父王。
  
  「不行,不能……」
  
  「轟。」
  
  落羽一聽非羽國王死不放手的話,那胸中的惱怒再也控制不住,直接抽出腰際的軟劍,一劍就朝非羽國王劈去。
  
  銳利之極的劍風擦過非羽國王的身體,轟的一聲擊打在那非羽國王身後的正殿之上。
  
  立時,那巍峨的正殿,被落羽怒氣熊熊的一劍,直接砍成兩半。
  
  一道巨大的縫隙,橫陳在金碧輝煌的宮殿之上。
  
  稼軒墨炎被駭了一跳,見他父王居然還是滿臉死倔,當下死死一咬牙,唰的轉頭看向憤怒的落羽道:「你父母在天牢密地,我帶你去。」
  
  話一說完,立時抽身就走。
  
  「稼軒墨炎。」非羽國王一聽,臉色頓時一變,大吼出聲。
  
  落羽見此,身形一躍就跟了上去。
  
  身後的君飛,王猴,黃宇,落黎,緊跟著就也跟了上去。
  
  嚴烈和府鶴於見此,對視了一眼,連忙追上。
    
  萬一,落羽發怒,他們也好勸著點。
  
  至於雲弒天,他們自討也沒那個能力勸。
  
  站在十級靈鷲上的雲弒天見此,下顎朝下方的眾人微微一點。
  
  立時,十級靈鷲雙翅一揚。
  
  劇烈的狂風,轟的一聲就朝下方的眾人擊去。
  
  瞬間,就見下方的非羽王室眾人,就好像薄薄的紙片一般,被靈鷲扇出的狂風,狂掃入半天。
  
  狠狠的朝四面八方撞了過去。
  
  立時,鬼哭狼嚎聲此起彼伏。
  
  敢擒拿他的人的家人,這是利息。
  
  疾奔而走,落羽一行速度極快,轉眼間天牢就在望。
  
  「落羽,我父王扣留你家人,定然有他的考……皇伯父?」稼軒墨炎邊朝天牢而去,邊朝落羽沉聲道。
  
  不料一話才開口,就見前方那兩個藍尊強者,一臉驚懼的從天牢內衝了過來。
  
  他們不是才進入天牢看君雲夫妻的看押人?
  
  稼軒墨炎心中暗道一聲不好。
  
  「墨炎,快,快去告訴你父王,君雲夫婦不見了……」
  
  「什麼?」惶急的話還沒說完,緊跟其後的落羽臉色一下就變了。
  
  那兩藍尊高手見過落羽,但是哪見過如此絕色的落羽,一時間沒認出,就露了口風。
  
  此時聽落羽聲音一出,不由陡然一愣,唰的頓住在當地。
  
  「人怎麼不見了,快說。」君飛快衝而上,一把抓住了稼軒墨炎的皇伯父衣領,大吼出聲。
  
  「你快點說。」嚴烈見稼軒墨炎的伯父要發怒,連忙急使眼色。
  
  這個時候,發怒還輪不到他。
  
  稼軒墨炎的伯父見嚴烈眼神,同時怔於落羽滿身的殺氣,來不及說話,只伸手朝天牢裡直指。
  
  落羽急怒上頭,見此也不盤問,與落黎掉頭就朝天牢裡沖。
  
  天牢陰森,精鐵密佈,刑具無數。
  
  落羽一見,那週身的殺氣越發的凌厲了。
  
  「跟我來。」稼軒墨炎此時臉色也不好看,緊跟落羽其後就朝天牢深處衝去。
    
  機關重重,層層疊疊。
  
  一路疾奔,最後,幾人停在天牢最深處。
  
  舒適而幽雅,一叢三間竹屋,綠水翠竹,繁花圍繞。
  
  要不是一路行來具是天牢,還以為到了高人隱居之地,閒淡而清幽。
  
  然而,落羽顧不上看非羽國王為她父母安排的好地方。
  
  視線就被眼前凜亂的幾叢竹枝和地面上暗紅的血跡,吸引了全部的視線。
  
  「父親,母親,他們……」落黎瞬間眼就紅了。
  
  落羽五指緊緊的握成拳頭,指甲深深的插入掌心。
  
  該死的,他們動了她的父母,他們居然敢動她的父母。
  
  「沒有,我們真的沒有動過他們,我們剛才過來的時候就已經這個樣子,你……」
  
  黑髮無風自動,落羽全身殺氣瀰漫,陰森冷酷之極。
  
  快速掃過現場,緩緩的轉過頭,落羽冷眼掃過稼軒墨炎等人,一字一句的道:「在我面前耍這樣的花招,好,很好。
  
  不放是吧,我今天就拆了你非羽王宮。」
  
  黑髮飛揚,百年功力急湧而出。
  
  整個天牢,剎那風起雲湧。
  
  「落羽,你稍安勿躁啊……」
  
  「你們到底把人藏到哪裡去了,快放出來,想自找毀滅是不是?」府鶴於和嚴烈都慌了。
  
  「轟。」竹屋傾倒,竹林夷為平地。
  
  落羽,落黎,君飛,都出奇憤怒了。
  
  這天牢戒備如此森嚴,又沒有任何的破損,人突然不見,騙鬼啊。
  
  「落羽,你給我時間,我絕對給你把爹娘找出來……」稼軒墨炎邊躲避著落羽的無差別攻擊,邊大吼道。
  
  然落羽根本聽都不聽,一路殺將出去。
  
  勢要把這天牢掘地三尺,翻個天翻地覆把人找出來不可。
  
  好話已經說盡,面子也給了三分。
  
  非羽卻不但不知道收斂,反而傷了,弄不見了她的爹娘。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今日,非羽不交出她的爹娘,她勢要把這非羽王宮毀個絲毫不剩。
    
  一劍橫掃,「轟。」天牢第三層崩潰。
  
  一劍斬地,「啪。」無數的要犯破門而出,瘋狂的逃離出來。
  
  落羽一臉鐵青,手舞長劍,所過之處,無人可擋,無人可阻。
  
  「轟。」天牢第二層被摧毀。
  
  君飛,王猴,落黎等人在天牢裡四處狂衝,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天牢守衛的兵馬,重重後退,四散而逃。
  
  「快走,快去通知國王陛下,退啊……」稼軒墨炎的伯父一邊抵抗落羽,一邊死命扯過稼軒墨炎,往天牢門外狂送而出。
  
  而就在落羽徹底發怒的瞬間。
  
  一直立於十級靈鷲背上,盤旋於天空中的雲弒天,眉頭微微一皺。
  
  他感覺到了落羽的絕對怒氣。
  
  從來沒有的怒火,從來沒有的狂怒,落羽……
  
  雲弒天臉色一沉,掃了一眼下方,冷冷的出聲:「封鎖一切,一個也不准逃出。」
  
  「是。」燕林等人立刻躬身聽命。
  
  一音落下,三人藍尊巔峰的鬥氣瞬間狂射而出,與十級靈鷲龐大氣壓相輔相成。
  
  整個的籠罩住非羽王宮這一片天地。
  
  藍光耀眼,遮天蔽日。
  
  一道藍色中帶著紫光的屏障憑空而起,籠罩在非羽王宮的宮殿頂上,就好似一道罩子,罩在了王宮之上。
  
  下方,四散奔逃已至王宮出口的王宮中人。
  
  砰的一聲碰撞在藍光罩子上,立時遠遠的被彈了開去。
  
  所有出路封鎖。
  
  無一人可以從這藍色巔峰鬥氣的三大藍尊布下的光罩中逃走。
  
  落羽發怒,非羽王宮一個也別想好過。
  
  雲弒天立於十級靈鷲之上。
  
  見此眼微微的閉了起來。
  
  一道紫光開始在他週身蔓延。
  
  紫尊王者乃七色鬥氣之巔,無人可以進犯,就在於他們的力量已經是鬥氣中的巔峰。
  
  只要在他們所在的一定範圍內,功力遜色於他們。
  
  那麼,他們就可以察覺這個範圍內所有人的氣息。
    
  雲弒天微閉著眼,開始搜索與落羽相近的氣息。
  
  落羽發怒,定然是跟她爹娘有關,他給她找。
  
  鬼哭狼嚎,驚恐駭然。
  
  非羽王宮中的人發現他們一個都出不去了,所有的出口都被封死。
  
  那幽藍的光罩之上,飛翔的魔獸和人,猶如死神。
  
  而在另一邊,另一股龐大的力量正在咆哮著摧毀一切。
  
  所有人都驚恐得無以復加,瘋狂哭叫起來。
  
  「遭了。」浩藏國王臉色變了。
  
  李玄的臉色也變了。
  
  他們也同樣被封鎖了生路,這個……
  
  「走,幫落羽。」心思電轉,浩藏國王立刻抓著李玄就朝落羽的方向衝去,這個時候只有站在落羽的身邊,才有活命的機會。
  
  「父王,你快把君雲他們交出來。」
  
  被硬塞出來的稼軒墨炎,在非羽國王的寢宮方向撞上奔來的非羽國王,急得臉上變色。
  
  「出了什麼事?」非羽國王也感覺到了落羽的怒氣,找到她爹娘怎麼會如此大怒。
  
  「沒有人,只有掙扎的血跡。」稼軒墨炎臉色很不好看。
  
  「什麼?」非羽國王臉色大變。
  
  「你沒有把人藏起來?」稼軒墨炎看著非羽國王的臉色,一愣。
  
  「可天牢,完好無損。」不是他父王藏起來的,難道是他聽見的那一聲悶響的時候,出了問題?
  
  「那快去跟落羽解釋。」耳邊傳來越來越大的破壞聲,落羽發狂了。
  
  頭頂,雲弒天的人的威壓越來越大。
  
  周圍的宮殿,在三人一獸的威壓下,都開始有傾塌的跡象。
  
  稼軒墨炎大急。
  
  「她會聽?」非羽國王此時卻冷靜下來。
  
  稼軒墨炎一聽,眉頭緊緊皺起。
  
  是的,現在落羽認定是他們動了她父母,而他們空口說白話,這解釋太過蒼白無力了。
  
  「跟我來。」非羽國王見此,拽住稼軒墨炎就衝進了他的寢宮。
  
  手掌在寢宮壁上不斷的敲打。
    
  那平整的地面上瞬間出現一絲裂縫,露出了下面的密道機關。
  
  非羽國王一把扯下頸項間的項鏈,給稼軒墨炎塞到手上。
  
  一邊快速把稼軒墨炎往地道裡塞。
  
  「記住,按項鏈上的指示去做,更要記住,你必須娶落羽,落羽也一定要嫁給你。
  
  父王不是為什麼楓林密地算計她,那不過是小圖謀,父王圖的是更大的,落羽嫁你,你們倆都好。」
  
  一語交代完,非羽國王使勁就把稼軒墨炎往地道裡按。
  
  「我不走,我……」稼軒墨炎震驚中,死扣著地板不走。
  
  他不放棄他的父王母后,絕不。
  
  「走,父王自有脫身的辦法,你這項鏈切忌不能被望天君王發現,否則我們一族死無葬身之地,快走。」
  
  非羽國王說罷,幾腳把稼軒墨炎踩下去,轟的一聲關閉了地道。
  
  同一刻,就在非羽國王扯出項鏈的一瞬間,雲弒天眉頭一皺,唰的睜開眼來。
  
  這是什麼氣息?
  
  一種無法言喻的神秘氣息。
  
  雲弒天皺起眉頭,手緩緩的伸出,向那藍色的鬥氣光罩放去。
  
  同時,揚聲道:「羽,出來,你家人不在這裡。」
  
  狂怒的落羽正一路殺上天牢地面,正直衝非羽國王所在,陡然聽見天空中雲弒天的聲音,那心中的憤怒越發的燎原。
  
  不在,她的爹娘不見了,失蹤了?
  
  而就在雲弒天發聲的同時,一道銀光直接衝破燕林等人的聯手,出現在雲弒天的面前。
  
  正是那巴掌大的小銀。
  
  只見小銀口中含著一絲染血的血衣,越空而來,落在雲弒天的手上,吐出血衣,讓雲弒天觀看。
  
  它比落羽快一步去了天牢,結果找到這個。
  
  雲弒天見此,微微皺了皺眉,伸手取過細看。
  
  那衣料非絲非綢,特製的布料乃是佛仙一水上某人的專用衣料。
  
  五指唰的捏緊,雲弒天眼中閃過一絲濃濃的殺氣。
  
  「帝梵天。」
  


第66章:謝謝姐夫(上)
  
  是帝梵天的人。
  
  「好。」雲弒天沉默半響,從牙縫中崩出一個字。
  
  他誤打誤撞破了楓林密地的秘密,見到了那傳說中的飄渺一族族人。
  
  這本是他棋高一著。
  
  於飄渺神通上有大收穫。
  
  未想轉過頭來,帝梵天就立刻朝落羽的父母下了手。
  
  不知道為什麼飄渺一族會跟落羽的家人扯上關係,但是這卻是不爭的事實。
  
  落羽的父母絕對是個要害所在。
  
  好一個帝梵天。
  
  好一個你佔河東,我佔河西。
  
  他雲弒天見了飄渺族人,得了一絲內情。
  
  他帝梵天就扣了落羽父母,得了重要人物。
  
  好,好得很,好得很。
  
  雲弒天眉眼帶殺氣,怒極反笑,那一頭銀髮無風自動,在天空中四散飛揚。
  
  雲弒天得小銀銜來的血衣中得出落羽父母消失的原因。
  
  而下方的落羽卻還不知道。
  
  驟然聽見頭頂上方雲弒天言她父母沒有在這裡,那麼那天牢現場如此凌亂,血跡斑斕,那定然是真的被劫持了。
  
  不由當下是又急又氣,一雙眼血紅猙獰。
  
  「那爹娘在那裡,爹娘去什麼地方了?」緊跟落羽的落黎急得一張小臉幾乎要哭出來。
  
  「稼軒戰,你給我出來。」落羽血紅了一雙眼。
  
  氣急之下,直呼非羽國王的名字來。
  
  他把她父母弄到哪裡去了?
  
  若不是他把她父母因為他莫名其妙的堅持弄過來。
  
  她的父母哪裡可能出事?
  
  哪裡可能現在連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
  
  落羽越想越幾乎氣得猶如一隻火車頭,怒火熊熊的在非羽王宮中橫衝直撞,找尋非羽國王。
  
  「出來,你這個老王八蛋。」落黎也紅了眼,猶如一頭小鬥牛。
  
  嚴烈和府鶴於,見此相互對了一眼,緊跟落羽身後。
  
  他們只要站穩帝國學院和帝國藥師協會的位置就夠了。
  
  非羽的國君要換天。
  
  對他們而言只有好處,沒有一絲壞處。
    
  因此下,那是一點也不插手幫忙非羽國王,反而時不時的幫忙落羽清理一些垃圾。
  
  「落羽。」就在落羽又急又氣中,非羽國王的聲音突然傳來,緊接著從他的寢宮中邁步出來。
  
  落黎一見非羽國王,手中長劍一揚,怒叫著就朝非羽國王衝去。
  
  王八蛋,劫持了她的父母,現在又把人弄不見了。
  
  她先砍他兩劍,再說。
  
  落黎小鬥牛一般的就要猛衝出去,而他才一步衝出,身邊的落羽突然一伸手,一把扯回了他。
  
  落黎頓時一愣,回頭道:「姐姐?」
  
  落羽沒有說話,只皺著眉看著眼前的非羽國王。
  
  只見非羽國王,此時週身蔓延著一股青色的氣息,把他整個人包圍在了裡面。
  
  不是青色的鬥氣,而是一種接近透明的力量。
  
  浩然正氣,有一股相當正直嚴肅的蘊含。
  
  這力量……
  
  嚴烈,府鶴於,等見之齊齊一愣。
  
  這是什麼力量?怎麼他們從來就沒看見過,也沒遇到過。
  
  落羽則在快速的掃了非羽國王一眼後,手中軟劍劈空一劃,一劍橫掃向籠罩在青色力量中的非羽國王。
  
  「砰。「一聲清脆的碰撞聲響起。
  
  無煙,無霧,無絲毫的氣息波動。
  
  就好似落羽這一劍砍入了水裡,不起一絲波瀾。
  
  落羽眼微沉,雖然她這一劍才不過用了五分力,但是如此的波瀾不驚,這青色力量……
  
  「他媽的,縮到烏龜殼裡了。」王猴見此頓時大罵。
  
  「不怕他縮殼裡,我去找人幫忙。」黃宇沉著臉指了指頭頂上空的雲弒天所在,轉身就要奔去。
  
  烏龜縮殼,不怕他殼厚,就怕他不厚。
  
  有那麼一個強人在上面,看打不打得出他的烏龜肉出來。
  
  「落羽。」非羽國王看著落羽等的舉動,再度沉聲喊了一聲落羽。
  
  落羽冷眉一豎,冷冷的看著非羽國王。
  
  非羽國王對視上落羽的血紅雙眼,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落羽,我扣押你父母,真非想對付他們,雖然我確實是有那個意思,想靠你的父母對你施壓,彌補回你和小三破裂的情感關係。
  
  但是,那絕對會是在君雲心甘情願之下。」
  
  說到這非羽國王微微的頓了一下,繼續道:「說句你不相信的話,君雲確實已經答應我,絕不解除婚約……」
  
  「放屁。」
  
  王猴是個機靈的,一看落羽和雲弒天的眼神交流,和稼軒墨炎的姿態,就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猜測了個八九不離十。
  
  此時一聽非羽國王如此沒有真憑實據的說話,頓時就是一聲喝罵了出去。
  
  非羽國王聞言皺了皺眉,卻見落羽並沒反駁王猴的話。
  
  而且,臉色越發的冰冷。
  
  「我的婚約,我想解除就解除,我的爹娘只會贊同我,他們絕對不會讓我不幸福。」
  
  冷眼看著非羽國王,落羽一字一句,冰冷無情。
  
  婚約,婚約,她來自二十一世紀。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個什麼東西。
  
  她只知道自由戀愛,一切隨心。
  
  先前顧念這婚約,不過是不想爹娘難做。
  
  此時,若還拿這婚約制約她,休想。
  
  此話一落,緊跟其後的君飛揚眉,王猴和黃宇大聲叫好。
  
  就是年紀還小的落黎,也拍了手的鼓掌贊同。
  
  非羽國王見此眼中閃過一絲深色,看著落羽緩緩道:「孩子,你遲早有一天會明白的,我們稼軒和你一家,乃是一條陣線。
  
  現在我不跟你說這裡面的緣由,因為就算我說了,你也不會相信我說的一字一句。
  
  到時候,讓君雲親自與你說,那時候,你再來說這些話吧。
  
  落羽,從頭至尾,我都沒想過害你。」
  
  一話說到這,非羽國王頓了一下,沒讓落羽等接口,直接再度道:「落羽,這些年,我放任你爹娘和你不管,任由君饒天把你們排擠到邊陲小地。
  
  為的不就是掩飾君雲的存在,和你們的安危。
    
  不暴露在人前,你們絕對會相對安全。
  
  而這一次,我安排君雲住在天牢最深處,為的也是他的安全。
  
  要知道,他早已經是其他國家的目標人物,若是沒個絕對安全的地方,我也護不了他的周全,所以才安排他住在這裡。
  
  沒想……」
  
  一話說到這裡,非羽國王搖了搖頭,皺眉沉聲道:「但是,我料到周圍,卻沒料到其他勢力夾雜進來。
  
  這件事情,我會給你個交代。
  
  落羽,多餘的話我不說了,說了你也不會信,等我找到君雲的時候,再與他一起來與你相見。」
  
  說到這,非羽國王身上的青色光芒大盛。
  
  「那時候,你就知道我說的話是真是假。」沉穩而老練的聲音在天空中瀰漫開來。
  
  非羽國王身上的青光一亮,拖拽著非羽國王,轟的一聲就朝頭頂藍色光幕撞去。
  
  青光嘶吼,宛若龍吟。
  
  那一股強悍而所有人都沒有見過的力量,在此方綻放出來,氣息強大得幾乎讓人戰慄。
  
  「這是什麼力量?」嚴烈目瞪口呆。
  
  他在非羽王國這麼多年,從來沒聽過非羽國王還有這一手,或者還有這樣絕對的秘密存在。
  
  這是……
  
  而落羽眉頭緊皺,這非羽國王說的話……
  
  「轟。」青光破天,藍色光幕砰的破碎一個大洞。
  
  非羽國王直衝而出,搖曳著青光,電射而向遠方。
  
  「這力量……」聯手佈置光幕的燕林,燕飛,燕塵,三人驚訝了。
  
  互相對視一眼,齊齊看見對方眼中的絕對震撼。
  
  這力量好怪異。
  
  非陰森,非恐怖,非鬥氣。
  
  那是一種他們從來沒有見過的力量,這……
  
  而就在燕林等三人在非羽國王借助那青色力量破光幕的瞬間愣怔中,雲弒天卻眉眼一沉。
  
  帝梵天,他這麼多年的老對頭。
  
  讓他吃了半步虧,他還能忍得下。
  
  這莫名其妙的青色力量又算個什麼東西。
  
  居然也敢在他面前耀武揚威。
    
  雲弒天負於身後的左手,猛的伸出,單掌朝著非羽國王飛速而逝的背影臨空一按。
  
  立時,一道紫光穿雲逐月而去。
  
  就好似雲層間的閃電飛騰。
  
  「砰。」沉悶卻又清脆的撞擊聲響起。
  
  只見,天邊紫光陡然一亮,就好像一仗煙花在天空中炸開。
  
  那非羽國王瞬息遠去的身影,一個蹌踉。
  
  在眾目睽睽之下,一個跟頭就從半空中落了下來。
  
  青光轉瞬即逝,非羽國王墜落無蹤。
  
  「哼。」雲弒天見此方緩緩的收回左掌,冷冷的哼了一聲。
  
  「咳咳。」緊跟著卻因為動用了鬥氣,俯首輕咳起來。
  
  「主人。」燕塵,燕林,燕飛,聞聲齊齊面露擔憂。
  
  雲弒天冷冷的擺了擺手,低頭看了一眼下方正仰頭望著天空的落羽。
  
  保他三個月無憂,落羽的藥和她的話一樣,令人出乎意料的驚喜和值得信賴。
  
  看著下面雙眼血紅,面色焦急的落羽,雲弒天收回的手壓向了藍色的光幕。
  
  「死罪可免,活罪難饒。」冷酷而肅殺的聲音在非羽王宮上方迴盪。
  
  雲弒天那壓在藍色光幕上的手,力量一顯。
  
  瞬間,紫光大盛,覆蓋整個藍色光幕。
  
  「轟。」
  
  立時,那本就在燕林等三人一獸的鬥氣凌虐下,開始微微傾斜的非羽王宮,瞬間開始全面粉碎傾塌下來。
  
  死罪可免,活罪難饒。
  
  這非羽王宮和王室,他看著礙眼。
  
  有雲弒天這麼一加力,燕林,燕飛,燕塵,立時改封鎖為破壞。
  
  瞬息之間。
  
  非羽王宮頭頂上,十級靈鷲翅膀張開,在天空中往來盤旋,強大的力量橫衝直撞就朝下方掃去。
  
  鬥氣四揚,塵土飛濺。
  
  轟隆隆的破裂聲,此起彼伏而起。
  
  非羽王宮,大肆破壞。
  
  下方的王宮眾人,無不抱頭鼠竄,哭爹喊娘的屁滾尿流。
  
  雲弒天本就不是個好說話的主。
  
  敢惹他的落羽氣怒焦急成這個樣子,他沒滅他們一族,橫掃非羽京城所有的人,已經是給夠了他們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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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konnika 發表於 2012-7-4 05:15 PM

第67章:謝謝姐夫(下)
  
  十級魔獸橫飛天際,幾乎遮擋住頭頂金陽。
  
  非羽京城的普通民眾,無不震駭不已,整個京城關門閉戶,民眾從門縫,窗戶裡對著王宮的方向偷看。
  
  那覆滅整個王宮的藍紫色光幕。
  
  那從光幕下傳來的轟隆隆垮塌的破裂聲。
  
  那遠遠傳來的尖叫哭泣聲。
  
  非羽京城的民眾,驚駭得惶惶不可終日。
  
  然就在他們的惶恐升至頂端的時候。
  
  那藍紫色的光幕瞬息消彌開去。
  
  而在他們眼前殘留的,顯露出來的非羽王宮。
  
  哪裡還是他們記憶中那精美絕倫的存在。
  
  一片廢墟,一片殘破,和一群在廢墟上尖叫的皇宮貴族。
  
  非羽王宮,在所有人的震撼中,消失而去,只留下一片破磚爛瓦。
  
  艷陽當空,卻讓非羽京城的人感覺冷得好似寒冬臘月。
  
  非羽王宮被毀滅。
  
  非羽國王生死不知,最成器的三王子稼軒墨炎消失,經此一役,稼軒一族,從此萎靡不振,再難成器。
  
  金陽籠罩大地,藍天白雲依舊。
  
  夏風微微吹拂,炙熱而靈透。
  
  「帝梵天?」
  
  眼見事情朝無可收拾的方向發展,嚴烈和府鶴於幾乎把嘴皮說乾,並在浩藏國王的幫忙下,才說服了落羽。
  
  落羽方讓雲弒天停了下來。
  
  此時,嚴烈堆積滿了笑容,連請帶邀的把落羽和雲弒天一行,請到了帝國學院,先行商量目前的情況。
  
  此時,落羽無視帝國學院所有對著她驚訝愛慕崇拜,和對著雲弒天敬佩卻驚恐的眼神,坐在嚴烈的房間驚訝的看著雲弒天。
  
  帝梵天,她的父母被帝梵天帶走了?
  
  雲弒天冷著眉,點了點頭。
  
  一旁的燕塵見此,沉聲道:「楓林密地一事,隱族這方的人員全滅,帝梵天在浩藏的人員卻沒殺盡,讓他鑽了這個空子。」
  
  「這……這絕對跟我們無關,落羽,你可要相信我們,我回去立刻下令絞殺一切國宗之人。」
    
  遠遠站立著的浩藏國王,聽燕塵這麼一說,頓時驚跳了起來。
  
  楓林和非羽兩王室,算是完了。
  
  他可不要他們浩藏王室也這麼玩完。
  
  雲弒天聽言掃了浩藏國王一眼,眼神肅殺。
  
  他們說話,有他插嘴的餘地?
  
  浩藏國王立刻頓住聲,低頭彎腰的縮了回去。
  
  「那我父親和母親他們……」落黎依靠在落羽的懷裡,小臉上全是擔憂。
  
  雲弒天看著落黎靠在落羽的懷裡,微微皺了皺眉,卻也沒像對小銀一般直接趕走。
  
  只緩緩的看著落羽道:「安全倒是不用擔心。」
  
  帝梵天有求,或者說是想從君雲的身上得到那不知道的東西。
  
  這樣的情況下,君雲夫婦絕對不可能有生命危險。
  
  這反而比落在其他人手裡,安全還有了絕對的保障。
  
  落羽本不是個脾氣暴躁的人。
  
  此次如此狂躁,就是因為憂急她的父母,才動了真火。
  
  此時,一腔的怒火發洩得差不多了,又聽雲弒天這麼一說,人已經開始冷靜和沉穩下來了。
  
  當下,心思電轉間,已經明白雲弒天為什麼會下這個判斷。
  
  一想到她的爹娘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落羽的心頓時微微鬆了一點。
  
  「落羽,你父母身上到底有什麼東西?」燕林見落羽冷靜下來,頓時止不住的問了一句。
  
  此話一出,嚴烈,浩藏國王,等等人立刻抽身就往外走。
  
  有些東西,他們聽不得。
  
  聽了那就會是要命的。
  
  而王猴,君飛,黃宇,等遲疑間,落羽已經不避嫌疑的搖搖頭道:「我真不知道。」
  
  說罷,也皺起眉頭,低頭看著落黎道:「落黎,父親有沒有給你比較特別的東西?」
  
  「特別?」落黎小眉頭皺起。
  
  想了一會,把身上的所有配飾東西全部翻了出來。
  
  「這些全是爹和娘給的,我也不知道哪個特別,姐姐,有什麼問題嗎?是不是爹娘?」
    
  「不是,落黎放心,爹娘暫時不會有事,姐姐一定會把爹娘救回來的。」落羽摟著落黎,是安慰卻更多的是決絕。
  
  而對面的雲弒天,燕林,等人看了一眼落黎取出來的東西,半響搖了搖頭。
  
  太普通了,就是一些隨身物品。
  
  別說特別,就是值錢一點的東西都沒有。
  
  「你收著。」落羽伸手把落黎取出的東西,包成一團,遞給雲弒天。
  
  雲弒天一聽臉色唰的就沉了下來,不但不接,反而揚起一股殺氣:「我就是為了這個?」
  
  她落羽什麼意思?他對她好,難道為的是這個?
  
  落羽見雲弒天瞬息之間怒火四起,知道雲弒天誤會,當下搖搖手道:「你真要這個,我就不會給了。
  
  我的意思,你畢竟知道那飄渺一族比我多,這些東西也許不一定什麼價值都沒有。
  
  放你那裡,一是安全。
  
  二是,你可能接觸的東西多,也許會發現……」
  
  「不用。」落羽的話還沒有說完,雲弒天臉色微微緩了點,卻直接打斷道。
  
  「跟著我,我知道什麼,你就會知道什麼。」雲弒天落地有聲。
  
  一話落下,雲弒天看了落黎一眼,皺眉突然道:「過來。」
  
  落黎見過雲弒天的厲害的,此時見雲弒天陡然要他過來,不由反而朝落羽懷裡一縮。
  
  落羽見此拍拍落黎的肩,示意落黎去:「他不欺負小孩子。」
  
  燕塵,燕林,聽言頓時忍不住的彎了嘴角。
  
  雲弒天豈是欺負小孩子的角色。
  
  落黎聽言方緩緩的移動了過去。
  
  「戴好。」雲弒天把落羽包好的東西朝落黎一推。
  
  那是君雲給落黎的,他不跟小孩子搶。
  
  看著落黎眼中閃過一絲喜悅,雲弒天緊接著沉聲道:「以後跟著我,最好收起一切軟弱,想出人頭地,想救出父母,光會哭有什麼用。」
  
  雲弒天聲音一肅:「再讓我看見你靠著你姐哭,我就把你扔到黑獄去。」
  
  此話落下,雲弒天指尖一彈,一物落入落黎的手裡。
    
  光彩琉璃,看上去就好像一個半截紫金色手套。
  
  落羽只感覺到那裡面蘊含的力量驚人,卻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好。
  
  而燕林等三人卻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絕對的驚訝。
  
  這紫金漓龍套,乃是雲弒天當年成名時候的武器,那絕對是極品的寶貝。
  
  這愛屋及烏,還真是捨得。
  
  「謝謝他。」落羽也不跟雲弒天客氣,朝落黎點頭道。
  
  落黎也感覺到手中是個好寶貝。
  
  當下看落羽一眼,再看雲弒天一眼,半響後彎起唇角道:「謝謝姐夫。」
  
  「咳咳……」落羽一口口水嗆住,猛咳起來。
  
  一邊瞪落黎,什麼姐夫,這還是很遙遠的事情好不好,她才十四歲,離成婚最早都還有兩年。
  
  而一旁的燕塵等人則嘿嘿的笑了起來。
  
  王猴,黃宇,也彎了眉。
  
  屋內本嚴肅壓抑的氣氛,被落黎這四個字,立時變換得輕鬆很多。
  
  雲弒天滿意了,這四個字他聽了爽。
  
  當時,難得的面帶微笑,伸手撫摸著落黎的頭:「過來,坐我身邊,我教你它的用……」
  
  落羽見雲弒天與落黎坐在一處,雖然一霸氣冷酷,一拘束幼小,氣氛卻不錯。
  
  不由心中閃過一絲溫柔。
  
  她求的不多,只想與心愛的人一起伴著父母兄弟孩子,快樂一生。
  
  只可惜,天不從人願,總是給她找這麼多麻煩。
  
  一閃而過的溫柔消彌,落羽的眼再度沉了下來,抬頭看了君飛等人一眼,站起身,無聲的走了出去。
  
  君飛,黃宇,王猴,見此也默不作聲的跟著落羽往外走。
  
  「明日就走。」
  
  幾人走至門口,雲弒天冷酷的聲音淡淡的飄來。
  
  明日就走,帝梵天搶走了人,自然知道他也在這裡。
  
  若是再不回去,那佛仙一水上的局勢就會複雜了。
  
  落羽聽言沒有出聲,與君飛等人出了門去。
  
  夕陽,在天邊籠罩。
  
  那火紅的光澤,美艷萬分,卻好似離人的淚。
  
  璀璨華美,卻心碎神傷。
    
  回到落羽和王猴他們的住處。
  
  景物依舊,人面全非。
  
  落羽落座在曾經稼軒墨炎坐過的大椅上,看著各自坐下的君飛等人,開門見山的道:「我要去佛仙一水,明天就走。」
  
  君飛等三人靜默的一瞬間,點了點頭。
  
  帝梵天,雲弒天,佛仙一水。
  
  以前不知雲弒天等人來歷名聲,君飛在特意調查過後,才知道這些人,這個世界到底有多大。
  
  非羽,井底之蛙,他們的視線也真是井底之蛙。
  
  看著三人點頭,落羽沉聲道:「你們跟不跟我一起去?」
  
  此話一出,君飛、王猴和黃宇對視了一眼,眼中光芒急劇波動。
  
  佛仙一水,望天君王。
  
  這樣的背景,這樣的國力和勢力,這樣廣袤的天下。
  
  這無疑是所有有志氣的男人,想闖蕩的地方。
  
  那裡,擁有頂級的人,頂級的武功,頂級的美女,頂級的酒水,頂級的……所有這個世界最好的一切。
  
  現在,落羽在問他們跟不跟她去。
  
  驚訝歸驚訝,激動歸激動,三人倒沒多喜極忘形。
  
  「此去,主要是救伯父伯母,佛仙一水,我們會是你的負擔。」君飛沉吟後道。
  
  「不要說這些,我只問你們願不願意跟我去?」落羽看著三人。
  
  這一次,事情鬧得如此之大,她走了,倒是什麼厲害關係都牽扯不上她,但是這一次幫忙的黃宇和王猴,君飛,他們……
  
  「落黎肯定會跟我走,除你們三人外,其他人我不在乎。」落羽聲音很沉。
  
  三人聽言再度對視一眼。
  
  沉吟了半響後,黃宇緩緩道:「我說說我的看法,落羽,佛仙一水很大,那是所有人都嚮往的地方。
  
  但是,它的勢力現在已成形,要冒然插一腳,沒有絕對降伏佛仙一水上眾勢力的能力,絕對做不到。
  
  而你,雖然跟那望天君王我看感情很好。
  
  但是,我看得出來,他的手下對你的看法,那絕對不是尊敬。」
  
  此話一出,屋內頓時滴水無聲。
  
  黃宇看著面色無變的落羽,一字一句的道:「不是我挑撥離間,落羽,你自己感覺得到。
    
  他們是在望天君王的威壓下對你低頭。
  
  想望天君王能隨時帶在身邊委以重任的人,在佛仙一水,或者在望天涯上那都是舉足輕重的人物。
  
  此時看不出來你們之間的勢力拉鋸,但是回去後這一點絕對會突顯出來。
  
  他們只需要稍微動一點手段,落羽,置你於死地,你都不知道什麼時候。」
  
  一話落到這,黃宇定定的看著落羽。
  
  落羽也看著黃宇,眼只輕輕的動了一下。
  
  「望天涯勢力已經成型,你武功不夠高,更加沒有功勳於望天君王,沒有大功於望天涯,你無力服眾。
  
  你若安心於做望天君王的後宮,那麼我後面的話就不用說。
  
  你若想與他並駕齊驅,母儀天下,那麼,勢必與他們起衝突,落羽,沒人願意一個什麼都不及自己的人凌駕於自己頭頂之上……」
  
  黃宇話說一半,看著落羽。
  
  落羽沉吟了一瞬間後,微微的挑高了嘴角:「你知道我的性格。」
  
  「好。」黃宇頓時眼睛一亮:「那這一次我們就不跟你去佛仙一水,救助伯父伯母的事情,我們出不上力。
  
  我們三個會去佛仙一水相鄰的地魔火,組建我們的勢力。
  
  我們會給你締造一個你可以依靠,可以讓佛仙一水上誰也不敢輕看你的勢力。
  
  你的後背,絕對不比任何人差。」
  
  「是。」黃宇的話音落下,君飛和王猴同時點頭,聲如鋼鐵,擲地有聲。
  
  落羽沒有出聲,只深深的看著黃宇,王猴,君飛。
  
  此生,能得這三知己,良友,無憾也。
  
  「客氣話我不說了,這乃洗髓的石髓,一滴四十年功力,我給你們。我武功的修煉法門,我也寫給你們,這非羽的一切我都留給你們。
  
  記住,在任何情況下,自己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我要見的是活著的你們三個,不是龐大的勢力和屍體。」
  
  「好。」
  
  一錘定音,四手緊握,一則傳奇開始拉開帷幕。
  
  翌日,落羽安排好非羽嚴烈,浩藏等的一切,藍天白雲,十級靈鷲展翅而飛。
  
  佛仙一水,我君落羽來了。
  


第68章:下馬威來(上)
  
  風輕天藍,白雲高廣。
  
  展翅翱翔,萬里路遙。
  
  佛仙一水距非羽三國有萬萬里之遙,縱然十級靈鷲乃空中霸主,速度無雙,這一番行走下來,也是一月之遙。
  
  秋葉無心,芳草無情。
  
  轉眼,就從盛夏進入了秋日。
  
  天空,越發的高廣,碧綠的天地,緩緩的渲染上一層黃暈。
  
  秋日,這是一個豐收的季節,也是一個絢麗的季節。
  
  佛仙一水,地域橫跨千萬里,乃是忘川大陸上面積最大的國土。
  
  「落羽,我們已經過了臨洲,前方就是望天涯。」
  
  坐在靈鷲背上,燕塵俯視著下方的浩瀚天地,眼中蘊藏著亮色。
  
  臨洲,乃佛仙一水西面,望天涯勢力範圍,距離望天涯不過半日路程,他們終於要到了。
  
  落羽這一月時間與雲弒天一行待在靈鷲背上,吸收了不少關於佛仙一水的背景,人物,歷史,事跡。
  
  從一個對佛仙一水什麼都不知道的小白,轉變成了半通。
  
  此時聽燕塵如此說,點了點頭,也低頭從靈鷲背上俯視下去。
  
  漫漫天河,一眼望不見邊的山川河流。
  
  看不盡的碧綠。
  
  數不盡的繁華。
  
  聞不盡的清新。
  
  縱然靈鷲飛翔高度太高,但那撲面而來的浩瀚氣息,卻讓人無法忽視。
  
  佛仙一水,他們終於到了。
  
  落羽凝望著下方這塊土地。
  
  就是這裡,這個忘川大陸的頂級國土,擁有著最好一切的地方,她終於來了。
  
  就在落羽望向下方的天地時。
  
  下方一掠而過的城鎮土地上空,突然遠遠的飄揚起清脆浩然的鐘聲,蘊和著寥寥的黃色青煙,直上蒼穹。
  
  「他們知道了。」燕飛站在靈鷲背上,眼中閃過一絲滿意。
  
  「落羽,這是主人的臣民,在向主人問候。」燕林斜靠在靈鷲背上,輕笑著看向落羽。
  
  十級靈鷲,乃是他燕林的標誌。
  
  也可以算是雲弒天的空中坐騎。
    
  此時,十級靈鷲飛躍過他們城鎮的上空,如此毫不遮擋的暴露氣息,已經示意下方的人,他們的君王,回來了。
  
  落羽聽言嗯了一聲,同時轉頭看了一眼雲弒天。
  
  只見雲弒天靠在靈鷲背上,此時微閉著眼,無動於衷。
  
  感覺並不驚訝,也不得意,從容得好像那是天經地義。
  
  淡淡的金光籠罩在他的身上,嘖嘖瑩潤,銀髮宛若披上了一層金光,銀光閃耀,那不怒而威的氣勢,並不因為他閉著眼而有絲毫的消彌。
  
  反而,更讓人不敢肆意窺視。
  
  落羽眼中流過一絲波光。
  
  佛仙一水,望天君王雲弒天,和梵天閣主帝梵天,乃是這佛仙一水最大的兩個勢力首領。
  
  望天涯,梵天閣,兩處領地,佔據了佛仙一水一半的國土,統治著無法計數的人。
  
  而餘下的另一半土地,藏龍臥虎,無數的門庭宗族越過層層的屍骨,方割地封侯,立無數小國。
  
  佛仙一水,兩強對立,周無數小國林立。
  
  她的雲弒天就是這樣一個君臨天下的強者。
  
  落羽看著微閉著眼的雲弒天,心中驕傲。
  
  在這隨便拉出來的一個小國,都是比非羽等國強上十幾倍的地方,成為一方霸主。
  
  這樣的人,無法不為他驕傲。
  
  落羽心中念頭閃過後,稍稍移眼看了一眼身周的燕林等三人的表情。
  
  只見三人臉上全是一臉的倨傲和發自內心的尊敬。
  
  落羽眼珠微動,輕輕的磕下眼簾,心中響起離開非羽王國的時候黃宇的話。
  
  黃宇說燕林等人對她並不尊敬。
  
  她當時並沒有給與否認,卻也沒有給與反駁。
  
  就是因為,她心中也清楚,只是不想說破。
  
  按道理說,雲弒天與她定了婚,給了她他的信物。
  
  那麼,她就應該是望天涯君王的夫人,妃子,王后……等等宮中人物。
  
  他們對她應該就是以尊稱為敬。
    
  縱然做不到對雲弒天那般的令行禁止和從內心裡膜拜。
  
  起碼的禮貌應該有。
  
  不稱她一聲女主人,不叫她一聲夫人,最起碼應該稱呼一聲落羽小姐。
  
  然而,燕林,燕塵,等人還是依舊的叫著落羽。
  
  至於冷漠的燕飛,那更是連落羽,她都沒聽到他叫過。
  
  同輩之稱,或者對略低一輩,如此稱呼,沒有不妥。
  
  但是,她是他們主人的未婚妻。
  
  不是她君落羽計較這個稱呼問題。
  
  而是從這上面就可以看出他們內心,到底把她歸納到哪一個位置在。
  
  他們的內心對她……
  
  落羽聽著下方傳來的鸞鐘聲,看著那浩瀚的天地,腦海中這些日子吸收的關於望天涯的資料,快速的在她腦海中浮現。
  
  望天涯,君王雲弒天手下有五燕一風,六人無不是安國定邦的人才,和有大功於望天涯。
  
  五燕。
  
  燕飛,乃雲弒天身邊貼身統領,掌管望天涯都城所有兵馬,乃望天涯京都第一大都督。
  
  燕塵,掌管望天涯所有消息情報,手下諜報人員遍及佛仙一水,乃至忘川大陸,操生殺大權,可先斬後奏。
  
  燕林,望天涯財政統領,掌管望天涯所有的財力脈絡,乃是跺一跺腳,整個佛仙一水都要震一震的財神爺。
  
  燕語,望天涯第二大都督,手握七十萬兵馬,坐鎮望天涯東面邊關。
  
  燕徹,望天涯第三大都督,手握八十萬兵馬,坐鎮望天涯南面邊關。
  
  一風,風無心,望天涯宰相,運籌帷幄千里之中,決勝於萬里之外,一代軍師。
  
  這六個人,是雲弒天最信任的人。
  
  也是望天涯上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封疆大吏。
  
  如此人物,怕是看在雲弒天的面子上,才對她有說有笑喊一聲落羽。
  
  要談真正的尊敬,那還真是……
  
  落羽眼中閃過一絲晶亮。
  
  苦笑沒有必要,既然她決定了要在雲弒天的身邊。
    
  要跟他一輩子,那麼就只有拿出自己渾身解數,來降伏這六員大將。
  
  否則,不說任何一個人的掣肘,也許會對她帶來大禍。
  
  就是雲弒天那裡也不好處。
  
  一個是有大功勞於他和望天涯的封疆大吏,一個是未婚妻。
  
  爭執起來,傾向哪邊,都不是一個好的決斷。
  
  勁風呼呼的刮過,落羽垂在袖子裡的手緊緊的握了握。
  
  望天涯,一切從這裡開始。
  
  「過來。」就在落羽暗下決心的當口,雲弒天突然出聲,睜眼朝落羽伸過手來。
  
  落羽扭頭看向雲弒天,也隨即的挪動了一下,把手遞給了雲弒天。
  
  冰涼的五指輕輕的握著她的手,雲弒天緊緊的握著。
  
  沒有說話,只低頭看著落羽。
  
  落羽迎視著雲弒天的目光,那眼光幽深而富有重重含義。
  
  眼光對視,未做一語。
  
  落羽卻明白了雲弒天眼光中的含義。
  
  古有漢武帝時帝后衛子夫,那是集三千寵愛於一身,一門榮寵之極。
  
  可到頭來,容顏不再,寵愛不再,立時什麼都不剩下,朝臣掉頭攻之,後景相當淒慘。
  
  而唐太宗李世民之帝后長孫皇后,德才兼備,乃真正降伏一朝所有重臣,縱唐太宗有微詞於她,恐朝中重臣都會幫皇后說話。
  
  這,就是真正的折服。
  
  她是要做那集三千寵愛於一身,卻依附於他的女人。
  
  還是要做恩德高廣,萬民臣服,與他並肩於天下的女人。
  
  這個選擇權,他給她。
  
  落羽對視著雲弒天的眼神,緩緩的笑了。
  
  原來雲弒天心裡清楚的很,這漢武帝和唐太宗雖然是她按照他的意思理解出來的,但是那意思絕對不會變。
  
  「我不會讓你難做。」落羽微笑著握了握拳頭。
  
  雲弒天看著落羽的拳頭,眼中光芒閃動。
  
  半響,微微的點了點頭,眼中流露出一絲笑意。
  
  這才是他看得上的落羽。
    
  「姐姐,你說什麼?」坐在雲弒天身邊一直打坐練功的落黎,聽言睜開眼睛。
  
  「繼續。」
  
  未想落羽還沒回答,雲弒天就冷冰冰的一句掃了過去。
  
  落黎頓時吐了一下舌頭,立刻整整小臉,繼續練功。
  
  姐夫的監督真厲害,都不准他偷一點懶。
  
  旁邊,趴在靈鷲頭頂的小銀見此,笑彎了一雙眼,朝落羽揮舞了一下小爪子,繼續導航。
  
  風聲刮過,落羽靠在雲弒天身上,黑髮和銀髮交織在一起,纏纏綿綿。
  
  眾前面有再多的風雨,也去闖了。
  
  或坐或站的燕林,燕塵,見此對視一眼,眉微微的輕佻起來了。
  
  十級靈鷲飛翔而過,一瞬千里。
  
  浩瀚大陸,無邊無際。
  
  佛仙一水,望天涯,他們回來了。
  
  金光飛揚,籠罩蒼穹。
  
  望天涯京都上空,靈鷲盤旋其上,長嘯聲驚絕天地。
  
  立時,下方皇鍾敲響,連綿而上九霄。
  
  「君王遠歸,群臣叩拜。」轟然的叫喊聲,伴隨著連綿的鐘聲,飛揚於天地,直上半空。
  
  落羽俯視這下方的望天涯。
  
  只見,下方的望天涯京城,宛若一條巨龍盤旋在浩大的地面上。
  
  黑紅相間的建築密密麻麻,張揚而狂妄。
  
  從天空中看下去,那猙獰的氣息,幾乎驚破天地。
  
  威嚴,而無上狂烈。
  
  而在這巨龍盤旋的最中央龍頭方向。
  
  一偌大的連綿起伏的紫金白色宮殿,浩然存於天地之間,挺立於黑紅巨龍身中。
  
  那華麗的宮殿一層接著一層。
  
  一環扣著一環。
  
  此起彼伏,連綿重疊,在炙熱的金陽下,散發著璀璨奪目的光輝和霸氣。
  
  而此時,那紫金白的宮殿外台階上,黑壓壓的人群恭敬的矗立著。
  
  那恭迎的大吼聲,一聲接一聲的從地面下飛揚起來。
  
  望天涯的臣民,來迎接他們的君王回歸了。
  
  「真……真……」落黎眨巴著小眼睛,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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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konnika 發表於 2012-7-4 05:16 PM

第69章:下馬威來(下)
  
  而落羽拉著落黎的手,也有點無話可說。
  
  若拿非羽王宮跟望天涯相比,一個地一個天,簡直就完全不能相提並論。
  
  同是王宮,那氣息,實在是差了太多太多。
  
  靈鷲傲仰著頭,緩緩的朝著紫金白色宮殿降落而去。
  
  臣民叩拜,眾臣恭迎。
  
  「恭迎君王回來。」
  
  「恭迎君王回來。」
  
  ……
  
  此起彼伏的恭迎聲,越來越近,靈鷲停在了地面。
  
  立時,宮殿那高高的台階上,匆忙聚集過來的眾臣,齊齊躬身,跪迎了下去,密密麻麻,黑壓壓一片。
  
  「恭迎君王。」
  
  靈鷲停穩,燕飛掃了一眼四方群臣,微微點了點頭,當先下了靈鷲。
  
  緊接著退後一步,謙恭轉向雲弒天。
  
  「君王。」
  
  雲弒天雙手依舊攏在錦袍間,緩步下了靈鷲。
  
  身後兩側,燕林和燕飛並立兩側,緊跟著雲弒天緩步而下。
  
  一行四人,無不高高在上。
  
  落羽拉著落黎,反而落在了最後面。
  
  落羽見此,並沒多說,拉著落黎就朝下走去。
  
  「君王,你還知道回來?」就在這滿地肅穆中,一道壓低的慍怒聲音卻傳了來。
  
  只見前方群臣退讓處,一淡金黃色長袍的男子,快步行了過來。
  
  看上去也就二十多歲,容貌極是俊雅,不過此時那三分怒氣,卻讓那沉穩的氣息帶上了三分尖銳。
  
  雲弒天看了眼來人,淡淡的道:「這不是回來了。」
  
  一邊說,一邊抬步就朝前走。
  
  「再不回來,這望天涯我就把它變成我的。」來人被雲弒天一句堵得眉頭扭成一團,咬著牙道。
  
  「風相,這話你說了幾次了。」燕林低聲輕笑。
  
  緊跟著燕林下來的落羽聽言,暗自點頭。
  
  難怪敢與雲弒天這麼說話,來人必是望天涯宰相,風無心。
  
  望天涯,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
  
  風無心聽言橫了燕林一眼,上下快速打量了雲弒天一眼,微躬身道:「這麼遠回來,君王先去大殿還是先休息?」
    
  「上朝。」雲弒天銀髮飛揚,面無表情。
  
  風無心聞言遲疑了一瞬間,立刻點頭示意鳴鐘。
  
  萬里遠歸,雲弒天這樣的身體本該休息,可是現在要他處理的事情很多,只有先……
  
  「那我先匯報幾件重要的,君王心裡有數才……」當下,風無心並著雲弒天就往前走。
  
  卻才行了幾步,雲弒天就停了下來。
  
  冷眸回頭,朝著落在最後的落羽一掃,雲弒天眉頭一皺:「跟上。」
  
  此話一出,緊隨其後的燕林和燕塵眼中齊齊閃過一絲驚訝,這意思……
  
  在這樣的場合,群臣叩拜中。
  
  落羽絕對沒有站在雲弒天身邊接受叩拜的資格,這……
  
  兩人對視一眼,行動也快,立時側讓半個身位,示意落羽上前。
  
  落羽見此眼微轉,也沒多說什麼,拉著落黎就走到了雲弒天的側身位置。
  
  風無心一見立時一愣。
  
  快速的上上下下打量了落羽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瞭然,然後也不多說,直接快速朝雲弒天繼續稟報。
  
  雲弒天一行七人,在望天涯眾臣叩拜中,行入巍峨的議政宮。
  
  站立在高高的議政宮前,雲弒天背對著眾人,方衣袍淡淡的一揮:「都起來吧。」
  
  「多謝君王。」整齊而劃一,聲響直衝蒼穹。
  
  在雲弒天前行的過程中,不敢有一絲動彈的眾臣們,才高喊一聲,齊齊抬起了頭來,目送雲弒天進入議政宮。
  
  緊接著,眾臣立時互相對視,眼中光芒閃動。
  
  他們的君王身邊有一個女子。
  
  而且那個女子還走在他們君王的身邊,這代表的……
  
  表情多變,眼光紛飛。
  
  眾臣卻不敢且慢,把疑惑或驚訝藏在心中,如飛一般尾隨著進入議政宮。
  
  皇鍾敲響,望天涯眾臣上朝。
  
  一身黑金長袍,雲弒天坐於高高的麒麟椅之上,墨麒麟張牙舞爪,那氣息奪人呼吸。
  
  浩長的宮殿中,群臣分兩排站立。
    
  按品極延伸下去,幾乎站滿了議政宮的外殿白玉高台。
  
  其後,還不斷的有朝臣從四面八方奔來,恭敬的站於其後。
  
  望天君王上朝,皇鐘響起,一柱香時分三品以上在京都大官不到,隔職查辦,永不錄用。
  
  這是望天君王的鐵諭。
  
  雲弒天靠在墨麒麟君王椅上,微微的閉著眼,臉色有點白。
  
  落羽保他三個月無恙的藥丸,時間已經到了,這一番遠歸下來,氣息開始不平起來。
  
  落羽拉著落黎站在殿中。
  
  望天君王鐵令如山,什麼人在這大殿上站什麼位置,那都是有規矩的,誰敢逾越。
  
  而此時,所有超品級和正品級的官員都把位置站好了。
  
  她還真不知道她該站在什麼地方。
  
  「君王,你的身體?」風無心站在雲弒天的身邊微降一級的地方,見雲弒天臉色不好,不由壓低了聲音,眼中有一絲擔憂。
  
  此去找那霸王龍丹,難道不起作用?
  
  雲弒天閉著雙眼沒有回答,只微微動了一下手指。
  
  風無心見此也不再問,只恭敬的站立著。
  
  殿上一片鴉雀無聲,只有呼吸的聲音此起彼伏。
  
  所有人眼觀鼻,鼻觀心,完全忽略站在殿內的落羽。
  
  但是,這樣的忽視,卻更讓人尷尬。
  
  落黎滿臉的彆扭和忿忿,卻被落羽緊緊的抓著手,不准他亂動亂說。
  
  而落羽自己則也靜靜的站在巍峨的大殿內,不發一聲,在這麼多人的齊齊忽視中,卻從容自若之極。
  
  一炷香時間到,望天涯京都所有三品以上高官全部到齊。
  
  不差一人。
  
  「所有朝臣到齊。」
  
  雲弒天高高坐於其上,此時依舊沒有睜眼,聽言冷冷的點了點頭,突然出聲道:「君落羽,右手第三位,站上來。」
  
  此言一出,下方群臣頓時嘩然。
  
  他們君王的左手第一順位是風無心,第二順位是燕塵。
  
  右手第一順位是燕飛,第二是燕林。
    
  再向下第三第四順位是燕語和燕徹。
  
  而這右手第三位,介於燕林和燕飛之間,略高於燕語和燕徹。
  
  這個位置……可是從來沒有過的啊。
  
  這……這是怎麼回事?
  
  他們君王身側的位置,所立六人,無一不是有大功於望天涯,功勳武功,都非他們所能比擬。
  
  而這莫名其妙,突然憑空出現的女人卻站了上去。
  
  一來就進入望天涯權力中心,這個……
  
  下方群臣眼中嘩然,聲卻依舊一聲不敢吭,只是那眼中波瀾翻滾,無數的信息滾動其間。
  
  而上面的燕塵,燕林,等人卻對視一眼,眼微微的沉了下來。
  
  一個什麼功績都沒有的未婚妻。
  
  一來就與他們站於一個高度,憑什麼?
  
  她為望天涯出過什麼力?
  
  就憑她得他們君王看上?
  
  就能直接進入望天涯權力中心?
  
  而他們哪一個不是出生入死,誓死跟隨君王才有今日的地位。
  
  高台之上,燕字輩幾人,眼開始深了。
  
  只風無心眼珠轉動,深深的看了雲弒天一眼。
  
  落羽拉著落黎依舊什麼話都沒有說,聽言大大方方的站了上去。
  
  而就在落羽走上前去站定的瞬間,雲弒天指尖微微一彈。
  
  那戴在落羽手指上,覆蓋了一層特製泥土的離火琉璃戒,外表無聲無息的碎裂,露出了離火琉璃戒的本來面貌。
  
  吸。
  
  頓時,下方的群臣齊齊倒吸一口冷氣。
  
  這是離火琉璃戒……這……
  
  「君落羽,本君的未婚妻。」冷酷的聲音落下,卻好似一石驚起千層浪,下方群臣的震驚已經完全無法遮掩了。
  
  他們的君王不是不愛美色,這怎麼突然有未婚妻,這……
  
  驚訝深深,滿朝眾臣目瞪口呆。
  
  落羽見此揚了揚眉,雲弒天有未婚妻就這麼值得驚訝?
  
  而雲弒天一語介紹過落羽後,話音直接一轉。
  
  「本君這才幾日不在,佳禾葉出現動盪,利州出現波動,帝梵天欺上門來,本君從來不知道,沒有本君的望天涯居然是如此的無用?」
    
  輕飄飄的話陡然轉成暴喝,雲弒天猛的睜開眼來,那眼中的紫光凌厲,蘊著那冷酷之極的喝問,議政宮瞬間溫度直線下降。
  
  轟,群臣顫抖,轟的一聲齊齊跪了下去。
  
  「君王息怒。」
  
  「息怒?本君很不想生氣。」雲弒天冰冷的眼掃過下方跪下的眾臣。
  
  那眼光過處,下方的眾臣不由自主的一個寒戰。
  
  「若我望天涯本君不在就無用的話,本君留你們……」
  
  「君王息怒,君王息怒……」
  
  雲弒天話沒有說完,但是那話下的意思,卻驚得下方跪著的眾臣幾乎噤若寒蟬,惶恐不已。
  
  冷酷鐵血的雙眼掃過下方的群臣。
  
  雲弒天眼色冰冷:「十日內,本君不想再聽見任何不好的消息。」
  
  一音落下,雲弒天聲音一頓,緩緩的繼續道:「還需不需要本君親自來派遣吩咐?」
  
  「不,臣等自會斟酌,多謝君王饒恕。」
  
  立時,下方與這幾處有關係的重臣,立刻誠惶誠恐的開口。
  
  這,已經算是君王的恩典,給了他們第二次機會。
  
  他們要是還不知道分寸,全都該進黑獄捏碎骨頭重造了。
  
  雲弒天聞言冰冷的臉色微微好看了點。
  
  望天涯,高手如雲,誰也不服誰。
  
  除了他和手下六大統領壓制得下去,餘者根本不行。
  
  這有優勢,同時也有劣勢,冒火。
  
  「君王,豐州那處的鐵晶……」
  
  「啟稟君王,梵天閣派人道賀。」就在風無心開口的同時,外殿突然一聲稟報聲響起,一人高聲稟報道。
  
  落羽聽言輕輕的轉了一下眼。
  
  雲弒天才回來還沒喝一口水,梵天閣的帝梵天就派人到了。
  
  這是說帝梵天的消息太靈通?還是該說其他什麼?
  
  「來得倒快。」雲弒天冷哼一聲,靠向了身後的麒麟大椅,好像並不驚訝這則消息。
  
  身旁的風無心立時停了回報,沉聲道:「宣。」
  
  「是。」
    
  「宣梵天閣來人覲見。」聲音飄揚,遠遠傳播而去。
  
  少頃,一長串人前後相應的進了大殿。
  
  來人為首的乃是一中年男子,一進殿後立時滿臉笑容的朝雲弒天三呼九拜後,方笑看向雲弒天。
  
  「望天君王遠歸而來,可喜可賀。」
  
  「喜從何來?」風無心聽言淡淡的道。
  
  「當然有喜,聽聞望天君王在萬里之外偏遠小國,為一女子逗留延遲回返的時間。
  
  久聞望天君王不喜女色,今終心有所動,豈不是大喜。
  
  我主立時派遣在下為望天君王送上賀禮,寥表我主的心意。」
  
  說罷,輕輕的一拍手,立時身後送上一口精美的箱子。
  
  此人也不奢望雲弒天會開口有興趣讓他打開,直接笑容滿面的打開來。
  
  立時,朝臣齊聚的議政宮上,那精美的檀木箱子裡,一身披羽紗,幾乎猶如半裸的美女,正微捲著躺在裡面。
  
  眉目如畫,絕對的極品美女。
  
  望天群臣,鴉雀無聲。
  
  帝梵天的來人打開木箱後,滿面笑容的朝面無表情的雲弒天道:「這後面這些,乃是我主附屬藩國,為表欣喜,也特地送上的賀禮,恭賀望天君王遠歸而來。」
  
  說罷,那身後一連串的人,立時笑容滿面的各自送上遮擋中的所謂賀禮。
  
  肥環燕瘦,妖艷的,溫柔的,火辣的,文靜的,各色美女,那是傾城而出,具都是傾國傾城的美色。
  
  一瞬間,整個望天涯議政宮都被炫亮了起來。
  
  明知雲弒天為女人停留而晚回。
  
  卻一來就送上無數頂級的美女,這心思……
  
  望天群臣,無一不開始沉了臉。
  
  雲弒天高高在上的坐著,看著眼前的一切,沒有任何的表示。
  
  而本應該出面解決的風無心和燕塵等人,卻在對視一眼後,微笑著轉頭看向落羽。
  
  你不是他們主人的未婚妻嗎。
  
  這麼多女人來了,自然是該你出面收拾。
  
  一時間,滿朝大臣全把眼光集中到了落羽的身上。
  


第70章:兵不血刃(上)
  
  望天涯議政宮,第一次群臣越過雲弒天望向他身邊的其他人。
  
  落羽站在尊位上,一時間真不知道該覺得榮幸,還是該覺得壓力。
  
  一身淡藍色勁裝,精幹而簡潔。
  
  站在高台上,與下方千嬌百媚精裝打扮的絕色女人們相比,落羽縱然容貌出色,卻更偏蒼竹一類青蔥。
  
  而不復下方的群花嬌艷。
  
  在一群鶯鶯燕燕面前鶴立雞群,卻也顯迥異。
  
  群臣眼中的對比深藏,不置一詞。
  
  「望天君王,不接收我主的賀禮嗎?難道是嫌輕了?還是君王你的口味太過獨特,不喜歡這些絕色美女?」
  
  出使的中年男人見大殿上無人開口,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燦爛道。
  
  不過那話卻尖銳。
  
  望天涯的君王,連他梵天閣主送的禮都不敢收。
  
  這說出去望天君王怕了他梵天閣算其一。
  
  更多的卻暗指,雲弒天喜歡醜陋的女子。
  
  自從佛王君回來,雲弒天為什麼樣的女人停留,佛仙一水眾大勢力誰人不知。
  
  醜女,一直對女人冷情的雲弒天,喜歡一個醜女。
  
  這真是佛仙一水上的絕頂笑談。
  
  雲弒天靠在墨麒麟椅子上,聞言冷漠的掃了一眼下方的中年人,顯然不打算出聲,只眼角微微的掃了落羽一眼。
  
  居然真的把這場面交給了落羽處理。
  
  落羽見此輕揚了一下眉頭,放開拉著落黎的手,慢條斯理的彈了一下衣襟,走出一步。
  
  臉帶微笑,從容而優雅,俯視著下方一眾絕色的賀禮。
  
  「想知道我君王口味獨特不獨特,怎麼,你也需要與她們一起來驗證一下?」話音輕飄,仿如春風拂過,不帶一絲惡氣。
  
  但此話一落,本來一臉看好戲的燕塵等人,忍不住的臉色一揚,微笑了起來。
  
  朝中群臣,更是轉過頭來看向那中年人。
  
  與這些女人一起驗證,那意思不就是把他當女人看待,收入後宮?
    
  這話真正是不動聲色的刻薄。
  
  那中年人一聽,修養功夫倒也真到家,臉上笑容不減,只看向落羽笑道:「我這等小角色,望天君王必然看不上,就不污了望天君王的眼了。」
  
  「你不探討我君王口味的獨特了?」落羽微笑。
  
  「呵呵,望天君王口味絕對是一等一的高,這毋庸置疑的。」中年男人笑得仿若開著的一朵花。
  
  不過那身板卻僵硬了不少。
  
  落羽聽言點點頭,嗯了一聲,緩緩的道:「我君王的口味自然是一等一的高,普天下能看上眼的沒幾個……」
  
  雲弒天聽到這裡,掃了一眼落羽的背影,眼中一閃而過微笑。
  
  他的落羽還真是一點也不自謙,瞧這口氣。
  
  「今日梵天閣主道賀,這情意我君王笑納了,至於這些禮物……」落羽慢條斯理的看了一眼下方的一眾絕色美女,微微停頓。
  
  身周的燕林等人微笑著看好戲。
  
  帝梵天送來的,不收說不過去。
  
  收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遲早會成為她的心腹大患。
  
  今日倒要看看她怎麼應付。
  
  是落個妒婦之名不收,還是有些什麼手段。
  
  一時間,議政宮裡所有人的目光,或有意,或無意,全部集中到了落羽的身上。
  
  落羽沒有理會其他人的目光,微微的停頓了一下後,慢條斯理的接著道:「姿色倒是不錯。」
  
  中年人聽落羽這口氣,立時笑道:「那是自然,送給望天君王的賀禮,怎麼能低了去,那都是我梵天閣勢力內最好的。」
  
  而燕林,燕塵則對視一眼,怎麼,要收?
  
  落羽聽言點點頭,面上看上去很滿意,緩緩道:「最好的,不錯,梵天閣主把勢力範圍內最好的都送上來與我君王。
  
  這樣的情分和示意,若是我們君王不收,那就太說不過去了。」
  
  慢悠悠的話語落下,下方的中年人臉色陡然一變。
  
  而落羽身後的燕林,燕塵,幾乎一瞬間噴笑出聲。
    
  就連一直面色不動的風無心,也微微移眼看了一眼落羽。
  
  封地,勢力範圍內最好的東西,那都是歸屬小藩國,進貢給上一級別的君王的。
  
  若帝梵天把自己勢力範圍內最好的,送來給雲弒天。
  
  那意義,恐怕就是俯首稱臣的意思了。
  
  這話眼叫落羽給抓住了。
  
  「不,不是這個意思,這些絕色美女自然算不上最好……」中年人一急,連忙撇清關係。
  
  而落羽一聽這個不字,立時臉色陡然一沉:「算不上最好?那你帝梵天是什麼意思?送些殘次品來給我君王?」
  
  殘次品?
  
  下方一眾美女臉部抽筋。
  
  她們哪裡殘了?這話說的……
  
  「不,也不是這個意思……」
  
  「很好,真當我望天涯好欺負的是不是,居然敢拿殘次品來送我君王,帝梵天是不是覺得他梵天閣勢力有能力一口吞了我望天涯,敢如此辱蔑我君王,欺人太甚。」
  
  落羽不等那中年男人說完,立時沉聲大喝道。
  
  一音落下,議政宮裡的眾大臣,齊齊把目光集中到了帝梵天的來使身上。
  
  那錚錚的殺氣,開始在大殿中蔓延。
  
  敢拿殘次品過來,帝梵天,膽子不小。
  
  殺氣騰騰,望天涯議政宮溫度直線下降。
  
  那前來送禮的一眾人,立時汗入雨下。
  
  他們來,本來是譏諷望天君王和來挑撥離間的。
  
  但是絕對不是來引起兩大勢力交鋒的。
  
  望天涯要是因為這一點跟梵天閣對上。
  
  別說其他,就是他們回去恐怕會被帝梵天給撥了皮,抽了筋。
  
  「不,不,我主絕對不是這個意思,我主是很有誠意前來恭賀的……」
  
  「這就是誠意?」落羽手負在背後,臉寒如冰。
  
  「這個,這個……」
  
  中年男人被落羽捏住了話裡的錯處,一時腦子裡急轉,這個了半天沒出來話語。
  
  「梵天閣出來的人都是結巴,梵天閣沒人了。」落羽不帶一絲嘲諷。
    
  但是那話音還沒落下,殿中有些重臣就已經笑出了聲來。
  
  梵天閣和望天涯,那是死對頭。
  
  能有嘲笑對方的時候,那絕對不會放過一絲。
  
  落羽這簡直是綿裡藏針的損。
  
  「這個……當然不是,卑職不過是梵天閣中最不中……」一個用字還沒說出來,中年男人就在落羽的眼神下,閉了口。
  
  最不中用的派來他望天涯道賀,這絕對是藐視,絕對的藐視。
  
  中年男人看著落羽看著他輕笑,像是鼓勵他說出來,胸中的一口氣,堵的是上不得上,下不得下。
  
  謙虛會被認為對望天涯不尊重。
  
  不謙虛,那就是示威來了,要開戰。
  
  他還從來沒遇見這麼一個看上去挺好說話,實則卻一步錯,就會被斥個永無翻身的女子。
  
  這望天涯什麼時候多了這麼一個能說會道的女子了?
  
  這簡直跟望天涯以武力征服四方的特性,相差太多了。
  
  所謂人急智生。
  
  中年男人這一急下,心裡轉過來了。
  
  當下連忙道:「我主恭賀望天君王其意絕對真誠,今日送上如斯美女,不為分望天君王的神。
  
  只為君王宮中無女侍,若那位貴人來了沒個交談的人,能說上話的女伴,因此特意送來。
  
  雖非極品,卻也是精挑細選,望君王海涵。」
  
  這話一出,從送來直入後宮妃嬪的份位,直接落成說話的女侍。
  
  沒人要求一陪聊天的女侍,要絕頂的。
  
  這差一點,也自然就不是個什麼事情了。
  
  落羽聽言面色微和,轉身朝雲弒天像模像樣的一躬,看著雲弒天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君王,既然只是送來幾個女僕,那這等模樣身段也能相配,君王,你看梵天閣主一片好意,我們就笑納了吧。」
  
  落羽朝雲弒天說得一本正經。
  
  雲弒天看了落羽一眼,微微勾了一下眼角,冷冷道:「你看著辦。」
  
  「是。」落羽一本正經應聲。
    
  然後轉頭,看向下方的一眾鶯鶯燕燕,淡淡的一揮手道:「既然如此,我君王就收了。
  
  來人,把眾女僕帶往她們該去的地方。」
  
  「是。」殿外立刻有侍衛高聲應下,進前來引眾女離去。
  
  從妃嬪到女侍,再直接被落羽貶為女僕。
  
  這簡直是直線下降。
  
  帝梵天送來的絕色美女們,被雲弒天收納為女僕,這簡直形同當面甩了帝梵天一計耳光。
  
  而還找不到任何讓人說道的地方。
  
  你送來的是女僕,我自然收成女僕,這算是給你面子了。
  
  望天涯群臣大悅。
  
  梵天閣的那中年男人則是面色無光,大苦著臉。
  
  這回去,要怎麼跟他們閣主交代啊。
  
  女僕收下,落羽朝雲弒天似模似樣的一躬身,重新站回她站的地方。
  
  旁邊的燕林,燕塵,等人見此,眼波都微動。
  
  落羽這一手玩得漂亮。
  
  光明正大的收了,顯示她寬大容人之心,非妒婦招人怨。
  
  但是收歸收了,卻收成女僕。
  
  女僕,這個可於她一點威脅都構成不了。
  
  雲弒天,一輩子可能都不會出現在有女僕的地方。
  
  而且,帝梵天送來的女人,她都收成女僕。
  
  下一批若還有人送女人過來,估計女僕也就是最高極限了。
  
  佛仙一水,除了他們主人,誰還能高過帝梵天。
  
  如此兵不血刃,永除後患,這心機……
  
  燕林,燕塵,等人啞然。
  
  風過樹梢,議政宮金光耀眼。
  
  望天君王一回歸,就收了梵天閣主送上的絕色美女們為女僕,這一則消息如飛朝著佛仙一水的其他地方傳遞開去。
  
  秋日金陽,溫暖而和煦。
  
  佛仙一水,是個好地。
  
  夕陽緩緩垂落,漫天紅霞妖嬈東方,美不勝收。
  
  雲弒天寢宮。
  
  黑紫金的色澤,蘊含著銀色的璀璨,森嚴中蘊藏著絕對的鐵硬和屬於雲弒天特有的冰冷。
  
  「住這?」風無心看著雲弒天安排落羽入住他的寢宮,詫異的揚起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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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konnika 發表於 2012-7-4 05:17 PM

第71章:兵不血刃(下)
  
  「有問題。」雲弒天徑直落坐於寢宮純白色銀狐皮鋪成的大椅中,冷酷無比的甩出一句。
  
  風無心看了眼正慢條斯理也走過去的落羽和落黎,高挑了一下眉。
  
  「沒有。」
  
  他還過問不了雲弒天的決定。
  
  他的女人住哪裡,他自己定。
  
  只是,他還從來沒遇見過直接入住君王寢宮的女人,而雲弒天居然給與落羽如此高的待遇。
  
  「過來。」雲弒天抬頭,看著落羽在他的寢宮中閒逛,伸手招了招。
  
  落羽聽言,轉頭看著雲弒天臉上閃過一絲疲憊,靠在椅子上,當下也沒反駁,走了過去。
  
  拉著落黎坐在雲弒天旁邊。
  
  雲弒天見此伸手,把落羽摟在了懷裡,微閉著眼睛。
  
  「姐姐,羞羞。」落黎坐在一旁,朝著落羽眨眼睛。
  
  而他抱著的小銀則笑得小牙白都露出來,正大光明的偷窺中。
  
  落羽聽言頓時無語。
  
  而雲弒天眼也不睜的道:「練功。」
  
  落黎頓時嘟起嘴,卻不敢反抗的蹲一邊去了。
  
  風無心已經從燕塵那裡知道這一段時間發生的一切,此時見三人互動如此,也沒多少驚訝了。
  
  此時,在雲弒天面前的案幾上鋪陳開一張密密麻麻的地圖。
  
  落羽瞧見,上面寫著佛仙一水,這是佛仙一水的地圖。
  
  「君王,依燕塵他們的敘述,和我此前收到的消息,帝梵天確實秘密有過動作,帶回來兩個人。」
  
  風無心話入正題。
  
  落羽一聽此話,立刻嚴肅了態度,就連一旁的落黎也豎起了耳朵。
  
  這開始說他們的父母了。
  
  雲弒天點點頭,示意風無心繼續。
  
  風無心見此,也不避開落羽,手指在地圖上兩點道:「太多的信息我們這裡沒有收集到。
  
  如果他帶回來的真是落羽的父母的話。
  
  那麼,我認為最有可能被安置的地方,就是這三處。」
  
  落羽伴隨著風無心的話,眼神鎖定風無心指的地方。
    
  那在梵天閣的勢力範圍,從地圖上看不出來到底是城鎮還是什麼詭秘的地方。
  
  「而這三處地方,都不是等閒能進入的,君王,此事必須設想周全,稍安勿躁。」
  
  風無心看向雲弒天。
  
  他緊跟著前來,就是聽說了落羽的事情,震驚過後立時就想到這一點。
  
  這事情不能急,帝釋天的勢力和能力都非普通。
  
  若是冒然舉動,恐怕不但得不了好,反而失陷其中都有可能。
  
  雲弒天閉著眼聽風無心言語,沒有答話。
  
  而落羽卻也是聽出來了風無心的意思。
  
  當下,緩緩的道:「這事我自有考慮,絕對不會拖大家的後腿,也不會讓大家為我出生入死。」
  
  此話一出,風無心不等雲弒天接話,轉過頭來看著落羽沉聲道:「君落羽,我也不跟你客套。
  
  對於飄渺神通,我望天涯自然是想得一窺究竟,這沒什麼好避嫌的。
  
  因此,對於這件事情我們會盡力調查和把人救出來。
  
  只是,必須慎重,必須。」
  
  連連落下兩個必須,可見風無心的態度。
  
  落羽聽風無心說的直接,當下也直接接過話來道:「是我小心眼了。」
  
  風無心見落羽如此落落大方,收斂了臉上的微沉,點了點頭道:「既然來了望天涯,以後就是一家人。
  
  但是,怎麼處理好這一家人的關係,這需要你自己去展現你的魅力和能力。」
  
  落羽聽言笑了:「好。」乾脆利落。
  
  風無心就喜歡乾脆的人,見落羽如此性格,眼露溫潤。
  
  「你父母的事情,我會全權過問,你無須擔心有人給你下絆子,目前你只需要處理好這裡的一切就行。」
  
  風無心為落羽提點了一句。
  
  風無心乃望天涯宰相,與雲弒天是從小一起長大,他的話的份量之重可見一斑。
  
  他若中正或者偏向落羽,落羽的日子會好過很多。
  
  落羽見此也不客氣,點了點頭,受教了。
    
  她父母的事情,既然落入帝梵天手裡,確實急不得,只能一步一步的來,因為能跟雲弒天並肩而立的勢力,絕對不能小視。
  
  而至於找到她的父母,拿到什麼信物,然後與她身上從飄渺一族最後族人身上得到的那東西,開啟密地,送去給什麼婁星家族。
  
  這一連串的事情,更不能著急,只能一步一步的來了。
  
  風無心見落羽虛心,微微點頭,然後轉頭看了睜大著眼看著他們這邊的落黎,突然開口道:「他留在這裡不妥。」
  
  「為何?」落羽眉色一沉。
  
  風無心打量了一眼落黎,緩緩道:「你的父母是我們想從帝梵天手裡救出,而你和你弟弟則是帝梵天想從我們這裡得到,這是相互的。
  
  他太弱了,我們不可能隨時帶著他。」
  
  落羽聽言雖然知道風無心說的是實話,但是她的弟弟,她絕對不會拋棄和放開。
  
  「我不會……」
  
  「我想送他去黑獄。」
  
  就在落羽反對的話才出口的一瞬間,一直沒開口的雲弒天突然出聲。
  
  落羽一愣,黑獄,什麼地方?
  
  而風無心也是一愣:「送去黑獄?」
  
  雲弒天緩緩睜開眼,扳過落羽的臉,沉聲道:「那裡很危險,很狂暴,但是若能活下來,以後再不用擔心他。」
  
  這話說得太籠統,落羽皺眉。
  
  「黑獄,乃是望天涯勢力下最黑暗的煉獄,有著佛仙一水最艱難的環境,和最恐怖的魔獸。」風無心看了一眼落羽,把目光掃向落黎。
  
  「去那裡的人九死一生,千人中有一個人能回來,但是回來的人,無一不是超越所有,功力高絕。
  
  當年,君王就是從那裡出來的。」
  
  說到這,風無心頓了一下:「但是,卻也是這麼多年,唯一一個從黑獄活著出來的人。」
  
  話音落下,風無心深深的看了雲弒天一眼,那眼中的複雜象徵著雲弒天曾經經歷了多少風雨。
    
  從黑獄中出來的雲弒天,同樣是紫尊王者,但是卻高過同級別的紫尊王者,太多,太多。
  
  這,就是黑獄的魔鬼鍛煉。
  
  寢宮中有一瞬間的沉默。
  
  「我要去。」就在這沉默中,落黎突然出聲。
  
  落羽轉頭看著落黎。
  
  而風無心則沉吟了一瞬間,搖搖頭道:「太危險。」
  
  「我不怕,我要變強,我不要拖累姐姐,我要變強大,保護姐姐和爹娘。」落黎唰的一聲站了起來。
  
  「落黎……」
  
  「姐姐,放心,我會活著回來的。」落黎小小的臉上儘是堅決。
  
  落羽看著落黎,眼中百味雜陳。
  
  伸手拉過落黎,緊緊的抱著。
  
  「放心,能活著回來。」雲弒天見此揉了揉落黎的頭髮,聲音很淡,卻落地有聲。
  
  落黎要是沒那個潛力,他也不會讓他去。
  
  「姐夫,你要照顧好姐姐,我回來後要是看見你欺負姐姐,我一定揍你。」落黎緊緊握了一個小拳頭。
  
  落羽聽言想笑卻笑不出來,只是紅了眼,緊緊的摟著落黎。
  
  「千錘百煉,方成男人。」雲弒天看著落羽,八字箴言。
  
  百煉方成鋼,只有真火中鍛煉出來的,那才會是真男人。
  
  「我知道,只是……」
  
  「咳咳……」
  
  落羽輕飄的聲音才揚起,身後的雲弒天突然猛烈的咳嗽起來。
  
  「君王。」風無心一下站了起來。
  
  緊靠著雲弒天的落羽也同一時間,感覺到雲弒天的身體開始顫抖,一絲寒氣透過他的身體傳來,寒冰入骨。
  
  三個月時間已過,她的藥壓制不住雲弒天的寒冰傷勢了。
  
  落羽頓時一驚,連忙放開落黎,轉身一把就扣住了雲弒天的脈搏。
  
  同一刻,風無心也撲了過來,一掌貼在了雲弒天的背後,那紫色的鬥氣整個的包圍住了雲弒天。
  
  「那霸王龍丹怎麼沒有用,你的傷怎麼一點都沒有好轉?」風無心臉上焦急之色濃郁。
    
  「撤了你的鬥氣。」就在風無心話音才落的當口,落羽突然沉聲道。
  
  風無心一愣,同時雲弒天卻微微揮手,示意他撤去。
  
  風無心眉頭微皺,卻也沒質疑,直接撤去。
  
  就在他撤去他的鬥氣的一瞬間,落羽兩指如電,直點雲弒天胸口兩大要穴。
  
  檀中,天府,兩穴一點。
  
  寒氣立刻不再攻心,只凝聚在雲弒天的四肢走動。
  
  雲弒天輕輕的吐了一口氣。
  
  旁邊的風無心見此,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並指學著落羽的樣子,反手點上自己的胸口同樣位置。
  
  瞬間,只覺一股尖銳的疼痛襲來,風無心猛的摀住胸口,後退了兩步。
  
  這是怎麼回事?
  
  「別亂點。」落羽看了風無心一眼。
  
  沒學過穴位,點穴,想找死了不成。
  
  「你的傷勢不能再拖了,那藥丹我會盡快給你配。」落羽握著雲弒天的手,以古武內功在雲弒天的經脈中遊走。
  
  為他驅除寒氣。
  
  雲弒天閉著眼靠在狐皮椅子上,聞言微微道:「不急。」
  
  「不急,你死了我就不用急了。」落羽橫了雲弒天一眼。
  
  雲弒天嘴角微彎,居然笑了笑,並無怒色。
  
  一旁,風無心一邊揉著胸口,一邊詫異的看著雲弒天和落羽,這樣的相處模式,還真出乎他的意料。
  
  而看向落羽的眼光,微微多了一絲欣喜和看重。
  
  半響,落羽功力微收,雲弒天週身的寒氣緩緩的消彌了開去,臉色也好看了起來。
  
  落羽的內功,對於這樣的寒氣,有著顯著的療效。
  
  「藥房在哪裡,我去給你找……」
  
  「先不急。」雲弒天按住落羽站起的身形,緊摟在懷裡。
  
  落羽週身暖暖的,抱起來好舒服。
  
  還不急,落羽頓時眉眼一豎,在浩藏和非羽她是沒有時間來為他找那幾味藥,現在她有時間。
  
  「去安排,我去一趟利州。」按住落羽,雲弒天轉頭朝風無心沉聲道。
  
  風無心聽言皺了皺眉:「去利州?」
    
  沉吟了一下,搖頭道:「算了,我去就好,你還是在這裡多休息,那裡疫病太嚴重。」
  
  佳禾葉是動亂,有異族想造反。
  
  而利州則是病疫,出現了很嚴重的病疫流行。
  
  諸高級藥師,全都無能為力。
  
  所以,這兩件事情才留到雲弒天回來,不是望天涯的人無能,而是太辣手。
  
  現下,雲弒天要去,他這身體……
  
  雲弒天聽言冷冷的看了風無心一眼,那眼中蘊含著絕對的冷酷。
  
  望天涯君王,豈是其他人能夠代替。
  
  他的勢力範圍內出現這樣嚴重的病疫,他如何能不去。
  
  況且,利州關係太大,乃望天涯的門戶。
  
  若是利州完全亂了,那望天涯門戶失守,其後果……
  
  「君王……」
  
  「不用多說。」雲弒天一揮手,示意風無心退下安排。
  
  風無心見此,知道自己多說無益,只好眉眼一轉看著落羽道:「那我可就把君王的身體交給你了。」
  
  落羽看了風無心一眼。
  
  不用他交代,雲弒天的身體,她自然會放在心上。
  
  雲弒天見此摟緊落羽,旁若無人的輕吻著落羽的臉頰:「放心,我的身體沒那麼糟糕。」
  
  落羽聞言白了雲弒天一眼。
  
  對於疫病她不知道他的抵抗力,她只知道他現在的身體很糟糕。
  
  夜風微涼,夜色開始籠罩大地。
  
  雲弒天寢宮外一片燈火輝煌。
  
  落黎和小銀不好意思的衝出了寢宮,把那從來無女人居住過的土地,讓給了落羽和雲弒天兩個人。
  
  夜,絢麗著。
  
  轉眼第二日,才回來的雲弒天雷厲風行,落黎直接被打包送去了黑獄。
  
  然還不等落羽擔憂傷心一下,雲弒天顧不上休息和溫存,就攜帶著落羽去了利州。
  
  利州,病疫流行,群藥師無策。
  
  街頭巷尾,無數人橫屍。
  
  利州,此時猶如地獄,病疫在不斷的收斂人命,朝著其他地方蔓延。
  
  周邊,帝梵天等人的勢力虎視眈眈,鎖定利州。
  
  山雨欲來風滿樓。
  


第72章:初露鋒芒(上)
  
  天氣陰沉。
  
  頭頂天空黑雲朵朵,昏沉沉的佈滿著,讓人感覺萬分壓抑。
  
  利州,望天涯的中部邊境地段。
  
  向內,連通著望天涯繁華的內陸腹地。
  
  向外,與其他三大勢力接壤,其中就有梵天閣一隅。
  
  端的是兵家必爭之地。
  
  此時,原本繁華的利州,關門閉戶,街頭偶有人走動,卻無一不是驚慌忙亂。
  
  或者一臉愁苦,了無生氣。
  
  相對於活人的少數走動,利州街頭橫屍於上的情況卻嚴重之極。
  
  幾乎走兩步就有得疫病死去的民眾。
  
  雖然現下已經是秋日,但是那氣溫依舊比較高,絲絲難聞的氣味瀰漫於整個利州城上空,令人聞之作嘔。
  
  死氣沉沉,一座死氣沉沉的重城。
  
  雲弒天踏上利州的土地,看著眼前的情況,那冰冷的氣息越發冷得嚇人。
  
  「情況。」雲弒天沉著臉。
  
  「疫病來得毫無徵兆,已經蔓延十一日,死亡的人數每天都在攀升,無法統計,目前高級藥師和大藥師都沒有辦法。」
  
  風無心也跟了來,此時邊與雲弒天行過利州大街,邊沉聲回稟道。
  
  「是,完全控制不了。」那利州的城主,和這件事情牽扯的望天涯幾大重臣,也齊齊趕到,面色一片嚴肅。
  
  「大藥師也無用?」雲弒天眉頭冷冷的皺起。
  
  「是,他們的丹藥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風無心面色嚴峻。
  
  「聖藥師呢?」
  
  「已經去請了,不過看情況……」風無心微微的搖了搖頭。
  
  大藥師們連這疫病是什麼緣由都查不出來,就算大陸的頂級藥師,聖藥師來了,估計也不會有多大的作用。
  
  雲弒天聽言面色沉冷,從大街上走過。
  
  看著那街道兩旁橫屍於其上,那一身的鐵銳越發冰冷的橫陳。
  
  身後,一直沒有出聲的落羽,面色也不好看。
  
  她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大規模的疫病和死亡。
    
  這親眼看見,簡直是太震撼,太悲慘,讓人心都涼了。
  
  「為什麼不收拾這些屍體?」震撼歸震撼,落羽心中悲涼了一瞬間後,突然開口。
  
  同時,從懷裡取過一藥丸,塞向雲弒天的嘴裡。
  
  屍臭,已經開始蔓延,這是有毒的。
  
  「哪裡有空收拾他們,活人都救不了了,管死人做什麼。」利州城主看落羽跟在雲弒天身後,雖然不認識,卻也回了一句。
  
  落羽一聽眉色緊皺,怒斥道;「荒唐。」
  
  雲弒天一聽落羽如此出言,微微側頭看了落羽一眼。
  
  同一刻風無心也轉過頭來看著落羽道:「怎麼,有害?」
  
  佛仙一水從來沒發生過病疫問題。
  
  他們第一次遇上,還真是不知道怎麼應付。
  
  難道落羽所在的小國,曾經發生過?有可借鑒的地方?
  
  落羽聽言皺了皺眉,這麼淺顯的道理居然都不懂:「有害,何止是有害。
  
  屍體會產生屍毒,隨意丟棄放置,產生的屍毒會快速的蔓延在空氣,土地,水裡,產生對活人致命的毒素。
  
  還不說,這本就是因為得病死亡的,如此大規模的隨意放置屍體。
  
  活人和這些死人生活在一處,不死都沒天理。」
  
  落羽的神色相當的嚴肅,風無心一聽眼快速的幾動。
  
  雖然他從來沒聽過這樣的理論,但是聽上去,好像並不太離譜。
  
  「怎麼處理?」而雲弒天則直接停步轉頭看向落羽。
  
  「焚燒。」
  
  落羽轉頭看著街面上四處可見的屍體,沉聲道:「速度加快,他們已經開始腐爛,經辦人員不要用手去碰。
  
  焚燒後所有地方必須清理和消毒,否則這裡真會成為一座死城。」
  
  「你經歷過病疫?」風無心在落羽話音一落之際,突然插口問道。
  
  落羽看了風無心和周圍齊齊看過來的眼神,經歷過?二十一世紀大規模的病疫死亡成這個樣子的,她還真沒經歷過。
    
  但是,那是常識問題。
  
  「書上看見的。」不過,實話可不能說。
  
  風無心聽言眼中閃過一絲亮光:「什麼時候拿來我看看。」
  
  說罷,立時轉過頭去,森嚴的目光一肅,沉聲喝道:「還不快去辦,真要君王下令才知道動。」
  
  「是。」立時,利州城主等人立馬誠惶誠恐的跑了下去。
  
  落羽聽風無心的話就知道望天涯的人從來沒經歷過這些,有點不放心。
  
  當下朝雲弒天道:「含住我給你的藥,不要去碰那些屍體,你也不要在這裡久待,找個乾淨的地方落腳。
  
  我去看看他們,要是不會做,反而有害。」
  
  說罷,掉頭就朝利州城主等人跑遠的方向跟去。
  
  雲弒天見此沉聲道:「自己注意。」
  
  「我知道。」落羽背對著雲弒天揮手,人已經跑遠了。
  
  風無心見此,看向面無表情的雲弒天道:「我怎麼就沒有藥?難道我就不怕中毒?」
  
  這簡直就是差別對待。
  
  雲弒天聽言冷眉掃了風無心一眼。
  
  既然落羽在書上看過怎麼處理這樣的局面,那他倒是可以微微放一點心了,這比沒頭沒腦亂串好太多。
  
  「出現疫病的源頭。」清理屍體是一步,控制住疾病蔓延才是最主要的,雲弒天聲沉如冰。
  
  因為見落羽知曉處理方法,微鬆了一口氣,開了一句玩笑的風無心,聽言神色立刻也嚴肅了起來。
  
  「在前面,君王和宰相大人請隨我來。」
  
  立時,跟在雲弒天身邊的利州重臣,就加快了腳步朝前方快步行去。
  
  黑雲滾滾,氣息壓抑。
  
  猶如一座空城的利州街道上,只有雲弒天一行人在快速的走動。
  
  少頃,利州郊外,滾滾濃煙伴隨著大火就飛揚了起來。
  
  那遮天蓋日的黑煙,與那天空中滾滾的黑雲相互映襯。
  
  籠罩的這一方天地,好似一座黑城。
  
  利州東城橫貫利州全城河流的上游一家船民家裡。
    
  雲弒天雙手攏在袖子裡,面色沉冷的看了眼前床上昏迷不醒的中年船夫。
  
  病疫的開始就是從他家開始。
  
  從最先他一家的死亡,到最後蔓延到整個利州城。
  
  現下,疫病整個籠罩了利州城,並且有向周圍蔓延的徵兆。
  
  而他作為源頭的那一家,居然還活著。
  
  這不能不說是一件絕對有問題的事情。
  
  「查看不出來?」風無心站在雲弒天身邊,看著屋中匯聚的望天涯十幾個滿臉沮喪的大藥師,沉聲道。
  
  那十幾個大藥師沮喪著臉,對視了一眼。
  
  其中最德高望重的那一老者搖頭道:「還是查看不出來,他體內沒有任何的毒素,也沒有被控制。
  
  但是就是醒不過來,我們用盡手段都無能為力。」
  
  風無心聽言眉頭幾乎皺成川字,沉吟了一瞬間後,看著雲弒天道:「君王,看來只有等聖藥師來了。」
  
  雲弒天眼中冰冷之色一閃,還未出聲。
  
  旁邊的大藥師就忐忑的開口道:「君王,恕老朽說句實話,我們若是能查出是什麼原因,卻礙於能力不夠下不了藥。
  
  這樣的情況請聖藥師們來,或許有用。
  
  而現在,我們這麼多人一點眉頭都沒找到,聖藥師們來了,估計……估計情況比我們好不到哪裡去。」
  
  一音落下,屋中十幾個大藥師,齊刷刷的朝著雲弒天跪了下來。
  
  具都是一臉的慚愧。
  
  簡陋的屋中,瞬間一片沉默。
  
  「一群飯桶。」半響,雲弒天冷酷肅殺的聲音從牙縫中崩了出來。
  
  屋中十幾個大藥師,渾身顫抖,一聲不敢出。
  
  「那這病疫是怎麼蔓延起來的?」風無心深吸了幾口氣,壓下心中的煩躁,沉聲道。
  
  面面相覷,十幾個大藥師一臉愧色。
  
  他們源頭都沒弄清楚,如何知道是怎麼蔓延起來的。
  
  站在屋子中的雲弒天見此,攏在袖子中的五指,狠狠的捏成了拳頭。
    
  那週身的殺氣,隱隱遮擋不住開來。
  
  屋裡屋外的人頓時噤若寒蟬,動都不敢動。
  
  「如此無能,留之何用。」冰冷而鐵血。
  
  風無心聽令,立時手一揮。
  
  身後緊隨著他們的兵馬侍衛,立刻上前,拖起這十幾個大藥師,就朝外走。
  
  「君王饒命……」
  
  「君王饒命啊……」
  
  留之無用,那就只有,殺。
  
  十幾個大藥師,瞬間臉無血色。
  
  雲弒天站在屋中,冰冷的臉色陰沉得滴得下水來。
  
  屋內屋外,無一人敢吭一聲,只有那求肯聲此起彼伏。
  
  「這是做什麼?」落羽快速安排好利州城主焚燒屍體的要領後,就一路趕了過來。
  
  她不放心雲弒天的身體,要被傳染了怎麼好,卻沒想還沒進門,就看見這一幕。
  
  十幾個大藥師被推上斬首台。
  
  大藥師府鶴於在非羽,非羽國王都要禮讓三分。
  
  未想這裡,雲弒天一出手,十幾個大藥師說殺就殺,落羽抽了抽嘴角。
  
  「無用,留著做什麼。」風無心回頭看了一眼擠進來的落羽,聲音同樣的冷沉。
  
  落羽聞言想了一下:「培養不易,留著總有用處。」
  
  大藥師,總有大藥師的用處。
  
  一邊說,一邊走到雲弒天的身邊,準備開口求情。
  
  卻見雲弒天面色陰沉,冷冷的看著面前床上昏迷的那中年男人。
  
  落羽頓時轉眼,快速的打量了一下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微揚眉道:「很重要?」
  
  此話一出,雲弒天迅快低頭看向落羽:「有辦法?」
  
  落羽伸出手把了一下該男人的脈搏,沉吟了片刻:「他被人以藥封鎖了七竅,能弄醒。
  
  不過醒來後……命不長久。」
  
  落羽扭頭看著雲弒天。
  
  雲弒天蘊藏著風暴的眼一亮,不等他發話,旁邊的風無心和被下達處理這方事物的幾大望天涯重臣,齊齊驚喜的叫道:「弄醒,快弄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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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konnika 發表於 2012-7-4 05:18 PM

第73章:初露鋒芒(下)
  
  大藥師們都沒有辦法,落羽居然能行?
  
  這真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屋內壓抑死人的殺氣,立刻一滯,整個氣氛都鬆動了。
  
  所有人看向落羽的眼神,幾乎像是在看救世主。
  
  落羽不知這昏迷的人如此重要,不由被風無心等人的炙熱嚇了一跳,移眼看向雲弒天。
  
  雲弒天面上也有一絲波動,見落羽看過來,緩緩的點了點頭。
  
  落羽見此:「找四個藥師進來。」
  
  邊說,邊轉過身去,從懷裡掏出一方折疊起的布襟,打開來,一排銀光閃閃的銀針。
  
  同一刻,立時有人把命令傳了出去。
  
  本以為要死的十幾個大藥師,刀下逃命,立時感恩戴德又驚訝萬分的衝了進來,幫忙。
  
  「撕開衣服,壓制住四肢,不准一動。」
  
  立刻,壓人的壓人,取火的取火,撕衣的撕衣。
  
  落羽面色嚴肅,伸手從布襟中取過極細極長的銀針,從燭火上一過,就朝床上裸露出來的男人頭頂扎去。
  
  銀針三寸,入頭兩寸。
  
  須臾之間,落羽手快如飛,下針極快。
  
  那中年男人頭頂穴位和頸部全扎滿了銀針。
  
  小屋裡一片寂靜,所有人都睜大眼睛看著。
  
  這是什麼手段?
  
  怎麼從來都沒有看見過?
  
  針扎頭裡,不弄死人,還能把人救醒?
  
  還能把大藥師連怎麼昏迷都查不到的人救醒?
  
  這是不是……
  
  屋內,望天涯的高官,都像看天方夜譚一般的看著落羽。
  
  針灸,古武中治療方式的一種。
  
  也是中國中醫中的一種手法。
  
  藥效相當的奇特。
  
  對於忘川大陸,只會煉丹,並且以煉丹的好壞,成色,來定位藥師的級別和高度,並不以治療疾病為主的特性。
  
  落羽的針灸,簡直就是洋玩意,對上了土包子。
  
  看得望天涯一眾能人一愣一愣的。
  
  風過樹梢,屋外有下雨的感覺。
    
  「噗。」就在眾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狀態中,那趟在床上一直沒醒過的男人,突然一口黑血噗出,人緩緩的動了起來。
  
  「醒了,醒了。」眾臣頓時驚喜得幾乎跳起來。
  
  落羽一針落在該人百會穴上,朝雲弒天沉聲道:「有話快問。」
  
  四字落下,那床上的男人跟著就睜開了眼。
  
  雲弒天聽言踏前一步,眼光鎖定剛醒過來的男人雙眼,沉聲道:「本君望天君王雲弒天。」
  
  「君王?」剛醒的男子一愣,緊接著臉上瞬間成狂喜狀態,他見到他們望天涯的君王了。
  
  落羽見此一掌貼在該人額頭,低喝道:「君王有事詢問,回答就是,無需多言。」
  
  「是。」那人立時下意識的應道。
  
  「你上床之前有什麼人見過你?給過你什麼奇怪的東西?說過什麼話?一一道來。」雲弒天聲音很沉。
  
  那男人被雲弒天氣勢所奪,立時就下意識的想了想,回答道:「我見過什麼人……我……我……
  
  對了,我見過一個穿藍衣服的人,好華麗的。
  
  他說我印堂發黑,近日有災難,給了我一個方子,讓我照方子煎藥喝,方子是……是……」
  
  「方子內容不必說,他還給過你什麼?」雲弒天再度抬起一步。
  
  男人四肢開始抽動,四個大藥師緊緊的按著,而那男人卻好似不知。
  
  皺著眉想了一會道:「他,他還給過我一點藥粉,要我扔出去,可以避災……禍……」
  
  男人有點上氣不接下氣了。
  
  「藥粉在哪裡?」落羽眼一亮。
  
  「在……在……」男人氣開始喘,只眼掃向了一旁的衣櫃。
  
  風無心見此也顧不上身份,立時衝了過去,就開始翻箱倒櫃的找。
  
  「你扔到什麼地方去了?」雲弒天緊追問。
  
  「扔到……咳咳……扔到……」
  
  落羽眉頭微皺,那人給的藥太毒,這個人醒來的時間比她想的還短。
    
  當下手再度朝該人頭頂一拍,同時喝道:「放開他的手。」
  
  兩大藥師立刻放開,那男人顫巍巍的抬起手,吃力的朝屋外的方向指去:「扔……那裡……那……」
  
  「是不是這個?」一旁風無心也速度,從櫃子底層搜出一小包,裡面是點點細白的粉末。
  
  「就是……這……個……」
  
  「什麼人給的?」
  
  「我……不……」斷斷續續的兩個字才說出口,男人頭一歪,就無聲無息了下來。
  
  落羽見此手腕在男人身上一拂,所有銀針收回:「他死了,藥太霸道了。」
  
  屋內眾人沉默了一瞬間。
  
  不過氣息已經非先前的尖銳和一籌莫展了。
  
  「現在如何處理?」寂靜中風無心朝雲弒天道。
  
  雲弒天聞言看了一眼男人,然後抬頭看向站起來的落羽:「現在如何處理?」
  
  落羽一愣,雲弒天居然直接把話轉過來問她。
  
  不過如此大事,面前這一群人看來都是外行,她也就當仁不讓。
  
  「要我處理,好,那以後就必須聽我的,若有人不尊我的話,別怪我殺雞儆猴。」落羽眉眼一豎。
  
  屋中的重臣們見此對視了一眼,齊齊點頭:「好。」
  
  他們實在是不懂如何處理,而看上去落羽有兩把刷子。
  
  同一刻雲弒天也沉聲道:「城主令。」
  
  「在此。」利州城主立刻躬身遞上城主令。
  
  風無心接過遞給落羽,雲弒天冷酷的雙眼掃過在場的一方大臣,緩緩的道:「此處以你為尊,誰敢違令,殺無赦。」
  
  「遵命。」眾大臣立時齊齊躬身。
  
  「很好。」落羽點頭,接令。
  
  「藥拿過來。」
  
  風無心立刻遞上,此方以落羽為尊,那就是他都要聽落羽的。
  
  落羽細細辨別過藥物,眼快速的轉動。
  
  「城主,如何能解?量太龐大了。」一旁的大藥師們伸長了頭看著落羽。
  
  他們也從那衣櫃中找到了一點,可怎麼也想不通該如何煉丹做解藥,同時這一城的人,那要煉多少丹藥啊?
    
  落羽聽言沒有先回答。
  
  抬頭看向利州城主:「疫病蔓延,必是此藥投入河裡,除根務盡,你,帶人下去,城中水流今日之內,不許任何人飲用。」
  
  「是。」利州原城主一聽,他們都還不知道這藥下到什麼地方,落羽就直接指了出來,當下不敢且慢,立刻領命而去。
  
  「利州都尉。」
  
  「在。」
  
  「焚燒屍體,一具不留。」
  
  「是。」立時利州都尉帶領兵馬快速退下。
  
  「利州督撫。」
  
  「在。」
  
  「一個時辰後來藥館領藥,遍灑利州每一處土地。」
  
  「是。」
  
  「驍騎營兵衛。」
  
  「在。」
  
  「把城中剩下人等全部集中,集體督管,避免暴動。」
  
  「是。」
  
  「利州……」
  
  落羽一連串的命令頒布下,利州這一方還活著的官員,個個領命而去,立時動了起來。
  
  從雜亂無章,不知道從何處著手,變換成有理有序,不過頃刻之間。
  
  屋內,雲弒天站在一旁看著落羽,眼中閃過一絲讚譽。
  
  意氣風發的落羽,看起來好生順眼。
  
  一旁的風無心雙手抱胸一旁靜觀。
  
  未想這落羽居然真有兩把刷子,如此有理有序,安排妥當,縱觀全局而下令,這份氣度,他倒真有點看走眼了。
  
  「宰相風無心。」
  
  一念至此,陡然聽見落羽喊他,風無心立時神情一肅:「在。」
  
  「與我同去。」
  
  「是。」風無心一聲應下,直接跟在了落羽的身後。
  
  落羽抬步率領著十幾個大藥師,就往外走去。
  
  經過雲弒天身邊的時候,落羽手指一指:「你,休息。」
  
  雲弒天頓時似笑非笑的看了落羽一眼,嘴角一勾:「是。」
  
  落羽聞言揚了揚眉,也沒時間理會雲弒天陡然的好心情居然應她,直接就衝了出去。
  
  黑雲壓頂,利州城下開始動作斐然起來。
  
  風驟起,呼呼有聲。
  
  兵馬急動,一切緊鑼密鼓的展開。
  
  無數口大小不一的鐵鍋,在利州城外鋪成開來,架起大火燒得旺盛。
  
  藥鋪裡,無數低級,中級,高級,藥師忙碌的按照落羽開的方子,配好原料,傳遞到城外。
  
  消毒藥水,滿大街,滿城的開始澆灌,清灑。
  
  屍體,焚燒得半邊天都通紅。
  
  無數的士兵往來巡邏。
  
  「一人一碗,喝下去。」落羽站在城外無數燒得通紅的鐵鍋前,看著裡面翻滾的藥草,朝風無心沉聲道。
  
  那撲面而來的苦味,幾乎傳遍了整個利州城上空。
  
  風無心從沒見過藥草就這樣直接熬製了喝的,當下一邊滿臉驚訝,一邊點頭應是。
  
  立派人手開始送藥。
  
  「這方子好奇怪。」
  
  「這藥也奇怪。」
  
  鐵鍋前,那十幾個大藥師一邊幫忙熬藥,一邊驚訝的低聲交談。
  
  忘川大陸,從來吃的都是丹藥,還沒見過這苦得聞著都頭大的黑湯,這到底有沒有用啊?
  
  大藥師們相當的驚訝和質疑。
  
  卻哪裡知道中醫的博大精深。
  
  中華幾千年累積下來的精華,就是小小的一壺,也夠他們喝的。
  
  揮汗如土,利州城裡城外一片忙碌。
  
  「這些哪裡學來的?很奇怪。」不知道什麼時候雲弒天站在了落羽的身後,此時出聲道。
  
  落羽沒回頭:「書上看的。」
  
  如此回答,絕對不會有錯。
  
  「什麼書?」
  
  「天方夜譚。」
  
  一問一答,流利得不行,一旁的風無心暗暗記下,以後回去定要把這天方夜譚找來看看,這書看起來是好書啊。
  
  「君王,燕塵大統領傳信,梵天閣勢力內兵馬有異動。」正當口,一傳令官突然前來。
  
  雲弒天聽言伸手接過密信一看,眼中閃過一絲冷光。
  
  「怎麼?」風無心忙碌中沉聲道。
  
  「想藉機吞併。」雲弒天冷哼一聲。
  
  他們現下的動作,只在利州城的另一方城外,而並不是與梵天閣等三勢力接壤的另一面。
    
  此時,透過死寂的利州城看著滿天的黑煙滾滾。
  
  他帝梵天真以為他的利州就動亂了,想來撿個現成便宜不成。
  
  「我來對陣……」
  
  「不,我來收拾他。」風無心沉怒的話才開口,忙著煎藥的落羽回頭出聲道。
  
  「你來?」風無心詫異,雲弒天也看了過來。
  
  「這藥是他下的。」落羽眉眼冷沉。
  
  「確定?」風無心一下驚訝了,落羽是怎麼看出來是帝梵天下的。
  
  「鬥氣與穴道無關,而他的虛無神功卻摸到了穴道的門徑,封七竅穴位,除了他還有誰。」落羽瞇了一下眼。
  
  忘川大陸,鬥氣強盛,卻不會穴位之法。
  
  而這一次,這藥封七竅穴位,除了帝梵天有那個本事,不做他想。
  
  此話一出,雲弒天和風無心齊齊眼中閃過一絲殺氣。
  
  原來做的是這一招。
  
  「利州城外四國交界處,帝梵天有十三連營駐紮,層層防守,此時兵動十營,全線壓來。」雲弒天看著落羽,聲音很淡。
  
  落羽聽言一笑:「那又怎麼樣,就准他會這缺德的東西。」
  
  這病疫的源頭粉末,用的是一種碾碎了的劇毒魔獸的內丹,破壞人體內機能性相當的強。
  
  同時卻無色無味,手段很好。
  
  「你準備……」風無心眼一瞇,嘴角勾勒起一絲狐狸的奸笑。
  
  「不,我沒那麼缺德對百姓下手。」落羽抬頭看了一眼天。
  
  天空灰暗,風聲呼呼而過。
  
  「要奈何他,又何必大動干戈,我自有辦法,叫他想趁火打劫,哼。」落羽捏碎了手中的草藥。
  
  「走,跟我來。」落羽朝雲弒天一揮手,轉身就朝另一邊城外的方向走去。
  
  十三營,我叫他來得去不得。
  
  雲弒天見此雙手攏在袖袍中,一絲遲疑也沒有的跟了過去。
  
  風無心見之,立時把手中的事情吩咐他人,緊跟著就跟了上來。
  
  帝梵天的十三營,絕非等閒,落羽想幹什麼。
  


第74章:手段通天(上)
  
  風呼呼的吹過,頭頂黑雲陣陣。
  
  那狂勁得完全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味道。
  
  穿過利州空城,行入與梵天閣等三方勢力相鄰的另一邊利州邊境,天空已經暗淡下來,有入夜的色澤了。
  
  落羽,雲弒天,風無心,站在利州城外十里處那高高的眺望山台。
  
  凝目遠望。
  
  只見在那黑漆漆的天幕下,帝梵天那十三連營燈火隱隱約約閃動,已經全線壓上了利州城外的四國邊境。
  
  那張狂的氣息,一點也不遮掩他要做的事情。
  
  而其他兩國邊境,也隱隱約約有了動作。
  
  不過那動作都不大,觀望多於動手。
  
  因為,畢竟一方是望天涯,要動手的另一方是梵天閣。
  
  這兩處交鋒,他們若是夾在中間,那只有當炮灰的作用。
  
  更何況,他們的消息來得太晚,應對哪有梵天閣一早就準備好的充足。
  
  因此下,此時雖然也有燈火不斷的移動。
  
  但是,卻對利州夠不成什麼絕對的威脅。
  
  落羽站在眺望山台上,把三面情況都收在了眼裡。
  
  而此時,她的身後的利州城,則黑煙籠罩。
  
  看上去一片死寂和混亂。
  
  這個時候若是不橫插一腳,簡直她都覺得錯失良機。
  
  嘴角隱隱的挑起一絲冷笑,帝梵天一手締造的良機,她倒要讓他看看,到底是良機,還是殺機。
  
  「君王,目前梵天閣十營壓上,已經迫在十里之外,帶隊的應該是梵天閣的戰神無垠,我們要是再不動手……」
  
  負責鎮守利州的燕飛手下的第一大將,霧畢,朝雲弒天沉聲道。
  
  利州攸關望天涯門戶。
  
  又是非常繁華的地方。
  
  此地一直有重兵守衛,這霧畢乃是此處的第一統領。
  
  此時身後的兵馬早已經嚴陣以待,磨刀赫赫。
  
  他的職責主要是鎮守利州,守衛望天涯的門戶,絕對不能被攻破開啟。。
  
  因此,根本不插手利州這一次的病疫。
    
  一點救助也沒給利州城主。
  
  冷血是冷血,不過兵馬倒是強壯,基本都沒有受損。
  
  此時,霧畢,眉頭緊皺的看著雲弒天。
  
  還不出手,再不主動出擊維護邊境安全。
  
  要是被梵天閣的戰神無垠帶著十三連營再壓進,那他們的有利之處全部消失。
  
  這樣打下來,那後果……
  
  霧畢眉頭緊皺,看一眼雲弒天,再惱怒的看一眼落羽。
  
  「你的辦法?」雲弒天掃了眼下方十里外不斷推進的梵天閣十三連營,轉過頭滿臉嚴肅的看著落羽。
  
  打仗,對敵,不是兒戲。
  
  他在其他方面可以給她充足的發揮機會。
  
  但是,這樣攸關他望天涯門戶的穩定問題,他需要絕對確切的把握。
  
  落羽聽言扭頭看向雲弒天,眉間輕揚。
  
  「我既然敢開口,就有絕對的把握,這一次,不費一兵一卒,我要他來得去不得。」
  
  聲音清冷,伴隨著呼呼刮過的勁風,落地有聲。
  
  旁邊的霧畢和風無心聽言皺眉。
  
  不費一兵一卒?
  
  她君落羽到底知不知道梵天閣的戰神無垠有多厲害。
  
  那是與燕語燕徹等望天涯戰將,一樣馳名佛仙一水的頂級統領。
  
  此次,就是因為利州太關鍵,所以帝梵天才派了他親自出馬來藉機吞併。
  
  這話說的是不是太大了?
  
  風無心皺著眉頓了頓,扭頭看向雲弒天道:「君王,我看……」
  
  「來了。」風無心嚴肅的話才開口,落羽突然一聲低喊,面上緊跟著閃過一絲笑意。
  
  雲弒天,風無心,霧畢,等人立時順著落羽的視線看去。
  
  只見,下方一長長的藥師隊伍開了過來。
  
  眾人身前都抬著一大籮筐一大籮筐的東西。
  
  遮擋得嚴嚴實實的,看不清楚具體是什麼。
  
  此時,正在幾個大藥師的領頭下,迎著梵天閣的十三連營開拔的方向而去。
  
  而他們身後則是一群工匠,運著高挑的投石機跟著。
    
  一群鬥氣不怎麼樣,只會煉丹的藥師和工匠開拔前去?
  
  風無心扭頭四下再看了眼。
  
  身後,利州城再沒出什麼人,甚至連衛隊都沒有。
  
  不會打仗,武功不行,要藥師上去對梵天閣的無垠和十三連營?
  
  投石機,利州城外沒城池,有什麼用?
  
  風無心一瞬間幾乎覺得頭都大了。
  
  這簡直是開天大的玩笑,要藥師去,難道要他們拿丹藥用投石機去把帝梵天的十三連營的人給砸死?
  
  太兒戲了,太兒戲了。
  
  「太兒戲了。」
  
  霧畢臉色沉得如冰,不顧落羽乃雲弒天身邊的人,出口訓斥道。
  
  一邊話音落下,就準備調兵遣將。
  
  相對於風無心和霧畢的失望和憤怒,雲弒天倒相當的冷靜。
  
  此時,只看著落羽,什麼話都沒有說。
  
  他的落羽,不至於是一個如此不知道輕重的人。
  
  落羽沒有理會周圍人的態度,只朝一直看著她,並沒有出聲反駁她的雲弒天。
  
  伸手輕輕的拍了一下雲弒天的手臂。
  
  面色無比正色的道:「你放心,這一次要不讓他們血本無歸,我提頭來見你。」
  
  此話一落,風無心和霧畢,甚至雲弒天都微微的揚了揚眉。
  
  陣前如此發話,那就是立下了軍令狀。
  
  這落羽到底有什麼本事,居然敢說這樣的話,這……
  
  沒有在意風無心等人的遲疑。
  
  落羽一話落下,看了雲弒天一眼,轉身就朝眺望山台下,那一群藥師前往的方向跑了去。
  
  風聲勁急,呼呼而走。
  
  雲弒天望著落羽自信之極的背影,那黑色的頭髮在狂風中飛揚,猶如一頭矯健的豹子射向陣前。
  
  雲弒天眼微微的深了深。
  
  「按兵不動。」冷酷而肅殺的四字落下,雲弒天袖袍一揮就朝落羽離開的方向前去。
  
  「君王?」霧畢眉心皺成了一個川字。
  
  「無垠只要沒逼近十里坎地,就先不要動手。」
    
  風無心沉思了一瞬間,朝霧畢下令。
  
  只要沒欺近坎地十里範圍內,他們動手迎戰都還來得及。
  
  現在,那就先看看落羽是不是真的有什麼本事。
  
  畢竟,兩軍對陣,殺敵一萬,自損三千。
  
  他們倉促應戰,必是苦戰。
  
  能把損失減少到最小,那是最好。
  
  風驟起,殺氣升騰。
  
  梵天閣戰神無垠率十三連營,速度奇快。
  
  前一刻還在十里外,下一刻就已經到了五里之地。
  
  那黑漆漆的天幕下,無任何燈火的隊伍,猶如一條黑色的龍,撕裂開猙獰的面目,朝利州狂飛而來。
  
  爪牙畢現,殺氣騰騰。
  
  而這一方,落羽率領一眾藥師隊伍,停在了利州和梵天閣的邊界上。
  
  風聲勁急,呼呼猛吹。
  
  人若是輕點,底盤不穩點,幾乎要被這狂風直接吹走。
  
  「城主,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為首的那一眾大藥師中最德高望重的那老者,看著落羽道。
  
  落羽聽言掀開一籮筐看了一眼,點了點頭。
  
  「一字排開,看我的號令。」落羽聲音被風吹散在空中,揚了揚手中的五色旗幟。
  
  說乃旗幟,不過是臨時扯的幾塊顏色不同的布。
  
  幾大藥師聽言,對視一眼後,滿面狐疑的按照落羽說的去做。
  
  立時,那成堆的大籮筐,被迅速的一字排開。
  
  那工匠押運的投石機,也緊跟在藥師們的身後,一字排開。
  
  那蜿蜒而去的長度,幾乎橫陳了利州邊境這一方。
  
  頭頂風呼呼的刮過,夾雜著絲絲水色氤氳。
  
  雲弒天和風無心緊跟著過來,看著的就是這樣的情況。
  
  風無心皺著眉摸著下顎:「她那會吩咐準備的這些,就是在這裡派用場的?」
  
  落羽早些時候下令熬藥焚屍的時候,就下了有關投石機的命令。
  
  當時,他還以為病疫要用。
  
  卻沒想到落羽居然是用到這裡。
  
  難道她早就算好了,帝梵天要出手?
  
  卻不知道落羽從他們那裡聽見帝梵天等人都在觀望。
  
  而一發覺是帝梵天動的這一次手,立刻就清楚帝梵天肯定會藉機動手,因此早就下了令。
  
  不算未卜先知,只算運籌帷幄。
  
  雲弒天站在落羽的身後,看見落羽頭也不回,挺拔的身影。
  
  半響後,緩緩道:「統領之風。」
  
  風無心沒有應聲,若真是一早就猜測到了,那絕對是大將之才。
  
  抬頭,感覺到勁風撲面,落羽豎著手中的紅旗。
  
  看著那大風呼呼的刮過,紅色的旗幟在她身前被吹成一條直線,狂勁之極。
  
  落羽神色不動,冷漠屹立。
  
  身前,梵天閣無垠一路速度而來,站在此方間,幾乎已經能夠看見十三連營的先頭部隊。
  
  偷襲,吞併,要的就是快狠準。
  
  身後,霧畢站在眺望山台上,緊握的拳頭中汗已經滲透。
  
  另一隻手高高的揚起。
  
  快要逼近他們的底線了。
  
  落羽卻什麼動靜都沒有,君王和宰相也在前方……
  
  霧畢牙咬得幾乎要出血,那高高舉起的手狠狠的握拳,只要他一揮之下,此方立時一片戰亂。
  
  狂風飛動,殺氣遮天蔽日。
  
  梵天閣的先頭部隊,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在這黑漆漆的天幕下,落羽幾乎能夠看見梵天閣的金紅色旗幟。
  
  在雲弒天面無表情的冷酷和風無心無聲的沉默中,落於嘴角微勾,緩緩的揚起了手中的黃色旗幟。
  
  立刻,一直不動已經嚇得全身發顫的藥師們,快速動了起來。
  
  那一籮筐一籮筐的東西,立時被綁在投石機上壓於半空之上。
  
  那遮蓋著籮筐的布襟,被下方的人緊緊的拽著。
  
  風動四方,梵天閣十三連營快如奔雷,急衝而來。
  
  「放。「落羽算著那距離,此時眼中冰冷之色一閃,一聲嬌喝,手中綠旗朝下就是狠狠一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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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konnika 發表於 2012-7-4 05:19 PM

第75章:手段通天(下)
  
  立時,藥師們猛的拽住藥筐布襟往下一拉。
  
  投石機上瞬間藥粉飛揚,在巨大的狂風下,朝著梵天閣的十三連營就席捲而去。
  
  沙粉漫天,在這黑漆漆的天幕下,根本難以察覺。
  
  何況,就是察覺了也避讓不開。
  
  藥師們速度,一籮筐清空,立刻送上下一籮筐。
  
  這一字型排開的一字長蛇陣上。
  
  投石機和藥筐不停的上上下下,那藥粉遮天蔽日。
  
  在狂風中,席捲整個衝來的梵天閣十三連營。
  
  「什麼東西?」風無心看著這朝十三連營吹去的粉末,詫異的開口。
  
  一邊掀開籮筐的遮擋,以指尖沾了點粉末細看。
  
  有點銀光,有點淺藍。
  
  像沙粒,卻又比沙拉還細,輕飄飄的一點重量都沒有。
  
  同時,也一絲味道都沒有。
  
  不是毒粉。
  
  這是什麼東西?
  
  風無心抬頭看向雲弒天。
  
  雲弒天細細辨認一下,搖頭。
  
  他也不知道。
  
  東風勁急,風向全部朝著奔襲而來的梵天閣十三連營。
  
  立在落羽身後的雲弒天和風無心,一絲粉末都沒感覺到,身後更是乾乾淨淨。
  
  疾奔而來,梵天閣戰神無垠幾乎一點也不遮擋他們的殺氣和隊伍。
  
  開始張牙舞爪的伸開了爪子,準備侵佔。
  
  而身後,眺望山台上的霧畢拳頭裡面已經全部是汗,此時死死的看著無垠來的隊伍。
  
  那手再度狠狠的握緊,就要一揮而下。
  
  君落羽信不得,最後還得靠他不說,反而耽擱了那麼好的機會。
  
  風動四方,慘烈的戰局一觸即發。
  
  然而,就在這電光火石間。
  
  站在利州邊境的落羽,眼中冰冷之色一閃,手中火紅的旗幟一揚,厲聲道:「點火。」
  
  立時,那一眾工匠,唰的擦亮隨身攜帶的火球,送上投石機。
  
  天幕蒼穹,黑漆一片。
  
  一字形排開的落羽一字長蛇陣,火焰通明,就好似一條火龍瞬間蔓延於此方天地。
    
  那急撲而來的梵天閣戰神無垠,看見利州邊境陡然升騰起的火光,眼中閃過一絲冷笑。
  
  望天涯不可能沒防備,哪怕是在疫病時候。
  
  不過,就算有再出眾的防備。
  
  今日,也必被他拿下。
  
  手勢猛揮,十三營全軍壓上。
  
  「射。」看著越來越近的十三連營,落羽眼中火焰跳動,火紅的旗幟猛的朝下揮下。
  
  「轟。」火光沖天,劃破半空,朝梵天閣十三連營飛射而去。
  
  急衝而來的無垠見此,手一揮。
  
  那十三連營遇火陣線下,這一區域的兵馬,鐵色的盾牌猛的朝頭頂一合。
  
  立時,結成了密不透風的防盾。
  
  縱有火焰,恐也難奏大功。
  
  風無心微微搖頭,一排火球太少,如此火攻,對無垠根本就不可能造成任何的傷害,反而暴露本身。
  
  心中的失望還沒展露。
  
  風無心陡然就見眼前大亮,須臾之間火光沖天。
  
  風無心大震,這是怎麼回事?
  
  就見那漫天的火球落於十三連營密不透風的防盾上,本點不起絲毫火焰的境地,突然之間火勢沖天。
  
  就好像遇見了火油一般,猛的竄了出去。
  
  一火球落下,就如電閃一般,朝著四面八方飛速蔓延而去。
  
  瞬息之間,火焰熊熊。
  
  整個吞沒那一方兵馬。
  
  「這……這……」風無心眼中大亮,人整個振奮驚訝起來。
  
  一旁雲弒天也微微抬了抬眼。
  
  這怎麼可能?
  
  風動,雲動,火焰一發不可收拾。
  
  就好像長了翅膀,在明明不可能的情況下,朝著那十三連營的中隊,後隊,飛竄而去。
  
  區區只是一排火球,焚燒的不止那落下的一方區域。
  
  而是見風就走,就好似那處在狂風中的山林,樹木繁茂,有火就燎原。
  
  「這……」雲弒天等人站的下方看的還不太真切,那高高站於山巔的霧畢,卻是看得清清楚楚。
  
  頓時朝下揮的手僵硬在半空,不可思議的看著下方茫茫平原,熊熊大火。
    
  誰能夠想像一滴油濺入水裡,不是被水吞噬,而是瀰漫而去,覆蓋整個水面。
  
  而他現在看見的就是這樣的情況。
  
  一排火球出擊,瞬間蔓延至四面八方。
  
  並且朝著那無盡的後方,飛速竄動而去。
  
  火龍飛竄,映亮整個夜色。
  
  這……這情況……簡直就是神話。
  
  霧畢揉了揉眼。
  
  下方,落羽看著眼前的熊熊大火,耳邊充斥著尖銳的吼叫,冷哼一聲,手一揮。
  
  立刻,那驚訝振奮中的藥師們,籮筐飛舞。
  
  那劇烈的狂風中,淺藍色的沙粉遮天蓋日的朝無垠的十三連營飛騰而去。
  
  「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梵天閣的戰神無垠,面色陡變,坐下角馬嘶吼不斷。
  
  這是什麼火?
  
  這簡直比十級的火焰魔獸都還要厲害。
  
  這是什麼妖法?這……這……
  
  風過四方,火焰隨風而走,以一種絕對的速度朝著十三連營後方飛速串去。
  
  頃刻間,十三連營大亂,尖叫聲此起彼伏。
  
  就算背著風,落羽這上風處也能聽見。
  
  落羽眼角一挑,面上揚起一絲智珠在握。
  
  「你這是什麼東西?」雲弒天映襯著通紅火焰的眼看向落羽,眼中蘊藏著一絲笑意。
  
  「磷粉。」落羽回頭。
  
  「磷粉?沒聽說過。」風無心此時面上全是激動和興奮。
  
  這火焰能這麼燒,絕對是這粉末為關鍵。
  
  他們要是以後有了這東西,佛仙一水上,他們還怕誰。
  
  「一種礦石的粉。」落羽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磷這個東西,乾脆來個簡單易懂的。
  
  這礦石是她在來的時候看見的,利州的特產礦石。
  
  粘之既燃,焚點高得嚇人。
  
  在加一輔助藥粉混淆,那個見火就燃……
  
  風無心沒聽懂,不過落羽懂,他望天涯也就懂了,無妨。
  
  勁風飛揚,火龍迅速蔓延。
  
  梵天閣十三連營,十營壓上,三營留守。
    
  這一場,就要你十營有去無回。
  
  火龍過境,大殺四方。
  
  磷粉隨風落入十三連營每一個將士的身上,火光一撩,瞬間點燃,比油燈來得都快。
  
  狂風犀利,一瞬十里。
  
  一些鬥氣厲害的,能飛的,忙碌的借助魔獸往天上飛。
  
  哪想這磷粉本就是隨風而來,只要不出了這一方,哪怕是上天入地也逃不了。
  
  瞬間,這般的風助火勢,就算是梵天閣戰神也得燒成個烤豬。
  
  周邊其他兩國邊境上見此,蠢蠢欲動立刻按捺下來,駭然無聲了。
  
  狂風撩過落羽的黑髮,四散飛揚。
  
  「回去記你一大功。」風無心雙手抱胸,看著通天火光,笑容滿面。
  
  「無所謂。」落羽聳聳肩膀,回頭看了雲弒天一眼。
  
  記不記功真沒什麼,她出手就只是幫雲弒天。
  
  雲弒天是她的,那望天涯自然也是她的,她助望天涯退敵,理所應當,不需要回報和記載。
  
  雲弒天見此伸手摟過落羽抱在懷裡,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那麼輕輕的摟著,眼中卻揚起得意欣慰之極的笑。
  
  旁邊的風無心此時萬分興奮,見此乾脆不理會雲弒天和落羽兩人。
  
  跑去指揮藥師們加力。
  
  藥師們平日裡哪裡如此出手滅過敵人,此時興奮難言,那勁頭大著,幾乎比將士們還勇猛。
  
  火焰熊熊,遮天蔽日。
  
  一炷香時間後,落羽抬頭看了眼天,沉聲喝道:「停下。」
  
  立時,接到命令的一些藥師立馬停了手中的動作。
  
  而一旁風無心卻正指揮著另一邊:「快,動作再加快。」
  
  落羽一見頓時變了臉,一下從雲弒天懷中跳出來,朝風無心狂喊道:「停下,快,風向變了。」
  
  風向變了?沒有啊,風無心一愣。
  
  不過介於落羽在這方面太出乎他意料,當下微微頓了一下,就準備先聽落羽的。
  
  然而,就遲疑了這麼一瞬間。
    
  那本來的東風呼的一變,刮成了西風。
  
  那本來朝著梵天閣勢力吹去的磷粉,一個轉折,朝著利州城的方向就飛揚而去。
  
  狂風犀利,轉眼磷粉就去了十里之遙,覆蓋利州半個城。
  
  雲弒天臉色一下就變了。
  
  同一刻風無心臉也瞬間就蒼白了下來。
  
  這磷粉的威力他們見識過,此時吹入他們的勢力範圍,這……
  
  「熄滅火光,快,快。」風無心聲音幾乎都顫了。
  
  這要是縱火點燃,那後果……
  
  而就在風無心出聲的一瞬間,那鬼哭狼嚎的前方十三連營陣營裡,梵天閣的戰神無垠,卻突然狂吼出聲:「擲火。」
  
  一邊駕馭著他的角馬,指揮著他的火獸就朝落羽這方陣營衝了過來。
  
  他靠落羽的陣營近,把一切落羽的舉動在火光下都看了個透徹。
  
  此時,焦頭爛額中,一察覺風向變了,立刻就悟出了個中厲害。
  
  瞬間,一馬當先就衝了過來。
  
  順風而來,風無心的臉色難看得猶如鍋底。
  
  「該死的。」雲弒天眉色一冷:「快速吩咐下去,所有人……」
  
  命令聲還沒有發下去,那無垠魔獸的火球就到了。
  
  無垠的魔獸本就是十級的火鳥,這猛的飛過來,張口就是一個火球,這速度比落羽的投石機可快多了。
  
  瞬間,磷粉飛過的地方就是一連串的火星飛揚而起。
  
  「糟糕。」風無心臉色鐵青,兜頭就朝利州城的方向跑。
  
  他回去通知。
  
  而雲弒天眼一豎,手一揚,那紫色的鬥氣猛的就顯露出來,瞄準了那四下放火的十級火鳥。
  
  「別動手。」落羽見之一步衝來,強抓住雲弒天的手。
  
  雲弒天五指一使力,推開落羽,沉聲道:「顧不上了。」
  
  「不怕的,馬上會下雨。」落羽見此連忙再度拽緊雲弒天,在風中大吼出聲。
  
  雲弒天被落羽吼得動作微頓,低頭看向落羽。
  
  就在他這微頓中,黑漆漆的天空中突然一聲驚雷震響四方。
    
  那狂亂的風中,絲絲水汽加重,開始淅淅瀝瀝的下起雨來。
  
  雲弒天眉色一揚,抬頭看了眼天幕。
  
  雨水滴答,點點滴滴的墜落。
  
  下雨了?
  
  雲弒天低頭,目光炯炯的看向落羽。
  
  而同一刻,才奔出去的風無心也一步頓下,下雨了?
  
  至於那急衝而來的無垠,狂怒伴隨著狂喜的情緒還夾雜在臉上,就嘎然呆愣住了。
  
  下雨了,這……這……
  
  怎麼他反擊的時候就開始下雨了,沒有天理,沒有天理啊……
  
  落羽拂去臉上的雨水,看了一眼四周。
  
  那十級火鳥的火球都還沒有造成燎原之勢,就已經在快速而來的雨水中,熄滅開來。
  
  「你算準了?」雲弒天盯著落羽,第一次問得詫異而興奮。
  
  落羽雲淡風輕:「如此大風後,必然是大雨,這沒什麼稀奇的。」
  
  觀天色,看氣象,這可是古武中必學的雜學之術。
  
  「引東風火燒十三連營,借暴雨滅我之危急,好,好。」雲弒天看著落羽,那眼中是從來沒有的歡喜和驕傲的興奮。
  
  他從來沒想到落羽居然是這樣的一個寶貝。
  
  知天文,曉地理,通病疫,這樣的女子是他的,哈哈,好啊。
  
  滿天大雨,瓢潑而下。
  
  瞬息之間,天地一片雨幕。
  
  風無心摸了一把臉,在雨水中看著落羽,頭重重的點下道:「君落羽,我服了你。」
  
  落羽轉頭聞言輕笑:「我的榮幸。」
  
  說罷,拽著雲弒天就朝利州城內的方向走去,她的雲弒天能不淋雨就不要淋雨,對身體不好。
  
  「這裡就交給你了。」與風無心擦肩而過的當口,落羽看著興奮才疾奔而來的霧畢。
  
  「十三連營重創,你此時進攻,可斬草除根。」
  
  霧畢打的就是這個主意,一聽下眼中難掩激動,一聲大吼道:「遵命。」
  
  當下,領著完好無損的兵馬就朝無垠的十三連營殺去。
  
  雨水飛揚,傾盆大雨。
  
  人都說好雨知時節,果然。
  


第76章:氣死人了(上)  

  雨幕飛揚,籠罩四野。
  
  整個天地間一片暴雨傾盆。
  
  夏末初秋的第一次場雨,來得犀利而輝煌。
  
  而就在這鋪天蓋地的暴雨中,利州河流通漲,河水蔓延而出。
  
  那一片狼藉,佈滿屍臭的主城內,還未來得及清理消毒的地方,被這暴雨一洗刷,一片白淨。
  
  雨水滴答,透過蒼穹飛流而下。
  
  洗滌去世間骯髒的一切,還天地一個浩靜。
  
  「好雨。」落羽拉著雲弒天一邊疾步回去利州城,一邊喜道。
  
  如此大雨,真正是天助我也,比她配藥用消毒藥水清洗利州,來得都還要快捷,還要有效得多。
  
  「好雨。」雲弒天反手緊緊握住落羽的手,點頭微勾嘴角。
  
  來得這麼及時的雨,怎麼能不是好雨。
  
  「好羽。」而尾隨著同行的風無心,則看了落羽一眼,笑著開了口。
  
  福星一員,他望天涯的福星啊。
  
  一來就消彌了病疫,重創梵天閣的力量不說,連天都幫她。
  
  這時節,可一兩月沒下過雨了,她一來就下雨。
  
  真正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落羽,有福之人,怎能不是好羽。
  
  而就在三人話音落下的當口,一直窩在落羽懷裡睡覺的小銀,則渾身濕透的從落羽懷裡爬了出來。
  
  小爪子抓著它淋濕的銀毛,凶巴巴的對著三人揮爪。
  
  它睡得好好的,居然給它淋了個濕透,它漂亮的銀毛,嗚嗚。
  
  誰說的好雨,它最討厭了。
  
  淋得它像落湯雞。
  
  落羽,雲弒天,風無心,見此齊齊大笑出聲。
  
  笑聲飛揚,透過重重雨幕傳遞開去,瀰漫於整個這一方天地,喜悅無限。
  
  雨透蒼穹,穿過黑夜,飛揚於天地。
  
  這一場大雨,一下就下了三天三夜。
  
  利州城上游河水上漲,滔滔黃水順流而下,把利州污染了的那條河流,幾乎整個的清洗了一道。
  
  落羽藥物為主,天地豪雨為輔。
    
  把那殘存著藥物的主河流,給清洗了個一乾二淨。
  
  三日後,天光放晴,金色的絢陽從天幕中露出個臉來。
  
  燦爛的陽光籠罩著大地,一片五彩流光。
  
  死寂的利州城,經過豪雨的沖洗,那一切的骯髒和污垢都被清洗得一乾二淨,煥然一新。
  
  重新煥發出嶄新的生命力。
  
  「老婆婆,現在身體感覺怎麼樣?」落羽行走在街頭,不斷的詢問著喝了三天她開的湯藥的利州臣民們。
  
  「好喔,好喔,有精神了,胸口也不疼了,活過來了活過來了啊,謝謝女菩薩,謝謝女菩薩啊。」
  
  一滿頭銀色的老婆婆,捧著落羽的手,幾乎喜極而泣。
  
  落羽見此微笑著拍了拍老婆婆的手:「身體好了就好。」
  
  說罷,辭別繼續往前行去。
  
  「小妹妹,身體大好了?」
  
  「好了,瞧我又能跳又能蹦了,姐姐你真好。」
  
  「不能叫姐姐,要叫活菩薩。」邊上的大人打斷小姑娘的話,滿臉具都是激動。
  
  「無妨,叫我姐姐聽著親切。」落羽微笑。
  
  「叔伯們沒感覺到哪裡不適?」
  
  「嗯,嗯,有,女菩薩,頭還有點昏。」有人捧著腦袋。
  
  落羽號了號脈,點點頭道:「你應該是對黃□有排斥,我另外開一副給你調理。」
  
  「還有沒有人有哪裡不舒服……」
  
  炙熱的金光下,落羽率領著一眾藥師,在利州城街頭緩緩行過,一一細問。
  
  「君王,好眼光。」站在利州城曾經最繁華的酒樓二樓上,風無心依靠著欄杆看著下方的落羽。
  
  人不強,可以後天鍛造。
  
  人若心不好,那才是大忌。
  
  雲弒天背負雙手,看著下方走過的落羽,眼中得意之色溢滿。
  
  他的眼光還用說,絕對的一等一。
  
  雖然,貌似當初他只是憑直覺,倒沒真正怎麼仔細研究過落羽。
  
  風無心看著雲弒天眼中的得意。
  
  眼底深處緩緩揚起一抹寬慰的微笑。
  
  自從雲弒天從黑獄回來後,冷血無情就是他的標誌,佛仙一水最冷血的魔王,是沒有情和情緒的。
  
  而現在,他眼中居然有得意,居然有情緒。
  
  就如一個正常的二十歲男人該有的性格和情緒。
  
  多少年了,他都沒見過雲弒天眼中有正常人的情緒流露。
  
  風無心轉頭趴在欄杆上,看著下方因為怕出問題,所以詢問利州臣民症狀的落羽。
  
  也許,他真得對她另眼相看了。
  
  風過樹梢,秋日的風清涼清涼的,拂過身體,分外清爽。
  
  「報……」就在這憑欄遠眺中,一傳令兵快速衝來。
  
  「說。」風無心轉頭。
  
  來人滿臉喜色,兜頭對雲弒天跪下快聲道:「啟稟君王,我大統領三日來一路高歌猛進,直殺入十三連營盤踞地。
  
  此時,已經消滅帝梵天十三連營十營,正對陣那留守的三營。
  
  我大統領遣人報信回來,一日內必剿滅帝梵天十三連營,定叫他們一個不留。」
  
  「好。」風無心擊了一下掌心,這消息來的好。
  
  雲弒天則微微點了點頭,此等情況早已預料。
  
  「很好,傳令下去,一日內……」
  
  秋日金光清風,伴隨著雲弒天的命令聲,隨風飛揚遠去。
  
  帝梵天,這一次偷雞不成蝕把米,吃了大虧。
  
  這一消息,也伴隨著那秋日的輕風,朝著四面八方傳遞而去。
  
  君落羽,一個從來沒出現在佛仙一水歷史上的名字。
  
  經過這一次的對撞,開始以一種星火燎原的姿態,朝著佛仙一水蔓延而出,聲名鵲起。
  
  十日,短短十日。
  
  幾乎死成一座空城的利州城恢復一切元氣,重新綻放出活躍的生命力。
  
  十日,鎮守利州邊關的霧畢大將軍,在君落羽的火燒連營下,橫掃已經被重創的帝梵天十三連營。
  
  幾乎絕了帝梵天邊境上的這一防護力。
    
  十日,望天涯上十幾位大藥師爭相欲拜君落羽為師。
  
  驚得寥寥幾位聖藥師蠢蠢欲動而來,欲見這君落羽為何方神聖。
  
  十日,被望天涯所有重臣完全不看好的君落羽。
  
  以一種幾乎翻天覆地的看法改變,在望天涯京都重臣中流連。
  
  君落羽,一個望天涯嶄新的名字,開始緩緩的登上望天涯,以及佛仙一水的舞台。
  
  風乍起,天地悠悠。
  
  梵天閣京都近郊。
  
  一汪綠水環繞,湖波蕩漾,綠樹成蔭。
  
  湖中仙鶴飛舞,煙波了了。
  
  百花在岸邊奼紫嫣紅盛開無限。
  
  而山石絢麗中,九曲亭閣蜿蜒而去,伸展於那湖波最中心,懸於碧藍的湖心之上。
  
  清風吹過,檀香繚繞,宛若聖景。
  
  「閣主,無垠在外請罪。」一書生模樣,看上去挺文弱的男子,執起一琉璃瑪瑙山壺,一邊輕輕為桌前男子傾倒,一邊緩緩的道。
  
  沒人出聲。
  
  只有那煙波繚繞中,桌前那男子正背對此間。
  
  一頭黑髮高高的以一黃龍白玉金冠束起,一身月牙白的長衫正隨著微風輕輕飄忽,看上去神聖萬分。
  
  此時,手中捏著一杖棋子,正慢條斯理的放置於面前的棋盤之上。
  
  「唉,閣主這一手妙啊,又贏了。」
  
  與白衣男子對坐的一中年男人,看著落子,半響搖頭歎息,抬起了頭來。
  
  「你心不穩。」白衣男子聲音溫潤,微笑著出聲。
  
  中年男人搖搖頭:「我是棋力不足,自愧不如。」
  
  白衣男子緩緩的靠在身後的玉石椅背上,灑落下手中的棋子:「若能與雲弒天一對,應該很是快哉。」
  
  旁邊那書生和中年男人聞言對視一眼。
  
  「能與閣主一對的,怕也只有望天君王。」
  
  不管是棋力還是其他,在這佛仙一水上,能與他們梵天閣主一對的,也只有望天君王。
  
  風過樹梢,拂起白衣男子的衣角,翩翩若飛。
    
  「不過,也許現在還有一人也說不定。」沉默一瞬間中,那執壺的書生模樣男子突然緩緩的道。
  
  「你說的是那君落羽?」中年男人抬起頭來。
  
  「無垠都能在她手下敗得這麼慘,你說呢?」書生模樣的男人看了眼中年男人,低頭看著梵天閣主的背影。
  
  背對著這一方的梵天閣主指尖把玩著棋面上的棋子,聽言緩緩的道:「有點意思。」
  
  「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有兩把刷子。」書生男子點點頭。
  
  巧合,這世間上有卻絕對不會這麼巧合。
  
  天都幫忙,那是糊弄糊塗人的。
  
  這只能說是算盡了。
  
  把這天時地利人和全部算盡,掌握在手掌之中。
  
  「輸得不冤。」中年男人也點了點頭。
  
  有這般大才,利天地之力為己用,他們雖然也遇見過很多,卻從來沒遇見過這樣利用天地力量的。
  
  這一場,輸得不冤屈。
  
  風輕揚,梵天閣主手指在黑色的棋子上緩緩的劃過,突然道:「無垠可曾越界?」
  
  書生男子凝頓了一瞬間,緊接著哭笑不得的道:「剛過了一箭之地。」
  
  他明白他們閣主的意思。
  
  若是無垠還沒有過境,就算不得侵入望天涯的土地。
  
  那望天涯敢一路殺上他十三連營本土,他梵天閣的土地。
  
  這是望天涯入侵他梵天閣,他梵天閣自可挑起事端,討望天涯個說法。
  
  可該死的,無垠就進入了利州邊境一箭之地。
  
  這能算什麼入侵。
  
  可又不能不算入侵。
  
  這簡直就是算好了的,連他們要個還手都做不到,簡直就是事實俱在,容不得他們半點抵賴。
  
  這個君落羽算得真好。
  
  梵天閣主聽言沉默了一瞬間,緩緩道:「利州病疫也是她解的?」
  
  「是的,以一種苦澀難以下嚥的黑湯解決的。」書生男子把話接了過去。
  
  「用的手段都是佛仙一水,甚至望天大陸都沒用過的手段,很稀奇。」
    
  中年男人指尖在桌面輕點,緩緩道。
  
  他很好奇那黑湯。
  
  據說也是一些藥材的原藥。
  
  但是卻不是煉製成丹藥服用,而是直接熬水喝。
  
  真正讓人感覺很莫名其妙的同時又非常的異想天開。
  
  但效果居然難得的好,這……
  
  「閣主,我記得那藥乃是閣主十年琢磨而成。」書生男子執壺緩緩的為梵天閣主傾倒了一杯水。
  
  十年琢磨方能藥倒那關鍵人物。
  
  卻沒想君落羽一出,順手就解了去,這……
  
  無風自動,帝梵天的黑髮輕輕的飄揚。
  
  「佛王君回來言醜如夜叉。」帝梵天聲音中帶著一種說不上來的笑意。
  
  書生男子揚眉:「絕色傾城,艷壓天下算不上,卻也絕對跟醜如夜叉粘不上一點邊。」
  
  「看來佛王君也看漏了眼。」中年男人眉間也輕佻。
  
  月牙白衣袍隨風飛舞,帝梵天緩緩的笑了:「雲弒天看中的絕非凡品,看來本座錯過了很多。」
  
  「我們可以不用再錯過。」書生男子微笑:「她的爹娘在我們手裡,我們……」
  
  手微揚,帝梵天緩緩站起來,袖袍輕拂,白衣勝水。
  
  「真正引起本座的興趣了。」
  
  袖袍翻飛,帝梵天步伐移動,輕笑著踏波而去。
  
  書生男子和中年男人,看著慢慢走遠的帝梵天,對視一眼,他們閣主這話的意思,難道是……
  
  秋風溫潤,那絲絲清涼,讓人心曠神怡。
  
  梵天閣上,綠波漾地有人動了。
  
  綠樹深綠,碧綠可喜。
  
  碩果纍纍掛於枝頭,那份成熟和瑩潤,把這秋天點綴的得越發燦爛多情。
  
  這乃是一個收穫的季節。
  
  利州一役告捷,雲弒天心情大好。
  
  同時佳禾葉那邊也傳來告捷的稟報。
  
  讓雲弒天和風無心著實鬆懈了半分下來,難得有閒情的一路緩緩的朝望天涯京都悠然而歸。
  
  這日,離利州有三日路程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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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konnika 發表於 2012-7-4 05:20 PM

第77章:氣死人了(下)
  
  「君王,皇長公主回來了。」風無心接過京都傳來的消息,朝雲弒天快聲稟報道。
  
  雲弒天聽言眼中微微閃過一絲溫潤,沉聲:「換魔獸。」
  
  「是。」風無心頷首。
  
  立時開始挑選飛行魔獸替代他們目前用的角馬。
  
  一旁的落羽見此,眉眼微轉,皇長公主是誰?怎麼看上去雲弒天挺在意這個公主的。
  
  而就在落羽的疑惑中,風無心速度奇快。
  
  須臾之間,九級飛鵬取代坐下角馬,就朝望天涯京都飛去。
  
  「想不想知道皇長公主是誰?」坐在九級飛鵬上面,風無心狐狸一般的笑看著落羽,壓低聲音道。
  
  落羽斜眼掃了風無心一眼,這還需要問?
  
  「用天方夜譚換。」風無心笑瞇了眼睛。
  
  落羽聽言頓時失笑,天方夜譚換啊,那好啊。
  
  風無心見落羽答應的爽快,心中高興,當下就跟落羽咬起耳朵來。
  
  望天涯皇長公主雲穹。
  
  乃是雲弒天的長姐,雖然與雲弒天不是一母同生,感情卻自小極好。
  
  由於兩人年紀相差比較大,小時候的雲弒天幾乎是被雲穹一手帶大的,幾乎可以說是長姐當母。
  
  至於這點情意說重並不太重。
  
  但是,在望天涯皇族雲氏十年前那場幾乎是血洗的動亂中。
  
  雲穹連自己的親弟弟和母妃都沒顧上,一門心思幫了雲弒天。
  
  把當時才十歲的雲弒天從幾乎是必死的情況中救出,硬是從那一場血洗中活了下來。
  
  卻最後因傷勢過重,救治時間過了,耗得她自己一身武功全廢。
  
  同時,也在血洗中喪失她的親弟弟和母妃。
  
  這樣的情意若說不重,這整個天底下幾乎就再難找。
  
  而這不過是開始。
  
  血洗過後,弒兄殺父上位的堂叔統治了望天涯。
  
  雲穹眼見他們這一族嫡系只剩下雲弒天這一脈血脈,當機立斷,在他們堂叔還沒找上門的時候。
    
  把雲弒天送去了黑獄。
  
  並且在雲弒天在黑獄裡拚搏的時候,臥薪嘗膽與他們的堂叔周旋,一個一個扳倒那亂臣賊子的爪牙。
  
  熬到最後雲弒天一飛沖天,從黑獄以超越普通紫尊王者的實力而歸。
  
  兩姐弟聯手,橫掃望天涯上所有叛臣賊子。
  
  當年,那鮮紅的血幾乎淹沒望天涯白玉皇城,無數人倒在了那一場雲弒天的回歸當中。
  
  比之十年前的血洗,尤勝。
  
  而這幾年雲弒天太過厲害,望天涯勢力擴張幾乎成原來的兩倍。
  
  雲穹欣慰之時,也就毅然放棄了朝權,退居幕後,把一切尊榮和光輝全留給了雲弒天。
  
  這樣的皇姐,若是雲弒天還不在意。
  
  那這天下定沒有雲弒天更在意的人。
  
  清風拂面,絲絲清涼。
  
  落羽手支著下顎,豎起大拇指,這樣的女子實在值得敬佩。
  
  可歌可泣。
  
  「回去送我姐一件禮物。」落羽正作如斯想的時候,身後的雲弒天突然伸手摟住她的腰,把她拉到他懷裡靠著,扭過她的頭道。
  
  「禮物?」落羽皺眉了。
  
  雲弒天的皇姐,他相信雲穹就是要天上的星星,雲弒天也必會給她弄來,身份如此尊貴的人,她什麼東西才拿得出手啊。
  
  落羽苦悶了。
  
  「我想想。」但是這是雲弒天第一次開口,他自己都沒問她要過東西,卻為他皇姐要,她不能滅了雲弒天的面子。
  
  雲弒天見此很滿意,低頭狠狠的在落羽的唇上親了一口。
  
  相當喜悅的摟抱著落羽,那手伸進落羽的衣袍,就在腰上那嫩嫩的肉上一陣摩擦。
  
  落羽皺著眉思考禮物,見此瞪了雲弒天一眼,卻沒阻止。
  
  反而伸手把雲弒天另一隻手也拉了進來。
  
  雲弒天的雙手冰冷徹骨,身上的傷勢雖然沒有蔓延,但是卻侵入了肺腑,就當讓他取暖。
  
  雲弒天見此極為滿意和高興,緊緊的摟抱著落羽。
    
  兩人之間一絲縫隙都沒有。
  
  風無心在一旁微側過頭,面上揚起一絲欣慰。
  
  他們的君王有個著落了,真好。
  
  藍天白雲飛過,天空碧藍如水。
  
  九級飛鵬展翅朝著望天涯京都而歸。
  
  風景秀麗,秋光明媚。
  
  望天涯京都白玉宮殿上。
  
  一襲粉紫長裙高高的矗立在白玉台階盡頭,迎著金光妖嬈飛揚,等著下方的雲弒天。
  
  「皇姐。」
  
  「你這小子總算知道回來了,叫當姐的好想。」
  
  紫衣麗人滿臉燦爛笑容,迎上歸來的雲弒天,就是一個大大的擁抱,好生熱情。
  
  落羽聽這口氣萬分親暱,心下直升好感,這才應該是親人間的態度,當下側頭朝那紫衣麗人看去。
  
  一頭烏髮雲鬢,沒有濃妝艷抹,相當的爽利和艷麗,與雲弒天有一分相似,端的上是一絕色的美女。
  
  看上去年齡在三十多歲,非青澀女子的風韻,完全是成熟女子的風姿。
  
  那份熱情,越發為其增添了三分和煦。
  
  「回來不好好休息,又跑,傷勢加重了怎麼辦?被那疫病感染了怎麼辦?這望天涯那麼多重臣都是吃乾飯的,留著不用,就要你親自去跑,害你姐我快馬加鞭回來,結果撲空,你自己說怎麼辦。」
  
  雲穹擁抱過雲弒天之後,就摟著雲弒天的一條胳膊,一雙柳葉眉兒倒豎起來。
  
  此話一落,那跟在雲穹身後來迎接雲弒天的重臣。
  
  一個個低垂著頭,不敢吭聲。
  
  雲穹非雲弒天的積威深重,讓人敬畏。
  
  而是極為潑辣,作事絕不拖泥帶水,什麼虎鬚都敢惹,都敢抓。
  
  被她吼,他們只有默不作聲,硬抗著。
  
  「這不見了。」雲弒天看著雲穹,面色依舊冷酷,只話微微多了一點。
  
  雲穹聽聲狠狠的瞪雲弒天。
  
  「過來。」雲弒天見此,回身朝落羽一招手:「姐,我的人。」
  
  如此乾脆利落的介紹,落羽摸摸鼻子,挺有點不好意思的走上前去。
    
  「皇……皇長……」
  
  「姐。」
  
  落羽斟酌的稱呼還沒喊出來,雲弒天直接打斷掃了落羽一眼。
  
  落羽嘴角抽了抽,只好對著雲穹微笑:「皇姐你好,我叫君落羽。」
  
  雲穹聽聲轉過頭來看著落羽,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好半響,伸手拉過落羽再細看了一眼:「就是那破除病疫,火燒十三營的落羽?」
  
  「是啊,別看年紀小,我都想拜她為師了。」風無心笑著插口。
  
  雲穹一聽,側頭笑看了風無心一眼。
  
  「能讓我們的宰相都幫著說好話,看來定然有幾分斤兩。」雲穹笑道。
  
  「不過,斤兩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們弒天喜歡。」雲穹握著落羽的手,拉著落羽轉了個圈。
  
  「沒想到我弟居然喜歡幼齒,這口味……」
  
  雲穹朝雲弒天飛了一個眼角,眼中笑意濃郁。
  
  落羽一聽摸著鼻子,低頭,雲弒天的口味本來就怪,當年她還是醜八怪一個,他都看上了。
  
  這口味的確不敢恭維。
  
  此話一落,旁邊的風無心一下就笑了起來,而雲穹背後的大臣們一個個緊繃著臉,不敢笑出聲。
  
  雲弒天則一點忸怩不自然的神態都沒有,只看著落羽。
  
  那眼光示意,禮物。
  
  落羽知道雲弒天是想讓她得到他姐的喜歡。
  
  當下,咳嗽一聲,抬頭看著雲穹道:「皇姐,我……」
  
  「轟。」落羽一話才開口,遠處的清鍾微微敲響,有客來訪。
  
  「這個時候有什麼人來?」風無心詫異了一下,就開始朝殿內走去。
  
  而雲穹聽著鐘聲敲響,臉上瞬間揚過一絲諂笑,抱著雲弒天的胳膊道:「嘿嘿,弟啊,那個你姐我……」
  
  「殿內說話。」風無心插了句嘴。
  
  望天君王有望天君王的尊貴,豈有在殿外台階上候著來人的規矩。
  
  同時,雲弒天也一手拽了一把落羽,一手任由雲穹抱著就往殿內走。
    
  落羽見有貴客遠至,當下把話收斂起來,等下再說,跟著雲弒天朝殿內走去。
  
  「轟。」就在眾人起腳的一瞬間,宮外又是一聲清鐘響起。
  
  「怎麼都趕到一起來了?」風無心進了大殿,沉吟道。
  
  雲弒天落座,群臣羅列,雲穹站在了雲弒天右手第一順位,遠高於任何人。
  
  「轟。」眾人才站好,清鍾又是一聲。
  
  「怎麼回事,怎麼藩王今日都跑來了?」風無心皺眉。
  
  話音落下,風無心突然眉間一轉,轉頭看向站在雲弒天身邊笑得討好而又燦爛的雲穹。
  
  「是不是跟長公主有關?」
  
  「狐狸。」雲穹看了風無心一眼,轉過頭看著雲弒天嘿嘿笑道:「那個,回稟君王。
  
  由於君王一年未在望天涯,且從不考慮終身大事。
  
  所以,本宮趁君王未在的這段時間,親自下於各藩王勢力和附屬國觀察,為君王選了幾位德才兼備之女,以延宗室。」
  
  此話一落,大殿上瞬間鴉雀無聲。
  
  所有的眼光都若有若無的掃向落羽。
  
  落羽不動聲色,面無表情。
  
  「皇姐。」雲弒天眉眼一沉。
  
  「我不知道君王有自己喜歡的會帶回來,所以……」雲穹攤手,滿臉無辜。
  
  她也是為了雲弒天,為了望天涯皇族一脈著想。
  
  雲弒天身體一直不好,這一次甚至需要遠出去找壓制體內傷勢的藥物。
  
  不是她咒雲弒天,而是雲弒天的血脈必須延續下來。
  
  因此,她才趁著雲弒天不在,親自下去挑選。
  
  卻哪裡知道雲弒天自己帶了一個回來。
  
  這個……這個……
  
  雲穹滿臉諂笑,看看雲弒天,再看看落羽,滿臉無辜。
  
  「轟,轟……」就在此間,宮外清鍾一聲接一聲的響了起來。
  
  「幾個?」風無心嘴角微抽,這恐怕不是幾個吧。
  
  「你處理。」雲弒天直接朝落羽道。
  
  朝中群臣一聽,頓時憐惜的看著落羽。
    
  這乃各地藩王和附屬國皇室之女,又是當朝皇長公主親自去選中的,這可不能與帝梵天送來的人一個等級。
  
  一個不慎,那後果可就……
  
  落羽聽言無聲的翻了一個白眼。
  
  她這是招誰惹誰了啊,一撥接一撥的來。
  
  「附屬國華豐……」
  
  「附屬國臨淄……」
  
  「附屬國澳城……」
  
  「附屬國……」
  
  「求見君王……」
  
  議政宮外,此起彼伏的叩拜聲響起。
  
  站在高台上的落羽本不想動,無奈被雲穹直接給推了下去,滿臉懺悔笑意的示意她處理。
  
  落羽有氣無處發,只好翻著白眼走出。
  
  她怎麼來了後儘是解決這樣的事情的。
  
  這雲弒天吃香得過分了吧。
  
  一步跨入議政宮外迎接各方附屬國,落羽堆積在臉上的笑和謙詞還沒開口,就被眼前的場景直接嚇得無言了。
  
  只見下方白玉高台下,密密麻麻的全是人。
  
  各大藩屬國前來的皇室和公主郡主等人,豈止是帝梵天送來的十倍之多。
  
  那鶯鶯燕燕的……
  
  就好似夏日草原上的花,那叫一個密密麻麻,那叫一個波瀾起伏,那叫一個一眼看不見頭,那叫一個眼花繚亂。
  
  「我的老天,這算幾個?」緊跟著落羽身後出來看熱鬧的燕林,一見此場面,低叫出聲。
  
  落羽聞言嘴角抽筋,這麼多女人,就算一個一個排,估計雲弒天半年都輪不下來,這到底是在搞什麼。
  
  這哪裡是為雲弒天選美女。
  
  這簡直就是要雲弒天精盡而亡的。
  
  「全部解決。」高高坐在墨麒麟椅子上的雲弒天也看見了,當下那臉就黑了,直接給落羽傳音入密。
  
  解決,怎麼解決?
  
  全是藩王和附屬國誠心送女進獻,那都是自家的心肝寶貝,看的不就是你雲弒天的能力,長公主的面子。
  
  她輕了,解決不了這麼多美女。
  
  重了,得罪所有的人。
  
  她怎麼解決。
  
  不幹了,她不幹了,老子不幹了。
  


第78章:選妃大典(上)
  
  這他媽的都是些什麼事。
  
  落羽怒火沖天,眉眼卻笑得溫和優雅。
  
  「各藩王和附屬國君遠道而來,君王言喜,召見。」清脆的一嗓子,驚訝了一眾看好戲的群臣。
  
  召見?雲弒天什麼時候說過召見。
  
  這……這是擅作主張?
  
  「謝君王。」齊聲納拜,議政宮前黑壓壓的人群具都是一臉喜悅,當下按附屬國大小開始朝議政宮覲見。
  
  而坐在墨麒麟大椅上的雲弒天整個的黑了臉,那眼微瞇,冷沉得嚇人。
  
  大殿中一片靜寂無聲。
  
  風無心摸著鼻子,看著一臉淡漠當先行入大殿的落羽。
  
  這是什麼意思?她不管?
  
  魚貫而入,那密密麻麻的人群從殿內直接排到殿外,還完全容納不下。
  
  這一場面,驚得本就寂靜的議政宮,越發鴉雀無聲。
  
  這……這是不是太多了?
  
  無聲風動,香風撲鼻。
  
  眾朝臣不動聲色的後退一步。
  
  這已經不是置身花叢的美感,而是掉入食人花的漩渦,太駭人了。
  
  「稟君王,眾藩王和附屬國君覲見。」落羽一臉微笑的朝著雲弒天叩拜。
  
  雲弒天見落羽對他似模似樣的叩拜,不但不解決,反而給他引進來,那冷酷的眉眼中一閃而過絕對的戾氣。
  
  黑如天幕的雙眼逼視著落羽,無聲的示意,我讓你解決掉。
  
  落羽面上微笑,眼卻怒火熊熊,無聲的回瞪,解決,這麼多人怎麼解決,自己解決。
  
  一無聲的回答對上雲弒天,落羽乾脆利落的起身,面帶笑容的退上她該站立的位置。
  
  衝你來的女人,你自己解決,憑什麼都要我出馬。
  
  得罪人的事,老子不幹。
  
  落羽雙手抱胸,袖手旁觀起來。
  
  雲弒天見此那週身的氣息冷沉得驚人,也不出聲。
  
  大殿中,一時間靜寂得詭異。
  
  風無心見此連忙咳嗽了一聲,面色溫潤的道:「眾位遠來,舟車勞頓了。」
    
  「為君王,臣等絕不言累。」眾口一聲,那叫一個忠心耿耿。
  
  風無心掃了眼下方密密麻麻,以致後面進不來還遠遠排著的隊伍,嘴角有點抽筋,回頭看了雲穹一眼。
  
  雲穹見此眼中也閃過一絲詫異,揉了揉眉心,看著下方為首的附屬國君道:「臨淄君,本宮好像沒有……」
  
  「回稟長公主殿下,臣等商議過,既然是為君王挑選,臣等自願挑選了國內最出眾的女子一起帶來,好讓君王有個選擇,能挑個喜歡的,如意的。」
  
  下方那排行第一的附屬國君笑道。
  
  這話一出,下方各藩王和附屬國君齊齊稱是。
  
  大家都想到一塊去了。
  
  他們望天君王從不選妃,這長公主既然來了,他們肯定把皇家最好的女子都帶來。
  
  只要是為他們君王,別說是獻上自家的愛女。
  
  就是兩肋插刀,也義不容辭。
  
  雲穹聽言眼微微波動,斜眼看了面無表情的雲弒天一眼。
  
  瞧,這真不是她吩咐的。
  
  她是選擇了不少,但是絕對沒到這個程度,挺駭人的。
  
  而落羽見此側頭橫了雲弒天一眼。
  
  你聽聽,全都是為你好,一門心思為了你,讓她怎麼解決,自己看著辦去。
  
  雲弒天看著落羽的表情,那眼黑沉黑沉,有殺氣。
  
  「呵呵,眾藩王和附屬國君有心了。」當事的人都不開口,風無心無奈微笑著朝四方點頭。
  
  「為君王,理所應當。」眾口一詞。
  
  那副態度,恭敬得讓人言語重都不敢重一點,怕傷了他們的心。
  
  「眾位旅途勞頓,先下去休息,明日我們再議,也給大家一個調整的時間。」風無心開口打發。
  
  「謝君王。」
  
  魚貫而入,魚貫而出,一個個面色欣喜,一個個環肥燕瘦。
  
  議政宮群臣沉默,一聲不敢吭。
  
  等到殿內一眾香粉退完,雲弒天唰的一聲站起身,袖袍一拂:「退朝。」
    
  一邊一把扯過落羽的手,拽著落羽就滿臉冷怒的轉身而去。
  
  落羽被雲弒天大力扯住,跌跌撞撞的緊跟在後。
  
  大殿上風無心和雲穹,燕塵等人對視一眼,齊齊無言。
  
  雲弒天寢宮。
  
  雲弒天狠狠扯過落羽摔在床上,一步坐過去,揚起手朝著落羽屁股就是狠狠一巴掌。
  
  速度奇快,快得落羽都沒反應過來。
  
  「你幹嘛。」落羽一下面色就紅了。
  
  雖然她才十四,但是靈魂好歹也比他大,居然打屁股,這簡直太丟人了。
  
  雲弒天滿臉沉怒,緊接著再度揚起手。
  
  落羽側頭一見,立時雙腿一勾,一個移動勾住雲弒天的腰,面對面坐在了雲弒天的懷裡,避開這一掌。
  
  同時雙手使勁一按,就把雲弒天給按倒在床上。
  
  立時,場面變成雲弒天躺坐在床上,而落羽騎在他的胯間。
  
  「我還沒生氣,你還給我發脾氣。」落羽朝著雲弒天就是一聲吼。
  
  「不生氣?很好,你給我什麼意思,都給我收進來,嗯?」雲弒天尾音陡揚,冷怒異常。
  
  他的女人,他的未婚妻,居然看見來了這麼多女人,一點都不生氣,還笑容滿面的給他收納了,什麼意思。
  
  她不在意?
  
  一想到這四個字,雲弒天一股無名火直衝頭頂。
  
  一把抓住落羽的腰,就把落羽往上提。
  
  落羽見此使個千斤頂,死死的坐在雲弒天身上,任憑如蚯蚓般扭動,就是不起來。
  
  「那是你皇姐給你安排的,我重不得,輕不得,你給我說,我不收進來讓你處理,我怎麼處理?」
  
  落羽抓住雲弒天吼回去。
  
  她不好處理,兩邊都不能得罪,雲弒天卻可以,他想怎麼做都沒人敢質疑他的決定,他來處理最好。
  
  雲弒天被落羽這麼一吼,微微皺眉靜止了下來:「在意?」
  
  「廢話。」落羽瞪雲弒天。
  
  她的男人,她誰都不給,想來侵佔她的,沒門。
    
  雲弒天看著落羽的柳眉倒豎,滿意了。
  
  生氣就對了,在意就對了。
  
  當下心情舒暢了,看著騎坐在他身上的落羽,雲弒天的眼神開始緩緩的變了。
  
  「我給你說,你也不要太直接了,畢竟都是你的附屬國,太傷面子了不好,皇姐那裡……啊……」
  
  落羽坐在雲弒天身上,正細思著與雲弒天說話,就感覺身下突然一物往上一頂。
  
  落羽一愣,氣岔了,輕叫出聲。
  
  低頭一看,先沒注意自己坐在什麼地方的落羽,臉刷的就紅了。
  
  該死的,她怎麼什麼地方不好坐,坐那裡。
  
  感覺到屁股下一物張弛有力,硬如鋼鐵,落羽瞪著雲弒天,一瞬間不知道該起來,還是該繼續坐下去。
  
  雲弒天看著臉色粉紅坐在他身上的落羽,那艷色不動手簡直就是對不起自己。
  
  當下,毫不知道忍耐是什麼的雲弒天。
  
  手一伸,一把壓低落羽的頭就親了上去。
  
  同時一個翻身,牢牢的就把落羽壓在了他的身下。
  
  十四歲,不小,不大,不過,他真不介意。
  
  激烈的親吻在唇齒頸項間輾轉反側,微涼的手伸入衣擺下方,在那溫暖的肌膚上摩擦。
  
  誰說雲弒天是一團冰。
  
  他是一團火,一團從冰中綻放的火。
  
  要麼一絲溫度也沒有,要麼可以燃燒一切。
  
  落羽被雲弒天壓在身下,感受到那燎原的狂熱,臉上身上熱得驚人,這個雲弒天怎麼隨時都能發情。
  
  細細的喘息在寢宮中飄揚,溫度直線上升。
  
  「那個,咳咳……皇弟啊,要親熱你們隨時可以,目前,我們是不是商量一下這個事怎麼處理……」
  
  就在這寢宮內溫度直線上升的當口,殿外雲穹的聲音突然傳來,壓抑著笑。
  
  同時風無心的咳嗽聲也響起,示意外面人很多。
  
  落羽一聽猛的推開雲弒天,整理衣服,面上青紅相交,瞪雲弒天也不是,不瞪也不是。
    
  雲弒天則滿臉鐵色,那被打斷好事的殺氣籠罩在週身,肅殺。
  
  落羽眼看著雲弒天一個滾字就要出口,連忙開口:「進來。」
  
  同時伸手整理了一下雲弒天微亂的衣服,白了雲弒天一眼,壓低了聲音道:「不准生氣。」
  
  聲音落下,雲穹,風無心等人推門而入,進入殿內。
  
  兩人似笑非笑的看著兩人。
  
  「皇弟,不是我要打擾你的好事,而是……你知道的。」雲穹攤手。
  
  雲弒天聞言冷哼了一聲,一伸手摟過就要往一邊走的落羽,光明正大的抱在懷裡,對風無心兩人的視線,視若無睹。
  
  「說。」聲音極冷酷並帶著惱怒。
  
  「我和無心商量了一下,退回是不可能,讓她們直接成妃,現在看起來也不可能。」
  
  雲穹咳嗽了一下看了眼,無奈被雲弒天摟在懷裡掙脫不出的落羽:「我們倆的意思,只能選妃。」
  
  「不可能。」雲弒天三字直接否定。
  
  「君王,那你說怎麼處理?」風無心苦笑著接話。
  
  雲弒天冷眉一沉,他的意思,直接哪裡來的回哪裡去。
  
  風無心見雲弒天臉色就知道他的想法,當下道:「那不行,唯今之計只能選妃,但是可以把難度提升。
  
  落羽,這選妃之事本該你處理,你就全權接管,只要給夠各藩王和附屬國君們面子,其他的手段什麼的,我們都不過問,一力輔助。」
  
  落羽一聽,這事情到頭來怎麼還落她手裡。
  
  「落羽啊,皇姐是真沒想到弒天帶了你回來,所以,這事情做得有點過了,皇姐給你賠個不是。」雲穹看著落羽滿臉正色。
  
  落羽一見連忙站起:「別,皇姐折殺我了。」
  
  雲穹搖搖頭笑道:「不是賠過了,這事情落羽你就看著處理吧。」
  
  落羽聽言輕揚了揚眉,就這樣就賴上她了。
  
  這個雲穹還真是……
  
  落羽回頭看了眼雲弒天,眼珠快速轉動,選妃,她處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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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konnika 發表於 2012-7-4 05:21 PM

第79章:選妃大典(下)
  
  「那你們就別怪我刁難,同時保證以後再無這樣的事。」既然雲穹發了話,那她……
  
  「當然不會,我們拭目以待。」雲穹風無心異口同聲。
  
  秋風飛揚,望天涯藩王附屬國君齊聚。
  
  翌日,早朝殿上。
  
  落羽巧笑嫣然的看著下方的附屬國君和藩王們,緩緩道:「眾位國君藩王對我君王一片赤誠之心,我國君欣慰。」
  
  下方眾人齊齊豎耳傾聽。
  
  經過昨日的休整,落羽是什麼身份,眾遠道而來的國君們心裡也有譜,當下對視著落羽,眾人心思叵測。
  
  落羽滿面微笑:「本人在此也不多說,經過昨日眾臣商議,我君王從未開過選妃大典。
  
  今日眾臣齊聚,百花鬥艷,就開他一屆選妃大典。」
  
  此話一出,下方眾藩王和附屬國君們,齊齊歡顏,眾女也是笑臉盈盈。
  
  選妃,她們終於可以入望天君王的後宮了。
  
  雖然眼前正宮看來是有人。
  
  但是正宮為帝君選妃,才是最正常的嘛,她們要好好的巴結了。
  
  而望天涯朝臣們卻面面相覷。
  
  落羽看上去不太像這麼無私的人,有貓膩。
  
  看著下方眾人的歡喜,落羽背負著雙手,微笑著道:「古往今來,選妃不外乎比拚琴棋書畫。
  
  不過,現下選妃的乃是望天君王,琴棋書畫縱然考驗一個人的才藝,卻非我君王所需。
  
  這天下,不是每一個會琴棋書畫的女子,都能入我君王后宮。」
  
  「對,這話說的對……」
  
  「就是,我君王是獨一無二的……」
  
  「好,那我們的篩選標準是……」
  
  一時間,下方的眾人都附和起來。
  
  落羽聞言點頭:「因此,這一界選妃大典,我們篩選的主要標準,則是德容言功。」
  
  德容言功,什麼東西?
  
  「德乃品德,要入主我君王后宮,第一關要品德出眾,德行操守上佳。
  
  容乃容貌,陪伴我君王的絕對不能醜如夜叉。」
    
  說到這落羽哽了一下,話說她以前就是醜如夜叉一般的,雖然是假裝,不過現在是刁難眾美女,無視她這話的輕視性。
  
  「言乃言行,行動舉止乃一個人的體面。
  
  功乃才藝,望天君王的后妃,絕對不能是大字不識,什麼東西都拿不出手的人。」
  
  一音落下,殿上群臣無不點頭稱是。
  
  這四字包含的意思,確實相當重要,凝聚的乃精華啊。
  
  一旁以為落羽會出什麼刁難題目的風無心燕林等人,聽言對視一眼,眼中都閃過一絲詫異。
  
  這話說得好啊,按這水準挑選出來的絕對是上層次的后妃。
  
  這落羽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而雲穹則看了落羽一眼。
  
  好一套后妃選拔見解,德容言功,好,好。
  
  落羽按照中國古代對女性的苛責四項「德容言功」來為其標準,這般借用在落羽隨口的情況下。
  
  最後演變成忘川大陸篩選后妃的準則,這乃是後話。
  
  看著殿下群臣的點頭稱是,落羽再度咳嗽一聲,壓制住眾人的聲浪,儀態雍容的掃了一眼排到議政宮外的美女們。
  
  「這一屆選妃大典的準則乃就是這四個字,準則的標準已經經過了我君王的批示。」
  
  說到這落羽看了眼下方無不絕色驚人的美女們。
  
  緊接著慢條斯理的道:「德,要身為我們君王的后妃,品德一則上,首重第一條,一切以我君王為先,一切為我君王考慮,一切以我君王為中心。」
  
  「好,說的好。」風無心聽到這大力附和。
  
  下方的藩王們也是大聲稱讚,這話簡直說得對極了。
  
  而雲弒天聽到這卻似笑非笑起來,斜眼看著落羽,倚在墨麒麟大椅上,嘴角微勾。
  
  至於落羽自己,則背上寒毛直豎,惡,說得好肉麻。
  
  這馬屁拍得她都受不住了。
  
  不過言下卻繼續道:「普天下都知道我君王身有傷疾,需要救治良藥,古有品德高尚之后妃。
    
  以自身之肉為其醫病,願自損壽數延其性命,此乃我們效仿的標準。
  
  因此,我君王遠出回歸,得一良方,要有心人割其身上血肉養之……」
  
  一話說到這,下方的美女們瞬間面無人色。
  
  什麼意思,割血肉養雲弒天?
  
  要她們割肉養她們的君王?這品德的標準就是這個?
  
  天,她們是女人,不是為他們君王送上的牛羊,不是食物,嗚嗚。
  
  絕色美女們,一個個臉上開始變色。
  
  而風無心等也嚇了一跳,這個古來割肉的后妃,他們怎麼沒聽說過?
  
  緊接著一個個暗自就笑了起來,面上卻神色不變,好個冠冕堂皇。
  
  落羽面色不動,言辭鏗鏘:「第二項,容,何為絕色傾城,各人有各人的見解。
  
  不過遵循古老的用以形容絕色美女的八個字,我認為是衡量一個女子美不美的標準。
  
  沉魚落雁,閉月羞花。
  
  魚對著如斯容貌,羞愧得沉入水底,大雁聽見女人的琴聲,看著女人的容貌,從空中掉下。
  
  月兒被絕色的容顏羞愧得躲入雲層中,嬌花在對上素顏的時候,自愧不如的合攏。
  
  這,就是容一項的準則。」
  
  群臣默然,美女們開始吐血。
  
  這,這,這樣看美麗不美麗?
  
  「果然絕色。」雲穹歎了一口氣,這方法簡直……
  
  「言,乃不妄言不妄動,少說多做,言行舉止要妥帖,這一項我們會隨時隨地的考察。
  
  以各位平時的表現為基準。」落羽微笑。
  
  緊接著吸了一口氣最後道:「至於最後的功,還是那句話琴棋書畫算不了什麼。
  
  我望天君王威震八方,統領一隅,現在望天涯要的正是勢力擴張,雄霸天下。」
  
  「說得好。」一直沉默寡言的燕飛,陡然喝了一聲。
  
  立時,無數武將振臂高呼。
  
  雄霸天下,這就是他們望天涯的雄圖,這就是他們的目標。
  
  這一句,從一個女人口裡說出來,尤其讓人熱血沸騰。
  
  落羽點頭微笑:「因此,這才華上,我要求眾位以望天涯如何稱雄天下為題,分析現下的情勢,做出正確的推斷,寫上一篇你們各自的見解。
  
  能助我君王一統天下的女子,當是我后妃優先人選。
  
  好了,這一屆選妃大典準則就這四條。
  
  我們一定能選出最優秀的女子與我君王陪伴在側,我在這先熱烈歡迎大家。」
  
  雍容大方的話語落下,議政宮一片鴉雀無聲。
  
  燕塵,燕林,風無心,雲穹,四人對視一眼,齊齊嘴角抽筋。
  
  這到底是選后妃還是選狀元,居然還要來時事見解,稱雄天下的規劃書。
  
  這些女人要懂,那他們還留著幹什麼?
  
  風無心在背後朝落羽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什麼叫殺人不見血,這就是,高,實在是高。
  
  落羽謙虛的笑笑,一派的雲淡風輕。
  
  「給大家三天時間準備,女孩們都下去吧,各藩王和附屬國君,君王今日宴請各位,各位實在是有心了。」落羽微笑,把舞台讓給了風無心。
  
  「今日……」風無心咳嗽一聲,接過話。
  
  議政宮外秋風陣陣,清涼無比。
  
  眾位退下的美女們,那心也跟這秋風一樣的清涼。
  
  割肉喂血,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不多言不多語,雄霸天下的策劃書,老天……
  
  果然是他們君王,這后妃選得是不是太高端了……
  
  風清涼,人心爽。
  
  此一標準頒布之下,立時,那專門接待這一次各藩屬國和藩王的偏宮,一片沸騰。
  
  三天,準備的時間只有三天。
  
  她們需要揣摩,需要醞釀啊。
  
  一時間,偏宮到處可見,舉著刀,對著自己的手臂大腿,一臉慘不忍睹,想下手又下不了手的絕色美女們。
  
  那臉上的表情叫一個糾結猙獰。
  
  割肉喂血,嗚嗚,君王的要求太高了。
  
  她們怎麼調養情緒和給自己鼓勵,都下不了刀子。
    
  同時,無數靜默的美女產生。
  
  言,少言多動,隨時考察,這是落羽的話。
  
  因此下,偏宮的侍衛奴僕們,沒事做了,他們失業了。
  
  原因,就在於落羽這一句話下,無數的待選美女們,開始成為木頭。
  
  一問不答微笑。
  
  再問還是不答,微笑。
  
  問極了,來一句少說話多做事,方是正道。
  
  因此下,偏殿這一隅,一個個絕色美女們,擦灰的擦灰,抹地的抹地,澆花的澆花,下廚的下廚。
  
  一個個儀態高廣的少說話,多做事。
  
  偏殿沒什麼事,就搶著做下人的事情,以示自己在言這上面,絕對的合格。
  
  所以,偏殿奴僕們失業,一眾會移動不會說話的美女奴僕們產生。
  
  這真是……無法說了……
  
  至於容,那就更加精彩了。
  
  偏殿深宮下,池塘柳榭旁,那是眾美人齊集。
  
  沉魚,一個個把臉幾乎都伸到了池水中,那下面的錦鯉還是你游你的,我游我的。
  
  頂多抬起魚眼橫一眼盯著它們幾乎都要撲下來的美女們。
  
  莫名其妙,都看成鬥雞眼了,有什麼好看的。
  
  魚兒悠閒自游,池塘邊眾美女臉苦如苦瓜。
  
  這沉魚要怎麼沉啊。
  
  「哎喲……」蹲久了,腿麻了,一個沒站穩,自己下荷塘去了。
  
  頓時群魚散開,游入蓮葉之下。
  
  這個……這個算不算沉魚?還是沉人。
  
  別說這池塘邊人多,御花園人更多。
  
  那千嬌百媚的花朵前,美女們或喜或笑,或眨眼,或含羞,對著群花搔首弄姿。
  
  「羞花,你快合著啊……」
  
  「合,合……」
  
  可惜,任憑你怎麼個搔首弄姿,百花也理都不理。
  
  有位有才的,沒搶到花瓣少的花,對上了一枝才開的菊花,那花瓣多得該美女直接撞了花瓣,吐血中。
  
  這要怎麼才羞得了花啊。
  
  至於落雁,佛仙一水的大雁乃是三級魔獸,給它笑一下,它會落下來?
    
  你去做夢吧。
  
  幾個嘗試落雁的美女,臉都笑抽筋了。
  
  三級魔獸大雁給與的回答就是一坨鳥屎從天而降。
  
  這也權且被稱做落雁如何?
  
  話說這沉魚落雁,羞花,還可以算可以迎接的挑戰。
  
  這閉月,簡直就是跨越了種族和天地的挑戰。
  
  話說那古語有云,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此時越發被眾美女們詮釋得淋漓盡致。
  
  只見月上中空,天幕群星燦爛,涼風習習,樹梢聲聲。
  
  眾美女們站立在偏殿的任何位置,對著天空中的一輪明月美目盼兮,巧笑儼兮。
  
  幾乎笑得臉抽筋,變成圓月臉。
  
  也沒見到天空中那輪圓月有一絲羞愧的拉一絲烏雲遮住它。
  
  此情此景,讓聽到風聲的風無心,燕塵,燕林等人笑得幾乎打跌。
  
  就連從來冷漠無邊的燕飛,也彎起了眉眼。
  
  怎麼聽怎麼感覺那偏殿中住的不是待選的美女們,而是一群神經病。
  
  至於也跑去看熱鬧的小銀,嘻嘻哈哈的捧著肚子,在落羽面前笑得連連打滾,那欠揍模樣,好叫人喜歡。
  
  再說那最後的功,一篇稱霸天下的策劃書。
  
  幾多才女熬白了頭,也沒摸到一絲半點邊緣。
  
  稱霸天下的策劃書,這……這曠世絕書,豈是人能寫的,能寫出來的絕對是神。
  
  眾女哀怨,三日時間精神幾乎都錯亂。
  
  而反觀落羽則落落大方的開始收受賄賂,眾家藩王附屬國君,看落羽如此有母儀天下之雍容和大方。
  
  居然跑她面前來送禮,暗示能不能通融,以後定於落羽好好相處,朝晚侍奉。
  
  落羽來者不拒,開始收斂到望天涯的第一筆家底。
  
  不收白不收,她一貫樂於成全人。
  
  而雲弒天居然也不管,任由她去。
  
  三日時間一晃而過。
  
  此日,天光燦爛,鳥語花香。
  
  落羽站在望天涯偏宮高台上,看著下方臉抽筋都還沒抽過來的眾女,微笑著道:「準備好了。」
  


第80章:未雨綢繆(上)
  
  寥寥幾聲回答,眾美女們很想說沒有準備好,這簡直太有難度了。
  
  可實在丟不了那個臉,不敢言聲。
  
  落羽見此點頭微笑,緩緩落座於偏宮高台的玉石大椅上,巧笑嫣然的道:「那,我們就開始吧。」
  
  「德,有誰願意以血肉治療我君王,以待君王痊癒的站右邊。」落羽袖袍微揮。
  
  一眾千嬌百媚的女子,看著她們的右方,那一隊侍衛明晃晃的刀子,人都顫了。
  
  遲疑,遲疑,再遲疑。
  
  鼓勁,鼓勁,再鼓勁。
  
  到最後也沒人敢跨出那一步。
  
  以血肉療養這雖然不算太大的難事,割一兩塊換個望天涯后妃,還是很划算的。
  
  但是,難就難在雲弒天要什麼時候好啊?
  
  要是把她們都吃光了,還沒好,那她們……
  
  她們是來做后妃的,是來光耀門楣,與天下最出色的幾人之一的望天君王匹配的。
  
  可不是來送死的。
  
  落羽高高在上的坐著,看著下方的眾美女遲疑,也不動怒,顏面上依舊帶著微笑。
  
  緩緩的道:「既然沒有,那麼我們開始篩選容。」
  
  話音落下,望天涯宮殿中的奴僕們立時一串串的走了出來。
  
  開始為這一眾美女們排序,安排。
  
  風過樹梢,天青雲淡。
  
  清風吹過偏宮上空,清涼而溫潤,讓人渾身都舒爽起來。
  
  落羽坐在高台之上,品著手中的茶,看著下方的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儀態雍容。
  
  而下方,經過眾美女一致的努力,折騰了半天後。
  
  魚沒沉,花沒收,雁沒落,這月嘛還得等到晚上,才知分曉。
  
  「回主子,沒有一個人能夠過關。」奴僕首領躬身朝著落羽行禮。
  
  那沙啞的嗓音在寂靜的偏宮殿外上空傳揚,非常的清晰。
  
  清晰得周圍站立的美女們,一個個羞愧的低下了頭。
  
  「一個都沒有?」落羽明知故問,臉色微有不愉。
    
  看上去,像是很不滿意,這一眾絕色美女中,居然沒一個人達線。
  
  「沒有。」
  
  聲音鏗鏘,眾美幾乎想找個地洞跳下去。
  
  沉默了一柱香時間,落羽放下手中的茶盅,緩緩的道:「那再篩選第四項,功。」
  
  「是。」
  
  立時,一眾奴僕們就挨次走了下去。
  
  開始向美女們收納那精絕天地的佛仙一水稱霸策劃書。
  
  繡花枕頭一包草,說的就是一人除了長的漂亮,其他一無是處。
  
  雖然有很多這樣的例子。
  
  但是也不能說所有美女都是草包。
  
  這一眾美女中,還是有很多德才兼備的。
  
  那佛仙一水稱霸策劃書,落於還真是收上來了幾本。
  
  隨手翻動兩頁,落羽直接交給一旁一直坐著觀看的雲穹:「皇姐,你來評論看看。」
  
  雲穹也不推辭,直接接過細看起來。
  
  風光清亮,交上策劃書的美女們,緊張的等著宣判。
  
  「紙上談兵,一塌糊塗。」
  
  半響後,在此地一地的靜默中,雲穹搖著頭評斷了八個字。
  
  打碎了眾女唯一的希望。
  
  落羽坐在高台上,聞言俯視了一眼下方的美女們,再抬頭看看遠處矗立的各藩王和附屬國君們。
  
  面上閃過一絲色沉。
  
  「一個過關的都沒有,你們簡直是……」
  
  語調並不苛責,反而帶著點無奈,聽上去很是溫和。
  
  但是,卻讓所有人低了頭。
  
  就是那些向她送過禮的藩王和附屬國君們,都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去。
  
  若是他們的女兒能過一關,有他們的打點,那還好說。
  
  可是一關都過不了,居然差勁到這個地步。
  
  他們就是有心想讓落羽放水,都不好意思開那個口。
  
  一時間,整個偏殿這一隅,一片壓抑的沉默。
  
  落羽見此緩緩咳嗽了一聲,慢條斯理的站起來道:「眾位可能是路途遙遠,還沒調整過來,所以今天失了水準。
    
  我看今日這選妃就到這裡吧,至於人選問題……」
  
  落羽說到這頓了一下,回頭看了雲穹一眼,轉頭微笑的俯視著眾女道:「我們商議過後……」
  
  「那你呢?」再給答覆四個字還沒說出口,底下人群中一女突然開口,俏麗的容顏直對落羽。
  
  「你能不能做到?」尖銳的質問劃破空氣。
  
  下方慚愧的眾女頓時揚起了頭,目光急速的閃動。
  
  「均瑤妹妹的話有理,貴人,既然這德容言功是你提出來的,貴人自然是都能做到,因此才以這套標準衡量我們。
  
  我們無德無才,無法做到這上面的標準,是我們粗疏了。
  
  還請貴人給我們做個表率,讓我們開個眼界。
  
  回去後,我們也可有說辭,說服自己確實不如。」
  
  站在那俏麗女子旁的一艷如牡丹的女子看著落羽,面色沉穩,言辭卻鋒芒畢露。
  
  「對,請貴人讓我們開個眼界……」
  
  「就是,我們要心服口服……」
  
  頓時,下方眾女的聲音一浪高過一浪的響了起來。
  
  那情勢開始蜂擁了。
  
  就差那一句,若是你不做,那就是故意刁難我們的隱喻了。
  
  雲穹見此輕輕抬了一下眉尾,看向落羽。
  
  「落羽,本宮給你壓下去?」雲穹壓低了聲音,朝落羽道。
  
  落羽負手站在高台上,看著下方明顯不平的眾女,臉上的笑容就一直沒有改變過。
  
  依舊那麼的雍容和溫和。
  
  「不用,我自會應付。」
  
  手輕揚,微微舉起。
  
  下方紛亂的眾美女們,頓時靜下聲來,齊齊看著舉手的落羽。
  
  落羽俯視著下方的眾人,微笑著緩緩點點頭道:「為君王挑選,本條件就苛責,寧缺毋濫,確實難為人。
  
  今日,既然大家質疑我的公允,那麼看來我也只有應了。
  
  好,我就陪大家過過這德容言功。」
  
  風聲清潤,帶著落羽應下的清脆聲音,飛揚而出,瞬間傳遍四野。
    
  「什麼,落羽應了?」風無心好生詫異。
  
  「她真應了?她做得到?」燕塵瞪大了眼。
  
  「走,走,這倒要見識一下了。」燕林轉身就朝偏宮的方向而去。
  
  燕飛默不作聲,直接跟上。
  
  瞬息之間,在望天涯禁宮中收到消息的重臣們,一個個朝偏宮的方向趕了過去。
  
  那德容言功,聽上去是很有理的。
  
  但是那具體的標準,是很無理的。
  
  別的不說,就那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這四種篩選的標準,簡直就是荒唐透頂。
  
  忘川大陸千萬年歷史。
  
  就沒聽說過有人能夠以姿容引動獸類,花草,明月,做出反應的。
  
  因此下,重臣們相當清楚這乃是落羽的刁難。
  
  卻沒想到落羽居然應了,要親自下場演示。
  
  這……這就讓人不得不去一觀了。
  
  剎那,禁宮裡面的人無不停下手中之事,朝著偏殿而去。
  
  就連根本懶得理會這事情的雲弒天,也好奇的前行了過去。
  
  陽光飛揚,那絲絲點點的金光色彩斑斕的映照在那偏殿的琉璃瓦上。
  
  把這一隅,映照得越發五光十色了。
  
  須臾之間,群臣到位,眾人齊聚。
  
  這一方被圍繞得水洩不通。
  
  雲弒天坐在落羽剛才坐的位置上,以手支顎看著落羽。
  
  身後,風無心,燕塵,燕林,燕飛,等人一溜排開,全部一臉好奇的看著落羽。
  
  落羽沒想到居然這麼轟動,看了眼風無心等人,無言的翻了個白眼。
  
  一身粉淡,落羽立在下方眾美之間。
  
  春蘭秋菊,各佔勝場。
  
  在這眾目睽睽之下,落羽抬頭,看著正看著她的雲弒天,緩緩開口:「只要能醫治好你,上刀山下火海,地獄我都敢去闖。」
  
  聲音不大,卻震懾得四方鴉雀無聲。
  
  雲弒天眼中波光凌動,坐正了身體。
  
  別人以為落羽做戲,不過說的好聽。
    
  他卻從不懷疑這一點,從來不懷疑,在落羽真正握住他的手的時候,他就從來不質疑她對他的一切。
  
  但是,真正從落羽口中聽到這一句。
  
  卻讓人不得不激動。
  
  這又怎麼能夠讓他不激動。
  
  落羽對上雲弒天黑光蘊蘊的眼,嘴角勾勒起清淡的微笑,俯身緩緩挽起小腿上的衣襟。
  
  四方眼神立刻凝聚到了落羽的小腿上。
  
  只見那細膩白皙的小腿上,佈滿了新舊交錯,坑坑窪窪的傷痕。
  
  凹凸不平的,看上去就乃割肉的傷痕一般。
  
  四周眾人,眼,瞪大了。
  
  燕塵,燕飛,面面相覷。
  
  這啥意思,他們怎麼不知道他們的君王要靠吃落羽的血肉來療傷。
  
  而雲弒天則眉一挑,看著落羽,他怎麼從來不知道落羽腿上有這傷?
  
  他也從來不知道,他吃過落羽的肉。
  
  雲弒天看著落羽,眼一沉一沉的,緩緩的靠在了身後的椅背上。
  
  落羽見此對著雲弒天輕輕的眨眨眼,伸手,立刻,她旁邊就有侍衛遞上一把刀子。
  
  落羽拿起乾脆利落的一刀就劃上了她的小腿。
  
  立時,鮮血一下就流了下來。
  
  眾目睽睽之下,眾人清晰的看見落羽割了點血肉,遞於一旁的玉碗,朝雲弒天端了上去。
  
  眾人頓時倒吸一口冷氣。
  
  真的?居然真的割肉放血為他們君王療傷?
  
  這簡直太偉大,太偉大了。
  
  而坐在高處的雲弒天瞪了落羽腿上的傷,眉頭皺得幾乎成了川字,攏在袖子裡的手背,青筋鼓起。
  
  她真給他割肉?
  
  「好東西,你嘗嘗。」落羽一邊對著雲弒天傳音入密。
  
  一邊那臉上面不改色,自若的處理好傷口,宛若雲淡風輕,高風亮節之極。
  
  雲弒天聽言皺眉側頭看了眼端上來的血肉。
  
  沉吟了半響,狠瞪了落羽一眼,緩緩伸手接了過去,送入嘴裡。
  
  真吃了?群臣震撼。
  
  原來落羽說的還真不是假的,他們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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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konnika 發表於 2012-7-4 05:23 PM

第81章:未雨綢繆(下)
  
  而風無心,燕塵等對視一眼,他們有權力保持沉默。
  
  卻沒想這一幕,經此傳播開來。
  
  本就冷血無情的望天君王又多了一個惡魔名,生吃人肉,極品魔王啊。
  
  衣襟帶血,落羽卻笑顏如花,在周邊震撼的視線中,微笑道:「相乃心生,獸類乃天地所生,對容貌美醜自有看法。」
  
  邊說,邊緩緩的朝蓮花池走去。
  
  身後,那一眾被震撼到的美女和重臣們,抬步也隨著跟上。
  
  「我要你的解釋。」身後雲弒天陰沉的聲音入密傳來。
  
  落羽回頭,朝陰沉著臉也跟上來的雲弒天露出一個笑容,分外燦爛:「放心,我沒蠢到這地步。」
  
  那笑在眾人的眼裡看來,真正是對他們君王癡情一片。
  
  荷塘香榭。
  
  無數錦鯉在荷花塘中遊冶,悠閒自在。
  
  落羽依在翡翠欄前,芊芊素手捻起絲絲魚餌,灑落水面,誘來一眾魚兒競相爭食。
  
  眾美依在落羽身邊,緊緊的觀看。
  
  落羽姿容是出眾,但是也不是沒人比得上,真能沉魚落雁,閉月羞花?
  
  看著周圍所有人都目不轉睛的看著她,落羽微笑。
  
  「也不知道這魚兒給不給我面子。」落羽笑著灑落手中的魚餌,轉頭,露出容顏映向水面。
  
  群魚穿梭,往來奪食,正自熱鬧。
  
  「沒沉,沒沉,沒……」
  
  周圍的美女們見此頓時大喜,那喜悅的歡呼才綻放在耳邊,眾人突然齊齊睜大了眼睛。
  
  只見那一池錦鯉,在陡然的一停頓下,迅速朝水底沉去。
  
  然後飛速的游動開來,躲藏到了邊緣的荷葉之下。
  
  落羽面前瞬間空空如也。
  
  「這……」雲穹驚訝了,伸出頭猛看,真能以容貌羞得錦鯉躲藏?
  
  一旁的風無心,燕塵,燕林,燕飛,趴在欄杆上目不轉睛的看。
  
  真的假的?真能辦到?
  
  落羽真美到了這個程度?
  
  只雲弒天微微的驚訝過後,那眼快速的掃了荷塘另一邊一眼。
    
  然後伸手捏了落羽的臉一下,眼中神色只有兩人才懂。
  
  落羽見此挽住雲弒天的手臂,微笑著站起來,就朝走廊盡頭走去。
  
  那裡雁回聲聲,正有幾隻三級魔獸大雁停在那處樹梢。
  
  其他眾人在震驚中,一窩蜂的跟上。
  
  風過樹梢,池面波光粼粼,那一眾錦鯉在落羽走後,慢條斯理的游過來,繼續無視所有人的存在,自由遨遊。
  
  而在池塘的另一邊,拳頭大小的小銀從池子中竄出來,抖抖身上濕漉漉的銀毛。
  
  眼睛彎彎的抓著手中的小紅蛇,一口咬下去就嘎崩嘎崩的吃了起來。
  
  魚怕蛇,沒見過看見毒蛇不跑的魚。
  
  有它潛伏在下面放毒蛇。
  
  落羽想怎麼沉就怎麼沉。
  
  小銀邊吃,邊轉身朝走廊盡頭飛射而去。
  
  秋風清飛,樹葉沙沙作響。
  
  天空中大雁南飛,正盤旋鳴叫。
  
  眾人行至走廊盡頭,盡皆抬頭看著那略停在樹梢的大雁。
  
  大雁掃了一眼眾人,無視。
  
  落羽見此輕笑,攜著雲弒天走上前去,輕輕的咳嗽了一聲,緩緩的揚起了頭。
  
  同一刻,小銀也到位了,停在大雁的對面樹梢上。
  
  身軀小巧,銀毛隱約。
  
  小銀在落羽的咳嗽聲中,對著三級大雁揚起了小爪子。
  
  只見小銀食指伸出,其餘四指握成拳頭,那伸出的指頭朝大雁們一點,威脅意味濃重的就朝地面一指。
  
  嘴無聲的快動,一邊啃食著那條四級紅蛇。
  
  眉眼間蘊藏著威嚇。
  
  給老子下去,敢不下去,我揍死你們丫的。
  
  魔獸有魔獸之間的語言,也不知道小銀如何交流的。
  
  溫順的大雁在啾啾小銀,再看看下方的落羽後,翅膀一煽撲簌簌就撲了下來,落在了落羽的腳邊。
  
  細看,那身體都還在發抖。
  
  群臣驚訝,眾美女相顧失色,這,這真的……
  
  難道落羽真有她們都沒有看出來的絕色潛力?
  
  眾人落在落羽身上的眼光,開始不一樣了。
  
  而雲弒天則似笑非笑的微微掃了眼樹梢後得意的小銀。
  
  威脅,居然僅憑威脅就讓其他魔獸臣服,小銀啊小銀,這傢伙……
  
  樹葉輕揚,大雁圍繞著落羽雁回聲聲。
  
  落羽微笑著朝小銀拋了個眼神。
  
  幹得好,繼續。
  
  小銀一口把那毒蛇吃完,小爪子一撮就朝下淹沒在了群花之間。
  
  秋日時分,百花盛開,正乃多姿多彩的季節。
  
  經過走廊,行過荷塘,那前方的御花園百花爭艷,正開得妖嬈。
  
  迎風輕顫,真所謂人比花美,花比人嬌。
  
  落羽挽著雲弒天的手臂,站在御花園入口。
  
  而其餘眾人已經把御花園整個包圍,並且還有無數的人在周圍抬高了脖子觀看。
  
  落羽見此微笑:「都走不進去了,也罷,隨便找一朵。」
  
  說罷,就頭一低,看向了身邊的一株紫紅色的金絲菊花。
  
  千瓣盛開,絲絲璀璨,瓣瓣絢麗。
  
  乃是一複雜到極致的花朵。
  
  落羽站定在這金絲菊花面前,微微俯下身,指尖輕輕的在花朵上拂過:「這朵開得倒艷。」
  
  說罷,那聲音都還漂浮在空中。
  
  面前的那朵金絲菊花,就以眾人看得見的速度,開始緩緩的合攏。
  
  嘩,頓時所有人嘩然,幾乎不敢置信的揉眼。
  
  真的能夠讓艷花自愧不如,羞得合攏花瓣?
  
  天,這可是佛仙一水,以至忘川大陸的第一遭。
  
  這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此花給面子,禮讓了。」落羽見此微笑,抬起身來,轉頭笑看著雲弒天,輕輕的眨了眨眼。
  
  雲弒天掃了一眼這一片花叢,眼中揚過一絲笑意,伸過手來摟住了落羽的腰。
  
  「真合攏了?」風無心驚訝了,伸手無意識的就去摘那花。
  
  隱藏在花叢中的小銀見此,猛的撲出來,一口咬住此花,連根帶葉拔起,緊接著嗖的一聲。
    
  一個飛躍,落在了雲弒天的手臂上。
  
  討好的把此花遞到了雲弒天的手上。
  
  雲弒天見此,輕揚了揚眉,嘴角微勾,伸手接過。
  
  誰還敢來望天君王手中搶花看,找死。
  
  落羽見此貼在雲弒天手臂上的手,朝著小銀豎起了大拇指。
  
  幹得漂亮,聰明。
  
  小銀拉風極了一甩頭,小爪子一揚。
  
  開玩笑,也不看看我是誰,這全天下就屬我最聰明。
  
  那臭美的樣子,看著落羽忍不住的笑。
  
  雲弒天見此,掃了一眼愣怔中的所有人緩緩道:「美醜無所謂,我喜歡就好。」自大而狂傲,帶著屬於雲弒天的鐵硬。
  
  此話一落,周圍震驚在落羽真正羞花事情中的眾人,精明者都明白了。
  
  他們的君王要的不過是落羽。
  
  別說其他人做不到這樣,就算能夠做到,估計也不可能。
  
  當下,那最先開口擠兌落羽的女子,深深的笑著朝落羽行了一禮,輕聲道:「貴人果然絕藝,實非我等能夠相媲美。
  
  君王有貴人陪伴,我等實在是不能望其項背,自愧不如了。
  
  現下,我們已經心服口服,不過還望貴人讓我們再開開眼界,那閉月一說,實在是讓人驚訝,望貴人成全。」
  
  見機而動,看台階下坎,也是個厲害人物。
  
  此話一出,立時不少美女和藩王,附屬國君等人開口附和。
  
  這后妃位他們不爭了,只求再一覽閉月全貌,見證經典。
  
  落羽抬頭看了眼天色,沉吟了一瞬間,滿面溫和的道:「子夜時分,御花園擺酒設宴。」
  
  「是。」
  
  立時,群臣應是,競相傳遞開來。
  
  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今日一窺全貌。
  
  「那功呢?」美女們順坡下驢了,風無心卻起了興趣,雙手抱胸看著落羽。
  
  落羽聽言笑了:「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我這裡沒有計劃書,只有三十六計。」
  
  「三十六計?」什麼東西?
    
  落羽揮手,立時筆墨紙硯呈上。
  
  揮毫而走,瞬息孫子兵法三十六計,十計呈現在上。
  
  雲弒天看著十計,眼緩緩的深了。
  
  而風無心,雲穹,燕飛,燕塵,燕林,等人看見,微微的琢磨下,臉上的神色一點一點的變得興奮得難以言喻。
  
  「好,好東西。」雲穹雙手一拍,大喜。
  
  「早有此物,我們何談如此艱難……」風無心的話沒有說完,但那意思,此處幾人皆知。
  
  「下面的,下面的,這才十計。」燕飛第一次開口催促。
  
  落羽卻收筆不續,笑道:「此後自有時間。」
  
  孫子兵法,傳承於中國春秋戰國,那時候百家爭鳴,驚才絕艷的人物層出不窮。
  
  一部孫子兵法,網羅兵法之大道。
  
  成就多少名將,造就多少輝煌。
  
  幾千年的精華和推敲,引來給忘川大陸用,豈能不驚懾四方。
  
  「回正宮議。」燕飛等是大將,哪裡能容落羽說一半留一半,第一次拽住落羽就朝正宮簇擁而去。
  
  燕塵,燕林,風無心,雲穹等人緊隨。
  
  反而把雲弒天給扔到了一旁。
  
  眾藩王和附屬國君見此,無不面面相覷,眼中驚訝之色連閃。
  
  對他們君王喜歡的人放水,這是有可能的。
  
  但是如此連君王都不顧的做戲,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這只能說明一點,落羽絕對有大才。
  
  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不過容顏,怎敵胸中有大丘壑的人。
  
  看來,這一次的妃位,已然塵埃落定,而他們也衷心佩服。
  
  一路被燕飛等人簇擁回正宮,落羽滿面苦笑,這些人怎麼急到這份上。
  
  卻哪知忘川大陸,以鬥氣和魔獸縱橫,全靠實力說話。
  
  兵法謀略,別說,還真沒什麼出眾的。
  
  而此時,陡然見到一部孫子兵法前十計,豈會不想一窺全貌。
  
  「兵法有雲,聲東擊西乃……美人計乃……」落羽無法只得緩緩解說。
  
  「且住,聲東擊西的意思,那就是……咦……」
    
  風無心正尋思落羽言語中的妙處,不經意間見雲弒天正把玩著那一株金絲菊花,詫異的咦了出來。
  
  殿內幾人視線掃過去。
  
  只見雲弒天一手拿著金菊花,一手正扯著菊花根筋下的一根銀絲。
  
  那千朵花瓣伴隨著雲弒天微微的動作,肆意的一張一合,不斷盛開和合攏中。
  
  「你這……這就是羞花?」雲穹整個臉都開始抽起來。
  
  風無心,燕林,燕塵,燕飛,四人無語的看著落羽。
  
  落羽笑起來,看著面色無動的雲弒天。
  
  她早就料到有人會反撲她,自然,有些準備是早就準備好了。
  
  「腿上,露出來。」雲弒天見落羽看過來,當下也不慌孫子兵法,沉聲緩緩的道。
  
  落羽聽言也乖巧,直接挽起褲腿,露出一片鮮血淋漓的腿腳。
  
  然後,緊跟著手一撕,一塊皮肉就扯了下來。
  
  風無心等人細看,那細白的小腿上哪裡有一點傷痕,這……
  
  「鹿肉和鹿血,你吃了有好處。」落羽朝雲弒天眨眨眼。
  
  「你這……」雲穹手指顫抖的指著落羽。
  
  幾個人臉色全抽筋了。
  
  站在落羽肩頭的小銀見此,笑得打跌。
  
  好沒眼光,居然都沒看出來,笨蛋,笨蛋啊。
  
  卻不知當初落羽做的疤痕連雲弒天都瞞得過,還不說這些人了。
  
  「那閉月……」
  
  「不用說了,落羽會觀天色,今夜定然有雲。」風無心回過神來,揉著眉心。
  
  「聰明。」落羽微笑,給與讚揚。
  
  在座眾人都知道落羽是怎麼贏了帝梵天十三連營的,聽言相顧無言。
  
  什麼叫手段,什麼叫未雨綢繆,這就是。
  
  而就在眾人齊聚正宮相對無言之時,望天涯京都外緩緩來了一輛看似普通的角馬馬車。
  
  外表樸實無華,內裡卻華貴之極。
  
  「真能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馬車中一白衣男子緩緩出聲。
  
  「是的。」
  
  「有意思,看來沒白費我來一趟。」
  
  「閣主,你……」
  
  馬車幽幽,朝著望天涯京都駛入。
  


第82章:兩難之地(上)
  
  秋日天空越發高廣。
  
  那天藍得找不到一絲瑕疵,萬里無雲,真正的如碧藍璀璨。
  
  閉月的結果,已經不言而喻。
  
  一輪圓月高懸,半絲烏雲遮目。
  
  眾目睽睽,無數眼神之下,月兒躲藏在了烏雲之後,天地間一瞬間日月無光。
  
  這比沉魚落雁羞花來得無一絲取巧,更以天地之力震懾四方。
  
  這選妃大典的結果,還須說什麼。
  
  沉魚落雁,閉月羞花,被落羽佔了個齊全。
  
  試問,誰還能做到?誰還能媲美?誰還能爭鋒?
  
  群花避讓,眾女臣服。
  
  眾藩王和附屬國君,也是心悅誠服,非眾人之女太過醜陋無德,而是眼前此人,乃萬中無一。
  
  他們怎麼能夠與她爭鋒。
  
  一時間,落羽風頭之盛,冠蓋整個望天涯。
  
  而那德容言功之說,沉魚落雁之容,被飛速的朝著四面八方傳播了出去,引得整個佛仙一水,都微微震動。
  
  太神奇了。
  
  真有女人能做到這些?
  
  在震撼的同時,那陳舊的觀念也在改變。
  
  對絕色美女的品評,也開始以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為標準。
  
  至於望天涯,那更是不說了。
  
  有落羽在前,若是不能比落羽更出色,都沒人敢跟雲弒天或者風無心雲穹等人吭一聲,選妃。
  
  一場選妃大典,落羽成了最後的贏家。
  
  這日上,秋風飛揚,陽光閃爍。
  
  落羽一身粉藍色衣裙,簡潔而端莊,站於望天涯城門前,一臉微笑的送別千里迢迢前來京都的眾藩王和附屬國君們。
  
  一眾藩王和附屬國君們,從一開始的不怎麼待見落羽,到現在的恭敬奉承,已然說明太多的問題。
  
  「非眾家女兒不出色,而是我比她們早了一步,與宮中花草蟲魚混了個臉熟,認人而已。」
  
  落羽站在城門口,微笑著朝四方辭別的眾女和藩王們道。
  
  眾藩王聽言齊齊臉上堆笑。
  
  落羽這話說的客氣了。
    
  真能混個臉熟,就能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他們還沒聽說過,這不擺明了是給他們面子。
  
  為眾女挽回顏面。
  
  當下,無一人戳破,都笑容滿面的與落羽辭別,好話無數,一個個告辭。
  
  送別封地各藩王和附屬國君,雖然這一次乃是眾女為主,身為他們君王未婚妻的落羽應該出面。
  
  可全權交由落羽處理,雲弒天根本不出現。
  
  這一份尊榮和權力,可是望天涯頭一份了。
  
  金陽籠罩,金色飛舞。
  
  落羽目送最後一個附屬國君遠去,方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真累人,這送人的差事真不是好幹的,臉都笑僵了。
  
  「再有下一次,我讓他自己看著辦,想我再出面,沒門。」落羽撫摸著懷裡睡醒了的小銀,一邊低聲咕嘟,一邊轉身就欲與一眾侍衛回宮。
  
  小銀聽言小腦袋一點一點的,笑彎了眼。
  
  落羽見此捧起小銀,笑道:「回去給你烤肉,讓你吃個痛快。」
  
  小銀一聽頓時大喜,唰一下就直立了起來。
  
  烤肉,落羽好多天都沒親自動手做過烤肉了,哇,口水,口水。
  
  落羽看見小銀如此的饞樣,頓時笑著敲小銀的腦袋:「你這個……」
  
  嗖,一話還沒說完,小銀陡然眼光移動躍過落羽肩膀看向了落羽的身後,那小眉毛一掀,臉上瞬間露出一絲薄怒,嗖的一聲竄了出去。
  
  落羽頓時轉頭,有什麼事?
  
  視線所及,只見前方樹梢間一拳頭大小的小獸,也是一身的銀毛,看起來跟小銀大小差不多。
  
  此時,正看著撲過去的小銀,扭頭就跑。
  
  落羽雙眼頓時微微睜大,又一個小銀?小銀的同類?
  
  她還從來沒見過小銀有同類。
  
  頓時,落羽也起了興趣,匆忙與身後的侍衛交代了一句,轉身就朝小銀撲出去的方向奔了去。
  
  天青無雲,視線極好。
  
  小銀和那小獸的速度很快,落羽施展了全力才跟得上。
    
  緊追在後,一行一人兩獸,朝著郊外的山澗就一路狂奔而去。
  
  銀光乍現,其速如電。
  
  瞬息,三人就遠遠的奔入了山澗。
  
  落羽跟在兩獸身後,看得清楚。
  
  小銀速度比那隻小獸還快,幾個飛竄間,就在一處潺潺山泉流淌間,一個猛撲就把那小獸給撲倒在地。
  
  兩團銀光瞬間糾纏在了一起。
  
  落羽見此眼中亮光閃動,沒想到小銀遇到它的同類這麼熱情。
  
  而這熱情的念頭才在胸間滾動,落羽陡然止步,被眼前的情況給瞬間驚訝得無語。
  
  只見那撲上去的小銀,按著被它撲在地上的小獸,揚起拳頭,砰砰的朝著那隻小獸,就是一頓胖揍。
  
  邊打邊嘴巴急速的鼓動。
  
  滿臉的憤怒和不屑。
  
  看上去,就好像在說。
  
  靠,居然敢跟老子長得一模一樣,我湊死你個丫的。
  
  叫你敢模仿我,叫你敢長銀色,叫你敢跟我一樣大小。
  
  老子天下獨一份,你居然敢冒充,我打死你個冒牌貨。
  
  小爪子揚起,速度奇快,那拳頭落下,砰砰有聲。
  
  下方,那只被小銀壓著的魔獸,奮起全力抵抗。
  
  可被小銀佔據了制前方,反擊毫無力道,根本對小銀造不成任何的威脅,只能任由小銀騎在它身上打。
  
  一時間,唧唧叫的聲音此起彼伏。
  
  有囂張的叫囂,更多的是吃疼的叫喚。
  
  落羽見此伸手揉了揉眉心,滿臉苦笑。
  
  此時細細看來,這小獸雖然是跟小銀長的差不多。
  
  但是仔細看上去,那皮毛帶著點白色,而不是純粹的銀色。
  
  那爪子和臉,也多偏向於狐狸的品種,而不像小銀這又像貂兒,又像狐狸的種類。
  
  落羽苦笑,她怎麼就忘記了小銀有多自戀。
  
  當年那一直銀色的豹子,都被它拔得一根銀毛都不剩,現下還不說遇上個跟他差不多的。
  
  這性子,是使大發了。
    
  「喂,喂,小銀,別打了,你別欺負它啊。」落羽苦笑著走上前去。
  
  小銀聽著落羽的話,哼了一聲,不聽,繼續爪子拳頭齊飛。
  
  那小獸哀叫連連,毛髮被拔得根根飛揚。
  
  落羽見此哄道:「不打了,回去就給你烤兩隻野雞。」
  
  無視,不過拳頭下的力度有放輕。
  
  落羽見此,繼續哄:「再加一隻野兔。」
  
  拳頭的力度軟了。
  
  「乾脆,一頭小乳豬,要吃就停手,不吃就繼續打,野雞野兔都沒了,我也先走了,你……」
  
  一話還沒說完,小銀唰的仰起頭,小爪子朝著落羽一揮。
  
  示意,成交。
  
  落羽見此頓時哭笑不得的看著小銀,這個愛吃的傢伙。
  
  答允了落羽不再動手,小銀狠狠的瞪了被它湊得鼻青眼腫的小獸一眼,猶不解氣的把那小獸,一個翻滾翻過來。
  
  揚起拳頭,砰砰兩拳,揍在了小獸的眼睛上。
  
  瞬間,銀白的小獸臉上落下兩個黑眼圈,堪比熊貓大哥。
  
  落羽瞬間無言,看著退開的小銀,再看看那被湊在地上爬不起來的小獸,落羽一時間,真不知道自己該笑,還是該板著臉。
  
  「你這傢伙。」半響後,落羽一口氣才喘過來。
  
  彈了一下蹲回她肩膀的小銀,朝那地上的小獸走去。
  
  提著尾巴把小獸提起來,落羽看著眼前鼻青眼腫,就差痛哭流涕的小獸,嚴重無語中。
  
  這小銀下的手……
  
  「雲白,跑哪裡去了?」
  
  正當落羽嚴重無語中的時候,一絲溫潤的聲音響起,一人從山澗轉了過來,正好與落羽對上。
  
  「雲白,你……」那人陡然聲音一揚。
  
  落羽聽聲抬頭,看著那一身濃重書卷味道的男子,和那皺眉驚訝的眼,嘴角抽筋。
  
  糟糕,這小獸是他的?被逮了個現行。
  
  極不好意思的嘴角動了動,落羽緩緩放下手中已經辨認不出原貌的小獸。
  
  那小獸一瘸一拐的走到那書生面前,嗚嗚的直叫喚。
    
  「那個……那個……不好意思啊。」落羽摸著鼻子,只好傻笑。
  
  「這是我家公子的小寵。」書生看了落羽一眼,皺著眉徑直轉身朝山後走去。
  
  落羽見此回頭瞪了小銀一眼,小銀回給落羽一個,哼。
  
  沒辦法,打了人家的魔獸,看上去又是一個不會鬥氣的書生,怎好意思跑路。
  
  落羽只好一臉扭曲的跟上前去。
  
  自家的魔獸打了人家的,怎麼也得陪個禮才是。
  
  轉過前面的山石,一汪山泉叮咚而下,順著山澗流淌,清脆悅耳。
  
  而這山澗上一八角亭矗立在其上,簡陋卻別具風味。
  
  亭閣上,一男子頭髮高高的束起,一身月牙白長袍,正坐於其上,低頭觀看著面前的什麼東西。
  
  「公子,你看雲白。」書生抱著小獸走上前。
  
  男子緩緩抬頭:「怎麼成了這副樣子?」
  
  聲音溫潤,帶著絲絲磁性,仿若那上了年份的酒,醇香沁人。
  
  「被他們打的。」書生一手指向落羽。
  
  落羽見此臉上堆上討好的笑,幾步走了上去:「那個,我家小銀不懂事,剛才亂發瘋,打錯了,打錯了。」
  
  蹲在落羽肩膀上的小銀,聽言腦袋一橫就要跳起來。
  
  落羽連忙一把按住,緊緊的抱在懷裡,不准小銀亂動。
  
  端著笑,看著眼前側過頭去的男人,落羽覺得自己就像個老媽子,在給惹了禍的兒子,上門賠禮道歉。
  
  該男子聽言,緩緩的轉過頭來。
  
  落羽一眼掃見全貌,不由輕輕的揚了揚眉。
  
  眼前之人俊朗之極,劍眉橫飛入鬢,雙目灼灼生輝,那刀削斧刻一般的五官,幾無一絲瑕疵。
  
  氣息溫潤而沉穩。
  
  山風吹起一絲垂在臉頰的黑髮,輕舞飛揚。
  
  給人一種,君落凡間,超凡出塵之態。
  
  落羽心生電轉,好一副容色,好一身氣質,跟雲弒天可一拼高下。
  
  若說雲弒天溫潤中隱藏著霸道,優雅中彰顯著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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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konnika 發表於 2012-7-4 05:25 PM

第83章:兩難之地(下)
  
  絕色容貌下,蘊合著天山雪蓮般的高貴和華美與著地獄火蓮的強勢。
  
  像是來自地獄。
  
  那麼眼前這人就中正平和,輕靈優雅,俊朗無邊的容顏下,是如松竹般出塵的高貴和如泰山般屹立天下之中的浩然大氣。
  
  好一個男人。
  
  落羽微微眨了一下眼。
  
  「打錯了?」該男子看著落羽,再看了看小銀,嘴角緩緩的勾勒起一絲微笑,看著落羽道。
  
  落羽使勁揉了小銀一把,嘿嘿笑道:「錯手,錯手,這傢伙臭屁得緊。」
  
  「喔,不能容許跟你有一樣膚色和模樣的?倒真是自傲。」該男子看著小銀,輕輕的吐出。
  
  落羽見他看了一眼小銀,就把小銀的脾性摸了個清楚,不由挑挑眉,只好賠笑。
  
  「要不我醫好它,就算……」
  
  「陪我下一盤。」
  
  落羽商量的話還沒說完,白衣男子突然敲了敲手下的棋盤,朝落羽輕笑著道:「就當欺負了我的小寵的代價。」
  
  這人還真好說話,落羽聞言心念微動。
  
  當下,低頭掃了一眼眼前的棋盤,聳聳肩膀道:「我不會下這個。」
  
  她當年什麼雜學都有學,但是這圍棋,真的不好意思,她實在是學不好這個。
  
  「你不會?」白衣男子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一閃而逝。
  
  「有問題?」落羽抬頭,她不會圍棋有什麼好驚訝的。
  
  難道此人認為她應該會,他認識她?
  
  「沒有。」一閃而過驚訝後,該男子緩緩笑著搖了搖頭,指尖夾著棋子在棋盤上輕點:「不過,這代價可就不能還了。
  
  過一會,可能我就另有想法了。」
  
  面色溫潤,笑容溫和。
  
  落羽聽言卻深深的看了該男人一眼。
  
  怎麼感覺這個人給她的感覺很危險,不是攸關生命的危險,而是一種說不出來的,隱藏的危險。
  
  「那下五子棋如何?」她唯一會的就是五子棋。
  
  「喔?」男人顯然沒聽過。
    
  落羽也乾脆,直接伸手就在棋盤上佈置了起來。
  
  「倒是簡單。」男子看懂了規則,緩慢出聲道。
  
  「我陪你下三盤。」落羽挺大方的。
  
  五子棋的三盤和圍棋的一盤,那可是沒有一點可比性。
  
  白衣男子聽言,抬頭看了落羽一眼,嘴角含著笑,緩緩的在棋盤上落子。
  
  五子棋,簡單易懂,極好上手。
  
  當年,落羽就是憑藉著一手五子棋,打得她的師兄師姐妹們毫無還手之力,勉強挽回了一點不會圍棋的臉面。
  
  此時施展開來,那是三下五除二,解決了白衣男子。
  
  「三盤已畢。」落羽微笑著看著該男人。
  
  五子棋,她想放水都沒那可能。
  
  而該男子聽著落羽的話,眼神微動,笑看了落羽一眼,低頭看著棋面沉思了片刻。
  
  「可簡可繁,速戰速決,倒是利索。」
  
  品評之後,白衣男子緩緩道:「再來一盤。」
  
  「說好三盤的。」落羽揉著小銀。
  
  「我沒答允。」白衣男子一下就笑了,看著落羽。
  
  那眼中的笑意,讓落羽感覺自己就好像在撒嬌耍賴一般,頓時無語的低頭,繼續。
  
  怎麼會有這樣的感覺?真是的。
  
  「直來直往,也可繁複無邊,不若圍棋的步步為營,卻以爽利直接直逼結果,倒是好棋。」
  
  白衣男子慢條斯理的在棋盤上落子。
  
  落羽見該人只短短時間,居然就能夠跟她下了二三十手,還沒讓她贏去,這天賦……
  
  當下接過話道:「是啊,乾脆利落,直接絕殺,不拐那麼多花花腸子。」
  
  圍棋繁複,打結佈局,一步錯,步步錯。
  
  而五子棋,一目瞭然,直接之極。
  
  輸贏頃刻之間,可簡可繁。
  
  若說圍棋是縱觀天下的大局,如槍乃兵中之王。
  
  那這五子棋就如那利器出鞘,見血封喉的利劍,劍走偏鋒,速戰速決。
  
  這是兩種境界。
  
  「原來是這般,難怪了……」白衣男子看了眼落羽,目光似有所悟,微微一笑。
    
  一子落下,落羽鎖定勝局,聽見男人出聲,抬頭道:「難怪什麼……」
  
  「咳咳……」詢問之聲才發出,就見對面這白衣男子突然輕輕的咳嗽了兩聲。
  
  落羽這些日子被雲弒天的病痛調教成了下意識的動作。
  
  當即想也沒想,就直接伸手搭在了白衣男子的手腕上。
  
  白衣男人見此眉間微揚,微詫異的看著落羽。
  
  旁邊抱著鼻青臉腫的小獸,一直沒有答話,在旁邊看著的書生男子,見此眼中也閃過一絲微光,看著落羽。
  
  落羽見此一下反應過來,當即笑道:「習慣了。」
  
  話音未落又接著道:「氣息有點走岔,應該是練功的時候出了點問題,不是什麼大事,吃一丸藥就好了。」
  
  說罷,從懷中藥瓶中倒出一顆藥,遞給了白衣男人。
  
  這一藥丸就全當小銀打傷了他的小寵的賠罪。
  
  他們兩清了。
  
  白衣男人看著落羽遞過來的藥丸,抬眼看了落羽一眼。
  
  再低頭看了眼手腕上,落羽剛才搭脈的地方。
  
  那幽深的眼中光芒一閃而過,嘴角的笑容卻緩緩的深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客氣了。」白衣男子伸手接過,看也沒看就送進了嘴裡。
  
  旁邊那書生見此踏前一步,看模樣像是想勸阻。
  
  不過,到頭來,還是一聲未出,並沒反駁。
  
  落羽見白衣男子吃了她的藥丸,當下抱著小銀站起身來,微笑著道:「我家小銀調皮,這一次就多包涵了。」
  
  白衣男人看著落羽,微笑著並沒答話。
  
  落羽見此也直接:「我出來得夠久了,我們就此別過,以後有緣再見。」說罷,抱著小銀轉身就要走。
  
  「父母尚在牢獄,有人卻樂於選妃爭寵,唉。」
  
  落羽轉過身,還沒走開,身後白衣男子突然緩緩的出聲。
  
  此話一出,落羽頓時臉色大變。
  
  這說的是她,這個人知道她,當下唰的轉過身來,厲聲道:「你是誰?」
    
  白衣男子手指在棋子上緩慢的拂過,看著落羽依舊溫潤,緩緩的道:「我來自梵天閣。」
  
  居然一點也不避忌,一點也不隱瞞,自若得緊。
  
  落羽一聽,眼微微的一沉,臉冷了下來。
  
  「你這話什麼意思?」落羽反身重新落座,對視著該人。
  
  該白衣男子看著落羽頃刻間的一臉冷酷,不復剛才的嬌俏溫和,當下緩緩搖搖頭:「還是剛才的可愛。」
  
  落羽聞言頓時眉頭一皺。
  
  然還不容她發話,那白衣男子微微揮手,慢條斯理的道:「我不欠人人情,這藥丸,我自有謝禮給你。」
  
  說罷,旁邊一直沒答話的書生模樣男子,從懷中掏出兩物,放在了落羽的面前。
  
  「這兩物都給你,不過時間都有限制,過了時,就會出現變動了。」白衣男子依舊一臉微笑,溫潤之極。
  
  落羽皺著眉,也不客氣,直接伸手取過展開一看。
  
  這一展開看上一眼,落羽面容瞬間就嚴肅了。
  
  兩處地圖,這乃是兩處地圖。
  
  一處,標示著梵天閣烽火崖,上面清清楚楚的寫著,此乃關押她爹娘的地方。
  
  於什麼時候關押至此,什麼時候會押至另一處地方。
  
  時間上都有準確的記載。
  
  「你到底是誰?」落羽握緊了手中的地圖。
  
  白衣男子嘴角微挑:「我是誰,你很在意?」
  
  落羽聞言眉頭越發緊皺。
  
  「何必在意我是誰,你只要知道這上面一切記載完全屬實就好了,有些人,是不屑做任何手腳的。
  
  不過,只許你選一處,到了那裡,自然會有人給你更準確的地圖,就當你這一粒藥丸的回報。」
  
  白衣男子見此目光炯炯的看著落羽,帶著磁性的聲音隨風飛揚。
  
  落羽聽言眼色微動。
  
  若這地圖真屬實的話,那面前這個人在梵天閣……
  
  一邊想,一邊打開了手中另一地圖細看。
  
  隱族的國土京都總部。
    
  那地圖上沒寫什麼字,只是在那地圖的最中心地點,畫著一隻天火鳥。
  
  天火鳥,為雲弒天煉製玄火丹需要的絕頂藥材。
  
  落羽五指死死的扣在兩物上。
  
  好貴重的,這兩物簡直……
  
  「十日後,這一株隱族得來不易的天火鳥,將會被煉製,到時候藥效全消。」低沉的聲音傳來。
  
  落羽抬頭,那本坐在對面的白衣男子,已經起身緩緩離開。
  
  「想知道我是誰,下一次見面時,你自然就知道了。」
  
  聲音寥寥,低沉而有力。
  
  山風飛過,拂起那黑髮白衣,出塵絕世。
  
  落羽坐在石桌旁,沉吟了一瞬間,突然飛躍而出,朝著雲弒天的皇宮就狂衝而去。
  
  十日,只有十日時間。
  
  那她爹娘的關押地點在梵天閣,在佛仙一水的北面。
  
  而雲弒天的藥,那株天火鳥,卻存在隱族的總部,佛仙一水的南面。
  
  這兩處,十日內絕對無法同時到達兩處地方。
  
  只能選一處,只能一處……
  
  天緩緩的沉了下來,夕陽籠罩在天空中。
  
  那璀璨的橘紅色,紅得似血,紅得讓人觸目驚心。
  
  正殿沒有,議政宮沒有,寢宮沒有。
  
  落羽狂衝而至,卻連連撲空。
  
  雲弒天到什麼地方去了?
  
  落羽正疑惑間,那藥房處隱約的咳嗽聲卻傳入了耳裡。
  
  落羽一聽立刻轉身就朝望天涯的藏藥室快步行去。
  
  天空灰暗,夜色緩緩的來臨。
  
  燈火開始跳躍,劃亮夜晚的望天涯皇宮。
  
  「君王,你這傷不能再撐了。」
  
  隔著窗戶,落羽清晰的聽見風無心焦急的聲音,落羽腳步不由微微一頓。
  
  「我沒事,人呢?」猛烈的咳嗽中,雲弒天聲音中夾雜著暴躁。
  
  落羽早上就出去了,到底跑哪裡去了,這望天涯也不是絕對安全的。
  
  「君王,她不會丟,你還是先注意你的身體……啊……」
  
  「弒天……弒天你……」突然間風無心和雲穹的驚呼聲同時響起,聲音中夾滿了焦慮。
    
  落羽正行至窗口處,當下藉著燈火看了一眼屋內。
  
  雲穹手中的錦帕上蘊滿了血跡,而雲弒天的嘴角還帶著血。
  
  落羽心一下就沉了。
  
  她知道雲弒天的傷不能再多拖時間了,可沒想到來得這麼快,雲弒天本身的實力,已經快壓不住那傷了。
  
  一直緊緊撰著兩份地圖的手,狠狠的撰緊了。
  
  一邊是她的爹娘,她最愛和關心的親人。
  
  一邊是雲弒天,是雲弒天。
  
  落羽站在夜色中,一口銀牙幾乎咬碎。
  
  「還不進來。」察覺到窗外落羽的氣息,雲弒天眉一挑,一袖袍拂去雲穹手中的血帕,擦去嘴角的血跡,就朝門外看來。
  
  落羽見此心中微酸,快步行了進去。
  
  「跑什麼地方去了?」雲弒天坐在椅子上,面色無變,彷彿一切都沒發生過。
  
  「小銀看見跟它長得差不多的魔獸,跑去揍人家去了。」落羽看著什麼都不打算說的雲弒天,緩緩道。
  
  雲弒天是知道小銀性格的,聽言掃了小銀一眼,拉過落羽:「以後不許離開我身邊這麼久。」
  
  霸道依舊,冷酷無邊。
  
  「你的身體……」
  
  「沒事。」
  
  「你……」
  
  「不許質疑我的話。」
  
  落羽看著雲弒天,雲弒天則眼一橫,冷眼橫過身旁皺眉的風無心。
  
  風無心見此咬了咬牙,沉聲道:「我剛才收到消息,是有關你父母的,他們極有可能被關押在……」
  
  落羽聽言一瞬間心中百味雜陳,都傷重成這個樣子,還關心她的父母……
  
  「這件事情你們處理,我有點事情先去辦一下,你在這等我。」落羽打斷風無心的話,抬頭狠狠的親了雲弒天一口,轉身就朝門外衝去。
  
  「給我回來。」雲弒天詫異中帶著怒氣,居然不聽他的。
  
  而衝出門外的落羽,把緊緊握在手裡的,她父母的地圖咬牙放在了懷裡,手中握緊了天火鳥的地圖。
  
  夜色蔓延,那麼黑得人心碎又心痛。
  


第84章:老子硬搶(上)
  
  爹娘,對不起,容許落羽自私一次。
  
  梵天閣雖危險,目前卻無生命之憂。
  
  而雲弒天的藥卻是百年難得出世的珍品,他的內傷已經相當嚴重,要是再不治……
  
  夜色沉重,黑得觸目驚心。
  
  落羽把所有的苦楚全部壓在了心間,如飛而去。
  
  看著落羽二話不說離開,藥房內的風無心和雲穹對視一眼,眼中都閃過一絲詫異。
  
  落羽對她父母家人的態度,從來都鮮明的讓人不用懷疑。
  
  這一次,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他們處理。
  
  她不但不過問不說,反而走了?
  
  這……這是什麼意思?
  
  而雲弒天卻一臉的冷怒,那漆黑的眼中,開始醞釀起紅烈的火焰。
  
  跑了,居然無視他的話跑了?
  
  而且,什麼意思?她臨走的時候抱著他狠親一口是什麼意思?
  
  那是下定決心的決絕,那是義無反顧的毅然。
  
  什麼事情要她義無反顧?
  
  什麼事情要她不顧她一直最關心的爹娘,跑了?
  
  落羽不是這樣的人,這感覺……這感覺不好。
  
  雲弒天眼一下沉了下來,唰的一聲站起來,袖袍一揮就要追上去。
  
  「君王,你不能再出手動作了……」
  
  「皇弟,先別急,我們看看到底是……」
  
  風無心和雲穹見此齊齊撲上去。
  
  屋外,情報人員正飛速而來。
  
  在望天涯京都皇城雲弒天的眼皮子底下,沒有任何事能夠瞞得過他們。
  
  稟報聲,在夜色中飛揚。
  
  夜,很黑,很黑。
  
  那是,一種糾結的顏色。
  
  隱族總部,乃佛仙一水上僅次於望天涯和梵天閣的勢力,獨霸佛仙一水南面一方,稱國建都。
  
  望天涯和隱都相隔不算太遠,也不算太近。
  
  以十級靈鷲之力,十日內定能趕往。
  
  落羽借了燕林的靈鷲,一路晝夜兼程的朝隱都趕去。
  
  秋風呼呼,桂花清香。
  
  那點點甜香滲透在空氣中。
  
  把這秋日,妝點得讓人心醉。
  
  第九日上,隱都。
  
  隱族一族,擅長身法,以詭異的黑色鬥氣為基礎。
  
  因此,隱都建築之間瀰漫著一股說不上來的詭異氣息,那夾雜著黑色的建築和裝飾。
  
  給人一種凜冽和陰沉的感覺,讓人相當不舒服。
  
  不過,隱族中人卻樂在其中。
  
  落羽一路上餐風飲露,餓了打兩隻麻雀摘兩隻野瓜吃了,瞌睡了,就直接在靈鷲背上瞇一下。
  
  終於在這入夜時分,風塵僕僕的到了。
  
  那漆黑的夜空,伴隨著漆黑的建築和裝飾,更加給人一種彷彿到了地獄一般的陰森感覺。
  
  天火鳥,佛仙一水上百年未現過世的頂級藥材。
  
  此次因緣際會被隱族族長給弄到了手,這簡直可以算是天大的消息。
  
  隱族,放在其他地方絕對是稱雄天下的實力,和高手密佈的絕對強者羅列。
  
  但是在佛仙一水,卻絕對算不上最厲害的。
  
  因此,隱族把這關於天火鳥的消息是瞞得滴水不漏,要是一旦洩露,群起爭奪,他們不定能留得住。
  
  所以,隱都一切照舊,不顯山不露水,靜等明日煉製了它。
  
  那時候就算消息走漏了,天火鳥的藥效也已經消融了去,沒有辦法了。
  
  隱族族長等人打的倒是極好的主意。
  
  可惜,也不知道哪一環走漏了風聲,居然被梵天閣的人把消息弄到了手,引得落羽前來了。
  
  群星璀璨,天幕蒼穹。
  
  眼看明日就是最好的時間,落羽也顧不上許多,一路小心的依靠手中的地圖,快速尋了過來。
  
  道路繁複,行行復行行。
  
  明面上佈防依舊,實則暗地多了不知道多少機關暗器。
  
  然而,也不知道這梵天閣哪來的那本事。
  
  落羽依著手中的地圖一路走來,居然恰到好處的避開任何的巡邏和機關暗器。
  
  加之落羽週身又無絲毫鬥氣氣息,古武的氣息一收斂,那是什麼人都察覺不到落羽的存在。
    
  因此下,落羽一路走來,倒真是暢通無阻。
  
  地圖盡頭,隱都皇城禁宮中心。
  
  落羽抬頭看著天香閣這后妃寢宮,眼眉微微的動了動。
  
  地圖指在這裡,難道聯絡的人就是這后妃不成?
  
  梵天閣的勢力滲透得還真是無孔不入。
  
  就在落羽停住腳步站定在那假山之後時,邊上一假山石面突然開啟,一人一身黑衣,從頭裹住腳。
  
  別說看清楚他的容貌,就是他的頭髮都看不見。
  
  好像早就等候在了這裡,就等著她。
  
  「居然選擇了這裡?」黑衣人看清楚落羽手中握著的地圖,輕輕壓低了聲音道了一句。
  
  聽上去好像有點驚訝。
  
  落羽聽言神色未動,只滿臉冷漠的看著該人。
  
  黑衣人快速的掃了落羽身週一眼,看清楚落羽就是單獨一個人來的,並沒有其他任何人跟隨。
  
  滿意的點了點頭。
  
  他家主人可不是會給雲弒天送人情的人。
  
  若是跟得有望天涯的其他人。
  
  那麼,不好意思,這事就此作罷。
  
  「這裡是天火鳥的地圖,具體存放的地方我們的人沒有進去過,只知大概,其機關不清,明日午時,他們會啟藥開始煉製,你自己看著辦。」
  
  黑衣人低低的嘀咕了一句後,就沒有再多說。
  
  直接從懷裡掏出另一份接後的地圖,快速而簡潔的把他們所知道的一切,告之落羽。
  
  然後,不待落羽回話,人影一閃就復進入了那假山裡面。
  
  假山合攏,聲息全無。
  
  落羽見此掃了一眼假山,就藉著頭頂的月光看清楚下一部分的地圖,快步就朝地圖上的行路走去。
  
  那陣勢,倒真像她也是梵天閣的人,來跟她的夥伴接頭的一般。
  
  乾脆利落之極。
  
  而就在落羽走遠之後,假山的另一邊開啟。
  
  一道小小的黑影展翅而出,就朝北方的夜空下飛去。
  
  月上中空,夜靜幽然。
    
  重重疊疊的侍衛和機關,在落羽的眼前好似幻影,根本無用。
  
  不到片刻,落羽已經按照梵天閣給的地圖,潛入了只能隱族族長親自進入的密地。
  
  那裡存儲著整個隱族最貴重的東西。
  
  巨大而厚重的銅花大門屹立在落羽的面前。
  
  張牙舞爪的霸王龍雕像兇惡的蹲在銅門上,神情猙獰,殺氣騰騰。
  
  直徑幾乎有宮門大小的銅花大門上一個縫隙都沒有,完整的好似一塊跟黑暗融入一體的牆壁。
  
  落羽見此,依著地圖標示的開啟手法,緩緩的朝著大門伸出了手去。
  
  瞬間,無聲而動,無縫的大門緩緩的從中間裂開,耀眼的光芒從裡面驟射而出。
  
  落羽見此一個閃身進了密地。
  
  珠光寶氣,光華驚人。
  
  眼之所見一片寶物光澤閃爍於上,幾乎晃得人睜不開眼,未見其物,已然先聲奪人。
  
  落羽關閉大門,眼四下一掃。
  
  只見面前的密地,以螺旋形階梯狀蜿蜒而下,整體上看來就好像一隻海螺模樣。
  
  而就在那海螺的螺紋上,無數的寶物陳列其中。
  
  一目望去,無一不是落羽從來沒有見過的珍品。
  
  十二級魔獸的內丹,十一級玲瓏獅抓獸的骨架……
  
  天材地寶的靈芝,寶藥,那是數不勝數。
  
  那光澤,耀得人眼花,這簡直就是進了聚寶盆。
  
  而面對如此多的寶物,落羽神色卻一絲波動也沒有,眼光直接往最下方看去。
  
  這些寶物再多再好,能有雲弒天的望天涯寶庫中的好?
  
  雖然她沒看見過,不過想都能想得到。
  
  更別說,她現在要的只是那天火鳥,其他的一概沒放在落羽的眼裡。
  
  視線急墜,一掃而過所有寶物。
  
  最後,落羽的眼落在了海螺密地的最下方,那凹凸出來的一黑玉台上。
  
  一隻看上去好似水晶罩子正隱隱約約發出火紅的光芒,那光芒流光溢彩,璀璨得驚人。
    
  而在那罩子的中間,一隻火紅色的天火鳥靜靜的躺在其間。
  
  天火鳥,形狀似魔獸火鳥的奇花。
  
  生長在極北的苦寒之地,終年積雪,人跡罕至的雪山之巔。
  
  其性卻火烈異常。
  
  從冰中吸取冰髓,千萬年成形,稟射出火紅的華澤。
  
  乃從至冰中誕生的至陽,天底下也就這天火鳥一物。
  
  落羽一直面無表情的臉,緩緩的寬和了下來,那眼,亮了。
  
  白衣男人給她的地圖,她沒第一時間全心全意的相信,畢竟才第一次見面,誰知道誰。
  
  真假,或者是圈套,這些都不是沒有可能。
  
  只是她明知道危險,卻也忍不住一試。
  
  天火鳥,絕對不能錯過。
  
  而現下,居然真的是天火鳥,居然真的是。
  
  落羽心中有一瞬間的波動和複雜,緊接著就把這一切其他情緒拋開,目前天火鳥最關鍵。
  
  她一定要給雲弒天拿回去。
  
  一個縱身飛躍而下,落羽直接從海螺頂端躍下那最深處的天火鳥旁。
  
  平平無奇,沒有一絲波動,沒有一絲異常,平靜得就好像隨意的街頭,縱人來去。
  
  落羽站在水晶罩子前,看著罩子裡的天火鳥。
  
  絲絲極細的火絲在水晶罩子裡蔓延,飛騰。
  
  若不細看,只會以為是天火鳥發出的紅光,而實則卻是火絲線,密佈水晶罩子裡。
  
  落羽見此微側眼看了眼地面。
  
  只見這一方的地面,隱隱約約佈滿了詭異的紅色花紋。
  
  與那水晶罩子裡的脈絡是一樣的。
  
  那種紅色花紋,蘊藏著炙熱的感覺。
  
  那是牽橫密佈的機關。
  
  落羽眉頭微微的皺起。
  
  非五行八卦,非伏羲四相,是一種她從來沒有看見過的古老陣法,這東西……
  
  這東西,她不會破。
  
  水晶罩裡天火鳥光華璀璨。
  
  密室外,時間一分一秒快速的流逝。
  
  地圖上標註明,此密室外一炷香時間換一班崗,同時進行檢查。
  
  她的時間,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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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konnika 發表於 2012-7-4 05:26 PM

第85章:老子硬搶(下)
  
  眼,深深的瞇了起來,落羽注視著這近在眼前的天火鳥,銀牙陡然一咬,既然來了,絕不空手而歸。
  
  瞬間,銀光乍現,落羽手一揚,一直纏在腰間的軟劍,出鞘。
  
  銀光閃爍,落羽一劍劈空,就朝水晶罩子砍下。
  
  既然不會破,那就硬搶。
  
  「砰。」銀光如飛龍橫劈而下,透明的水晶罩子,轟的一聲,碎成粉末。
  
  被禁錮在裡面的天火鳥,立時光華四射,就欲飛出。
  
  天地靈物,自有靈性,這天火鳥會跑。
  
  而同一刻,密室外面金鈴大響,瞬間響遍隱族皇宮每一處,驚醒夜色中沉睡的所有人。
  
  面無表情,冷酷異常。
  
  落羽沒有理會外面的警鈴大作,相當沉穩。
  
  一劍劈下,手快如電,握劍的手立時在那盛放天火鳥的冰髓台上一切,挖出一隻冰盒摸樣的冰髓。
  
  身隨心走,飛竄間,直接以冰盒收納住欲騰空而飛的天火鳥。
  
  砰的一聲給收歸在了裡面。
  
  天火鳥乃極品的藥草,非以自身生存之地的萬年冰髓儲藏方才能夠安分和有效。
  
  隱族在這上面,不知道廢了多少工夫。
  
  才從極北之地把這天火鳥搬了回來。
  
  而此刻,卻直接給落羽做了好事。
  
  冰髓盒往懷內一收,那重量已變的檯面,瞬間消融垮塌了下去。
  
  落羽也不遲疑,一把天火鳥收好,立刻猛的轉身就朝密室大門飛躍而去。
  
  然而就在落羽飛躍而上的頃刻間功夫。
  
  那在天火鳥周圍布下的禁制,猛的火光一現,就發動了起來。
  
  只見,地面上那牽橫密佈的暗紅色花紋,唰的就好似活了起來一般,一下從地面上串出。
  
  絲絲縷縷的紅線花紋,瞬間就從地面開始朝空中飛揚而上。
  
  就好似那紅外線,整個的升騰了起來一般。
  
  從底層快速朝著整個密地空間蔓延而去。
  
  同一刻,那盛放著各色寶貝的檯面,唰的展開,那寶物們一個翻轉,瞬息之間就融入了下方的黑色玉石裡。
    
  全部收斂了起來。
  
  紅色絲線飛揚,以詭異的速度和姿態,從海螺底直升頂端。
  
  所過之處,所有異於黑玉石材質的東西,只要一與這紅色的花紋絲線碰上,立刻被絞成粉末。
  
  千絲萬縷,鋪天蓋地。
  
  那看不見的炙熱高溫,頃刻間飛揚。
  
  整個密地裡須臾之間,熱得幾乎要把人烤乾。
  
  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火焰,只有那紅色的花紋細絲。
  
  吱吱聲響,紅色花紋細絲飛揚而上,所過之處滅絕一切。
  
  就算那最為堅硬的耀金黑岩石,也抵不過它們的千絲萬縷一攪,直接被粉碎成了粉末。
  
  粉碎聲在身後不斷的響起,那除了睡就知道吃的小銀,也被這陡然窒息的氣壓驚得醒了過來。
  
  一爬在落羽肩頭看了眼落羽身後。
  
  小銀全身的銀毛整個炸了開來,驚恐的唧的一叫,咬住落羽的衣袖,就朝密地頂端的出口狂射。
  
  落羽從來沒見小銀如此惶恐,可見身後紅色花紋細絲的厲害。
  
  當下,看也不看身後飛射而來的花紋細絲,全身功力一瞬間全部提升至頂端,輕功運到極致。
  
  一口氣轉也不轉,硬生生在半空中一個提氣,直撲頂層上的大門。
  
  黑紅相間,非銅非鐵,大門橫陳在十米高空頂端。
  
  而身後紅色的花紋細線已經電閃而上,攪碎一切,直撲落羽身後。
  
  小銀一口小牙幾乎都咬碎了。
  
  越是危險,落羽反而越是鎮定。
  
  見此情況,手反而越發的穩。
  
  一劍劈空,直捲那厚重的大門。
  
  只聽頃刻間轟的一聲大響,那不知道什麼制材的大門,居然迎了落羽全力一劍,僅僅顫抖幾下,動都沒有動。
  
  落羽見此雙眼一瞇,手中長劍猛的再度揮出,一個大十字就朝紋絲不動的大門轟去。
  
  身形緊跟其後,就好似人在追著劍光走。
  
  而在她的身後花紋細絲翻湧而上,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小銀急得一雙小眼睛,幾乎都瞪得有葡萄那麼大了。
  
  十字交叉,全力兩劍。
  
  「轟。」只聽一聲沉悶的大響響過,那大門微微搖晃,落羽那十字交叉之處,破了一個小水桶那麼大的洞。
  
  落羽見此,身形在空中一扭,頭前腳後一頭就朝那破開的大門處射了過去。
  
  白駒過隙,一晃而出。
  
  落羽猛竄而出,出落在夜幕之下。
  
  而就在落羽猛的衝出的一瞬間,追在她身後的花紋細絲就對上了那堅固異常的大門。
  
  只聽沙沙細響聲響過。
  
  那厚重的,不知道什麼質地的,落羽三劍也才砍出個縫隙的大門,直接被絞成了粉碎。
  
  黑金色的粉末飛落而下,被夜風一吹,飄灑而出。
  
  一絲蹤跡都不見,密地大門處空蕩蕩的,就好似從來沒有存在過其他東西一般。
  
  落羽轉頭看見陡然咋舌,這是什麼東西?好猛。
  
  幸好她跑得快,否則她的身體和功力再怎麼強和高,也達不到這個程度。
  
  倒吸一口冷氣,落羽沒有時間後怕,身形飛躍而出,就朝黑暗中的隱族皇宮撲去。
  
  夜色璀璨,燈火通明。
  
  整個隱族皇宮大動,所有高手傾巢而出,朝著這方撲來。
  
  「出了什麼事?」隱族族長寢宮,隱族族長急衝而出,厲聲大喝。
  
  「回稟族長,密室冰髓異像,火紋發動,黑金門破碎……」立時就有人匆忙衝了過來。
  
  「什麼。」隱族族長臉色大變。
  
  「有人闖入密室動了天火鳥?」
  
  「居然知道天火鳥……」緊跟著衝過來的隱族幾大長老們,一聽,那神色瞬間猙獰起來。
  
  「走,必要他來得去不得。」
  
  猙獰中,幾大隱族長老猛的一身鬥氣敞開,那初級紫尊王者的氣勢,瞬間瀰漫整個王宮。
  
  幾人朝著禁宮四方四射而去,絕不容天火鳥有絲毫損失。
  
  「開啟禁宮所有陣勢。」而隱族族長面色鐵青,厲聲喝道。
    
  在極北之地,守護天火鳥的乃十三級冰火金睛獸。
  
  他們隱族損失了七個藍尊高手,兩個初級紫尊王者,這樣幾乎是重大到無法再重大的損失,才從這十三級魔獸手中奪去了這天火鳥。
  
  現在,居然有人敢來撿這現成便宜,真當他隱族是紙糊的。
  
  「是。」
  
  來人快速的退下。
  
  須臾之間,隱族王宮一道黑光沖天,屏障整個王宮的陣勢,開啟了。
  
  隱族,除了擅長詭異身法外,最擅長的就是陣勢。
  
  黑光沖天,籠罩得整個黑夜越發黑得詭異而陰森。
  
  疾飛而走,遵照著來時的路快速的退回,落羽把速度提升到了極致,幾若草上飛。
  
  纖細的身影在夜幕下,幾乎讓人無法察覺。
  
  沒有鬥氣,氣息不顯,這絕對算是落羽冠絕忘川大陸的長項。
  
  不對,一步落地,落羽突然眉頭一皺停了下來。
  
  這不是來時的路,來時的路完全不是這個樣子的,她走岔了?
  
  落羽眉眼快速的波動。
  
  但是,這個方向絕對沒有錯,她的記憶力還不至於差成這樣,這一定是她來時的路。
  
  落羽眼珠快速轉動間,瞬間明白過來。
  
  陣勢,這是陣勢開啟了。
  
  當年,隱族在楓林密地上步下的不就是陣勢。
  
  雖然因為那飄渺族人直接帶了她進去,她並沒有感受到隱族陣勢的厲害,但是她絕對不會認為它無用。
  
  看著眼前陡然變換的一切場景,落羽的眉頭緊緊的皺起,看看小銀。
  
  小銀伸爪子抓著頭上的毛髮,哭喪著臉看著落羽。
  
  它不會啊,它哪裡會什麼破陣。
  
  雖然它聰明,可是也沒無師自通到這個地步。
  
  落羽見此握緊了手中的軟劍,以不變應萬變,一腳伸出,就朝前路踏了上去。
  
  而就在落羽一腳踏上地面的一瞬間。
  
  落羽身周的亭台樓閣陡然變換,完全消失了去。
  
  光線一下暗淡了下來,只剩下一片空蕩蕩的空地,就好似偌大的空間裡,陡然只剩下落羽一人。
    
  落羽握著手中的軟劍,見此面無表情,一步一步按照記憶中的路線,朝前走去。
  
  「稟族長,在正北朱雀方位。」
  
  而落羽這一動,立時就被隱族的人察覺出來。
  
  隱族族長聞言面上黑氣一閃,殺氣猙獰的道:「開地獄火。」
  
  「是。」
  
  黑氣飛揚,那是一種陰森的黑。
  
  風過樹梢,沙沙輕響成了落羽耳邊唯一的動靜。
  
  落羽聽聲辨位,一步才跨出,眼前的場景突然又是一變。
  
  那空蕩蕩的黑色地面,開始一簇一簇跳躍起一朵朵的紅色小花,看上去紅光璀璨,就好似那一朵朵紅色的蓮花。
  
  瞬息之間,就如雨後春筍一般,佈滿了這一方地面。
  
  「幻象?」落羽皺眉。
  
  而就在落羽質疑的一瞬間,那紅色的蓮花從含苞待放的小小花朵,見風長大,須臾之間就變成水桶一般大小。
  
  那花瓣艷麗,不斷的盛開。
  
  伴隨著這紅色蓮花的盛開,周圍的氣溫一下就高了起來。
  
  那種炙熱比盛夏還要厲害不知道多少。
  
  落羽只覺得陡然之間,她的頭髮都開始捲翹起來。
  
  這……這不是幻象,是真的。
  
  落羽臉色微沉,劍尖一挑,挑起腳下一塊石頭砸向那盛開的火蓮。
  
  瞬間,只聽一聲吱吱聲響。
  
  那石頭在落羽的眼皮子底下,被燒成了一灘石水,流淌了開來。
  
  「地獄火。」落羽握劍的手一緊。
  
  以靈鷲飛來的九日時間,她還是針對隱族做了一些工作,地獄火,隱族的鎮族法寶。
  
  天地萬物,都可給你焚燒得乾乾淨淨。
  
  該死的,盡遇上一些變態的東西。
  
  落羽眉眼深沉,突然手中劍一橫,腳尖在地面上一點,身形朝著開滿地獄火蓮的前方就急衝而去。
  
  避不開,我就硬闖。
  
  瞬間,只見落羽週身裹著銀色劍光,就好似一團龍捲風,狂飆而過,一往無前。
  
  而那盛開攔路的地獄火蓮花,在完全盛開後,蓮蕊中猛的開始朝外噴火蓮子來。
    
  那火絲繚繞,瞬息之間就如那螢火蟲瀰漫這整個一方天地。
  
  銀色劍光飛舞,落羽在這漫天流火中,急飛而出。
  
  那劍光縱橫間,落羽就如一頁扁舟在狂風巨浪的大海裡馳騁。
  
  明明弱得好似螢火之光,卻披荊斬棘,屹立風頭浪尖不倒。
  
  風行天下,一瞬千里。
  
  那火絲繚繞的世界裡,那一片銀色劍幕下。
  
  落羽一頭黑髮已經全部捲了起來,發尾已經燒焦,身上衣襟處也開始著火。
  
  而站在她肩膀上的小銀,銀色毛髮整個彎曲,就好像燙了的一般,憑空長大了一倍,成了洋氣的卷毛魔獸。
  
  火蓮花開,蓮子噴落。
  
  就在蓮子噴落的一瞬間,地獄火蓮突然猛的齊齊升空,開始朝著落羽的方向簇擁而來。
  
  「要出去了。」小銀見此吱吱的朝落羽叫著,傳達著這樣的意思。
  
  攻勢加猛,必是靠近邊緣。
  
  落羽聽聲,緊握手中已經通紅的利劍,抬頭凝氣,對上那從四面八方包圍過來的火蓮。
  
  滾燙的氣息瞬間幾乎讓人窒息。
  
  拼了,落羽心一橫,一劍就朝那聚集成一片火海的地獄火蓮劈去。
  
  劍風狂起,簾卷而來,直撲地獄火蓮。
  
  而就在落羽對上這一片火海的瞬間,頭頂黑色天幕上,突然間紫光一盛,猛的籠罩整個這一方地獄火蓮。
  
  緊接著,落羽只見眼前紫光一烈,那紅色的地獄火蓮瞬間僵硬,緊接著碰的一聲巨響,潰散開來。
  
  就如那煙火,在半空中飛揚,緊接著消失在黑暗之中。
  
  頃刻間土崩瓦解,一絲痕跡不留。
  
  落羽一愣,緊接著緩緩抬頭。
  
  銀髮飛揚,一臉惱怒的冷酷,雲弒天在夜色中臨空踏步而來。
  
  「你怎麼來了?誰讓你動手的?」落羽一愣後陡然怒了眼,就朝雲弒天吼去。
  
  他不能再動手了。
  
  而雲弒天一步踏下,狠狠瞪了落羽一眼,低頭俯身,從地上緩緩拾起兩卷地圖。
  
  那是落羽剛才掉落的。
  
  「帝梵天給你的?」俊容沉怒,聲冷如冰。
   


第86章:玉石俱焚(上)

  帝梵天給你的,那麼冰,那麼冷。
  
  冷得落羽一瞬間的心都莫名其妙的寒了一下。
  
  ;站定腳步,落羽仰頭看著一臉肅殺的雲弒天,緩緩道:「不知道。」
  
  她不知道,她不認識帝梵天,她從來沒有見過他。
  
  雖然,她早已經猜測到那個白衣男人極有可能是帝梵天。
  
  因為來自梵天閣,隨手就能拿出這兩件東西的人物,除了帝梵天,真的,她不做第二人選。
  
  但是,沒有開門見山的介紹。
  
  那麼,她就是不知道,她就是不認識,就算猜到也不知道。
  
  雲弒天聽著落羽的話,眼深深的沉了下去,臉上閃過一絲薄怒,撐起腰站起,蘊滿怒色的眼含滿厭惡的看了眼手中的地圖。
  
  一眼掃過,雲弒天微微一愣。
  
  緊接著雙手伸出,緩緩的鋪開那記載著落羽爹娘所在的地圖。
  
  梵天閣烽火崖。
  
  那地圖詳盡,機關暗道都描繪的與他們探查到的一模一樣,沒有一處漏了去。
  
  這份地圖,比他們所知還要更加的詳細,不是騙人。
  
  但是,更關鍵的是。
  
  據燕塵的情報網探查到的消息,落羽的父母是真的被禁錮在那裡。
  
  真的,囚禁在這個地方。
  
  雲弒天握著手中的兩份地圖,看了眼隱族京都關於天火鳥的,再看一眼梵天閣關押落羽父母的。
  
  五指緊緊的扣了起來,緩緩的抬頭,看著落羽。
  
  那眼中的光芒波動,幾乎讓雲弒天那雙黑如星空的眼,璀璨得嚇人。
  
  她……她放棄了去搭救她的爹娘。
  
  她……選擇了來為他搶藥。
  
  雲弒天從來沒有一刻心中的波動有如此之大。
  
  從來沒有一刻,覺得這一輩子就算此時死了,也不虛來了人世一遭。
  
  漆黑的星光泯滅在雲弒天的雙眼裡,天地此時都只剩下了落羽一個人,周圍的一切機關陣勢都不重要了。
  
  輕輕凝視,久久回眸。
  
  半響,雲弒天沙啞著嗓音,緩緩的開口:「傻瓜。」
  
  傻瓜,充滿了甜蜜,充滿了寵溺,充滿了喜悅,充滿了興奮,充滿了一切無法言喻的情緒。
  
  只最終化成這兩個字,響徹在夜空下。
  
  落羽本一直跟雲弒天對視的眼,陡然一熱,眼眶一下就有點紅了。
  
  她萬里迢迢晝夜兼程的趕過來。
  
  她放棄了去搭救她的爹娘的機會,選擇先來幫他搶藥。
  
  這些苦,這些隱藏在內心中的酸澀,實在不足為外人道也。
  
  但是,到頭來卻換得雲弒天怒氣沖沖的衝來。
  
  這樣的委屈,雲弒天若黑著臉也好,若衝她叫囂也好,她都能面無表情的接受。
  
  但是,那麼薄怒之後,卻是一聲包含著無邊情意的一句傻瓜。
  
  落羽心中死憋的委屈一下就爆發了出來。
  
  「你吼我。」紅著眼,落羽盡量把眼中的酸澀逼下去。
  
  雲弒天見此身形一閃立定在落羽的面前。
  
  冰冷的手輕輕的捧起落羽的臉,那麼小心翼翼的就好像捧著個晶瑩易碎的雪娃娃。
  
  俯身,輕輕的,輕輕的吻下。
  
  那冰冷的唇從落羽的額頭,吻過眉毛,眼睛,緩緩的從臉頰上一路滑下,最後落在那被落羽咬得青白交錯的雙唇上。
  
  輕柔的,就像那羽毛。
  
  那麼的愛惜,那麼的愛憐,那麼的夾雜著從來沒有過的深情流露。
  
  從來沒有過的輕吻,不霸道,不倨傲,不冷酷。
  
  卻激得落羽全身都抖了起來。
  
  「抱歉。」低低的話語在唇齒間響起,落羽聽言伸手緊緊的摟住了面前的雲弒天。
  
  這是那個溫柔的雲弒天。
  
  這是那個他們初見面時候,神志不清時候那溫柔的雲弒天。
  
  那個已經被冷酷肅殺的靈魂完全壓制住了的,那曾經最純真的雲弒天。
  
  這是……這是……
  
  落羽回吻著雲弒天,她說不出來那種感覺。
  
  但是,她清楚的感覺到。
    
  這一刻雲弒天在她面前剝脫了所有的外殼,把她真正的容納進了他的心底。
  
  那個溫柔的心底的深處。
  
  黑夜濃厚,流火在天空中飛落,四周殺氣騰騰。
  
  而在這殺氣的最中央,雲弒天和落羽卻旁若無人,彷彿天底下只剩下他們兩人,只有他們彼此。
  
  風過也,情絲飛揚。
  
  邊上頂著一身卷髮的洋氣小銀,見此朝天翻了一個白眼。
  
  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卿卿我我。
  
  真是不知道危機意識,鄙視。
  
  小銀轉過身蹲在落羽的肩膀上,以屁股對著相吻的兩人,我用屁股鄙視你們。
  
  「望天君王,居然是你。」就在這夜色情絲飛揚中,一道震驚的聲音從夜色中劃破天際而來,打破了這一瞬間的純美。
  
  那陣勢中地獄火蓮處陡然的紫光大盛。
  
  只是那麼輕描淡寫的一擊,就全部破去了地獄火蓮的攻勢,這樣的紫光飛舞,他們太熟悉了。
  
  這除了望天涯的雲弒天之外,這佛仙一水上還有誰人。
  
  隱族居中指揮的族長等人,臉色一下就變了。
  
  居然是雲弒天親自來了,他來親自搶他們的東西?
  
  輕啄了落羽雙唇一口,雲弒天緩緩的抬頭,一邊伸手把落羽緊緊的摟在懷裡,一邊臉上的溫柔表情快速的消彌。
  
  取而代之的則是冷酷依舊,肅殺聲聲。
  
  抬頭,對上隱族族長聲音傳來的方向,雲弒天滿臉冷酷道:「天火鳥,我要了。」
  
  霸道無邊,擲地有聲。
  
  瞬間,整個黑氣籠罩的隱族王宮內,到處都瀰漫著雲弒天此聲。
  
  隱族不管是忙碌的還是戒備的,都被雲弒天這一聲給驚得目瞪口呆的同時,怒火熊熊而起。
  
  「望天君王,你這口是不是開大了?你說要就要,把我隱族至於何地?」隱族族長臉瞬間扭曲了起來。
  
  其他奔向王宮四方的幾大隱族長老,臉也猙獰開來。
  
  「置於何地?有能力就搶回去。」
    
  雲弒天聲冷如冰,那絕頂的冷漠中,含著傲視天下的倨傲。
  
  「你……」
  
  隱族族長一聽,幾乎氣得一口血噴出來。
  
  「你這是強搶。」暴怒的聲音在夜空中炸響,隱族族長已經氣得臉色血紅,咬牙切齒。
  
  「那又怎麼樣?」雲弒天眉眼一橫。
  
  那又怎麼樣……那又怎麼樣……
  
  夜空下迴盪著雲弒天的話,那份狂傲簡直普天下獨一份。
  
  落羽被雲弒天摟在懷裡,啞言。
  
  她以為她強搶就已經很不錯了,沒想雲弒天比她還狂,還傲。
  
  在別人家族的地盤上,還能如此狂傲不羈,可能普天下除了他再沒第二個人。
  
  夜風乍起,此地一片殺氣飛揚。
  
  「好,好。」隱族族長聞聲臉色從紅轉黑:「雲弒天,別當我隱族怕你,在這佛仙一水上,我隱族也不是好欺負的,啊……」
  
  狠話才說了一半,隱族族長突然一聲悶哼透過夜色傳來。
  
  緊接著,立時無聲。
  
  「怎麼?」落羽眉間微揚,有狀況。
  
  「我從不打沒把握的仗。」雲弒天摟著落羽,眼中冰冷之色一閃。
  
  落羽聽言眼珠一轉,這話的意思……
  
  而就在落羽尋思的瞬間,隱族族長這個方向陡然發生大變。
  
  那位居中軍的隱族族長狠話才說出一半,漆黑的夜色下,突然一道紫光橫空而來,就好像從地底下鑽出來的一般。
  
  以鬼神難測之速,猛的對上隱族族長。
  
  紫尊王者,有紫尊王者潛入。
  
  隱族族長頓時大驚,不過變招也快,立刻週身紫色鬥氣一閃,雙掌一錯,就硬接了上去。
  
  紫尊王者對紫尊王者,猛然間紫光大盛,砰的一聲碰撞聲響起。
  
  隱族族長失了先機,倉促應戰,被那紫色鬥氣實實在在的撞在了胸口,身形一個站立不住就後退了一步。
  
  然就在他後退一步的瞬間。
  
  漫天黑氣中,三道身影從天而降,直逼眼前。
    
  只見其中一身暗紅的女子,一步落定在隱族族長剛才站立的位置上,立時腳下就快速的輕點起來。
  
  手在身旁的石柱上飛速的點撥起來。
  
  就這麼腳下和指尖兩處點撥,籠罩著整個隱族王宮上方的黑氣,迅速的開始消融起來。
  
  「雲穹。」隱族族長一眼掃之,臉色瞬間黑得紫了。
  
  當即大吼出聲:「快,快阻止她。」同時合身猛的就要撲上去。
  
  雲穹,雲弒天的長姐,一身鬥氣是廢了,什麼都沒有剩下。
  
  不過這麼多年卻另辟他徑,於這陣法研究上有相當傑出的成績。
  
  望天涯的對頭帝梵天就曾經說過,這天下沒有雲穹破不了的陣勢。
  
  而此時,雲穹已經站到了他剛才中軍指揮的位置上,那裡,就是發動一切陣勢機關的關鍵所在,他怎麼能夠不慌。
  
  此番,不僅雲弒天親自來了,雲穹居然也來了。
  
  心中雖驚,隱族族長到底是隱族的當代領袖人物,那應變倒也快得離譜,當下就朝雲穹撲了過去。
  
  而就在他撲出去的一瞬間,那電閃一般的紫光瞬間再度竄出,朝他就攻擊了過來。
  
  那與雲穹一起撲下來的男人轉身出手。
  
  「風無心。」隱族族長臉色大沉,該死的,居然風無心也來了。
  
  風無心可是望天涯的第二高手,僅次於雲弒天。
  
  等閒不出手,一出手那就絕對是不死不休。
  
  他奶奶的,今日這望天涯的高手居然都來了。
  
  他們是誠心要搶他的天火鳥了。
  
  「族長,好久不見,今日我陪你玩玩。」風無心十指在身前劃出重重疊疊的紫色光芒。
  
  就好似蜘蛛的絲線一般,輕飄飄的看似一點也不著力的朝隱族族長飄去,臉帶微笑。
  
  「殺,給我殺。」隱族族長面色鐵青。
  
  一邊手中一柄烈火黑劍虛空凝結而成,朝著風無心迎上,一邊狂吼出聲。
  
  看似風無心已經和隱族族長交上手,實則此番變動不過一瞬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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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konnika 發表於 2012-7-4 05:27 PM

第87章:玉石俱焚(下)
  
  周圍本各行其事正在布天羅地網的隱族侍衛們。
  
  愣怔過後,此時方才醒悟過來。
  
  立刻叫囂著就朝雲穹撲了過來。
  
  那緊貼在雲穹身後保護雲穹的燕飛見此,手中藍紫色鬥氣長槍,在雲穹身周舞得潑墨不近。
  
  周圍的隱族侍衛短暫之間,居然闖之不進。
  
  立時,層出不窮的警嘯聲鋪天蓋地而起。
  
  所有,奔向四周,欲從各個方向阻攔落羽的闖出,和聽見雲弒天來了,奔過去準備聯手抗衡雲弒天的隱族高手們。
  
  一個個身形驟停,立刻折返而回,朝著隱族族長這一方狂衝而來。
  
  「快。」風無心朝雲穹傳音入密。
  
  「知道。」雲穹眼快,手快,腳快,幾乎在那陣勢的縮小中央指揮位置上,忙成了一團。
  
  時間不等人,他們縱然再是高手,也不過來了這麼一兩個。
  
  隱族的大本營在這裡。
  
  蟻多咬死象的道理,他們不會不懂。
  
  夜風冷清,秋日的夜色,帶著絲絲的微涼。
  
  「好了。」電光火石間,雲穹突然低低的一聲叫出,雙手交叉,朝著面前浮現的黑色花紋石,就按了下去。
  
  那隱族族長一見,頓時臉色大變,顧不上風無心的攻擊,幾乎是不要命的朝雲穹撲去。
  
  她更改了他陣勢的發動方式。
  
  這要是按下去,黑氣散開,整個隱族王宮大白。
  
  這樣的情況下,要阻攔速度已經完全超越他們的紫尊王者雲弒天,那就會成為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在隱族族長震驚和絕對憤怒的叫聲中,雲穹的雙手猛的按了下去。
  
  立時,那籠罩在隱族王宮上方的黑氣開始緩緩的變淡,點點滴滴的開始消失。
  
  同時,地面上一切場景,開始朝原來的面容恢復。
  
  立刻,王宮各地傳來一片驚呼和尖叫。
  
  這樣陣勢之間的轉換。
  
  讓有些正好處在兩者之間的人,立時就被這陣法給壓了個粉碎。
    
  「雲弒天……」隱族族長目赤欲裂。
  
  風無心見有機可乘,一蛛絲憑空橫切而下。
  
  唰,瞬間隱族族長血色迸裂,一條右臂被風無心硬生生的切了下來。
  
  「王八蛋……」
  
  「快……」
  
  而就在這瞬間,那早已經衝出遠去的幾大隱族長老,紫光閃動,劃破黑夜的璀璨,朝著這方急衝而來。
  
  那憤怒的叫囂聲音,幾乎衝破蒼穹。
  
  調虎離山,他們被雲弒天和落羽的調虎離山引去,卻沒想到最後動手的居然是風無心等人。
  
  他們的陣勢,他們廢盡千辛萬苦得到的天火鳥,他們的一切……
  
  怒吼憑空,殺氣猙獰而來。
  
  而在他們朝著這方飛射而來的當口,落羽和雲弒天那處卻雲散天開起來。
  
  籠罩在頭頂的黑氣開始消融,變得淺薄,緩緩露出一絲半點那璀璨的圓月星空。
  
  周圍本空蕩蕩的境地,開始變換。
  
  那亭台樓閣開始出現,道路曲折緩緩而出。
  
  落羽見此眼角微微上勾,這就是她來時的原路,她沒走錯,這就是。
  
  「陣勢解除了。」落羽握著雲弒天的手。
  
  雲弒天點了點頭,一揮袖袍週身紫光隱動。
  
  他說過,他從來不打沒有把握的仗。
  
  「走。」雲弒天握住落羽的手,袖袍一拂就憑空而起。
  
  落羽見此腳尖在地面上一點,身輕如燕,與雲弒天並肩朝著緩緩解除,散開的陣勢頭頂上空就飛躍而去。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風無心處。
  
  那隱族族長一口鮮血噴出,不及看向旁邊傷他的風無心,扭頭就朝雲弒天和落羽所在的方向看去。
  
  只見紫光盈盈,直衝蒼穹。
  
  那眼瞬間黑紅得幾乎能噴得出血來。
  
  不能讓雲弒天走了。
  
  不能讓他們就這麼搶了他們耗費了大代價得來的極品藥草,就這麼逍遙自若的走了。
  
  這一口氣他們嚥不下去。
  
  今天雲弒天如此囂張完好無缺的走了,以後,他們隱族還要不要在佛仙一水上生存。
    
  他們的面子,裡子……
  
  隱族族長滿臉狂怒,不待周圍幾大長老和高手們趕到,突然一聲怒極的長嘯狂嘯出聲,含滿了玉石俱焚的怒火。
  
  緊接著一扭頭,猛的揮拳擊向自己的胸口。
  
  頓時,一口鮮血狂噴而出,朝著那雲穹腳下的陣勢中央控制處就噴了過去。
  
  鮮血,立刻在雲穹腳下瀰漫開來。
  
  那暗藏的花紋瞬間開始顯現出來,紅得詭異。
  
  「心頭血,不好,快阻止他。」雲穹恰逢轉頭看見,一直游刃有餘的氣息陡然一變,眉一豎。
  
  以心頭血開啟陣勢,那必是絕殺中的絕殺。
  
  同一刻風無心也覺得不對,立時斜身閃過,一紫光織的蛛絲就朝隱族族長攔腰斬去。
  
  風動,雲動,四方皆動。
  
  遠處雲弒天和落羽朝著黑氣壁頂破頂而去。
  
  而自從聽見隱族族長一聲尖利的長嘯之後,那從四面八方狂衝而來的隱族中人。
  
  掉轉頭四散而跑。
  
  一瞬間就好像有鬼在他們背後追一般,恨不得爹娘生給他們一雙翅膀。
  
  而此方,風無心的攻擊眼看要擊上,好似不要命一般完全不理會他,只朝雲穹腳下衝去的隱族族長。
  
  一切,就在瞬間。
  
  嘶,眼看隱族族長就要被風無心腰斬,空氣中突然一陣波動。
  
  一道扭曲的無形力量,突然接過風無心的攻擊,同時猛的推了隱族族長一把。
  
  隱族族長一個踉蹌,朝前摔在了雲穹的腳下。
  
  風無心眉頭瞬間一皺,居然接下他的攻擊,這……
  
  而那摔過去的隱族族長也顧不上許多,以心頭血粘手,在那陣勢的中央位置揮毫而下。
  
  一道血色紅符,立時呈現在雲穹的腳下。
  
  「我看你雲弒天有多大能耐,敢如此欺我隱族。」隱族族長牙齒帶血,匯合著那臉色猙獰的笑,在這暗夜裡猙獰猶如夜叉。
  
  「不好,快走。」雲穹,風無心,燕飛,大吼出聲。
    
  風無心一把抓過雲穹,顧不上殺隱族族長,朝著雲弒天和落羽所在的方向,與燕飛急衝而去。
  
  「轟。」而就在他們三人動身的瞬間,那地面下突然一聲沉悶之極的沉響響起。
  
  就好像是一頭困獸從沉睡中醒來發出的聲音一般。
  
  同一刻,那本已經被雲穹解開的頭頂蒼穹黑氣屏障,猛然間一盛,黑氣瞬間繚繞,重新合攏。
  
  那本急衝而上的雲弒天和落羽,頓時被那黑氣沖得身形一晃,從半空中直墜而下。
  
  「這是怎麼回事?」落羽眉色一肅。
  
  黑氣屏障的力量大增,若剛才是一級力量,那麼現在就是十級,這是怎麼搞的?
  
  怎麼突然間氣息會如此大增。
  
  「咳咳……」就在落羽驚訝間,身旁的雲弒天突然身形微晃,手中一直握著的兩卷地圖砰的一聲落下地來,緊接著猛的咳嗽出聲。
  
  落羽當即伸手扶住,臉色微皺:「叫你別動手……怎麼回事?」
  
  攙扶的手扶住雲弒天的手腕,落羽把這雲弒天的脈搏,發現那脈搏一瞬間跳得極亂,極弱。
  
  落羽當即臉色變色,這是怎麼搞的?
  
  就算雲弒天剛才動了手,也不至於壓制不住那傷勢,出現這樣傷勢反撲的結果。
  
  這……落羽一把攙扶起了雲弒天的身體。
  
  「出了什麼事?你的身體……」
  
  焦急的話還沒問完,那遠處狂衝而來的風無心和燕飛,就在落羽的眼前砰的一聲從半空中砸下地來。
  
  不是落,是真正的砸下來。
  
  就好像地上有什麼引力,把他們拽下來一般。
  
  怎麼搞的,這是什麼情況?
  
  落羽眉頭一下緊緊的皺了起來。
  
  「消融鬥氣的力量。」就在落羽皺眉的當口,雲弒天勉強止住咳嗽和混亂的脈搏,緩緩出聲。
  
  消融鬥氣的力量?落羽一驚,猛的想起當日她和雲弒天在非羽開國之君的住地,遇見的那種力量,那也是消融鬥氣的。
    
  「比那次如何?」落羽抓緊了雲弒天的手。
  
  「螢蟲與日月。」雲弒天臉色沉肅,聲音冷得不能再冷。
  
  螢火蟲與日月的光芒對比,這對比……這隱族的威力居然這麼大?
  
  「君王。」
  
  就在雲弒天的話音落下的瞬間,不遠處風無心和燕飛爬起來,臉色嚴肅的朝這邊快跑了過來。
  
  雖然是快跑,但是那速度比他們自身的實力,已經是慢得不能再慢。
  
  「皇弟,你的身體?」雲穹鬥氣全廢,此時反而不受控制,跑來看見雲弒天臉色蒼白,頓時擔憂出聲。
  
  雲弒天微抬手,制止雲穹詢問。
  
  雲穹見此深深的皺眉,眼光掃過雲弒天腳邊落下的兩卷地圖,俯身拾起一看。
  
  就算在這樣的情況下,雲穹的眼也變了。
  
  「落羽,你……」雲穹握緊了手中的地圖:「弟妹,這一次回去,皇姐親自給你佈置訂婚大典。
  
  我要這忘川大陸所有人都知道你君落羽是我望天涯的人,是我皇弟定下的媳婦,是我望天涯的女主人。」
  
  聲音鏗鏘,沒任何矯揉造作,只有真誠得不能再真誠。
  
  緊隨其後的風無心和燕飛也看清楚了雲穹手中的地圖,對視一眼,兩人都沒說話,但是那眼神都不一樣了。
  
  此等情意,已非言語可以述說的了。
  
  「我還剩下三分鬥氣。」風無心嚴肅著臉開口。
  
  「我還剩兩分。」燕飛沉眉。
  
  這以隱族族長心中血開啟的陣勢,乃是消弱鬥氣的力量,在它的屏障中,他們的力量幾乎得不到十分之四的發揮。
  
  「皇弟你……」雲穹看著雲弒天。
  
  但見雲弒天的臉上蒼白一片,一絲血色都無,那冰寒的氣息從他身周緩緩滲透出來,寒慄得驚人。
  
  此陣消弱鬥氣,雲弒天來時動了手,此時要運氣與這陣勢抗衡,瞬息間內傷就萌動起來。
  
  「很不好。」雲弒天沒有答話,落羽沉聲道,雲弒天的脈搏跳得好亂,那傷勢……
    
  風無心,燕飛,看雲弒天都沒開口回答,臉上的擔憂幾乎溢於言表。
  
  「走,此地不能久呆。」落羽摸著雲弒天的脈,眉頭緊緊皺起。
  
  「嗷……」而就在落羽話音落下的當口,那遠處地底深處,傳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嘶吼。
  
  那聲音直破蒼穹,幾乎讓人心為之顫。
  
  隱隱約約的碧藍光芒從遠處的地面升騰出來,衝開那黑色的煙氣,繚繞而上,氣壓驚人的龐大。
  
  「這是什麼魔獸?」風無心臉色一變。
  
  這般還未出現就氣勢如此強勢的魔獸,這……
  
  「轟。」風無心的話音才一落,幾人瞬間覺得腳下大地微微顫動,遠處的巨吼伴隨著房屋倒塌的聲音,連綿而起。
  
  有什麼東西,從地下破土而出。
  
  雲弒天眼冷如冰,那摟著落羽腰的手幾乎緊得要摟斷落羽的腰,那望向那方天際的眼開始蘊藏著風暴。
  
  「嗷嗚……」就在這倒塌聲中,猛然間碧藍的光芒大盛,一魔獸從隱族王宮下面破土而出。
  
  那聲被關押太久,今日得以的出升天的怒吼聲,驚覺天地,怒動八方。
  
  「十三級吞雲貔貅,天,十三級……魔獸……」
  
  聽聲辨形,風無心和雲穹同時驚駭出聲。
  
  十三級魔獸,就算在忘川大陸也屬於鳳毛麟角的吞雲貔貅。
  
  天,他們現在被這大陣消弱了鬥氣實力,而這十三級大魔獸破地而出,這,隱族的殺招居然是這……
  
  我的老天啊……
  
  隱族為得天火鳥,損失了兩個紫尊王者,七個藍尊高手,更有無數其他級別的,而現在他們……
  
  風無心,雲穹,燕飛,臉色從來沒有的大變。
  
  碧藍的光芒沖天而起。
  
  轟然的倒塌聲伴隨著貔貅的沖天而出驚震大地。
  
  精美的亭台樓閣紛紛倒塌,在十三級吞雲貔貅的破土而出中,一切都好似紙片般不堪一擊。
  
  「嗷……」怒吼聲驚駭天地。
  


第88章:生死與共(上)
  
  天地變色,群雄無光。
  
  形勢從來沒有的嚴峻,從來沒有的危險。
  
  「走。」就在這吞雲貔貅破土而出,風無心,雲穹,燕飛等都震駭得幾乎不能言語的當下,落羽第一個反應過來。
  
  當即大吼出聲。
  
  跑,快跑。
  
  現在雲弒天不能動手,風無心燕飛等實力大減,十三級大魔獸含怒而出,這實力對比……
  
  落羽這一大吼聲瞬間驚醒風無心和雲穹等人。
  
  雲穹當即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震驚,快速辨認了一下方位,朝著東南方一指。
  
  「快,朝那個方向跑,所有陣勢中東南方位必是最弱之處,況且此時乃天地最陰之時,隱族的此陣那處力量最弱。」
  
  雲穹對陣法的研究,那絕對不是虛傳的。
  
  話音落下,落羽當即想也不想,帶著雲弒天就朝那方飛躍而去。
  
  「放開。」雲弒天眉頭一皺,他還沒到要落羽帶他的地步。
  
  「你跟我分什麼彼此。」落羽頭也沒回,朝著雲弒天就是一聲低喝。
  
  雲弒天一聽那捏著的拳頭陡然微鬆。
  
  他跟她分什麼彼此。
  
  他與她客氣什麼。
  
  他何必在她面前強撐他的尊嚴和威嚇。
  
  心思不過電轉之間,雲弒天那薄怒的神色就消彌了開去,沒有發火,居然真的讓落羽帶著他狂奔而去。
  
  身後,風無心帶著雲穹和燕飛,一起跟著落羽閃電般的朝隱族王宮的東南角上衝去。
  
  隱族王宮佔地十里,不算大,但也絕對算不上小。
  
  若是在平日時候,風無心這樣的角色,怕是幾個呼吸之間,就能夠飛躍而出。
  
  可現在,他們的實力被這陣勢壓抑住了七成。
  
  別說飛天而走,就算如落羽這般飛躍而行,都算勉強。
  
  瞬息之間,三人就落後了一大截。
  
  黑氣罩頂,一片黑色濃郁。
  
  看不見頭頂蒼穹,看不清群星璀璨。
  
  只有那一片霧濛濛。
    
  而隱族王宮在這黑霧濛濛中,崩潰離析。
  
  精美的一切,不斷的垮塌,地底的空洞越來越大。
  
  然而就在這隱族王宮的破碎中,從地底沖天而出的碧藍的光芒一浪接一浪的大盛。
  
  十三級吞雲貔貅,從地底的牢籠中破土而出,開始朝著地面升騰而起。
  
  那驚天動地的吼叫,幾乎震得人站都站不穩。
  
  龐大得幾乎有小山一般大小的軀體,在碧藍的光芒中隱隱約約的乍現。
  
  那扭動的身體,那狂怒的嘶吼,那強大的氣勢。
  
  致使那禁錮在它身上的禁制,隱族十二大紫尊王者聯手布下的禁錮,開始崩潰,開始斷裂,開始散開。
  
  怒吼聲聲,氣勢吞雲吐月。
  
  「該死的,氣勢好強。」落羽帶著雲弒天,身形幾如一條直線,閃電般的在黑色中閃過。
  
  十三級吞雲貔貅的氣勢越來越強。
  
  若說一分鐘前還是她這樣的等級,一分鐘後就已經到了風無心那樣的等級上,而且,它還在不斷的加強。
  
  她必須提升全力了。
  
  「回去。」就在落羽話音落下的當口,依在落羽身上的雲弒天突然沉聲道。
  
  「為……」落羽驚訝,這個時候回去什麼意思?
  
  而就在她一問才出口的當下,落羽突然感覺到了,身後沒有風無心,燕飛,雲穹的氣息,他們被甩遠了。
  
  「嗯。」轉頭,落羽毫不遲疑的就朝來路跑回去。
  
  雲弒天見此臉上神色沒有一絲改變,只是緊緊的摟住了落羽的腰。
  
  風無心,雲穹,燕飛。
  
  那是他生死與共,從血泊中走出來的屬下,兄弟,長姐,是全都可以為他死的人。
  
  也是他絕對不能丟棄,能以命換的人。
  
  他的女人,他的人,絕對不能貪生怕死。
  
  有的事情可以為了活下來,不顧一切。
  
  但是有的時候,有的信念,有的人,值得以命相待。
  
  急衝而回,沒有任何的遲疑和不滿。
    
  遠處,黑漆漆的道路上,風無心,燕飛,雲穹,幾乎舉步維艱。
  
  地面上的引力越來越大,那對鬥氣的消融力量越來越強盛,他們幾乎抬腳間都有點成問題,還不說如落羽一般飛躍而行。
  
  但是,就在這樣的情況下。
  
  三人沒有一個人吭聲,沒有一個人喊一聲前方跑遠了的落羽等等他們,或者帶一下他們。
  
  他們不做那拖後腿的人。
  
  只有落羽能夠帶著他們的君王逃出。
  
  他們就算死在這裡,也絕對一絲怨言都沒有。
  
  攙扶行走,三人緊咬牙關,竭盡全力而行。
  
  「是我的疏忽。」然而就在此時,他們眼前突然銀光閃動,落羽的聲音前一刻還飄揚在空中,後一刻人已經站在了他們的面前。
  
  「誰讓你回來的?」風無心一下就急了。
  
  「快走,吞雲貔貅快要掙脫出所有的禁制和束縛了,到時候我們都要死在這裡,快跑啊你。」雲穹大吼而出。
  
  至於燕飛,更是一雙眼瞬間血紅,瞪著落羽,幾乎要把落羽吃了。
  
  「那你們把他殺了。」落羽一指雲弒天,緊接著刷的就開始撕裂衣襟。
  
  風無心,雲穹,燕飛等三人一聽,齊齊看向面色不動的雲弒天,那眼中一瞬間有太多的焦急,太多的複雜,太多的情意。
  
  「王,你……」三人一瞬間幾乎說不出話來。
  
  這個時候還不放棄他們……
  
  「快點。」就在三人情緒激動的一瞬間,落羽快手快腳的把撕下的衣襟朝風無心,燕飛手上一綁,另一頭綁在了她的身上。
  
  「速度。」雲弒天冷眼掃了三人一眼。
  
  雲穹,風無心,燕飛等人都不是兒女情長的人。
  
  陡然的心情波動後,立時也就反應了過來,齊齊嚴肅了臉。
  
  「子時三刻乃陣勢最弱的時候,吞雲貔貅掙脫所有束縛恐怕就在當下,凝聚全力,擊破東南一角,才有機會。」雲穹說得又沉又快。
    
  一話還沒落下,落羽突然轉身一把背起她,同時伸手抓著雲弒天,低喝一聲:「走。」
  
  身法一展,帶著四個人復朝著前方飛沖而去。
  
  只見落羽一手執劍,一手拽著雲弒天,背上背著雲穹,身後拖著風無心和燕飛,黑髮在空中飛動,氣勢驚人。
  
  能者上,弱者下,風無心等人都是當機立斷的人物。
  
  當下,風無心沉聲道:「落羽,全交給你了,我們凝聚功力,做那最後一擊。」
  
  擊破陣勢東南角上黑罩,需他們聯手才有可能。
  
  落羽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手中軟劍一揮,等同了她的回答。
  
  她會竭盡全力。
  
  風無心,燕飛,見此立刻開始凝集所有的鬥氣,做那最後一搏。
  
  而雲穹趴在落羽背上,指揮著落羽前進的方向。
  
  風過臉頰,刮得人生疼。
  
  「吼……」身後,那吞雲貔貅的氣勢更盛了,那破月而出的吼聲飄揚於天地。
  
  伴隨著吞雲貔貅身上的禁制一道道被破。
  
  那執掌大地的吞雲貔貅,操控大地的力量已經顯露了出來。
  
  只聽這一聲嘶吼下,那平整的王宮地面,陡然怪石嶙峋,無數尖利的石刺,從地下拔地而起,刺向空中。
  
  剎那之間,落羽這一方前路荊棘遍地,石刺凌然。
  
  落羽見此眼中肅殺之色一閃,手中長劍振臂一揮。
  
  劍光閃過,轟然大響。
  
  擋路的石刺被攔腰斬斷,橫陳於下。
  
  落羽腳尖在該處一點,身形借力拔地而起,帶著雲弒天等人,再度朝著前方飛躍而去。
  
  但見,那銀光在黑霧裊繞中綻放,劃破漆黑的空間,衝向前方的黑氣深處。
  
  一路上,爆破聲不斷的響起。
  
  落羽一往無前,所過之處,石刺斷裂,粉末飛揚。
  
  隱族大陣,能消融鬥氣的力量,可奈何不了她君落羽。
  
  她的古武,無視所有忘川大陸的禁制。
  
  風乍起,黑髮臨空飛揚。
    
  「嗷……」碧藍的光芒越發大盛,那沖天而起的吞雲貔貅,身上發出砰砰的大響聲。
  
  那是禁制在不斷的破壞。
  
  十三級的吞雲貔貅,要出世了。
  
  地面的隱族宮殿在這樣的聲勢中,已經全部倒塌。
  
  此時,那囚禁吞雲貔貅的地底牢洞,開始在吞雲貔貅的力量下,吞噬周圍無數的土地。
  
  那巨大的黑色深坑,在黑氣下以一種漩渦式的轉動,朝著四面八方伸展。
  
  地面上的一切,都伴隨著黑洞的擴展,而被吞噬。
  
  地面沙石開始流動,朝著黑洞的方向流淌而去。
  
  速度越來越快,那強大的吸力,幾乎讓所有事物都站不住腳,地面越來越沉,彷彿淤泥一般厚重的凝結在一起。
  
  落羽每一步落下,就好似落在了流沙之中,那恐怖的力量不斷的拉扯著她朝後退。
  
  落羽見此一聲厲喝,那清冷的長嘯驚動四方。
  
  深吸一口氣,全身內力猛的大增,落羽兩側太陽穴高高的鼓起,全力抗拒著下方的吸力,帶著雲弒天等四人,瘋了一般的朝東南角衝上。
  
  十三級的吞雲貔貅,忘川大陸鳳毛麟角的存在。
  
  十級魔獸已然有護身的絕招,更不說這是十三級。
  
  吞雲貔貅,乃大地的主宰,對於大地上的一切都是它的武器,它都能夠操縱。
  
  做不到呼風喚雨,卻能揮指大地。
  
  此時,禁錮中的吞雲貔貅已經有了這麼強的力量顯露,若是破除所有禁制……
  
  雲弒天回頭看著那吞雲貔貅顯露在半空中的龐大身軀,眉色冷得驚人。
  
  「前方路斷了。」就在這當口,雲穹突然一聲驚叫。
  
  前方路線上,本是隱族王宮翠湖所在。
  
  此時吞雲貔貅從地下衝出,破壞了整個王宮的構造。
  
  翠湖乾枯,河床塌陷,那幾十丈的距離下是一個黑漆漆的深坑,深不見底,只能聽見無數的沙沙聲響起,一片殺機暗浮。
    
  落羽眉眼一沉。
  
  十丈之內她可一掠而過,此時帶著四個人,幾十丈的距離,她……
  
  拼了,落羽深吸一口氣,身形猛的拔高,以一種不是得出升天,就是死無葬身之地的決絕,義無反顧橫跨深淵。
  
  「扔下我。」雲穹見此身體一撐就要掙脫開落羽的手。
  
  她現在無用,多帶一個她,就多一份累贅。
  
  她死不所謂,雲弒天絕對不能死。
  
  「閉嘴。」落羽猛的就是一聲怒吼,那氣勢驚人的狂飆。
  
  而就在落羽怒吼出聲的當口,一直不動聲色的雲弒天突然袖袍一揮。
  
  立刻,落羽前面一條紫色的橋樑就橫陳在了落羽的腳下,搭建上對面的深淵彼岸。
  
  「皇弟,你……」雲穹一下咬住了牙。
  
  這是雲弒天凝結鬥氣,為落羽鋪就的路,都是他們無用。
  
  落羽見此,此時也顧不上與雲弒天爭論出不出手的問題,事以至此,衝出這裡才是。
  
  當下,腳尖在紫色鬥氣凝集的橋樑上,連點兩下,帶著幾人如飛一般飛躍過深淵上空。
  
  「咳咳。」雲弒天捂著嘴微微咳嗽。
  
  「懷裡,白色瓷瓶,一粒,吃下去。」落羽看也沒看雲弒天,簡潔異常。
  
  雲弒天也不多言,直接伸手入落羽懷中,掏出藥來吃下一粒。
  
  「吱吱。」就在此時,那一直縮在落羽懷裡只露出一個頭來的小銀,突然叫了起來。
  
  「前方就是盡頭。」落羽立時大聲道。
  
  小銀對這些感覺相當的敏銳。
  
  「頭頂虛空東南正中處,最薄,快。」雲穹立刻砰的一聲就從落羽背上跳了下來,大喊出聲。
  
  落羽聞言握劍的手一緊,仰頭一聲長嘯,一聲大吼道:「走。」
  
  全身力量運至十成,帶著雲弒天,風無心,燕飛,猛的從地面上躍起,朝著頭頂上空急衝而上。
  
  黑氣縱橫,風動四方。
  
  急衝而上,猶如姣龍騰空而起。
  
  「去。」一躍半空,落羽手臂一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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